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夜深了,种帅莫非也睡不着!”乐天岔开话题。
“兴庆府就在前面,大战就在眼前,本帅又怎么睡的安心!”种师道言道,看了眼乐天接着说道:“方才的事,本帅听得清楚,乐中书做的没错!”
行军打仗军纪最为重要,而伤兵营则又影响着士气,正因为伤兵营的高死亡率,每一个士卒都怕受伤进入到那里,夜色中伤兵营士卒的痛若呻|吟声着实能影响到军中士卒士气,眼下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种师道自然要来探望。
乐天言道:“种帅,下官觉得伤兵营中在医术上需要做些规范!”
“怎么,乐中书也懂得医术?”种师道有些惊讶。
乐天回道:“在医术上,下官只是略懂皮毛,但知道若是将卫生保持好,必可减少受伤士卒感染的机会,减少了士卒感染,能活着走出伤兵营的士卒就自然多。”
正所谓术有专攻,医道,武学、儒家,各为不同体系,更有隔行如隔山之说,听乐天这样说,一个老郎中拱手道:“不知乐中书可愿将心中所知的医术,与小的分享?”
听语气,这老郎中显然对自己是不相信的,乐天言道:“本官所通晓的医术,只是皮毛,但说出来也并不是不可以!”
“请大人赐教!”那老郎中眉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显然是有看乐天笑话的想法。
没在意这老郎中的态度,乐天言道:“包扎伤口者实不宜用棉布,而以棉线纺成的纱布为宜,此种纱布薄且透气,利于伤口的恢复。至于用过的棉纱布可以用清水洗净后,置于蒸气中消毒,再次利用。
其二,伤口在上药前,应以蒸馏烈酒或是浓盐水清理消素,以防感染,同时用过的医具应投以沸水或是蒸气中用两刻钟以上的时间消息,免得细菌滋生……”
“等等……”听乐天说到这里,那老郎中忙叫停,向乐天拱了拱手言道:“这位大人说用棉线纺成的纱布用于伤口包扎有利于伤口恢复,在下倒是信服,只是这棉布价格不菲,军中怕是不易于实行罢……
其二,这位大人口中所说的消毒与细菌滋生又是何意?何谓之为素?何谓之为细菌?还请这位大人与在下说个明白!”
十二世纪的人何时听过后世的医学术语,伤兵营中的几个郎中众中一致,齐齐说道:“不错,我等也从未听说过消素与细菌这等说法,还请这位大人与在下等人说个明白!”
在军营里生活了半个世纪,受过的大伤小伤亦是不少,对于乐天的说法种师道也是陌生而好奇,虽没有说话但目光依旧是问询之色。
知道这些人从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乐天只得细细解说道:“细菌是一种肉眼无法看到的微小生物,而消毒中的毒,并不是我等所说的砒霜或是蛇毒一类的毒药,而是一种比细菌更小的可以致人生病死亡的微小生物。”
“世上还有用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有郎中惊讶道,语气与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
乐天接着说道:“诸位想来都吃过炊饼,面团在没有发起之前,蒸出的炊饼是坚实厚硬,而面团在发起之后,却是宣软可口,炊饼中那些细小的孔洞正是因为细菌所致;而炊饼放置久了,炊饼的表面会长出或绿或白色的毛状物,这些毛状物也是细菌滋生所致,只不过这种细菌与之前的那种细菌并不属于同一类型……
这个世界里,细菌有无数种,有些是对人类有利的,比如说可以催使面团发酵、还有可以用来酿酒的酒曲,都是对人类有好益处的;但还有一些是致使人体生病与传染的,譬如说伤寒痢疾、麻风病等瘟疫,都是由细菌来传染的,为我等避之不及也。”
乐天说的这些东西,对于这些人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甚至让这些人不敢置信,但却又觉得乐天说的有道理,在古代这些郎中们也知道发瘟疫首先要将病患与正常人隔离开来以防传染,正因为这些郎中们心中有这个概念,才越发觉得乐天说的话不仅靠谱而且不可置疑。
种师道今年六十有八,见过的事情自然多,生活经验自然丰富,心中也觉得乐天说的越发的有道理。
目光注意到一众郎中们惊诧的表情,乐天只是稍稍顿了顿,接着言道:“病毒,是比细菌更小许多倍,而且用肉眼也是无法看到的东西,但他的传染性丝毫不比细菌低,甚至会更加强烈,比如说我等偶尔有的头痛脑热的感冒,就是由感冒病素引发的,在身体发热之后,我们会感觉到身体酸痛,那是因为感冒病毒在身体内产生的毒素导致的……
除了我们常见的感冒,导致人生天花的,还有猪牛羊等牲畜生瘟的,也是由各种类型不同的病素引起的;顺便乐某再举个实例,去刚乐某在两浙路署理钱塘知县并差充杭州府事时,曾遇到过从天竺传来的名为霍乱的疫病。
此种疫病每三十人就会有一人死亡,发病者会因严重呕吐、腹泻伴随四脚抽搐,只消几个时辰便会消瘦脱形昏厥,症状看上去与伤寒有些相似,但发烧的症状比较少见,偶有发烧者也是未成年的孩子……”
一众伤兵营中的郎中俱是惊讶的很,这位乐大人年纪不大,竟然署理过钱塘知县,更是差充过杭州府事,钱塘知县倒也罢了,最多不过是个七八品的小官,但差充杭州府事可就不得了,最低也是个五品大官,此人年纪轻轻看来不止是会做官,这学问与见识也是一般人所能相比的,而且所有事情俱都说的有根有据,让人无法拿出有根据的理论来反驳。
明清时代之前的华夏是开放与包容的时代与朝代,这个时代的人容易接受新生事务,不会像西方有些人那般,将布鲁诺当做异|端邪|说,烧|死在十字架上一般,正如后世现代的华夏一般充斥着朝气,只可惜异族的铁蹄踏碎了华夏的文明与包容,使华夏日趋保守更使朱熹的理家学说得到发扬光大,以致于后世的明清两朝闭关锁国,才会有华夏百年之辱。
说到这里,乐天的目光扫过一众郎中,又看过一众在郎中身后负责服侍伤兵的杂伇,才说道:“本官说这些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一点,消毒,防止受伤士卒的伤口感染!”
同时,乐天心中也觉得自己说这些话缺乏可靠的说服力,空有一些理论,实际上却是缺乏实际实验依据的,因为乐天知道以大宋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是无法制造出玻璃,更制造不出显微镜的,没有显微镜便无法观察到细菌这些微小的生物,也就无法支持自己所说的理论。
“甲字号二十一床的病人发烧烧的厉害,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刘郎中您还是去看看罢!”
就在乐天的话音,刚刚落下不久,一众伤兵营中的郎中们还在思考乐天所说的话时,忽有个负责照料伤员的杂伇过来禀报道。
“带本帅前去探望!”
身为军中统帅,种师道自然要去看看。
被唤做刘郎中的,便是这里年纪最长的郎中,只见这刘郎中摇头向种师道拱手道:“种帅,莫要去探望了,甲字号二十一号床的人是腹腔中了刀,肠子断做两截,怕是活不过今夜了……”
闻言,乐天不由的眯起了眼睛问道:“肠子断了,便活不过今晚了?”
“肠子断了,又如何接起来?”那刘郎中将目光投向乐天,半是戏谑半是不屑道:“莫非这位大人有办法,将伤者的肠子接起来?”
乐天反问道:“这位郎中未曾读过隋朝太医博士巢元方所著的《诸病源候论》?”
“恕在下学问浅薄!”那刘郎中摇头,语气中显然是不大服气的。
乐天言道:“《诸病源候论》中记载有断肠缝合术、血管结扎术,其文如下:对为刀、枪、戈、矛所伤,若‘肠两头见者,可速续之’。方法为:‘先以针缕如法,连续断肠,便取鸡血,涂其际,勿令气泄,即推内(纳)之’;对肠系膜之类脂肪突出伤口者,‘以生丝缕系绝其血脉,当令一宿,乃可截之,勿闭其口,膏稍导之’。”
那刘郎中摇头晃脑的说道:“开膛破腹术与开颅之术,在下只是听闻三国时神医华佗曾施行过此术,但此术也只是在传说中,而且华佗为曹孟德所杀,传闻其实施开膛破腹术与破颅之术所必需的麻沸散也失传了,寻常人怕是开了腹开了颅,唯有痛死而己罢了!”
乐天惊讶:“隋朝时我华夏便有这断肠缝合术,我大宋竟然失传了?”
听乐天这样说话,那刘郎中冷笑:“听乐大人的口气,莫非乐大人竟然相信这存于传说中虚渺的断肠缝合术?”





擎宋 第623章:六味地黄丸
隔行如隔山,哪怕你书读的再好、官做的再高,这与悬壶济世行医救人又有什么干系,所以这刘郎中对乐天的说话不止不信而且不屑。因为郎中在军中地位的超然性,军中士卒对这些郎中都是十分尊重的,所以这些郎中被尊重惯了,自然也不太将军中的低级军官当回事。
“信,本官自然是信,若不是信,又怎能提及此事?”乐天挑眉,声音也变的清冷起来,随即目光投向那刘郎中反问道:“华陀的麻沸散的确是失传了,但不知阁下曾听说过臭麻汤?”
“臭麻汤?”刘郎中微惊,眯着眼睛向乐天问道:“不知道乐大人所说的臭麻汤又是为何物?”
眉头不由的挑了起来,乐天盯着刘郎中面容上很是诧异,反问道:“阁下竟连臭麻汤也未曾听说过?”
说完后,乐天的目光扫过一众伤兵营中的郎中,眼睛再次眯了起来:“你们难道都未曾听说过臭麻汤么?”
伤兵营中的一众郎中被乐天问的彼此面面相觑。
这中一位年近五旬的郎中上前一步,向乐天拱了拱手,言道:“大人,在下曾听闻过臭麻汤的名字,以前还在笔记上见过臭麻汤的配方与制法,据说这是深宫大内为了阉割宦官时,才用得上的汤药!”
“你说的不错,宫中召收内侍,为了减轻阉割过程中的痛苦,在阉割前那些人都是曾服过这臭麻汤的!”曾亲自参于阉割万俟卨,乐天自然知晓臭麻汤一事,说完之后又问那人:“你是如何知晓臭麻汤的?”
那郎中言道:“在下的师叔祖曾在汴都大内任过太医院丞,十多年前在下曾去拜访师叔祖时,师叔祖曾让在下读过他的药书,那臭麻汤的配方,在下当时曾一眼代过,无意中倒是记在心中了!”
听那郎中说话,刘郎中不由的嗤笑道:“孙郎中,你那师叔祖钱乙虽为我大宋一代名医,最为擅长的却是小儿科,这与战场创伤相差何止百里千里!”
对于刘郎中的嗤笑,那孙郎中不由的挑了下眉头,言道:“刘郎中所言甚谌,之前这位乐大人所说的开膛破腹术与开颅之术确实存在,吾祖师爷行医时便曾用过此术,在下师祖曾在旁协助祖师爷行过此术,只是吾师与在下只听吾师祖在言语间提及过此事,并未曾亲眼所见。”
“此言当真?”乐天惊讶,又上前一步问道:“阁下可曾学得此术?”
“哈哈哈……”
听得孙郎中这般说话,那刘郎中却是不由的笑了起来,止后笑声后言道:“你那祖师爷虽然精通些医术,但却是嗜酒如命,对于令祖师爷酒后之言你也相信,真是无可救药!”
“你……”闻言,刘郎中对孙郎中怒目相视。
且不管他二人争执,乐天与那孙郎中言道:“阁下,可曾习得开膛破腹术与开颅术?”
“在下未曾习过!”对于乐天发问,那孙郎中摇头,接着言道:“在下的祖师爷虽精于医道,却是嗜酒如命,寻常又喜欢外出游|走,遍观五岳河山,吾师叔祖三岁时,祖师爷曾东游海上,直到吾师叔祖三十余岁时才回得家来。
吾师师只是吾祖师爷在外云游时收下的弟子,跟随祖师爷行医不过数年未曾习得真传,故而在下医术平庸,有关于祖师爷的传闻,皆是从师父口中得知的。”
听这孙郎中所言,那刘郎中只是笑而不语。
“不知令祖师爷与师叔祖的名讳?”对于这孙郎中所言,乐天心中不由苦笑,显然这孙郎中的师祖追随医术时间尚浅,所学甚少医术并不如何高明,当然这孙郎中的医术亦是平平,所以这外科手术为伤兵接肠之事怕是不能完成了,只得像征性的问了一下。
孙郎中言道:“吾祖师爷姓钱讳名一个颖字,吾师叔祖讳名一个乙字!”
钱颖、钱乙?这两个人的名字,乐天自是没有听过,倒不值的记在心里。
既然提起了祖师爷与师叔祖,这孙郎中自然觉的余有荣焉,只听这孙郎中接着言道:“吾师叔祖虽擅长儿科,但在学医之时‘不名一师’,善于化裁古方,创制新方。吾师叔祖曾阅医圣张仲所著《金匮要略》中所载的崔氏八味丸取其加减化裁,取其中熟地黄、山药、山茱萸、茯苓、泽泻、丹皮六味而作六味地黄丸,用来当作幼科补剂,为当世良方也……”
“你说什么?六味地黄丸……”听到六味地黄丸的名字,乐天险些呛了出来。
在乐天的印像里,后世人服用这六味地黄丸是用来补虚补肾的,没想到在宋朝却是用来作小儿科补剂的。而且这位钱乙竟然是六味地黄刃的首位创治人,后世无数男人女人在榻上享受幸福之时,倒是不能不感谢这位伟大的名医。
看到乐天这般模样,孙郎中兴奋的说道:“中书大人也曾听说过这六味地黄丸?”
“我朝有名的幼科补剂,本官在汴都自是曾听说过的!”乐天敷衍道。
种家世代于西北为官,率兵与西夏征战,自是知道是凡腹部中了刀剑的士卒基本无救活的可能,听孙郎中将话说到这种程度,种师道叹了口气,言道:“若是无法挽救,厚葬这些兄弟!”
说完,种师道转身向外行去。
宵禁的顺州城,除了街上巡逻士卒的脚步声,夜静寂非常,伤兵营中除了受伤士卒的呻|吟声,此刻气氛也异常凝重起来。腹部中刀中剑这种伤在这个时代是无法治癒的,而且更不能进水进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受伤的同泽慢慢死去,这无疑是最令人悲痛不过的。
悲伤的气氛立时在渲染开来,每个人的心头有如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
做为一个后世人,乐天不仅仅知晓外科手术这回事,更比这个时代的人有人道精神,绝不忍心看这些腹部有伤的士卒眼睁睁的死去,看着那孙郎中的眼睛问道:“配制出臭麻汤,你有没有信心为这些腹部伤及肠腹的士卒做接肠术?”
显然这孙郎中被这种悲痛的气氛所感染,拱手与乐天言道:“大人,臭麻汤自是好配制,只需蔓陀罗与乌头等物几味药便可,想来再配合‘茴香散’与‘代痛散’更是止痛效果奇佳,只是这接肠之事,在下怕一不小心会伤了同泽们的性命!”
乐天面色凝重至极,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师祖言及的开膛破腹术与接肠术?”
“师祖不止一次言及此事,在下自是记得清楚。”那孙郎中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难为道:“只是缝合伤口需要蚕丝,眼下却是难寻的很!”
听这孙郎中的话,那刘郎中厉声道:“孙乾,你难道是想拿这些士卒们做试验么?”
被刘郎中这么一说,这孙郎中有此讷讷犹豫起来。
“受了这么重的伤,早死晚死都是个死,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对那刘郎中,乐天不屑一顾,接着言道:“没有蚕丝,可以拿伤者的头发用沸水消毒后替代!”
见那孙郎中讷讷,乐天忽的怒了起来,向着旁边的一众郎中与杂伇们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配制臭麻汤,烧热水给刀具消毒?再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做手术室!”
说完后,乐天将眼睛一瞪,特别是那刘郎中被乐天狠狠的瞪了一眼,接着向所有人言道:“出了事情,自有本官负责,哪怕本官头段的乌纱不要,乐某也要冒险试上一试,救救这些濒的同泽们!”
这可是个要人性命砍人脑袋的主儿,伤兵营管事的脑袋说掉就掉了,连种帅都给他面子的,听了乐天的吩咐,这些人忙去准备。
那名叫孙乾的孙郎中倒也不保守,将自己在心中记了无数遍的臭麻方写了出来,让手下副手医徒前去抓药熬制。
吩咐完过后,乐天又与孙乾说道:“你且在这里做手术前准备,本官去伤兵那里去做下思想工作,看他们愿不愿意接受这开腹接肠之术!”
“是!”不管听不听明白乐天在说的是什么,孙乾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是不解了起来,“手术”、“思想工作”这又是什么意思?
……
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药气与血腥气,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一张张床上躺着一个个身上尽是血渍的伤兵,甚至榻上还有被褥也被血污染的污秽不堪……
此刻这些人因为疼痛而难以入眠,一个个都睁着眼睛,眼神中尽是黯淡与绝望,还有麻木与痛苦,等候着死亡的来临。
因为这些伤兵们知道,在这个时代,是凡腹部受伤,活着的机率为零……
在杂伇的带领下,乐天来到了这间重伤病室,各种混合在一起难闻的气味涌入鼻中,乐天没有挑眉与没有任何的嫌恶。
“诸位同泽,乐某知道大家所受的伤势,甚至没有生还的可能……”乐天看着一个个受伤的士卒言道,随即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但我大宋不会放弃人任何一位士卒,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任何一会同袍死去,乐某这里有一种名为开腹接肠术,能够帮助各位将断掉的肠子接好缝合,不知诸位可愿一试?”
乐天的话音落下后,没有人说话,场面立时尴尬起来。
“大人,腹部受伤的人是不能说话的!”这时,带领乐天来的杂伇在乐天身边小声提点道。
腹部受了刀剑的人是不能说话的,这是医学常识,但后世人却缺乏这个常识,特别在一些电视剧里。刀剑刺入敌人腹腔时,敌人口中会大声的惨叫,这种情形是极不尊重科学与事实的,事实上刀剑刺入腹腔,任何人都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此刻的乐天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说道:“救人要紧,说多了都是废话,先将一个伤势轻些的抬到手术室去!”




擎宋 第624章:外科手术
没有无影灯,乐大人便命人在设做临时手术室的那间屋子里从各个角度摆了二十多盏油灯,使得这间临时手术室亮如白昼,整间屋子里连一点阴影也没有,达到了夜间手术的要求。
没吃过猪肉,好歹是见过猪走的。得益于后世媒体在电视上、新闻上、网络上,对普通老百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方位的立体轰炸,还有各种各样的报道,使得乐天这样一个只会踢球对于医学一无所知的门外汉,也对手术室里的情况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在乐天这个二把刀的主持吩咐下,一个与后世有几分相似的手术室被布置完成,甚至连主刀郎中与助手们都按乐天的吩咐,用消过素的手巾掩住了口鼻。
“一切准备完成,请大人示下!”当一切准备就绪后,那名唤孙乾的郎中用请示的眼神看了看乐天。
早己熬制好了臭麻汤,那腹部中刀的受伤士卒被灌了少许的高浓度臭麻汤,由口腔消化吸收后己经进入昏沉的睡眠状态,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开始罢!”乐天吩咐道,虽然不是郎中但乐天还是为自己换了身衣服消了毒,出现在手术室中,随即又向那了孙乾叮嘱道:“莫要心慌,尽心尽力,无愧于心便可!”
“在下定尽力而为!”孙乾点了点头。
为了怕臭麻汤的效果不够理想,孙乾还给那伤兵用“茴香散”与“代痛散”喷在伤口上,以期减少手术引发的伤痛。
镊子、剪刀、还有一种铁质柳叶刀、银针等被消过毒的手术物件被助手拿了出来。乐天看到后也是吃了一惊,剪刀的出现倒不奇怪,只是乐天没想到的是在大宋居然有镊子,还有与后世手术刀相近的用来医用的柳叶刀,但乐天心中清楚,这柳叶刀平常大约都是郎中们剜去腐肉,或是引脓之用,基本上是不会用来实开腹术的。
孙乾虽然从师父与师祖那里学来的东西不多,但这些年来一直在西北军中,自然对于医伤这些事情还是很精通的,此时这孙乾并没有急着开刀,而是拿出银针,先在那伤兵的近前刺了下去。
虽不精通医术,但乐天也知道,这些扎在伤兵身上的银针是用来止血与止痛的,古代军营里的郎中精于外科,虽然不会做后世的各种外科手术,但对于用针灸之术来止血止痛,还是非常拿手的,其次便是续接断骨。
开腹接肠的具体操作,乐天这个门外汉自然是说不出半点意见,此刻的孙乾全神贯注,一边命助手探视着伤员的呼吸与脉搏,一边加快了手术的进程。
先用熬制过且过滤的五倍子来清洗伤口,然后用消过毒的缝衣针与头发缝制被刀刃刺伤与刺断的肠子,然后再缝合腹腔……
这是西北军中第一例开腹腔缝治断肠的医例,孙乾紧张的甚至手都有些发抖,乐天在旁观看,心中虽然紧张,依旧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给孙乾打着气。
“脉相正常、呼吸正常,只是有些失血过多……”一旁的助手时刻注意着伤员的情况,口中时时报知伤员状况。
前后用了一个半时辰,大宋西北军中第一例开腹接肠手术完成,那服用了臭麻汤的伤兵依旧处于沉睡之中。
为了配合手术后的治疗,乐天特意命人打扫出一处院子,并且严格的消过毒,禁止外人来此行走,专门留与这些做过开腹接肠手术的士卒们静养居住。
“有什么大碍么?”乐天向孙乾问道。
第一次做这种外科手术,孙乾也说不清情况,只是回道:“伤员只是失血过多,就眼前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异状,只需静养观望,至于以后会什么样,小的也说不清楚!”
在这个时代做外科手术都几乎成了第一次,孙乾自是不知道手术后的各种注意情况,但乐天这个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走的知道啊。
1...276277278279280...48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