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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做爹的舌绽花,做儿子的又能差到哪去。”醉海棠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乐天,很是不满意的说道:“去岁在杭州还与人家甜言蜜语,回到汴都便沓无音信。”
“去岁到今年大宋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乐天只好辩解道。
醉海棠白了一眼乐天,却没再继续嗔怒,柔声与自家儿子说道:“初夏,家中爹爹的画相还是娘亲在八年前绘制的,自然要比你爹爹现下年轻许多。”
千哄万哄,大名乐铄、乐小天,小名初夏的小家伙终于唤乐天叫了爹爹。
看乐天逗弄着初夏,醉海棠眼中尽是柔色:“官人,您这次来杭州,怎么来的这么突然,若不是屠四与尺七去我那里拿传自汴都的情报,我到现在仍不知晓。”
“一言难尽。”乐天长长的叹了一声:“回头我细细说与你听。”
“公爷。你看奴家给您带来了什么……”醉海棠忽想了起来,忙去拿带来的漆盒,掀开了盒盖。
“香烟……”看到盒中之物,乐天眼中尽是惊喜。
打开盒盖之后,醉海棠一边说话,一边用带来的上好宣纸将其中的烟丝卷上,递与乐天:“去岁,我见公爷十分喜欢吸食这种来自被公爷称为美洲,名为烟草的东西,当时看公爷视若珍宝一般。
当时贱妾特意留了些种子,自己在庭院中种了一些,悉心浇水施肥,没想到此物竟是十分的肯长,今岁秋天收割后,我特意取最好的叶片烘干,又切成细细的烟丝,原本是想托人送与汴都的,没想到公爷竟然自己来了,也省了许多周折。”
接过烟卷,乐天凑到火烛前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喷了个长长的鼻烟,面上尽是享受的模样,品咂了一下,又细细的捏了下漆盒中的烟丝,才说道:“这烟的质地属上上品,若是在哄干这道工艺前喷洒些高度酒,这烟丝烈性会减许多,香气会更加香醇。”
醉海棠笑着回道:“奴家记下了,奴家的园子还有些烟叶,待哄制时便依公爷交待的方法去做。”
“爹爹,这里好呛人!”旁边的小初夏一手拍打着烟气,一手捏着子说道。
“是爹爹不好,是爹爹呛到小初夏了。”乐天脸上带着歉意柔声道,又转过头与外面吩咐道:“尺八,将小衙内带出去玩耍。”
在外面候着的尺八忙应了一声,进来将小初夏带走。
小初夏走后,乐天笑道:“今岁可曾见到帝姬殿下了?”
“见到了。”醉海棠忙道。
乐天不解的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茂德她怎么知道小初夏是我的儿子?”
醉海棠解释道:“公爷,是这样的,您的那个宅子是我张罗着给置办的,帝姬殿下来到后看了十分满意,恰好小初夏在宅子里玩,意外的与公爷家的大衙内碰在一起,二人间的模样竟然有八、九分像,所以……”
“你不说我还真没在意,初夏与乐锷的模样真是有八、九分相像。”听醉海棠一说,乐天恍然悟道,随即又笑了起来:“妍儿,锷儿与初夏相遇,怕是不会这般巧罢?”
“奴家就这点小心思,公爷看出来又何必说破。”听乐天这样说,醉海棠佯装着嗔怒,又是一声长叹:“奴家这身份与公爷是不清不楚的,奴家何不想入得公爷内宅相夫教子,只是奴家这身子真不是怎么清白,怕玷污了公爷的后宅,但这孩子总要给他个名份……”
“我什么时候又曾说过什么,纳你入后宅又有何不妥?”乐天叹气,一边笑一边向醉海棠伸出了咸|猪手:“再说茂德是何等机灵之人,见一美貌小妇人与我打理杭州生意,心下当时便明白了八、九分。”
任由乐天的猪手在身上肆虐着,醉海棠继续说道:“帝姬殿下是个好人,一眼就看出了奴家的用心,当时便将初夏收入膝下,也算是给了初夏一个名份,离开杭州时又不舍的让我们母子二人分开,便将初夏留在奴家身旁。”
乐天笑道:“在杭州打理生意上的事累了的话就与我说,我将你纳入后宅,让你做个相夫教子的少奶奶。”
“留在公爷身边相夫教子的姐妹多了,不缺奴家这一个两个!”醉海棠的话音里带着几分醋意,随即脸上带着几分狡黠之色:“奴家与公爷经营事业打理生意,时间久了发现,做这些事远比在家相夫教子有趣的多,更能比相夫教子能博得公爷的目光。
待十余年后公爷身边的一众姐妹都年老色衰了,奴家还能凭借着打理生意的本事引得公爷喜爱,更能与年轻的小娘子争宠,这岂是其她娘子所能相比的?”
乐天哑然失笑,这醉海棠所做所为像极了后世的那些女强人,典型的事业型女人,自己若是能收拢一些这样事业型的后宅,倒也是大赚特赚。
随后乐天调笑着说道:“说说罢,这年余时间你这位事业型的强女子给乐某做下了什么事业?”
见乐天要考校自己的成绩,醉海棠兴冲冲的说道:“公爷,去岁您走时,吩咐我等广为推广种植的玉米、土豆、山芋、辣椒、木薯、南瓜等物,现下己经在浙东的山地间推广留种种植开来,特别是那些以往土地贫瘠的山地,种出的玉米、南瓜等物产量极高,现下正处于筛选留种改育这一步。
日后只要在民间大为推广,待民间种植面积推广开来,我大宋日后怕是不会有饿殍之事发生;其次棉花的种植面积今岁比往年又扩大了倍余,现下不止杭州百姓穿起了布衣,便是秀州、越州、明州一带也是在大力推广棉花种植,日后百姓们吃的饱、穿的暖,这些利国利民之举皆是公爷授意,现下己经被记于杭、秀、越、明四州州志,公爷注定将会青史留名。”
说完,醉海棠又补充了一句:“据说,在吕宋、金洲一带,这些作物的产量更高。”
“辛苦你们了。”乐天点了点头,接着言道:“且将此事先放到一边,我且问你,海外领地与驻在杭州外海的军卒现下状态如何?”
醉海棠除了替乐天打理海外账目,还负责打理海外领地的情报,更在军中驻有暗探,随时掌握军中士卒动态,以免有不可料知的情况发生。
“军中士卒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是海外领地有些麻烦。”醉海棠忙言道,接着继续说道:“今岁,海外领地原住民们屡生事端,不过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派些军队弹压便下去了,只是东瀛的情况不大妙,那边的大名眼红矿产,公然抢掠矿山,只是海外驻军都被公爷您召集到杭州湾外海,我等无调兵之权,又联系不到公爷,只好先将东瀛的事情放下一放。”
说到这里,醉海棠顿了顿,有些犹豫的问道:“公爷,您将海外驻军都调集到杭州,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做?”
乐天思虑了一下,说道:“我有件事要你去做。”
“何事?”醉海棠忙问道。
乐天在醉海棠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乐天言,醉海棠面露惊色:“公爷,您这样做是要影响到中华票号业务的,更会出现大规模挤兑风波。”
乐天不以为然:“挤兑怕什么,咱们手里有的是真金白银,挤况风波平息后只能让中华票号的声名更响,我只是借这次挤兑风潮来打击当今天子的威望而己。”
闻言醉海棠愕然:“奴家虽不知公爷在汴都如何,但听闻公爷这般说,想来公爷己与天子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莫非公爷有意取大宋的江山?”
“乐某无心大宋的江山社稷,只是天子有意取乐某的项上人头。”乐天目光阴沉无比。
“公爷不愿多说,妾身也不多加打听。”醉海棠为乐天做事数年,自然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接着言道:“公爷,自花石纲起,朝廷的威望在两浙便己无存,去岁太上皇南幸镇江又惹的民怨沸腾,现下只不过新天子即位,去除了许多苛政民怨才得己平息,大宋气术无几了。”





擎宋 第1045章:造势取谋(上)
汴都的中华票号被朝廷查封,现下朝廷正在传令江淮两浙陆续关闭查封中华票号各处分号。
不几日间,这条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江淮、两浙迅速的传扬着,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因花石纲之弊,两浙百姓多有家破人亡者,早己不再信任朝廷,听到这条消息,没有人会置疑这条消息的真实性,各地许多商户百姓开始来中华票号设于各地的分号前来挤兑,一时间各地中华分号门前排起了长队,掀起了挤兑狂潮。
在挤兑风潮发生的同时,更有些别的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朝廷的国库在太上皇执政时被败的干净,自去岁秋日起至今,朝廷又接连失了河北、河北,现下汴都也岌岌可危,当今天子己经募集不到钱粮抵御金兵,只得下令查封接管中华票号得到银钱支持,再从江南获取粮食……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之前在太上皇赵佶当政期间,设于苏、杭二州的应俸局、与朝廷的应俸司搜刮珍宝异物,对百姓几乎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朝廷的操守己经被朱勔、王黼、蔡攸等人做再无下限,东南百姓对朝廷恨之入骨,更是不信任官府。
事实上,另外一时空靖康之变后,赵构南渡江南时,苏杭、两浙士绅百姓根本不鸟这位新皇帝,所有人皆是冷目旁观赵构被金人追击,这也是为什么赵构被完颜兀术打到了海上过年的地步。
若不是金人对江南大肆抢掠烧杀,激起了江浙百姓的抵抗之心,使得冷眼旁边的江南士绅、商贾转而支持赵构,偏安在江南的那个小朝廷能不能在立足都是两说之事。
……
王佐王员外宅院,中华票号的大小股东汇集一堂,诸多数年未见之人,也都落在了乐天的眼中,除白员外、王员外、杨颂等大股东外,于公司有股份黄堪检、童揽等人也赫然在堂中。
还有包括杭、秀、越三州前任的水军指挥使程寅等人,现下杨指挥使等人被乐天派到海外经营领地未归,但曾经的秀州水军指挥使程寅在乐天的授意与金钱的支持下,己经官居两浙路兵马都监,拥有指挥两浙路兵马之权,杭、秀、越三州水军也都是在乐天刻意培养的羽翼的把持中。
朝廷强夺票号之事近来被传的风言风语,中华票号陷入到挤况风波中,做为中华公司股份持有人,一众人皆是陷入离奇的愤怒之中。
此刻见乐天出现在王员外宅,众人心中惊喜之余更是一惊,立时想到票号之事绝不是无中生有,若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这位中华票号的掌舵人是不会与自己这些人见面的,显然意味着现下情况到了异常危急的时候。
“姐丈!”去岁乐天来杭州时,姐丈李都头被派去东瀛监管采银,未得以碰面,
“二弟,来杭州为何不去见你阿姊?”看到乐天,姐丈李梁颇有几分怨气:“你阿姊昨日还念叨你呢,小外甥也时不时的念叨着舅舅。”
“议事散去,我便随姐丈去家中见阿姊。”乐天忙言道。
看着一众股东齐聚一堂,旁边的白员外笑道:“公爷,只有每岁年终分红时,人才能聚的这么齐。”
“公爷,此次莅临杭州,是不是为朝廷要强夺票号之事?”军伍出身,程寅说话不绕弯子。
听程寅问话,一众人俱都沉静下来。
“正是!”乐天点了点头。
听乐天言,众人面色皆是凝重起来,虽然各家在票号中的股份大小不一,但每岁从票号中摄取的分红却是相当可观的,怎么能让别人断了自己的财路。
听乐天言,程寅面有怒色:“公爷,我等眼下当如何处置?”
乐天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此事是因乐某所起。”
“公爷是为何意?”听乐天言,一众人心中皆是不解。
话音一转,乐天问道:“实话与诸位说罢,乐某与郓王殿下交好之事,诸位心中应该知晓?”
“公爷与郓王殿下交好是人尽皆知之事,有公爷相助原本那郓王殿下登基大宝并非难事,只是金人突然南下,太上皇只知逃命,才让太子殿下坐上了皇位……”程寅忙言道,忽的神情一滞,惊疑的看着乐天:“公爷的意思是,陛下为报旧仇,欲想抢夺公爷的产业?”
这时旁边的吕师囊插言道:“抢夺公爷的产业算的了什么,天子为报旧怨,不止隐瞒公爷大破金军的战绩,更要置公爷于死地!”
长叹了一声,乐天点了点头道:“若不是吕将军与陈将军、燕青还有我身边的一众兄弟舍了性命劫了法场,乐某现下早己与诸位阴阳两隔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此爷此言当真?”黄堪检不可置信的问道。
“老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公爷在撒谎么?”听黄堪检发问,陈箍桶挑眉。
“在下断无此意。”黄堪检忙摆手道。”
“前唐太宗皇帝能重用太子李建成心腹魏征并委以重任,然本朝天子却容不下公爷,更意欲置公爷于死地,绝非名君之相。”旁边的陈箍桶叹道。
程寅军出言道:“天子不仁,又夺我等产业,我等何需做什么顺民,现下咱们手中有兵有钱有钱,反到汴都便是。”
大宋军中士卒拿不到钱粮薪俸,一言不和便哗变之时屡有发生,程寅军伍出身,自然保持着军伍习气,何况现下传言朝廷要强占中华票号,做为股东的程寅又怎么会愿意。
“程都监之言极是不妥。”这地旁边的燕青出言道。
“何意?”程寅忙问道。
燕青解释道:“公爷家眷子女现下俱在汴都,己被朝廷控制了出入。”
“公爷正室是为帝姬,天子定然不敢妄动,但公爷也亦妄动。”这时曾为方腊帐下谋士、一直未曾开口的的吕将言道:“但公爷也不得妄罢呐……”
“天子无容人之量,更不辨事非曲直,大宋前程堪忧。”白员外叹道。
“公爷为一国之重臣,又是皇帝国戚,天子有此行实不似人君。”一旁的杨颂也开口言道,又言:“退而求其次,天子应知中华票号干系大宋经济财事,己非公爷一家之事,而更干系到大宋安定,有此举实是昏聩非常。”
“商人为商做贾只为求财,又不能威胁到他赵家的江山,天子竟然想着强夺民产!”有股东叹道。
“天子富有四海皇城司细作无数,知晓中华票号是公爷能影响朝廷的惟一手段。”王员外脑补道。
“若票号落入朝廷之手,这后果……”做为股东之一的林员外,不禁急道:“诸位要想些应对之策啊……”
“票号要为朝廷掌控,日后会是何等模样?”陈箍桶看似我意的问道。
“票号要为朝廷掌控,情形自然不妙。”黄堪检忙上前说道,又上前道:“在下在皇城司中任职,自是知晓朝廷官员私下里做下的那些龌龊不耻勾当,而票号一进一出皆是银钱,是以财生财的路子,其中可下手之处甚多,而朝中官员弊端却是更多,偌大的一个票号怕只是会成为这些官员生财的机器。”
这时,程寅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诸位也知道,程某能做到兵马都监这个位置,公爷是没少往朝廷砸钱的……”
为了控制杭秀越、明州一带,在乐天的授意下中华公司自是花费了许多银钱气力,将带兵权收到了手里,从而使中华公司的利益获得最大化。
“黄堪检所言甚是!”程寅出言道:“朝廷抢夺了我等的票号,以朝中官员的贪婪性子,怕到时中华票号会变成他们手中敛才谋取私利的聚宝盆,专坑百姓的无底洞。”
“汝等目光局限,未看到上面才看到的地方。”杨颂摆手。
“杨员外所言是为何意?”
听杨颂言,程寅与黄堪检一齐疑问道。
杨颂冷笑道:“朝廷行事素来无底限,按朝廷的惯制,每隔三、四年便发行新交子,将旧交子强行折旧兑换废除,此举与强夺民财有何两异,朝廷做这等下作之事己经习以为常,夺我等票号又算的了什么。”
做为商人,杨颂自然知道朝廷巧取豪夺民众财产的伎俩,又接着说道:“朝廷使有这般伎俩也不是一日两日,所以百姓都在囤积铜钱,不愿手持交子,但朝廷若将新交子的发行与票号结合在一起,每次强行发印新交子,便会便利许多。”
听杨颂言,二人立时明白过来,黄堪检叹道:“把持票号推行新交子发生会给朝廷带来许多便利,但又会坑了多少百姓,到时只怕是百姓愈发贫困。”
“可是公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呐,就任由朝廷胡来么?”程寅叫嚷道。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响起,只见屠四从外面风风火的进来,禀道:“公爷,汴都出事了!”
众人闻言,皆是吃了一惊,乐天问道:“发生了何事?”
屠四将凑到乐天身边,正欲低声禀报,却被乐天打断:“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得了乐天的吩咐,屠四大声禀道:“公爷,金人分东西两路南下,西路金军占据潼关阻断西军勤王路线,东路金军阻去东南勤王路线,现下以倍于兵力将汴都团团的围住,汴都成为一座孤城岌岌可危……”
“哇哈哈……”程寅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皇帝老儿遭报应了罢……”
笑着笑着,程寅发现周围宁静的很,不由自主的止住了笑声,面色尴尬。
“程都监,你失态了!”白员外摇头道。
“是……是,是我失态了。”程寅忙应道,又向乐天问道:“公爷,现下……咱们该如何做?”




擎宋 第1046章:造势取谋(下)
金军二度南侵,更以优势兵力将汴都团团围住,大宋处于存亡危急之中,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乐天的身上。
“诸位以为呢?”没有回答程寅的话,乐天目光扫过众人而是反问道。
事关国家生死存亡,在座众人彼此面面相觑,摇头摇头不语没有主意。
见所有人不言,程寅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公爷,依我来说,咱们北上以勤王的名义杀到汴都去,咱们有人有枪、有钱有粮,手里更有火炮,先打退围城的金兵,继而入了汴都挟持天子以令诸侯,再以后……”
说到这里,程寅看了一眼众人,壮着胆子说下去:“既然太上皇能让禅位与当今官家,当今官家无德无才胆小懦弱反复无常,这皇帝也是做将不得,便禅让于公爷……”
“住口!”乐天斥道,横了一眼程寅,怒道:“北上勤王是为忠教,然这等无情无义之事,岂是吾等所为?”
此刻众人皆是不语,但心中己然开始计较起来。
这时,吕将出言道:“公爷,北周末年,北周静帝禅位于外戚权臣杨坚,杨坚定国号隋改元开皇,是为大隋高祖文皇帝,这是外姥爷抢了外孙的皇位;其后,宇文化及于江都绞杀其子杨广,李渊立杨侑为帝是为隋恭帝,其后逼迫其禅让,而立唐,是为大唐高祖皇帝,因李渊与杨广亲表兄弟的关系,这是表爷爷抢了表孙子的皇位。
再观本朝,本朝太祖皇帝本是前朝世宗皇帝亲信,前朝世宗皇帝崩后任归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于陈桥驿兵变,恭帝柴宗训被逼禅位,此后太祖皇帝立宋,改元‘建隆’,其后太祖皇帝死的不明不白,更有‘烛影斧声’的说法大行于世,其后太宗皇帝为了表明其继位的合法化,曾提出过所谓的‘金匮之盟’来说服天下人。”
这时白员外接过话来,继续说道:“可笑的是,咱们的太宗皇帝说的‘金匮之盟’是兄始弟终,那秦王赵廷美、太子赵德昭、贤王赵德芳怎么一个个都死在了太宗皇帝的前面,太宗皇帝长子原本可为太子的赵元佐因极为反对太宗皇帝处置秦王赵廷美,被太宗皇帝剥去了皇位继承权,更被冠上生病发狂的名声,可怜本来能成为一代明主的赵元佐生生成了得颠病之人。”
“公爷,纵观华夏四千年,有哪个朝代开国帝王的皇位是来路正的?”吕师囊出言道:“方才吕将军说的极是,近的说说他老赵家的天下来路不正,往远了说王莽篡汉,曹丕代汉,司马篡魏,这天下又有几家是来路正的。
何况本朝太上皇苛政二十余载己尽失天下民心,当今圣上又非仁明之君,眼下金人长驱直入,大宋距亡国在即,而此时公爷应起兵以救万民于水火。”
说完,吕师囊将目光投向王佐、杨颂、白员外三人,问道:“王员外,杨员外,白员外,你二人觉的我等说的可对。”
知道是让自己这等表达,王佐急言道:“你们说的对不对,老夫不在清楚,但老夫知道,公爷的家眷与老夫的女儿俱都在汴都城中,万一汴都城破后果不堪设想。”
王佐话音落下,吕师囊将将目光重点落在白员外与杨颂二人身上,显然是要其表态。
白员外回答的很干脆:“老夫的义女与公爷为妾,现下被困汴都,为天子所质,老夫怎能坐视不理。”
白员外话音落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杨颂的身上。
此时的杨颂眯着眼睛,略做思虑才说道:“我等是为生意人,做生意前凡事皆要惦量一番看利益如何,赚能几何赔有几何,此次出兵有多少胜算,是赔是赚不得不思虑再三。”
“将打仗看作与做生意一般,杨员外的见解倒甚是独特。”吕师囊笑道,又问:“那依杨员外所想,此次公爷若是出兵驰援汴都,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没回答吕师囊的问话,杨颂只是连连摇头:“大宋情势败坏到这般地步,实是杨某未曾想到的,更令料想不到的是,现下天家不思抵御外侮却于内倾轧,更欲置公爷于死地自毁长城,才令人觉的可恨。”
“杨员外莫做感慨,还是说说您的见解。”吕师囊言道。
思虑片刻,杨颂缓缓说道:“据杨某知道,中华公司于海外驻军有四万余人,现下大部分驻于杭州外海,其中多配有火器、舰船。此次驰援汴都名义上是为勤王,若胜,公爷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公爷的声誉难免受损,各地想自立生乱者定会以此为借口起事,大宋必陷于割据混乱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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