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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乐天知道,茂德帝姬口中的三哥儿,指的便是嘉王赵楷,看来他们兄妹二人间的感情还不错。
“殿下的意思是要臣去办事?”乐天有些惊讶的转身,挑了挑眉头沉声道:“宫中自然有宫中的规矩,殿下是宫中贵人,自然知晓宫中的规矩,我一个外臣掺和到宫中事务里,脖子上再多长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茂德帝姬毕竟是个小孩子,眼下又有求于人,也顾不得生气,低声说道:“宫里是有宫里的规矩,但你不说,我不说,还会有谁知道!”
“那也不行,臣只有一条命!”乐天用摇头来表示自己是一个珍爱生命的人。
见乐天不允,茂德帝姬又柔声道:“你写的《梁祝》、《白蛇传》、《窦娥冤》、《牛|郎织女》我都看了,感觉能写出这般有血有肉、有良知、有感情的人,人品定然坏不到哪去。”
“臣不敢当!臣的人品,殿下早已经给定了性,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就算殿下说的天花乱坠,殿下的事情,臣也不会掺与其中。”乐天轻笑,又劝道:“所以啊,臣还是劝殿下少在臣这里浪费口舌了!”
我敢说这四部戏是我抄的么,乐天心道。
“你……”见乐天软硬不吃,茂德帝姬一双圆眼瞪的溜圆,伸手一指乐天,却是气得再也说不下话来。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又生于宫禁之内,与乐天这样两世为人的大人斗嘴,又岂能占得到便宜。
“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的话,臣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恭送殿下了。”乐天拱手拜道。
候在茂德帝姬身后的宫女看不过去了,指着乐天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殿下着你办事,是你莫大的荣耀,怎可以这般推三阻四。”
“不知好歹?”见一个小宫女伸手指责自己,乐天眉间泛起一抹怒意:“不知好歹的恐怕是你这婢子罢,小小的一个宫中奴婢竟敢指责外臣,是谁给的你恁大的胆子,就不怕本官在官家面前参你一本么。”
自宋以降,公主受帝家与谏台约束,再也没有汉唐时那般有强横的权势。
“锦儿,退下!”见乐天反应过激,茂德帝姬忙斥责身边宫女。
待身边没了旁人后,茂德帝姬才带着几分忧郁的神色说道:“近日爹爹说要与我适配个人家,据说是蔡相公家的五子,我不知此人生得是何模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年长还是年幼。”
闻言,乐天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一番茂德帝姬,这茂德帝姬眼下还是一副萝莉模样,说话的语气却有些老气横秋,想来宫内的生活虽然是丰衣足食,但宫内的生活未过比寻常人家过得快乐,宫里的水更深。
前阵子,乐天也听闻过传言,蔡京家的五衙内要适与茂德帝姬做附马,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才多大啊,陛下就与你寻附马了?”
“十二!”茂德帝姬低下头害羞的说道,声音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顿了顿又与乐天说道:“本来,我是想托三哥儿去打听此人的,只是近来三哥儿太忙,所以我便来寻你帮忙,除了你以外,我真认不得宫外的其他人了。”
蔡相蔡京,听到这个人,乐天不由的眯起了眼睛,自己凭空的蹲了几日大理寺诏狱,都是拜这个奸贼所赐。
“微臣只是开封府里一个小小的司理参军,蔡相公执宰朝政地位显赫,微臣又怎能探知蔡家五衙内的事情?”想了想,乐天回道。
出于对蔡京的恨意,乐天心中其实很是想将这桩亲事搅得黄了,只是貌似这样做于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再都说还有些不小的难度,一不小心还会落得个离间君臣的恶名,所以乐天放下了这个心思。谁让蔡京权倾朝野呢,只怕自己搞些小动作,若是被人发现,不要蔡京发话,蔡京手下的那些徒子徒孙们就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的着实有些道理!”听乐天这样说,茂德帝姬点了点头,随即说了一句令乐天抽筋的话:“其实你这个人也蛮不错的,心的不算坏,又生得一表人才,而且文才粲然,做附马倒是不错的选择!”





擎宋 第219章:那个雷呀
听闻话音,一个趔趄,乐天险些摔倒在了地上,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就当乐天刚刚站稳身形,只听茂德帝姬又说了一句:“听说前些时日你被下入大牢了,有这事么?”
乐天无奈,只好说道:“臣一向遵纪守法。”
“想让你这种不知谦让的坏人遵纪守法,有点难?”茂德帝姬扬着下巴,望着乐天坏笑道。
这丫头早熟罢?说话怎么总是一股大人腔调,还一点摭拦也没有,乐天无奈:“臣清白的很!”
咯咯笑了几声,茂德帝姬玩味的看着乐天,说道:“不要以为我居于深宫,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据将那几本词话捎进宫的内侍们说,你写这《窦娥冤》明着是写词话故事,实则上意义有二,一是给自己断案邀功;二是前些时日你被关入大牢,在为自己鸣屈叫冤。”
这丫头不是深居宫内么,怎么什么都知道。
难得看到乐天吃瘪的表情,茂德帝姬咯咯的捂嘴笑了起来:“怎么样,被我说中了罢?”
乐天忙摇头道:“殿下说笑了,这本《窦娥冤》在臣下狱之前便己经写成了词话,断无殿下所说的那般道理。”
咯咯咯的又笑了几声,茂德帝姬戏谑的望着乐天,道:“你被下入大狱的消息,我只是道听途说,心里并不大相信,方才只是想试探一下真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又上这小丫头的当了,乐天翻了大大的一个白眼。
难得看到乐天连续两次吃瘪的模样,茂德帝姬捂嘴笑着走开了。
大内深宫,寻常只不过邀些杂耍说唱伶人演艺,又怎么比得了这四幕经典戏剧精彩。更不要说戏剧对于这个时代的冲击力是无比震撼的,整个皇宫都陷入在一片惊艳之中。
龙颜大悦,后宫的一众嫔妃们喜悦。一个赏字,足以说明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乐天接着去开封府上差,断那些偷鸡摸狗的案子,再安排一下皇城司的事情,日子过得倒也平凡简单。乐天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司理参军,但在朝堂之上有王黼之流立挺,蔡京手下的那些走狗心中有数,更知道王黼身后站着的是什么人物,倒没人敢去寻乐天的麻烦。
被分到乐天手下的探事卒孟七柱,三十多岁,在皇城司隐蔽战线中己经当了十多年的差,不过还是一个最底层的探事卒,这一日被乐天唤了来。
茶楼,一处皇城司秘密的接头地点,乐天问道:“对于蔡相公府上的事情你了解多少?”眼下,自家姐丈李都头、屠四、张彪几人刚刚来到汴梁,人生地不熟的,眼下还在熟悉情况之中。乐天手中着实没有对汴梁城熟悉的可用心腹,这孟七柱年纪够了且又一直得不到升迁,倒是可以用来当做心腹培养。
能被亲事官大人唤来,孟七柱心中也是兴奋非常,忙回道:“为了怕朝中大员有所勾连,皇城司派有专门的人手混入府中监视,这些事情轮不上小的过问。”
得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乐天无奈,只好又问道:“你对蔡相公家五衙内的情况了解多少?”
“蔡相公家五衙内的事情属下还是了解一些的。”不知道乐天为何想要问蔡府的事情,孟七柱还是如实回答:“宫内几个帝姬到了待聘年纪,官家在朝中大臣子嗣中挑选了一批年轻才俊,曾命皇城司秘察这些官员子弟的品行,蔡相公家中的五衙内与六衙内尽在待选之中。”
对乐天与蔡相公的恩怨,做为皇城卒孟七柱自然是知道些的,看着乐天的神色,接着说道:“那六衙内的禀性,乐大人您是知道的,所以选上了蔡相公家的五衙内蔡鞗,五衙内蔡鞗的学问一般,因家世荫庇得了个进士,除此外唯容貌上可以称道。”
有宋一代,附马爷不能参政,不能一展胸中报复,再说娶了公主到家,便有如迎了一座大佛供着,有前途的士子没有人愿意做官家的女婿,只有那些学识一般又想攀龙附凤的花样美男,才会趋之若鹜。
“这蔡鞗的品行如何?”乐天又问道。
孟七柱回道:“为人中庸,行事上也算是循规蹈矩。”
对于孟七柱给的这个评语,乐天倒是觉得颇为认可,这蔡鞗若是有才有能之辈,蔡京断断不会让他来娶公主的。
看了看乐天的表情,孟七柱讨好的说道:“大人还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小的一定尽力去办。”
“不用了,你先下去罢!”乐天摇头道,孟七柱虽然是自己手下的人,但不是自己的心腹,公务上可以依仗,但私下的事情绝不可以交与他去做。
从大理寺昭狱出来后,乐天想起蔡京就有些头痛。那日在宫中,茂德帝姬要自己打探附马的品行,乐天口上虽然不应但心里当时就起了心思,就算不能将这门亲事拆了,也要给蔡京心里添点堵,至少能离间一下宋徽宗与蔡京间的私人感情。
下了差回到家,还未等乐天捂执板凳,那边梁师成派人来寻自己。乐天心中清楚,梁师成寻到自己无非是要让自己模仿徽宗皇帝的笔迹写些假的诏令。
等到天黑,乐天轻装简从寻了顶轿子向梁师成府上行去,这一次距离上一次进入梁府,己经相隔有月余的时间了。
进了梁宅,那门子识得乐天,忙说道:“我家老爷在前堂见客,不过己然吩咐过小的了,官人来了,只需带到后堂书房等候便是。”
那门子走在前面,乐天紧随其后,未走两步当头便遇到秦桧与万俟卨二人,神色间甚是惊讶,上前施礼道:“二位学官大人,怎在太傅老大人的宅中?”
梁师成在朝中的名声那般不堪,秦桧、万俟卨二人被问的面色有些微红。不过一想自己二人的官职是乐天向梁师成求来的,而且梁师成与乐天的关系更是不浅,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只说道:“太傅老大人邀我二人与赵明诚夫妇篡写《博古图》,又敢不从命。”
心中想了起来,让二人参与其中,还是自己向梁师成举荐的,乐天忙恭喜道:“这《博古图》是圣上下诏篡写的,书成之后二位学官大人前程不可限量。”
秦桧致谢:“这还要感谢乐大人,若不是乐大人举荐,我二人断然参与不到其中。”
“这是学生应当做的。”乐天还礼,又与二人寒暄片刻方才在门子的引领下走去。
进了书房,乐天自行坐下,有婢女奉上茶水,让乐天坐在这里等候。
依旧是之前的那间书房,乐天想起自己在这里两次的胡乱旖旎做为,立时有些面红耳赤。
不多时,忽听的有脚步声传来,随即一声门响,乐天忙起身拜道:“下官见过太傅老大人!”
话音落下后,乐天抬起头来面容却是有些失色,惊道:“你怎的来了,太傅老大人还在前面见客。”
书房房门开启,来人并不是梁师成,而是曾与乐天有过两次露水姻缘的姚真儿。
“官人且帮妾身想想办法!”那姚真儿忙对乐天说道。
“出了什么事?”乐天问道,又有些不解:“你怎知道是我来了?”
“是伺俸茶水的使唤丫头说的。”姚真儿回道,又焦急的说:“妾身这次真的是没有主意了。”
与梁师成来往的都是有身份之人,府上这些端茶倒水的丫头,在茶艺上都是专门经过培训的,时间久了对家中来的客人的身份自然也是了解的。
梁师成就在前面待客,这姚真儿能来这里寻找自己,定然是有急事发生,乐天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只听姚真儿焦急的说道:“奴家这个月的月事到现在还未来,心中常常做呕,又喜欢吃酸,怕是怀上了。”
姚真儿这句话宛如平地起了惊雷一般,把乐天震得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
见乐天不做言语,姚真儿催促乐天,道:“官人快替奴家想想办法,怎么混过这一关!”
“真的?”乐天从震惊中醒转过来,再次确认道。
姚真儿一脸焦急的回道:“奴家从前未曾怀过,也认不得真假,但奴家曾见自家母亲怀过弟弟,那般反应与奴家现下一般,再者说奴家己经一个多月没有月事来了,想来错不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乐天的心里更加震惊,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这姚真儿肚子里的种,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当初在这间屋子里每一次旖旎,到了关键时刻自己都是拨将出来的啊,怎么就是这样还是被自己下了种。
毕竟是两世为人的人,前世乐天对这些事情了解颇多,出了这样的意外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可如何是好?这梁师成老奸巨猾又岂是好哄骗的,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犁了两次的地,漏了点种子怎么就种上了啊!
“官人,快帮奴家想想办法罢?”姚真儿摇着乐天的手臂问道。
强行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荡,乐天问道:“梁府前宅与后宅平日可有往来,你曾见过外来的什么人否?”
那姚真儿回道:“后宅自然与前宅不大往来,但平日里也难免碰面,这些时日老爷唤了几个读书人住在前宅,奴家也是曾见过的。”
顿了顿,姚真儿又说道:“奴家险些忘了,府中后宅有一处暗门与隔壁王学士家相联。”
不觉间,乐天后背的衣衫己然被汗水所湿透,一时间乐天也没了主意,只好说道:“你且回去,让我好生想想。”
拉着乐天的手臂,姚真儿哀求道:“官人快点想些办法罢,若不然再过些时日,妾身这肚子显了怀,想瞒也瞒不掉了,那阉货向来心狠手辣,妾身当初真是自讨苦吃……”
说到这里,姚真儿急的哭了出来。
乐天心中也是急躁无比,更是清楚梁师成的心狠手辣,咬了咬牙,只说道:“到了眼下这种情景,只有嫁祸他人一条路可以走了!”




擎宋 第220章:寻个替罪贼
从大理寺诏狱里出来一个多月,乐天也感觉似乎从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这段时间是最为风平浪静的,甚至自己都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段时间如此平静,却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大的一个风浪在等着自己。
无语问苍天,惟有泪千行!当初为什么不管好自己裆|中的小兄弟,乐天怆然。
就在乐天张口想要说话的时候,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门外传来,惹的乐天心惊,莫不是梁师成来了?姚真儿更是被吓的面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拍了拍己经六神无主的姚真儿,乐天忙提醒道:“且先躲到窗帘后。”
被乐天提醒,姚真儿才缓过神来,忙躲到书房巨大的窗帘后面。
书房的门开了,来人不是梁师成而是方才上茶的婢女,只见这婢女向着乐天福了福,说道:“我家老爷在前面见客,一时不得空闲,命婢子传话与官人,我家老爷要官人写的东西都在书案上,官人便宜行事便是!”
乐天点了点头,那婢女行个礼又离了去。
听那婢女关门,脚步声远去,姚真儿现得身形,扯着乐天的衣袖央道:“官人快与妾身想个办法。”
“莫要慌乱!”乐天安慰,接着问道:“这梁宅里是否可以有栽赃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姚真儿面色再次惨白,心中也是明白了乐天的意思,面色生出怒色:“妾身将你当做依靠,当做救星,你却是想撇清干系,让妾身承认与别人通讦,与其这般,倒不如妾身将你直接招供出来。”
这女人还真是破釜沉舟,乐天被吓了一跳,上前捂住姚真儿的嘴,说道:“你这女人恁般的呆傻,若是连我一同被你拖下水去,我二人没一个能讨得好不说,便是连同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也落不得好,你且供出与人通讦,我再搭救于你,到时再助你摆脱这个火坑。”
被乐天教训了一番,低头伸手摸着自己的腹部,又觉得乐天说话也有几分道理,片刻后才扬起头问道:“官人此言当真?”
“此言当真,何况你肚子里还有我的骨肉。”乐天点了点头,心中开始想找哪一个替死鬼比较好。
急智,乐天还是有一些的,只是思虑了片刻,低声在姚真儿耳边言语了一番。
“这能行么?”姚真儿心中忐忑,眼底尽是惊意。
“行!”乐天目光坚定而又凝重的点了点头,又说道:“你记住了我方才说的这个人的长相、年纪,再依我所说的便是。”
姚真儿话间中有几分嗫泣:“奴家怕这戏做不大真切。”
伸手在姚真儿的肚皮上摸了摸,乐天目光异常凝重:“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这戏你一定要做的真切,更要做的与真的一般。”
一双白皙的手掌抚在自己的腹部,姚真儿眼中带着几分慈爱,原本忐忑的目光渐渐凝重起来,最后被坚毅所替代,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家为了腹中的儿女,一定会做得真切的。”
“去罢!”乐天点了点头,走到书房外打量了一番,向室内的姚真儿示意书房外边没人。
得到乐天的示意,姚真儿也是点了点头,出了书房向后宅走去。
回到书房,乐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面色愈发的凝重起来,自己是在赌一把,可以说眼下是自己遇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轻车路熟悉,写假诏书的御用纸笔还有名单被取了出来,乐天开始按名单上的姓名与官职,写起了假诏书。
不知过了多久,梁师成从外面走了进来,开门正见乐天伏在桌案上笔耕不辍,笑道:“咱家在前面会客,小乐大人倒是辛苦了!”
停下笔,乐天拜道:“能为太傅老大人做事,是下官前世修来的福份。”
“你这书法大有长进,几乎能以假乱真了!”打量了一番乐天模仿徽宗赵佶笔迹所写的诏书,梁师成赞赏的点了点头,拍着乐天的肩膀说道:“王黼、蔡攸能官居大学士,以你的才华,日后也可做得。”
拉拢之意再为明显不过,乐天又拜道:“下官的前程便拜托太傅老大人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就在梁师成想要再表扬乐天几句的时候,只听得有叫声伴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书房的大门被人推开,只见得一个小婢女跑了进来,顾不得施礼,便叫道:“老爷,老爷,姚……”
看到家中婢女这般模样,梁师成冷哼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小婢女知失了态,敛身行礼后说道:“老爷,姚姨娘在屋里上吊了!”
“啊……”梁师成一惊,又冷哼道:“晦气,死了没有?”
“幸亏奴婢们发现的早才没有事,现下在那里寻死觅活的哭叫!”小婢女回道,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婢子一直伺俸姚姨娘,发现姚姨娘这半月来都闷闷不乐,不知怎的今日又寻了短见!”
“好好的日子不过,在那里寻死觅活,你且替我问问那贱|人,老爷我锦衣玉食的供她,可曾亏待过她半分?”恼怒不过,梁师成斥道,想了想又转头与乐天说道:“小官大人且在这里忙着,老夫去后宅一趟。”
“太傅老大人请便!”乐天回道。
“算了!”正欲向后宅走去的梁师成走了两步又止住步伐,想了想对那奴婢吩咐道:“将贱|人带到书房来罢,后宅人多嘴杂,又不知多了多少事非。”
那婢子应了一声,向后宅转去。
听梁师成这般说话,乐天忙道:“太傅大老人内宅之事,下官身为外人暂且避之。”
“嗯!”梁师成点了点头,忽然又叫住了乐天,“你是咱家的心腹之人,又善于断案,且先留下,看看咱家这个妾氏为了什么事情寻死觅活。”
任何人遇到了事情,都会想寻个知心的人商议计较,这梁师成虽然手握权柄但也是个普通人,况且还是少了命|根子的人,难免不有些优柔寡断。
闻言,乐天虽暗有喜色,但还是故做难色:“老大人的家事,下官……”
对乐天故做客套之言,梁师成不以为意,“咱家是官家身边的人,若咱家的内宅出了事情,总是不好听的。”
不多时,那婢子引着姚真儿来到书房,见到梁师成忙拜了下来。
将那婢子唤出去,梁师成怒道:“你这贱|人,咱家哪里亏待于你,你却寻死觅活!”
看到乐天在场,姚真儿心底多了几分底气,哭叫道:“老爷何曾亏待过妾身,是妾身对不起老爷了。”
听闻姚真儿的话,梁师成挑起眉头不解道:“何意?”
呜咽了几声,姚真儿抹着眼泪说道:“自进了老爷家的门,老爷锦衣玉食的对待妾身,妾身心中又岂能不知足,只是妾身如今失了名节,愧对不起老爷了……”
“失了名节?”闻言,梁师成的面颊抽搐起来,原本只以为是家中妾氏之间争斗,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况。更何况梁师成身为一个没了命|根子的阉货,自卑心理是非常的重,比任何人都在意这件事,一双眼睛几乎泛起了绿色的光芒,愤怒的声音如同狼嗥一般,“你与咱家说个清楚?”
姚真儿戏份做的十足,哭泣道:“妾身前些时日夜间去前堂拿取东西,却被一人将妾身捂住口鼻,将妾身……”说到这里,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下边的话不需姚真儿细说,梁师成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怒道:“这贼人可是府中之人?你可看清了那人的嘴脸?”
拿手帕拭着泪水,姚真儿哭道:“那贼人不是府中的下人,有三十几岁,容貌尚可,一身读书人斯文装束,这些时日间一直在前堂走动。”
“三十余岁,容貌尚可,还是个读书人?”梁师成不由眯起了双眼,思虑了片刻道:“能在宅中走动的外人,也就篡写《博古图》的几个人,又能是谁?”
话音落下后,梁师成将目光投向了乐天,“赵明诚、秦桧、万俟卨,你认为能是中间的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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