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回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莯文
她摸摸它的材质,是件好衣服,扔掉可惜,她决定洗干净后还给他。
很奇怪,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有手洗过衣服的懒人,无端端在那一刻产生了给他手洗大衣的念头。
可能源于内疚。
当然,也就一闪而过的念头,她还是把它投进了洗衣机。
屏着气清洗锅碗时,笪璐琳的肚子咕噜叫不停,其实下午停止输液不久后,她就已经感到饥肠辘辘。
医生嘱咐她要忌口,一个月内清淡饮食,近期最好吃容易消化的流质食物。
她打算点两碗稀粥,但加起来还达不到外卖的起送价。
这时候,得贿赂一下新邻居了。
不,是她知恩图报,请恩人吃饭还他恩情。
笪璐琳短暂休息过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找新邻居。
她敲门敲了将近两分钟,他才开门,并且只打开了一道宽度不足十厘米的门缝。
防备心真重。
该不会他的屋子也像她的那么乱,所以才不敢敞开门。
但有一股她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奇特的清香从门缝飘散出来。
男生只露出半边脸,头发微湿,应该是洗完头刚用毛巾擦过。
然而,这些不是重点,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他仍戴着口罩……
他冷漠地问道:“有事吗。”
笪璐琳好想问,您有事吗,搁屋子里还戴口罩?
当然,她只在心里暗暗吐槽,脸上依然挂着她那标准的八齿微笑。
“帅哥邻居,你应该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点外卖呀?我请你。”笪璐琳眨眨眼,声音少有的嗲里嗲气,“不过我只能吃清粥,所以得点粥店,但店铺里还有很多别的食物,各种小吃应有尽有,例如——”
“不要。”不等她说完,男生打断道。
“一起点嘛,我一个人点单,达不到起送价。”
“那你就点多点。”
“那我吃不完呀。”
“和我有关系吗?”
“……”
好像是没。
笪璐琳不放弃,举起手机,逐一展示菜品给他看:“你看一下,真的有……”
“嘭!”
门,被关上了。
……
笪璐琳在门口举着手机僵笑了一会,才回过神。
回过神,才恍然明白自己刚刚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去你大爷!!!
哪里来的王八蛋???
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
笪璐琳强行压制住踹他家门的怒火,气急败坏地回到自己屋子,祈祷外面的鸟都给力一点,让他明天出门就中头彩。
最后笪璐琳不得不多点两碗粥以凑单,她打算把多出的两碗拿来当明天的早餐。
门被敲响的时候,笪璐琳刚洗完澡和头,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她边用毛巾擦头发边去开门。
她以为是外卖小哥,没想到是邻居小哥。
男生的头发已经吹干了,蓬松而干爽。
依旧戴着口罩。
笪璐琳报复式地也只打开了一道狭窄的门缝,但透过门缝她能看到完整的他,他的状态和先前对比,松弛了许多,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卫衣和黑色运动裤,脚上是蓝白色运动鞋。
她发觉,他肩宽腿长,身材是真不错。
“干嘛?”笪璐琳仰起头,没好气地问。
男生淡淡道:“我的药忘拿了。”
“是吗,不在我这。”
“……”男生明显皱了皱眉。
顿了一会,他又以肯定的语气说:“你拿了。”
“拿了又怎样。”笪璐琳一点都不退让,甚至有点咄咄逼人。
男生微微挑起眉:“你还我。”
笪璐琳直接把门开大了些,站出去,和他正面交锋。
“不还你能怎样。”她双手交叉,湿发自然垂下来,有点把她的睡衣弄湿了。
和裸粉色睡衣同款的淡紫色睡衣,但这回,她穿了胸罩,头发耷拉在胸前,有一个山坡的起伏。
男生像是觉得很可笑,嗤了一口气:“为什么不还?”
笪璐琳更来气了,他还好意思装傻问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她抛出一个新的问题,让自己掌控话题主导权。
可是,他没有接招。
“不还就算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不知是在逃避她的问题,还是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
但他没有离开,仍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颜色有些淡,配上他那看不出感情变化的眼神,莫名地让她的火气慢慢降了。
“我点了四碗粥,你待会和我一起吃,”她浅浅地弯起嘴角,“我再考虑要不要还你。”
不等他回话,她退后一大步,进屋,关门。
笪璐琳回房间用吹风机吹头发,她一边吹一边望窗外的风景。
夜色弥漫,只能看见对面高楼闪烁的灯光,看不见雨,但雨仍在下。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时刻,一首很久之前读过,因为很喜欢而特地背下至今仍没忘的诗在她的脑海里回响:
缘分是寂寥天空中初始的云朵
历经生生世世的沧桑
汇聚成落下的雨
潇潇洒洒的雨丝
沾湿了些许记忆
为了淋雨说忘带了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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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回响 08义无反顾抓住他
外卖送达之后,笪璐琳第一时间去敲了邻居的门。
为了听清屋子里面有没有走路的声音,她的耳朵快贴上老旧的木门,可她还没有听见丁点声响的时候,门就开了。
虽然仍然是一道门缝。
笪璐琳把手里的外卖举到胸前,冲男生笑着说:“到啦,还是热滚滚的!”
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眼,苹果肌饱满,鼻子高挺而鼻头小巧,m字唇不厚不薄,笑起来时会有一种天然的娇俏感,似叁月的春光。
对比她先前那些假笑,她现在的笑容好像是发自内心的,是在真诚地邀请他。
他不禁有些恍神。
但他的确不想吃,对她的自作主张感到无奈。
没给她留面子,男生冷脸道:“我不吃。”
笪璐琳装作没听见:“去我屋吃,还是进你屋吃?”
她还真是自来熟,男生轻咳了一声,带点调侃的意味说:“你那屋,有能坐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的言辞已经足够委婉了,没直接说出“脏乱差”。
女生的脑袋却轰地一声炸开了,脸如烈火燎原般烧了起来。
憋了几秒后,她咬牙切齿地说:“臭流氓!”
“……嗯?”他莫名其妙地挨了骂,目睹她莫名其妙地急冲冲地跑回住所。
“不可理喻……”他嘀咕道。
笪璐琳把外卖放在桌子上,冲进洗手间,照照镜子,脸好红。
她双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又骂了一次“臭流氓”。
有能做的地方?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当她是什么人了?
她单纯想请他喝碗粥,他竟然还对她图谋不轨。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来找女主播的男人们,越发觉得恶心。
其实她从小到大和很多男生相处,都没有什么分寸,打打闹闹、称兄道弟居多,对情情爱爱没有特别的想法,直到大学毕业后自己单独出来住,碰到女主播这样的邻居,她才知道,原来男女的世界,如此“丰富多彩”。
笪璐琳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真正冷静下来。
可当她回到客厅,在沙发坐下的那一瞬间,脑袋好像被人从侧面敲击了一下。
她被敲醒了。
“做”和“坐”。
她是不是误解他了……
笪璐琳要崩溃了,她怎么第一想法是那个做?
原来她才是流氓啊。
还要去找他吗?怪丢脸的,不去了。
本来,笪璐琳是想要借吃饭的机会,问清楚新邻居为什么知道她的工作单位,到底掌握了她多少信息,毕竟她的身份证以及其它涉及个人隐私的物品都曾经被他拿在手上,她多少觉得有些不安全。
但说起来也奇怪,他没有再提购买洗漱用品的费用,也没有向她要回他垫付的住院预付金,刚刚他来找她,好像就仅仅为了取药。
到目前为止,她和他有过好几次对话了,却始终没有获得任何关于他个人的有效信息。
新邻居太神秘了。
以至于,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好像被他把控住了,不然怎么总是在想他。
当她察觉到这一点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
灰姑娘要从公主变回女佣,从虚幻回到现实,她也该睡觉了。
笪璐琳做了一个梦。
梦里,在溪瀑纵横的崇山峻岭之中有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的正中央矗立着一棵苍天大树,从根部到枝叶都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大树的周围有奇禽玄鹤、寿鹿仙狐,在它们欢呼雀跃时,一对男女骑着灵兽从远处缓缓飞过来,凤冠霞帔,金光锦簇。
他们飞进了树洞里,一进去,里面宛如仙境,祥云漂浮,修竹擎天,尽是蕊宫珠阙。
男子牵着女子走进其中一间宝殿,慢慢地温柔地褪下她身上的红装……
“嘭嘭嘭!”
“笪璐琳!笪璐琳!笪璐琳……”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
笪璐琳猛地从梦中抽身出来,一醒来就被一股浓烟呛到,她咳嗽了几下,连忙捂住口鼻。
楼道里有不同的人在喊“着火啦”“救命啊”“快跑呀”,叫声此起彼伏。
还有人在迫切地拍打她的屋门,大声地呼喊她的姓名。
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后,笪璐琳立即跳下床,飞奔到门口。
一开门,就看见眉头紧皱满脸紧张的男生。
他看到她之后,眉头很明显地舒展开来了。
笪璐琳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可是——救命啊,他好帅!!!
帅到她词穷,只会喊帅。
男生把一块白色的方形湿毛巾递给她,不慌不乱地说:“跟紧我。”
这时,她才从他的发型、身形和声音判断出来——他是新邻居。
新邻居特么竟然长这么帅?!
男生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女生,发现她定在原地,便问道:“怎么了?”
笪璐琳抿抿嘴,摇了摇头,取了钥匙后匆忙跟上去。
楼梯狭长而陡峭,常年处在阴暗之下,弥散着淡淡的霉味,楼梯感应灯的光昏黄而黯淡。
笪璐琳有些看不清路,又是穿着棉拖鞋,不敢跑快,抓着扶手跑得谨慎又忐忑。
男生时不时回头,察觉她的害怕,低声说:“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抓着我的手臂。”
他把他的右手稍稍向后伸。
有人在逃生时不客气地碰撞到她的手肘,有人一边下楼一边尖叫,有人在抱怨,有人在唾骂,还有警笛声从远方传来。
但她好像只听到了他的声音,沉稳得让她义无反顾地抓住了——他的手。
不是手臂,是手掌。
男生似乎有点惊到了,手颤抖了一下,但他没有抽离。
知道发生火灾的时候,笪璐琳并不紧张,但这一刻,她的心慌乱地跳动起来。
不可抑制。
当他们到达一楼的平地时,已经有二叁十个人逃出来了。
消防车刚好抵达,消防官兵们迅速从消防车上跳下来,采取灭火行动。
笪璐琳自觉地松开手,轻声说:“谢谢。”
男生不自然地收回手,轻轻地点了点头。
刚才一直是笪璐琳抓着男生的手,他并没有回握。
这不是她第一次和男孩子牵手,却是第一次冒出那么多手汗。
手心湿黏黏的,她把汗液擦在裤腿上。
嘴唇很干燥,她用舌头舔了舔。
五楼的房屋火光若隐若现,冒着滚滚黑烟,蘑菇云直入云霄。
还好有保安们使用了灭火器灭火,没让火势扩大。
恰恰是住在笪璐琳楼下的那一户人家。
如果逃跑得晚一点,即使大火没有蔓延上来,她也很有可能被浓烟熏死了。
不远处的叔叔阿姨们在讨论火灾发生的原因。
“好像是小孩子在房间里玩烟花,烧着窗帘了。”
“一个四岁,一个七岁,这么小的崽子,做父母的还敢给他们玩烟花。”
“就是啊,别害人害己。”
笪璐琳小口呼吸着,觉得空气非常厚重沉闷。
她悄悄望向身旁站得笔挺的男生,他的侧脸线条硬朗流畅,下颌角轮廓清晰,非常符合四高叁低的标准。
但出奇地令她联想到另一个人,一个叫鹿霖的小胖子。
“你的侧脸和我一个初中同学有一点像,但你比他好看太多了,又高挑很多,他个子很小,还有点胖,和我说话总是带着刺……”
笪璐琳不知道为什么就念叨起了这些,其实她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
“璐琳。”男生忽然打断她。
笪璐琳顿时觉得有点怯,他怎么叫得这么亲密,便说:“你还是叫我全名吧……”
“我说,”男生转过来,眼皮耷拉地盯着笪璐琳,一顿一挫地说,“我叫——鹿、霖。”
绿色回响 09仇怨正式结下了
从小到大,因为姓氏比较罕见,“笪”经常被叫错成“旦”,笪璐琳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虽然意思是“竹林多雅趣,旦夕俱悠闲”的雅姓,但笪璐琳纠正别人的读音时都会说“祝你发达的达”,听起来俗气了点,可这样人家听了开心就不容易忘记。
读书期间,笪璐琳没少受姓氏的困扰,很多老师在点名时因为不懂念这个字,又不想暴露自己不懂,就会故意不念她的名字,等到最后再假假地问一句“有没有人没被点到”,笪璐琳就成了全班唯一一个举手的人。
这些都只是小事情,初中那叁年的经历才是她人生最大的噩梦。
噩梦的起点发生在初一上学期开学不久的某堂数学课。
那天,数学老师点学生到黑板上做题,点到“lu lin”,笪璐琳以为叫她,虽然她不懂做,还是硬着头皮起了身,没想到与此同时教室首排有个个子矮小体型微胖的男生也站了起来。
那时候座位是按身高排的。
老师诧异:“你们谁是鹿霖?”
笪璐琳心想,应该不会有人和自己同名吧,但她不想上讲台,便没有出声。
男生似乎也觉得奇怪,转过头看后面。
目光交错的瞬间,笪璐琳内心咯噔了一下,他脸蛋肉嘟嘟的,脸型好像蜡笔小新哦~
老师拿起点名册,逐一逐一查看,看到了“璐琳”,抬头问笪璐琳:“那位女同学,你全名叫什么?”
笪璐琳老实报出自己的名字。
老师笑了笑:“原来这样,我刚点的是鹿霖,姓是小鹿的鹿,应该是这位男同学。”
幸好不是自己,笪璐琳侥幸般松了口气。
结果,老师说:“干脆你们都上来做题,比比谁做得又快又好。”
“……”笪璐琳差点当场吐血。
两人站在讲台时,场面看起来比较滑稽。
那会笪璐琳已经长到165厘米,不但在女生中是高个子,和大多数尚未发育的男生相比,也显得很高挑;而鹿霖目测都不知道有没有一米五,加上有点胖,就更显矮了。
两个人搭配在一块像老夫子和大番薯。
也不知是自尊心在作抗争还是咋地,男生踮起了脚尖写字。
笪璐琳偷瞄到他的脚后很想笑,但她更想哭,因为她半天只挤出了“解:”。
「如果关于x的多项式(8x^2+6ax+16)-(8x^2+6x+7)的值与x无关,则a的取值为____.(请写出详细过程)」
这是啥……
说实话,笪璐琳连题目都没看懂,她当时总是学不好习,成绩非常一般,数学更是拖后腿的第一名。
身旁的男生倒写得很顺畅,粉笔敲击到黑板上的声音格外脆亮。
笪璐琳的眼睛不自觉往左边瞟,上半身也自动向他那边偏。
老师轻微咳嗽了两声:“自己做自己的啊。”
“……”她不得不一寸一寸地偏回去。
最后,黑板左边的解答无懈可击,右边的“解”字非常端正。
老师很委婉地告诫道:“女lu lin要多多加把劲啊,争取下次超过男lu lin。”
滚你丫的下次。
笪璐琳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她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第一回碰上这种事,自我消解了足足两天才恢复元气。
只是,万万没想到,从这一天开始,她逐渐被贴上“女鹿霖”“高的鹿霖”“瘦的鹿霖”“另一个鹿霖”甚至“成绩不好的那个鹿霖”的标签,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了自己的名字。
老师们也越来越喜欢“男鹿霖”“女鹿霖”这样叫他们起来回答问题。
初二初叁时的物理老师特别变态,每堂课都拼命点学生答题,如同沙丁鱼群中的鲶鱼,让她每堂课都过得心惊胆战。
物理老师发现有男女版“lu lin”后就更加嚣张,点完她必点鹿霖,点完鹿霖必点她。
笪璐琳还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先点到“男鹿霖”的时候,鹿霖都会很无所谓地回答不会,接着老师就会点“女鹿霖”,可她是真的不会,她又做不到像他那样无所谓,每次都得支支吾吾,或者靠同桌提示才勉强过关;但是,如果先点到她,她回答不出,他却都能答得出并且都正确。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每次都这样就说明其中有蹊跷。
那一天,物理老师问道:“为什么大雪过后,会感觉万籁俱寂,连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变小了?”
他接连点了好几位同学,大家说出来的答案他似乎都不满意,意料之中的,“男鹿霖”被点了。
鹿霖站起来回答:“老师,我不知道。”
笪璐琳做了个往自己心脏插刀的动作:去你的,又要点我了。
果不其然。
“女鹿霖。”老师脸上笑嘻嘻。
笪璐琳战巍巍地起身:“额……”
前面回答的几位同学已经把她能想到的原因说遍了,她挖空心思,终于想到了一个不会重复的答案。
“因为雪很大,飘进人的耳朵,堵——住了?”
她是看着物理老师说的,随着老师逐渐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越说越怀疑人生,越说越小声……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发出笑声,前面的人纷纷好奇地问“她刚说什么了”,一传二,二传十,不一会,全班爆笑如雷。
笑声还没平息时,鹿霖出乎意料地举起手:“老师,我知道了。”
他口齿清晰地答道:“雪拥有独特的结构,多孔多缝,像纤维和泡沫一样,而多孔的材料具有很好的收音效果。我们能听到声音,是因为声波反射进入了人耳,下雪后雪地表面粗糙蓬松,声波在雪花堆里多次反射直至能量损失大半,反射出来的就少,因此人耳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雪下得越大,雪堆就会更蓬松,间隙就会更大,吸收声音的作用就会越强。像电影院或是音乐厅,墙壁都会设计成粗糙多孔,因为这样能使声音的反射路径变得多种多样,相互之间产生抵消,减少回声对音质的影响。”
鹿霖平时是个很安静低调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成绩好,他在班上就是个透明人。除了课文朗诵,大家都是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么多话,听得瞠目结舌。
不少人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学霸就是学霸。”
“不,这是学神级别了。”
物理老师大力鼓掌道:“非常棒,非常棒的回答!还举一反叁,不得了啊,鹿霖同学。”
碾压式打击。
一个反面教材和一个教科书。
显得她特别弱智、没脑子、蠢钝如猪……
鹿霖在坐下之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情绪,但她觉得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和挑衅。
笪璐琳心态崩了。
放学后,趁人少,笪璐琳去到鹿霖的位置,质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是先点你的,你直接答了的话,我就不用起来回答了!”
鹿霖依旧低头做题,当她不存在。
一口怒气堵在胸口,笪璐琳双手拍到他的桌面上,发出锣鼓般的响声。
鹿霖抬起头,眼神如冰刀:“放开你的手。”
他的声音闷沉沉的,带着狠戾。
全班同学都知道,鹿霖有洁癖,每天至少用湿毛巾擦叁遍桌椅,随身携带消毒物品,把自己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不喜欢别人碰他或者碰他的东西,也不喜欢碰别人和碰别人的东西。
笪璐琳也知道,还和其他同学把他当笑料一样谈论过。
但她偏要碰。
“怎么?生气了?我也很生气,第几回了,为什么偏要让我在大家面前难堪?”
鹿霖像瞧不起她一样哼笑了一声:“自己蠢还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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