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主不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牧雪
符纸一离了严永孚的面门,附在其身的鬼灵瞬间就离了体,而且还冒起了一阵白烟,同时我也听到了一声脆响,是铜钱砸在石头上的声音。
这下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是许万一的策略,他早已看出那张符纸的关键性,也就是压住自身阳火的,他事先含了铜钱目的就是为了弄掉那符纸。符纸一弄掉,严永孚压不住自身的阳火,鬼灵也就受不了他的阳火了,自然会离了他的本体。
在那鬼灵还在受阳火的伤害的时候,我也就三步并作两步,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符纸,也不管是什么符了,直接砸了上去,接着就只听噼里啪啦的像放鞭炮的声音,鬼灵直接灰飞烟灭了。
我之所以毫不留情地灭了那个鬼灵,是因为他竟然听从邪师的调遣,那也就是严永孚收养的野鬼。在我们阴阳行当,有一条忌讳就是不能养鬼,也不能养僵尸。这鬼灵跟着严永孚也不知做了多少坏事了,不收他还留着作甚。
再来说说严永孚的本体。当时鬼灵离身之后,他就定住了,像一根木桩一样。因为没有人为他护法,所以接下来他根本就无法动弹,除非主魂归位。我们再看向他先前离体的主魂的时候,却痴痴在一旁飘忽着。
我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是都还具有意识,我想的话,应该还是有的,因为他现在只是少了一魂,最多有些痴傻和短暂地失忆,如果身体好的话命够硬的话,一会缓过劲来活下来并非难事。
许万一从他怀里钻出来的时候,顺手将他的手臂伸开了,望着木桩似的严永孚冷冷地道:“严永孚,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请了三圣卦,卦象显示你该有此报。所以今天,我就要为死去的师父清理门户!”
可是万万没想到,许万一叫了严永孚的名字之后,他的那股主魂居然回到了他的本体之中。是啊,本来本体与主魂没隔多远,严永孚又是张开了双臂,经许万一这么一直呼大名,可不就是喊魂了嘛,这一喊就回来了。
当时我也是吃了一惊,生怕严永孚恢复意识后又要出什么邪术,不过倒是虚惊一场了。严永孚的主魂回到他的本体之后,他就像一个软体动物一样瘫软了下去,未知生死如何,先见四肢不动了。
我朝许万一道:“结束了。他纵然活着,也已经元气大损,没个几年是恢复不了的。不过,你现在真的打算取他性命吗?”
然而许万一却拾起了自己的黑包,走到了严永孚的跟前,冰冷地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手软!”
阴主不息 071:严永孚毙命,许万一养伤
听了许万一说的这话,我已然知道他这是真的动了杀心了。尽管用阴阳法术来害人性命,是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和找不出证据来的,但是老天有眼,抬头三尺有神明,还是会有损阴德的。
许万一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如此坚决,想必是真的求了卦,一定要为他的师父来清理门户吧。其实,每个老师父或者老前辈,在传法的时候,都是看了又看,试了又试,生怕教错了人,以后出去作恶,那他的罪过也是不浅。可是,人心是善变的,谁也没法保证自己所带出的弟子能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严永孚最终走上邪路,不能怪在段宏德的头上,但是作为段宏德的衣钵继承人的许万一,他的确有那个义务为师父清理门户,减轻师父的罪过。
当时,我没有去阻拦许万一,毕竟这还真不是我能管的事。可是啊,就在许万一在掏黑包要拿什么东西的时候,本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严永孚,突然之间就坐了起来,一把匕首直接捅入了许万一的腹中,很快又拔了出来,空气中顿时就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的新鲜血腥味儿。
这是令我们都没有想到的变故,按理来说,严永孚斗法失败,他的元气已经大伤,他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哪曾想他还能拿刀子捅人呢。
当是许万一痛苦地叫了一声,也歪倒在了地上,一手捂住腹部,一手仍在黑包里摸着什么。然而严永孚此时已经红了眼,好像势要与许万一同归于尽一样,继续拿着匕首爬到许万一身旁,正准备捅第二刀的时候,我大叫道:“不要!”
我也抢上前去,同时也听到了一声脆响。不过,那脆响却不是刀子捅进肉身的声音。
严永孚真没有捅下去。我以为他是听了我的喊声才停下的,然而下一幕我就看到严永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就倒在了许万一的身上。
许万一挣扎着将严永孚推开,丢下手中的东西,两手都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肚子。这时我也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严永孚口喷血雾了。
原来,刚才许万一一直在自己的黑包里摸索的东西,并不是别物,而是木棒子做的房屋模型,此时已经断的不成样了。不错,那正是严永孚当日为了害死钱丽娥的男人沈正兴的时候所做的厌胜物儿。
严永孚这是遭了反噬了。他一直想弄死许万一的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许万一破了他的伤命厌胜术,而掌握了他的厌胜物。现在许万一将此物弄毁,不遭到巨大的反噬才怪呢。
我又看了看严永孚,此时是真的死了,阳火俱灭。而且他还是死不瞑目,一双瞪大的眼睛毫无光泽。我竟没想到这种邪术的反噬,居然能让他在瞬息间毙命,可能,这是天亡严永孚吧。
此时的许万一不知道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还是因为元气大损而昏迷了过去,脸上身上全是严永孚喷的血。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不过好在他的两盏阳火灯还尚亮着,不过,我如果将他丢在这里,只怕他也活不到明天吧,毕竟这血流不止的。
我只好将他背起,好在我白日里在镇上看到过一个诊所,于是就直接把他往诊所里送了。
这大半夜的,在荒郊野外,背着个人还真是难走,我尽量不使自己摔跤而给许万一增加伤痛,所以我走的很慢,不过,要我在这种情况下走快我也走不快啊,我也是尽力了。所以,当我把许万一背到诊所门口的时候,我估摸着都已经要交四更了。
当时诊所里没有亮灯,也不知道有没有医生,我一边喊着一边腾出一只手来使劲拍门:“有医生在吗?救人啊……”喊了半天也没反应。我心说这还真是运气不好,医生可能不在,看来许万一是凶多吉少了。
我正要去找别的诊所的时候,忽然就看到里面亮起了灯,我当时就兴奋,继续拍门喊道:“医生,麻烦快快救人啊……”
很快,门便开了,里头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睛,还正穿着白大褂呢。一见了我,又撇了一眼满脸鲜血的许万一,顿时就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哎哟我的天,这小伙子……大晚上的是咋弄得啊?”
我说:“先别问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先。”
那医生点了点头,也来帮我把许万一弄进病房的床上,然后看了看伤口,要我在外面等候,他要开始止血缝针了。我问要帮忙吗?因为我去过县城里的大医院,那里的医生在给病人治伤病的时候,旁边都会有一两个女人帮衬。然而他说不需要,一个人能行,让我在外面坐着不要打扰他。我也只好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
当我被那医生叫醒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朝医生问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
医生道:“还好你送来的及时啊,现在伤口已经缝好了,人还昏迷着,而且还要住院,我这诊所可以住,白天就会有护士来照顾。”
我点了点头,心上稍安。接着,医生又笑道:“你看,现在先把手术费结一下,住院一天再结一天的住院费。”
“这个手术费多少?”我问。
“一千块!”
“啊,这么贵呢?”
“姑娘,我这是帮你救命啊。”
这医生一点也没有要便宜的意思,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诊所,而且还确实及时地救了人性命,这报酬还不是人家说了算。我在兜里摸出了一叠卷卷皱皱的钱,细细一数,居然只有八百多块了。
很多人也许难以置信,我一个走江湖的先生怎么身上就那么点钱。其实,我这一两年来很多次帮人化解灾难基本都没有要人家的报酬,因为我所遇到的苦主也都不是富裕的人,要我朝人家大开口我也做不出来。一两年我的日常生活开销、买黄纸冥钱毛笔朱砂等等,早就把我以前积攒下的花的差不多了。
我将这八百多块钱递给医生,好言道:“医生您先收着,我现在身上只带了这么多,您给我一点时间,今晚之前我一定把欠下的给补上,您看行不?”
阴主不息 072:摆摊为许郎,算命遇缘主
医生接过钱,乜着眼笑道:“行!看你也算实诚,就给你一天时间,晚上要是弄不来钱,我就给那小伙子断药了啊。”
虽然他这话令我听起来十分不舒服,但是我也不能跟他争吵啊。其实我也看出来这医生的面相并非是贪财之人,只不过他收费这么高,估计是看我们都是先生吧。
其实啊,医生和先生是这个社会上关系很尴尬的两个职业。很多人都明白,我也不多解释。现在到底是我们有求于他,所以我也没法和他抬杠。
讲真,我大可以不必为了许万一的事而这么为难,毕竟我们非亲非故的,虽然他救过我一命,可我现在早已经还了他的情了,正如他所说我们两清了。不过啊,一想到他的遭遇和我的遭遇那么相似,我又不忍不帮他了。
我走出诊所,心里泛起了苦恼。这一天时间,我该怎么挣来几百块钱呢?虽然我是有手艺的人,我的手艺就是为人看事解灾。可是这一天,哪能有这么好的机会碰上一个有钱的苦主呢?
我总不能像一些蓝道骗子一样,直接主动上门说人家家里有什么不好的事,说人家家人有什么劫难,再趁机卖点什么玉啊符啊之类的给人家吧。
虽然这样真的来钱很快,但是我不会那么做,我又不是蓝道先生,何必上门说的骇人听闻,搞得人家人心惶惶,让人家拿钱换自己的符。其实那些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要真遇上苦主找我,我免费送都行。要我现在拿来换钱,坏了两位师父的名头,我可做不出来。
可是,我又能干嘛呢?要不摆个摊给人算算命吧,要是生意不错的话,兴许还能挣点。虽然云游江湖以来,我很少给人算过命,不过白神婆教给我的算命法,我还是有过研究的。
说干就干。当时我就在街上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在地上铺了一块灰布,上面写着:算命测运看事解灾,然后摆上一些阴阳法器,就算完事了,然后手捧拂尘端坐在地上,就只等着生意上来。
早上的大街上,虽然还算热闹,但是都是出摊的、赶集的,很少有人朝我这里看,纵然看到了,也不甚理会我,更没有一个前来算命的。
看到街上热腾腾的包子、油圈,还有那香味儿,我的肚子也饿了。昨天还有钱上馆子,今天却只能挨饿,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或许我这也算是吧。
我在包里摸了摸,却摸出了一个干瘪的老面馒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我苦笑了笑,还是凑合着吃吧,先填肚子要紧。我还生怕人家看到我一个做先生的,整的和路边乞讨的一样,这强烈的自尊心还是要守护的,所以我狼吞虎咽般地将那干瘪的馒头给塞进了肚子。
这一坐就是半天过去了,又到了中午的饭点了,街上来往的人也少了一些,我的肚子又饿了,可还一个子都没挣着。我心说,看来这算命的法子行不通啊,这真是要逼着我去主动上门啊。
看来这也真是没办法的事了。可就在我准备收摊的时候,忽然就有一个年轻人来到了我的摊前。
那人看起来三十左右年纪,个子不高,穿着还算干净整齐。看了看我摊上的字,又将我打量了一番,似乎有点纠结,并没有主动找我搭话,可能是觉得我太年轻了,不像他所想找的那种大师。
他面带一丝忧容,在我的摊前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没有说出来,接着转身,似乎有要离开的意思。
当时一见他来,别说我心里有多激动了,如今见他有些犹豫不决的,我哪能轻易放过这个等之不易的生意啊。当时我就主动朝他道:“缘主安康。缘主既造访于此,不知遇何事困扰?”
那年轻人一听,接着又收回了即将离去的步伐,转过身又重新把我给打量了一番,朝我问道:“小先生,你真能算命测运、看事解灾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这种时候不能过谦了,所以我十分有底气地道:“能测天地之玄机,风云之气象,人事之福祸。不知缘主是要算命测运还是要看事解灾啊?”
“解灾!”年轻人一口就说出了这两字,不过又顿了顿,再次以一种持疑的眼神和我对视了一眼,接着又问:“您真能解灾?”
说实话,他这么怀疑我,我可没那么多耐心跟他解释会什么不会什么,直接顶问道:“先生能不能解,还得看缘主能不能说。不知缘主是遇何事不顺呢?”
听我这么说了以后,年轻人反而来了些兴趣了,在我的摊前蹲下身,朝我道:“解灾的事一会再说,不知先生可否先给我算个命?”
我可不是傻子,听了这话,我哪还不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啊,这分明就是在试探我嘛,看我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好,我就高调地给他算一算,不仅能显示一番本事,兴许还能吸引来更多的路人呢,指不定今晚就可以帮许万一把医药费给补齐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道:“可以!请缘主报上生辰八字,预算何事?这算命啊,先生这里能算命盘、婚姻、财富、运程、灾劫、宜忌。”
年轻人“哦”了一声,接着又道:“也不是给我本人算,我是想给我父亲算一算,看看他近年有没有什么病难灾劫什么的。我记得他的生日是庚辰年寅月初八未时。”
见他说了八字,我听了也就默记于心。当然我也就不跟他客气了,既然他要试我的本事,我也就要试他的诚意了。于是我说:“因测算乃窥探天机之举,借天之运,正所谓:无金不起卦,所以还先请缘主随喜。若是不灵,缘主自当收回,先生我分文不取!”
年轻人听了,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快了,不过他好像要跟我杠上了,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钱,抽出了一张五十的放在我的摊上,道:“若是算的不准,我真个要收回的。”
我微微点头,也不再和他多话,然后就闭目掐指算了起来,这一算啊,我就有些奇怪了,因为我还真就算出点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阴主不息 073:反诘屡周旋,试诚再问事
当时我就眉头一皱,凝视着面前的年轻人,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给这么一个生辰八字给我算。见我半天没有言语,年轻人就朝我问道:“怎么了先生,算出来了吗?”
为了搞准确,所以我又朝他诘问道:“你刚才所报的八字没错吧?”
他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一点没错啊。我怎么会连自己父亲的八字都记错呢!怎么算不出来吗先生?”
说实话,他这语气,简直就好像是要看我笑话的样子。我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估计他就要大肆宣扬我这个先生在这里摆摊根本就是装神弄鬼坑蒙拐骗了。
其实,我所用的算命法是曾经白神婆教给我的八字算命术。所谓八字算命术,也许很多人都并不陌生。它的主要概念就是命,或称命局。简而言之,一个人出生的年月日时以天干地支的排列组合(即八字)就是命。
当然仅凭这干干巴巴的八个干支,没法完全推算各阶段的贵贱吉凶的。所以还要和阴阳五行纳配,使天干地支具有了阴阳五行的属性,具备了相生、相克的关系。并且衍生出刑、冲、害、合等多种关系。此外还与四时五方、昼夜阴晴等因素相结合,拼凑成一个算命体系。生克关系又代称为正印、偏印、伤官、食神,正官、偏官,正财、偏财,比肩、劫财十种,统称“十神”?
我这里也不多做那些繁琐的解释了,其中具体的方法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的,因为这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当时我听了那话,自然就有些不受用了。我心说,这第一个客人来我要是不把真本事露出来还真难在这里立足了,既然他试探我,那我就直接了当一些罢了。想到此处,我就是开门见山地问道:“请问令堂见今还在世否?”
说实话,我这么问并不是我突兀,而是我刚才真的算到他父亲的寿元五十二,大灾寿终,卒于菊月,子女送终。现在正是一九九二年十月,也就是壬申年良月,刚过了菊月即九月。
我心说试探我就试探我吧,怎么还报上自己已经过世的父亲的生辰八字来给我算呢。若不是现在急着用钱,我也不会在这摆摊算命,即使摆,我也只会给诚心之人算,像他这样的故意刁难试探,我还不搭理呢。
当时我这么一问,那年轻人的眉角当即微微一颤,不过马上又皱起了额头,以一种疑惑的口语问道:“先生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要你算劫难,咋问我父亲过世没有?”
见他还在继续装糊涂,还在试探我,没完没了,我就真的没耐心和他多说什么了。这太没诚心的人,我还不想多露天机呢。我一面收摊一面道:“这个命盘先生我不算了,这钱请缘主自行收回。”
见我收摊,他连忙又按住我的摊儿,朝我道:“先生且慢,我想您应该都算出来了,其实,我父亲的确上月刚过世了。只是,为什么先生不说出来?”
我抬眼看了他,冷笑了两声道:“我用了窥测天机之法,却算了一个已亡之人的命盘,有什么意义吗?”
我这么一说,年轻人好像知道我有些生气了,朝我陪笑道:“是我的不对,不该怀疑先生的本事。只是,我现在所遇上的事,可不是算命这么简单的,先生真能解灾吗?”
我微微点头道:“渡厄解灾倒是能行,只不过要看缘主的诚心。”
年轻男人一听我说出这话,当时就只听“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先生请发慈悲,救我们性命。我们真的遇上怪事了。”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他真的遇上什么灾难了,虽然他刚才对我有些不敬吧,可是现在都已经给我跪下了,我也不好再摆高人姿态了。不过,我也从他的话中听出有难的人好像不止他一个,于是我将他扶起又问:“你说的你们是指谁,你的家人们吗?”
这时候,偶尔有几个从我摊前经过的路人见到这一幕,都停下了脚步,像是看什么大稀奇一样,窃窃私语的,也不知道在指点着什么。
其中有几个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稍大,我倒是听见了。
“你们看啊,咱们这镇上又来了一个阴阳先生呢。”
“是啊。这下子是要抢许先生的生意啊。”
“不过,这年头怎么都是些年轻先生了。”
“老先生们都是大师了,都隐匿起来了,很少还有抛头露脸的了。”
……
当然他们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去理会,我只是认真地盯着我面前的这个主动上门来的年轻男人。
当时只见年轻男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半天才道:“不仅是我家,是我们整个村子都遇上了十分邪门的大麻烦。”
听取此说,我不由眉头一皱,真没想到居然会是整个村子都出了事,心说这只怕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简单呢。我没有着急问他,只是等着他自己说出来。那些个路人们好像也对此有了兴趣,慢慢地凑了过来。
那年轻男人又道:“村长让我来镇上找那个年轻的许先生,听说虽然年轻但也有些本事,前几天我就来过,又听说去哪里捉鬼了还没回,可巧老天保佑,今天又让我遇上先生你了。”
他说着说着不由有些激动起来。我也是没想到他是准备来找许万一的,看来许万一在这一带还是有些名声的,若非曾帮人家化解过不少灾劫,如今人也不会来专程找他。不过他现在都已经住院了,看来这门事他是没法管了,既然被我撞上,那少不得由我管了。
于是我朝那年轻男人问道:“你们村到底是遇上了什么邪乎事儿?你慢慢地说来,我也好帮你们想办法。”
年轻男人默默然点了点头,然后才将他们村里所遇上的诡事朝我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这不听还好,一听啊,就听的我眉头紧皱……
阴主不息 074:死人之怪村,坑人之诊所
原来这个年轻男人姓董,名叫董明杰。他所在的村子,离七星店镇还有个二十多里路,唤作义和村。
这个村还不到百年历史,在破四旧的风暴以前一直都还算太平,可是破四旧的风潮一平息之后,村子里就不怎么安靖了。
据董明杰说,这十来年,村子里的人就时常出事,而且都不是死于病难和老死,大多是横死。譬如:有的出门无端被车撞死;有的下水游泳而被漩涡溺死;有的上屋补漏而坠落摔死;有的生火做饭而被烧死;有的无伤无痛一睡而死等等。
在这些横死的人当中,有中年壮汉和妇女,有青年男女,还有少男少女和儿童,却很少有老人。这十来年已经死了好几十人了,平均每年都会死几个,特别是最近几年,死人的事倒是更加的频繁了。一个好端端的村子,本来就只那么一二百号来人,照这么个死法,岂不上不了几年,就都要死绝了吗?这也太不正常了。
因为离奇死人的事太频繁了,所以村子里也花过钱去请阴阳先生来看。不过,那些被请来的先生是各有各的说法。其中有的说是村里的风水出了问题,是村里人垦荒开渠改变了原有的好风水,说风水这东西可以养人,也可以杀人;有的说村里可能进了什么凶神,村人们没有好生供奉,对凶神没有心存敬意所以才遭迫害;有的说村里那块地来了许多阴魂,如今成了一片死地,再也住不得人了,得赶紧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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