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娇嫁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跃
姜夫人一阵恍惚,身子都飘了。
不由又想起了姜滢。
最初的嫉妒心慢慢地缓了过来,如今人也清醒了许多。
想着若是有范伸这颗参天大树罩着,哪怕单是一片叶子,也能施下一块阴惠。
说不定姜滢以后出来,说亲还真得靠侯府。
姜夫人乘着空隙,忙地插了一声进去,“大人平时里都喜欢些什么菜色,回头我教教那丫头,都给你做……”
姜夫人脸上的笑容,十足的献媚。
话音一落,姜老夫人和姜文召都不动声色的握住了手里的茶杯。
屋子里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范伸压根儿没搭理她,要说他没听到,在姜夫人说完那话时,他又分明瞟过去了一眼。
只凉凉的一眼,姜夫人心头便是“咯噔”一声往下沉。
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瞬变了色。
待那阵过了,姜文召才转头,剜了一眼林氏。
坐了这半天,自己都不敢说一句话,她倒是敢说,是个人都能瞧出来,若非那丫头,他范伸今日岂会坐在这……
***
姜姝夜里没睡好,脚步都有些飘。
下了阁楼后,便去厨房寻了刘婆子,刘婆子动手,姜姝立在一旁瞧着。
刘婆子看了一眼跟前天仙似人儿,笑着道,“除了小时候那会小姐时常来,长大后可再也没见过小姐往我这地头钻,侯府世子爷倒是个有福气的……”
姜姝舌尖都是苦的。
等刘婆子弄好了,便端着菜去了前厅。
到了门口还疑惑里头怎么没声儿,脚步跨进去,见满满一屋子人都坐在那,谁也没吭声,大致也明白了。
那阎王心情还是没缓过来。
不由提起了精神,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44节
姜夫人被那一眼盯的心魂未定,再也不敢主动搭讪。
后来见姜姝替他不停的施菜,倒又觉得最初那想法没错。
嫁给这样的人,人前虽威风,人后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
就这一会儿功夫,她便觉喘不过气来。
之后趁着姜老夫人吩咐安嬷嬷去取新茶的功夫,主动揽了活,“还是我去寻吧,知道地儿。”
侯夫人出去后,没再进来。
拿了茶随手差了正好路过的姜嫣,“你替母亲跑一趟。”
姜嫣过去时,一桌子人还在用饭。
垂着头,目光不敢乱看。
只在进门时,目光匆匆扫了一眼,晃眼瞟见自己那位武功绝世的‘娇弱’大姐姐,正在给大姐夫不停的夹菜。
桌上谁也没说话。
范伸碗里的竹笋炒肉,吃一块,多两块,不过片刻,便冒了尖儿。
连落筷子的地儿都没。
范伸的动作便是一顿,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姜姝手上,等姜姝手里的那筷子再次伸过来时,范伸便一筷子敲了下去,声音微带凉意地道,“够了。”
刚进来的姜嫣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唬地抬了头。
也没敢抬的太高。
刚好就瞧见了范伸腰间佩戴的那个荷包,顿时心口一跳,惊愕地看向了姜姝。
那是她……
范伸那一筷子拍下去,席上姜老夫人和姜文召都抬起了头。
姜姝也愕然。
范伸的脸色却极为平静,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
姜姝不敢再动了。
一顿饭用的跟上战场似的。
等范伸将满满一碗竹笋炒肉吃完,放下了竹筷后,姜姝的呼吸才稍微畅快了一些。
饭后漱完口,还未等安嬷嬷煮好茶奉上。
范伸便起身同老夫人辞别,一人出来,立在了姜家前院的雪地里,也没走,也没催姜姝。
姜老夫人岂能看不明白。
赶紧让姜姝回楼收拾东西,“到了夫家,便不似以前,既为当家主母,万事都得把细些,侯夫人教子甚是严厉,平常用饭不许人留剩碗子,今儿你那一通乱添,世子爷碍着我这老骨头的面儿不动声色,几回忍了,你怎就不长眼色……”
姜姝点头,“孙女知道了。”
这事是个意外。
原本是想好好讨好他,没想过用力过了头。
姜老夫人又催促道,“别耽搁了,人还等着呢。”
范伸往那雪底下一站,姜姝也不敢耽搁。
匆匆地回到梨院,正欲上楼收拾包袱,便见姜嫣在那门口,着急地渡步。
闻见身后的动静,姜姝忙地转过头来,见是姜姝,面上的神色更急了几分,几步迎上前,也顾不得多说,直接问道,“大姐夫今儿佩戴的那荷包,可是那日我送给大姐姐的那只?”
姜姝眼神一闪,还没回答,便见姜嫣突地一跺脚,“哎呀”了一声,“大姐姐送之前怎就没仔细瞧瞧,那荷包底部我添上了自个儿的名字,绣了一个‘嫣’字。”
姜姝久久地盯着姜嫣。
心口如同进了风。
“我是怕大姐姐日后嫁过去忘了我这个妹妹,便生了小心思,想着姐姐若是日后用上了那荷包,瞧见了字儿,还能想得起我这个妹妹……”
姜姝哑口无言。
荷包是她自个儿转送出去的,怪得了谁。
那日祖母非得要她寻出个生辰礼来,她急着会韩凌,哪里有心思备礼,便随手拿了姜嫣给她的荷包给了安嬷嬷。
经由她手送出去的荷包,那自然也就是她绣出来的了。
可她耍绣花针虽厉害,要真让她绣出花儿来,实属为难。
姜姝焉气了。
这回,怕是当真哄不好了。
第37章
范伸立在那雪地, 脚底下的那一块积雪都快踏平了,才听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夫君久等了。”
范伸没去看她,提步便走。
到了马车前, 范伸连那往日的假情假意也懒得再装,一步先跨上了马车,待姜姝卯腰进去时,便见范伸已经坐在了那,一双眼睛落在她脸上, 就差烙出一个印记来。
姜姝似乎压根儿就没看出他脸上的那片阴云, 冲其一笑,眼睛弯出了一道月牙儿, “夫君。”
范伸看了一眼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心生佩服。
这么些年, 倒还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将口是心非演绎的如此出神入化。
人前逆来顺受。
转个身, 暗里全都给还了。
且, 还尤其无辜。
范伸抬手烦躁地捏了捏喉咙, 那一大碗竹笋炒肉,似漫出了喉咙口, 马车一晃,极为难受。
脸上的神色不由又冷了几分。
懒得再搭理她。
身旁那人, 却比往日凑的更近。
“还是侯府的丫鬟手巧,春杏折腾了一早上,才替我梳了出来,可我总觉的哪里不对。”姜姝偏头摸了摸鬓边的发叉, 极为自然地将头往范伸跟前一凑, “夫君帮我瞧瞧, 有没有哪儿不妥?”
范伸好半晌才转过头。
目光从那毛茸茸的发鬓上淡淡瞥过。
这不挺好的吗。
见范伸依旧冷着个脸不搭理她,姜姝才无趣地直起了身子,谨慎地瞅了一眼范伸后,没话找话,“昨夜夫君歇的可还好?”
范伸心头一阵翻滚,闭上了眼睛,“别说话。”
姜姝便也闭了嘴。
马车不徐不疾地离开了姜家,范伸将车帘卷起了一块,寒风从那敞开的一道口子里灌进来,冷气钻骨。
两人却都没觉得冷。
姜姝手心都捏出了汗。
快到长安街前的那段路,姜姝的目光便在范伸的脸上,和他腰间那荷包上,几回试探后,终是轻轻地移了移身子,不动声色的伸出了手。
摸到了荷包时,姜姝的心口顿时提了起来。
并没先动。
缓缓地侧过头,见范伸依旧闭着眼睛,又才屏住呼吸,慢慢地用了力。
没拽动。
姜姝慌乱地抬头,见那双眼睛紧闭,依旧毫无反应。
应是睡着了。
姜姝紧张地呼出一口气,这才埋下头,仔细地去寻那荷包的系带。
荷包贴着腰侧而系。
同那块质地极好的白玉,一同系在了腰带上。
若想解开,恐怕连着那块玉也得一并取下来。
姜姝终是从袖筒里摸出了银针。
针头在划向那系带上的一瞬,姜姝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抬了头。
那一抬头,便同头顶上那双不知何时已睁开的黑眸,撞了个正着。
“何意?”
姜姝张了张嘴,手指头一抖,银针的针头差点戳到了掌心。
待魂儿落地后,姜姝陡变的脸色,一瞬又恢复如常,神色间一股子的坦荡,“姝儿见根线头松了,便挑了挑。”说完又无比殷勤地道,“夫君若是喜欢姝儿做的荷包,姝儿再给夫君做一个……”
“不用。”
范伸压根没睡着。
被那只爪子拽了两回,第3回 才睁开眼。
此时也并没有多怀疑,荷包有一个足以,多了无用……
马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等到了侯府,范伸心口的那股翻滚,已压下去了不少,并没有下车,回头同姜姝说了一声,“你先回,我进一趟宫。”
姜姝点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夫君路上小心些。”
临下车前,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范伸的腰间。
那荷包一日不拿回来,一日便如同梗在她喉咙的一根刺,随时都有可能要命。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45节
***
回到侯府,姜姝先去正院,同侯夫人请了安。
侯夫人问了几句姜老夫人的情况,见姜姝眉间虽有丝淡淡的愁绪,当她只是舍不得娘家,神色倒是敞亮,知道昨儿范伸歇在了姜家,猜两人应和好了。
这新婚夫妻,小吵小闹的是常事。
等吵过了,感情还能更好。
侯夫人本打算派云姑送她回东院,隔壁虞老夫人屋里,几个表姑娘正摸着牌,听说姜姝回来了,一涌而来,非要缠着姜姝,去图个热闹,“这天一直落雪,哪儿也去不成,表哥成日忙,表嫂子一人呆在屋里,岂不闷得慌……”
姜姝不喜欢热闹。
虞莺便同她道,“表嫂子放心,咱几个姑娘手笨,定赢不了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姝再拒绝倒显得矫情,侯夫人也松了口,嘱咐几个姑娘,“你嫂子身子弱,适可而止,可别玩久了。”
今日贾梅不在。
虞莺头点的如同啄木鸟,“姑母放心。”
那一番热闹,引来了里屋的虞老夫人。
今儿难得瞧见世子夫人也坐在了桌前,不由凑在其身后替其把关,几人摸的是纸牌,已流传了好几辈人,规矩大同小异,见姜姝生疏得紧,虞老夫人时不时地指点一二。
两三把之后,虞老夫人便也不吭声了,笑着拍了拍姜姝的肩头,“世子夫人不适合摸牌。”
可不是。
三把输了近五两……
姜姝原本没什么劲,这一输,倒是起了兴头,干脆将手里的牌侧过去,同虞老夫人一同商议,“祖母,咱再来。”
对面的虞莺,忍不住打趣道,“表嫂子可别说妹妹们欺负你,你可是有老祖宗亲自把关坐镇……”
几人一阵笑。
几把过后,姜姝还是输。
虞老夫人便笑着同姜姝道,“咱祖孙俩,摸牌的运气倒是一个样,若论摸纸牌,我只服一人。”
众人一时好奇,都看向了虞老夫人。
虞老夫人便道,“原镇国公府的那小世子,不过才六岁,玩起纸牌来,府上竟无一人能玩得过他。”
虞老夫人说完,眸色有些恍惚。
屋里却没人吭声。
镇国公府,早成了一堆白骨废墟,哪里还有人。
半晌后,虞莺才压低了声音问,“祖母说的可是裴椋小世子?”
在扬州时,她曾在茶馆听说是的说过一段,镇国公府的那小世子曾聪明绝顶,可惜命薄如纸。
当年边关正遭外敌。
陛下却执意要在那节骨眼上废太子立文王,废皇后韩氏立朱氏为后,长公主亲自进宫找了皇上,两人在乾武殿内,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长公主一怒之下,刀剑相向。
便是那一回,惹来了灭顶之灾。
隔日陛下一道圣旨落在了镇国公府头上,说镇国公府勾结秦家参与党争,私藏火药,替太子谋逆,一并抄家灭族。
抄家的那日,长安城红了半边天。
镇国公府,无一人抵抗。
六岁的小世子裴椋自然也没活下来,听说后来宫里的人来点查名册,找到的时候,人早就腐烂在了侯府的一个杂草堆里。
虞老夫人年轻时,曾同先皇后是手帕之交。
后来两人一个成了皇后。
一个跟着穷书生,嫁去了扬州。
身份悬殊虽大,却也没有断了联系。
先皇后暗地里,更是让长公主认过虞老夫人为干娘。
十几年前,裴椋小世子打算办个生辰宴,虞老夫人为此还曾从扬州赶来探望。
只可惜人来没赶到,裴家便出了事。
镇国公府出事后,虞老夫人便从未对家人提过一句长公主或是裴家的话,小辈们也不敢问,今日见虞老夫人主动提起,虞莺才敢问上一句。
虞老夫人虽没答,但也默认了。
回头见姜姝走着神,轻轻地碰了一下她,“今儿咱俩怕是玩不过这群猴子精,你先回去歇歇,明儿咱摸牌前,先拜拜菩萨。”
姜姝点头,笑着搁了手里的牌,心里却有些恼。
拜谁也没用。
这些年,她可没少跟着表哥去镇国公府烧纸。
昨日才刚去过呢。
今儿也没见那位聪明绝顶的小世子,保佑她赢上一把。
姜姝从正院回来,身上的荷包已经见了底,回到屋内,神色一瞬颓废。
荷包没拿回来,银子也光了。
第38章
姜姝一个上午, 都没提起劲儿。
中午没见范伸回来。
晚饭还是没见到人。
眼见天色一点点地暗沉下来,姜姝终是忍不住,正要差春杏去门口瞧瞧。
丫鬟晚翠便道, “世子爷一向回来的晚,有时回来,府上的人都睡着了,世子爷怕吵着旁人,都是自个儿抹黑回的屋。”
姜姝听完呆了一阵, 似是想起了什么, 突地开始忙碌了起来,先去了一趟侯府的厨房, 回来后又急急忙忙地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待收拾好了, 才从屋内取走了范伸的一件大氅,提着一盏灯, 去了侯府门口候着。
***
范伸一早便进宫去了乾武殿。
将前几日皇上交给他的两桩事情, 一一给了答复, “秦家当年的案宗,臣已查过, 资料上记载,六十三具尸体, 并无遗漏。”
范伸说完,皇上便眯着眼睛看着他,“你的意思是秦家没问题?”
“资料上虽如此记载,但不排除其资料原本就有假, 当年负责清点遗体的是府衙京兆, 臣会继续追查。”
皇上思忖了半晌, 点了点头道,“也有些道理,继续查下去,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也好让他朱成誉早日死心。”说起朱侯府,皇上胸口突地一震,冷笑了一声,看着范伸道,“这几日朕看他朱成誉是越来越疯了,不仅说秦家的人回来了,还说这朝中一定藏了秦家人的帮凶,前些日子那宫里闹鬼,秦家院子闹鬼,都是有人在背后一步一步地精心谋划,为的就是故意挑拨朕和他的关系,你说可笑不可笑?”
范伸立在跟前,神色不动。
皇上也没等他答复,继续道,“他朱成誉指使自己的儿子,怂恿文王又是借军饷,又是盗墓,如今败坏了我儿名声,他倒是脱得干净,还想将这笔账算在死人头上,单凭这点,朕和他的关系,还需得人来挑拨?”
皇上的声音陡然一厉,“可笑的是,贵妃竟还帮其说话,你说她到底是站在哪边?”
范伸被皇上这么一问,终于开了口,平静地道,“娘娘心慈。”
皇上沉默良久,才叹了一声,“她就是心太慈了,之前朕就同她说过,要朱侯府好好管着那孽畜,别总惯着,哪天捅出了篓子不好收场,她不听,这回是他朱澡自己不长眼,上朕这找死,朕还能如何?文儿也是她儿子,她作为母亲,怎就不替文儿想想,还上朕这来替朱家求情,这点上,她还真不如那韩氏……”
范伸又道,“娘娘孝敬。”
皇上气儿慢慢地消了些,口气也松了不少,“她这叫愚孝,她处处替那屋子人想,可他们又何曾替她想过?”说完又想了起来,问范伸,“侯府失踪的那位丫鬟可找着了?”
范伸点头,“有了消息。”
皇上倒有些意外。
范伸便道,“昨日乘船,人已去了江南,臣打算明日便启程。”
皇上愣了愣,脸色突地一变,冷声道,“朕说呢,怎么他朱侯爷突然请命去江南,美其名曰,主动去江南替文儿收拾那烂摊子……”
原来是寻人去了。
可朱成誉越是这般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皇上越是怀疑那丫鬟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下也没阻拦范伸,“行,明儿你就跑一趟,只是难为了你,这才刚新婚不过三日。”
说完便让王公公捡了几样珠宝,交给了范伸,“拿回去交给世子夫人,这回是朕欠了她。”
这话算是给了姜姝天大的情面。
然姜姝的情是他范伸给的,面儿也是他范伸给的。
她的地位如何,全凭他的心情
范伸回到马车内,想起堵了一日的喉咙口,瞧也没瞧一眼那匣子,随手一扔,扔在了马车角落里,接着便赶往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蒋大人今日一早被‘送’到了城外,去了巫山,蒋大人一走,大理寺安静了许多,范伸临时召回了沐休中的韩焦。
两人交接完寺里的事物出来,天色已晚。
昨儿一夜未歇,今日又忙碌了一日,范伸脸色略显疲惫,身子靠在马车上,眼睛却没合上。
深冬的夜色,一日比一日凉。
车帘子被风卷起,寒风飘进来,范伸也没伸手拉下木窗,路过巷口时,马车内便传进了阵阵呜咽声。
范伸额头两侧,青筋顿显。
密密麻麻的凄惨声,如同地狱中的厉鬼,索绕在他耳畔,久久消散不去……
“椋哥儿,你的生辰,母亲提前给你过了罢。”
“椋哥儿,你得跟着我走啊……”
“别等了,你母亲,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出来……”
熊熊大火,尽在咫尺。
滔天的热浪翻滚后,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46节
范伸喉咙艰难地一阵滚动,五指捏得泛白,额头已然生出了一层细细的密汗。
良久,脚下的马车突地一顿。
严二提醒道,“世子爷,到了。”
范伸没动,坐在那平复了一阵,严二道他是睡了过去,正欲上前再次相唤,便见范伸掀开了帘子。
脸色已恢复如常。
往日每回回来,侯府的府门都已禁闭。
管家闻到敲门声,才会赶来开门。
今日等严二上前准备叫门,却见那府门虚掩,并没有上栓。
门槛处还溢出了一道昏黄的灯火。
严二道是管家提前听到了动静,先开了门,忙地错开身子同身后的范伸让开了路。
范伸迈步进去。
才往前走了两步,安静的夜色中便响起了一道甜甜的欢悦声,“夫君……”
范伸眸子一顿,转过了头。
便见府门旁,一道人影倚立在那,一手抱着大氅,一手提着一盏灯,灯光一照,那张熟悉的巴掌脸上便露出了一对月牙儿。
范伸还未反应过来。
便见她将手里的灯盏往春杏手上一递,走到了跟前,踮起脚尖,将那件挂在胳膊上的大氅,一面费力地往他身上披,一面叨叨地道,“天这么冷,夫君出门怎的也不穿件大氅,好在我想了起来,这要是冻着了该如何是好……”
范伸紧紧地盯着她。
在她踮起脚尖的一瞬,竟也配合地弯了下腰。
正不明白她今夜这一番行为又是为何,腰间突地又被一双胳膊轻轻地抱住,热乎乎的手掌在那被寒风吹得冰凉的锦缎上,来回蹭了蹭。
随后便扬起了一张笑脸,“适才我一直握住手暖,夫君觉得暖和了没有……”
春杏手里的灯火,全被那突然扑过来的身影挡住。
范伸只瞧见了一双亮堂堂的眼睛。
水雾蒙蒙,闪着精光。
“你怎么来了?”范伸的声音有些黯哑。
“接夫君啊……”姜姝的一双手还欲再蹭过去,便被范伸捏住了手腕,一路拉着往东院走,“回屋。”
春杏在前提着灯。
安静的游廊下,几乎全是姜姝的声音。
“夫君,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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