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乔柚
李瀛心头发紧,眼眶发热。
云清辞有多久,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了。
十二年。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有多喜欢这样的云清辞。
黏着他,爱着他,对他全身心的信任。
他们前世,本不至于走到那个地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紧紧抱着云清辞,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
云清辞一直在等他抱自己去桌前,半天没起来,就有点慌。
“李瀛,你这个年纪已经不行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哎呀这可咋办啊。
李皇:……
吸氧·jpg
第54章
他慌的还挺真情实感。
李瀛心里那点情绪被他一句话弄没了,他提气,收紧手臂,刚要把云清辞捞榻上去,后者就突然挣了一下。
两股力量对抗,李瀛看了他一眼。
云清辞后知后觉想起他的身体,体贴道:“你这段时间瘦那么多,还是先吃饭吧。”
“我不饿。”李瀛直接把他挪到了床上,欺身凑上去,云清辞的肚子里叽里咕噜又是一阵动静。
他躺平在李瀛身下,下意识拿双手按住了瘪瘪的肚子,对上李瀛的眼神,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先吃吧。”
李瀛没忍住,眼睛微弯。
云清辞红了脸,闷闷不乐地坐起身来想要下床,身子就陡然一轻,被他直接抱了起来。
他下意识勾住李瀛的脖子,真情实感地担忧道:“你别强撑。”
李瀛:“闭嘴。”
走到珠帘前,云清辞识趣地伸手撩开,被他一路抱到了桌前。
李瀛把他放在椅子上,伸手碰碗试了一下温度。春寒料峭,上阳城还时常刮着寒风,屋内便也没有撤下地龙,于是尽管他俩墨迹了有一会儿,在温暖的室内,食物依旧可以入口。
他问云清辞:“要不要叫人热一下?”
“饿死了都,能下嘴就行。”
李瀛亲自添了半碗饭,然后放在他面前,云清辞一边吃饭,一边还不忘拿脚贴着他,道:“这样还疼么?”
“不疼。”只要云清辞靠近,哪怕不是触摸,疼痛都会减缓。
他从来没想过云清辞会看到自己那副样子,更没想过,他在看到自己那副样子之后,居然还会接受他。
“阿辞。”
“嗯?”
“……没事。”
云清辞白了他一眼:“干嘛呀。”
“叫你。”
云清辞两只脚把他的腿勾过来紧紧贴着,筷子碰了一下红烧肉,想起李瀛吃不下肉,又挪到了青菜那,道:“你也吃。”
“嗯。”李瀛把一切都收在眼里,神色波澜不惊。云清辞,真的什么都看到了,他的所有,肮脏的、腐烂的、令人作呕的一面,都被他看到了。
他喉头微动,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由内而外散发出了一股恶臭,搅的胃部一阵翻滚。
李瀛简单吃掉那片青菜,就又来投喂云清辞,云清辞这回是真的饿坏了,一直埋头吃的很香,吃到半饱,发觉他碗里空了,随手给他捞了勺蛋羹,“吃这个。”
“我自己……”
“我喂你,快张嘴。”
这个蛋羹云清辞很喜欢,又滑又嫩还不腥,他打小就挑嘴,普通食物根本入不了眼,他说好吃的东西,那就一定不赖。
李瀛盛情难却,把那勺蛋羹含住,滑嫩的蛋羹从喉间滑入胃部,仿佛一条蛇溜了进去。
他脸色发白。云清辞却已经去挑别的,他知道李瀛不吃肉,就专门挑一些清淡的,豆腐青笋之类,给他放在碗里,道:“快吃,你得把身子养好,看你腰细的,估计都没劲儿了。”
李瀛:“……”
他挪了挪腿,云清辞又拿脚给他夹过来,“干嘛呀,不是疼么?”
“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你再说没关系。”云清辞瞪他,李瀛与他对视,忍俊不禁,道:“习惯了。”
“那你习惯的还挺快。”云清辞踢了他一脚,还是继续夹着他,催促道:“快吃,你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嗯,才有力气呀。”
李瀛眉梢微扬,眸子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为自己正名:“不吃也有力气。”
“我不管,你快吃。”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第67节
李瀛听话地拿起筷子。
云清辞趁机又多吃了几口,偏头看他吃的慢条斯理,脸色没见好转,反而好像越发苍白了。
“李瀛。”
“嗯?”被他一喊,李瀛就借机把筷子放了下来,明显对食物没有半分兴趣。
“你瘦了很多。”云清辞提醒他,又道:“不过要是实在吃不下,喝点汤吧,好不好?”
“好。”
云清辞起身给他盛汤,放他跟前后:“不管怎么样,这碗汤一定要喝光。”
“嗯。”
云清辞对他一笑,手肘撑在桌子边边,托起腮来一本正经地说:“我监督你。”
李瀛斯斯文文地喝汤,忽然觉得鼻间那股臭味越来越浓,他抿了一下舌尖,低声道:“阿辞,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云清辞皱起鼻子嗅了嗅,道:“有。”
李瀛脸色微青。
云清辞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哼唧道:“你怎么这么馋人呐,香死了。”
他眸子里带着戏弄,李瀛回神,也许得益于那一个香甜的吻,那股臭味倏地消失了,他伸手,修白的手指捏了捏云君后的脸颊。
“哎呀,你快吃啊。”云清辞躲开,道:“我想洗澡。”
“叫人先给你……”
“你离得开我嘛。”云清辞说:“我去了你怎么办啊?”
李瀛终于把那点汤喝光了,云清辞还想再给他弄点什么,就听他道:“饱了。”
“你吃太少了。”云清辞有心想再给他弄点,却又把筷子放了下来,特通情达理道:“好吧,不舒服可以先不吃。”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来塞李瀛,以后顿顿都跟他一起吃,总能把人塞回原来的样子。
云清辞打定主意了,直接扑到了他怀里,眼睛亮晶晶:“去暖池,泡汤吧。”
话音刚落,李瀛尚未来得及答应,外面便传来了声音,是柳自如:“陛下,云相求见君后。”
李瀛忽地收紧了环在云清辞腰间的手,呼吸一紧,克制道:“让他进来。”
云清辞很清楚父亲是来干嘛的,他看了看李瀛的侧脸,犹豫着从他怀里挪到一边儿,规规矩矩地坐远了点。
李瀛没有强迫他,云清辞瞅一眼他的脸色,又拿脚抵住他的脚。
云相很快走了进来,云清辞力尽地主之谊,赶紧招呼:“父亲,用膳了么?要不要一起……”
他被云相横了一眼,闭上了嘴。
“老臣,见过陛下。”
“老师坐吧。”
“就不坐了。”云相开门见山,态度谦恭:“老臣是来,接小辞回府的。”
他和李瀛已经商量妥当,和离之事势在必行,天子金口玉言,既然已经答应,那这件事就成了一半,故而他没有再称云清辞为君后。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抵是因为李瀛照顾了他这段日子,云清辞心软了,他本就对李瀛有情,倒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疏忽了。
李瀛来看云清辞,云相也来看云清辞。
两方视线夹击,云清辞能理解父亲,也能理解李瀛,这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李瀛看出他的为难,主动把相抵的脚尖缩了回来,温声道:“你先随老师回去,好好想清楚这件事。”
云清辞没想到他会主动放弃自己,他张大眼睛,不悦道:“你……”
“小辞。”云相喊住了他。
云清辞皱起了脸,在父亲的催促下走出桌边,云相伸手把他拉过来,躬身道:“那陛下好生休息,老臣就不叨扰了。”
云清辞更加不悦。
李瀛为什么不留他?
如果他强留自己,父亲一定没办法的。
他回头看对方,后者正垂着头,披散的长发遮住了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云清辞被拖上了马车,刚刚坐稳,就听云相喝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说了和离和离,闹了老半天,陛下好不容易才同意,你又赶着去黏人家,你到底是要人家怎么样?”
云清辞臊得慌:“我,我没黏他……”
“清辞。”云相叹了口气:“你忘记他把你赶出来的事儿了?”
“没有。”
“那你是忘记他把你掀下来,磕了你脑袋的事儿了?”云相道:“你头上的疤刚下去几天?”
“我当然不会忘记。”
“那你觉得你当时错了?”
“我当然没错!”云清辞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炸起反驳:“他找宁柔喝酒就是他不对!”
炸完,他又蔫了:“可他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
云相没听清:“你唧唧什么?”
“我说。”云清辞把声音抬高,道:“我到时候让他磕回来,就能扯平了。”
云相给他气的胡子一翘,云清辞不开心道:“本来我是准备跟他和离的,只是……”
“只是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你几日?”云相无奈道:“清辞,自古帝王多薄幸,爹不是非要拆散你们,爹是怕他负你。”
云清辞忆起前世,眼睛微微泛红了,他小声道:“他不会的……”
“你当年成亲的时候也说过这种话。”
云清辞揪了一下衣角。
当年成亲之前,他和父亲的关系还很恶劣,云相急匆匆来别院,追在他身后跟他分析利弊,告诉他太后打着牵制相府的主意,李瀛首先是一个帝王,才是他的夫君,他苦口婆心,告诉他,李瀛不是一个良人。
云清辞记得自己被他吵得烦透了,凶巴巴地说:“你就是不想看我过得好!你害死了阿娘还不够,要眼睁睁看着我无亲无故地困死在这个别院,一辈子孤苦无依是吗?!”
他不顾父亲难看的脸,头也不回地摔上门,把对方关在了门外。
十二年后,他跳楼自戕。
可那是前世了,李瀛如今都跟他解释清楚了,他也说过不会再犯,云清辞道:“那次,那次是因为,我给他下了药,他才那么生气……”
“云清辞啊!”云相气的拍腿,苍老的声音抖了起来:“爹不会害你的啊。”
“他是皇帝,是天子,他能给你一切,也能随时收回一切,那所谓的儿女私情,不可能靠一辈子的啊!”
“可是……”
“没有可是。”云相无可奈何,语重心长道:“他如今愿意放手,就是你脱离火坑的绝佳机会,云清辞,你若是抓不住,日后在宫中遇到了什么难事,爹也是帮不上忙的,你懂吗?”
“我……”
“你想怎么样?”
“我。”云清把脑袋压的更低,闷声道:“我会考虑清楚的。”
云相凝望他片刻,迟疑地坐过来,拍了拍他的手,道:“这些年来,是爹没有对你尽到父亲的责任,如今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话……”
“但爹不希望,你因为一时心软,害了自己一辈子。”
云清辞点了点头。
云相看了他一阵,忽然又怀念起当年那个与他针锋相对的孩子,他不乖巧,也不懂事,他偏激跋扈,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心里,对谁都可以恶语相向。
他曾经刺痛了所有人,让所有人退避三舍。
那样的云清辞,一身盔甲与倒刺,永远都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于是全家都可以硬下心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折腾。
倒不如保持那样……如今这般柔软的乖顺的模样,反而无端叫人揪心。
云相抬手,缓缓按了一下幼子的脑袋。
云清辞到了相府,又被父亲拉着苦口婆心说了一堆,筋疲力尽地回到小院,便直接将自己抛在了床上。
他回忆曾经,心里只有李瀛一个的时候,只需要在乎李瀛一个人,不需要纠结也不需要维持平衡,反正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儿,只要遇到李瀛都得靠边儿站。
但现在,他必须重新审视这段感情,不能一切都向李瀛看。
家人和爱人,真的好难权衡。
到底哪个更重要,应该去在意哪一个,云清辞从未做过这样的选题,他满心茫然,根本无从下手。
“李瀛……”他不满地嘟囔:“为什么不留我,让我做恶人。”
小院的卧室很久没有住人,熏香味道很淡,可云清辞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沉香。
真行,张嘴留人难为死他,人一回家他倒是跟着来了,到底也是天子之尊,非要藏头露尾鬼鬼祟祟,也不怕失了身份。
云清辞眼珠一转,继续嘟囔:“怎么办嘞,阿瀛离开我就不行,可爹爹又不许我跟他好……”
“把手指割下来送给阿瀛,可以让他不疼么?”
他一本正经地爬起来,从桌案下的抽屉摸出了一把小刀,手腕立刻被一只苍瘦的手抓住。
云清辞做出吓了一跳的样子,仰起脸道:“呀。”
“……别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骗你的。
李皇:……哦。
第55章
李瀛夺下他手里的刀,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也许是跟来的匆忙,他用膳时披散的长发被一根玉簪松松挽着,瓷白的耳朵被遮去一半,外袍一如既往的玄黑色,虽在领口袖口等处绣了些暗纹,可看上去还是过于素了。
这身装扮让云清辞一瞬间回到了当年两人独处的时候,那时的李瀛在他面前也总是如此随性,只是后来随着宫妃进宫,他这副模样便很少见了。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第68节
再常见他,就是一袭玄色龙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冠服端严,高傲尊贵,仿佛无人能够亲近。
李瀛生的很有古韵,是那种悠远的古韵。如果把他的皮肤比作纯色的宣纸,那浓眉与深睫绝对是上好的墨勾勒出来的风景,像浓秋里被重黛色点缀的山,不是一眼惊艳,却足够特色,能够轻而易举地刻在人的心里。
云清辞喜欢他。
喜欢他的时候,就看他哪里都是好的。
就连那苍白的唇,也像是在吸引着他去点上颜色。
云清辞眼睛一眨不眨,问他:“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是干什么?”
“……”李瀛只好道:“我跟着你来的。”
“你为何要跟着我?”
几息后,云清辞扯了他一下,催促:“说啊。”
“因为,想多看看你。”
云清辞勉强满意,又板着脸道:“刚才我爹去接我,你明明可以留我的。”
“我答应了他。”
“你反悔啊。”云清辞说:“你答应了也可以反悔的,你是皇帝,他又不敢说你什么。”
云清辞,希望他反悔。
李瀛垂眸,拉住衣角的那只手洁白如玉,他下意识伸手,云清辞立刻主动把手塞进了他的掌心,然后顺势握住他的手指,把他拉到了床边坐下。
李瀛意识到他有话要说。
“我爹希望我坚持跟你和离。”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李瀛颌首,云清辞皱了皱眉,道:“他跟我说自古帝王多薄幸,让我自己考虑清楚。”
李瀛抬眼望他,眼如点漆。
云清辞见他终于正视这件事,坦然道:“我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而且我爹,肯定都是为了我好的。”
李瀛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去挽留云清辞,云清辞看到了他太多秘密,也许他如今是在感动,可保不齐有朝一日,他想起前世那个丑陋的李瀛,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抛弃。
云清辞又扯了他一下,道:“你说话啊。”
“老师,自然不会害你。”
“那你呢?”云清辞说:“你会害我么?”
“不会。”李瀛答的很快:“我不会害你。”
云清辞嘴角上扬,又悄悄按下,道:“可是我爹现在催的那么紧,他特别担心我进宫再受委屈,这都怪你。”
李瀛握紧了他的手,道:“对不起。”
“他就是担心你欺负我,再把我甩下床什么的。”
云清辞故意说,观察着他的神情,李瀛呼吸沉重,哑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云清辞把脚收到床上,道:“我给你下药,逼着你那什么,你发脾气,情理之中。”
“……”李瀛好艰难才找到声音:“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云清辞用力说:“要是我没兴趣的时候,你逼迫我,我也一定会发脾气的。”
李瀛抿唇,眼珠湿润。
这是怎样一个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表情啊。
云清辞心里高兴坏了,他把手抽回来,用脚蹬着李瀛,道:“你别光看我,出个主意,下回父亲再拿你伤我的事情说,我怎么帮你说话?”
“不必多说,本就是我的错。”
云清辞的脚从他腿一路往上,停在胸前,脚趾左右摆动,问:“你哪儿错了?”
李瀛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脚,黑色外袍交领已被那脚拨得松散,露出苍白的皮肤与锁骨,云清辞抬高下巴去看,只见天子极煞风景地抬手,将领口重新拉拢。
云清辞重重在他胸口踹了一脚。
李瀛拉领口只是随手,并未留意到他的不悦,他顺从地开口:“那本是分内之事,我不该因此生气。”
“你好无趣。”云清辞把脚缩了回来,随手把自己的夜明珠抱起,道:“离我远点。”
黑布袋打开一个口子,夜明珠的光辉流泻而出,照在他精致无暇的脸上,李瀛安静地挪远了一些,疼痛顿如附骨之疽席卷而来。
他看着云清辞,后者正捧着明珠来回把玩,沐浴着明珠的光辉,神色慵懒而散漫,像无辜稚子,又像为恶而不自知的妖孽。
“盯着我干什么?”云清辞说:“你要没事儿就回宫去吧,我也快睡了。”
李瀛站了起来,须臾道:“好。”
半刻钟后。
云清辞忽然拿夜明珠朝室内的暗处砸去,一只手接住明珠,明珠也瞬间照亮了角落人的全身。
“让你回宫没让你躲起来,当我傻啊。”
李瀛走出来,看向他:“我刚才出门了,你怎么知道……”
“你闻闻你自己身上。”云清辞道:“你这是把香灰倒身上了是吗?”
李瀛身上的味道他的确熟悉,但云清辞没有习武,五感远没有那么敏锐,这次能一下子把李瀛揪出来,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变浓了。
李瀛一言不发地把明珠送回了他面前,云清辞瞪了他一会儿,然后接回来放进黑布兜里,直接往里面挪了挪,道:“坐下。”
李瀛依言坐下。
云清辞又说:“躺下。”
李瀛看他,被踢了一脚,这才沉默地躺下。
刚躺好,云清辞就一把拉过了他的手臂,直接靠了过来,他皱了下鼻子,道:“谁给你熏的衣裳,下回可以淡一些,以前那样就好。”
衣裳自然是他自己熏的。
云清辞走后,喂下去的那两口吃的皆又吐了出来。
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像是腐烂的尸体的臭味。他看出了云清辞的心软,可身上时不时浮现出来的味道却让他有些退缩,他一边担心云清辞因为这股味道恶语相向,一边不受控制地追了过来。
他疯狂地渴望着回到曾经,却又不得不频繁地告诉自己,不要过于奢望。
于是他精心将自己打理妥当,甚至为了掩饰这份精心,而故意做出了很随性的装扮。
云清辞没有发现这份精心,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味道过于浓郁,虽然也很好闻,但还是以前更好闻一些。
他趴在李瀛怀里闭上了眼睛,后者缓缓抬手,拨开长发,看了一眼他额头的伤。
几个月过去,那里伤痂已褪,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白痕,不仔细看,几乎不会注意。
李瀛指间捻着他的发丝,平复着呼吸。
他伤害了云清辞,他怎么能,伤害云清辞呢?
“看什么看。”云清辞终于不高兴,他一把将李瀛的手拉下来,道:“嫌弃我啊?”
“没有。”
“你怎么想我才不管。”云清辞说:“跟你说个正事,既然现在父亲一心想要我们和离,而你又不想跟我和离,要不就先这样拖着,等我想办法劝劝他。”
“好。”
“但这样我就不能一直陪着你了……你那个,疼,有解法么?”
“……没有。”
“疼死你得了。”云清辞说:“什么代价你都敢接,也不想想化解之法,你不是一直都挺深谋远虑的么?现在怎么着,我不理你你怎么办?”
“就疼着。”
云清辞一噎。
李瀛说:“这样,我就不会忘记爱你了。”
云清辞一愣,他心跳加快,眸子微微张大,嘴上不饶人道:“你是说你之前是忘记了吗?”
“不是。”李瀛轻声解释:“我之前忽略了你,不是因为忘记爱你,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我不知该怎么说,没想到会因此害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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