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乔柚
李皇:……
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jpg
第50章
李瀛找的方士名为齐师,不是什么正经方士。当然了,正经方士只会劝李瀛放下执念。
柳自如一直十分看不惯他。
他是李瀛的贴心人,李瀛这些年做的很多事他都看在眼里,在他看来,这个方士不过是给李瀛编了一个漂亮的谎言,利用这个谎言把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终将他送向死亡。
而李瀛甚至心甘情愿。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第62节
哪里来这么傻的孩子,这么明显的谎言他都相信,明明齐师都说了,这个世界的结局不会改变,他带着希望赴死,可这一切却没有任何实质的变化。
那个所谓的幻想中的世界,只活在他一个人的心里。
心诚则灵,信则有不信则无,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居然能真的骗过他。
柳自如一直是这么想的,在他从地宫里听到呼唤李瀛的声音之前。
云清辞的声音极富特色,如九天之上的鹤唳凤鸣,哪怕是最擅长仿声的人也模仿不来,故而即便他已经作古十二年,柳自如还是一耳听了出来。
他被齐师拉出去,踉跄着站稳后,脸色发白地道:“方才,那是……”
“是云君后。”齐师看了一眼天幕中的星子,道:“难怪我观今日星象不对,红鸾七杀同动,想是陛下执念过深,引来了君后的魂魄。”
“什么?!”
齐师行向守陵人的房屋,道:“陛下一直深信他能重来,即便我告诉了他此生结局不会改变,可他依旧相信,在你看来,心诚则灵是一个谎言,可在他看来,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是灯红了,他便回去了……这究竟是真是假?”
“你信便是真,你不信便是假。”
柳自如哑巴了一下:“君后又是怎么回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知他是何时跟在陛下身边的,说不定已经目睹了陛下为他做下的种种,如今竟是要下定决心追着去了,只是这七杀……”他又看了一眼天幕,眉梢微扬:“真是孽缘。”
柳自如也隐约知道些命盘的事情,红鸾若是遇到七杀这般变动之星,便是不死不休,难舍难分,又爱又恨,他以前看书有些案例,是说夫妻宫若是单独出现擎羊或者七杀,那必是貌合神离或者干脆和离。
而夫妻宫若是出现红鸾遇七杀或遇擎羊,那定是婚事变动,吵一辈子闹一辈子的冤家。
“那如今的君后,是会遇到灯红时便离开的陛下,还是,被留下的陛下?”
“七杀……难说。”方士看上去也有些困惑,见面前的老监官一脸悲凉,还是安抚道:“但有红鸾在,结局当不会太坏。”
棺盖严丝合缝,石棺内便只有尸身被点燃后发出的光线。
云清辞的眼前一片赤红。
他看着自己和李瀛的尸身被火焰吞噬,指尖一片暖意,后知后觉自己也被点着了。
看了看自己着火的掌心,没有感觉到热,也没有感觉到烫,是温暖而不灼人的温度,仿佛是李瀛在无声地拥抱着他。
他想起那些见到他便畏惧四散的长虫。
是李瀛。
因为是李瀛的血肉养育出来的毒虫,于是为了避免会伤到他,它们会本能地避开他,而这盏以血为蜡的灯,是由李瀛的执念汇聚。
所以,它也不会灼伤云清辞。
红色火焰终于将躺在棺中的云清辞彻底吞噬,把他彻底带走。
难怪,自己会重生,因为,他拿着李瀛执念汇聚的灯,点燃了当年自戕的自己。
他的重生不是意外,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追随,可惜自戕之后的他,却根本没有跟在李瀛身边的记忆。
于是连一开始的李瀛都没有想到,他会重生。
也许李瀛觉得,重生的自己是他的报应吧。
云清辞缩在石棺里,一直等到火焰逐渐熄灭,只留一点火芯。
他在昏暗中枯坐着,发着呆,好像是把前世今生皆回忆了一遍,但回神的时候,却又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云清辞隐隐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他没有理会。
直到有人开口,“陛下,陛下?”
李瀛?!
封闭的石棺内火芯摇晃,除了两具枯骨,再无其他。
它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倏地熄灭了。
云清辞从梦中惊醒,一转脸,便发现床头趴了个人,他的手被对方的指尖轻轻搭着,即便还没有看到他的脸,云清辞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的手。
柳自如本来是想让李瀛去别处休息,倒没有想到会把云清辞叫醒,他吃了一惊,面上陡然一喜:“君后!君后醒了,陛下,快醒醒,君后……”
“别动他。”云清辞刚想说让他休息,握住自己的手指就陡然一紧,说紧,也不过是相比刚才,他的指尖被人捏在了手里。
李瀛缓缓抬起了脸。
他整张脸都泛出了青色,眼下的黑影将他眼睛衬得格外的大,那一瞬间,云清辞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前世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
“你醒了。”李瀛的眼眶费劲地撑大,道:“快去给君后准备些吃的。”
他憔悴的几乎不成人样,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他松开了云清辞的手。云清辞仿佛能够驱赶掉撕咬他的长虫,只要他靠近,那些疼痛便瞬间远离,一旦他远离,疼痛便会立刻靠近。
云清辞本来有很多话想跟李瀛说,可此刻看到他,想起此前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闷闷把手缩了回来。
很快有人端来了稀粥,李瀛亲自接过,放在了床头小桌上,顺便拿中勺舀了一碗,开口道:“去通知相府,就说君后醒了。”
银喜高兴道:“已经派人去了。”
云清辞意识到哪里不对:“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过就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每个人好像都瘦了一圈儿?
“你睡了半个月。”李瀛手中的勺子搅拌着粥,然后舀起来送到他唇边,道:“先吃点东西。”
云清辞看了看他的脸色,不自在地伸手接过,道:“我自己来。”
第一下,他没接过来,李瀛的手捏的很紧。
云清辞抬眼来看,他才微微松开,把碗放在他手里。
云清辞自己端着碗吃了一口,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面前的李瀛是真实的,他就是那个李瀛,云清辞知道。可是他之前能在那个李瀛面前喋喋不休,是因为对方听不到也看不到,但现在,李瀛听得到看得到,他忽然好像没话讲了。
说点什么呢?
他睡觉前,还咄咄逼人,要把他撵的远远的。
现在要说点什么才不至于那么突兀?
李瀛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乌眸沉寂着,看不透在想什么。
云清辞又吃了一口粥,找话题道:“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要不,你去睡会儿吧。”
李瀛睫毛微闪,他又看了云清辞一会儿,终究道道:“好。”
他起身朝外走去,云清辞的目光追着他离开,神情变得闷闷不乐。
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听话?
李瀛走到门前,外面刺目的阳光照在脸上,眼前陡然一阵晕眩。
金欢两步扶住了他,“陛下!”
云清辞直接放下了碗,掀开被子下了床,也许真像李瀛说的,他睡了大半个月,下床的时候一个腿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云清辞下巴撞地,直接跌出屏风外面,顿时疼的眼角泛泪。
李瀛扶住门框回头看他,银喜则两步跑来把云清辞扶了起来。
云清辞一边揉下巴,一边涨红了脸,脸上浮出恼意:“你看什么看?!”
李瀛:“……小心一点。”
他将袖口从金欢手中抽出,抬步走了出去。
云清辞没有再追他。
银喜把他扶上了床榻,听云清辞不悦道:“他是不是在嘲笑我?”
银喜急忙摇头:“不会的,陛下这些日子衣不解带地陪在您身边,不会嘲笑您的。”
“是么?”
“对。”银喜看了看他的脸色,神色犹豫了一下,又打起精神露出笑容,道:“而且陛下答应您了。”
“答应,答应我什么?”
“您昏睡的这些日子,相爷时常与陛下单独谈话,陛下终于松口,只要您醒来……他答应和离。”
云清辞:“……”
李瀛缓缓行出别院,到门口时,遇到了匆匆下车的云相,君臣相见,他急忙见礼:“陛下……”
“他醒了。”李瀛目视前方,心如死灰:“朕会依诺,前往祖祠,将他从李家族谱除名。”
“日后,也当信守承诺……”他越过了云相,嗓音低低传来:“不会再来叨扰。”
云相背对着他,谨慎道:“多谢陛下成全。”
李瀛来到车前,伸手扶住车身,慢慢垂下头,静立了很久,才踩住台阶,走了上去。
柳自如叹了口气,道:“回宫。”
侍卫随身,马车驱动。
云相一路进到云清辞的房内,却见他正扶着床来回走动,忙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多躺一会儿。”
“躺什么啊,我腿都废了。”
云清辞皱着脸,看上去十分烦躁。
云相叹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含笑道:“方才我遇到陛下,他答应会去祖祠将你从族谱除名,日后也不会再来叨扰,这下也算因祸得福,你可以安心了。”
“……他说,什么时候去祖祠了么?”
“应该就这两日。”云相叹息,“不过今日应该不行,他这些日子……应该会回去好好休息。”
云清辞垂下睫毛,继续扶着床来回踢脚,闷闷道:“他这些天是不是没好好睡过,我看他瘦了好多?”
何止没睡,几乎连吃都没怎么吃。云相没有把话说出来,他担心事到临头,云清辞会再动摇,和离之事当然还是越早越好。
云清辞开始心焦,他松开床在屋内来回转悠。
云相道:“你这次可把人吓死了,陛下把钦天监都请来了,都说明日再不醒,就要给你招魂了。”
云清辞想,还不如早点招魂。
想罢,又觉得如果早点招魂,说不定他就看不到李瀛最后的献祭了,也不能打死那些蛇报仇,又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第63节
“哎,你别走了。”云相伸手拉住了他:“刚醒,你这身子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得找太医来看看……”
云清辞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终于活动过来的脚。
“我住这么远,还得麻烦太医来回跑。”云清辞说:“我自己去太医院看看。”
他说罢,觉得此法甚好,立刻来到铜镜前,喊银喜:“快来给我梳头。”
云相心中纳闷儿,凑到他身后来看,道:“你要自己去太医院?”
“啊,对。”云清辞利落地道:“找人去接太医太麻烦,我现在就觉得特别不舒服,还是亲自去,省了一趟下人去宫里的时间。”
云相道:“不如城里去找个大夫,先看看。”
“哎呀不行,我现在就……”云清辞苦着脸说:“我觉得冷。”
“多穿点儿?”
“……又觉得热。”不等云相开口,他就说:“还有些痒,就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反正就是很不舒服,我还是自己去,万一找来的太医不能治我的病,我自己去还能挑着来。”
云相:“……嗯。”
似乎,好像,也有道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那什么,不会接下来是我,追夫火葬?
李皇:……别瞎想。
怎么舍得啊。
第51章
归根结底,云清辞只不过就是睡了了一个大觉,除了觉得有点饿以及躺太久腿不太听使唤,几乎没有其他的什么不适。
云清辞收拾妥当,云相已经若有所思地坐在桌前喝光了一杯茶。
“对了大哥呢?”云清辞想起来,云相道:“他闲不下来,刚离开轮椅,就跟你二哥一起去查案了。”
“哥哥们都还好吧?”
“大家都是一摊子事,所以没都围在你身边……”主要是李瀛在,劝也劝不走,其他人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出去各忙各的了,云相顿了顿,道:“等陛下的和离书送来之后,爹再给你物色个生意人,找个听你话的,也好照顾你。”
“我有金欢银喜呢,用不着别人。”云清辞抬步往外走,道:“好了我去太医院了。”
云相紧跟了几步上去看,发现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哪里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总觉得云清辞醒来后,状态不对,好像是比之前活泼了很多。
云清辞已经来到马车前,刚要自己往上爬,就看到银喜拿了脚蹬过来,他顿了顿,强作耐心地停下来,踩着脚蹬走了上去。
他有些心焦。
焦灼的不行。
他迫不及待想见到李瀛,跟他说话,说清楚前世的一切,可闭上眼睛,想到方才和李瀛面对面的时候,心口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
李瀛不会希望他梦回前世,看到了他饲蛇献祭的画面,他不会想要让云清辞知道,自己满身疤痕,人不人鬼不鬼,更不会希望自己是在云清辞面前被蛀成一具枯骨的。
怎么跟他说才好呢。
云清辞越急,心里就越乱。
他按了一下额头,思绪纷飞的时候,人已经到了禁城。
他有令牌,当然,哪怕不是令牌,有这张脸在,守卫也不敢不放行。
马车进了禁城,开始前往太医院,云清辞却开口道:“去朝阳宫吧。”
银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云清辞下意识道:“我去看看暖房里的花,有几盆我很喜欢,好去一起带走。”
银喜犹豫地小声道:“上回您准备跟陛下和离的时候,不是已经把那几盆花带去相府了么?”
“我突然想起,还有一盆,当时忘记带了。”云清辞横眉,冷道:“你有什么意见?”
“奴不敢。”银喜急忙低下了头。
云清辞有些生气,用力扯了一下衣角。
都是李瀛的错,罪魁祸首就是李瀛,他之前又不知道李瀛付出很大代价重生,也不知道他是专门为了自己而来,他以为两个人都是因为巧合重生,既然你也重生了,我当然得欺负回来啊。
现在,也没什么好内疚的。
云清辞憋得慌。
李瀛大概会觉得他脑子有疾,之前一直嚷着要和离,都把他气得吐血了,怎么都不肯理人家,现在人家终于答应跟他和离了,他又找上来了。
怎么跟他说呢。
他绞着手指,放平呼吸。
前世的李瀛一直住在朝阳宫,他猜今生自己离开之后,对方也许还会住在那里。
去的路上,云清辞的心一直在揪着,他既希望在朝阳宫见到李瀛,又希望他暂时不要出现。
因为他还没想到要怎么面对他,怎样若无其事地去讲述梦中的一切。
车子终于停在了朝阳宫,云清辞冷着脸走下来,他站在宫门口,用力捏了一下手指,抬步走了进去。
一切摆设都没有改变,他却根本没有注意这一点,目光情不自禁地在里面搜寻熟悉的身影。
花房里没有,阁楼也没有,正厅没有,寝卧也没有。
其他房里他不可能去。
云清辞在室外的双人椅上坐下去,又站了起来,根本坐不住。
金欢看着他不经意转来转去的身影,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还要强忍着做出一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下意识跟银喜对视了一眼。
试探着道:“君后,要不要顺便去江山殿寻陛下拿一下和离书,也免得来回跑了。”
云清辞顿时一跺脚:“对,我去找他。”
宫内不许行车,云清辞弃了马车,步履紧紧,还没到江山殿的时候,他急得很,目光看到江山殿之后,却又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他磨磨唧唧,来到了殿前的阶梯前,元宝已经看到了他,匆匆几步跑过来:“君后。”
“免礼。”云清辞道:“陛下有没有在里面?”
“陛下在,方才刚回来,正在寝宫歇息,君后是想……”
“我找他,找他有事。”云清辞提起衣摆继续行上楼梯,行到殿内寝卧外,忽见柳自如从里面捧出了一件常服,里面的白色单衣隐约带着血迹。
云清辞呼吸一紧,柳自如已经看到了他,小声道:“君后怎么来了?”
“我,我来……拿,拿和离书。”
柳自如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悲哀,他轻声道:“君后请移步。”
云清辞看了看被珠帘遮住的寝卧,慢慢跟着他来到一旁,柳自如的眼睛已经发红,道:“陛下方才又呕了血,刚刚躺下,君后,可怜可怜他,待他身子好一些,定会差人把和离书送去的。”
云清辞没吭声。
“君后啊……陛下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没有合眼,他的身子撑不住的,这会儿,真的是刚刚躺下,您看,这衣服都是方才换下来的。”
云清辞抬步朝寝卧走去,柳自如跟上来,哀求道:“君后……”
“让他进来。”里头传来声音,云清辞的脚步一顿。
李瀛,还没睡。
柳自如噤声,神色略过一抹担忧,以云清辞这些日子的表现,他担心李瀛又要被气出什么好歹来。
云清辞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伸手撩开珠帘走进去,李瀛已经自榻上坐起,他的新衣干净而洁白,乌墨般的长发披散而下,衬着那张过于惨白的脸,整个人像是被水墨浸染过。
云清辞慢吞吞地来到他面前,手指捏着衣角。
他不知道李瀛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身体变得这么差,是不是这些日子被他气得。
他是故意气李瀛的,也是故意针对他的,这是云清辞此刻不敢面对他的真正原因。
哪怕他有天大的理由,他也是故意伤害了李瀛。
李瀛看了他一会儿,察觉到他的不安,唇间溢出一抹叹息,道:“坐吧。”
云清辞左右看了看,犹豫地去搬了凳子。
李瀛没有提让他坐在床上,任由他搬来矮凳,坐在自己面前,语气温和:“怎么了?”
“我是来……”他把‘拿和离书’给咽了下去,道:“银喜说,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
“我放心不下你。”
云清辞眼睛红了,他低下头,咬了一下嘴唇。李瀛抬手,从床头端来了一盘糖酥,柔声道:“吃么?”
“你,怎么吃起这个了?”
“近来时常服药,总觉得苦,便命人拿了一盘,放在床头甜甜口。”
他前世也时常服药,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凌迟,也未见他喊过一次苦。
云清辞没动,李瀛抬手,苍白指尖捏起一块,他微微欺身,将糖酥送到云清辞嘴边,道:“尝尝,甜的。”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云清辞的心却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绞出了汁,水雾在眼中越聚越多,终究漫出,啪嗒掉在了李瀛的手上。
他不明白云清辞的眼泪从何而来,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又是哪里委屈了他。云清辞已经抬起手,宽袖狼狈地遮住了他的脸。
他的另一只手在椅侧紧紧抠着,肩膀不停地抖动,发出很轻的抽泣声。
李瀛有些茫然,他无措地坐了一会儿,把糖酥放了回去,道:“对不起。”
云清辞一听,立刻把袖子放了下来,脸上泪痕还在,表情已经染上怒意:“你又对不起我什么了?”
“……我不该去看你,我只是忍不住,我没想惹你因此纠结,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以为云清辞是因为纠结和离的事才哭。
云清辞的嘴巴扁成曲线,半晌道:“没错,都怪你,我本来,本来已经很坚定的想跟你和离了,你,你现在让我觉得,好像欠了你。”
李瀛浓密的睫毛垂了下来,温声道:“是我欠你的,你就当我还你的,不必因此觉得亏欠。”
云清辞更委屈了:“你真的要跟我和离?”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第64节
李瀛失笑。
云清辞真是这样的人,哪怕做了什么坏事,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心虚,也会故意把选择丢给别人。
他若是告诉他,不想和离,倒像是在利用照顾他的这几日,来故意牵制他。
他的君后真是坏透了,明知他舍不得,还要逼着他大方地放他走。
李瀛缩紧手指,缓声道:“阿辞,你若是想和离,那便和离。”
“我在问你。”
李瀛喉结滚动,别开脸道:“我都随你。”
“什么叫随我,你的主见呢?”
“这件事听你的。”
“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李瀛蓦地看向他,云清辞吓了一跳,他跟那双空洞而执着的眼睛对视了几息,脸颊微鼓:“你,你凶什么?”
“我不想和离,难道你就不和离了么?”李瀛说:“云清辞,我都答应随你,你还要……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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