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尽 1V1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斜阳映酒
虽然是气话,里头的不甘和愤懑却是真的。
也难怪她不甘心。
她辛辛苦苦地家里家外照应着,儿子不中用,老公还在外头找女人。为了她儿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罢了。
她的怨恨有多大,爆发出来的能量也就能有多大。
这样巨大的恨,只要一根小小的引线,一下子就能爆炸。
杨花落尽 1V1 幕启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何牧云的计划,则起于轻飘飘的几句话。
他的废物表哥何兆升过完这个暑假就是大四,周围的同学都紧紧张张的忙着考研考证找实习,只有他老人家消消停停地等着继承家业。
准确来说是等着继承何牧云的家业。
因此当他听见有人话里话外暗示他,到嘴的鸭子迟早要飞的时候,这个宅男冲他亲妈发了老大的火。
那天晚上天气很热,他跟同学一块儿出去吃饭,大概是喝了酒,回家的时候一张油腻腻的脸涨得通红。
&
妈!你怎么跟我说的?啊?&
他一进门,连鞋都没脱就站在客厅里头扯着嗓子大喊,&
那个小流氓就是个败家的坏种,生意迟早要败掉的,就应该给我这样正经大学生才行,对不对?咱们何家幸亏出了我这个大学生,将来才能顶门立户,对不对!&
&
祖宗哎!你声音小点儿!别撞上那扫把星回来又要闹!&
何二婶给他开了门,没想到劈头就是一顿骂,忙劝道,&
不能喝就少喝点儿,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快进来洗把脸再说。&
&
妈!你整天就知道盯着洗脸这种芝麻大的事!我爸在外头有儿子了你知道不?亏你还坐得住!&
何兆升还在大声嚷嚷,明显没少喝。
二婶对着外人有多凶悍,对这个儿子就有多和蔼可亲,&
哎呀!你以为妈不知道呐?我这不是为了你才忍着嘛!外头的女人,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罢了,就算生了儿子,才几岁啊,能顶什么事?万事有妈着呢,别怕!乖,先去洗把脸,妈给你冲杯蜂蜜水解解酒。&
&
我没醉!我这是给气的!咱班那个女的,叫程央的你知道吧?仗着成绩好,长得漂亮,整天在我面前嘚嘚瑟瑟的,给脸不要脸。就她说的!&
她一听是程央,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不识抬举的小贱人,儿子放下身段去追她,她还推叁阻四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跟她计较都是给她脸了。&
何二婶嗤笑道,&
说不定就是故意气气你,好叫你多看她两眼呢。&
&
她比你懂!你高中都没毕业就找了我爸,读过几本书?她说...&
何兆升在外头嚷得惊天动地,何牧云躺在自己逼仄小屋里的窄床上轻声替他往下说,&
老来得子,心肠再硬的人都得软几分。你去外头看看,多少大家族最后赢的都是小儿子?长子烂泥扶不上墙,何苦拿家产填?又不是没别的儿子。&
程央是何牧云特地找的,这几句话也是何牧云叫她说的。
他从小就跟着江校长家混着,别的不好说,一个人读书读得怎么样,他是看得出来的,比如何兆升这种靠砸钱才能上大学的蠢货。
这人所有的自信都来自于亲妈日复一日的鼓吹,可是到底自己是个什么斤两,他心里不是没数。
程央的几句话,直刺他心底最隐秘的痛处,自然激得他恼羞成怒。
何牧云冷笑着,轻手轻脚推开窗户,又翻了出去。
还有别的准备要做呢。
*
没过几天,二婶果然一大早敲响了他的屋门,&
牧云啊,你看你住过来也有一阵子。二婶虽然心直口快,但是该照应的都没少照应吧?&
她有求于人,极力挤出几近谄媚的笑容,可心里却很不舒服,因此显得脸孔扭曲得很。
何牧云等的就是这一刻,压下心头的紧张,抬起眼皮冷冷看了她一眼,&
有话直说。&
二婶满脸堆笑,&
你二叔不做人,都叁天没回家了。二婶胆子小,你陪二婶去一趟找找你二叔?&
“你知道他在哪儿啊?
“哪儿能不知道呢?不就是外头有人了嘛。哎呀二婶一个女人不敢去呀,你陪我去一趟?”
&
你自己儿子不去,叫我去?&
&
哎呀,兆生么没你高,又没你结实,没用处的。你陪二婶去一趟,大小伙子往那里一站,威风得很。&
何牧云很佩服他二婶,为了儿子真是任何时候都能拉下脸来讲好话。
&
他真不去?&
何牧云又问了一遍,见二婶露出为难的笑容,拿起乔来,“那我也不去,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一拿乔,二婶就着急了。
本来打上狐狸精的门去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她是想着能让儿子避开就避开的,可是这个丧门星还真是不好拿捏。
二婶跺了跺脚,&
行,都去,都去。&
她说着转身朝外头喊,&
兆生啊,别打游戏啦,来来来跟妈一起出去一趟!&
外间响起不耐烦的回应:“睡觉呢,吵什么吵!”
何牧云挑起一边长眉,似笑非笑地看二婶。
二婶干笑了两声,“牧云等等啊,我去叫他。”就急急忙忙地转身出去劝儿子。
外头鸡飞狗跳地闹了好一阵子,何兆升大概也是心慌,好歹算是答应了,叁人一起出了门。
何牧云心里挺紧张,一路上没说话,绷着脸。
杨花落尽 1V1 混战
关心则乱吧大概是。
何牧云一路上无法自控地想着江映桥,脑子里头漫无边际地想象着他们重逢的场景。
不能超操之过急,给她时间慢慢地恢复,慢慢地走出来,他愿意一直守着她,直到她准备好的那一天。
他有的是耐心,他愿意等。
他这样胡乱地想着未来,一直到车停下才反应过来。
这是城西一处着名的中高端社区,附近有个重点小学,因而价格不菲。
前排驾驶座一侧的车窗被摇了下来,年轻的小保安凑过来看了看:“请问找谁?”
何兆升一出门就怂,坐在驾驶座上脑袋往后头一倾,露出他妈的脸来。
“找谁?我找我老公!小狐狸精抢了我老公了!”何二婶战斗力爆表,瞪圆了一双眼睛大吼,尖利的嗓门划得何牧云耳朵生疼。
小保安倒是还尽忠职守,“我们这里不是住户不让进的,要不然下来登记一下,我得跟业主说一声。”
“登记个屁!”何二婶的口水在空气中喷薄而出,“我找我老公,天经地义!”
小保安看来被培训的很好,耐着性子好好说话,但是死活不肯开闸门。
换了以前,何牧云肯定抱着手臂看笑话,但是今天这事情是一定要做成的。他蹲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拿捏得很准,不能被拖在这里。
“我去跟他说吧。”他说着打开车门,长腿一伸下了车。
小保安一看他,脸色微变。
何牧云身形高挑,因为天气热穿了件短袖,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臂来。他在外头混久了,身上又总带着几分邪气,果然把小保安吓住了。
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哥们儿,来咱们说几句。”
小保安僵着脸,没动。
何牧云走过去,一把搭住了他的肩,“小兄弟,这是我二婶,真的是来找老公的。两口子么,闹完了也就没事儿了。你这会儿尽忠职守地卡在中间,不让她去,回头就在这儿闹起来,那才叫不好收拾。”
他说着故意手上用力拍了拍小保安瘦瘦的肩头,又加了一句,&
出来打工,也就是混个饭吃,把自己搭进去多不划算?&
小保安被他拍得一趔趄,心里更虚了叁分,脸也跟着红了。
那边何二婶还在从车里叫骂,何牧云看看够火候了,也不多说,重新上了车,从车窗里看着那小保安。
闸门打开了,他们的车缓缓驶进去。
二婶其实早就知道狐狸精住在这儿,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儿子不中用,自己怕被老公打,也不敢管。
可今天带了何牧云来,还没进门就来了这一出,她很受鼓舞,激动得转过头去想说几句好好夸一夸他。
可一转头,看他依旧沉着一张脸坐在后头,又觉得他一个小混混有什么了不起的敢摆脸色,于是也撇了撇嘴没说话。
待下了车,二婶一马当先往前冲,她连楼道密码都背的滚瓜烂熟,可见是早想来砸门的,只可惜真冲到了家门口,才想起自己没钥匙。
“让开。”何牧云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形状古怪的工具来,推开两人,自己弯下腰去开锁。
何兆升站在他身后,跟他妈交换了个眼神。
果然是小流氓,不学好的坏种。
何牧云懒得理会他们的腹诽,手脚飞快,果然听得“哒”一声轻响。
门开了。
他转头冲那母子俩使了个眼色,自己轻手轻脚推开了门。
不能打草惊蛇,要不然场面不够乱,他想。
那母子两个自进了小区的门就服了他,虽然很想立刻闹起来,但是被他眼神吓住了,还是乖乖地跟着他进了门,没出声。
这个公寓的装修,明显跟何家那种金碧辉煌是两种风格,很有些温婉的小家碧玉的样子,让人想起旧时代那些服服帖帖的女人。
屋子里熏了一点淡淡的香氛,沙发上仍着几件单薄的蕾丝睡衣,里间的卧室里隐约传出些压抑地低吟。
何牧云转过身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下巴一指,带着他们两个径直走到紧闭地卧室门口,用眼神询问,“开门?”
何兆升红着脸,油腻镜片下的小眼睛里闪烁出猥琐而兴奋的光芒,何二婶则气得咬紧了牙,点了点头。
何牧云冷笑一声,退后半步,猛地抬起脚就是一踹。
“砰--”地一声巨响,红木房门整个弹开砸在墙上,带起些烟尘。
屋里两个人还赤裸着身体纠缠在一处,目瞪口呆地看着进来的母子二人。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何二婶尖叫着直扑过去,“我叫你勾引男人,叫你勾引男人——”
何兆升愣着站在一边,红着脸,看着眼前雪白赤裸的肉体,一动也动不了。
何二叔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早就被自己打服了的女人哪来的胆子居然敢找上门来,“夏春娟!你发什么疯?!”
“我疯?我儿子都要没饭吃了!我还不闹?你外头养着狐狸精就算了,是不是还要把家产给她儿子?啊?!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学区房?你安的什么心呐你?”
“夏春娟!你放手你!”赤身裸体的女人抛却了羞耻,也加入了战团。
“呸!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老娘跟你拼了我!”
“啊——老公,救命啊,这个女的疯了呀——”
“我呸,这是我老公,臭不要脸的贱货——”
……
何牧云并不在战团中,他在踹完门的那一刻就迅速后退,往隔壁的小房间里溜过去。
他知道他二叔最信得过这个女人,东西都不避讳地藏在这里。
当然拿文件什么是没时间的,他只要拿到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和扔在外头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就行了。
在一片尖叫与怒吼中,他夹着东西,迅速溜了出去。
杨花落尽 1V1 时光
阿森在招揽何牧云入伙的时候,替他在市中心安排了一间小房子落脚。
据说其他人多是混居,只有他得了阿森的青眼,有自己的住处。
青眼不青眼的,他其实并不在乎,他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
回到江映桥的身边去。
他只要想到她马上就要消失在地球的另一端,心里就无端地慌乱无着。
重要的东西他早就收拾好了,就放在这个房子里头,这场闹剧从他开始策划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再出现在何家人面前。
那一天,阿森是夜里来的,很晚了,一身酒气。
他这回不再是大学教授了,穿了件黑衬衫,领口半敞着,露出苍白的胸口上可怖的旧日伤痕。
“东西呢?”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神情严肃。
何牧云递过手机和笔记本,“喏。电脑和手机我都关机了,sim卡我也拆出来了,在这儿。”
“不错,想得很周到。”阿森点点头,接过了东西,转身欲走。
“阿森!”何牧云忙叫住他,“去英国的事情…”他忙着开口,又怕对方反悔,显得很是踌躇。
阿森轻笑了一声,“太沉不住气,不许去了。”
何牧云一听就急了,大步拦在他面前,试图挡住他的去路,“不行!”
“呵,”阿森嗤笑一声,“就凭你也来拦我?”
这一回他一点儿没客气,身影移开半寸,下一秒长腿横扫,闪电般将他撂翻!
“嘭——”
何牧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沉沉地摔在地上,痛得头都抬不起来。
胸口骤然一沉,仿佛千钧大石死死压在心口,那是阿森上前单膝抵在他心口,“小伙子,还太嫩了。”阿森毫不客气地按住他试图反抗的手腕压在地上,“先沉下心来好好学学吧。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跟我说去英国的事情。”
他说完放开他,拍了拍双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和笔记本,扬长而去。
空余口腔里泛着血沫的何牧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绝对的力量面前,再灵活的身体也没有用。
*
按照老师们的说法,何牧云如果当年参加了高考,在宁大读个不算大热门的专业,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在阿森手底下学东西,比准备高考,可要苦太多,难太多。
他依旧要读书,还要学无数看起来根本毫无意义的东西,要学打架,要学如何在复杂危险的环境里辗转求生,全身而退。
阿森明显对他是有很大的期待的,下了大功夫栽培他。
他说,这份苦,不是谁都有资格吃的。
何牧云进步得非常迅速,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他的心始终不够狠,整整叁年,夺人性命的事情总是做不出来。
做这一行,不是别人死,就是自己死。有许多次,幸亏他身形敏捷反应又够快,才堪堪捡回一条命来。
渐渐地,他在这一行里做出了一点小名气。
何牧云,谨慎,狡猾,是一只真正的变色龙。没有他融不进的环境,没有他拿不到的东西。
他狠不下心杀人没关系,有的是能狠得下心的人配合他一起做事。
这叁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过江映桥。
江映桥走的那一天,他去了机场。
她看起来精神不错,瘦高地身影拉着巨大的行李箱,身上还背了个大背包,看起来是带了好多东西去。
也对,江家条件本来还可以,后来出了那样的打击,很难再站起来了,经济条件大不如前。即使是后来何家因为何牧云翻脸的缘故,丢了生意,还被迫赔了老大一笔钱,可对江家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
过海关的时候,她用力抱了抱爸妈,白净的脸庞上没有泪,只有坚毅。
要是她也能抱抱自己就好了。
他想念她的拥抱简直快要发疯。
可他只能远远地站在机场的角落里,目送她一点点远去。
那天是阿森带他去的,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弄了两套机场地勤的制服。阿森甚至还搞来了员工通行证,因此他能一路跟着,一直到看着她上飞机的那一刻。
她像是察觉到了,踏上栈桥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他在的方向。
她的眼睛还是那样明亮,像是琥珀珠子闪烁着些微细碎的光。那目光停在他身后的某一处,深深地看了一眼。
那一眼,教他熬过了无数的苦和痛,教他在每一次任务里想尽办法全身而退。
就像一直以来那样,她始终是他心里唯一的支撑。
之后他断断续续听过些她的消息,都是阿森告诉他的。
比如她很争气,虽然是交换生一年,但是学校愿意给她机会读完本科;又比如她在人类学之外又读了经济学的双学士,后来还考上了硕士;她很辛苦的边读书边到处打工,完全不用家里的支持,全靠奖学金和打工赚的钱支持自己的生活。
的确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他后来被派去德国,遇上了谢情,情不自禁地想要帮她一把的原因吧。
她跟江映桥太像了,只是她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居然遇上了程拙砚那种人。
杨花落尽 1V1 程拙砚
程拙砚,程拙砚。
只要他低头看见少了一根手指的手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漂亮而苍白的男人,以及他绿色眼眸里刺骨的冰冷。
在他终于得到了阿森的首肯,踏上欧洲的土地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会一直留在英国,或远或近的守在江映桥的身边。
他落脚在伯明翰的唐人街,住处就在最热闹的酒楼的楼上,小小的一扇窗户正对着永远热闹的街道。
有无数次,他在那扇小窗里看见过江映桥的身影。他们离得那样近,仿佛只要他鼓起一点点勇气,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隔阂。
可是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刻,他总想起分手那一天,美术馆里的那把斧头。冰冷地,决绝地斩断了他所有的勇气。
他明明不是胆小的人,可是只要是面对她,他总是不知所措。
整整两年了,他始终没有敢踏出那一步。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念书,打工,跟朋友们嬉笑着一起在他住处街对面的麻辣烫店里吃饭,然后握着一杯奶茶过了马路朝着他走过来。
“江映桥。”他低声念她的名字,然后看着她走到他的楼下,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她应该很努力吧,硕士毕业了,找到了很不错的工作,可是最终还是决定回国。
也能理解。
他们家是感情很好,互相支持,彼此理解的家庭,她一定是觉得到了她应该为家庭担起责任的时候了。
而他,也被阿森派到了慕尼黑去。
阿森说,再帮他做两年,就让他当个独立的掮客,不再属于他们的组织。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有活会找他,接不接看他自己。
其实何牧云也知道,自己慢慢做出名头来了,想找他的人不少,阿森就算想留也留不住他。
就当是谢他替他开了一条路吧,做完德国的几个大活儿就走。
他接的最后一个活,就是接近程拙砚,或者说,是谢情。
即使是在欧洲,何牧云接的活儿也都是华人圈的事情,所以慕尼黑负责联络的赵叔叫他去一趟斯图加特,有德国人找他的时候,他着实愣了一下。
德国人做事的确像传说中的一样死板,给了他一个u盘,里头按名字整理得很清楚,谢情,程拙砚,夏希怡,海德堡。
无数的照片和文档构建出一个显而易见的故事。
这个程拙砚看起来是个高配版的他二叔,找了个跟他家门当户对的夏家女儿当老婆,可惜心都在外头的小叁谢情身上。
何牧云虽然年轻,入行却已经好几年了,见识了无数人性的不堪与阴暗,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
如今,他藏起一身的秘密,主顾们需要他是什么人,他就是什么人。
要接近一个被掐断了几乎是一切社交生活的女人,一个生命中除了金主,没有任何异性的女人,他很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他不会贸然动手,别人给的资料再全,他也不会尽信。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这一点在过去救了他无数次。
程拙砚和夏希怡这对夫妻很好打听。
虽然程拙砚不喜媒体,但他时常涉足社交场合,手底下生意无数,要打听总是打听得到的。
这人自小跟母亲在海德堡长大,听说十多岁的时候母亲出了意外,他跟着他父亲派来接他的人去了海德堡,一直到这几年才带着不多的几个人回来。
他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有手段有谋略,没用多久就把家里在海德堡的生意收拾得妥妥当当,又娶了当地华人老大的女儿,说他把大半个海德堡攥在手里也不为过。手下一个意大利人,一个中国人,各自替他打理海德堡本地和唐人街的生意,几年来配合得很好。特别是那个叫许丞的中国人,没用几年就把本地越南人的势力挤得越来越往外围走。
至于他老婆,从小读名校优秀到大,是个标准的白富美。可惜过于阳春白雪,不太懂人情世故,仗着家里才能天真到今天。听说她本来志向并不在海德堡,可是自从社交场上见了程拙砚几面,动了心,要死要活地非嫁他不可。
也算情有可缘吧,程拙砚就是靠着那张脸,也能把女人吃得死死的,更何况还有权有势又体面矜贵。
至于谢情,就很难打听。
海德堡大学应用心理专业毕业,在ngk实习过,后来执业了没多久,又因病销声匿迹,再后来读了艺术心理方向的研究生,在自己导师的诊所里工作。
没有人会活得只有这一点消息,除非是被人刻意藏了起来。
应该就是那个程拙砚的意思。
何牧云做事,想得比别人都周全些,他并不只打听要找的人,主顾那边他也会尽量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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