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酬初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两翩
酬梦说罢便要往白崂身上爬,却被他躲开了,“哪有那个劲儿背你,你也别犯懒,就照着我从前教你的做,我也省点力气。”
酬梦没有内功调息,只知道些步法心法,白崂搂着她的腰,带着她轻轻一跃,二人便上了房顶。
“做得不错,带你去个好地方。”
酬梦听白崂罕见地夸了她,刚要打趣,就又被拖走了。晨光熹微中,酬梦的衣袍随着风翻扬,她尚未束发,发间的暗香晕在晨露里,沾湿了白崂的衣裳。
酬梦一直紧握着白崂的手,骤然凌空的跳跃让她紧张,却又兴奋,她不怕自己摔下去,只怕自己跳得不够高,带累白崂。
两人并肩跳出了洛阳城,站在西山上,酬梦遥看洛阳城门,她激动地热泪盈眶,她已经忘了回家的路了,回忆中的山郭已经模糊不堪,洛阳已经代替了她的回忆和她一切的幻想。
城里有她的亲人与好友,还有依恋的人,可她却对那里毫无眷恋。
白崂带她去了林间的一处小石潭边,那是人迹罕至的一处石潭,甚至没有一条明确的路,白崂只是顺着水声循声而至。林中的鸟因有异动而扑翅鸣叫,谭中的水清澈透底,因在山上,四周尚未有春意。
白崂往谭中投了块石子,扑通一声,只留下几层涟漪,“从前总听你说碧潭,我不知道在哪,就只找到了这个石潭,这是我的地方,我、我想让你知道。”
酬梦坐在潭边,她跟身边人提碧潭,不过是害怕自己忘了,她的那段往事上不了台面,无论是她阿耶,还是她妈,都只能死在十几年前。
潭水凉透彻骨,她浣了手,迟迟才道:“多谢,连我都忘了碧潭在哪了,这就很好。”
白崂在她身边跪下,喃喃唤道:“栩栩——”
酬梦回神,静静听着,他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似决绝而虔诚地祈愿:“让我守着你好不好,永永远远,不要让我离开,好不好?”
酬梦愕然,她从未见过白崂这副神情,他在她心里一直是这潭水一般的人,心上无尘,去留随意。她知道白崂同裴淮的关系,所以从未挽留过他,只是在相处中,不知不觉地对他产生了期待,期待他在离开后回来,期待自己在迷路时找到他。
酬梦道:“我从来不想让你离开。”
“你心里有我的是不是?”
“有。”
她回答地迅速,似是不假思索,白崂却垂下头,“那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问我心里有没有你?”
“我……”
“你不敢问,因为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但是还一直玩弄我是不是?你明知道我会有反应,还会跟我同卧一塌,由我拥着,抱着,甚至吻你,是不是?”
酬梦忙反驳道:“不,那不是玩弄,我怎么会玩弄你呢?你抱我,吻我的同时,我也在抱你,吻你,我并不反感同你一起,所以我没有拒绝,你怎么能这样想?莫非我拒绝你,与你永远守着矜持,就是尊重你了么?白崂哥哥,那是背叛,我活得已经够不自由了,我不想再背叛我的心!”
白崂睁开了眼睛,定定地凝望酬梦,“他才是你最想要的人,我却不是,可我才是陪了你十年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酬梦一时间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几乎喘不过气来,怅然道:“我不知道,或许我只是一时昏了头。”
白崂苦笑:“你这样说,不是在背叛你的心么?”
酩酊酬初景 潭影
“白崂哥哥——我和他不会有可能。”
人间的是是非非总是很难说清楚,酬梦明知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场骗局,却无法不自欺欺人。她对他的想念和眷恋,这么多年早就理不清了,一团杂芜堆在她的心里。还好还好,她的生活并不空虚,她只是偶尔想起他,可谁知道,欲望就是深渊,酬梦早就被裹挟而去,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了。
可能与不可能都是借口,无论哪种,她都不敢面对。
“或许别人这样说还可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栩栩,我到底爱上的是谁?是栩栩,还是酬梦?还是平正侯府的小世子?”
“是我,都是我。”
这是白崂对她第一次说爱,她有些害羞,这个字并不神圣,却十分珍贵,酬梦反复琢磨着那个“爱”字,她有些糊涂,渐渐地,她觉得“爱”十分陌生。
太阳升起了,交缠的枝叶映在他二人身上,晨光洒在白崂的侧脸上,他的皮肤似是熠熠生辉的琥珀,酬梦撑着地,慢慢靠近他,日出是短暂的,留下的只有永恒的日光。
酬梦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却变得十分漫长,他就在眼前,她也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石潭的水声叮咚,酬梦的心却响如擂鼓。
她凑近他,无私的日光照亮了酬梦的自私,她的愧疚化成一股冲动,她吻上他的双唇,郑重其事地吻上他,唇齿相依的那一刻,白崂觉得脸上的日光好似一记热辣辣的耳光,他被扇得耳鸣,却仍没有勇气反抗。
他原来是这样怯懦的小人么?在爱情中,永远被动,永远等待。他不该对她动心,栩栩很好,但是她是自由的,而自己是只木鸟,无论匠人的手艺如何高超,他只能维持着飞翔的姿态,而不能真正去翱翔天际山间。
他喜欢她,带着钦羡与仰慕,可这这样的痴想就如那潭水一样,倒映着他的猥琐可怜,他不该放纵自己的心,白崂在这样的懊悔下湿了眼眶。
酬梦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舐他的唇齿,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吻,她在坊中看过别人的春宫,却不知到底是什么滋味。她只是凭借本能,去寻求他的回应,可是白崂只是由着她施为,如以往的每一次恶作剧,酬梦有些失落,她睁开了眼睛,在他的唇边淡淡地叹了口气。
“你别哭了,我以后再不这样不尊重你了。”
“谁哭了!”
酬梦挑了滴他眼角挂着的泪珠,“这是什么?”
“这是急出的汗!”
“你逗我的么?眼睛出汗——你急什么?”
“急?急你没有下一步。”
“什么下一步?”
白崂再次捧住她的脸,他不像酬梦那样拨弄试探,直接进入了主题,在她口腔内大肆掠夺,勾画品尝。酬梦被他打乱了呼吸,他的莽撞弄疼了她,可她却觉得身体渐软,直往他身上扑去。
两人滚在地上,互不相让,却都没有过实际亲密的经验,只知做嘴上功夫。白崂不知在何时解了酬梦的衣领,手扪上了她胸前稚嫩柔软的弧线,他惊觉自己再这么放任下去一定会出事,便硬是扣住酬梦的后颈求饶,让她停了下来。
舔了舔下唇的伤口,对白崂道:“这样不好,你怎么跟醉月似的,这不是吻,你这是在啃我。”
他一脸不屑,下唇被酬梦咬了个口子,仍在渗血,酬梦伸了舌头,逗弄似的舔了那甜腥的血,白崂却一把推开了她,“你才是醉月呢!血你也要尝!”
酬梦正好撞上了边上的树,揉着腰怪道:“我又没嫌你,你推我做什么!”
“撞疼了?栩栩,你明明喜欢他,怎么还能跟我做这种事?”
酬梦长长叹了口气,甩开了他的手,这问题让她觉得难堪,可她也知道这是白崂的心结,便道:“你想听我怎么说呢?怪臊的,难道我喜欢他就能为了他背叛自己么?”
“我可以为你背叛他。”
这话说得太急,两人都愣了片刻,酬梦摇摇头,“我不需要你为我背叛谁,你现在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等你有了别的相好,你再去找别人,我不会拦你的。”
白崂审视着她,不准她再走,“你想把我打发了,然后跟他双宿双飞?”
酬梦的无奈已经变成了委屈,这个死心眼只会钻牛角尖,踮脚又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可理喻?我能飞到哪里呢?他身上的枷锁比我又重许多,谁都能像我阿耶那样么?我能保住咱们那个院子,保住你和羡鱼,保住我自己,已经是很难得了,若阿翁有日不好了,咱们会是什么处境?”
白崂摸了摸嘴角,“羡鱼说我会害了你,所以我才那么着急给你看我的心。”
酬梦暗叹果然是她逼的,拍了拍白崂身上的尘土,“白崂哥哥,你不必向我解释,我们身上都有许多身不由己,我们这群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扮演自己的角色,哪怕是易宵,柚期他们,这让我觉得痛苦,但是演久了,我又会觉得这样很安适——总之,我不想失去你,可我不愿束缚你,若你懂我,就不要再试探我的真心了,好不好?”
白崂不依不饶地,仍拥着她,让她安静待在自己怀里,“可栩栩,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要他么?我把他绑了,送你们离开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失落。”
“别问了,白崂哥哥,我只愿如蜉蝣朝生暮死,得尽其乐而已。”
白崂帮她穿好衣服,他有些脸热,酬梦却是一脸坦然地被他伺候着,她胸前贫瘠却柔软,白崂实在好奇,忍不住又盖了上去。
酬梦打量着他脸上的青涩与严肃,“怎么?还是比你的大一点罢?”
“好像没有,但是比想象中的软一些。”
酬梦知道自己比不了别人,却不想输给个男人,“怎么会?你也脱了我们比比!”
白崂抓紧自己的衣带躲了过去,威胁道:“我要是脱了,就不是比比了——”
酬梦嘴角一抬,攀上白崂的身体,一只手在他下腹作乱,脸上一副猖狂模样,“我知道,那就做,坊间酒酣情热了就做那事,交合么,蝶姐姐说跟她最好跟相好做这事,且做这事不拘什么良辰美景,锦屏春暖,只要你情我愿,就能取乐,白崂哥哥——”
白崂反扣她的手推走了她,低头瞄了一眼袍子,似是看不出衣下的变化,“别想,臭丫头你不嫌脏,我还嫌硌呢!”
“那你还装腔,本世子能给你个毛头小子臊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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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理解的加更就是这么一起放出来...
小白的剧情线其实有变化,再憋他这文就显得小气了,也不太利于对主角的塑造,比原纲好太多(满意)
多情的人是不可能对情视而不见的,其实多亏了栩栩是这么个人,小白才能早点道明心意啊
写的时候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酩酊再写下去可能真的会分)
酩酊酬初景 相信
日光照亮了酬梦的小院,易宵醒来的时候,九皋和闻远都尚在梦中,他独自起身换了裤子,披衣开窗,清晨的味道十分寂寞,有亏有阳光,这乍暖还寒时节的凌冽空气也温柔。
从这扇窗前,他凝望着昨日与酬梦席地赏月的那处,酬梦的那坛从君栖撒了,却不知今早那里是否还留着酒香。或许昨夜的风已经吹散了一切,可那醉意却一直缠绕着易宵。
易宵抿了抿唇,晨钟要响了,院中渐渐有下人来往的身影,他们来回踩过那处,易宵抓紧了窗扉,却最终只叹了口气。
他在书案前摊了纸,昨日的墨已干了,他只有一只手,难牵叁绊四,蹭掉了书案上的那摞书,闻远听见动静起身一看,易宵正执着笔脸上挂着歉意的笑,便忙把书捡了起来,问道:“郎君要写字么?”
“嗯,吵醒你了?”
“本也就该醒了,我来研墨。”
他用的这套笔墨纸砚都是裴淮送的,前几日却在酬梦的书案上看到了相似的一套。易宵提着笔,想着昨日裴淮风尘仆仆前来的模样。
他那姑父从来是个仔细庄重的人,昨日的憔悴与失落即使在他病中也不曾见过。酬梦虽鲜少提他,但对他的小心关注却是藏不住的。
他想得出神,笔尖的墨不知何时滴了一滴下来,雪白的一张纸,却不能再用了。闻远给他重新换了一张,易宵写了两个字,觉得不好,放下笔要闻远又换了一张。
闻远问道:“郎君常临魏隶,今儿怎么写了这行书?”
“姐姐爱魏隶,她却说魏隶‘矜持凝重,不好’。”
“谁?”闻远转念一想,能说出这话不是那混天霸地的小世子,就是郑家的大胆泼辣小娘子了,便猜测着问道:“是小世子么?”
易宵不言,只写了上半句,却在“月”那字的提勾处顿了一笔,冷着脸甩了笔,对闻远道:“断了支手,总是不够协调,更写不出那潇洒之意了,起来罢。”
九皋在一旁捧着巾栉,暗暗地给闻远使眼色,闻远默默退了出去,易宵这才起身梳洗。九皋瞧他一脸愁云,便开解道:“郎君是手生了,不过多几张纸的事儿,何必气自己呢?”
易宵把那热帕子覆在脸上,他十分畏寒,可近几日他觉得自己倒异常的恋暖,“你这几日倒是快活,不似在国公府里似的整日哭丧着着脸了。”
九皋一边给易宵梳头,一边道:“世子是好人,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和气亲近,众人也都好相处,县公府里规矩大,小的伺候您不说,还得伺候那些老仆,不管黑夜白日的,处处受气!”
自老庆国公去世后,由嫡长子降封袭爵,罗展杰不似他弟弟那般出息,只是个太学博士。县公又不比国公,原来的庆国公府本是住不得的,圣人为显恩德,下旨仍准他们留居,只把奴役放出去了大半,留下的下人每日要做的事多了些,难对他们几个扬州来的闲人看不惯。
易宵也知下人难为,闻远是个闷葫芦,这等抱怨也只能从九皋嘴里听到一二,便道:“嗯,这话私下里说说也罢,这段日子随你自在,可回去了仍是要如以前一样小心本分,在这看的听的一切都不能给外人知道。”
九皋今日没给他戴冠,只简单用玉簪束了个髻,“我晓得的,我去给郎君煮药。”
他出门时差点撞上端着早餐的闻远,易宵瞥见窗外羡鱼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易宵又坐回案前,提笔写了“酉四”二字。他的字方正宽博,一笔一划的轻重顿挫全藏在筋骨中。
闻远摆好了饭,却看易宵痴坐在案前,瞧着眼前宣纸上的两个字,嘴角噙笑,不知在想些什么,却也不敢打扰,只能在一旁等着。
昨日羡鱼在情急下叫了一声“栩栩”,他本以为是白崂的名字,可昨夜,酬梦眼中的暧昧与迷离,让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她异常珍视的蝴蝶扇坠。
“‘栩栩然胡蝶也。’原来是这样的酬梦,原来是栩栩。”易宵独自咕哝着。
那扇坠和他身上这块海棠佩出自同一块玉,然而他这块是罗薇送的,因此他便肯定酬梦的那扇坠也是出自裴淮之手了。
闻远眼见着那粥菜的热气都弱了,便走到案前,“郎君酉四时有事么?”
易宵回神,摇了摇头,“无事,用饭罢,李仁走了么?”
“昨夜便走了。”
“哦,那便好。”
正因酬梦与裴淮的关系,他才意识到或许自己查错了方向,狄舒那边或许不是最主要的。可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竟说了自己相信酬梦,一个女扮男装的小骗子,没有喉结,清晨也从不剃胡子。
碗中的粥已经温了,易宵吃了两口,觉得无甚滋味,他嗜甜,不爱吃这些咸粥,便放了筷子,吃了两块山药糕。
易宵又想到昨夜的春梦,那场在佛堂正中的旖旎云雨,两人沉默而热情地交缠,在檀香袅袅中,在沉闷的钟磬声中,放肆释放。
易宵抚着唇,问道:“闻远,我记得你是不信佛的?”
“不信,也不拜神仙。” 闻远是个豹头环眼,貌似钟馗的汉子,他平日又总是不苟言笑地板着脸,不怒自威,不需他信神佛,那妖魔也能主动避开他的身。
易宵想到酬梦每次拿他取笑却自讨没趣的样子,不由笑道:“我也不信,可连东楼那样的人都信佛,整日念经参禅。”
闻远不知易宵为何突然发笑,想了想,便道:“王爷常年在佛寺里,不信也信了。”
“没错,不信也信了,真是奇了。”
闻远话不多,人又沉稳细致,易宵有些事即使会瞒九皋,也不会瞒他。可昨晚易宵的举动实在反常,闻远因不想打扰了他的睡意,才一直憋到现在,“属下有一事不解。”闻远道。
“若是关于酬梦就不必问了。”易宵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又道:“我亦不解。”
闻远在他耳边低声道:“郎君从未这样冲动过,就算查不出侯爷,那白崂您也能放心么?何必急着送走李仁,难不成您怕他真的查出来什么?娘子在扬州总没有您在这里凶险。”
他把案前的那张纸了起来,“还没到时候,查无可查,现在除了我那个姨母,这些人不会着急想要我的命,咱们还安全,可姐姐不过是父亲为了笼络崔家的物件,若她有事,节度使家里还有别的女儿,我却只有这一个姐姐。”
他母亲是因为生他而死的,他这副病体残躯,不仅要了母亲的命,还耽误了姐姐的青春。或许孕育是女人的苦难,孩子就是母亲的劫,他已是这样,但他不愿姐姐的孩子像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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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酬初景 不弃
酬梦半路上非嚷着饿得腿没劲,非要骑在白崂身上让他背,白崂虽不十分信她,却仍是背了她。可路过宜人坊的时候,她却一跃而下,拉着白崂跑得飞快,要他去跟花娘蝶求教房中术。
白崂懒得跟她在路上拉拉扯扯的,酬梦却力气不小,他几乎制不住她,一气之下解了她腰间的束带,把她手脚绑住扛了回来。
两人直到院前仍吵个不停,闹得好不热闹。白蜡给酬梦松了绑,还没来得及道歉,酬梦便趁他不注意时对着他下体狠踢了一脚,龇着牙道:“你再敢绑我,我一定给你踹个稀巴烂!”
“泼才!你敢!”
白崂疼得使不上劲儿,只能倚着树瘫坐着。酬梦见他似是十分难受似的,也顾不上束带了,只胡乱挂在脖子上,便掀了他的袍子要给他验伤,四周来往的下人也不敢看,只扭着头走得飞快。
白崂打开了她的手,骂道:“青天白日的,你脑子被狗吃了么?”
酬梦却一脸坏笑,“可你不应该啊,全身都硬邦邦的,怎么就那那么软?你不会不行罢?蝶姐姐说了,有的男人那话儿就跟泡馍似的,就算吃上一缸春药,两行鼻血止不住,那也顶不过一刻钟,宜人坊的春药分——”
白崂随地抠了一手泥朝她砸了过去,“你可闭嘴罢!”
“你不行就不行,砸我做什么!好好的袍子,回头小鱼姐姐又要骂我……”
白崂狠狠剜了他一眼,不再理她,酬梦蹲在他身边,觉得脚麻了,耐不住问道:“要不然我给你请个郎中?拧个帕子?还是找人抬你回去啊?”
白崂硬撑着爬了起来,进了院就回房躺着去了。羡鱼刚从厨房回来,见着酬梦披头散发的,还弄了一身的泥,也不睬她,只当着没看见,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酬梦却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好姐姐,你生我的气了?”
羡鱼急得跺脚,嗔怪道:“做什么就当着人的面搂搂抱抱的,你快松开。”
酬梦仍嬉皮笑脸的:“你这就是生气了,我给姐姐赔罪,姐姐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松了。”
“何必给人家看笑话,快放开。”
酬梦紧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不,我给你留了条子,你看到了?”
羡鱼翻了个白眼,“您二位那么大动静,谁还能睡着呢?”
酬梦余光瞄到九皋似是就在身后杵着,笑道:“那你气他,可别气我了——你瞧九皋那眼珠子,恨不得把我吞了。”
羡鱼因酬梦此刻仍拿她玩笑,气得无话可说,给了她一巴掌,咬着帕子进了屋,任凭酬梦如何道歉作揖,就是不理她。
酬梦跪在她腿边,巴巴儿望着她,求她原谅,羡鱼恨恨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这鹤氅当时宝贝得什么似的,今儿也能穿着在泥地里打滚了,亏我当初为了给你补那口子,熬了多少个大夜呢!别来那套,今儿行不通了。”
酬梦道:“欸,刚惹了他,你又恼了,我又成了孤家寡人,左右都是栩栩的不是,我该死,你何必为了我这种人哭呢?”
羡鱼扔了手边的茶盏,哭得越发接不上气,“你有家有业的,什么孤家寡人?我才是,当初活该就被那伙人抓去,一家子都死了,就留我一个孤鬼做什么!”
酬梦把她的腿紧紧抱在怀里,又道:“前儿阿翁做道场,我亲自替你问了,人家说你家人早投胎过好日子去了,天上地下你就只有我了,你要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咱们到下面作伴,下辈子投胎到一处去,我就是赖上你了,生死不弃。”
羡鱼弯腰推她,正好看见她狼狈的小脸,好好一个风光霁月的小世子,如今也染了尘,“呸,刚给狗啃了嘴,这又跟我起誓,谁要信你。”
“你不信我?”酬梦把她覆在身下抓她痒,“都说女大心思多,如今连我的话也不信了,快说,信不信我?”
羡鱼极怕痒,笑得肚子疼,也不哭了,这会儿只得求饶:“信你,信你,当初把你当救世主,如今才知道你真是我命中的天魔星,快把那臭男人的印子洗了,别脏了我的地儿。”
酬梦解了衣服,“要洗要洗,只是姐姐,快赏我两口吃的罢,我这儿要饿得不成活了。”
羡鱼给她解了衣服,那热水一早就备好了,连着换了几次水,只等着她回来。羡鱼见她的中衣被扯得乱乱的,心里大概也有个底了,却道:“再敢舍了我出去野,你看我还理你么?”
酬梦笑道:“原来姐姐是吃那臭男人的醋了,那怎么还逼他呢?”
羡鱼忙问:“他跟你说了?”
酬梦钻进水里闭了好一会儿气,“今年夏天还带着你去游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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