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酬初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两翩
易宵这才将礼物交给酬梦,酬梦小心翼翼用美工刀拆了包装,瞧里面是一条彩虹色的长围巾,她没看到logo和吊牌,疑惑问道:“你织的?”
易宵神态倨傲,“省得你又骂我是消费主义的走狗……”
她从来不爱花时间做手工,收到这种礼物自然是感动的,可酬梦也看出了这六色彩虹里的恶意,便随意将围巾往脖子里一挂,感叹道:“果然是不需要打工赚零花钱的有闲阶级才有时间做的事,阶级斗争永远无法结束了……”
易宵爬去她身边坐下,“喜欢就说喜欢好了咯。”
“我不能狡猾一次?”酬梦用围巾将二人围在一起,她刚才回来的路上为易宵买了双拖鞋,却放在了玄关。
易宵轻抚着她打拍子,他唱:“都想对你讲:祝你快乐,前程锦绣,地阔天厚,还收到?收不到,你请不要放手。”
是《侯斯顿之恋》,他讲话的声音很是温柔,讲得出世上最动人的情话,然而却是个音痴,唱不来情歌。拍子和音准都错了,酬梦又唱了一遍正确的版本,不为纠正他,只是有些话她也需要借旋律之口诉说。
他羞红了耳朵,脸上依旧是心满意足的笑,风摇着阳台的纱窗,白炽灯平稳地发着光,酬梦吻他,舌头说着暧昧又私密的话,与风花雪月无关,就是一场简单的日常对话,她又抽了烟,他偷吃了蛋糕,这些琐碎组成爱,也成就了彼此。
星光走了几光年,风也吹了几个世纪,他们终于相遇,终于再次走到一起。
12月25日是个晴天,6点48分日出,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亮了酬梦睡眼朦胧的眼睛,“圣诞快乐,栩栩。”易宵说。
她做了漫长的一个梦,突然醒来,身边人亦是梦里人,酬梦恍惚地呢喃着:“是莫损愁眉与易宵……还是莫损酬梦与易宵啊……”
易宵笑道:“既然说了‘无法自拔,永志不渝。’小世子可不要食言啊——”
(完)
这个番外其实真的很适合在正文完结后食用……夹带私货写得很开心,拜拜~~明年《匣金记》见
天冷,注意防疫,小心感冒,祝大家身心健康
酩酊酬初景 快乐
前情提要:上巳那天,柚期让栩栩承诺在梨花落尽前每日上学,晚上小白问栩栩是否爱他,在看见荷风衣角之后的栩栩回答说:“可能早就爱上了,可能明天就爱上了。”
但小白依旧选择了荷风。
那夜栩栩拒绝了裴淮失手丢下的兰草,最后和已经习惯了孤独的易宵回了家,易宵酩酊大醉,栩栩却先酒醒,两人没看到日出,于是栩栩祝他“今宵多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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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宵那夜回去病了阵子,酬梦几乎日日都去看他,可次次都没见到闻远,易宵解释说是扬州有事让他回去了。九皋上巳之后却也不再缠着羡鱼了,每次看到酬梦带着羡鱼来,都只打个招呼便走,可这两人对那天的事绝口不提,不仅酬梦一头雾水,连易宵都觉得奇怪,于是他们也只能无奈而已。
梨花开的时候,国子监发生了件不小的绯闻,剑南节度使的家的叁郎,荣国公的嫡子——上官靖,刚来京城不久,却恋上了酬梦。这位世子在家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进了京更是天高任鸟飞,乐不思蜀了。
他比酬梦小两岁,男女通吃,旱涝双收,风月场上的事儿比酬梦玩得转,更好写些淫词艳诗,还印成册子,配上春宫,在国子监疯传。
可那画中人却是酬梦与他,酬梦懒得继续跟他纠缠,便定了日子,二人约在国子监比武,若上官靖输了就不可再纠缠酬梦,还要主动销毁全部书册。白崂却不赞成,他是想着自己收拾了那小子了事,可酬梦执拗,非要亲自上阵。两人睡前为此吵了几句,到底不欢而散。
羡鱼见白崂走了,才劝解道:“这事儿我是赞同白崂的,你又不爱打架,何必呢?”
酬梦翻了个身,“我就是不想事事都躲在他身后,次次仰仗他的本事,况且他下手没轻重,上官靖就是轻浮了些,到底没对我如何。”
羡鱼这才想到酬梦这几日都闷闷不乐的,许是跟白崂有关,可在感情上,羡鱼就彻底成了局外人,她只道;“他喜欢你,为你做这些是心甘情愿的,况且侯爷让他在你身边,也就是为了保护你不是么?”
酬梦不耐烦地踢开了被子,她明明也没那么娇气,可为什么所有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预判了她的失败?“可我不想这样,小鱼姐姐,万一我没那么需要他来保护我呢?”
他却突然闯了进来,扬声质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酬梦给羡鱼递了个眼神,她出去把院中的下人支开了,酬梦坐起身,直直盯着他道:“就是那个意思。”
她不想一边表演一个男人,一边做个被男人保护的女人。
可白崂却误会了,“你不要我?想赶我走?”
酬梦一叹:“我几时有那个意思了,只是有些事,我也想证明我可以,你不也急着证明你自己么?”
“我没有。”
“你撒谎,前儿你去找了阿翁,还动了我的枪……”
酬梦一直等着他来坦白,他现在是个自由人了,他也有了想做的事,虽然她还一直浑浑噩噩地不知该做什么。可即使不是恋人,作为朋友,酬梦也期待着她的坦诚,然而他迟迟不说,酬梦猜想他的动静与狄家的那支军队有关,这才在那杆红缨枪上留了记号。
白崂难以置信地问:“你防着我?你连我都防?”
酬梦懒得跟他吵下去,耐着性子道:“我不懂你有那个意思为何不直接跟我商量,你想做什么我难道还会拦你么?”
他却冷笑道:“你当然不会拦我,连我去找荷风你都无所谓!”
酬梦觉得十分可笑,这事儿无论从哪看都不关荷风的事,果然是他心里有鬼,这会儿又来恶人先告状。
“不然呢?折川哥哥指望我做什么?我还是荷风?你能做出选择么?”
“你少用那个称呼来恶心我,你在我身下的时候不也想着裴淮么?我干她的时候也没忘过你!”上巳那天他多希望酬梦能留下他,不让他走,可是她大方的很,白崂甚至怀疑自己的存在早就碍了她的眼,她巴不得把他推给别人。
酬梦已经累极,她不懂这样绕着弯子吵架除了互相伤害还有什么别的意义,“我没你想得那么下贱。”
“对,我下贱,我配不上你,也不配上你!”
酬梦把枕头砸向他,“你给我滚!”
白崂退了两步,走到门口却又折返回来,把酬梦压在身下,咬着牙道:“我不!你是我的!”
酬梦被他叁两下扯了裤子分开了腿,白崂的性器贴着她的身子,她胃里一阵翻腾,酬梦挣扎不过,她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冷冷道:“你要是继续下去,明儿我就让阿翁断了你的念想。”
白崂停了下来,瘫在她身上,连那根也软了,“栩栩,你威胁我?”
“是你逼我的。”
“我都是为了你。”
“肏我的时候你没爽么?为自己没什么错,你何必这样呢?”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是心甘情愿的,酬梦也是,与他欢好,甚至答应去爱他。可他不懂哪里出了错,两人皮肉贴着皮肉,心却越离越远,酬梦永远都是世子,只有在床上她高潮时的那一刻才是他的女人,他只能有她那一刻的温顺。
“栩栩,我到底爱你么?”如果他那么自私,如果他真的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边,如果他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那么,他为什么爱她?又爱她什么?
白崂紧紧贴着酬梦的后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是委屈和迷惑撕扯着他的心,他甚至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浪费在她身上,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他甚至愿意去求狄舒,把自己的自由再次交出去。
“我不知道,上了这么多年学,先生教了忠孝仁义信,可是就是没教我爱,别哭了,白崂哥哥,我不想看你难过。”
“我也是,你要什么?只要我有,你都拿去。”
白崂拔了腰间的匕首,交在她手中,他有的只有这条命,酬梦的手一碰到那冰冷的刀柄,眼泪却夺眶而出,她很后悔:正如贾青所说,白崂很可怜,无论他有怎样阴暗的一面,可对着自己的时候他都是柔软而隐忍的。
酬梦把匕首插进床架上,紧紧把他搂在怀中,就像羡鱼安慰她时的那样,“我什么也不要,只想你能陪我久一点,我好想家,白崂哥哥。”
“我不该贪心,我不该接受荷风。”可他也知道,如果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贪心。
酬梦不想听到那两个字,更不想提,“我只是不想你有事瞒我,好累啊,我不想连你也算计,猜来猜去的,心都猜迷了……”
“我去找侯爷,都是为了你,那回在宜人坊,我头一次在人前跟你站在一起,那是我生平最开心的一晚,栩栩,你太好了,如果我只是个下人,怎么配得上你?”
他坦白了,却仍绕过了与裴淮的事,酬梦心中依然有些失望,显然他既不自信,也不信她,“我不太懂,我从来都把你当自己的亲人看,你不是下人,你是白崂哥哥。”
“我是个男人,你最瞧不起的’男人’。”
两人就这么蹭着,吻着,彼此都不懂怎么又开始做了那事,毫无预兆的,酬梦不拒绝,白崂也没有瑟缩,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交合在一起。
可是这是第一次,酬梦一边低低地呻吟着,却想到了裴淮。想到了他的婚姻,或许就是这样维持下去的,他跟他的夫人也会做同样的事,争吵然后亲吻,最后做爱,像文章里的起承转合。
酬梦就这么在白崂身上摇着,他的性器温暖而坚固,爱液自然而出,淋在他的龟头上,落在他的腿上,黏腻浑浊,弄脏了彼此,却无法真正将二人粘合。
可他们仍不知疲倦,一战再战,身体上的快乐十分真实,超过了一切爱与喜欢。
酩酊酬初景 解药
翌日,酬梦因醒来觉得身上沉重疲乏,却是发了高热,便没去上学。酬梦喝完药倦倦地倚着床头看书,想到柚期的请求,如今梨花已谢了一半,不知自己算不算失信。
明明跳了上来,叫唤了两声又跑了出去,羡鱼在门上捉住了它,硬是抱在怀里揉了几把才放下,骂道:“没良心的老东西,墙都翻不动了还不着家。”
酬梦闻言笑了笑,羡鱼进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还烫手,怎么不睡会子?”
“睡够了。”
“侯爷刚才来瞧你,你那会儿烧得厉害,许是不知道。”
“又不是什么大病,何必惊动他。”
“只是——白崂给侯爷叫去了。”
酬梦略挑了挑眉,复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别打听了,随他去。”
羡鱼昨晚在门口只听了个大概,她也是才知道这两人中间似乎不仅只有裴淮,还牵扯了旁人。羡鱼在她床沿坐下,一脸严肃地问:“昨儿跟他怎么了?”
不过是吵架吵到了床上,白生了一场气,什么问题也没解决……酬梦累得很,在她怀里靠着,“没怎么,话说开了就好了。”
可是话说不开,人活着,最难面对的就是自己的私心,这点她跟白崂都一样,酬梦尝试无果,不知道还能从哪里借来勇气,一个人若想走,留住人也防不住心。
药很苦,高热烧得她嘴里也苦,什么也嗅不出,她使劲儿吸了两口羡鱼身上的味道,连同眼泪一同吸了回去。
羡鱼晓得她这是不想说的意思,便一撇嘴,抱怨道:“病得邪门,不会是隔壁那位传的罢?”
酬梦淡淡一笑,没来由地问道:“小鱼姐姐,你喜欢咱们现在这样么?”
羡鱼不假思索道:“过日子,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但是她隐隐地在拒绝这种日子,这样的人生,白崂不过是让她更看清了这一点。酬梦低叹道:“我也想找点事做,可我不想入仕……”
“那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别看了,快休息。”
酬梦刚躺下,门外小厮来报:“世子,荣国公世子求见。”
羡鱼气不打一出来,起身骂道:“来催命么?你们做什么吃的?”
可说话工夫,上官靖已经翻墙跳了进来。倒把羡鱼吓了一跳,她却也不怵他,只黑着脸守着房门。
上官靖这种轻浮浪子眼里可不分什么娇花、烈女,对着羡鱼先是郑重一拜,又调戏道:“这位姐姐好生无情,某自然是来探病的。”
羡鱼不客气回道:“对不住,郎中说了我家世子今日不宜见客。”
酬梦披衣下床,对羡鱼道:“小鱼姐姐,给世子看茶。”
没等羡鱼让开,他便从窗子翻了进来,这下把羡鱼气得跺脚,饶是白崂也没眼前这位无耻。
上官靖看酬梦披发坐在堂上,双唇苍白,独两颊泛着些红潮,气息短促,神色倦怠,平日里眼角眉梢的光彩褪了八成,“原来’梦郎’是真病了,这是沉沉姑娘托我转交的信件。”
酬梦道谢,把信搁在桌案上,羡鱼给他上了茶后也不退下,只黑着脸站在酬梦身后,酬梦道:“请世子用茶。”
上官靖不是个正人君子,却也不会强人所难。况且他容貌不俗,多的是愿意同他相好的人,不过唯独酬梦新鲜,他知道自己从未入过她的眼,就这么放弃,难免不甘心。酬梦知道他并不是情深义重之人,也从未把他一时的青睐放在心上,直到那些春宫册子流出,才逼得她不得不表态。
酬梦心底反而有些羡慕上官靖,他这才是真风流,爱得简单又直接,不爱也是。
上官靖不爱茶,只闻了茶香,便放了下来,凑到酬梦腿边笑道:“你是世子,我也是世子,咱们就是门当户对、举世无双、天造地设的一对,何必囿于性别成见断送了缘分——我听说你好狭义,独独青睐一位侠女,上官靖虽不才,但你若喜欢那一款,明儿我就素衣青簪,带你仗剑天涯路可好?”
他的眼睛圆而亮,嵌在深邃的眼眶中,两扇长睫配合得绝妙,酬梦略扫一眼便知不少佳人失足于这目光里,他眼神里的情欲澄澈而专注,就像裴淮那样。
上官靖缓缓起身,往她唇边凑过去,酬梦也不躲,饶有兴致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挫败感却到了顶峰,双唇堪堪擦过,酬梦的心跳如旧。
羡鱼在一边恨不得拿珠钗戳死这个登徒子,他却猛地一起身,打开扇子,无比颓丧地道:“你不爱我便罢,怎么连接受我试试都不愿?我那日也是赌气,才答应你比武,但是咱们何必在擂台上争高低……你若喜欢赢,那我便心甘情愿输给你,你在上面,我给你受用一回,好哥哥,你真不想尝尝那滋味么?”
酬梦笑道:“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你既然觉得比武不妥,那咱们就不比了,我亦不想兵戈相见。”
他这回是真的绝望了,他也是个男人,还没见过有便宜不占的男人,既然自己卖乖也无用,他长叹一声:“罢了,罢了,看来我的确不是医你的药,只愿我也想你似的病一回,病好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上官靖离开不久,却又调头回来,“真的不试试?我没让你喜欢我!”
羡鱼在一旁忍不住噗嗤一笑,没等酬梦发话,他便翻过院墙彻底走了。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栩栩,我才知道狐狸精原来是男人样,真是有意思。”
“是么?那我倒得跟他好好学学了。”
“用不着,你对着那双眼睛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酬梦暗笑自己是早沦陷了,只不过是没抓对药罢了。她烧得厉害,一脚深一脚浅地回了床上,又道:“不是不想试,实在是不能试,我也可惜呢!”
羡鱼给她掖好被角,又取了凉帕子给她敷上,手背贴上酬梦滚烫的脸颊,低声道:“男人不就那样,有什么好可惜的……”
酬梦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贴过去,打趣道:“你这么说,看来也是试过了?”
酬梦闭眼想了想,又问:“是不是九皋不行?他伤了你?吃药了么?”
羡鱼的双颊也热了起来,她这几天平静了下来,把那天的事儿也看淡了,这才坦白道:“没有,是我不行——栩栩,你往后别撮合我俩了,我跟他成不了的。”
酬梦也没想到九皋这么不中用,她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往后就不让他来烦你了。”
羡鱼道:“那也不用,他是个好人,我不想闹得那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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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只喜欢年上,而且不喜欢这么打直球的类型┓(?′?`?)┏
虽然我喜欢……但上官靖是个愣头青,不要他是对的
酩酊酬初景 参透
自从酬梦跟白崂有那层关系后,就再没当过羡鱼的面洗澡,因酬梦高烧不退,她取了从君栖来给她擦身体,这才看见酬梦身上的斑斑点点,白崂这厮可真是在那露不出来的地方做足了功夫,给羡鱼心疼得眼泪直扑。
直到傍晚,酬梦的热才降下来,她烧了一天,嘴里发苦,食欲不振,勉强吃了半碗粥便又睡下了。羡鱼就这么坐在她身边继续做绣活,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她,测测温,明明、白白进来逛了两圈,在她脚边睡下了,这时光仿佛就跟白崂来之前没区别。
她是她的栩栩,俩人一张床睡觉,一个桶里洗澡,私下里换衣服穿,酬梦越长越高,她的裙子慢慢只能到酬梦的小腿,再也绊不住她。而她的胸脯越长越大,就算穿上酬梦的衣服,也能给人一眼看穿性别。
她至今不晓得酬梦是如何爱上裴淮的,仿佛自己一不留神,妹妹的心就被那臭男人偷了去,后来白崂来了,酬梦说他其实早就来了,不比自己来得晚多少。可是这个早来却迟到的男人,偷走了酬梦的身体。
本来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是酬梦取的,可是过完年,白崂变成了第二个。那天她气得对着水井哭了半个时辰,恨不得药死他,可她越生气,肚子就越容易饿,等填饱了肚子,对白崂的恨也少了大半。
上巳那天,路上都是年轻男女,九皋讲他们扬州城的故事,动作幅度十分夸张。他描述上元的花灯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他的手臂大大张开,然后哆哆嗦嗦落在她的肩上,羡鱼只是略抖了抖肩,他便吓得忙收回了手,羡鱼瞧他可怜,主动牵上了他的手。
结果九皋的手心就开始越来越潮,潮得她不得不拿出帕子来擦手,他也越来越结巴,结巴到完全沉默。
羡鱼问他:“就这么喜欢我么?”
九皋怕说错话,只使劲儿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什么呢?”
“不晓得。”她漂亮,做菜也好吃,他喜欢她,从没想过理由,现想出来的这些又怕她听了不高兴,只能说不晓得。
羡鱼叹道:“那你就喜欢,你是傻子么?”
九皋也依旧兴致勃勃的,“你说是,就是。”
可羡鱼清楚自己不喜欢他,只是不讨厌他,偶尔也觉得他好玩儿罢了。可她又想到就像酬梦对白崂,或许也像他们这样,无论此刻爱不爱,酬梦还是愿意给他机会,愿意接受他。
羡鱼心一横,闭着眼睛亲上了他的脸。可九皋的脸实在烫嘴,她贴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两人就这样当无事发生,就这么一起随便找了个摊子吃了碗羊肉面,可那羊肉太膻,羡鱼又带他去归风楼吃了酥酪。
回家的路上,九皋终于又牵了她的手,仿佛是怕她走丢一般的牵着她,她一晃神,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二哥。九皋领着她去河边放河灯,羡鱼不会写别的,也没什么心愿,只在纸上写了“栩栩、四儿”就推走了灯。
他们的河灯漂得很远,九皋显然比她还兴奋,牵着她一路追,羡鱼跑得脚疼,这才道:“累了,歇歇吧。”
两人席地而坐,九皋说着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故事:河东的娘子爱上了河西的郎君,娶了城北的娘子;画舫的花娘,给易宵写了许多情诗,却又嫁给了个富商;易宵那副字写坏了许多纸,什么楷、隶、草、篆,写到半夜,不说话,也瞧不出喜怒;闻远爱干净,一天要擦十遍屋子;他姓罗,他家郎君也是……
羡鱼也不打断他,一直静静听着,直到九皋说着家里的鸡喜欢到处飞,鸡屎弹得到处都是,突然转折道:“姐姐,给我亲亲吧——”
羡鱼还没来得及点头,他的嘴已经贴上了她的唇。他的嘴角还有酥酪的甜味,四片唇只是紧紧贴在一起,九皋蹭了蹭,又离了她,换了口气,又亲了上去,像条鱼,她就像他的池塘。
羡鱼有些想笑,他却突然推倒了她。九皋这次没只在嘴唇上下笨功夫,趁着羡鱼喘气的空档探了舌头进去,两人在河堤上亲了很久,久到羡鱼的领子也开了,腰带也松了,她能清醒地感受到九皋的手在她身上移动揉搓。
河灯游过,他的侧脸随之一亮,他长得并不差,比白崂要顺眼许多,羡鱼随着他搓弄,可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又什么变化,只是比许多年前她这样被狄修压在身下时少了些愤怒与恐惧。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的迫不及待,索性张开了腿,方便他寻找入口。
九皋以为得了她的允许,动作再没有顾虑,扶着那话儿就往花心里送。可她没有润滑,他根本进不去,不过硬塞了个头进去,羡鱼疼得流了眼泪,呜咽变成啜泣,渐渐发展成嚎啕大哭,她明白是自己的身体根本容不下他。
可她把九皋吓得直磕头,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羡鱼想安慰他,却越来越委屈,泪水决了堤,最终什么也发生,只有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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