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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蜜姜
许氏领着众女眷来得早,岑府门口还未车马拥堵。许氏受了岑氏之邀,帮她招呼女眷。
济南府岑氏族人在京的也来了许多,其中就有平成伯夫人庄氏,便是韦保琛之母。庄氏年长岑氏几岁,嫁给平成伯多年,又有女儿入宫为妃,在京城颇有脸面,领着岑氏认了好些个贵妇女眷。
岑氏有许氏、庄氏相帮衬,在京中办宴虽是头一回,但也稳当有序,不曾出错。
男宾在前院,女眷在后头。宅子是直接自岑氏族人手中购来,宽敞的四进院,有山有石,有花有木,轩廊亭台,园圃楼榭,景致甚好。更难得的是这地段。
小郑氏看得眼红,可怜她与安庆林相看宅子至今,仍滞留在公府。
安如莺与祁思珍一处,祁思珍为她介绍了平成伯府家的姑娘以及旁的闺秀。众人从前不曾见过如莺,见她生得貌美非常,又见思珍待她亲热,难免奇道,这可不是你那许家表妹。许家表妹我都认识呢!
思珍笑道:是我山西的表妹,不是许家的。山西安源,同岑家是一个地儿的。
众人正想着是不是有甚么说头,那边丫鬟便来唤如莺,说是岑夫人有请。众女年岁都在十一二至十四五之间,有些已是在议亲,听得丫鬟这一声通禀,皆目露几分了然。
如莺随了丫鬟走,行至一偏僻太湖石景观处,正要开口相问,忽闻道:妹妹,是我!
如莺一看,正是一身茶色八宝如意纹锦袍的岑云舟。
云舟哥哥,怎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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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八十(2700猪)
岑云舟见她一身樱桃红穿珠绣八幅湘裙,领缘葱白锦缎上镶一圈樱桃般的红珠子,衬得脸儿小小,粉白似桃花,说不出得娇俏可人,心间一漾,道:今日事多,我跟在父亲身后,顾不上妹妹,现下觑了个空,就来叮嘱妹妹两句看妹妹一眼。
如莺道:叮嘱我甚么?
岑云舟道:就是妹妹别拘着,只把这当自己家。若是见了生人,不想同旁人说话,便不说了。
如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你怕我认生?
我知我知人人都会喜欢妹妹,妹妹也不认生。说罢他朝来的那处那看了一眼,似急着离开,又立在如莺跟前不肯动。
如莺道: 嘱咐完了?
嗯。
那一眼也看完了?
看完了。
你这呆子!她轻叱道,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想到甚么,忙从自己袖中拿出个石青色如意纹荷包塞给他。
他一见那荷包就喜欢上了,心下高兴,道:我也有!祖父过寿,我也沾了光!
她看他这般高兴,知自己一番心血没白费,又叫住他,帮他挂在腰间。
他见她专心致志为他挂荷包,心软成一片,知道自己该走了,道:一会儿你随那丫鬟去寻母亲,母亲恐是想让你认认几位夫人。
如莺点头道:知道了,哥哥也莫要担心。我与思珍姐姐一处,她很照顾我,旁的姐姐妹妹们也很和善。我应付得来。
岑云舟这才安下心来,匆匆走了。
二人这匆匆一碰面,倒教韦保琛刚撞了见。韦保琛大惊,怪道不该在人背后说嘴呢,他前几日刚同祁世骧说道这小娇娘,今日就撞见了她。撞见的还不是她一人,是同岑家公子在一处,二人挨得那般近,那小娘子好似在弄岑公子的腰带?岑公子低头看她的模样,似是饮了好几杯酒的样儿,晕乎乎傻着乐,这还没有开席呢!
这这可真是不得了了,搞了半天季淮的铁树开花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小娘子根本不领情哩!啧啧!
韦保琛在岑府祝寿宴后,再见着安阳郡王,眼中已没了打趣的神情,换上了同情之色。rouщêgê. #845e.)
这日在百花楼饮酒,季淮仍是没来。
韦保琛对祁世骧道:季淮长你我几岁,平日里与大家来往,虽不摆郡王架子,但毕竟是皇家人,把脸面上的事看作头一等。我还道他与那娇滴滴小娘子打得火热,谁知人小娘子另有心上人呢?
祁世骧道:你又知道了甚么?
哥哥我亲眼所见。我母亲去吏部侍郎岑广安家给他们老爷子祝寿,我也去了,撞见季淮看上的小娘子与岑家公子岑云舟二人正在亲热。
正在亲热?
呸、呸!韦保琛做个掌嘴架势,道,正在我也没看清楚,就是二人好似很亲密吧。季淮他倒是甚么打算呢?算算已是很久不与我们一处了,恐正为那小娘子之事烦着呢,撑死了也不愿同我们开口,怕遭了耻笑。
祁世骧与韦保琛几人散了后,便回了家,径自去祁世骁书房寻他。
小厮见是祁世骧来,忙上前道:禀三公子,世子不在。
祁世骧摆摆手,道:我先进去等他。
入得书房,转了转,便坐在祁世骁书案边,随手翻了翻手边书册,见镇纸旁一个锦盒,随手打了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朵嫣红的堆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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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八十一
虽隔了几日,祁世骧仍是一眼便认出了这朵嫣红堆纱花是谁的。
那日叠翠楼,安如莺便是涂脂抹粉地簪着它,跟大哥凑在一处赏画。不知二人赏画赏到何种地步,竟连发间的簪花也摘下来相赠。大哥还用只锦盒好生装起来。
他拿起那朵堆纱花颠来倒去看了看,轻纱薄如雾,重重花瓣,精巧妙肖,鼻端隐隐传来一股甜香。
他轻嗤一声,将那花扔在桌上,想来是没甚么必要问了。难道他问了,他大哥认下了,他便能让他大哥立刻改了主意?
也算安如莺有本事,连他这大哥都被闹得动了凡心。
他重又将那花捡了起来,攥进手心,盖好锦盒,出了书房门。
如莺为母亲做的抹额还没全做好,因岑老爷子做寿,便紧着岑氏和岑云舟的物件了。这几日重又拿起做给母亲的抹额,每天花上些时辰,琢磨着抹额上丝线配色。
正拿着丝线看,听丫鬟来禀,道是叠翠楼那头让她去一趟。她想着前几日祁世骧让她帮忙认画像一事,这回又是甚么事?莫不是那画像还有后续不成?
她自榻上起身,也未换衣裳,只在外面加了件茜色披风,对着菱花镜儿照了照。rouщêgê. #845e.)
镜中之人,乌发似鸦羽,面不敷粉而白,唇不点朱而赤,非但无甚不妥,反是娇美异常。她手在鬓边虚虚一拢,那处少了一朵堆纱花。
她因了去叠翠楼,赔上一枚珠玉头饰,又赔上一朵她心爱的堆纱花。那枚珠玉头饰已是自虹影桥上坠入池水中,那朵堆纱花最好也是掉进池子中。否则这闺阁女儿物件落到旁人手中毕竟不好。
她无珠无饰,一头乌压压羽缎长发,一件茜色披风,便出了门。
祁世骧早早便来了,倚在二楼廊边的栏杆上等她,看着那道茜色身影有远而近,长长披风拖曳过虹影桥,朝叠翠楼袅袅行来。
如莺又见着个小厮,却不是上回的小厮,那小厮迎上来道:安小姐,小的领您上去吧。
如莺道:多谢小哥,是二楼的书室吗?
小厮道:是,安小姐请随我来。
如莺随小厮上了楼,来到前几日她来过的书室门前,书室两扇门皆虚掩着。
小厮道:小的不便进去,小姐请进。
如莺推开虚掩的门进去,行到空旷处四顾,并不见祁世骧身影。她们上回是在左侧书架旁的几案边坐着,她便往那去寻他。
走过几排书架,皆是不见他。
一排排书架如林木伫立,书室安静,无旁的声音,她忽觉身后有人靠近,心中一紧,一转身,见是他站在她两步之外。
她刚要开口说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走上前,与她挨得极近。她手动一动,二人衣裳便要碰着。
他低头看她,面上无甚表情,目光却专注,眸子乌黑如墨,似要将她看进心里去。
如莺心里头觉得他有些奇怪,又见他慢慢倾身下来,一张俊美面庞离她越来越近,似要贴上她脸。她一急,道:你
祁世骧伸出一只手指,按在她唇上,仔细地将那朵嫣红堆纱花簪在她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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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八十二(2800猪)
她觉出鬓边簪了甚么,伸手一摸,是朵堆纱花。
他直起身子,对她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来,狭长凤目眼尾微挑,眸中溢出别样神采。
她面颊一热,如染胭脂,慌忙退后两步。
他上前两步,靠近她,她退靠在书架上。
祁世骧面上不显,心中却冒出一团火,原来她是凭着这副娇怯模样勾了大哥,教他说,还不如那百花楼唱曲儿的燕雀装的像。
他不欲开口说话,怕她察觉他嗓音露了馅,又想着当年他冒充大哥和韦保琛他们混在一处,只韦保琛那刁钻的认出了他。
他原打算今日将这朵花簪到她头上,再狠狠羞辱她,现下看她乔张做致,娇柔害羞的模样,便改了主意,道:可看过这些孤本?
她回回见他,他皆是待她冷淡,但也好心帮过她,上回她帮他认画像,他似是很高兴,对着她露了笑意,又认真叮嘱。二人间平和许多。
今日他看她眼神,令她不适,又有些心慌,听他这般问,她道:没有。
待我空了,便寻了你一道来看?
如莺觉得他待她有些不妥,又忍不住那一排排孤本的诱惑,不由点头道:好。rouщêgê. #845e.)
又慌慌忙忙问起正事,你、你今日寻我来可有甚么事儿?
他比了比自己鬓发。
她顿觉自己发间那朵堆纱花重了起来,脸重又热辣辣的,她不敢看他那双眼睛,道:多谢。你、你若无旁的事,我便先走了。
说罢,也不朝他行礼,急忙忙转身,快步穿过书架,出了去。
祁世骧看那道茜色背影飞快穿梭在书架间,心下一哂,又压不住种种不屑、愤愤、鄙夷、烦躁之情。
隔两日,果然丫鬟来禀,道是叠翠楼那头来人请小姐过去。
如莺有一瞬的犹豫,她不知祁世骧为何忽得要邀她看那些孤本。莫不是因她帮他看了那画像,便要以此作偿?
她终究受不住那一本本一卷卷孤本的诱惑,世间只此一件,令她心痒难耐。
如莺再来,已不必劳小厮领路,她直接上了楼梯,轻推虚掩的室门,往那处几案走去,过见他已端坐案边,正低头翻阅甚么。
他听到她脚步声,起了身,转身看她,她走近,刚欲行礼,被他一把拉住,道:我并不十分得空,恐只有半个时辰,你先去寻了书画来。
她依言去旁的书架上拿了一卷画,到几案上小心翼翼展开,当易碎琉璃般对待,谨慎之余又添虔诚。
她看画儿,他看她。他假做看书,并不能将那书上字句看进眼中。他先时怕她觉察,不时瞟她一眼,见她入了迷,便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了起来。他看她柳眉不时一蹙,红唇偶尔紧抿,一对长而卷曲的眼睫扇了又扇。
他倒佩服起她来,旁的不论,单这吊人胃口的活儿,安如莺真真算是炉火纯青了。她明明与他挨得这般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定力十足,不同他搭上一句。原来大哥喜欢的是这样的款儿。呵,京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二人又这般相安无事处了好几回。
这日如莺自叠翠楼回来,刚进西跨院,便撞见祁思玟与安如芸二人,二人皆盯着她鬓边瞧。
如莺道:怎地了?伸手去鬓边一摸,摸着一朵堆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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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八十叁
安如芸道:安如莺,你这头花真好看,何处买的?
如莺怎地知道自己鬓边何时会多了一朵头花?!
电光石火间,她猜到了是祁世骧。许是他趁她不注意时,簪到了她发间。
她收了吃惊之色,忙道:是我母亲制的。
如莺先前掉了又被祁世骧捡回来的那朵嫣红的堆纱花,便是虞氏用她从前存下来的料子亲手做的。眼下她便推到母亲头上。
安如芸道:你先前那朵是你母亲制的,可这朵比那朵还要好看些呢!你母亲手可真巧!
如莺看安如芸好似心气不顺,又要来寻事,再同她说下去,也差不多要到攻讦两人母亲的地步了,只得道:妹妹若想要,等回了安源,我便让母亲给你也制一朵。
安如芸还想再说甚么,被祁思玟一把拉住,道:如莺表妹既然答应你给你一朵,你还有甚么好说的,耍甚么小孩子脾气。
如莺朝祁思玟福了福,便往自己院中去了。
安如芸道:表姐,你说我还有甚么好说的?眼下你也瞧见了。她出门的时候,头上可是甚么也没有,去了一趟叠翠楼,回来便有了一朵堆纱花。这花可真漂亮,我长这样大,还没见过这般精巧的头花呢!
祁思玟笑道:不光表妹没见过,我也是极少见的。我只见我们家大姐姐戴过。我与你提过大房的大姐姐,是宫中的贵妃。年节的时候,有一回我随了大伯母她们进宫,就在大姐姐发间看过这种。想来是进贡的料子,特制给宫中妃嫔的,不过大姐姐头上那朵尤其夺目些。如莺表妹头上那朵想来是哥哥们从大姐姐那处讨来的。
是祁三公子吗?rouщêgê. #845e.)
这我便不知了,许是我大哥哥也不一定呢?
世子!安如芸惊呼道,她、她,安如莺怎地会识得世子?我在公府这么久,还没见过世子呢!
过几日为着二哥记入母亲名下之事,府中要置酒席,到时你便能见着大哥哥了。说罢神秘一笑,道,实则你也算是见过我大哥哥了。
安如芸被祁思玟弄得一头雾水,道:哎,我也不是想见表姐你家大哥,我就是想问安如莺怎地识得他的。
祁思玟道:也不一定是我大哥。今日你神神秘秘叫我过来,我当是甚么事,原是这事。
这便不是事么?表姐前几日去岑府祝寿的路上还怪我瞎说,冤枉安如莺。那日在岑府,我要不拉着表姐跟在安如莺后面,怎地知道她搞鬼,表姐又怎会信我?她与岑公子虽定了亲,但那般私下相会,二人打情骂俏,她还、还给岑公子系荷包,整个身子都贴到岑公子身上!不知羞!
祁思玟想到那日还未开席,安如莺便借岑夫人的名头与岑公子私下约见,二人卿卿我我。她想到在安源湖边,岑公子虽助了她制住狂奔的马儿,但对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心里像是酿了黄连苦水,又同被利爪挠了心。
她道:如莺表妹与岑公子虽定了亲,但那般偷偷儿私会,是有些不妥。还好瞧见的是你我自家姐妹。
那她这几日,日日同你哥哥在叠翠楼相见,孤男寡女,岂不是更加不妥。不知岑公子知道安如莺背着他与你哥哥往来,还收了你哥哥这般精致的花儿,心中作何感想。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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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八十四
祁思玟又问道:你那小丫头瞧见她上的是二楼?
是,瞧得清楚,方才小丫头回话的时候,表姐不也在吗,那小丫头的回话表姐不也听见了?安如莺是直接往二楼去的,连个小厮也无。安如芸见祁思玟做深思状,道,表姐在想甚么?
叠翠楼二楼便是我也没去过。
那安如莺怎地能进去?
是得了默许的吧。二楼藏了好些古书、孤本,等闲不让进。只我大伯与大哥哥二人可随意进出,这是公府规矩,便是我父亲,要进去,还得提前知会一声,并登录在册。
那安如莺果真是去见世子?
应当是吧。我三哥哥可不会往那处跑。不过二楼确实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做甚么事儿也没人发现。不像岑府,教你我二人一撞就能撞见。
自小,安如莺有的,安如芸便想方设法也要有。小郑氏有银钱哄她,安老夫人在世时也偏袒她,她时常得着好。
随着二人岁年渐长,安如莺有的,她渐渐不再能有。就如岑云舟这门好亲事。原先她也并不曾羡慕甚么,只是她母亲不时用那看棒槌的眼神看她,她便很是受不住。
祁三公子不搭理她,她也不觉得甚么,他那样的人,原不必搭理她,可他偏偏爱搭理安如莺。眼下再添一个世子。
安如莺是鸟儿,长了翅膀捡着高枝儿飞,她安如芸便是一根草了么,扎在泥里出不来了?
她心里难受,道:狐媚子,就知道勾搭人!你姐姐哥哥都喜欢她,喜欢的甚么似的!随她去吧,我才懒得管她!就算她做了甚么事被旁人撞见也是她咎由自取!自有父亲去骂她!
话虽这样说,但她也知,父亲并不会骂安如莺。
父亲自打来了京城,春风满面,日日笑脸,对岑公子更是比对哥哥还亲热。
祁思玟道:话不能这样说。若她坏了名声,你也要遭连累。你私下提点她几句便是。别到处嚷嚷,在岑公子面前也不可说。你们是亲姐妹,好好儿说话。rouщêgê. #845e.)
安如芸将头扭到一边,装作听不见。
如莺回了自己厢房中,让身旁伺候的小丫头退下,对着菱花镜将鬓边那朵头花摘下,拿眼前细看。
是一支娇艳的垂丝海棠头花,六七个花苞粉粉半绽,三朵做垂丝状半弯着下垂,簪在鬓边,是极贴合鬓发的。
她想起方才安如芸的话,她道这支花比她先前的好看。如莺以为她挑她母亲的刺,眼下一看,这支花确实比她母亲那支要更名贵,手艺也更巧些。
她心中又有那怪异之感,祁世骧这是做甚?先前那花他还了她,她便不曾戴过,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看到那花,就想到那日他替她簪花的情形。
眼下又莫名送她一朵。还好安如芸不清楚她母亲为她准备了些甚么东西,不然如何圆了话。
她也看了几日书画,略解了馋,若祁世骧再寻她去,她便推了罢,总归那里头的书画她没机会看完,剩下的便是与她无缘分吧。
祁世骧果是遣小厮又来了几回,如莺回回都给推了。一直到二房要给祁世骆办宴席,他都未能再见上她一面。
他不知是哪处出了岔子,许是她又在拿乔?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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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八十五
二房办宴,算上公府两房自家人,外加祁尚儒同僚、姻亲以及老太君那边亲眷。说是家宴,又比家宴热闹许多。
公府这几日忙碌,下人前后张罗,锦棚绣幕,张灯结彩,时新花卉也移植采买了好些,将冬日公府扮出几分春意来。
岑云舟亦同父母前来,不过他是男宾,与父亲一起在前院,岑氏到后,便由婢女领着来后头女眷处。
公府有座二层戏台,戏台对面的又设三层宴客楼,冬日里这宴客楼做成暖阁,老太君与一群女眷正在看戏。许氏在一旁招呼诸女眷,见着婢女领了岑氏过来,忙去迎了迎她。
二人寒暄,许氏引了她到老太君跟前见礼。
如莺先前因了风寒卧床又装病,错过了给老太君见礼的时机。小郑氏自不会主动揽如莺的事上身,加之想着不日便要回安源,就也没再提起这茬。
今日许氏借机,朝祁思珍与如莺招手,如莺由思珍陪着,看岑氏给老太君见完礼,忙上去给老太君行礼。
老太君见面前立着个水葱似的小姑娘,白生生,娇嫩嫩,一副眉眼生得绝美,假以时日长开了还不知是甚么光景。
她眯了眼,将如莺招来身前好一通打量,连声道:好好好!这是谁家孩子?
许氏回道:母亲,这是郑姨娘安源那妹妹家的,先前郑夫人来给您请过安了,这孩子病着,就没到您跟前来。许氏凑老夫人耳边道,是安家正妻的孩子,如今已经是定给岑家了。
老太君想起那日的小郑氏,又看看如莺,不禁对岑夫人,道:好好,岑夫人慧眼识珠。这孩子不仅生得好,规矩也好,竟同你教导的孩子一般。
岑氏听出老太君当着众人的夸奖之意,面上有光。知莺莺这孩子,除了门第低一些,再挑不出旁的错处来,当下更是满意。
祁思玟站得离自家祖母不远,见众贵妇脸上亦露赞许之意,岑氏拉着如莺的手儿不放,将手中一条丝帕攥得皱巴巴。
岑氏落了座儿,拉着如莺的手道:好孩子,上回的抹额我见着了,很是喜欢,难为你竟想出那花样子,配色又出彩,旁的夫人瞧见了,都来向我讨要绣样。
如莺道:夫人不嫌粗陋便好,不过是我胡乱配得,当不得夸。夫人要是喜欢,我得空就多做几副。
岑夫人笑道:你这孩子,当我是小孩同你讨要东西?够啦!想到自己儿子得了个荷包,日夜宝贝的样子,道:去吧,不用陪我,同你那些姐妹们去玩吧。rouщêgê. #845e.)
如莺见祁思玟正站在暖阁外一个高大的松柏盆景前,好似在等人,便笑着朝她走了过去。刚出暖阁,行了几步,便有个小丫头上前行礼道,安小姐,叠翠楼那边让您现在过去一趟。她刚要推辞,抬头便见到几位刚到府的姑娘,将祁思玟围了起来。
她道:劳姐姐回去禀明一二,今日府中办宴,人事繁忙,我陪着思玟姐姐,不得空。
那小丫鬟为难道:安小姐,这是世子的吩咐。
世子?
是,世子道他寻你说的是垂丝海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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