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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蜜姜
德平与祁世骧他们几人走在一起,见岑云舟往后头去,知这对情意相投之人又要凑一起说悄悄话。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祁世骁一眼,果见他顿了顿,向安如莺看了一眼,才继续往前走。
她笑眯眯凑到祁世骧面前道:阿骧哥哥,你气消了吗?若是还没消,我便陪你到这白马寺逛逛?这寺中腊梅开得好,我带你去赏梅,当是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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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四一(4700猪)
祁世骧已与德平打过数次交道,在他眼中,德平俨然是个疯婆子。对付这种人,只一个默字决。甚么话儿都别搭理即可。
他既不看她,不听她,不理他,只顾往前走。
德平道:阿骧哥哥果是在天宁寺长大的,还修过闭口禅呢。哥哥也看出来了,我哪是喜欢赏梅之人。不过是听莺莺妹妹说,那腊梅开得漂亮。阿骧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我怕我一会赏梅的时候不小心撞着莺莺妹妹。
祁世骧仍视德平为无物,气得德平甩袖去了后头。
如莺同思珍她们几人坠在后面,见岑云舟朝她们走过来,便停了步子。祁思玟看着岑云舟越走越近,攥紧手中帕子,垂下头去。她想到岑云舟昨日曾说过,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他的为人,她倒是信得过。
许怀纯挨在思珍身边,见岑云舟过来,朝如莺挤眉弄眼,道:岑公子,可是有事来寻我?
岑云舟脚步一顿,愣了愣,认真道:许小姐,我不是来寻你的。
阿纯!莫要胡闹!思珍拉了拉她袖子道。
许怀纯道:表姐莫急,我话儿还没说完,我想问的是岑公子,可是有事来寻我们的莺莺?哈哈哈
说罢,挽了如莺手腕,笑了出来。
如莺心下骂一声呆子,又忍不住拧了许怀纯一把,许怀纯哎哟哎哟,表妹下手真狠啊!边嚷边拉着思珍往前跑去。祁思玟不得不跟上她们,将那两人留在原地。
如莺忍着笑,道:云舟哥哥何事?
云舟道:妹妹,我想与你一道去赏梅。
如莺微微诧异,点头应下,二人行到昨日来过的梅林。几株老树虬枝旁逸,枝桠间黄蕊簇拥,暗香盈盈。
云舟道:妹妹先前可是病了,昨日妹妹不曾提及。
如莺想到她近日病了两回,皆未与他提及。一回是五石散,一回是那粒暗色的药。他说的病应是五石散那回。
如莺道:哥哥知道了?Ⓟo18ㄚЦ.νip(yu)
云舟道:妹妹那晚让人来阿骆书房寻我,邀我相见。我出来却并未见着妹妹。妹妹原是中了安二小姐下的五石散吗?昨日不同我说,是不想我担心?
如莺昨日是想要说,但却是怀了向云舟坦白的心思。因了时疫之事,她一时忧心,便又没了说的心思。
如莺道:那晚实则我并未邀云舟哥哥私下相见。想是安如芸想作弄你我二人,教我在人前出丑,便故意让我饮下掺了五石散的果酒,又遣人告诉你我,对方邀了自己。那晚哥哥没见着我,我也不曾见着哥哥。五石散惑人心神,我醉得迷迷糊糊,已认不出旁人。好在我遇到了世子,若是遇见旁人,还不知要如何收场也是世子院中的秋香姐姐送我回去的。
如莺咬了咬唇,打算好的话儿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耻于自己胆小怯懦,既做了又不敢言。她害怕见着岑云舟失望的双眼。自责、歉疚涌上心头,她想到方才他呆呆的样子教许怀纯看了笑话,他还认真说着是来找她的。她眼眶一酸,赶紧垂下头去。
岑云舟听了如莺所言,想着怪道妹妹与世子似是很熟,原来还有此节。他道:那些都过去了,姐妹间置气,妹妹莫要太放心上。我只想问问妹妹的病,那日难不难受,几日才好,身子好全了么,日后可有甚么不好的遗留之症。
如莺缓缓摇头,转过身去,眼中泪水没忍住,自眼眶中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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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四二
妹妹?岑云舟见如莺转过身去,并不回话,便唤了她一声。
如莺清清嗓,道:那日中了五石散,我先是昏沉沉不省人事,后又大汗如注,半夜难安。折腾一夜,次日府医看过,对症下药,我用了药后,便好了许多。
她悄悄抹去泪水,重转过身来,对着他道:哥哥不必担心,我不说,也是因了身子已是好全,再无旁的事,便不再提了。二夫人因着这事发卖了丫鬟。这不是甚么好事,我也不便再拿出来说。
岑云舟点点头,又道:妹妹在老太君那住着可好,有甚么不便的么?若、若是有甚么不便,就来我家住吧。我母亲定会欢喜,虞夫人也会更安心。今年守岁,我、我便同妹妹一起。
如莺眼圈儿愈红,眼睫濡湿,不知该作何回答。
德平看着梅树下面二人,凑到祁世骧耳旁道:阿骧来这,究竟是怕我真地去撞你的莺莺妹妹,还是特意来偷听莺莺妹妹与云舟哥哥说情话儿?
祁世骧还没有不着调到来偷窥旁人如何郎情妾意。他认准德平易发疯,方才虽不曾理会德平,但德平说的话却听了进去。
德平初见如莺,便拿着鞭子要抽她脸儿,是祁世骧拦下了那一鞭。他窥得她毫无顾忌的狠辣一面,故而又尾随了她。
他远远跟着德平,七绕八绕,最后还是绕进了梅林,他想退开,那二人已是走了过来。
他贴身石壁处,将那二人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
他又见着她转过身来,背对着那岑呆子,一张如玉面庞,纯美娇媚,忽得淌出两行清泪。泪水顺着她颊边滑落,拖出的泪痕像两道划痕,似划到祁世骧心口。
他不知她那晚中了五石散,也没想到旁的许多。
他见她转过身去,似又垂头哭了起来,岑云舟上前去替她擦眼泪。
他浑浑噩噩,一时不察,教德平近了身。
德平见祁世骧不理她,似是在看那黏在一处的两个人,又似透过那二人在想其他。Ⓟo18ㄚЦ.νip(yu)
她伸个手指往他肩上戳了一戳,祁世骧似个泥塑土人般,她张开五指,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道:喂!祁世骧,受刺激了?你就这么点心胸?堂堂男子汉,为个小娘们变痴发呆?别让我看不起你!
那边二人绕着梅树缓行,并肩越走越远。
祁世骧看向德平道:你故弄玄虚,引我来作甚?
德平道:让你且看清楚,别再镇日想着别人的娘们。
祁世骧转身便走。
德平一把抱住他腰,道:阿骧!你难道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你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哪里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放手!
不放!你这个骗子!你说你只看得上天宁寺的和尚,那安如莺是和尚吗?我今日只吓唬吓唬你,你便尾随我而来,你这般担心她!她出身低微,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哪点配得上你!你是英国公的幺子,我是镇北王的幺女,你我才是门当户对,同一种人。你若、你若真放不下她,我也不是一个不能容人之人。阿骧你这样好,必有许多女子中意于你。我们在一起后,你后院多养几个解闷,我并不介意。
祁世骧握了她手腕,将她两手掰开,一手施力将她往旁侧甩了出去。
德平顺着他的力道一个侧身翻卸力,又退了两步立住,道:阿骧,你这般不讲情面?我说的话,你不如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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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四三
祁世骧道:县主最好不要自作聪明。莫要将京城当成你们西北,甚么事皆由着自己性子来。我看得上和尚如何,看得上安如莺又如何,我的事还用不着县主来操心。另外,我对县主你无意。县主若真这般恨嫁,不如立时回宫向皇上请旨赐婚。
好啊,我就让皇上给你我赐婚。你这会儿对我无意也无妨,待日子长久了,你知道了我的好,便会对我有意了。你的如莺妹妹是长得不错,难道我会比她长得差?不过是她比我先遇着你罢了!
祁世骧道:县主可知我与我大哥是双生?
你们长这般相像自然是双生子!
可我今年十五,我大哥十六,既是双生子,不该同是十六么?
这、各人府中皆有不可外传之辛秘,改个年纪又有甚么稀奇!
祁世骧笑道:县主果然敢想。我的命本不该在,批命道士皆言早夭之相,合了本朝双生之子只活其一的说法。后来家中不知如何请到了高人,替我换了一副生辰八字,放在天宁寺中养。府中之人也绝不可提双生之事。
德平头一回听祁世骧心平气和与她说上这一大堆话,还将他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她,她心气似被抚平,道:那双生之子只活其一,不过是江湖相士胡言乱语。阿骧你身强体健、武艺精湛,何惧这些说辞!
祁世骧道:我自是不惧。只要你别来害我又害了自己。
阿骧你说的甚么话,我怎么会来害你,我的心意都说得那样明白了!
我能好好活,但不可娶亲。否则我的妻子便会立时死于非命。
德平愣了一愣,冷笑一声,道:祁世骧,枉你说了一长串,我道是你今日吃了甚么药,能好言好语同我说上几句。原是在这处等着我。我不过说了句要去请旨赐婚,你便诅咒我不得好死。
县主不信便罢。我已将话说得清楚。
祁世骧回客院之时,正见自家大哥领着个风尘仆仆的行脚商往外走。
大哥!Ⓟo18ㄚЦ.νip(yu)
祁世骁道:阿骧,外头情形不太好。季淮如今身陷晋中难以脱身。他给朝廷上了数封折子,朝中竟似一点声音都无。来白马寺前,父亲也未流露口风,可见父亲也是不知。流民势足,恐并不全是流民,不是混入了何方势力。此人是季淮派遣之人,一路随了流民,几经换装回了京城。我立即带他去见父亲。祖母与母亲这,你看着些,府中护卫都在,应是无事。我已同母亲说过,这便去同祖母辞行。
祁世骧应下。
祁世骁到了老太君处,老太君正在翻看佛经,听祁世骁道明来意,道:你且去吧,不必担心我们。京中夫人们都在,各家护院护卫也在,白马寺也算是半个皇家寺院,不能有甚么事。若有了事,京中便也有事了。
祁世骁点头,并未离去。
老太君看了自家长孙一眼,遣了雪雁将如莺唤来。
如莺方才与岑云舟说话,到底推拒了岑云舟邀她去岑府之事,道是长辈如今在公府,她出门在外,只得随着长辈而居,这般冒冒然去了岑府,恐是不好。
岑云舟也知如莺的话有理,便未再勉强甚么。又将那晚撞见诡异黑衣人与斗篷少女之事告之如莺,并嘱咐道,晚间莫要出门,也莫要听信他人传话,道是亲近之人相邀云云。
如莺想到先前饮下五石散那回,便是中了安如芸之计,她再不会随意信了那莫名来传口信之人。与云舟分开后,刚回来,便遇着雪雁,随了雪雁一同来了老太君处。
作者菌:双生子只能活其一是文中虚构,不与任何历史、现实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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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四四(4800猪)
如莺朝老太君行了礼,见祁世骁也在,便也对他礼了礼。
老太君正想着她如今案头可没了玉观音、翡翠貔貅,都是一卷卷经书,便听自家孙子道:莺莺,你来。便起身往里面的经室走去。
如莺看了老太君一眼,老太君无奈,朝她点头,她随着祁世骁进了里间的经室。
经室内一个小小书柜,上置数卷经书,一张平头长案,一把灯挂椅,简朴洁净。
祁世骁见她双目微微有些红,道:与岑公子去赏梅了?
如莺点头,又抬头道:表哥如何知道?
他从她发梢间拾起一片嫩黄梅花瓣给她看,笑了笑:遇着甚么事了?
她道:云舟哥哥知我中了五石散,问我身子是否好全。我原是想同他说,说我没说出口,只同他说了那晚是你与秋香遇见了我。
他道:你觉得对不住岑公子便哭了?这桩事待年后,局势缓和下来,我便同父亲再提。待我春闱之后,父亲必不能拒我。届时,你父亲也来了京城任职,我再拜访你父母。你若开不了口,先由你父母出面。岑公子那头,便由我去说吧。这桩事之责,不在你身上,是我之过。你莫要过于自责。
她道:表哥这般担了责,我却不是全无过错。这桩事,始终是我对不住云舟哥哥。我与表哥之事你和老太君待我这样好,我都知晓,我心下感激。但你我二人之事,暂不必提。
祁世骁道:是我何处做得不好?Ⓟo18ㄚЦ.νip(yu)
如莺道:表哥无一处做得不好。
祁世骁道:那你为何不能如对岑公子般对我?你与岑公子相识至今不足一年,二人也并未见过几面。我们相处虽只两个月,但你我亦是时常相见。
如莺抬眼看他,见他略俯下身,凤目低垂,眸中似有疑惑又微微失落,她还是头一遭见他有这般神情,她低语道:我、我们有婚约,我以为他是与我共度一生之人。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鬓发,道:那我呢,岑公子与你婚约如今已不可再续,我们二人已是已有夫妻之实。你与岑公子可以光明正大被旁人顽笑,岑公子也可以邀你赏梅。明年此时,我也盼着能与你一道赏梅。
他收到季淮信中有安源大乱四字。他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同她说,便决意瞒下,情势不明,多说只会让她担惊受怕,忧虑不安。待情势再明朗些,同她说不迟。若情形真的坏到那一步,她便住在公府,由他来照顾好了。
如莺自与祁世骁有了叠翠楼那一回后,自也是矛盾非常。她先是因了家中之故滞留公府,现又因了外头大乱,再度滞留。她不得不面对公府众人,受公府恩惠。
老太君随和,思珍待她诚挚,祁世骁在她面前又似兄长般,处处关照她。她想不明白之事,他三言两语便能开解了她。她那已是有几包银子了。
她被困在公府,享用锦衣玉食之时又享用了旁的许多,她似陷入一张挣扎不出的网中。他今日这番话,却让她又猛地惊醒,开始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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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四五
她将目光投向别处,道:明年此时,我已是回了安源,赏梅、赏梅之事我不能应你。
他见她躲着,便不再提,道:今日我有事在身,要先回公府。祖母与我母亲都还在,你便与三妹妹她们一处。若遇着甚么事,同三妹妹或是祖母说,知道了么?
她点头,他摸摸她柔顺的乌发,道:去吧。
她出了经室,同老太君告了退,在老太君院外遇着了祁世骧。
她朝他礼了礼,便与他擦肩走过。
站住!他道,我有话说。
如莺道:三表哥何事?
祁世骧道:你跟我来。
如莺站着不动。
祁世骧想到岑呆子随便一句话,她便众目睽睽之下,乐颠颠随了他去,还对着那呆子抹眼泪,心下又生出闷气,道:你杵在那里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我莫不是会吃了你?
如莺道:三表哥有事,便在这处说吧!
这处怎么说话呢?
如莺也知二人拦在门口说话不像样,犹豫了一会便随了他去。
二人绕过香客禅房,过了一条甬道,来到一僻静处,两株百年老柏树正擎着绿叶屹立此处。
如莺见祁世骧站在柏树下,背对着她,又没了声儿,不由道:三表哥?
祁世骧转过身,见她穿了着方才梅林中的樱粉湘裙,立在他三步之外。他道:你与德平在天香楼是第一回见?
如莺以为是何事,原是德平县主之事。她不知为何心下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竟悄悄背后打听起德平来。
她道:是,我之前没见过县主。
祁世骧道:那日她为何朝你挥鞭?
如莺道:我亦不知。我们上楼,县主下楼,我们已是礼让在一旁,她先骂了我哥哥一句,后朝我挥了鞭子。
祁世骧问不出甚么,便道:她那人看似疯疯癫癫,实则心思狠辣,喜怒无常,你莫要被她骗了。Ⓟo18ㄚЦ.νip(yu)
如莺心下纳罕,她与德平见着第一面就闹得不愉快,再见之时,亦是谨慎相待,尽量不与她多打交道。反倒是德平似是对祁世骧很上心,一日日地往老太君面前凑,她这才与德平有了些碰面机会。
所以她既与德平无甚相遇、相交之机,又为何要担心被她骗,她能骗自己甚么?
她暗道莫不是他们二人又打闹起来?
她道:我与县主平日相交甚少,她恐无暇骗我。县主虽有些骄纵,但也算活泼伶俐。
祁世骧有一种无力之感,道:总之,她若往你跟前凑,对你胡言乱语些甚么,你皆不要理她、信她。
如莺点头,道:我知。三表哥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祁世骧见她始终对他有礼有节,离他不近不远,再不同他怒目相向,也决不会踢他咬他,他却比她扇他耳光时还要烦闷、恼火。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道:你走吧。
如莺听他语气不大好,似是带出几分火气,暗道他方才说德平喜怒无常,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许是没在她这处打听到德平的消息,心下不舒坦吧。
她朝他礼了礼,转身便走。
祁世骧听她脚步渐远,转身看她,见那一抹樱粉衣裙愈行愈远,最后消失在甬道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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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四六
晚膳时,如莺身边的座儿空了出来,祁世骁已是不在。
他坐她身边旁时,常忍不住暗中照顾她。头一遭她还有些惴惴,后来两回、三回,竟也习以为常起来。此时手边人去座空,她心下不惯,朝那座儿看了好几眼。
祁世骆似有所觉,转过头看如莺,以为如莺有甚么话儿要说。
如莺不明所以,与祁世骆四目相对,便朝他略点头。祁世骆似是想到甚么,对坐他对面的岑云舟道:云舟,我有话要说,你过来我这头坐。
岑云舟应下。落座时,小沙弥端着食盒和托盘,已进门上菜。
云舟道:何事?
祁世骆道:不是我有话要说,是如莺表妹。
云舟面庞微红。今日他与如莺已赏了梅,二人也说了好些话,不知妹妹还有甚么话儿?他微侧着头,看着如莺道:妹妹有甚么话要说?
如莺笑道:我何曾有话要对你说?
祁世骆也笑起来,道:罢了,大哥有事回府,你便是坐这也无妨。你我不必计较这些。
云舟点头,又对如莺道:原来不是妹妹让我坐过来的。
如莺低声嗔道:我们今日在梅林刚见过,说了那许多话儿,你也不想想,我有甚么话非要大庭广众之下让你坐我身边来说。你这般呆!
唔、唔云舟应着,又含糊道,便是妹妹没话对我说,我也愿意坐这。
斋菜已是上齐,二人面前上了蜜汁素烧鹅、素三鲜、十锦素饺等几碟斋菜素食。
如莺夹那蜜汁素烧鹅尝了一口,吃着好,便对云舟道:哥哥也尝尝这素烧鹅,与我们安源的口味很是不同。我娘就爱吃这道菜。听说是淮扬口味。
云舟也夹了一块来尝,蜜汁浓稠甜腻,腐皮中糯米咸甜相交,他很是吃不惯。他三两口便将那一筷子素烧鹅吃完。
如莺道:怎样?
云舟连连点头,道:好吃!好吃!
如莺见他皱着的眉心难平,道:好吃哥哥便再多吃一点?
云舟愣住。Ⓟo18ㄚЦ.νip(yu)
如莺想着他本就呆,吃了素烧鹅,日后就要变成呆头鹅。她忍不住垂下头来,偷偷地笑。
云舟知如莺看出来了,便道:妹妹,这滋味太过甜腻,我很是不惯。
如莺敛了笑,道:是与我们安源口味大不同。哥哥不必勉强。尝个鲜即可。
祁思玟坐在如莺身边,将二人一举一动皆看在眼中,她面前也放了一碟蜜汁素烧鹅,她原也想尝个鲜,现下恨不能将这碟菜点扔得远远地。
岑氏见自家儿子同如莺坐在一处,欢欢喜喜用膳,即便在这公府众人堆里,也是金童玉女一般出挑的一对,她想着丈夫仕途顺达,儿子举业在望,亲事如意,心下自是欢喜,尝着那道蜜汁素烧鹅,虽甜腻,但滋味甚好。
同是一道菜,十人品尝,滋味十样。
祁世骧原也喜食这甜腻滋味,如今到是吃出几分苦味。
德平低声道:祁世骧,你一个大老爷们,吃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娘们吃的点心?甜腻腻、黏糊糊,没有辣子,没有孜然,有甚么好吃的。
祁世骧夹了几只素饺,一口一只,低着头只顾吃。
德平声儿再低,道:要看皮影戏吗?戌时二刻华严殿。保准你头一回看,看了便不后悔。不看恐要悔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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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8Щ.νip 一四七(4900猪)
祁世骧吃下最后一只素饺,饮下半杯茶水,拿巾帕净了手,道:你莫要再弄这些把戏,要看你自己看。
说罢,起身朝老太君几人礼了礼,便率先辞出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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