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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蜜姜
她忍着疼痛,想到那时祁世骧推她在地,害她膝间红肿,虞氏替她擦药酒,也擦得这般疼,不觉无声落泪。
他以为自己手重弄疼她,道:且忍一忍,再搓揉一会便好。
她呜呜哭了出来,泪水落在脸颊上,他手指上,冲刷着药油。
他叹口气道:不忍一时之痛,来日你会痛得更久。你这样我便没法涂药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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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捌mě.čom 二一七(7000猪)
二一七(7000猪)
如莺止住泪水,他终是就着药酒将她肿起处搓揉了一番,揉得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道:好了。
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声儿低低,说得又慢,道:是我父亲打的,不是那贼人打的。
祁世骁一愣,道:你回家了?
她道:嗯,我父亲从安源逃了出来,今日我才得知,与郑氏一同回的家。
那你为何又在春申街?你家不是在城西么?
是在城西,我、我从家里逃了出来。胡乱跑了许久,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那贼人忽地来问路
为何从家中逃出来?
她不语。
他道:是你母亲有了消息么?
她点头,苦涩道:她已走了。
你与你父亲争执逃了出来?
嗯。
你触怒你父亲,他打了你?
嗯。
他想到初遇她那晚,她以为他是狸奴,意欲掌掴他的情形,不难猜想她如何与安庆林起得争执。
他道:是你父亲亲眼所见?
她道:是,他亲眼见她病了,只远远看了一眼。未尽过为人夫之责,为她求医问药、宽慰相伴。至她亡故,他亦只远远站着,无棺无殓,她同些不相识之人一起烧作一堆灰。
她说着这些,胸口钝痛,又空荡荡。
他不便说道安庆林所为,想着此事若真,季淮该何等伤怀。不过更伤怀得亦是眼前之人。
他道:你这样跑了出来,他们必会担心,我遣人给他们捎个口信。
她知自己不能一逃了之,道:便告诉他们我回了法妙寺,这几日不必来寻我。母亲周年祭前,我自会回去一趟。
他遣了管事吩咐下去,管事派了精干的仆妇前往。
他道:你打算在法妙寺住到何时?
她被他问得惶惑迷茫,道:我不知能住多久便住多久。母亲三年的孝期我总是要守。
他点头,道:你先在这住几日,养好了伤再回寺中。
她也觉得肿着脸回去有些不妥,可她没处去,便只能赖在这处,道:多谢表哥。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他为她所做之事,只说这四个字未免太轻太疏,但她亦想不出旁的说辞,一时有些丧气。
下仆来报晚膳上齐了。
他道:先去用膳。Ⓟo18.asia(.asia)
她随他身后,二人坐在一处小厅圆桌上用膳。桌上摆的皆是些好克化之物,蒸鱼、蛋羹她都易进,肿着得半张脸实不耐嚼些硬物。
二人无话,身旁亦没有伺候的人,只静静坐在一处,偶尔有杯盘筷箸之声。
她一番折腾,原以为自己没了胃口,不想坐他身旁,看着桌上菜式,竟觉得有些饿。他见她进得香,自己亦多用了些。
膳罢,他让仆妇领了她去客房。
她在客房转悠了会,待仆妇抬了热水来,才开始沐浴洗漱。浴毕,见漆木托盘中放着一套衣裳。她将那中衣、中裤穿上,是男子款式,有些宽松,还有一件湖蓝夹棉锦袍。她穿上身,亦是略略宽松,低头一看,胸前绣着只玉狻猊。
原是他小时候的衣裳。
她推门出去,侯在外头的仆妇进门礼道:姑娘稍后,奴婢这便教婆子来抬水。
又道:姑娘见谅。庄子上从未来过女客,一时间来不及置下衣裳。这套是世子小时候留在山庄替换的衣物,虽久了些,但却是崭新的,世子并未穿过。
如莺道:您客气了。忽然造访,给您添了麻烦,这便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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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捌mě.čom 二一八
二一八
仆妇令两个婆子将水抬了出去,道句姑娘早些安歇便退了下去,转身去给祁世骁回话。
祁世骁知她洗漱后歇下,便也自去洗漱。待躺床榻之上,想到她就宿在他隔壁,心里奇异地平静下来,一觉到了天明。
如莺晨起之时,眼皮似被粘住,睁眼不易。
她揽镜自照,见半边脸比昨日还肿些,指痕尚在,两只眼因睡前想到虞氏,落泪不止,已桃核般不能见人。
好在她不必见任何人,只龟缩此地便好。
门外有伺候的小丫鬟声音问安,如莺道声进,那小丫鬟推门而入,道:姑娘安好。姑娘起得这样早,奴婢伺候姑娘洗漱吧。
如莺见这小丫鬟人虽小但规矩极好,便由她伺候着洗漱梳头。
小丫鬟梳着如莺乌发道:姑娘头发长得真好。
如莺眼露笑意,说话儿极慢道:不必梳发誓,只挽个道姑髻便是。
那丫头见她一身男袍,若要梳甚么堕马髻、飞天髻反而怪得很。她替她挽了个道姑髻在头顶,露出一整张娇美玲珑脸儿。
她眼光自她那半边脸上一扫而过,未作停留,道:这平平的道姑髻到了姑娘这,竟这般不凡。同姑娘这一身衣袍配着,分外好看些。
如莺见她伶俐讨喜,不知她是临时被寻了来伺候她的,还是原就在庄子上的,便也与她叙上几句。
她道:世子走了?
小丫鬟道:世子起得早,已是回城上值去了。临行前叫我们好生照顾姑娘。姑娘您用早膳吧,厨下备了好些。
如莺道好。
那小丫鬟极有眼色,知如莺兴致不高,膳罢也不打扰如莺,只侯在屋外廊下。
如莺甚么事也不干,临窗眺望远处,见秋意渐浓,远树绿意寥寥,红叶黄花正闹,有飞鸟掠过高空,她的心绪便也同飞鸟一道,不知飞向何方。
早膳、午膳,她都在房中用,除了临窗眺望,便未再做旁的事。
祁世骁下值后直接来了庄子上。
他听说她一直待在房中,便遣人去唤她出来晚膳。
如莺看着镜中自己那张脸,实是不想见他,但她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他是主,她是客,她不可连起码的礼仪都不讲。
她随下仆来到昨日晚膳的小厅中,见他仍是一身官袍,还未换上常服,礼道:表哥。
他见她穿着自己少时衣袍,挽了道姑髻,乍一看,好似个清秀少年郎,再看脸,眉目如画,便知是个十足的女娇娥。
看着她胸前的狻猊绣样,他心头微微潮动,最终只道了一句:饿了么,用晚膳吧。Ⓟo18.asia(.asia)
二人如昨日般坐在一处静静用膳。膳毕,上了茶。
他自袖中拿出一只瓷瓶道:这膏药化瘀消肿很是见效,早晚各用一回。
她接过那物便又道谢。
他知她失母之痛恐不是三五日就能平复,故安排了老管事的孙女陪她,听说她一日都在静坐,他道:在庄子上可觉得闷了?闷便四处走走,庄子上好些花木,秋日亦有秋日的景致。
她应下。
他又道:可要给你带些风物志。
他记得她爱看这些书。
她摇头。
他道:安心住这养伤,想要甚么只管吩咐下去。若他们办不了,等我回来再说。我这几日都宿这里。
她想到他早晚都要来回奔波许多路程,道:表哥莫要担心,我不会做傻事,也会照顾好自己。你白日忙公务,莫要来回奔波劳累自己。
他点头应下,但仍是下了值便日日往庄子上来。
如此六七日,她用着他带给她的膏药,脸上肿、痕皆消,一张粉白脸儿重又变得美玉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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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捌mě.čom 二一九
二一九
小丫鬟道:姑娘脸上总算消肿了。
如莺微微笑了笑,道:多谢你们照料。
小丫鬟道:姑娘客气了。世子在院中已是等了姑娘多时。
如莺奇道:表哥他今日未上值么?
小丫鬟头一回听如莺这样称呼世子,道:回姑娘话,世子今日休沐,不必上值。
她让小丫鬟速给她挽了发髻,便推门而出。行得几步,果然在院中见着祁世骁。
她朝他走过去道安,表哥今日休沐?
嗯,他看她脸已恢复如初,精神似也好些了,道,一道用早膳吧。
她随他入了小厅,二人如常坐下,静静用膳,似一对寻常夫妇般,他知她喜好,偶尔为她夹些菜点。她初时心中难安,他做得多了,日久她便觉寻常。
她想起在白马寺,他也是这般待她。后来她一再拒他、与祁世骧之事亦伤了他心。到头来,她又受她照拂。
思至此,她又心绪低落。
祁世骁看出她似又有心事,膳毕,道:要随我去庄子上逛逛么?
她道:好,我还未去庄子上转过,今日就与表哥一起去看看。
二人出了院门,往院外行去。
庄子座落于低矮山腰。
他带她上了庄子一处观景亭。她举目四望,此处丘起的山头不足十丈,周遭亦是低矮山丘。山下百顷农田,庄稼已收割,只剩光秃秃一片阔大田野。
观景亭边爬满枯藤,几株野树生得高直,枯叶多了,竟依稀可见鸟巢。
她道:这处景儿好,很有些野趣。我小时候便爱往安府偏僻处跑,寻着不知名的花儿、草儿便高兴,碰见鸟儿雀儿也欢喜,有时候遇见一只蟾蜍,又害怕又新奇,舍不得离去,看着它慢慢爬走才甘心。
他想他小时候,生来便是公府嫡长子,知日后便是世子,好生听祖父父亲教诲,日日去书房、跟祖父习剑,顾不上看旁的东西。
她道:表哥小时候想必没我这闲功夫了?
他点头道:小时候一日日过得飞快,只念书习武。如今回想起来,并无值得说道之事。Ⓟo18.asia(.asia)
她笑道:表哥连中三元、圣上钦点得状元,这岂是三五年之功?少时勤学苦读如何不值得说道?
他眼中亦有笑意,不知是因了她揶揄他、还是旁的甚么,对她忽然道来的赞誉,竟隐隐有些许不好意思。
他耳尖微热,道:不过侥幸罢了。
她亦注意到他耳尖有些红,道:表哥莫要自谦。我还未同表哥道喜。我身无长物,一时拿不出贺礼。待我回法妙寺,便为表哥多诵些经吧。
他听她提到回寺,道:在这多住些时日亦是无妨的。这庄子是我祖父留给我,如今无人来。从前也只是祖父带了我和季淮来便是安阳郡王。后来阿骧亦会来。
说到祁世骧,二人皆有些沉默。
她道:三表哥还是没有音讯吗?
他道:蜀定王遭了伏击,阿骧他们至今下落不明。不说阿骧,便是季淮,自从白马寺之时传了音讯回来,便也再无书信传回。
她想起他已迁了兵科给事中,想必朝堂战报,他都是最先知晓,有些恐比皇上还要早些知道。
她道:三表哥自幼在天宁寺习武,武艺不凡,必能平安脱身,表哥你不必忧虑太过。
他想到狸奴临行前悄悄对他道,他不在京,要帮他好生照看她,不许趁他不在便偷偷娶了她。他要与他公平相争,看她选谁。
他被他气笑,想到少时祖父追着他满院子跑,一转眼,他便身长如他,同他一起喜欢上了眼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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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捌mě.čom 二二零
二二零
他道:嗯,阿骧自幼习武、为人机警,若要脱身,总较旁人易些。
她点点头,道:表哥,今日我便想回法妙寺。
他顿了一会,道:那我遣人送你回去。
如莺看向亭外,见那不知名果树枝头缀着几枚霜打的野果,红艳艳很是醒目。
她想了想,起身道:母亲去世,我要在法妙寺为她守孝,日后见表哥恐是不易。表哥对我的恩情,我安如莺竭尽一生之力便也难回报一二。只愿表哥日后仕途顺遂,万事如意。
说罢,朝他拜了下去。
他起身一把托住她,她尚未来得及下跪。
他将她拉起,看着她。她不敢与他直视。
她知自己当不起他对她情意,红着眼圈躲开他目光,道:阿骁,你就当从来没遇见过我吧。
他扶着她双肩的手用了些力,克制着没再说旁的话,道:照顾好自己。我的事,我自有主张。
如莺被祁世骁送回法妙寺,虞氏周年祭之时,她回了安宅。
安庆林在家中设了虞氏灵位,如莺给自己母亲磕头上香。又对安庆林道白马寺之乱,她落入逆贼之手,先后得祁世骧与祁世骁救命之恩。众目睽睽之下,与祁世骁落入山涧,大半夜才归,已不适再与岑家谈婚论嫁。望安庆林去退了与岑家婚约。
安庆林怎会放了岑家这条大鱼。岑广安在吏部任职,吏部考核众官员,他日后还需仰仗岑广安。故他不肯应下。
如莺道她要为母守孝三年,莫要再耽误岑云舟,岑云舟马上便要秋闱,待秋闱过后,可上门去提。
安庆林先前被如莺揭了面皮,再见她时,心中难免扎刺,仿佛见了她,他便又成了个懦弱无能的小人。
如今她又来让他去退了岑府亲事,他真是旧怒未灭,新火又起。二人再度不欢而散。Ⓟo18️⃣.asia(.asia)
岑云舟不知如莺父女为同他退亲之事再起争议,他正忙着秋闱之事。乡试亦是三场。早一日进场,晚一日出来。每场三日,共十一日。他是被抬着出来的。
科考本就磨人,那小小隔间,几尺窄长逼仄之地,身子寻常之人亦有好些个被抬着出来,何况他受过伤,身子较从前弱了些。
待岑云舟桂榜题名,岑府宴客,安庆林照常上门,并不提退婚之事。副都御史许家亦上门道贺。许怀纯随了父亲、母亲过来。祁尚儒亦携了家人前来。
祁世骆也是榜上有名,不过名次比岑云舟落后好些。祁思珍来了,祁思玟并没来。
祁思玟自趁乱推了岑云舟一把,害得岑云舟与许怀纯滚下山,心虚害怕。知此生岑云舟眼中只容得下如莺一人,她今生再无机会,便不再往他面前凑,省得自讨没趣。
岑云舟见不得如莺,又忙于科考,只从母亲处辗转得了如莺只字片语。今日见了安庆林,将他当自己长辈般亲近,得空从祁世骆那旁敲侧击如莺之事。
祁世骆哪里会有如莺消息,只得问思珍。思珍将如莺丧母、仍在法妙寺为母祈福,又决意在法妙寺守孝三年之事告之。
岑云舟听后担心她,便给她去了一封信宽慰她。
如莺在寺中收到岑家小丫鬟送来的信,看信中知是思珍告之他自己之事,亦知他秋闱榜上有名。心中有数,给他回了信,道是自己万事皆好,不必担心,又恭贺他中桂榜之事。
二人时有书信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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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捌mě.čom 二二一(7100猪)
二二一(7100猪)
入冬后,天气寒凉,小郑氏给如莺送过一回被褥,劝她莫要同安庆林置气。如莺收下被褥,同她道谢。
思珍和岑氏又先后来瞧她,为她送些过冬物什。
思珍亦为她送了被褥来,更是为她裁了好些冬日素袍、披风和斗篷,好似她日日要风里来雨里去一般。
如莺心头添暖,又有些好笑,待见那面料似是不常见,做工都是极好,知她又破费,道:姐姐做了这许多衣裳,我在寺中便是三个三年都穿不完。
思珍不知她大哥哥怎么了,最近重又对如莺之事上心。初入冬,知府中要裁衣裳,便拿了银票给她,让她帮着置办些衣裳披风、过冬被褥给如莺送来。又嘱咐她,莫要告诉如莺。
她道:裙衫我还特意裁得长一些,你确实可以穿好些年月。你较去年此时,是长高了。
待再冷些,思珍竟给她送了炭来,道是家中除了大伯父大哥哥和他父亲三人俸禄中的例炭,公府也购进许多,便为她送些过来。
如莺用了这些炭,无烟熏火燎之味,燃着竟有淡淡木香,一间不大不小厢房,竟变得四季如春。
这些炭,同那些被褥,帮如莺在法妙寺过了一个暖冬。
年三十,她回安府过年。
安府不断派人催她,她便回了来。当她落座,席间便静默无声,萦绕在那一家四口间的安乐祥和便不翼而飞。
她默默用了饭,就回了自己房中。大年初一,便返回了法妙寺。
岑云舟二月春闱,如莺三月及笄。
云舟亦是榜上有名,赐进士出身,直入吏部做了知事。如莺十五,安庆林与小郑氏为她在家中办了及笄之礼,因她尚在孝中,只请了几家亲近之人。
不想中途来了老太君,做了如莺及笄礼的正宾,并带了一支钗过来。思珍是如莺笄礼的赞者。老太君亲手为如莺加钗冠,思珍为她正冠。
聆训之时,如莺身着大袖礼服、头带镶宝钗冠,跪得父母是安庆林与小郑氏。
安庆林见公府老太君来做正宾,颜面大涨,做出个严父样,咬文嚼字说着训词。Ⓟo18️⃣.asia(.asia)
如莺好不容易捱到礼成,心中不是滋味。她从未想过及笄这一刻,她跪拜的母亲竟不是虞氏。虞氏亦连她及笄礼成都不能亲眼瞧见。
方才她死死攥着手心,才不至于伤心得落下泪来。
守孝三年,不过是虚数,实则二十七个月,至明年此时,如莺便可出孝。
岑广安与安庆林商议儿女婚事,安庆林满口应下,如莺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如莺十五这一年,三月仲春她及笄,七月夏末时疫消,朝堂民间尚来不及欢庆,金秋桂榜都未揭,辽东王便直逼山海关,与京城西南部的镇北王呈犄角之势,吓得御座皇帝大病倒下。
朝堂闹纷纷,宰辅分作两派,一派誓死抵抗,一派盼着迁都。前一派得了英国公诸人拥护,后一派得了承恩侯等人拥护。
承恩侯是国舅夜,皇后兄长,太子舅舅,他万不敢让自己外甥葬送此处。
暮秋十月,半病的皇帝领着大臣迁都金陵,封英国公为一品大将军,令其驻守京师。又将主战宰辅留下。贵妃高义,愿与皇六子留守京师,待御驾归来。
祁尚修令祁尚儒二房带上老太君去金陵。老太君以年事已高,不想离老国公太远为由拒了,并将祁尚儒夫妇叫到跟前好生交代一番,二人含泪跪拜。
思珍抱着自家祖母哭了一场,便去法妙寺将这些消息告知如莺。如莺大惊,未想到情形竟是这般坏。
次日,岑氏亦上山来,让她收拾东西快些回去,到时,岑家与公府二房一道走,安家亦是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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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po1捌mě.čom 二二二
二二二
小郑氏领着婢女在会客堂等如莺收拾衣物。桌上的茶上了又凉,凉了再上,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如莺才出来。
小郑氏起身,正欲问出了何事,却见如莺仍是一身居士素袍,头上僧帽亦未摘,道:莺姐儿?
如莺礼道:夫人见谅,方才耽误许久,我亦是想得清楚,金陵我便不去了。我曾为母佛前许愿,三年修行、抄经百卷供奉佛前,如今三年之期未满,百卷经书不足,我不可就这般离了法妙寺。否则太过不孝。
小郑氏吃了一惊。她向来面子上做的好,安庆林因她识大体,尤对她高看一眼。她这趟来接如莺,不得以为之,知如莺有留下之心,惊诧之余,悄悄松了口气。
他们一家四口已适应京城生活,安庆林仕途平顺,她生意、管家两不误,子女不出幺蛾子,这便是她想要的日子。安如莺一回来,家中便说不出的怪异。
但规劝之言不可少,她道:你孝心可嘉,你母亲九泉之下亦不会怪罪与你。换了金陵佛寺,再把经书奉上亦可。京师太危险,我来前你父亲再三叮嘱,必要接你回去。
如莺道:京师有宰辅大人,各位守城将军同在,必不能教贼子攻入。贵妃高义,留守宫中,我区区一小女子,不过是为着全了一片孝心。
话说至此,小郑氏再无他话。
小郑氏将如莺之话传给安庆林,安庆林大怒,过不了几日,仍是放心不下,却是带上岑云舟同去法妙寺。
男客不受接待,只能侯在山门外。
如莺出来,竟见自己父亲与岑云舟同来。
她上前行礼,安庆林道:莺莺,连圣驾都要南迁,京城不宜再留。如今各府都在收拾行礼,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气,快快收拾好衣物出来。
如莺又将与小郑氏说的那番话再说一回,安庆林气得一甩衣袖,去了轿中。
云舟道:莺莺!
他比从前更高些,褪去少年人的青涩之感,已隐隐有些利落稳健之风。他入吏部半年,在吏部做着知事。他祖父原便是吏部任职多年致仕的,他父亲现是吏部侍郎,很得老尚书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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