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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蜜姜
安贤良正吃那糕点,见那祁叁公子破天荒对着他说话,咽了咽口中糕点,道:“叁公子,我陪你和表哥一道去!”
“可会骑马?”
他连忙摇摇头,道,“不会不会,马那样高,跑得太快!怪吓人的!”
“扑哧!”祁世骆忍不住笑出声来。
祁世骧把头转到另一边,不想再看他,知道这就是个棒槌,同他说话一准便能把话说死。
祁氏兄弟二人消磨得半个多时辰,同安庆林父子一众人一道出了城门,在城外十里地的“送往亭”等候。
再等得一个多时辰,祁世骧已是不耐,他让小厮去牵了马来,欲打马前去探上一探。祁世骆回转身儿同安庆林说上一声,便也随了祁世骧一同前去。
春光正好,野地广阔,花草芬芳。二人骑马在阔大的官道上你追我赶赛上一阵,出得几十里地,才慢慢缓下来。
祁世骧益觉心襟阔达,对祁世骆道:“这安源县亦有可取之处。”
祁世骆只觉祁世骧这一回来安源,似是兴致颇高,他不明所以地附和道:“还算不错。”
说话间,见得前头一行车马正往他们这处来。
祁世骆打马上前一看,见正是自己父亲祁尚儒一行,再往后一瞧,居然还有岑云舟!
他先同祁尚儒见了礼,并告之安庆林已在前方“往来亭”处等候。又领了岑云舟向祁尚儒介绍,道是一同在济南府进学的同窗。
祁尚儒连声道好。
几人略略耽搁,又继续赶路。
祁世骧在马上远远瞧着,亦是将与他二叔一起的人认了出来,原是那呆头小子。
他上前同他二叔见过礼,便一人走在队伍前头。
祁世骆与岑云舟并肩,骑马慢行,护在一辆马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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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叁十二(900珠)
马车帘儿掀得半边,露出祁思玟略带娇羞的半张脸,对着祁世骆道:“哥哥何时出来的?可是等得久了?”
祁世骆与马车间隔着岑云舟,他笑着对祁思玟道:“不算久,不想今日你们遇着这事,坏了马车。多亏云舟你还有岑家伯母。”
岑云舟笑笑,清朗眉眼带着愉悦道:“不值甚么,举手之劳。”他只一想到这是安家亲戚,马车坏了载他们一程又有何妨,便是送他们一辆马车也使得。
祁思玟对着岑云舟,说出酝酿许久的一句话儿:“是多亏了岑公子……还有伯母。”
岑氏与大郑氏坐在马车中,岑氏听祁思玟这般说,道:“祁姑娘不必客气,现下知道你们是安府亲戚,我这忙便也是没白帮了的。”
大郑氏道:“岑夫人与安府相熟?”
岑氏面带喜色:“熟的,是相熟的。”
二人谈些安源风物,不多时便到了往来亭。
安庆林知岑云舟办了这事,心下高兴,看岑云舟怎么看怎么合意,拉着岑云舟带回安府。
岑氏也高兴自己儿子得安庆林看重,且她看安家这一门亲戚似是几分不凡。他丈夫亦是从五品的知州,她也有些见识。故而将大郑氏母女送至安府,嘱咐岑云舟几句,便独自回了。
祁世骧见安庆林对岑云舟倒比对安贤良还亲热,似是岑云舟才是他的亲儿子。他将岑云舟引荐给祁尚儒,又与祁世骧互通了名姓。
岑云舟见了祁世骧,方知先前来接如莺的“表哥”是祁世骆的堂弟,京城英国公的嫡幺子。怪道为人很不好亲近,那日在马上对着如莺说话也很是不耐。
想来劳动英国公家公子接一个拐着弯的表妹,多是不情愿的。
祁世骧此时对着岑云舟,心底有几分不喜,甚至不愿搭话,只祁世骆与岑云舟说些话儿。
可他一时也理不清自己这份不喜究竟为何。
待晚间安府置下接风宴席,祁世骧这份不喜更甚。
宴席设在正院正厅,众人都进了来。
上回如莺被祁世骧缠上,压在假山石壁间亲了她,吓得如莺躲着不出来见人。安庆林与小郑氏遣了婢子过去,她以自己身子不适拒了,还未正式同祁氏兄弟见过礼。
这一遭,她把祁尚儒、大郑氏,祁世骧和祁世骆兄妹认了遍。
如莺低眉垂眼同祁世骧见礼,微福了福,唤他一声“祁叁公子。”
祁世骧可没错过她方才进来时,见到他那一瞬的躲闪与回避,继而又与岑云舟暗地里眉目传情。
他听安如芸叫他祁叁公子,倒也不如何,只听得如莺这般唤他,疏远、回避之意立显,好似他是个瘟神,她恨不能不同他扯上关系。
他心中冷笑,忽得开口道:“如莺表妹好生客气。那日我在府中迷了路,幸得表妹指点。昨日又同表妹一齐回的府,你我之间再不必这般见外。我在家中行叁,只叫我一声祁叁表哥便好。”
那头正与祁尚儒寒暄的安庆林闻言,心中暗自点头,心道这祁家叁公子性子果是比从前好上许多。
小郑氏闻言,略一愣,便狠狠剜了安如芸一眼。
她几番耳提面命,让她多亲近祁氏兄弟,祁叁这一声“表哥”她这对子女多少年没喊出口,安如莺这丫头今日只露了个脸,便教这叁公子认下了个“表妹”。
这安如莺倒是比她那娘强上许多,私底下不声不响便攀了高枝。定下岑家这样一门亲事,又认下英国公嫡子这样一个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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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叁十叁
安如莺不想祁世骧会在此处等着她,一时愣了神,竟不知如何回他。
况且他信口胡诌甚么府中迷了路,得她指点。他分明侯在那处捉弄她。昨日一同回府之事他还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提起,真真无耻之极。
她乍一听难免心虚又慌乱,想也没想,便朝岑云舟看了过去。
岑云舟见如莺一双眸子若碧水澄澈,怯怯又似依赖似地看着自己,他被她看得心儿软塌塌,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想来她也领教过这祁三公子的脾气,许是有些担心。
如莺在岑云舟的笑意里回了神。祁三是无赖,她不可能同一个无赖在众人面前撕掳一二。只得含恨唤道:祁三表哥。
祁世骧讨了这声表哥来,如饮了蜜水般,心头甜滋滋一直到宴后。
小辈们又约了明日、后日去跑马游玩。
如莺不愿意去,便道:我身子有些不适,也不会骑马,去了恐败坏大家兴致,明日我便不去了。
岑云舟道:如莺妹妹上回小恙还没好全吗?
如莺还未回话,安如芸便插嘴道:姐姐从小身子不好,不爱出门。但这几年不是已大好了吗?怎还这般三天两头身子不适?前两日你身子不适,昨日还好好儿同岑公子出去玩了。
祁思玟道:如莺表妹许是昨日玩累了。今日好生歇息,便能缓过来。我也时常这般。若因了不会骑马便败了众人兴致,想必这里,有一半人是要败坏兴致了。我也不太会呢!
说罢,走到如莺身前,牵了如莺的手,我每回过来安源,都只见着如芸表妹,只我们两个女孩儿一处,少了热闹。今日同如莺表妹相见,颇有一见如故之感。我日后恐是难有机会再来安源,盼着表妹一同陪我们游玩一番。
如莺不知祁思玟为何会对她生出一见如故之感,又为何对她这般客气。她是安如芸的嫡亲表姐,安如芸同她关系如何,想必她也清楚得很。
只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到底推脱不过,她只得应下。
如莺应下这话,倒教一众人都如了意。
岑云舟自不必说,已是想好,明日便不同祁世骆他们骑马了。只陪在她身边,她愿意学,他便教她;不愿意学,便随她一道儿走走,赏一赏湖光山色,也是极好。rδμwěgě. #94e.)
祁世骧料得这丫头要找些敷衍的由头来躲着,必不肯出来游玩,他原还盘算着找甚么借口迫她出来,眼下不用自己费神了。他不由看了这个四堂妹一眼。
如莺应下明日之行,心里有些不得劲。众人散时,难免有些恹恹。岑云舟见她这般,寻了机会走到她跟前悄声道:妹妹若是累着了,明日我也不骑马,只陪着妹妹随处看看。妹妹不必担心,回去只管好生歇息。
如莺朝他笑笑,道:是有些累,那明日便劳云舟哥哥。
出了门厅,二人别过,如莺目送岑云舟走远,在游廊边稍稍站了会,身旁立了个人也未察觉。
表妹昨日坐马车可是累着了?
如莺一扭头,见这坏胚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他还提昨日马车之事,倒真是臭不要脸,她看了不远处的祁氏兄妹一眼道:祁三表哥说的甚么话儿,我一不曾行远路,二不曾中途坏了马车,坐马车怎会累着?祁三表哥这番话该是对思玟姑娘说才是。
他见她同那呆头小子凑一块嘀嘀咕咕甚么累不累,二人又依依惜别,便忍不住撩她一句,不想她一大堆话等着他。
院中纱灯照着她润泽唇儿张张合合,他不由压低声儿道,牙尖嘴利的丫头!该你张嘴时你不张嘴,不该张嘴时偏张。你的小嘴儿便是欠了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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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叁十四
如莺不知为何,想到了昨日马车中他让她对着那物张嘴之事。听他这似有所指的话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怕她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挠他满脸血。
祁二兄妹走上前来时,祁世骧脸上仍留着戏谑的笑意。祁思玟见状忍不住道:“叁哥同如莺表妹相熟?”
祁世骧道:“相熟算不上,不过偶遇过几次。四妹妹方才不是说与如莺表妹一见如故吗?想来这位表妹能入四妹妹的眼,是有可取之处的?”
祁思玟笑笑:“不过是从前听姨母提过一嘴,心存好奇。今日一见,这位如莺表妹果是出落得姿容不俗。我常年随父亲、母亲在外,便未见过能越得过这位表妹去的姑娘。故而心生欢喜罢了。”
说罢,两眼看向祁世骧,似寻求赞同之意。
祁世骧不置可否,仰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天幕中星斗璀璨。他道一句:“明日想必也是个好天,安源湖边倒是很适合跑马。”便先一步走了。
翌日,安府门口一众人,车马仆从,浩浩荡荡好大的出行阵仗。
岑云舟早早便等在了一旁。见如莺出了安府大门,走向一辆马车,便牵着马儿朝她走过去。
“如莺妹妹!”
如莺见是岑云舟,露出笑来,站在马车旁等他。
他见她俏生生立在那儿,白玉面庞浅浅粉,恰似晨间新萌娇花儿立枝头,心生欢喜,到她身旁,对她道:“妹妹昨夜歇息得可好?今日身子还有不适么?”
如莺昨夜先时有些烦闷,但想着有岑云舟相陪,不想理之人大可不必理会。既答应去了,便也不再自扰,算是睡了个好觉。
她对他道:“云舟哥哥来得早。我歇好了,身子已无不适。一会劳哥哥教我骑马儿。”
岑云舟自是乐意,方要说话,便听一声音道:“表妹已是出来了,方才在院中我还在想为何还没见着你过来。”
二人回头,见是一身银朱色束腰骑装的祁思玟。
她走近了,对岑云舟道微礼了礼道,“岑公子。”又对如莺道,“我与表妹同乘一辆车吧。”
如莺原是打算自己一人一辆马车。祁思玟同安如芸表姐妹,二人想必更愿同乘。不想祁思玟倒又出乎她意料。
如莺点头道好。
岑云舟朝她伸出手,她将手儿放他腕间,登上马车。手儿收回的一刹那,指尖将将拂过他手腕。
软嫩指尖似拂过他心间,他收回手,似要将此一瞬之感收藏起来。
祁思玟见岑云舟收回了手,面上笑意有一顺的停滞。她还未来得及收起不自然之色,安如芸就过来道:“表姐,你这身骑装可真漂亮!我连骑装都不曾有过呢!你在这处作甚,我们马车在那!”
说罢,不由祁思玟分说,只拉着她朝自己马车走去。
车马缓行,出得城门,郊野阔达,绿树青草瞧得人心旷神怡。
岑云舟伴在如莺车旁,二人坠在队伍后,隔着车帘儿,不时说上几句。
祁世骆跟在安如芸与祁思玟车旁,车上祁思玟正在同祁世骆说话:“哥哥与岑公子在书院便相熟,从前来安源怎得从未听哥哥提起过?”
祁世骆一直着意结交济南岑氏,岑云舟这安源的岑氏旁支,他倒一时未留意,他道:“我与他族中兄弟更熟些。若不是那日在城外官道上遇着他与如莺表妹,恐怕我也与你同一日才能与他相见。”
祁思玟又道:“岑公子常年在济南求学,倒是与如莺表妹关系极好。可是自小的情分?”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安如芸问的。
安如芸撇撇嘴道:“甚么自小的情分。我母亲说,安如莺比她那狐媚子娘还厉害些,悄悄勾了岑公子,害得安源县多少夫人的念想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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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叁十五(1000珠加更)
三十五(1000珠加更)
祁思玟虚虚打了安如芸一记,掩着嘴笑:你说的甚么话儿,我看如莺表妹规矩得很,甚么勾人不勾人的。她又怎得害了安源县夫人念想落空了?
安如芸道:她不勾人?我爹是安源县县令,我虽在安源小地方过日子,但也不是一点见识没有。我知我爹是七品官职,出了安源便没人知。不比姨父,在地方是大员,入京了,便是更大的官儿。
祁思玟原也不指望这个表妹能说出甚么话,听得这最后一句,心里却是满意的。虽然在地方,他爹上头尚有好些个大员,但四品知府,在安源县县令面前的确是够他们敬仰的了。
况且安如芸说的没错,她爹这回京职都稳了。
她又听安如芸道:七品官后宅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儿,怎地让岑家一个知州夫人登门的?还不是她勾得岑公子魂不守舍?那岑夫人最是当岑公子宝贝疙瘩一般,便舍了脸面上我们家来亲自相看。要不叫狐媚子呢?听我娘说,岑夫人见了那虞氏后,出门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住。后来连岑老爷子都上门了。安如莺同岑公子就换了庚帖。
换了庚帖?你是说安如莺与岑公子换了庚帖?
祁思玟嗓音没掩住,忽得拔高,这一声几分吃惊几分尖锐,刚好教祁世骆与队伍最前面返回的祁世骧听个正着。
祁世骆出声提醒道:妹妹与表妹聊得甚么事,这般高兴?
马车中祁思玟已是觉察到自己失态,搅了搅手中帕子,道:没聊甚么,一时听表妹说得新奇之事,便没忍住。
安如芸不屑道:表姐你听了都没忍住,更何况旁人呢?谁看得惯这一对母女行事呢。岑公子家世这般好,才学更好,听说济南府岑家那边好似很看重他,让他去济南进学。县中那些夫人都想岑公子做女婿,这下被安如莺勾了,抢了他们的好女婿。
祁世骧随在马车旁,听了一路安如莺如何小小年纪就不服管教、顶撞长辈,十岁后又如何妖妖调调、勾搭安源城公子的话。
他不时转过头去往后瞧,安如莺坐在车帘后面,她如何笑靥如花他不知晓,但看她马车旁那呆头小子一副未饮先醉的模样,显是已被她勾得五迷三道。rδμwěgě. #94e.)
一行人到安源湖的时候,春日朝阳正好,和风细暖,如茵芳草地上露珠已消散,草木正舒展。
如莺一身浅碧绿叶高腰阔摆襦裙,胸下束着两指宽松花绿缎面丝带,一双翠色素锦镶边小靴儿,一脚没入芳草间,似同安源湖边翠色融为一体,偏她一张白生生脸儿又生得这般娇美。
细风拂她发丝,几缕长发挠她脸儿,祁世骧看得心痒手更痒,指头不由在马鞭上磋磨了一下,朝她走了过去。
昨日听表妹之言好似不会骑马?
如莺不妨祁世骧这会儿会过来,淡淡道,是不会,我在家不曾学过骑马。
他甩一甩手头马鞭,道:表妹今日可要学?我可以尽一尽做兄长的心意,一会教教表妹。
多谢祁三公子好意。不劳烦三公子了,我与云舟哥哥一道便好。
表妹何必这般见外,昨晚上还好生叫我三表哥,睡了一夜,便又忘了如何称呼了么?
祁三公子是英国公府的公子,场面上唤我一声如莺表妹,我又岂能真个儿那般不知事,与三公子攀亲,叫你一声表哥?
他忽得倾身过去,道:牙尖嘴利的丫头,昨晚那声表哥也是叫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吧?口口声声云舟哥哥。对着你那云舟哥哥倒是很攀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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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叁十六(两颗星加更)
三十六(两颗星加更)
祁三公子既听得出我是心不甘情不愿,又何必来强人所难?总归,愿意叫三公子表哥的大有人在。如莺看着远处拥在祁思玟身边的安如芸,意有所指道。
她找了一圈岑云舟,没瞧见他身影,回首对祁世骧道:再者,我即便是攀上云舟哥哥,倒是与三公子又有甚么关系呢?
呵!祁世骧哂笑一声,握住马鞭往手心敲了几记,转身向自己马儿走去。
岑云舟此时正牵了一匹枣红小母马向如莺走过来。
如莺妹妹!方才我去挑了一匹小马,很是温驯,给初学者正合适。你看看,可还行?
如莺见这小马驹毛色顺滑,长尾慢悠悠甩着,一双湿漉漉大眼正看着她,她头一回离马儿这般近,原来他们并不都那样烈性,也有这般驯良的。
她心下欢喜,朝岑云舟道:它长得可真好。多谢云舟哥哥。我可能摸一摸它?
岑云舟点点头,道:摸吧,它脾性很是温驯,也有几分通人性,莫要怕它。
如莺摸一摸马脖子上垂下的鬃毛,那小马儿乖乖低了头,二人见这马儿果然通人性,不由相视一笑。
祁思玟会骑马,只是有一段时间未骑,一时不太熟练。她一人上马,在沿着湖边草地慢慢儿走上一会,便渐渐熟练起来,比起连马都没摸过的安如芸和如莺,显是好的多。
安如芸见祁思玟骑在马上已是得得小跑起来,心中艳羡,便对着祁世骆期期艾艾,流露出让他教她骑马之意。
祁世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岑云舟和安如莺,回想方才路上安如芸所说之事,便知今日岑云舟恐没那么多闲暇与他跑马,便也可有可无地教起了安如芸。
祁世骧被如莺呛了一肚子气,一人骑着马儿已在安源湖覆着草地的这一面,虚虚跑上了个来回。骑着马儿回来时,便见安贤良由小厮伺候着,在碧草地上设了小几,放了蒲团,饮子、糕点、时鲜水果一应吃食摆了开。
他下了马,朝小几那走过去,盘腿坐到蒲团上,随手捡了个红通通的频婆果咬上一口。
阔大安源湖,水碧而幽深,三面梧桐垂柳,一面芳草萋萋。
他半倚在几上看过去,祁世骆正在教畏畏缩缩的安如芸上马,同是安庆林的女儿,那奸滑丫头却已由那呆头小子半搀扶着,蹬上了马镫,稳稳骑在马背上。
岑云舟搀扶着如莺,上下了几次马儿,如莺再上马已是小有模样。虽不十分的利落,但并不缩手缩脚。姿态舒展,也有几分怡然模样。
如莺渐渐品得其中滋味,对岑云舟道:怪道有这样多的人爱骑马儿。我初初学它,便觉有趣。只是云舟哥哥一味关照我,自己也顾不上骑马玩儿。哥哥不必再关照我。你也上马,骑慢些,我们便在附近走走。
岑云舟并不觉得教她骑马无趣枯燥。他显是甘之若饴。
他每一回搀着她柔若无骨的手儿上马,半扶着她细若纤柳的腰肢下马,心神止不住飘飘荡荡,若踩在云端雾里。
他恨不得日日教她骑马。
他自己骑马,何时何地不能骑。只同她一起这般相处,教她骑,看着她小心翼翼,或担心害怕,专心致志,或愉悦开心,他觉怎样也不会腻。
他看她自己上了马,他也翻身上马,二人缓缓并行,骑着马儿,越走越远。
祁思玟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兄长,见他站在一边指点安如芸,并未注意到她。她挥了马鞭,跟上如莺二人,远远坠在他们后面。
如莺正听岑云舟说他小时候学骑马的趣事,忽闻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见一道银朱色身影骑着快马与岑云舟擦肩而过,留下几声慌乱的呼喊与帮我。rδμwěgě. #94e.)
如莺也吓了一跳,紧紧捏着缰绳。岑云舟见如莺马儿没有受惊,看了一眼前方愈远的背影,忙道:妹妹先等等我,我一会便回来。
说罢,一扬马鞭,去追那惊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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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叁十七
三十七
祁世骧倚在小几上,先是看那二人骑马走远,接着又见他那四堂妹不远不近跟在那二人后边,忽得甩起马鞭,狠狠朝自己马儿的屁股上抽了几鞭子。
马儿吃痛,暴躁起来,撒开蹄子擦着那二人跑远了。
待到那呆子抛下奸滑丫头,骑着马儿去救他那四堂妹时,他差点将嘴边的果核吞吃下去。这下他倒是看懂了,他这堂妹使了一招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怪道她口口声声道与那奸滑丫头一见如故。
原来是与那奸滑丫头身旁的呆子一见如故。
想到这,祁世骧不由高兴起来。方才被如莺憋得一肚子气竟然全消了。
他拿巾子拭了拭手,站起来对一旁的安贤良道:这果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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