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栖迟Q
谢濯没看她,也没作声。
沈桑也不喝粥了,握着他的手将两个小人转了个方向,摸了两下,眸底露出喜爱。
谢濯松了手,任凭沈桑都拿了过去,心底却在想着别的事。
……
时间一到,谢濯去了汾阳楼。
那是一家茶楼,一楼坐满了人,最前面架起一张高台,说书先生站在上面,手中一拍响木,讲着古老的爱情故事。
谢濯停下脚步听了会儿,在前面引路的小二知道这是位贵客,没多催促,可等了又等也没见人想上楼,只好硬着头皮提醒道:“公子,上面还有人等着。”
“走吧。”谢濯收回目光。
一进门,两把泛着寒光的凌厉宝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站在旁边的两人钳住肩膀将人带进去。
坐在里面的是位女子,面纱遮面,清丽脱俗,露在外面的小颗泪痣宛若滴血。
巫女摆摆手,守卫收回剑、松开手,却还是站在谢濯身后。
她似有不满,低声呵斥两句,将人赶出房间,是以只留下他们二人。
“东西呢?”
谢濯不答,“带我去见沈祎。”
他让人给巫女送了信,说手中握有杀害刺史的证据。
刺史乃朝廷官员,受朝廷管辖,听说身亡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朝堂,昌安帝着手调任新官员上任。
巫女心里慌张,可又不敢与神婆商议,只好带人偷偷溜了出来。她凝重的打量着眼前这男子,是个生面孔,却胜在气度不凡,清矜尊贵,眼底覆着薄薄一层沉雾,疏离的很。
若放在以前,她兴许还会紧张、害怕,不知所措的站着,可短短一年内,她经历过太多太多,早已不是软弱可欺的女孩儿。
她手抚面庞,笑道:“沈祎在外可没什么朋友,我倒是好奇,你找他作甚。”
谢濯不欲与她多作纠缠,道:“今晚子时,我会去刺史府找你。见完沈祎,证据给你,沈小曼也可以给你。”
巫女眯了眯眼,冷声道:“她在你们手里?”
“跑了。”
说完,也不去看巫女神色如何,离开房间。
行至下楼一半,他顿了下,抬头看向楼上。
那里坐着个人。
林予安温善笑着,举起酒杯,对他一点。
谢濯不应,离开汾阳楼。
站在林予安身侧的小厮矮下身,横手放在脖子上,作了个动作,“主子,可要属下去……”
林予安他扫了一眼属下,嗤笑道:“他是当朝太子,我可没那个胆子对他动手。你行,你上?”
这一眼阴桀森冷,没有半点人气。
属下打了个寒颤,脸色苍白。
林予安敛了笑意。
当年若不是那群蠢货自作主张,让微服私访的太子抓到纰漏,一连追着查了多年。好不容易隐藏踪迹平息了些,结果何三那个没脑子,擅作主张到同安寺行刺,也不至于引谢濯到了平州。
他抿了口酒,问道:“漳王有消息吗?”
“还没有。”
“啧,果然不能指望他。吩咐下去,让部分人先撤出平州,必要时……”
“杀了太子。”
属下抱拳,“是。”
……
入夜,子时
刺史府外,后门打开一条缝,婢女低声询问几句,将他们带了进来。
小心绕开守卫,直接去了地牢,巫女已经私下换了守卫,见婢女领着人过来,警惕扫视着对方。
随后打开牢门,让人进去,“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陆一皱眉,“公子怎的知道巫女一定会答应我们?”
“巫女对沈祎和沈小曼怀恨在心,自是想要亲自动手。她与神婆离心离德,怎还会去顾及巫族。”
谢濯接过陆一递来的火折子,照了照牢中坐在地上的人。
骤然见到光亮,沈祎不适地闭上眼,待看清来人面容时一愣,沉着声音道:“你们果然来平州是有目的。”
谢濯道:“我对巫族的财宝不感兴趣,只是想问你几句话。”
不等沈祎应允,他又接着道:“你可认识何三和张弈?”
半晌,沈祎摇头,“不认识。”
谢濯皱眉,从袖中拿出之前得到的两张名单,举着火折子让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可见过这个?”
沈祎还是摇头,“不曾。”
谢濯脸色沉了下来。
这么说,沈氏兄妹潜入平州,巫女杀死刺史,真的只是为了恩怨和财宝。死的刺史才是跟平州私铸铜钱有关联的人。
“走。”
二人刚出地牢,就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守卫举着火把。
陆一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人,“殿下,那不是沈小曼吗?”
沈小曼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腿伤尚未痊愈,她盯着神婆,恶狠狠道:“你个疯婆子,你明明说过拿到钥匙就会放了沈祎!”
话音未落,脸上‘啪’的挨了下清脆巴掌。
巫女恨不得将她撕碎,“贱人!”
“不、不是的,秋桐你听我说,当年是我蒙蔽啊——”
巫女握着匕首,手腕一扬,冰冷尖刃毫不留情的划过她的脸,溅起一串血珠。
“这一下,是你欠我的。”
脸上火辣辣的疼,沈小曼惶恐后退,却被按住肩膀,不得动弹半分。
神婆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场闹剧,神色透出不耐烦,对巫女道:“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女人交给你处理。”
巫女唇角勾起,笑的肆意。
心中从未有过的淋漓畅意涌了上来。
……
出了刺史府,谢濯道:“去查查平州几家钱庄都是谁的名下。”
陆一愣了愣,却还是应下。
回到客栈后,谢濯沐浴褪去一身冷意,见房间内亮着光晕,心头暖暖一片。
之前在临华殿时,也是如这般,不论多晚,沈桑都会挑灯等着他回来。实在困倦的厉害,也只是趴在桌上小眯会儿。
有时谢濯会轻手轻脚将她抱到床上,再去处理未完的公务。
耳鬓厮磨 耳鬓厮磨 第70节
想着,他推门进去。
沈桑正挑着灯芯,好让屋子内更亮堂些,见他回来,拿着剪子的手一抖,火光扑闪了下。
谢濯大步上前,紧张道:“可有伤着?”
“没呢。”
见他回来,沈桑放下剪子,打量着他,“听霍小公子说你们去了地牢,殿下怎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濯一顿,“他又跟你说这些了?”
瞧这架势,沈桑怕他这会儿真去隔壁,揪起霍小公子暴打一顿。
“殿下莫要生气,是臣妾担心,才问了问。”沈桑挽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了两下,踮起脚亲了亲谢濯下颔。
谢濯瞧着她眼底笑意,随口嗯了声,在纤细腰肢上轻拍了下,“早些睡。”
夜里,帐幔垂下,沈桑攀着谢濯,凑过去在他脖子上轻咬了口,酥酥麻麻的。
谢濯后背一僵。
他睁开眼,眼底露出些许复杂,“怎么了?”
沈桑小声道:“殿下,臣妾那些药吃完了。”
药?什么药。
沈桑见他没应,又补了句,“临走前,徐太医送的药。”
谢濯掌心贴着她的小腹,轻按了两下,沈桑咬住唇,才使得没有发出声音,瞪了谢濯一眼。
她握住谢濯的手,咬耳朵道:“还没呢,小日子刚走。”
轻软呼吸拂在耳边,吹的谢濯喉间跟着发痒,他抬手,捂住沈桑的唇,抱着人转了个方向。
“睡觉。”
沈桑一愣,她想要去看谢濯的表情,却被紧紧按着,动弹不得。
她有些生气。
只好脚踝缠住谢濯小腿,轻轻摩挲着,许是觉得不够,顺着肌肉线条缓缓上移,却被谢濯再次拦住。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低沉嗓音响起,“桑桑,莫要闹了,明日带你出去。”
她是小孩子吗?
沈桑瞪圆了美眸,拍掉谢濯的手,鼓着雪腮往里挪了挪。
谢濯身上的被子也跟着扯过去了大半。
“……”
谢濯只好凑过去,“又生气了?”
沈桑听出他话里含着的笑意,闷着声音,道了句没有。
“真没?”
修长手指贴着小衣钻进去,不轻不重的,在小珍珠上捏了下。
沈桑娇嘤一声。
她慌忙捂住嘴,才发现刚才发出了声音,
又羞又恼,胳膊肘撞了下谢濯胸膛。
谢濯收回手,道:“不是桑桑说的痕迹尚未褪去?”
“……”
沈桑张了张口,顿时哑口无言,最后干巴巴道了句,“殿下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现在可好,也会逗弄人,也会故意揶揄。
“可能是孤长进了,长大了。”谢濯接的顺。
长大了……
这话落在沈桑耳朵里,听的她面红耳赤,揪过被子盖住脑袋,气呼呼道:“睡觉。”
沈桑觉得自己也变了,变得爱使小性子了。
她以前,可高贵清冷的很。
第55章 【二更】 ]
次日一早, 谢濯没让客栈送早膳,带着沈桑出去吃。
是家云吞店。
上次冷不防冒出个林予安,二人着急回去, 匆匆付了银子。
这次店家见他们又来,热情的上了两碗,还道:“就当是上次你们付的银子,尽管吃。”
沈桑惊讶,“店家竟然还记得?”
记得当时他们只在店里坐了坐。
店家笑道:“夫人莫看我是个干粗使活的, 脑子却好使的很, 见的人多了,不想记住都难。”
很快, 两碗热气腾腾的云吞端了上来。
云吞皮薄馅多,虾仁和猪肉绞碎混合着, 轻轻一咬,鲜嫩的肉汁喷了出来。
谢濯看着她吃的不亦乐乎, 也吃了起来。
记得之前在东宫时, 沈桑也给他做过云吞, 当时只顾着好吃了,现在想想, 回去应该让太子妃再重新做一次。
大不了还是他扒虾仁。
沈桑小口小口吃着,那云吞实在好吃, 连汤汁都喝了几口。
一抬眼,却见谢濯已经停下,坐在对面看着她。
“咳咳……”沈桑掩面咳的通红,也只好放下勺子, 摸了摸脸。
应当是没什么东西的。
可转念一想, 反正都是老夫老妻了, 也没什么好见外的,沈桑继续拿起勺子,又喝了起来。
谢濯笑出了声,道:“这几日你且再玩玩,兴许,很快就会回去了。”
沈桑一愣,“这么快?”
谢濯“嗯”了声,“应该就在这几日。”
平州内就几家钱庄,偏偏凑巧的事,其中有两家就在林予安名下。
谢濯已经吩咐陆一将隐在平州内的人调动起来,并向附近州城的军队调令。他是当朝太子,手握圣令,无人敢不从。
两人吃完云吞,又在街上小逛了会儿。
沈桑停在店铺前,拽了拽谢濯衣袖。
店铺里装潢简单,飘着一股酒味,果香味隐隐掺在里面。
沈桑眸底亮晶晶一片,“夫君,买这个。”
谢濯:“……”
他顿了下,道:“你好像特别爱喝酒?”
上次太傅大婚时,喝的酩酊大醉,还抱着他不依不饶的耍酒疯。
说着问话,却还是带人进了店内。
果酒不醉人,谢濯深谙这个理,却也没买多,每个味各买了一点,让沈桑尝尝。
转身就见沈桑眼巴巴的瞅着里面,似嫌买的少了。
谢濯拍了下沈桑的脑袋,“回去了。”
沈桑瞪他。
殿下的动作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谢濯提着果酒,握着沈桑的手,从街头走到街尾,从清晨走到傍晚时分。
回到客栈时,沈桑的两条小腿都在发颤,她看着一层又一层的楼梯,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走着。
谢濯讪讪摸了摸鼻子,忽地有些愧疚,可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不能将人抱起,只好改为扶着她的腰。
等回了房间,沈桑受不住疲惫,简单盥洗后,便沉沉睡去。
连买的果酒都未来得及喝一口。
时间白驹过隙,一晃而过,林予安也没再出现在客栈内过。
某日夜里,陆一正要上楼禀报消息,就被出门打着哈欠的霍小公子拽住,“不是我说,你现在要是进去,可能会死的很惨。”
“……”陆一脚下踉跄,险些绊倒。
霍小公子指了指自己,示意他看,“小爷最近右眼皮跳的厉害,晚上也做噩梦,你说最近是不是有灾要来……看看看,它又跳了!”
陆一嘴角一抽,道:“三公子,您要是累了困了就先去睡,属下还有别的事。”
“……滚滚滚。”霍小公子躁动的很,‘啪’的一下关上门。
陆一吃了个闭门羹,也只好悻悻退去。
……
夜色浓浓,屋内却春意盎然,挂在天边的月牙听着声声娇|喘,颤了下躲进乌云后。
桌上摆着的物什洒落一地,衣衫随意覆在上面,袖角云纹沾了胭脂,瞧着比之前好看许多。
沈桑紧咬着唇,眸含春水,潋滟姣姣,美的不可方物,诱惑至极。
藕粉衣裙褪至腰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耳鬓厮磨 耳鬓厮磨 第71节
谢濯已经比之前有了足够的耐心,也多了几分恶趣味。
他会轻微的撩拨着,让她眼里心里都是自己,直到沈桑有些受不住时才会收回目光,抚着掌心轻颤动情的娇嫩,才会渐渐深入。
“霍夫人?”是客栈老板娘的声音。
谢濯闷哼一声,咬住了她的耳垂。
客栈老板娘又敲了敲门,贴着门缝喊道:“霍夫人,你们可是睡下了?”
沈桑手指抓着帐幔,眸子死死盯着外面,生怕老板娘会突然进来。
“殿下,有人、有人要进来了……”
“莫怕,她不会进来的。”
沈桑显然不会信,她早就看透了,男人动情时说的话,最听不得。
谢濯察觉到她的紧张,指腹抿过泛红的眼角,安慰道:“桑桑莫怕,她不会进来的。”
仿佛是为了映照他的话,霍小公子踹开门,顶着一张黑气沉沉的死人脸,“叫什么叫,叫|床呢?!”
“……”
他不但不聋,反而听力好的很,一墙之隔,某些声音还是能听见的。
正是因此,反而更让他烦躁,一股子火气全洒到了老板娘身上。
见他杀气腾腾的样子,老板娘吓了一跳,哆嗦着递过手里的小盒子,“是……是有人要、要送给夫人的……”
霍小公子不耐烦的一把抓过,抓抓头发,回了房间。
老板娘逃也似的下了二楼。
那小公子瞧着生的白净,生气起来也太吓人了。
待筋疲力尽后,谢濯抱着沈桑沉沉睡去。
翌日,平州整个乱做了一锅粥。
有人看见,巫女双手沾满鲜血的跪在地上,身边躺着已经没了呼吸的神婆。
巫女和神婆都是巫神的化身,是巫族与巫神相通的媒介,消息一出,百姓们皆傻了眼,已将整个刺史府围的水泄不通。
守卫们护在巫女身侧,将她带回了屋内。
藏在刺史府的暗卫好不容易穿过人群钻了出来,将几日内发生的事情说了遍。
巫女抓到后,亲手毁了沈小曼的脸,沈小曼受不了打击,当晚就疯的神志不清。更离谱的是,二人都怀了身孕。
霍小公子在旁听的直眨眼,震撼的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现在的男女关系已经这么乱了吗?”
谢濯让他退下,伸出手,道:“昨晚老板娘送的东西呢?”
“……”霍小公子恹恹‘哦’了声,将小盒子递给他,见人接过就走,忙不迭道,“表哥,你就不打开看看啊,万一是什么林公子送给嫂嫂的定情信物呢?”
谢濯凉凉睨了他一眼,“多嘴。”
接下来几日内,谢濯都留在客栈,听着下属传回来的消息,还有一沓厚厚的纸。
平州内无刺史镇压,已经变得人心惶惶,守在城门口的将士也无心看守,几日内不断有人离开,也不断有人进来。
谢濯让人暗中将伺候过刺史的人全都审问了一遍,从府中翻出来不少东西,他将几张写有名单的纸放在桌上,执笔圈出来几个字。
“吩咐下去,明日动手。”
“是。”
转眼到了明日,傍晚时分。
沈桑收拾完物什,坐着马车出了平州,听完霍小公子说完巫族之事后,不免心中一阵唏嘘。
沈桑心不在焉的坐在马车内,掀起帘子看了眼身后愈行愈远的平州,在视野中渐渐缩成个小黑点。
她信得过谢濯的握筹帷幄,也信得过他的沉稳从容,可整颗心,还是忍不住紧紧揪着,悬在半空中,见不到他归来就无法放心。
驾车的霍小公子忽然开口,“嫂嫂不必担心,附近的军队早已过来接应,表哥很快就会回来。”
沈桑知道他在安慰自己,蹙着眉没吭声,拿过今早谢濯递给她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纸和一支簪子。
“沈三姑娘,若有来日,吾某定当以十里红妆,带你踏遍南厥长烟大漠,万水千山。”
这、这是……
沈桑心跳慢了半拍,屏住呼吸,那只簪子静静躺在手心,随着她的战栗颤抖着。
被忽视的记忆刹那间涌了上来。
“霍小公子……”
霍穆宁掀开帘子,见她脸色苍白,不由愣了下,“嫂嫂你怎的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殿下他可知,林予安是南厥人?”
霍穆宁一愣,“嫂嫂你这是在说什么……”
却在看向打开的那小盒子时,话语戛然而止。
沈桑红了眼眶。
“三年前,南厥使者进京面圣,这人与我打过照面。话说过,簪子也是我的……”
她的话前后不搭,霍穆宁却是听懂了,他倏然冷了脸色,翻身上马,“一行人跟我回去,其他人护太子妃继续前行驾——”
若林予安早就见过沈桑,说明他们一进平州,来人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躲在暗处,看着他们宛若跳梁小丑般蹦跶。
沈桑不愿多想,她紧紧攥着簪子,骨节泛白,掀开帘子道:“吩咐下去,所有人加速前行。”
嗓音清冷,面容妍丽,侍卫眼中惊艳了一瞬,可也很快反应过来,传达太子妃的旨意。
沈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给谢濯拖后腿。
必须要在天亮之前,到达下一个小镇。
那里会有人在接应。
山间野路不必官道,一路颠簸的很,沈桑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直到马车辘辘行驶的声音停下,她才随便抓了个东西握在手里干呕了两下。
“主子。”着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沈桑一愣,掀开帘子见到熟悉面容,鼻尖忍不住泛了酸,“元熹,你怎么在这里?”
元熹扶着她下了马车,又递上水囊,“殿下说一路过来,身边又没个熟人,定会担惊受怕,让奴在此等着。”
“可还有其他禁卫军支援?”
“嗯。”在沈桑着急的目光中,元熹重重点了点头。
第56章 【三更】 ]
一行人按照最初计划, 低调进了离此最近的城。
临走前谢濯说过,最迟一日就与她汇合。
可眼瞅着第二日都过去了一半,还迟迟没有人回来, 殿下没有,霍小公子也没有。
元熹见她神色焦急,时不时起身看着窗外,也清楚的明白了什么。
事实上,从一开始, 他就清楚的很。
终于到了第三日, 惊慌声、咋呼声踏着月色传进了小院。
“快,快去找大夫!”
“热水, 还有热水!”
沈桑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夜色浓重, 只看得清有人抬着一人进了隔壁房间,她呼吸一窒, 下意识的也要跟着进去。
腰肢一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乱跑什么呢。”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沈桑忍不住,泪珠簌簌的滴了下来, 落在襦裙上。
小声哽咽着,转身抱住了他。
谢濯也没想到会把人吓成这样, 他脖子上还有剑伤,划了长长一道伤口,有人见此想要出声,却被太子冷冷扫了一眼。
只好仰着头, 避免她蹭到伤口, 甚至是笑道:“孤身上可脏的很, 若再抱会儿,你这身衣服可不能要了。”
“不要就不要,反正还有殿下给臣妾买新的。”
沈桑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良心的。”
听见他轻微的吸气声,沈桑慌忙松开,见谢濯脸上、脖子上各有伤痕,心里一惊,扶着人就要往里走。
一道微弱的声音身后传来。
“沈三姑娘。”
沈桑顿住脚步,向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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