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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鬓厮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栖迟Q
林予安玉冠散乱,唇角流着血,断了一臂垂在身侧,另一只被人紧紧压在身后。他腹部似是中了一剑,大片淌着血迹,染红了白衣分外刺眼。
见沈桑看过来,林予安知她已想起自己,唇角勉强扯起抹笑,“我若说,那年对你一见钟情,你可信?”
多么的荒谬的一件事啊。
沈桑抿着唇,没应声,扶着谢濯回了屋内。
林予安自嘲的笑了笑,被人押了下去。
此行饶是谢濯再谨慎,也没想到林予安会暗中在平州训练将士,甚至为了毁灭证据,不惜用火药炸了周遭。
他们躲避不及,带的人死了不少,火药浪花席卷而来时,霍穆宁护在谢濯身前,后背灼烧了一大块,正昏迷不醒。
大夫进进出出,血水端着一盆又一盆,直到了深夜子时,才把人勉强救了回来。





耳鬓厮磨 耳鬓厮磨 第72节
谢濯看着那簪子,神色古怪。
霍穆宁那张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当真是定情信物。
沈桑哑口无言,蹙着眉,此事着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无非是林予安离开皇都前,说了那么一段话,且擅自摘了她发髻间的簪子。
女儿名节是大,沈桑怎能告诉旁人簪子被外男夺了去,又是以后不可能见到的人。她想了想,就将此事压在了心底。
见谢濯要起身喝水,她思绪一晃,接过他手里的茶杯,试了试温度,这才递到谢濯嘴边。
谢濯掂的起轻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乱吃飞醋,抬手揉了揉沈桑脑袋,亲了下她唇角。
“我有些累了,陪我躺会儿。”
这话不是乱说的,他已经连着两日没有合眼,时时刻刻都要防备着林予安。沈桑见他眼下缀着厚厚一层乌青,心疼的碰了碰,替他更衣后小心的避开伤口,随他躺下。
只一会儿,沈桑就听见了沉稳的呼吸声。
听的她有些发困,撑不住也睡了过去。
霍穆宁后背的上算不得严重,也算不得轻,得亏儿时受了霍将军多番打磨,这才练就了一身皮糙肉厚的本事。
翌日,沈桑端着碗正在给谢濯喂药,冷不防听见一道杀猪哀嚎声响彻小院,惊的墙上鸟儿展翅飞走。
沈桑眨眨眼,盯着外面。
谢濯手一松,勺子跌到碗边,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
沈桑回过神,见碗已经见了空,起身端过温水让谢濯漱口。
谢濯端着碗却没喝,他随手一搁,指腹抬起沈桑下颔,俯身吻了上去。苦涩呛人的药味弥漫在唇舌间,苦的沈桑都皱起了眉头,她想要推开他,可又顾忌到这人身上的伤只好作罢。
沈桑小脸皱成一团,等谢濯松手,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苦……”
谢濯端着碗抵她唇边,“喝口。”
沈桑就着喝了一口,起身去外面吐掉。抬眼,见元熹背影消失在拐角。
她微愣,进屋后瞪了谢濯一眼,“幼稚。”
谢濯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没做声。
好在霍穆宁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灼烧烫到皮肉,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伤药,歇息了三日后才准备动身,返回皇都。
算算日子,他们来回停留,已经接近两个月时间,也不知朝堂如何了。
马车辘辘行驶着,沈桑捧着从平州带走的两只木雕人偶,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脑袋。
跌倒了,她再又扶起来,乐此不疲的玩弄着。
谢濯坐在身侧,眼底复杂。
他一直觉得,这种无聊的事情只有霍穆宁那没脑子的才会玩,没想到他的太子妃竟是童心未泯,还保留着幼时的天真浪漫。
想到此,谢濯勾起唇角,眼底盛起笑意。
若是霍穆宁此时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就算是伤口裂开,也要拼了命跟谢濯打一架。
玩了半晌,沈桑忽地想起身侧还坐着个人,眼角余光觑去,却见谢濯正在看书,轻舒了口气。
抬手摸摸微烫的脸面,将木雕收了起来。
与他们来时走的路不同,沿侧风景变了又变,沈桑掀起帘子,支手托腮,瞧着外面。
半月内,一行人回了皇都。
太子殿下查明刺史死因,揪出私铸铜钱的祸首,且这人还是南厥人,桩桩件件又是大功若干。
踏进皇都后,谢濯便将林予安交于大理寺查办。
刚回到东宫未歇息片刻,沈桑正在替谢濯更衣,傅之向不顾婢女通传闯了进来,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行。
那张素来妖冶勾唇的脸上此时却布满阴鸷,眼神冷的可怕,他一进长信殿,就质问道:“殿下可曾收到微臣派人快马加鞭传的信?”
平日无人时,傅之向都是揶揄笑着唤他乳名,这会儿谢濯倒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信?”
傅之向一愣,“你没收到?”
这几日内,他连着派人向平州递消息,就是怕与谢濯错过,凡能想到的路都送了一遍,自问不会有纰漏。
这么说来,倒是极有可能被人劫持。
傅之向不怒反笑,“漳王当真是好的很。”
漳王?
沈桑抿唇,担忧的看向谢濯。
一月前,漳王回京。
六日前,一桩告密函落到昌安帝手上,上面清晰记载着霍将军通结敌国的条条罪行。昌安帝龙颜大怒,将尚在边关驻守的霍家等人押会朝廷。
算算日子,明天就会到。
傅之向捏着额角,有些头疼道:“不久前,边关刚生战事,霍家二子身受重伤,听说二公子禁受不住舟车劳顿,已经在途中逝了。”
谢濯喉间哽塞,“母后呢?”
“皇后娘娘禁足被打入冷宫,说是禁足,倒与软禁无异。”
谢濯感觉眉心突突跳了两下,“孤这就进宫面圣。”
他走了两步,顿住,对沈桑道:“还要劳烦太子妃替孤去一趟霍府。”
以霍穆宁性子,这会儿指不定会怎么犯浑。
沈桑点头,“殿下放心。”
就算谢濯不说,她一会儿也要打算去的。
路上,傅之向忍不住道:“你就这么打算进宫?”
谢濯冷漠道,“孤从平州回来,手中握着朝中数官员身家性命,父皇他岂能不见孤?”
傅之向挑眉,轻啧一声,跟了上去。
……
果真如谢濯说的那般,此时的霍府一团混乱。
婢女们瑟瑟缩在一团,抹泪小声哭泣着。
霍将军和几位公子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做叛国通敌之事。
‘哐当’一声,堂内桌子被人一脚踹翻,茶杯瓷碗碎了一地。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声和一声闷哼,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作响。
沈桑在府外就已经听见动静,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进来看到满地狼藉也不由愣了愣。
她定了定心神,提起裙摆小跑着入府。
霍府正堂内,霍穆宁正被钳制着压在地上,腰上坐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眸含怒气,紧咬下唇,精致面容泛红。
她扬手,对着地上的人毫不留情就是一巴掌。
“霍穆宁,你去啊,你有本事就去啊!是想等你爹回来后,看到你挂在墙头没了呼吸的去迎接他吗?!”
挨了一巴掌的霍穆宁脸色苍白,身子颤抖着。
女子一愣,见地上已经染了血迹,她慌忙将人扶起,“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她这一抬头,正好看见站在庭院内的沈桑。
沈桑走过来,“晚姐姐。”
孙晚筠蓦地眼眶一红,泪珠儿宛若断了弦的缀下,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躺在地上的霍穆宁动了动手指,闭上眼睛,声音沙哑道:“是我不对,你别哭了。”
这轻轻一声,反而让她坚挺的背瞬间弯曲,终于抑制不住哽咽,扑在沈桑怀里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说:
晚安好梦
明天又是打工人的‘美好’一天
第57章 ]
一绝云中亭, 二绝孙氏女,三绝红袖宴。
皇都中素传的孙氏女,正是眼前这女子, 亦是孙老将军收养的义女,今年二十又一。
一袭红衣,一柄红缨□□,曾将上门提亲的贵公子打的满地找牙,也曾骑战马, 上战场, 杀的敌人落花流水,最忌讳旁人说她‘彪悍’二字。
眼下却伏在身旁怀中, 手背抹掉眼泪,倔强的忍住。
方才挣扎间霍穆宁身后伤口已经裂开, 血迹渗透衣裳,被下人扶着回了房间换药。
“没事, 我去看看他。”孙晚筠哽咽两声, 起身往后院走, 却忽然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听到皇都传来消息后, 她连夜从边关赶了回来,路上不知跑死了多少司马, 这双腿一直僵持着骑马的姿势,这会儿竟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沈桑扶着人坐回去,摸着她额头,蹙眉, 对婢女道:“让大夫一会儿过来。”
“哎, ”孙晚筠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别告诉他。”
婢女点点头,小跑着去了后院。
沈桑递过茶水,发现她的手一直在抖,只好递到孙晚筠唇边,见她喝下,才犹豫道:“你跟霍小公子……”
孙晚筠没开口,要去拿茶壶。
沈桑抿了抿唇,替她倒满,吩咐厨房去准备些吃的。
不想说她便不问了。




耳鬓厮磨 耳鬓厮磨 第73节
可一等见到大夫出来,孙晚筠恍若瞬间精气神十足,大步上前,凌厉的气势将人吓了一跳。
沈桑听她仔细询问着霍穆宁的伤势,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细小至微处无一落下。
女子对男子问这问那,再傻的人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送走大夫,孙晚筠坐在椅子上,盯着外面一言不发。
直到夕阳落幕,天边浮起火烧云,她才扭了扭脖子,转头看向沈桑,挑眉笑道:“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性子,温吞吞的看着就气人。”
听到这话,知晓这人就是没事了,沈桑弯唇道:“若不是殿下让我过来瞧瞧,当真不知道你回来了,可曾派人告诉幼幼?”
孙晚筠耸耸肩,道:“可别告诉她。那丫头打小就爱哭,听说又怀了身孕,若是这会儿过来,指不定要哭成泪人。”
言罢,颇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沈桑失笑,将婢女端上的粥推到她手边,“多少吃点。”
见她不动,又道:“我让人也给后院送去一份,霍小公子醒来,会自己吃的。”
孙晚筠脸上浮现被拆穿后的尴尬,她摸摸鼻子,端着粥吃了起来。
两人算不上旧熟,说不上几句话没了下文,静静看着沉沉夜色爬上天边,星河滚落,月色独好。
一句太子殿下打破了这份宁静。
谢濯踏着月色走进来,他就站在那处,轻唤了句,“桑桑,回家了。”
回家了……
三个字绕着舌尖念了遍,沈桑提裙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腕,柔声道:“殿下。”
谢濯扫她一眼,“孤就站在这儿,没掉魂。”
沈桑低笑着,跟孙晚筠道别。
孙晚筠眯了眯眼,被眼前的明亮笑容刺了下。
回去的路上,沈桑认真道:“掉魂了臣妾也能给叫回来。”
“过几天柳燕会回来,他颇有研究,你可以跟着学学。”
沈桑讶然,“柳大人被救回来了?”
她还记得,去平州前,传来柳大人失踪的消息,结果殿下没放在心上,可让她闷声担心了好一阵。
提起这事,谢濯语气透出几分嫌弃,道:“自己下雨天掉进山沟里,饿了三四天,还不如被人绑了去。”
沈桑:“……”
这柳大人,真是位神人也。
直到二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孙晚筠才回过神,身侧婢女已经叫了好几声,观察着她的脸色道:“孙小姐,奴婢收拾好了客房,您该歇息了。”
孙晚筠木讷的应了两声。
二人刚出霍府,就见府外的禁卫军神色冷肃,庄严以待。
沈桑心里一沉。
等上了马车,谢濯掀起帘子看了眼,道:“孤替霍穆宁求过情,他身上有伤,被软禁在这儿。”
沈桑点点头,把孙晚筠的事情也同他说了说。
谢濯神色露出些许古怪,抬头看了眼沈桑,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回到东宫,沈桑掩面打了个哈欠,抬手揉着眼,接着肩上一重,被人揽着转了个方向。
“殿下,那不是回长信殿的路。”
“孤知道,带你去泡温泉。”
太子东宫,一应皆是最好的。
西殿阁命人专门凿通,从地下引了温泉,闲暇无事时沈桑也会去泡一泡。
可二人一起……
沈桑觑了眼谢濯侧脸,不由耳根发烫。
早已有伺候的宫女在外面守着,手里捧着干净衣裳,见二人到来,从两侧推门请人进去。
听着身后重重掩门声,沈桑心里咯噔一声。
谢濯解外衣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没、没事。”
沈桑上前,替他宽衣解带。
殿内雾气升腾,扑面而来,只一小会儿,沈桑娇靥面容染上红晕。
谢濯褪去上衣,只着下裤进入温泉池,倚在旁边闭眼假寐。
这么多年来父皇对霍家一直忌惮打压,却也心中有分寸,如今通敌二字无异给了他棒头一击,好在心中还存留几分迟疑。
他得好好捋捋这些事。
抬手捏着眉心,感受到池中水纹波动了几下,等了又等,再也没了动静。
太子妃呢?
谢濯睁开眼,愣了下。
怎么说也是什么都见过了,可沈桑还是觉得难为情,只好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件纱衣披着。
浸水的纱衣紧紧贴着身子,勾勒出起伏弧度,绣的双颈鸳鸯沾了水,恍若活了起来,随着胸脯紧张呼吸上下起伏着。
娇艳明媚,潋滟动人。
谢濯眸色暗了些,起身,往那边走去。
水面随着他的动作大片波动着,温热的泉水扑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沈桑倚着池壁,半坐着,谢濯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一抬眼,就是太子劲瘦有力的腰,再往下便是沾了水贴在身上的痕迹……
沈桑轻垂眼眸,不敢乱看了。
谢濯弯腰,指腹抿上沈桑水润荧光的唇瓣,忽地松开手,捏住她泛红的雪腮,鼓鼓的看着他。
“唔……”
沈桑鼓着雪腮,嗔怒的盯着他,不轻不重的在谢濯手背上拍了下。
谢濯捏了两下,当真听话松开,转而在旁边坐下,手托着沈桑臀部,把人抱到了腿上。
身上衣衫早已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如今骤然靠近,反而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沈桑紧缩着脚趾,在谢濯腿上蹭了蹭。
有些痒。
谢濯压住沈桑乱动的脚,捏起她穿着的纱衣,不解道:“穿这个作甚?”
闺房情|趣吗?
太子殿下忙中抽闲,又看了些小话本。
“……”
“你管我。”沈桑从他手里拽回。
谢濯偏偏不让她如意,往下扯着,沈桑双手去拽,蓦然小珍珠一痛,她含泪松了手,薄衫被抢了去。
“没有了。”谢濯扬手往池上一扔,带着水扔了好远。
他低头,手指绕过雪颈系着的红线,“这不还穿着一件?”
沈桑咬唇。
她怎么觉得殿下变得……变得无耻了!
小珍珠还被人捏在手中,沈桑咬咬牙,手落进水里,贴着腰肢往下,循着方向,狠狠捏了下。
谢濯闷哼一声,松了手。
“太子妃,你怎的这般记仇?”
沈桑脑袋后仰,撞了下谢濯额头,“都是跟殿下学的。”
谢濯托住她脑袋,下巴抵在雪白肩头,随口道:“孤可不记仇。”
沈桑眨眨眼。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谢濯捡着几件事跟沈桑说了说,如今的朝中并不太平。
一纸通敌状书递到昌安帝面前,霍家押解回京,霍皇后禁足在宫殿内,朝中多数臣子不信,纷纷上书请求重查此事。
昌安帝却不耐烦的驳回所有折子,连他险些都被拒在御书房外,更不用说其他人。
殿内温暖无比,沈桑靠在谢濯怀中,鼻尖贴着胸膛无意识的蹭了两下,迷迷糊糊应和着。
连着奔波多日的疲惫尽数褪去,整个人软绵绵的,只想沉沉进入梦乡,可偏偏耳边有人絮絮叨叨。
“别吵。”
沈桑虚晃了下手,果真耳边没了声音,勾起唇心满意足的睡了。
无缘无故挨了一下的谢濯很不满,他盯着怀中熟睡的人,低头咬了下娇润的唇,算是惩罚。
起身抱着人离开温泉,用干净温软的布巾擦擦头发,又将人包严实,这才回了临华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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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鬓厮磨 耳鬓厮磨 第74节
第58章 【一更】 ]
翌日, 坐在朝堂龙椅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看着太子呈上来的名单,脸色阴沉,犀利目光从阴鸷眼底折射。
昌安帝扫过朝下战战兢兢的臣子, 一股闷气狠狠堵在胸口,他翻手将名单扔在地上,喝道:“念,给朕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伺候多年的公公上前,蹲下, 将地上的纸捡起来摊平, 只大体扫了一眼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他看了眼朝堂下方修长身姿,清贵矜熠的太子, 心底重叹口气,清清嗓子, 念着诸位大人的名字。
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飘在大殿上空恍若索命利勾。
太子带回来的证据都是实打实的证据, 从何时何进, 用在哪些花销,私铸铜钱, 奢靡腐败,结党营私, 桩桩件件都是踩在昌安帝的底线上,死罪都是便宜了。
“明日问斩!”
被念到名字的人脸色苍白,或是颤着腿跪地求饶,亦或是不要命的往外跑, 被禁卫军抓回来扔在地上, 摔的头晕眼花。
“陛下, 陛下饶命啊!”
“陛下,是有人污蔑微臣,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您可以、可以派人去搜,微臣绝对是受贼人污蔑的!”
“陛下……”
刹那间哀嚎声彼此起伏,刺的众臣心底阵阵发麻。
昌安帝捏着眉心,疲惫的摆摆手,立即有侍卫进来将人拖走。
“太子大功一件,让朕回头好好想你赏你些什么。”
谢濯上前,拱手道:“此乃儿臣分内之事,不求赏赐。”
昌安帝动作顿了下,他看向太子,神色晦暗不明,“怎么,不求赏赐,是要替乱臣贼子求情不成?”
‘乱臣贼子’四字一出,尚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蓦地噤声。
谢濯很不喜这个称呼,先一步道:“儿臣并非求情。霍家三子跟了一路,舍身救儿臣于火灾,不念功劳也有苦劳,望父皇看在儿臣面上,先允了他在府中修养。”
昌安帝想了想,道:“准了。”
太子谢过之后,朝中大臣继续上书,都是些零零碎碎鸡毛小事,昌安帝有几分不耐烦,随便听了几句便退朝。
下朝后,谢濯婉拒掉几位大人相邀,径直去了霍皇后宫殿,说是禁足,殿外却层层包围,连他这个太子都不能进。
宫殿雕梁画栋,高楼巍峨,殿顶铺满了青色琉璃瓦。
昌安帝御笔亲赐的字题在牌匾上,在阳光下衬得龙飞凤舞,展翅腾飞。
谢濯抬手遮了遮眼,轻啧一声。
真是可笑呀。
“皇兄可是要给母后请安?”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来人一袭云锦锻袍,长身玉立,仪表不凡。
阳光如金,整个倾洒在他身上,映着白玉般的皮肤显出几分通透,脸色也有些病态的苍白。
此人正是太子胞弟,漳王谢澄。
谢澄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唇角勾起,偏头咳嗽两声。
他身体不好,受不得寒冷,饶是夏天也穿的比寻常人多一些。
谢濯看着眼前与自己五六分相似的面容,眸底波澜不惊,随意道:“有事?”
谢澄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擦唇角,笑道:“原先想着,见了皇兄会是何场景,兄弟相认,涕泗交流?啧,如今看来,皇兄好像是不太待见我这个弟弟。”
淑妃明里暗里都偏向胞弟,二人幼时都无多少交情,更不用说现在了。
谢濯扫他一眼,抬脚往前走去,却在经过谢澄时这人胳膊一伸,拦住了他的去路。
“皇兄且慢,臣弟话还尚未说完。”
“儿时我要什么,母妃都会给,皇兄也都会让着。不知这一次,皇兄还可会……”
剩下的话未说完,意思却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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