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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枯之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他手腕被抓得很疼,甚至在跟着徐凉云一阵阵抖。
但他没空管这些。
陈述厌连忙翻身爬了起来,伸手去推了推徐凉云,叫了他一声:徐凉云!?
徐凉云没反应,一阵阵抖得更厉害,左手都已经颤抖得抓不住床单,就那样仿佛要溺水而死一般四处乱抓,像渴望一个能救他的杆。
陈述厌连忙去抓住他左手,很用力地握住了他,又叫他:徐凉云!!
徐凉云仍旧没反应,他喘得更厉害,像在挣扎。左手紧紧回握住他,力气大得像要把他也拽下来。
徐凉云!!陈述厌急得快疯了,声嘶力竭地叫他,徐凉云!抬头!!徐凉云!!!
徐凉云突然猛一个抬头,腾一下子站了起来。
陈述厌刚刚急得已经倾身过去了些,徐凉云这一突然起身,就哐当一下撞上了他的脑门。
陈述厌猝不及防,一下咬了舌头,脑袋嗡了一声,晃了一下,一屁股坐了回去,倒到了床上,呃了一声。
他还拉着徐凉云那只左手,右手也还被他拉着,于是陈述厌这一坐回去,就把徐凉云也一下子拉了过去。
噼里啪啦一阵响。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徐凉云就扑到了陈述厌身上。
徐凉云半压着他,满头冷汗淋漓,跟刚淋过雨回来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惊疑不定,非常恐惧,似乎刚刚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景象,眼睛红得吓人,还有眼泪在往下淌。
他还在轻轻发抖。
陈述厌脑门被撞红了一块,有点疼,但此时此刻发生的事魔幻得让他觉得这都无所谓。
他看着徐凉云,愣了好半天。
徐凉云好像根本就没回过神来,一直在喘气发抖,呼吸都发哑,眼睛直愣愣的,好像根本没回到现实里来。
他还在害怕。因为害怕,他也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在抓着谁。
陈述厌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
等过了好一会儿,徐凉云差不多缓过来些了之后,陈述厌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徐凉云?
徐凉云眼睛里回了点光。
他抬起头,满脸怔愣地看向陈述厌。
陈述厌茫然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了好几秒,空气都凝固了。
突然,徐凉云触电了似的猛地一哆嗦,连忙收回手,站起来连连往后退,直到砰地一声撞到墙上,再无后路可退为止。
对不起
徐凉云低着头,声音又哑又慌张,无措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道着歉,一边慌慌张张地四下看了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轻轻喘着气,四处看了一圈之后什么都没找到,于是收回目光,看都不敢看陈述厌,转头就往门外跑。





已枯之色 分卷(21)
徐凉云!
陈述厌想拽住他,连忙翻身下床。可他刚一站到地上,脚上就突然一麻,瞬间双腿知觉全部麻痹,又惊呼一声,哐当一下摔在了地上。
这一声直接摔在了徐凉云心头上。
徐凉云心里轰隆一声,转头一看,就看到陈述厌整个人跪在地上,疼得直吸气,一手撑着地,一手紧捏着大腿,看起来可怜又卑微。
徐凉云顿在了原地。
他在原地停了片刻,然后连忙跑了回去,跟着跪到地上,握住他一只胳膊,着急地关切他:怎么了?哪儿疼!?
陈述厌愣住了。
他抬起头,看到徐凉云居然真的跑了回来。
他实在没想到会这样,他都习惯了徐凉云的逃避了,以为他这次也肯定不会回头来看。
没有腿突然麻了而已。
陈述厌轻轻悲凉一笑,有些怅然地问他,你怎么一见我就跑啊?
徐凉云:
我应该没那么吓人吧?陈述厌说,你刚刚怎么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徐凉云低下头,紧抿着嘴,不愿意吭声。
陈述厌看他这样,知道他是不愿回答,于是叹了口气,又问道:你刚才在找什么?
陈述厌问题太多了。
徐凉云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终于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以为我在家。所以在找找个东西而已。
找什么?
陈述厌问。
徐凉云嘴角一抽,眼神逃避着飘向一旁,说:你别问了我真的说不了。
陈述厌看他这样,突然有点于心不忍。
他撇了撇嘴,尽管于心不忍,但也仍然不愿放弃。
他说:那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跟中邪了一样。
徐凉云很没有理由地浑身一哆嗦。
你在哭。陈述厌说,我都没听你哭成那样过,你现在叫我别问我真的做不到。
徐凉云不吭声。
陈述厌垂了垂眸,沉默了片刻,左右等不来徐凉云回答他。他知道徐凉云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都放轻了不少。
他说:徐凉云。
徐凉云仍旧沉默。
我不想恨你了,真的。陈述厌说,你能不能别让我恨你了。
我也还爱你,我真的做不到。我不瞒你,我真的恨不起来了。
我如果不知道你中弹,大概能一直恨下去。他说,但是现在不行了。
你但凡有一个理由,我就恨不动了。我就是这么喜欢你啊,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就给你一堆台阶下没办法,我就这样。谁他妈叫你那天坐在那儿,谁他妈叫我那天闲着没事跑去那儿看见你了。
徐凉云紧咬住牙,陈述厌看见他嘴唇都隐忍得发抖。
你别跑了。陈述厌抬起眼来,我们好好说说话吧。
徐凉云还是在沉默。
反正徐凉云也不吭声,陈述厌干脆也不管他听不听了,直接自顾自地把话说了下去。
你把事情都告诉我吧我真的,我至少有知情权。
那都不是你的错。他说,你看到了啊,我就是这种体质,我就特别吸罪犯,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看到了,你在不在我旁边,我照样被人盯上。
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说不定也躺在玫瑰里面了。你说他会给我穿什么?我办画展有好多套衣服,你说他想复刻哪件?他会把我放在哪儿?凉城好像没有别的废工厂了。
哎,我好看得开啊。陈述厌笑了起来,说,人真的很奇妙啊,有过第一次就不怕第二次了。
徐凉云右手一抖。
别说了。他说,你别说了。
陈述厌沉默了下来,看着徐凉云,安静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轻声问:你害怕吗。
徐凉云又不吭声了。
你害怕。
陈述厌说。
我也害怕。陈述厌说,我们都是受害者。
你爱我,你不想让我知道。但是我也爱你,徐凉云。
他说:所以我想知道。
徐凉云终于抬起头,看向了他。
陈述厌看到他眼睛里有压抑的隐忍,也有想要惨叫出声的痛苦。
那些痛苦被藏得好深好深,像是已经藏了好久。
陈述厌再一次悲凉地笑了起来:我们再试试吧,徐凉云,我们重新开始,再试试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互相折磨一辈子,爱一个人不是这么爱的。
你别折磨我了,我真的要被你逼疯了。
你告诉我吧。陈述厌看着他说,算我求你。
第22章 二十一话(二更) 早上好啊,警
徐凉云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又慢慢地呼了出来。
这一口深呼吸的气息在颤抖。
颤抖。
颤抖,颤抖,颤抖。
徐凉云似乎一直在颤抖。
他收回手, 把脸埋在手心里,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你让我想想。他声音都哑了,你让我想想
陈述厌就沉默地等着他想。
徐凉云在不断地深呼吸,呼吸声一声比一声粗重,似乎内心在为这件事地动山摇, 难以权衡。
好半天后,他才揉了一把脸,放下了手, 长出了一口气,说:这样吧我先把事情告诉你。你听过之后,再做决定。
你说得对,你有知情权。徐凉云说, 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你知道这些以后,我们再说要不要重新开始。让你在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这种决定,不太公平。
陈述厌:好。
行我先扶你起来。徐凉云说, 我去叫医生, 看看你怎么突然就腿麻了。我有点担心, 一会儿我再告诉你五年前的事。
陈述厌:
陈述厌知道自己肯定没事,但是徐凉云天天都爱操心他, 他是磨不过他的。
没办法,陈述厌只好叹口气,答应了下来:好。
徐凉云站了起来,把手伸到陈述厌胳膊底下,把他抱了起来, 放回到了床上。
然后他走到床前,按了下铃,跟护士站的护士交代了几句话,麻烦他们把医生叫来。
这之后,他又伸手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伸手拧开,从里面倒出了两片浅黄色的药片,放到嘴里,水也不喝,直接生吞了。
陈述厌看得愣了。
徐凉云转过头看向他,轻描淡写了一句:一会儿跟你解释。
陈述厌哦了一声,心情有点复杂。
两个人相顾沉默了下来。
陈述厌突然想起布丁他是在家里被袭击的,快递员之前还逗过他家的狗。
一想到这儿,陈述厌连忙抬起头,问:对了,布丁怎么样?
我叫人送去宠物医院了。徐凉云说,被下了药,说是得住院一段时间,没生命危险,放心。
陈述厌听它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在此时拉开了门。
他拿着个银色的医用小锤子,走进病房,过来测了测膝跳反应,对徐凉云说:没什么问题,昨个儿也跟你们说了,注射的那个是慢性麻痹类药物,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全身麻痹而已。昨天虽然注射了点中和类的,能抵消这个药物的大部分反应,但是这个药的效果比较猛,不能全部抵消,会留点反应也正常。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转头接着说:药物的起效和能抵消的效果会根据个人体质出现不同反应,看他这个样子,估计得缓个三五天了,会慢慢好转,不用担心。他躺着坐着趴着都没影响,就是下地的时候照顾着点,多喝点粥少吃辣的,不能喝酒喝咖啡,茶可以喝一点,给他注射的药是慢性药,所以这个忌口要二十多天。
徐凉云连连点头。
嘱咐完这些,医生又说差不多可以出院,回家养着也没什么问题以后,就离开了。
医生离开以后,徐凉云长出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他走回来说,还好。
陈述厌早知道自己肯定没什么大事,靠在床上抱着被子催他:那开始吧。
徐凉云无奈苦笑一声。
他走过去,长长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全是苍凉。
五年前的时候。他轻声说,那件事发生前三个月,市郊那边发生了一起绑架案。
绑架犯叫苏恩阳,是一个有前科的罪犯,以前因为偷东西留过案底。当年他从市中心拐走了一个小孩,向家长要了二十万赎金。家长拿不出钱,没办法,只好选择了报警。
警方很轻易地就查到了他,于是展开人脉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女朋友。
徐凉云说:那就是叶夏。
陈述厌:
苏恩阳是家里老二,从小成绩不好,斗殴打架偷东西敲诈勒索一样不差,早被家里断绝了来往,他所有的朋友知道他出了这种事都不愿意出面,只有叶夏愿意协助我们。
但是协助得不怎么愉快。叶夏很偏执,她坚信苏恩阳是被逼的,因为苏恩阳已经答应她不会再干这种事儿了,早在两年多前就开始自己打工赚钱了,不可能还会犯罪,还是这种和以前那种偷偷抢抢差别很大绝对会蹲牢的事情。
也就是说,她是和我们吵着协助的,她说我们一定搞错了,一定没查对,甚至指着钟糖骂他是个饭桶。
陈述厌:钟老师没骂她吗。
他没有。徐凉云说,警察嘛,经常能碰到这种不讲道理的人。钟糖还留学过,当然知道跟这种人吵起来没有意义,最后气死的只会是自己。
陈述厌:
确实。
徐凉云一说这件事表情就不太好,脸色都有点发青。
他长叹了一声,问陈述厌:我能抽根烟吗?
你抽烟?
陈述厌有点愣,徐凉云以前从来不抽烟。
嗯。徐凉云说,跟你分了以后就开始抽了,本来周围人就一直在抽。我也心烦,就碰了。
陈述厌轻轻皱了皱眉。
抽烟毕竟对身体不好,他是不太想让徐凉云抽的。
但接下来要说的事已经不是单纯一个烦心能形容的了。
抽吧。陈述厌只好说,以后少抽点。
徐凉云点了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包烟盒来,掏出打火机点上了。
用的还是左手。
他接着说:后来我们通过她,一边劝导苏恩阳,一边定位了他的所在地。
但都被叶夏毁了。在行动开始前,她暗地里把这件事告诉了苏恩阳,导致他情绪失控,人质被他挟持,他跑到了大街上,造成了恐慌。
苏恩阳做这件事的时候精神就很紧绷了,叶夏和他说的时候很着急,也很冲动,没注意他的精神状态,只顾着想让他收手,就说了很多被抓住的后果,结果说得太过,导致他直接精神崩溃了,谈判专家跟他谈都不管用。




已枯之色 分卷(22)
最后他一刀捅了小孩的肚子。
徐凉云垂了垂眸,道:然后我狙死了他。
话说到这儿,他把嘴里叼着的烟夹在手里拿了出来,呼了一口缥缈的烟气出来。
这就是叶夏案的原因,因为我狙了她男朋友。徐凉云偏过头看向他,说,你是被我牵累的。
陈述厌:
出事那天也没什么特别的。徐凉云说,和我看过的那么多案子的卷宗一样,一点儿特别的都没有。
罪行与恶意总滋生在平平无奇的某一天里,没人知道自己会被害。
那天也是如此。
那天的徐凉云一如既往出门遛狗,给陈述厌买早饭回家,进卧室叫他起床,钻进被子里闹他,狗子在旁边兴奋得直叫。
然后陈述厌起床刷牙洗脸,徐凉云换衣服上班。等他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陈述厌也洗漱完毕,坐到餐桌前喝他买来的粥了。
徐凉云把那天记得很清楚,他甚至记得那时候餐桌上的玻璃瓶里摆了一支粉紫色的郁金香,是两天前徐凉云给陈述厌买的。
那天天气晴朗,太阳把花蕊里照得发光。
光也落在了陈述厌后背上。他逆着光,那光落在他肩膀上,特别亮。
徐凉云喜欢操心,临走的时候还让陈述厌吃完饭去把冬天的衣服倒腾一下,要入冬了。
他还说陈述厌你白天多画点,别总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
他说你少接点单子,佛系一点,我又不是不挣钱,用不着你天天熬夜,晚上好好睡觉。
他那天和往常一样唠叨了很多,他说陈述厌中午我不回来了,你看着点时间好好吃饭,十二点之前必须吃,吃的时候拍照发给我,我得看看你吃什么。
陈述厌嗯嗯应着声,一边喝粥一边答应他,喝到情深处还嗝了一下,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又跟他挥手,说你好好上班。
徐凉云笑着应了两声,然后走过去抱了他一下,抓着他白白净净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口,转身走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抱他。
也是最后一次亲他的手。
我到班上之后,有人说早上有个姑娘送东西来了,是个盒子,说是为了感谢我的感谢我救了她的男朋友。
徐凉云说到这儿,就忽然顿住了。
他停下来沉默了好久,然后低了低头,往远处走了走,靠到墙上,慢慢滑坐到了病床边的一排椅子上。
他闭着眼,紧皱着眉,狠狠吸了一口烟,夹着烟的手在肉眼可见地抖。
他在攒说接下来的事情的勇气。
徐凉云放下烟,慢慢呼出了一口气。
他低垂着眼,前倾着身,看着地面,右手又开始剧烈地抖起来。
他似乎习以为常,看都不看它一眼,轻轻地道:盒子里是个手机。
盒子里是个手机还有个便签,说是十点整会自动开机。我不信邪,试了几次,开不了机。
给它充电也不行。
徐凉云声音开始慢慢发抖,他说:我试了好多方法都不行。
我就等到了十点。
我等到了十点然后,手机真的自动开机了。开机之后手机里没有什么多余的软件壁纸是你。
徐凉云死死盯着医院地上的瓷砖,说:壁纸是你的照片她偷拍的。
还用红色的笔画上了。
然后然后,突然有个视频邀请企业会议平台的。
我点进去了。徐凉云说,我看到你坐在那上面。
他甚至都不敢说那个椅子的名称。
陈述厌脑子嗡一声,也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幕幕。
他紧抿住嘴,手紧紧抓住被子,压下内心恐惧,尽力冷静下来,听徐凉云往后说。
徐凉云坐得离他很远。
他把烟叼在嘴里,看着面前的地砖,目光却有些放空,似乎在透过这些地砖看五年以前。
他想起当年那场直播。
叶夏对我说,徐凉云轻轻说,早上好啊,警官先生。
早上好啊,警官先生。
在给镜头看过坐在电椅上的陈述厌之后,第十二秒的时候,叶夏出现在了镜头里。
她直接走到镜头面前,手握在身后,低下身,咧嘴笑着看向镜头,瞳孔微微缩小,表情看起来有些渗人。
您今天又来工作啦?她笑着说,今天你要杀死谁啊,混账东西?
她笑得很甜,和说的话格格不入。
你记得我吗?她歪着脑袋笑起来,说,你还记得我吧,可是你把我男朋友杀了的。
你在旁边的楼上,架着枪,你不让我见他,只给我在车上看直播你不让我跟他说话,我只能从直播里看到你开了枪,看到恩阳被你一枪爆了脑袋
在那么多人面前。
她说着说着,笑容就消失了。
她说:你凭什么不让我跟他说话。
什么叫他会情绪失控我要是跟他说话,他一定会冷静下来的!!!
是我让他情绪失控的吗?她问,是我让他情绪失控的吗!?放屁!是你们!!是你们逼他!!!
徐凉云被吓得快疯了,一直在摆弄手机,吓得自言自语着喊,想回答她想阻止她想求她放过那早上还被他抱过亲过的人。
可软件被禁言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看着陈述厌在她身后垂着脑袋死气沉沉,吓得呼吸不畅,手机都在手里发抖。
叶夏又笑了起来。
她扬起脑袋,笑得声音发哑,好像要背过气儿去。
你当时就是这样对我的!!她大喊,你不让我和他说话!!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捞起一盆冰水,回头就全浇在了陈述厌身上。
徐凉云看到陈述厌浑身一抖。
徐凉云脑袋疼了起来。
他扶着脑门,在医院里深呼吸了一口气。
当年那一幕幕如锋利刀刃,每一幕都能在他心上挖血。
陈述厌当年疼得直哭,惨叫着嚎啕,声音在电流声里被撕得颤抖断裂,十分凄惨。
他或许不记得了,但是叶夏曾经拿着菜刀,剁肉一样砍他的手。刀刀见骨,鲜血淋漓。
然后她伸手把电线绕到他手上绕在他早已经疼得开始痉挛的手上。
然后她打开开关,电他的手。
叶夏说徐警官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没有,你就是这样对恩阳的。
徐凉云并没有。
让她在车里看着不要再去见苏恩阳给他精神刺激的是警方做的决定,他狙死苏恩阳是因为他已经对人质实施了杀害性行为。
他从没有让叶夏眼睁睁看着苏恩阳死,更没有这么对过苏恩阳。
但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他做没做这些已经全都无所谓了。
陈述厌在哭啊。
他很疼啊他很疼啊,他在哭啊!!
关他什么事啊!?
徐凉云记得自己那时候对着手机喊,像是想替陈述厌惨叫一般,喊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他想去砸了手机,是特警队的一堆人冲上来把他拦下来的。
警方要定位,那个视频没法退出也没法暂停,就那样一直放,陈述厌的惨叫声一直绕在他耳边,从此在每一个深夜里回响,挥之不去。
等徐凉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早已经满脸泪水,喉咙哑得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他喉咙很痛,痛得咳嗽,然后他咳出血来了。
他喊他喊得喉咙冒血。
后来,叶夏开着电椅的开关跑了,警察破解了被她上了锁的定位,上门救了陈述厌。
徐凉云在厕所里吐得想死。
他去不了。怕他行为过激,上头不准他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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