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做太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雨时江南
李恪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也只能暂时按捺住疑心。
不过既然从陈悦薇这边打不开缺口,那么搞清楚这些事情背后是谁在搞鬼,也是一样的。
他这么一转身的功夫,郑大就已经不在店里了。
也难为这狗东西又矮又肥,跑起来倒还不慢,连滚带爬的已经跑出店外去了。
李恪也不着急,等郑大跑的气喘吁吁地,正庆幸自己逃离魔爪的时候,这才突然下令道:
“王莽,把他拎回来。”
郑大心知不妙,刚想继续逃跑,就看见一道黑影悠忽之间“咻”的一下就出现在他面前。
可怜这矮胖子不过是个市井中的小贼,平时虽然也听说过这等高来高去的神通,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有幸遇到?
王莽自持身份,自然也不会和郑大这样的小贼动手。
不过他刚才那一下神出鬼没的身法已经把那小贼吓懵了,都不用他开口,郑大就已经自己哭丧着,垂头丧气的往回走了。
李恪看的好笑,笑眯眯的问道:
“说说吧,是谁让你来的,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真不想做太子 第14章 交易
虽然心里有所预料,李恪还是有些失望。
这郑大不过是某些人的棋子,所知实在有限,只隐约听人说起,说是齐景山这老儿背后还有个贵人,这位贵人似乎对慈心堂十分有兴趣。
至于其他的,郑大一无所知。
李恪也懒得去和这种小贼计较,见问不出什么来,就喝令他自己去京都府自首。
小包子一直愁眉苦脸的,见李恪把郑大打发走了,总算松了口气,眉眼间也有了笑意:
“李大哥你真厉害!要是你一直在就好了。”
陈悦薇看了李恪一眼,正好对上他那似乎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眸,没来由的小脸一红,低下头来。
可这一转眼的空档,她正好看到柜台上垒在一起的五十个大箱子,秀眉再次紧蹙起来:
“有什么用?就算我们知道是钱大夫配合他们搞的鬼,这些货也只能销毁,药材的钱还是要赔给他们的。”
李恪倒没有大包大揽的把慈心堂的债务扛下来,他心里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很显然如今的太医院不可能给他任何帮助,而雍帝又把防瘟的事情交给他了,李恪再怎么没政治头脑,也不会不知道这事搞砸了的话,雍帝必然会前账后帐一起算。
要知道,他现在还有十杖暂时记着呢!
李恪可不认为自己现在这副小身板有多抗揍,说不定惹怒了雍帝,十杖都不用就了账了。
没有了太医院的协助,李恪暂时也只能将眼光转向慈心堂了。
为了避免防瘟的时候再被打扰,似乎帮助陈悦薇了解这笔债务又成了燃眉之急了。
李恪想了想,把王莽招过来问道:
“要是防瘟的话,有多少银子拨下来?”
王莽看了一眼陈悦薇和小包子,含含糊糊的说道:
“这个得回家问问老主人。”
李恪知道他说的是雍帝,心里也知道是这样,干脆让王莽回宫去请示,他自己却大大咧咧,毫不客气的坐在柜台里面,冲着小包子叫道:
“过来啊,笔墨伺候!”
小包子顿时满心欢喜,小眼神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哇,李大哥你好厉害,你会写字?”
李恪心想这还真是多亏了爷爷的督导,否则穿越到这古代来,还真是举步维艰。
他伸手在小包子额头一弹,笑眯眯的说道:
“你不知道李大哥是神医吗?学医怎么可能不会写字?‘不为良相,但为良医’,懂不懂?”
小包子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磨着墨,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这么笨,李大哥的话听不懂,不过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陈悦薇心里更添疑惑,实在想不通李恪到底是什么来路。
前几天还被金吾卫追捕,现在却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街道上;
既有一手精妙的医术,学识素养也不低——不然的话,根本说不出“不为良相,但为良医”这种气魄来。
此时的天下还是士族的天下,各国皇室都是与士族共治,能读书写字的绝大多数都是士族出身,能养出如此的气度,非世家门阀不可。
陈悦薇自小聪慧,跟随父亲学习医术的同时也没少读书,对于如今的天下大势也有几分了解。
她把五姓七家与三十六大姓在心中过了一遍,又因为李恪姓李,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难道是陇西李氏?口音不像;难道是中山李氏?又或者渤海李氏?”
她心里猜测着,脸色不动声色,走到李恪身边来,想看看他写些什么。
“防瘟守则!”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悦薇一脸懵逼,再一看李恪的字,心里更增鄙视。
“口气这么大,写的字却这么难看!空有字形却没有半点字韵,写的虽然是行书,可起转承合匠气十足。”
因为李恪的谈吐,她还以为李恪是个饱读诗书的士族苗裔,可一看李恪的字,差点被闪瞎了眼睛。
李恪哪里知道这些,他不过是把毛笔字当成爷爷的一种要求,虽然临帖临的不少,自己写出来感觉也不错,可实际上在真正懂字的人眼里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要说那些学富五车的大儒,就是陈悦薇这样饱读诗书的小娘子都要甩开他八条街。
再加上他写的防瘟守则只重实效,没有半点文采,看的陈小娘子心中十分失望,简直是不忍直睹!
偏偏李恪之间还不知道,还大言不惭的跟小包子吹嘘:
“看到没有,李大哥的字不错吧?想当年……嗯,当年比字还赢过很多人呢。”
小包子却没有附和,而是以后的皱着眉头,怎么看怎么别扭,最后还是忍不住吐槽起来:
“李大哥,你的字好丑,没我家小姐写的好看。”
本来还得意洋洋的李恪顿时脸色一僵,有些讪讪的笑道:
“啊?是这样吗?哈哈,哈……”
李恪脸上大囧,心里却在大骂那些写小说的混蛋:
“不是说会毛笔字到了古代就可以大杀四方,震惊古人的吗,怎么到我这里却成了出丑了?”
也是这家伙脸皮厚,李恪干脆把毛笔一丢,痞癞的对陈悦薇笑道:
“那这样好了,请陈小娘子来执笔,誊抄一份如何?我保证,有了这份东西,慈心堂的事情都是小事。”
陈悦薇并不完全相信,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另外拿起一支毛笔,工工整整的开始誊抄起来。
李恪一看就知道两人的差距,难得的老脸一红,没口子的称赞起来:
“不错不错,陈小娘子这一笔楷书已经尽得颜筋柳骨的精髓了。”
陈悦薇差点没一笔撇歪,几乎是忍俊不禁一笔戳这家伙脸上去,她没好气的怼道:
“什么颜筋柳骨,我师从的是卫夫人的飞白。”
什么“颜筋柳骨”和“飞白”,李恪也只是听说过——卫夫人是谁他都不知道,但也知道自己拍马屁拍错了地方,一时间颇为尴尬。
小包子童真率直,捂着小嘴笑的花枝乱颤,小眉眼里都是促狭。
李恪只觉得脸上发烧,赶紧老者脸皮转移话题:
“咳咳~那什么,陈小娘子千万记得,以后不管是谁问起来,你都要咬死来,就说这副《防瘟守则》是令尊生前遗留下来的。”
李恪这样说是有他的顾虑,而陈悦薇却沉吟了一番,默默点头答应下来,她已经看出来,这篇生硬死板的《防瘟守则》,实际上是某种医学典籍了。
能给亡父增光添彩,陈悦薇没理由不同意。
我真不想做太子 第15章 喜怒无常
“这真是慈心堂呈上来的?”
雍帝随手翻看着手中的《防瘟守则》,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听上去冷冰冰的。
李恪撒了谎,本就心虚,闻言心里更是慌乱。
只是到了现在,就算是假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赶紧照着之前的计划回话:
“父皇圣明,这的确是慈心堂呈上来的,据陈悦薇所说,这篇《防瘟守则》是她父亲生前呕心沥血的杰作。附录在后的连花清瘟方也是陈家祖传的秘方……”
雍帝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倒是一直随侍在侧的那个阴柔人——大内总管陈海平笑呵呵拿起《防瘟守则》,翻到最后看了一眼之后不住的点头称许:
“不错不错,这方子用的极为巧妙。连翘苦微寒而清解,金银花甘寒质轻,二药均善清热解毒、疏散风热。相须为用,功力更强,恰中病的。”
雍帝本不以为意,此时听到陈海平的称许,也不由动容,略带狐疑的看了李恪一眼问道:
“这方子真这么好?”
陈海平将药方递给雍帝,脸上的笑意更甚:
“医武不分家,这方子君臣佐使,相容并济,可谓妙到毫巅。”
雍帝死板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拍了拍《防瘟守则》说道:
“不错,总算没给朕丢脸,看来这防瘟事宜交给你还是对的。”
李恪心里嘀咕:“这方子历经一千多年的验证和历代无数名医呕心沥血的辩证,怎么可能差的了?”
他心里有些不忿,雍帝对这个阴柔人居然如此信重,反而他这个血亲父子却像是外人一般。
只不过鉴于雍帝残暴的历史,李恪有什么不满也不敢说出口,反而是赶紧乘机提起条件来:
“为父皇效力,本就是儿臣分内之事。儿臣斗胆,恳请父皇批准实行《防瘟守则》,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听着上半句,雍帝还一副欣然模样,可听到后面,他的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刺的李恪心里一突,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雍帝的眼光如箭如刀,让李恪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过了好一会,雍帝冷冰冰的声音才传来:
“照这《防瘟守则》上所说,要将陇西一郡七县实施三级封锁,你想调动多少兵马啊?”
李恪隐约感觉雍帝语气不对,却又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他的忌讳,整个人都紧张无比,几乎是下意识的照着自己之前的计划回复:
“陇西瘟疫,只在临洮县,所以临洮县必须全面封锁一个月,只许进不许出,以防瘟疫扩散。其余六县只需严密监视,发现又感染风寒,咳嗽,高热患者,一律集中收治……”
“我问你要多少兵马!”
雍帝高声喝止,打断了李恪的回话。
李恪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更是大骂“神经病!老子又不想做太子,要什么兵马。就封锁用到的兵马也能起疑心。”
知道了问题所在,李恪迅速反应过来,赶紧开口说道:
“这封锁一事,涉及军务,儿臣对此一窍不通,还请父皇另委他人,儿臣觉得陈公公就不错。至于儿臣,能力有限,就勉强在京都制作这连花清瘟丸,支援陇西抗疫事宜。”
雍帝的眼神依然犀利,虽然疑心已经随着李恪的分辨渐渐消散,但还是一副冷厉模样。
陈海平捂着嘴呵呵直笑,阴柔的声音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奴婢虽然有一身蛮力,可也没有这个能力去统领万军,倒是左骁卫大将军赵无极骁勇善战,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可为一军之主。”
雍帝微微颔首:“就这样吧。”
说完也不等李恪起身,直接转身一甩袍袖,自顾自的走了。
等脚步声远了,李恪这才直起身来,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后背上全是冷汗,几乎湿透了整件衣襟,忍不住苦笑起来。
陈海平仍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语气倒是十分亲切:
“殿下这方子真是从陈家得来的吗?奴婢倒是想向陈家人请教一番,能开出这连花清瘟方的人,不应该如此默默无闻才对。”
李恪心中一惊,头皮如同过电一般,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陈海平眼中的那一丝戏谑,心里顿时一紧: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是陈家祖传的秘方吧……”
陈海平淡淡的一笑,也不再追问,似乎是漫不经心一样的说着闲话:
“可惜可惜,能开出这个方子,比之当世第一流的名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想不到居然名声不显。”
只是这死太监的眼神却一直不停的在李恪身上瞄来瞄去,让李恪心里一咯噔。
我真不想做太子 第16章 处处碰壁
好在陈海平没有纠缠不放,被李恪含糊着应付过去了。
只是这死太监离去的潇洒,李恪却是心惊不已,却又只能徒呼奈何,心里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谁都能欺负我,我这还算是什么狗屁太子。”
带着这样的怨念,李恪只觉得整个皇宫都是一片压抑,干脆直接出宫,直奔慈心堂。
一进门,李恪就看到陈悦薇和小包子两人吭哧吭哧的在搬东西,王莽则站在旁边,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李恪看的满头雾水,莫名其妙的问道:
“这是干什么?搬家吗?”
陈悦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带着小包子开始盘点。
王莽见李恪脸色不好,赶紧开口解释:
“我都告诉陈小娘子,让她不必担心,她就是不听,说是砸锅卖铁也要把窟窿补上,不能损了慈心堂的名声。”
李恪又是好笑又是佩服,这女孩子还真是要强啊。
他来的路上已经有了打算,这个时候干脆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
“小包子,没看到我来了吗,还不赶紧倒茶?”
小包子也不是好欺负的,鼓着包子脸气道:
“李大哥你就别添乱了,没看我们正忙着吗?”
李恪也不着急,笑嘻嘻的说道:
“真不给我倒茶?我可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陈悦薇心头一动,忍不住瞄了一眼,可当她看到李恪这副大爷一样痞癞的尊容,顿时没好气的顶了一句: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李恪嘿嘿一笑,拿着个空茶杯在手里把玩:
“朝廷马上需要订购一批连花清瘟丸,用的就是咱们昨天呈上去的《防瘟守则》里的方子……”
陈悦薇猛的抬起头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小包子几乎是跳着过来的,惊喜的无比的拉着李恪的袖子:
“真的吗,李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陈悦薇再一次对李恪的发问。
李恪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顾左右而言他,而是意味深长的笑道:
“到了合适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陈悦薇深深的看着李恪,似乎要用目光拨开这个混不吝的家伙表面的迷雾。
感受到陈悦薇的目光,李恪剑眉一扬,眼神也笑的邪里邪气的,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怎么?没见过我这样安静的美男子吗?是不是已经看进心里去,拔都拔不出来了?”
“呸!”
陈悦薇俏脸嫣红,没好气的啐了一口:
“登徒子!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这无赖行子。”
没有雍帝那可怕的生死压迫,李恪还是很开朗的一个人,再加上他两世为人,无论见识还是心态都远超此前的皇九子李恪,把握好火候和陈悦薇调笑一番,也是自得其乐。
唯有王莽这老太监在边上看的忧心忡忡,上次李恪胆大妄为离宫出走,他就已经吃了老祖宗一顿棒子,这要真的让李恪和陈悦薇搞出什么措手不及的事情来,他这个贴身太监根本就是难辞其咎,说不得又要被拉出去打一顿。
李恪和两个大小美女说说笑笑,开心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老太监那幽怨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李恪得意洋洋的从慈心堂离开,开始准备连花清瘟丸的制作。
他的第一站选择的是太医院,然后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太医院令陈洪对他这个空壳子太子避而不见,李恪也不出所料的,没从太医院得到任何帮助。
如果仅仅是这样,李恪还有心理准备。
毕竟册封他为太子的圣旨一下,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秦王李恢就已经将他这个九弟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徐洪这条秦王府的门前恶犬自然对自己不假辞色。
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李恪无法淡定了。
他离开太医院,直奔户部,拿出雍帝的圣旨请求拨付此番陇西防瘟事宜所需的钱粮。
没想到户部看门的门子皮笑肉不笑的就把他打发了:
“部堂大人不在,太子殿下请回吧。”
李恪心里一咯噔,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自己也跟雍帝说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做事怎么可能离得开银子?
明明有雍帝的圣旨在,这银子户部没道理不给批啊!
问题出在哪里了呢?
李恪不死心,直接闯进户部衙门里面,果然没找到户部尚书刘光旭,甚至户部侍郎杨文锦也一样渺无踪影。
李恪脸色阴沉,看着户部正堂当中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是故意在躲着自己?
说起来也怪雍帝,他这个父皇都不把太子当回事,杀起来就跟杀鸡一样,又怎么能让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们把太子放在眼里?
恐怕更多的都是敬而远之,生恐沾上一点关联,然后像历次太子被杀的时候那样,遭受株连吧?
对于这个太子之位,李恪是越发的厌烦,不但没能给自己带来任何权利和便利,反而让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显得举步维艰。
真要说起来,李恪在后世怎么说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中西医结合专家,所接触的人非富即贵,即便是这些人对他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哪里像现在这样处处碰壁,如此憋屈?
本就心高气傲的李恪顿时狠下心来,丢下一句:“后会有期!”然后就愤然离开户部。
他的人刚迈出户部的门槛,户部的正堂就转出两个人来。
我真不想做太子 第17章 幕后黑手
李恪刚迈出户部的门槛,户部的正堂就转出两个人来。
为首那人头戴进贤冠,朱袍紫授,胸前一只仙鹤的补子,正是户部尚书刘光旭。
另外那人却是一副青衣小帽的打扮,可在堂堂尚书面前却极为从容,语气也颇为轻佻:
“今日之事,多谢刘尚书的配合了,我会向殿下说起这事的。”
刘光旭眉宇间闪过一丝怒色,很快有掩藏下去,神色淡然的端起茶碗。
那人也没想到刘光旭会如此不给面子,居然直接就端茶送客了,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脸色顿时一变,冷哼一声,胡乱的拱了拱手,也不说告别的话,一甩袖子,悻悻的离开。
等这人也走远了,刘光旭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自嘲的说道:
“老夫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尚书大人的自嘲没人听见,不过刚才那个青衣小帽的人却很快就来到了秦王府中。
秦王李恢在雍帝十子当中,算是比较跋扈的一个。
谁让他有一个宠冠六宫的母妃呢?
也正因为如此,秦王府占地极广,几乎将半个崇庆坊都占了去。
王府大门更是巍峨高大,正三偏四总共七扇大门,鲜红的朱漆大门上,拢共有八八六十个铜钉,若是严格按照礼制来说,这已经是僭越了。
可是自从崇德六年,雍帝册立太子的同时分封其余九子为王开始,一直到现在,即便礼部或者是科道言官们拿这点来攻击秦王,雍帝却从来都留中不发,有时候逼的紧了,激怒了雍帝,倒霉的绝不是秦王,而是那些想出名博出位想疯了的昏官儿们。
这也使得秦王越发的肆无忌惮,行事随心,动辄得咎却毫发无损。
秦王府中,九重院落最深处的书房之内。
刚才还敢朝着当朝尚书甩脸子的那个人,此时却没有半点刚才的锐气,人虽然还站着,可腰却弓了虾米一般,脸上更是堆满了最灿烂最谄媚的笑容:
“好叫殿下知晓,那刘老倌儿还算识趣,小人递上殿下的帖子之后,他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殿下的要求,把太子殿下拒之门外了……”
“什么太子殿下?”
这人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声厉喝打断:“不过是个贱人之后,也有脸腆居太子尊位?简直是丢尽了我大雍的脸面!”
说话的是坐在主位的一个年轻男子,正是王府的主人,当今皇帝第八子,爵封秦王的李恢。
光从长相上看,他与李恪有三四分相似,只不过眼睛更为狭长深邃,再加上长长的鹰钩鼻,浅薄的嘴唇,整个人虽然看上去十分英俊,可却给人一种狠厉刻薄的感觉。
听到秦王发怒,那人吓的一个激灵,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息怒,是小人该死,那人的确不配太子尊位,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反而像个猴儿似的。”
秦王阴冷的脸色迅速解冻,薄薄的嘴唇勾起,冷哂的呵斥道:
“这叫沐猴而冠!不学无术的东西!”
……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户部守候的李恪仍然没有见到户部的主事人,门子的说法仍然是“大司农事务繁忙,少司农贵体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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