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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做太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雨时江南
本来他还满心憧憬,自家主子变成太子了,跟着飞黄腾达呢,结果却变成了现在这副德行。
主仆两人心思各异,耳边却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既然找到人了,就跟咱家一起回宫吧,要是让陛下等的久了,谁也扛不住他的雷霆之怒。”
李恪脚一软,险些坐倒到地上去,他下意识的扶在王莽身上,却发现之前在东宫还无所谓的老太监脸色灰败,和他比好不到哪里去,两人互视一眼,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李恪垂头丧气的被带进宫,一路上全是顶盔掼甲的士兵。
而且这些士兵一个个精神饱满,隐隐有一股昂扬向上的杀气,跟软脚虾一样的东宫卫率截然不同。
李恪心里明白,这肯定是金吾卫的精锐,没想到为了找他,雍帝连这支铁血大军都出动了。
这也让他心里更加恐慌,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雍帝怎样的滔天怒火。
才刚一进乾清宫,一股无形的气压就像山岳一样压过来,让李恪胸口发闷,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的脚步越发沉重,跟着前面那个走路轻飘飘的老太监,很快就迈进崇政殿。
“跪下!”





我真不想做太子 第11章 父皇圣明
“跪下!”
一声厉喝传来,李恪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五体投地拜倒在地,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像是魔掌一样,死死的攥紧他的心脏。
“孽畜!你好大的胆子,朕刚抬举你为太子,你就离宫出走,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还会玩兵法了,声东击西,金蝉脱壳,你行啊你!”
“混账东西,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摆,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朕?”
“要不了多久,整个大雍都要沦为笑柄,就连东夷那些船匪和草原上的那些蛮人都会耻笑,我大雍皇家竟然出了一个连太子都不敢当的废物!”
……
一声声的咆哮,发自御座上的那个男人,整个大雍的最高统治者,独裁者,暴君,如今的雍帝李开先。
他本就是爆裂如火的一样的脾气,越骂心里的怒火越盛,操起手边的镇纸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朕没有你这个废物儿子!”
伏在李恪身后的王莽心中一震,感受到镇纸之中凌冽的杀机,如果可以,他轻松就能接住镇纸。
可是现在,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忍不住惊骇的偷瞄了一眼那个站着的身影,心里一阵黯然:
“这就是宗师之威吗?”
而此时的李恪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丝毫不知道死亡已经扑面而来。
就在镇纸离李恪的脑袋还有三寸的时候,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掌,轻轻巧巧的就将镇纸抓在手里。
只听见一个阴柔至极的声音说道:
“陛下息怒,这大雍,总归是需要一个太子的。”
李恪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片心底的冰寒,吓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王莽虽然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御座上的雍帝似乎被这话激怒,就连呼吸的频率都快了好几分,就在李恪战战兢兢的被这股越来越凝重厚实的威压压迫的要窒息的时候,御座上突然冷哼一声:
“哼,就凭这个废物,何德何能,可以当我大雍的太子?”
这话简直是说进了李恪的心坎里去,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嘶吼,才能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父皇圣明!”
李恪大叫出声,几乎是感激涕零一样:
“八哥秦王李恢,性仁爱民,可为一代明君,儿臣请求父皇,转封太子之位给八哥。”
整个崇德殿为之一静,刚刚降下去的气压,再次在御座上汇集,一声压抑的低吼,再次咆哮出声:
“你这孽子,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敢,你当然敢!你都杀七个了,谁会怀疑你不敢杀第八个?
李恪暗中腹诽,可面上却不敢丝毫不敬,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儿臣才疏德薄,不敢半点非分之想。”
不知为什么,御座上的雍帝居然没有发火,反而微眯着双眼,讥诮的说道: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李恪心头一松,感觉雍帝的怒气已经消散,干脆麻着胆子说道:
“父皇圣明!儿臣不仅才疏德薄,而且胸无大志,此生能做一个闲散的逍遥王爷,就于愿足矣。相反,儿臣以为八哥和十弟,无论才具还是德行都远超儿臣十倍,还请父皇收回成命,从八哥和十弟当中选一人为太子……”
“你当我大雍的圣旨是什么?”
李恪说的正欢,没想到雍帝的声音已经转冷,突然反问一句,吓的他心头一跳,呶呶叽叽的说不出话来。
雍帝估计也没想听他回话,自顾自的说道:
“太子荒唐无稽,不守宫规,责令东宫卫率严加看管。”
“是!”
那个阴柔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不舒服,入耳尖锐时像针扎,滑腻时如蛇游,让李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以为今天就此过关了的时候,那个阴柔的声音突然说道:
“太子年幼无知,又是初犯,老奴以为,薄责一番即可。”
雍帝冷哼一声,冷冰冰的说道:
“也罢,看在你这老东西为他求情的份上,姑且给他个教训,就打十杖吧。”
李恪浑身一抖,心底涌起一阵难以遏制的寒意。
就在数天前,他的便宜哥哥皇七子李博,就是在此地被雍帝亲自杖杀的,据说只打了六杖,前太子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如今他这个新鲜出炉的现太子,居然要打十杖,难道他也要死在这里了吗?
也罢,李恪心中一片晦暗,他本就不想当什么太子,死了也好,说不定死了之后,一觉醒来自己就回到了现代,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呢?
李恪已经认命了,对于等着死亡的裁决,他居然有一种隐隐的期盼,期盼能够回归现代社会,继续去做他的李医生。
可就在此时,御座上的雍帝再次发声,冰冷的声调让人心寒:
“东宫管事太监王莽,玩忽职守,杖三十!还有那个什么,慈心堂的妖女,蛊惑太子,秽乱东宫,直接打杀了。”
李恪开始还没想明白什么“慈心堂妖女”是什么,直到说起“蛊惑太子,秽乱东宫”才猛的想起那个有些倔强的倩影。
李恪心想反正自己已经要死了,何必牵累无辜?
再加上那个柔弱中略带着倔强的身影,无形中让李恪有一种心疼的怜意,他干脆豁出去了,抗声说道:
“父皇容禀,那慈心堂的女子并没有蛊惑我,更没有秽乱东宫,我和她也只是初次相识。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崇政殿中再次一片肃静,不要说王莽,就是那个站着的阴柔人,也十分诧异的打量着李恪。
御座上的雍帝更是怒不可遏,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崩着几个字质问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阴柔人也带着埋怨的责备起来:
“太子何其糊涂,怎么就不明白陛下的一片爱护之心呢?”
李恪脑子里一团浆糊,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可他条件反射的以为雍帝要杀他,现在又说什么爱护之心,难道是怕他黄泉路上太寂寞,送个太监来跑腿还不够,还要再送个姑娘来暖床不成?
一想到这里,他心念急转,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赶紧硬着头皮辩解道:
“事实上,是儿臣主动去慈心堂找她的。”
雍帝气极反笑,带着几分讥讽反问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找她有何事?”
李恪心里怕的厉害,可这个时候也没办法退缩了,继续硬着头皮说道:
“儿臣听闻陇西各地瘟疫横行,今日突然想起,似乎以前在哪本古籍上看过几个妙方。再加上平日里偶尔听人提起,说是慈心堂的陈郎中生前最擅长的就是防瘟,所以……”
“所以你就去找陈家小娘子,想要印证一番?”
雍帝的语气不知不觉软和了下来,不过始终带着深深的怀疑。
这一点李恪没注意到,可那个阴柔人却不知不觉的眉头轻跳,第一次开始认真的审视着李恪。
李恪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有些荒唐无稽,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他也只能是继续往下编,假笑着说道:
“哈,哈哈,父皇圣明,就是如此……”
雍帝的表情一如刚才般冷硬,可阴柔人却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至于为什么,阴柔人心中有数,忍不住叹息这大概是傻人有傻福,明明雍帝已经因为某种原因饶恕太子了,他居然还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民间女子来触怒雍帝。
偏偏他编造的这个理由,让雍帝几乎无法拒绝。
要知道,前太子李博本是雍帝最钟意的太子人选,也确实有了培养他,将来让他继承大统的打算,偏偏这位七皇子荒淫无行,居然敢胆大包天的和后宫中的女子有染。
暴怒的雍帝如何能忍这种羞辱?狂怒之下,他甚至不顾身份,亲自痛下杀手。
这样一来,再加上因为暴虐残民被鸩杀的六皇子李复,短短半年大雍死了两个太子。
恰巧这时候陇西各地瘟疫爆发,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都有人暗中在散播雍帝暴虐,以至于上天示警的流言。
若是此时,新任太子主动防疫,即便只有那么一点点微末的功效,也足于帮助雍帝堵住那些人的臭嘴了。
李恪心惊胆战的等了半天,不见雍帝的有所动作,心中疑惑,忍不住抬头看去,正好对上雍帝那犀利如刀锋的目光,顿时心里一颤,赶紧重新伏在地上。
没想到就这样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雍帝的声音:
“拟旨,令太子暂领太医院,与太医院共议陇西防瘟一事;再令慈心堂从旁协助。”




我真不想做太子 第12章 太医院的冷漠
“什么?让我们辅助太子防瘟?”
“这不是坑人吗?瘟疫哪有那么好防啊?”
“就是啊,反正我是不去。”
“这谁敢去啊,说不定防瘟的自己就遭了瘟。”
“哎,这可怎么办?”
……
雍帝的旨意刚到,太医院里就炸了锅,从上到下全都忧心忡忡的,议论纷纷。
坐在上首的李恪有些不悦,几次拿眼去看身侧的太医院令徐洪,这老头却都装作没发现,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做派,让人看了心里就有气。
眼看着下面的太医们越说越不像话,李恪只好轻咳一声,等议论的声音安静下来之后,直入主题的问道:
“接陇西郡急报,其下长川和渭源两地都有瘟疫发生。父皇有旨,令吾暂领太医院,与诸位共议陇西防瘟事宜。不知诸位有何良策,还请教吾!”
李恪说完之后,目光中带着些希翼的看着众人。
整个太医院从最上面的太医院令,到太医院丞,再到博士,医师,医工等,总计一百三十余人,汇集了此时全天下名望最高的所有医生。
应该说,太医院是此时全天下医术汇集之地,更兼其不但负有为皇亲国戚们提供医疗服务的责任,还兼具医书编纂,医术教学传播等功能,可说是代表着这个时代的医疗最高水平。
李恪虽然在后世的时候就已经是当地水平最高的医生之一,而且是中西医结合,但对这个时代的中医学权威,却始终保持着一份敬畏的心理。
在他看来,这次领太医院防瘟,应该能够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顶尖医学家的风采。
但是让李恪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说完之后,太医院里就陷入了让人难堪的沉默当中,不管是太医院令陈洪,还是最底下的医工,没有任何人接口,仿佛嘴巴上都贴上了透明胶一样。
突然的冷场让李恪十分尴尬,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太医都闭口不言。
按道理来说,这是他们难得的表现机会,不是应该哭着喊着上来抱自己的大腿的吗?
“吾可是太子啊!”
等了一会还是没人说话,李恪有些不悦的追问道:
“陇西防瘟事关重大,难道太医院就没有一点有效的措施么?”
这相当于问责,太医院的人面面相觑,全都看向太医院令陈洪。
陈洪心头着恼,有些不快的说道:
“‘瘟疫,众人一般病者是,又谓之天行时疫。’此乃天谴,非人力所能及也,与我等何干?”
李恪听的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听之任之?”
徐洪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脸上也是面无表情,十分敷衍的一拱手道:
“听说太子殿下此前曾经去拜访过民间名医,想来已经腹有良策,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听一听如何?”
这老儿态度轻浮,说话的时候也阴阳怪气的,尤其是说到“民间名医”的时候,更是有意的咬文嚼字,极尽讽刺之能事。
李恪心头大怒,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冷冷的盯着徐洪,也不说话,太医院里的气温似乎也降了下来。
徐洪心头没来由的一慌,然后马上镇定下来:“不过是太子而已,谁不知道这个无权无势的废物只是陛下用来堵塞悠悠众口的?有什么好怕的?”
太医院的其他太医也全都安静下来,一个个缩手缩脚的,生怕被卷进去。
李恪环视一圈,心头又是愤怒又是失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刚一走出太医院的门,就听见身后一片嗤笑之声,心里头怒火几乎控制不住。
好在他在后世的医院里也见多了职场上的各种勾心斗角,还能忍住回头发作的冲动。
只是李恪心头疑惑,想不通一个小小的正五品太医院令为什么敢如此嚣张,公然不给他这个当朝太子面子。
似乎听到李恪的心声,一瘸一拐的王莽跟了上来,悄声说道:
“徐洪出身东海徐氏。”
李恪有些不明白,脚步也慢了下来。
王莽只好再次补充道:
“德妃娘娘也是东海徐氏……”
李恪这才恍然:“原来是八皇兄的母家!”
这样一来就不奇怪了,雍帝十子当中,唯一母妃出身低贱的,恐怕就只有他李恪的生母,只是惠妃带进宫来的一个侍女。
更何况惠妃早在十几年前,随着前太子李旭(皇长子)下狱吞金自杀之后,早就被打进冷宫,偶然听人说起,也是说惠妃已经疯癫了。
而相反的是,德妃不但出身东海徐氏,父兄皆为朝中重臣,这些人全都是秦王李恢的天然后盾,把持一个太医院完全不值一提。
李恪想明白这一点,心里更是灰心,刚生出来一点的身为太子的豪情也瞬间消失殆尽。
不知不觉间,李恪已经走出了皇城,身前身后却多出了许多精悍之人,显然是鉴于他曾经“离宫出走”的恶例,这些人负有监视看管他的使命。
李恪也懒得去计较这些,闷着头胡乱的溜达。
“殿下,到了。”
王莽的声音把李恪惊醒,他抬头一看,居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永昌坊,而且还站在慈心堂不远的街口。
说起来,上次被那个老太监抓回宫里的时候,李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也不知道陈悦薇和小包子有没有担心。
李恪心里刚这样想着,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啊,你干什么……”
李恪听的分明,这是小包子的声音,心里顿时一急,抬脚就往前跑去。
他刚闯进慈心堂,就看见一个矮胖的背影,正嚣张的嘿嘿淫笑:
“干什么?没看到这白纸黑字的写着么?你们慈心堂糟蹋了钱员外的这批药材,难道不应该赔钱吗?”
小包子苦着一张脸,纠结的呶呶叽叽:
“我们钱不够……”
“没用的小包子。”
陈悦薇柳眉倒竖,打断小包子的话:
“说吧,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李恪发现这才短短半天时间没见,这个倔强的丫头已经是满脸憔悴,眼中更是饱含着疲惫和绝望。




我真不想做太子 第13章 蹊跷
“啊,是李大哥!”
小包子对着门外,第一个发现了李恪。
陈悦薇猛然回头,看着那个来的古怪,走的稀奇,如今又神出鬼没一样回来的人,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猛然间,陈悦薇的心里生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失声叫道: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在那批补中益气丸里做了手脚对不对?”
之前李恪就有所猜测,现在听到陈悦薇的叫声,心里暗叹“果然如此”,他没有先回答陈悦薇的话,而是逼向前一步:
“怎么还不长记性?头顶上流脓不够,还要脚底下生疮,全身溃烂么?”
郑大本就对这个疑似飞奴司校尉打心眼里发憷,尤其是上次那个膏药,更让他见识了李恪的厉害。
现在被李恪这么一逼一喝,顿时吓的这个矮胖子不住后退,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个,都是误会,误会……”
李恪没去管郑大的假笑,二话不说就把他手里的那张纸给夺了过来,摊开一看,顿时一阵无语:
“你什么时候改行了的,还学会帮人讨债了?”
郑大心里一阵发虚,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硬着头皮说道:
“混口饭吃而已,嘿嘿……”
李恪随手就把那张契约塞回郑大手里,转身走到陈悦薇身前,反而被她满脸的戒备弄的哭笑不得,没好气的说道:
“你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而已,怎么疑神疑鬼到我身上了?我真要做手脚的话,你那批药还能等到现在?早就出问题了!”
陈悦薇心里还有些怀疑,可单纯的小包子却已经欢呼出声,一下就蹦上来揪着李恪的衣袖,又哭又笑的说道:
“我就知道李大哥是好人!李大哥,你去哪里了?你一走,这些坏人又上门来欺负我们了。”
小丫头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开始掉眼泪,看的李恪心疼不已。
不过同时,李恪心里也起了疑心。
按说这慈心堂的顶梁柱已倒,对齐景山这样已经把持了京都民间医学界的医霸应该没有什么威胁才对,就算是要报复,直接把慈心堂整垮不是更简单直接么?
为什么非要这样接二连三的逼迫两个孤女?
李恪一时间想不明白其中的蹊跷,也就懒得去纠缠,转而问起陈悦薇来:
“那批药出了什么问题?”
陈悦薇有些难堪,咬着嘴唇背过身去,带着些委屈的犟道:
“不要你管。”
小包子却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焦急的都快哭了,拉着李恪的衣袖不敢松手,一边说一边抽泣:
“李大哥你刚走,那些坏人就来了。他们说我们慈心堂做的药丸没以前的好,损了里面的药力,不但不收货,还要我们赔偿消耗的药材。”
李恪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直接打开柜台上的盒子,随手拈起一颗药丸,用力捏碎放到鼻端轻嗅,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感觉到其中那一点微乎其微的辛味,心里已经有谱了:
“炙甘草的时候,混入了些许甘遂,这两种药是不能一起用的,这种常识错误不应该犯才对。”
陈悦薇一怔,她始终不明白这批药的问题出在哪里,如今听到李恪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一咯噔。
小包子也恍然大悟起来,急忙辩解道:
“李大哥,这个不能怪小姐。这甘草是炙好了送来的,还说是免得我们忙不过来,没想到故意做手脚,这些人怎么这么坏呢?”
李恪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心里也涌起一股怒意,看向郑大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不仅如此。我来问你,如果这批药丸被拒收了,你们会怎么处理?全部销毁吗?显然不是!”
陈悦薇心头剧震,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以慈心堂如今的局面,或许砸锅卖铁可以赔上这一笔所谓的药材损耗,但是这一批被拒收的补中益气丸,她肯定是不会舍得销毁的,很可能是自己留着卖。
这一卖,问题就大了!
甘草与甘遂药性相克,是最粗浅也最普通的“十八反”之一,是个郎中都知道的医理。
这要是有人买的去吃出问题来——甚至不需要吃出问题来——只要一曝光,马上就会被人打上一个医术低劣的标签。
这个时候,那些有心人再把这批药丸是被人退货的消息捅出去,那慈心堂就不仅仅是医术低劣的问题了,人品和医德都要一朝尽毁!
陈悦薇脸色煞白,显然是想到了这种可怕的后果,同时心里更是一片悲凉,几乎忍不住要大哭一场。
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无依无靠的,总以为自己只要好好努力,与人为善,日子总会一天天的好起来。
哪想到这世界是如此的丑恶,有人就是一定非要逼死你不可。
李恪也难以释怀,严肃的问道:
“按说我不该过问你家的私事,可现在有人为了达到目的已经丧心病狂,不惜害死无辜者的性命来栽赃嫁祸,这事我就不能不管了。”
陈悦薇心头茫然,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有些丧气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谁,只记得从我爹过世以后,慈心堂就处处不顺,原本每个月都有些进项,如今已经连续六个月坐吃山空了,还要倒贴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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