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春(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袖青
萧青烟斜睨了他一眼,“堂堂燕王殿下,占起小娘子的便宜来,竟也这般得心应手,倒是小女小瞧了。”
“过奖。”李淮笑眯着眼,“四娘子不妨猜一猜,若方才那人当真得逞,四娘子此刻会如何被他带去城隍庙?”
萧青烟信步往巷口走去,“自然不是走着去的。”
丝竹管弦之乐响彻云霄,街道上灯火通明,即便将近子时,没了坊门的约束,百姓们个个如过白昼,在街上到处乱跑。
而此时,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偷偷驶出了城。
城内有多热闹,城外便有多荒凉,没了灯火,马车在行驶途中发出的咯吱响在暗夜中格外地刺耳,一阵一阵地冲刺着萧青烟的耳膜,惹得她也跟着这频率心惊肉跳了起来。
“怕了就同我说。”身旁那戴着面具的男人低沉着声音,似是关心地说。
萧青烟斜睨了他一眼,同他说了又如何?不同他说又如何?当初她在战场上将这冲动的小毛孩儿救了回来,没想到他如今竟成了这副德行。
还真不愧姓李!
一个个都虚伪至极!
马车行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在一处高门前停了下来,高门里头便是远近有名的城隍庙,只是这城隍庙里早已没了城隍。
前些日子难民流入京都,无处可去,便在这城隍庙中歇脚,后来皇帝开仓救济,又将城西的一些荒地拨了出来给了那些难民,这城隍庙才再次空了出来。
李淮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萧青烟一愣,她正要挣脱,却听他道,“四娘觉得,一个吃了阿芙蓉的小娘子能活蹦乱跳地从马车上下去吗?按照那些人的尿性,可是要用麻袋装你的。”
萧青烟暗自咬牙,“那我还要多谢你的提醒了?”
面具之下,李淮轻轻勾起了唇,轻手轻脚地将她抱了下来。
萧青烟靠在他怀中,装作昏迷不醒,由于周围实在安静得很,她闭着眼睛,除了听见了山风吹得周围树叶的沙沙声,还听见了李淮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她竟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心跳加速……
如他们所料,城隍庙里很是空旷,半个人影也没有,李淮抱着萧青烟按照那人的指示走进内殿,将萧青烟放在内殿的一处柱子下,随后燃了一只蜡烛。
幽幽烛火在殿内点燃没多久,有一阵风吹过,闪现出一个人影,“人带来了?”
这声音很是沙哑,明显是对方刻意伪装的。
李淮起身,指了指萧青烟,“带来了,郎君请过目。”
此人同样带着面具,在烛火的映衬下身形有些单薄,当他正要近前确认萧青烟的身份,突然一股疾风闪过,下一刻,此人便被李淮牢牢制服。
萧青烟猛地睁眼,一把将此人的面具摘了下来,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脸颊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疤是他的脸唯一的特色。
萧青烟蹙眉,这张脸她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你是谁?”
那人马上怂了,没等两人询问,他直接招了,“二位饶命,小人不过是个唱木偶戏的,有人给了小人十两金子,让小人来唱一出戏。”
他这么一说,萧青烟忽而有了些印象,林璇的那场赏月局,慕容氏请了西市木偶班子来助兴,她看见过此人。
“说!谁让你来的!”
那人还未说话,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偌大的城隍庙内殿的地面突然缺了一道口子,他们三人还未反应过来,竟都脚下一空,掉了进去。
燕回春(重生) 瓮中之鳖
自决定来城隍庙的那一刻起,萧青烟便知晓这不过是一场瓮中捉鳖,只要等待猎物上钩便可。
可谁想城隍庙里竟还潜藏着这么一道机关,竟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她是浑身酸痛地醒过来的,方才也不知往地下落了多少丈,她只记得晕倒前她整个人撞到了一块柔软的墙。
“既然四娘醒了,可否从我身上下去?”身|下传来了李淮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原来那块柔软的墙竟是李淮。
漆黑的环境里,萧青烟正要找方向挪动,刚要下去却又被他拉住,她正要问,却听他说:“这边。”
终于,她顺着他说的方向从他身上下去,但她依旧没有放松,“那人呢?”
过了许久,李淮才道,“四娘能否先帮我个忙,扶我起来?”
萧青烟一顿,黑暗中去摸索他的手,可睡着一摸却摸到了一节骨头。
这里,有过死人!
突然,有一只手摸到了她的手腕,将她吓了一跳,她正要挣脱,却听李淮道,“是我。”
他的声音很是虚弱,萧青烟蹙眉,“你受伤了?”
在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有所损伤。
李淮噗嗤一笑,“这还是四娘头一次关心我。”
萧青烟猛地将他拉起来,再问,“那人呢?”
“死了。”
李淮同她解释,“下来时,有一道机关,那人倒霉,给我们当了垫脚石。”
“啊!”李淮还未站稳,突然叫了起来,整个人竟几乎压在了她身上。
好在萧青烟此刻站得很稳,能承受得住李淮的重量,她蹙眉,“怎么了?”
李淮哑着声音道,“大约是伤着了。”
周围漆黑无法视物,下来时暗处又有机关,方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他护得好好的,想来他可能真是因此受的伤。
萧青烟心情有些复杂,她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除非是说好的你情我愿的合作。
良久,她才憋出一句,“我先扶你去别处休息。”
“周围这么黑,四娘想带我去哪儿?”李淮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手有些颤抖。
萧青烟也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心情更是复杂,难道他伤得很重?“你伤哪儿了?”
李淮咬牙,哑着声音道,“腿。”
实在太黑,萧青烟只好边扶着他便找寻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直到她摸到了一面冰凉平滑的墙。
“前方没路了。”萧青烟道,“你先靠在这里休息一番。”
李淮在她相扶之下,缓缓坐了下来,“多谢四娘。也不知这里是何处。”
萧青烟站在他身旁,周围不能视物,她也只能凭着其他四感去感受周围的环境。
有微风拂过她额间的碎发,带着一丝水汽,看来他二人此时在地底深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城隍庙地底下竟会有这样一个密室。
她正要再探一探,谁想突然被一股力道拖了过去,下一刻,她竟是硬生生地撞进了李淮的怀里,她正要质问,却听李淮低沉着声音道,“有人。”
他们既然掉进这密室里,那背后之人自然会来查看,她眸光微动,稳稳地躲在李淮怀里,视线却定在了李淮说的有人来的那个方向。
果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竟带着一些回声,看来这地底的空间还不小!
许久之后,有微弱的烛火缓缓而来,萧青烟终于看清了,没想到他们竟掉落在了一个牢笼中。
这牢笼三面墙壁一面笼门,透过那微弱的火光,她看到两个戴着面具的瘦弱男人缓缓走来。
她失望地闭上了眼,这两人戴的面具正是暗巷里将她拖走的那两人的同种款式,再看这几人的散漫以及气质,她肯定他们不是背后主使之人!
“四娘,借簪子一用。”
温润的热气绕过耳廓,轻轻地打在她的脸颊上,她猛地睁开眼,却顿觉发髻一空,簪子被他拔走了。
“老大刚刚说,咱们抓了条大鱼,你猜猜是什么?”回音里,传来了那两人的窃窃私语声。
“听说是个王爷,哈哈,这个王爷当年在南疆和漠北那可是战功赫赫,没想到腿一瘸,居然这么弱!”
“这还要多亏了军师!”那人感叹道,“军师当真是神机妙算啊!掳走了太子妃和京都那些贵女,他必定上钩!”
“可不是么,自从军师来了老大身边,老大天天都咧着嘴笑,咱们也跟着赚得盆满钵满!军师可真是咱们老大的福星!”
“错了!”那人打住他,“军师何止是咱们老大的福星,他老人家也是咱们的福星!”
两人边说着边端着烛火近前,“军师说,那两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寻常人定会没命,但那个王爷兴许活着。”
“咦?人呢?”
那两人再将烛火端得再近了些,牢笼里的光景顿时被他们照亮。
萧青烟眸光一滞,再看了眼他们刚刚掉下来的地方,那里竟有一堆白骨,数量还不少。
她又将视线转回那两人身上,突然,她感到李淮一动,噗通两声,那两人应声倒地,烛火也随之摔在了地上。
萧青烟从李淮怀里爬了起来,近前观察那两人,却见她的两枚小桃花簪,竟死死穿透了那两人的脖子,大约是速度太快力道太大,竟连血迹都没有。
她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怪不得方才明显感到发髻一轻,原来她头上多余的发簪全都被他拔了去。
李淮顺着墙面想要爬起来,可看他的模样十分艰难,萧青烟咬牙,只好暂且忍住怒意,将地上的油灯烛捡了起来,走进前来,看他的伤口。
却见他的腿上血迹斑斑,有好几处几乎见了了骨头,李淮本想要将腿收回去,却被她叫住。
“先止血!”她眸光犀利,一如当年在战场时的模样,“你身上可有金疮药?”
李淮摇了摇头。
萧青烟怒道,“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为何不备一些药在身上?”
李淮眯了眯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只有他才能感受得到的弧度,“我只想着京都太平,不会有这么多事……”
“胡闹!”萧青烟低怒一声,随即低头将裙摆撕了几道口子,“先给你包扎!”
萧青烟的手法很是熟练,才几息便将他的伤口包好了,她抬眸,再问,“还有何处伤着了?”
当年眼前此人还是个小毛孩儿,做事冲动,不顾穷寇莫追的军令,追了南疆将军好几十里,最终被对方困住。
因是军令,若是违反便是杀身之罪,她念在他是李俊的胞弟,当下便立了军令状,只身一人潜入敌营,与敌方首领周旋了百十个回合,这才辛苦将这小毛孩儿救出来。
谁想这没良心的小毛孩儿居然一点感激之意都没有,还嚷嚷着,没有她,他也能活着带着地方将领的首级回来。
当年就不让人省心,没想到都十八了,这小毛孩儿竟还这般没头脑!
只是,话音刚落,连萧青烟自己都愣着了。
就算她与这小毛孩儿有些渊源,而且小毛孩儿虽然姓李,却一直在边疆,根本没害过她,她也不必用这种语气询问吧!
难道是与林墨呆久了的缘故吗?
林墨需要哄,可这小毛孩儿鬼精得很,哪里需要自己哄?
谁想李淮也不知吃了什么药,竟顺着她的杆子往上爬,他指着自己的胸口道,“还有这里,也挺疼的。”
萧青烟暗自咬牙,手握拳头,一把砸了过去,却听一阵闷哼声,她才问道,“现在还疼不疼?”
一阵咳嗽声传来,许久后,李淮才正色道,“听见了么,那两人说,他们有军师,还有一个老大。”
“恩。”萧青烟点头,“看来他们是一个团伙,而且,很明显,他们军师的目标,是你。”
李淮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后,才道,“对不住,连累你同我一道身陷囹圄。”
“都已经跟来了,说这些没用的作甚?”萧青烟斜睨了他一眼,“他们还抓了王诗柔!我是跟来救王诗柔的!”
她起身,拿着烛火开始在牢笼里搜寻,既然有笼门,自是有出路!
却听李淮道,“在这里!”
咔嚓一声,也不知他从何处寻来的钥匙,竟将刚找到的锁打开了,她正在迟疑,李淮拿出手中的那把“钥匙”冲她笑笑,原来,又是他从她发髻上拔走的簪子!
“四娘今日赠簪之恩,他日我定当还你。”
“不必。”
萧青烟冷着眼,打开那扇门,走了出去。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地道,且还有一个方向,尽头亦是漆黑,萧青烟微微蹙眉,但依旧迈腿往前走去。
“四娘。”
刚没迈出几步,便传来李淮有些虚弱的声音,她扭头,却见他手里拿着另外一盏油灯烛,虚弱地靠在门上,正等着她扶。
她本不想管他,可一想到接下来的路没他不行,她只好咬牙返回,将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走!”
林墨虽然有些抽条了,可是身子骨依旧有些瘦弱,承受不住李淮的全部重量,好在李淮也懂事,并没有打算将他的所有重量都压上来。
两人亦步亦趋地往方才那两人来的方向走去,果然没过多久,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只是声音有男有女,让萧青烟暗自一惊。
听这动静,似乎人还不少,而且有一丝旁的什么异样。
李淮的神情亦是更加凝重了,他低下头,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一会儿闭上眼。”
萧青烟冷哼一声,“不必。”
就算李淮不说,她也已经猜到那些动静是什么了,她只是震惊,天子脚下,皇城之外,居然会发生在这样的事。
燕回春(重生) 红阳药师
距离那些动静越来越近,萧青烟的心也被揪了起来,伴随着那些动静之下,那股子熟悉的味道也飘了过来。
那是阿芙蓉的味道。
面前是几个半开着门的石室,石室里燃着几盏幽暗的烛火。
有人将那东西点燃在烛火中,于是便有了这种令人情迷意乱的场面。
萧青烟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石室里横陈着好些男女,衣裳全都没了,他们眼眸半开半闭,根本不知道自己正与谁在交|缠。
她见过马革裹尸,她见过腐肉残骸,她见过饿殍遍地,那些场面虽触目惊心,但她觉得敬畏和心疼。
唯独面前这场面,令她作呕!
老皇帝好不容易通过改革而换来的大好江山,竟正被这些人腐蚀着,她替老皇帝不值!
李淮拦住了她的眼睛,柔声道,“走吧,前方应该是出口了。”
萧青烟点点头,便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
那些声音渐渐远去,萧青烟的心跳也慢慢地定了下来,然而此时,他们却停了下来。
面前已经没路了。
萧青烟蹙眉,按照方才那两人的精神状况来看,他们不可能是从石室出去的,唯一的可能便是,面前封闭的石墙上,定有什么出口。
背后那人将他们关起来,到底意欲何为?
“四娘!”李淮突然失了支撑,将整个人压在了萧青烟的身上,由于距离太近,萧青烟几乎能看到他额上冒出来的冷汗。
怎么回事?方才都还好好的!
李淮道,“那些烛火里有别的东西,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萧青烟点头,她也感到了有一丝燥热,方才她还以为是因为看到那些东西才导致心情混乱,如今看来,或许并不是。
李淮暗自咬牙,“那人知道我的身份,或许是有人不想让王五娘嫁给太子。”
“或许,”萧青烟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或许也有可能冲我而来。”
萧青烟正努力找出口,却听李淮噗嗤一笑,她扭头问他,“笑什么?”
“没什么。”李淮的冷汗低落在了地上,“只是觉得,你我二人如今算不算有难同当?”
“少胡说!”少往你脸上贴金,我才不愿与你这个小毛孩儿有难同当!萧青烟冷冷道。
“找到了!”萧青烟在暗夜里摸索,终于在墙面上找到了一处凸起,她用力按了下去,突然面前出现了一道裂缝,这是出去的路。
李淮顿住,“慢着!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容易了吗?”
萧青烟道,“对方明显等着我们去,我们若是不去,就会困死在这里。”
须知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淮就喜欢她的魄力,他嘴角微扬,“走!”
石门之外,又是另一片天地,面前是长长的甬道,甬道两旁都挂着灯烛,不算漆黑,两人相互扶持走到甬道尽头,正要再往前,却听到有声音传来。
“不是让他们去提几个人吗?怎么还不回来?”
“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机去里面快活?”
“呿,里面的那些货都用烂了,他们就不怕得病?”
“这不是有新货进来了嘛!”
“那倒也是,也不知道这批新货耐不耐用,别才用几日就又神志不清,当真是浪费了药师配置的那些好药!”
货?萧青烟暗自看了李淮一眼,李淮眼中的讶异也不少于她的。
看来这两人口中说的新货,应该就是为他们试药的男男女女了。
萧青烟冷笑一声,李俊,这江山交到你手中,还真是自取灭亡!
李淮将身子撑了起来,那枚开锁的簪子已准备就绪,萧青烟却暗自冲他摇了摇头。
她从靴中拔出匕首,往前探了探,甬道尽头是一扇木门,那木门半开半合,守门的只有两个人。
她这才回头冲他点头示意,李淮也报以点头回应,两人一前一后,暗自蛰伏,打算攻击。
谁想他们刚要动手,外面却传来了一阵杂乱而又特殊的脚步声,那两人慌忙站好,向来者行礼,“药师大人。”
“恩。”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带着一丝慵懒,“货进去多久了?”
“回药师大人,大概有两个时辰了。”
“才两个时辰?”这音调明显不符合他的预期,“死了吗?”
“陈九和莫阿七进去看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恩。”药师点点头,“等他们出来,让他们去找我。”
“是,药师大人。”
又是一阵杂乱又特殊的脚步声,更奇特的是,她竟从这脚步声中听出了特殊的章法和节奏。
这位被称为药师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等到脚步声渐渐离去,两人相对一视,猛地打开门,却听砰砰两声,那两人瞬间倒地,一死一伤。
那伤者本要喊出声,谁想李淮手快,竟咔嚓一声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又点了他的哑穴,使他怎么叫也叫不得。
萧青烟收了匕首,将尸首拖进了甬道里,这才问他,“怎么不把他杀了?”
“有用。”李淮手里的簪子直直地抵着那人的喉咙,“方才那人是谁?”
被点了哑穴,本身就无法说话,如今要害之处还被威胁,他快要急哭了,李淮仿佛这才发现一般,将他的穴道解开,“说。”
“他是我们红阳帮的药师大人。”
“红阳帮?”李淮眯了眯眼,这是一个两年前就被剿灭的帮派,其前身是洪州山匪,后被萧东极派兵剿灭。
后来,一些散落各地的山匪做起了水寇,收编了好些人,渐渐成了一个帮派。
“据我所知,红阳帮一直在江南一带活动,你们顶着红阳帮做这些事,难道不怕红阳帮帮主来寻你们报复?”
“我们真的是红阳帮的!”由于下巴脱臼,那人说话很不利索,口水乱飞,但还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所言非虚。
“灾情频发,我们红阳帮也不景气啊!要不是老大来京都找活做,我们早就饿死了!”他边哭着边求饶,“郎君饶命,能招的我都招了。”
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良好配合态度,那人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淮,希望他能放他一马,谁想他手中的力道更重,“你们的药师现在何处?”
那人慌忙指着左边的方向,“最里面的那间石室。”
李淮抽了抽嘴角,手一起一落,手里的簪子化身为一件锐器,直接戳破了他的喉咙。
萧青烟将他扶了起来,“你这个样子,确定要去寻那个药师?”
李淮顺势靠在了她身上,但眼底却是坚定,“若非寻到他,恐怕咱们出不去。”
萧青烟睫羽微动,从他的语言中寻到了一丝异样,“你认识他?”
李淮唇角勾起,也不打算隐瞒,直接道,“对,我寻了他两年,没想到他居然随着红阳帮逃进了东京城。”
“他是何人?”
“此人原是南疆的一位毒师,喜欢抓无辜之人给他炼药,两年前他曾率人来毒我的军营,好在我机警,给他来了一场瓮中捉鳖,只是,”他眼神浑然暗了下去,“虽然抓住了他,可我损失了三千将士。”
萧青烟亦是震惊,此人竟有这般大的本事,竟一下子损了三千将士!
李淮咬牙,“我本要将他处以极刑,谁料他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逃走了,逃走时,还带走了我副将的一条腿,所以……”
他红着眼,“所以我也要了他一条腿。”
怪不得方才那脚步声如此不同寻常,原来是因为那人缺了一条腿。
萧青烟也不再拦他,只是眼下他的伤势,对付那样心狠手辣之人,怕是胜算不大。
“我帮你!”她定了定神,既然方才李淮救了她一命,那她此时帮了他,也算是还了他这份人情。
“不必。”李淮双手掐着她的肩膀,认真道,“那个药师交给我,你去救其他人。”
刚刚那两人说有新货到,这些人里面恐怕就有王五娘,只是她不知这地底下到底有多少红阳帮的人,若是两人分头行事,怕是很容易会被各个击破。
李淮道,“四娘,等将人救出去之后,我们在门口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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