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春(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袖青
出来后便直奔林府菡萏院,哪里有时间吃东西?阮齐一边埋怨一边从食盒里拿出元宵。
李淮吃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御膳房里的东西确实不错,只不过,她吃不得。”
燕回春(重生) 东海王子
上元节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东海王子果然进京了,只是听闻那位东海王子看上去并非李淮所言的那般不堪。
萧青烟噗嗤一笑,也不知李淮这小毛孩儿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几日趁着年节,她将该办的事情都办了,该了解的东西也了解了。
莫娘子也传了信来,说是在平康坊娥石街开了一家红袖堂。
红袖堂,顾名思义,红袖添香,都是姑娘们待的地方。
莫娘子收留了好些无家可归的姑娘,在红袖堂里做一些添茶倒水的活计,这给了那些姑娘们一些生计。
同时也给了莫娘子安身立命之所,倒也是个两全的法子。
正月遭劫,但却丝毫没影响太子和王诗柔的婚事,二月十三,便是所有天师测算出来的吉日。
所以,在这一日,东京城又陷入了一场狂欢之中,百姓们纷纷在门前起了纳福,希望今年一整年顺顺利利。
一时之间,恍若又回到了过年时候。
因是太子大婚,大臣们自是要入宫贺喜的,然而作为官眷,林墨只是区区庶女,原本是不用去的,谁想却被皇后点了名。
自从那日城隍庙中遇见了许多事,林墨便再也没出来过。
起先是萧青烟压制着她,如今就算萧青烟不再约束,甚至放开束缚,她也不愿意出来了。
萧青烟本想问问她,谁想她竟一句话都不肯说,她也只好作罢。
羽香拿了好些衣裳给她挑选,毕竟是宫宴,不能失了礼数,于是她挑了一件火红色的广袖留仙裙。
留仙裙裙摆浮动,很是灵动好看,将萧青烟的气质凸显地格外温贤大气。
羽香也是惊住了,同样的一张脸,自家娘子却显得那般楚楚可怜,而娘娘却显得这般大气雍容。
太子婚宴,是在东宫摆的宴席,极目而望,满庭坐席数不胜数,那些是百官与他们家眷的位置。
因是要去探望林妃以及二皇子,王氏与林璇早早去了落雁宫,只嘱咐萧青烟留在原地不要胡闹。
萧青烟只装作林墨的样子点点头,便默默地远离了人群,在宫中逛了起来。
与上回来的心情不同,这回她的心境竟开朗了许多,大约是因为王诗柔大婚,她不愿去想那些腌臜事。
又或许是与林墨相处久了,也染上了一些她那又蠢又傻的性子。
上回进宫赴的宴,都是林妃操持的,萧若华得了空闲才会想着试探她,如今太子大婚,萧若华必定忙地脚不沾地。
萧青烟讽刺一笑,萧若华啊萧若华,你苦苦从我这里夺走的一切,如今用得还习惯吗?
若是换做从前,她定会与那些人争个鱼死网破,可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其实能自由地开心地活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甚至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
有些人花了一辈子争名夺利,到头来,为了守住那些名利,日日提心吊胆,生不如死。
倒不如现在的她,用着林墨的身子,过着这时间最太平的日子。
虽然偶尔会有些波折,但那不过是湖面上的阵阵涟漪,实在不影响。
萧青烟默默地,笑了。
“原来是林四娘子。”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神,却见李淮正着一身白底金纹的长袍,立在她面前看着她。
此处是东宫的一处小阁楼,登高望远正合适,萧青烟倚靠在栏杆上,收回眺望远处的视线,向他行礼,“见过燕王殿下。”
李淮近前几步,站在她身侧,视线瞥见她发髻处的那枚玉簪子,心中不由一甜。
他看着她方才看着的方向,“这世间,人人都觉自己高高在上,谁想在高处人眼中,人人都不过微末如蝼蚁。”
他别过脸来,眼中带着一丝试探,“四娘以为,我说的可对?”
“怪不得殿下与空明大师那么合得来,说起话来倒还真有些禅意。”
李淮握住栏杆的手紧了紧,嘴角的笑意也悄悄爬了上来,“那老头烦得很。”
“但他的卦也准得很。”
萧青烟微微一顿,“有一件事,小女想向王爷请教。”
“何事?”
“那日在西市长街,你们为何要杀那个无辜之人?”
李淮眯了眯眼,双手微微紧握,“四娘为何这般问?”
萧青烟别过脸去,“我也是目击者,难道不能问吗?”
李淮心跳微微停歇,点点头,“是萧子林说,那晚有反贼出没,而且,我廷尉府也遭到了袭击,所以,我们这才倾巢出动,前去抓捕反贼,谁想……”
谁想,真的被萧子林抓到了罗叔。
萧青烟眸光微顿,扭头看着他,似是要将他看透,却怎么都看不透。
被她一直盯着的李淮亦是心跳有些许异样,她是听出什么了吗?
良久,萧青烟淡淡道,“王爷还真的对我知无不言呢。”
李淮亦是笑着,“四娘知道我的秘密,我若隐瞒,不是自讨苦吃吗?”
微风拂过,李淮幽幽地看着她,笑容渐渐有些深意,“四娘放心,我对你,绝对知无不言,毫无隐瞒。”
繁华的宫灯之下,李淮那张倾倒众生的脸显得格外精致好看,只是他的笑容里仿佛多了些什么。
萧青烟双眸微眯,眼前此人确实没对她撒谎,可是,她总觉得此人别有目的!
她正欲岔开话题,却被他抢了先。
“正月围捕,我心中有一个怀疑。”
“什么?”
“若是京都没有人接应与护佑,阿一布也不可能在京都如此来去自如。”
“王爷的意思是?有人与他们合谋?”
李淮点点头,“阿芙蓉,亦是一笔极大的买卖啊。”
确实如此,京都富贵,若是贵人们都来买阿芙蓉,确实能得不少利润,若是将这些东西卖给穷人,虽说没多少利润,但也培养了一批宛若签了军令状的狗。
有利而无一害。
“王爷可有怀疑之人?”
李淮眸光在她身上定住,嘴角微微扬起,“想来四娘也有怀疑之人了。”
萧青烟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蔑视,“地宫有阵法,那阵法普通人可布不出来。”
“看来四娘同我想到了一处。”李淮笑了起来。
宫宴即将开始,有人来请李淮,两人相对一视,便一前一后回到了坐席之上。
林可儿看见她来了,兴奋得站了起来,“墨儿,你方才去何处了?我怎么寻都寻你不见。”
萧青烟只微微颔首,“林娘子久等了。”
林可儿猛地一愣,那双灵动的眸子仿佛要掐出水来,“墨儿,你这是怎么了?是在生我的气吗?”
她拉住萧青烟的胳膊,快要哭了,“那日是我不好,我不该看着新鲜就拉着你往街上跑,我从未见过那般热闹,心里一欢喜,便什么都忘了……”
“墨儿,我平日里一直被关在家里,后来又关在了青竹观里,出来后,我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所以我才……”
“墨儿,你莫要生我的气。”林可儿撇着嘴,那对梨涡也跟着扭曲了。
她死死得抓住萧青烟的胳膊,仿佛她不原谅就不放开似的。
一想起那些可疑之处,萧青烟终究缓了缓脸上的僵硬,学着林墨的样子笑了起来,“罢了,我也不是故意同你生气,只是你那日确实胡闹!”
“墨儿,我错了!”林可儿拉着她笑着,“可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礼成的钟声响起,众人皆回到了席位上,林墨是庶女身份,坐席本就靠后,而且以她的身份自是不能个观礼的,所以方才她才会有大把时间闲坐。
如今礼成,她们也只好各坐其位,听礼成官宣读太子成婚之礼。
礼毕,众人归位,便有司礼官道,陛下、皇后、林妃到。
萧青烟的心微微一颤,虽然她隔得远,但李俊的身形样貌就算是化作尘土,她此生必不会忘!
她暗自咬牙,跟着众人对李俊行礼,然则心中皆是厌恶与鄙夷。
如此高位,他不配!
林可儿见她在发呆,便小声问道,“墨儿,你可是在害怕?”
萧青烟顿了顿,那无辜的表情,倒是当真会让人觉得,她在害怕。
林可儿道,“咱们离得远,不必害怕的。”
萧青烟微微颔首。
而此时,却听有人道,“看来小王来的真是时候,赶上了贵国太子大婚,小王也没什么可赠的,那便敬陛下一杯。”
萧青烟眉头微拧,这声音好生熟悉。
又听那人道,“小王其实也没什么可送的,东海什么都没有,就是珍珠蛮多的,陛下若是不嫌弃,便收下这些珍珠吧。”
有人抬来了一个大箱子,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堆满了眼珠子大小的珍珠,众人一片哗然。
萧若华幽幽道,“东海王子何须这般客气。”
“小王也没什么长物,来填填喜气罢了。”东海王子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听闻于良国娘子们的舞蹈乃是一绝,也不知小王今日可能欣赏到她们的舞姿?”
萧若华掩嘴一笑,“太子婚宴岂能少得了歌舞?一会儿还请王子品鉴品鉴何如?”
那王子还要再说,却被一旁的人拖了下去,那人道,“我王初来乍到不识礼数,让陛下和娘娘见笑了。”
“无妨。”萧若华向身旁的侍婢微微点了点头。
霎时间,乐声响起,有舞姬纷纷上台,开始了她们的表演。
萧青烟别过脸,问羽香,“那人的皮肤可是黝黑?脸上可有淤痕?可曾受过伤?”
羽香闻言去探了探,回来后道,“正是。娘子认得他?”
萧青烟轻笑一声,何止认得,还曾在一处待过!
没想到他便是东海王子贝仓。
燕回春(重生) 婚宴舞剑
一曲舞毕,引来贝仓等人满堂喝彩,一众人见状,虽表面不说,心中亦是对这东海王子有诸般猜测。
但更多的便是对这位王子的评价。
然今日是太子大婚,众人自是不能抹了贵客的兴致,自是千般万般地附和着。
萧若华更是道,“可有哪家娘子还想给王子献一献才艺?”
世家贵女们平日里琴棋书画样样精学,自是想要在某个场合大展身手夺得众人目光,如今这机会就摆在眼前,她们自然不会放过。
是以好些个有才艺在身的娘子纷纷自告奋勇,上台献艺。
那东海王子也很是捧场,每每有才艺献完,他便会起身鼓掌,甚至每位娘子都会赠上一颗珍珠。
正因此,为了得到东海王子赠送的珍珠,更有娘子纷纷上台,场面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林四娘在何处?”
音乐毕,场上响起了萧若华的声音,林可儿开心地将萧青烟扶了起来,“墨儿快去。”
萧青烟眸色一变,萧若华此时将林墨叫出来,必定没什么好事,但她若是退缩了,那些人必定还是会为难林墨,思来想去,她也只能起身。
“百花宴上,林四娘一曲入阵舞惊艳绝伦,如今东海王子在场,四娘可要来上一段?”
在场一众人几乎都见过林墨当时的入阵舞,有人虽鄙夷,但大多数人的眼中都充满希冀,他们都想再重温一次那场振奋人心的入阵舞,所以纷纷向她投来想看的目光。
而今东海王子在场,若是萧青烟此时不跳,惹了萧若华不快事小,失了国体事大。
她斜睨了一下那脸上淤青还未完全散开的东海王子贝仓,谁想贝仓亦是诧异地看着她,仿佛见了什么鬼一般。
她暗自冷哼一声,“当日百花宴,小女是与太子妃合作才完成的曲目,如今单单小女一人,着实完不成那入阵舞。”
贝仓实在没想到,他心心念念想要看的入阵舞,竟是眼前这个小娘子跳的。
当初他听闻这入阵舞,兴奋地睡不着觉。
再加上转述之人说得惟妙惟肖,他不由感叹这世间竟会有这般厉害的女子,竟将战场厮杀与舞蹈完全融合,实在是妙哉!
所以他提前了好些日子抵达于良国,为的便是打听那位跳入阵舞的小娘子的下落,没成想,寻人不得,却被抓了。
好不容易被救了出来,刚好又赶上了与使臣会合,一来二去还是耽误了。
没想到这世间竟有这般巧合的事,在太子婚宴上竟遇到了她。
只是,瞧她那样子,似是很不愿意跳那入阵舞,难不成他的这个要求过分了吗?
贝仓正要反悔,说不想看了,谁想却听她道,“不如,小女舞剑吧。”
先前献舞的娘子们,大多都是跳的柔美的舞蹈,婉若游龙舞若翩鸿,美妙得就像是天仙下凡。
而这位林四娘居然要舞剑,众所周知,剑可是一种充满着杀气的武器!
贝仓挠挠头,也不知道这位林四娘到底能将那把剑舞成什么样。
一把七星剑被呈了上来,萧青烟轻轻撩起那把长剑,一身红衣在所有宫灯的映照之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她将剑举向头顶,乐声起。
这是最普通的陌上春雪的曲目,春回大地,雪意渐融,陌上一派祥和之景。
她一袭红衣手持宝剑站在陌上,微风飒飒,撩起她额间碎发,犹如一副神女图。
待到那陌上春雪音律微转,她眸光忽亮,手里的剑宛若一条长蛇在陌上舞动,带着一袭红色虚影,叫人分不清她手里的到底是一把剑还是一条绸带。
“好!”贝仓不由起身大喝一声彩。
他还要再喝,却被身旁的使臣强行压了回去。
其实在座好些人都有贝仓方才的心情,只是碍于矜持,只得跽坐于几前,暗自感叹。
突然萧青烟一个横跳旋身,抬起的小腿竟摆出了一只燕尾的姿势。
那燕尾虽看着十分轻盈,但当她稳稳落地,又带着一股疾风时,身后的一盆茉莉,竟被她带下来的疾风抖断了几片叶子。
不懂的人,只管觉得她技艺超群,但懂的人都知晓,若是她身负武功,内里卓绝,那么方才断的,不仅仅是叶子,而是敌方的人头。
高座的李俊眼眸眯了眯,对于这位林家四娘,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他一直觉得,不过是一个被养在深闺的庶女,而且京都人都爱以讹传讹,关于她的消息,他从未放在心上。
而今,当他真正亲眼瞧见她时,他的心猛地一颤。
世人皆知,那人最擅长的是□□,当年战场上,她一袭火红战衣,一匹枣红战马,一把火红色□□,不知横扫过多少敌人。
但却无人知晓,其实她最擅长的是剑。
只是他当年只顾着朝政,却丝毫未见过她舞剑,也不知她会不会像这位林四娘这般,英姿飒爽。
或许,是吧。
突然,他的大脑开始突突作响,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画面开始不断的重叠。
“一张机,芙蓉并蒂郎卿卿,浮浴水,鸳鸯相对浴红衣。”
“李俊,你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我定要夺了你的皇位,将你打入无间地狱!”
“李俊,你的心呢?我待你那般好,你竟命人斩了我的双腿?”
“李郎,我冤枉啊!那些事当真不是我做的!”
一幕一幕回忆如蚀骨的毒侵蚀着他的大脑,他用力地拧了拧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然而,这一招,已经无用。
杨启海见状,慌忙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在他鼻下闻了闻。
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攻入鼻腔,良久,李俊的视线才渐渐开明,而此时台下,林家四娘的舞剑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他眯了眯眼,“她是谁?”
杨启海在他耳边道,“陛下,她是丞相的庶女,家中排行第四,名唤林墨。”
“林墨?”
李俊再次看清舞剑之人,她看上去还未发育完全,虽剑舞得有模有样,但她的眉眼神情却与她完全不同。
甚至是南北之别。
难道当真是他想多了不成?
李俊的一举一动,李淮皆看在眼中,他眸光一沉,嘴角噙着一丝邪笑。
再看萧若华那目不转睛的眼神,他那抹邪笑转而变成了一丝煞气,他迟早要杀了这个女人!
一曲毕,贝仓终究还是没被压住,他的双手已经被自己拍地火辣辣得疼,可他却丝毫没注意。
“这是小王此生见过的最精彩的舞剑!”
贝仓拿出一袋珍珠,还未等使臣接过,他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林墨面前,强行塞在了她手里。
“没想到这么一个弱小娘子,竟能舞出如此磅礴的气势,小王实在佩服!”
萧青烟欠了欠身,“王子过奖了。”
贝仓挠挠头,“皇帝陛下,你们国家的娘子们怎么都这么有本事啊?”
使臣暗道不好,他们这王子脑袋里总缺跟弦儿,若是没有事先同他说好,他定要乱说话!
他赶紧近前捂住贝仓的嘴,“多谢陛下与皇后娘娘赐舞,我们王子殿下很是喜悦。”
萧若华浅浅一笑,“我于良国不仅舞美,酒也不错,四娘,给王子殿下倒一杯。”
果然如此。
萧青烟暗自冷笑一声,这萧若华还真是好盘算,她以为将她嫁去东海,她便能高枕无忧了吗?
当真是可笑。
与林府中人一样可笑。
她正要起身给贝仓倒酒,谁想却听暗处那从不说话的李淮开口道,“王子远道而来,不如让本王尽一尽地主之谊,陪王子喝一杯?”
贝仓亦很是欣赏这位年纪轻轻就在战场上打退敌人无数次的王爷,欣喜地拿着酒杯道,“荣幸之至!”
使臣无奈,只好拿着酒壶跟了上去。
却见李淮拿了另外一壶酒,道,“我于良人,要喝就喝最烈的酒,王子你可敢同本王饮这一杯?”
“敢!”贝仓笑着举起酒杯,自斟了一杯,“王爷,请!”
李淮亦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刺激的酒穿过喉咙,瞬间到达胃部,使得身子热烘烘的,贝仓顿觉这感觉妙哉,于是又斟了一杯,“多谢王爷的好酒!”
于是,这一场婚宴,便在两人的对酒之中,接近了尾声。
兴许是大家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两人身上,竟丝毫没有人注意过萧青烟的神情与去向。
大约那东海王子实在太过于放肆,惹得羽香直至回到菡萏院依旧满脸笑意。
萧青烟瞥了她一眼,“何事让你这般欢喜?”
羽香边给她宽衣边道,“婢子觉着那位东海王子着实不像是贵族,更像是……”
“更像是个没有规矩的小毛孩儿?”萧青烟抬眉。
羽香噗嗤一声,“娘子说得不错。竟不知原来东海国竟是这般的风土人情,婢子今日倒是真真见识了呢。”
萧青烟轻笑一声,“他或许并非是真正出使于良国的王子。”
“娘子何出此言?”羽香正将她的衣裳穿好,又回身往她手里塞了个汤婆子。
萧青烟嘴角微微扬起,“听闻东海王子,身高八尺,一身腥味儿,铜头铁臂,很是丑陋。你瞧那贝仓王子如何?”
羽香蹙眉,“娘子是怎么知道东海王子到底长得是何模样?”
“自然是站在窗外的那人告知的。”她淡淡地坐在火炉旁,边捧着汤婆子边烤着火。
羽香闻言,旋即去了窗外,却见有一紫黑色身影正立在那里,双手环胸,冲她微微一笑。
羽香吓得后退了半步,直道,“ 王……王爷怎会在此处?”
李淮拎给她一个食盒,“拿着。”
羽香愣愣地接过食盒,正要言谢,却见他身形一闪,竟在萧青烟身旁的坐席上坐了下来。
燕回春(重生) 各取所需
“原来四娘对我的话如此上心。”
萧青烟上下打量了他,方才在宴上与东海王子喝得几乎大醉酩酊,如今身上竟是一滴酒味也无,还带着一丝皂角的清香。
她蹙了蹙眉,“王爷难道不知男女有别?”
李淮笑道,“只是看你在宴席上没吃什么东西,特地给你送些来。”
羽香会意,将食盒里的东西摆了出来,都是些点心小食,很是精致,却不似宫中之物,更像是……
“我府上有一个小厨房。”李淮道,“厨师出身西北,很会做一些西北小食。”
她许久没吃过来自西北的小食了,她定了定神,情不自禁地拿起筷箸尝了一口,满嘴余香,竟当真是记忆中的味道。
见她吃得欢喜,李淮心中不由一甜,“今日皇后娘娘有意让你出来,四娘可知她意欲何为?”
“恩。”萧青烟点头。
“四娘可愿?”
萧青烟抬眸,“这种事由得我愿?”
李淮眸色一沉,隐约带着一丝杀气,“若是四娘不愿,我可以替你打发了那个东海傻子。”
萧青烟唇角轻扬,“看来王爷对那位东海王子的身份存疑。”
李淮噗嗤一笑,“实不相瞒,本王当年曾在东海见过东海王子一面,他身形魁梧高大,相貌,确实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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