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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春(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袖青
一想起李淮形容的东海王子形象,萧青烟忍不住回想起民间给钟馗画的画像,李淮形容的大约比画像上的还要狰狞几分吧。
她笑笑,终于入了正题,“王爷此来何意?”
正当她以为他要回答时,李淮却豁然起身,“没什么,只是想来告诉你,婚事上若是有为难之处,可与本王说,本王会替你想法子,大可不必听从那些旁人。”
“多谢王爷。”她亦是起来,向他欠了欠身。
李淮瞥见几子上的那些被她动过的小食,心里突然一暖,刚刚因她的疏离而产生的怒火也突然消了下去。
“时候不早了,本王便不打扰四娘休息了。”
说罢,他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夜里。
阮齐早早地侯在不远处角落里,见自家郎君出来了,连忙给他披上大氅。
只是他却一直拧着眉,“郎君,这里毕竟是相府后院,咱们这般来回,若是被人发现了,四娘子的清白可就丢了。”
“我知道。”李淮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她在里面那般受苦,我不放心。”
“四娘自有法子,您若常去,怕是会给四娘添乱。”
“你懂什么?”李淮紧握双拳,眼眶微红,一想起她这些年受的所有苦痛,他恨不得将那些害她的人统统碎尸万段来回折磨千百遍。
最终他道,“只有常常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现,她才会只记得我。”
当年若非李俊那般殷勤,她怎会对他死心塌地?只可惜李俊根本不怀好心!
这一回,他才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跟他抢,他也不让!
萧青烟对着一几子的小食发呆,这李淮到底要做什么?
羽香暗自笑了笑,“没想到王爷对娘子这般上心。”
“上心?”
是吗?
她可没忘,李淮与李俊是一母同胞,她更没忘,当年李俊亦是做过与他同样的事。
同样鞍前马后夜里翻墙,同样细心周到嘘寒问暖,等到完全骗取她的信任之后,再利用她做那些事。
她的心微微一震,手里的筷箸直接放下,“将这些东西丢了吧。”
“娘子?这些可是王爷……”羽香还想劝,但看她那般决绝的模样也只好作罢。
心道是,王爷夜闯菡萏院惹恼了她。
今夜注定是无眠之夜,承乾殿内,萧若华正沐浴完毕整理好衣裳,秦眠正惶恐的走了进来,“娘娘,落雁宫娘娘到了。”
“请她入偏殿等我。”
“喏。”
若水正帮她梳理头发,“娘娘以为落雁宫娘娘会答应娘娘的要求吗?”
萧若华冷笑一声,“各取所需罢了。”
林妃坐在偏殿里,有些瑞瑞不安,这还是皇后头一回深夜召见她。
原本她早该来的,只是二皇子吵闹,所以她等到二皇子完全睡了,她才过来。
当喝了两盏茶之后,才听得有脚步声传来,她起身,向来者行礼,“妾见过皇后娘娘。”
“平身。”萧若华瞥了她一眼,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深夜请林妃妹妹来,略显唐突,还请妹妹莫要见怪。”萧若华指了指她几子上的茶盏,“宝山明溪茶,妹妹觉着如何?”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林妃如是答曰。
萧若华点点头,“这是本宫专门为陛下准备的茶。”
林妃手心一顿,略显惶恐。
“想必妹妹今日在婚宴上也看到了,陛下的身子时好时坏。”
她就坐在皇帝的身侧,自然看到了他当时的神情,像是中了什么邪物一般。
萧若华浅浅一笑,“林妃妹妹,你林家的女儿们,可真是各个不同凡响啊。”
林妃眼神一晃,“娘娘何出此言啊。”
“你是本宫召进宫的,本宫是如何待你的,你自是知晓,你若是想要你那两个妹妹入宫,同本宫说了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林妃猛然起身,跪倒在地,“娘娘误会了,妾并没有这个心思。”
“并没有?”萧若华道,“那为何你家四娘今日一身红衣在台下舞剑?上回本宫召见她,她明明说她什么都不会。”
“你可知,这世间,有谁会穿着红衣舞剑?”
霎时间,林妃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人,她慌得额上直冒汗。
萧若华又道,“旁的娘子起舞献艺,陛下可从未有那样的反应,林妃妹妹,你要如何同本宫解释?”
对于林墨这个庶妹,她实在了解不深,更可况她不过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女,她根本没放在眼中。
如今这庶女竟公然这般做,实在叫她失望。
“娘娘明鉴,那庶女平日里便深居浅出,谁也不知道她在背后搞什么名堂,所以她要做什么,妾实在不知。”
萧若华失望地扶额, “林妃,本宫给过你机会,也曾暗示你可以将林家三娘纳入宫中,你当众拒绝了本宫,如今你家四娘又做出这种事,你这是要打本宫的脸吗?”
“妾不敢!”林妃下唇有些发抖,“而且,璇儿确实没有入宫的心思,她的心思全在燕王殿下身上。”
“燕王?”萧若华冷笑一声,“燕王屡屡为你家四娘解围,林妃,你家四娘还真是好手段啊。”
林妃眼底闪过一丝杀气,“妾也不知林墨会做出这种事,但倘若妾在世一日,必不会让她得逞!”
“今日东海王子来京,意欲娶一于良国贵女,本宫原本想着,将林墨指过去,谁想又被燕王殿下拦住了。”
她淡淡道,“想来送出去是行不通了。”
“既然行不通,那便叫她从此再也不能坏事。”林妃眸底的杀气渐浓。
萧若华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妹妹有这般觉悟,那本宫便不多说了。”
“不过,妾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娘娘允准。”
“何事?”
林妃道,“璇儿很是心悦燕王殿下,她是妾的嫡亲妹妹,妾也希望她能嫁一个好人家,只是妾人微言轻,实在保不了燕王殿下的媒,还请娘娘做主。”
萧若华双眸微眯,林妃一向温喏,没想到她竟敢同她谈条件。
“好,改日本宫便下一道懿旨,赐婚林家三娘。不过,在此之前,本宫不想再看到关于林四娘的任何。”
“多谢娘娘成全。”
萧青烟原以为可以不用再见到那位东海王子,谁想才过了几日,她便收到了那位东海王子的帖子。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王氏与余老夫人竟是意外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林泽也没将此事当回事。
以至于她收到帖子的当天下午,菡萏院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贝仓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萧青烟,也不说话,也不进门,活像是一条看门的狗。
这架势连羽香和良夕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来同萧青烟禀报。
而此时的萧青烟,正在下一盘棋。
“娘子,听闻一直站在咱们院子门外的是东海王子?”
良夕捧着一颗珍珠道,“婢子方才前去问话,他二话不说便从手里的袋子里拿出了一颗珍珠,塞进了婢子手里。”
她将珍珠拿了起来,“娘子你瞧,这珍珠可真好看啊!”
羽香无奈道,“这算什么?太子婚宴上,娘子上去舞了一曲,这位东海王子塞给咱们娘子整整一袋珍珠。”
良夕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塞进去两个鸡蛋,“这王子莫不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感叹道,“婢子还瞧见他在院外,逢人就送珍珠呢!他脚下都已经空了三个袋子了!就算家中珍珠堆成山,也不能像他这般败啊……”
羽香立刻止住她,“噤声,人家是堂堂王子,哪能轮得到你这个小小侍婢置喙?”
良夕耸耸肩,将珍珠交给萧青烟。
萧青烟在局中落下一子,“既然是贝仓王子给你的,你便收着吧。”
良夕受宠若惊,“娘子待婢子真好!”
萧青烟微微一笑,“是王子给你的,又不是我给你的。”
良夕撇了撇嘴,“在婢子心里,这就是娘子赏给婢子的。”
萧青烟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听羽香道,“娘子,当真就这般晾着那位东海王子吗?他在菡萏院外站了有一炷香的时辰了。”
“罢了。”她将手中棋子丢下,“请他进来吧。”
贝仓得了允许,脸上的笑容仿若飞到了天上,他咧着一口大白牙,跑到萧青烟面前,“林四娘,太巧了,我们又见面了。”





燕回春(重生) 故人再逢
巧?
萧青烟扯了扯嘴角,请他坐下喝茶,“王子殿下前来,可有什么事?”
贝仓脸上的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约是因为常年海风吹晒的原因,他的肌肤黑黑的,咧开嘴笑时,显得他的牙齿格外的白。
他学着于良国人的样子,跽坐在坐席上,用他那笨拙的手法乖巧地端起几子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谁想茶水过烫,他一时没注意,惹得他张牙舞爪。
在旁侍候的羽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殿下,这茶是需要慢慢品的。”
贝仓终于缓了过来,那双清澈眼睛满是疑问,“你们于良国好像有好多讲究哦!”
萧青烟放下茶盏,微微抬眸,“殿下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
贝仓连连点头,“我本想太子婚宴第二日便要来见你的,谁想使臣说世家贵女是十分矜持的,若是直接见,会有冒犯之意。”
萧青烟微微挑眉,“所以殿下方才就一直站在院门之外?”
“不仅如此,使臣还说,若是要上门做客,要带礼物,我也没旁的什么东西。”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袋珍珠,“只有这个。”
萧青烟实在不想同他周旋,只问,“殿下来寻小女,可有什么事?”
他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倾身近前,轻声道,“过几日我兄长来于良国,他想要迎娶一位于良国贵女,届时,你莫要理会他!”
萧青烟看着他那双精亮的眸子半晌,突然噗嗤一笑,果然,他并非是那位来出使的东海王子。
萧青烟的笑就像是一缕春风,一下便让贝仓醉了,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又温柔的笑,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阿因,你说他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贝仓如此行径,竟惹得藏在伸出的林墨开了口。
萧青烟眸光一动,暗道,“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林墨暗自咬唇,有些惭愧,但良久后才道,“阿因,我错了。”
萧青烟懒得理她,顺手又给贝仓倒了杯茶,看来李淮与她都猜得没错,贝仓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王子,哪里能担维系两国和平的重任?
贝仓见她又给他喝茶,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这回他倒是学乖巧了,先吹一吹再喝。
“林四娘子,你会带我去东京城逛逛吗?”
他殷切地看着她,“前几日我看到你们西市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不如你带我去逛逛吧?”
萧青烟暗自眯了眯眼,这贝仓当真是喜怒形于色,他的脸上差点就写上一行“我想约你出去逛”了。
只是碍于身份,他只能将这话反着来说,恐怕这也是他那位使臣教他的。
“好啊。”萧青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过在此之前,小女有一事不明,想向殿下请教一二。”
贝仓连连点头,“好!”
“殿下是何时进的东京城?”
“过年之前的半个月左右。”他在努力回想着。
“殿下又是何时被抓的?”
“入城之后的第一晚。”他肯定道。
羽香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敢情这位王子,才入城不到一日便被抓了。
贝仓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他是背着家里人偷跑出来的,想着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传闻中东京城的繁华。
没成想,繁华没享受到,竟是享受到了一场无妄的牢狱之灾。
确实,说出去还是有点丢人的。
萧青烟再问,“殿下可还记得,抓你的人是何模样,又是在何处抓的你?”
贝仓又是挠了挠头,“我本想用珍珠去寻住处,没想到你们于良国人还挺讲究,非要我给什么银两,将我赶出来了,后来……”
他努力回想着,“后来,我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再后来我便从那个牢里醒来了。”
“这么说,殿下连抓你的人的面都不曾见着?”
贝仓窘迫又尴尬地笑了起来,“我虽然记性很好,但也有个毛病,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忘光,不然我便再记不下任何东西了。”
那他拥有这好记性又有何用?萧青烟无奈地摇了摇头。
贝仓殷切地看着她,炙热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包裹烧融,萧青烟不由扶额,冲羽香点了点头。
羽香拿来一件大氅给她披上,“倒春寒凉地很,娘子可要个汤婆子?”
“不了。”萧青烟斜了贝仓一眼,“殿下想要去哪儿?”
“平康坊!”贝仓几乎脱口而出。
萧青烟又是一愣,方才他不是还说要去西市的吗?但看他如此兴奋的模样她也只好作罢。
正好,她也想要去平康坊瞧瞧。
自从太子婚宴结束以来,相府后院对于萧青烟的态度都在明里暗里地改变,虽她说不上缘由,但至少已经不限制她出入。
甚至后院的那些奴仆见到她也不像往常那般神色带着鄙夷不屑,而是要么回避,要么恭敬行礼。
看来定是林泽在背后嘱咐了什么。
那日她在东宫台上舞剑,林泽也看到了。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府门,早已有马车在那里候着,萧青烟蹙了蹙眉,终究还是上了车。
原本贝仓也想要进马车,可一想到于良国的男女大防,便骑上了他来时骑乘的马,一脸笑意地往平康坊进发。
他早就听闻平康坊歌舞升平,他最喜欢看那些东西了!
谁想车架刚驶进平康坊门,却停住了。
萧青烟本想询问到底发生何事,却听外头传来了贝仓的声音。
“燕王兄!你怎么在此处?”贝仓近前几步,冲他打招呼。
李淮的视线一直定在了面前的马车上,嘴角微微一抿,显然也些生气。
不是同她说了不要理会这东海傻子吗?怎么还要同他一道出门?而且还出现在了平康坊?
哪里有一个小娘子带一个郎君来这种地方的?
他斜了一眼贝仓,心中又怒道,就算是个傻子也不行!
贝仓哪里晓得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近前同他称兄道弟,“听闻平康坊的歌舞很是好看,燕王兄,你可要同我们一道?”
李淮蹙眉,往马车近了几步,冲马车里的人道,“也不知本王此番,可有打扰二位的雅兴?”
还未等萧青烟回答,贝仓笑道,“不会!”
萧青烟扶额,真如李淮所言,这东海王子,就是个傻子。
她还未开口,突然人群中一阵骚乱,不远处有一匹马儿不知什么原因失了控,正往他们而来。
李淮微微蹙眉,正欲骑马去拦截,阮齐率先一步跑了过去,只是他跑地太快,竟忘了身旁也有围观百姓。
马蹄刚起,便有一个小娘子被吓得挤出了人群。好在李淮眼疾手快将其接住。
被李淮用力的臂膀接住的小娘子顿时脸颊一红,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直到李淮离开了,她才扭身迅速钻进了人群里。
阮齐很有本事,不过半晌便将那被惊吓的马儿制服,等他回来的时候,萧青烟的马车已经往平康坊的娥石街驶去。
她其实并不想带这么多人来娥石街,只是奈何只有娥石街才有地方让她一个小娘子逛。
平康坊里有百十来个院子,每个院子都是一处软玉温香,虽然那些院子并没有不招待女客的规矩,可里面的玩式却都不适合女客。
是以,这才衍生出了娥石街。
娥石街上虽也是歌舞升平,不同的是,街面上的每一家店铺楼宇男女皆可进。
里头不过是些酒局上的玩意,歌舞卖唱亦是有,最出名的要数最近新开的红袖堂。
红袖添香解忧花,一醉方休解千愁。
只要有任何的烦忧,都可以上红袖堂,有专门的娘子为客倒酒侍茶,陪客聊天解闷排解愁绪。
然而,只单纯聊天解闷儿确实不适合大多数男客的需求,所以来红袖堂的,有好些都是女客。
马车在红袖堂门口停了下来,便有小娘子前来迎候,她们倒不如平康坊院子里的女子那般风情,却是举手投足很有韵味。
那小娘子向几位行了个礼,“三位贵客里面请。”
她的声音细腻,如婉转的黄莺,叫人很是心动,竟惹得贝仓频频向她看去。
终于,贝仓忍不住,问道,“小娘子,你们这儿可有什么歌舞吗?”
那小娘子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郎君可要点曲子?”
“想不到竟会在此处遇上林四娘与燕王殿下。”
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萧青烟戴着幂篱,但还是从对方的身形中认出,他是萧子林。
萧子林走到李淮面前,轻轻拍了拍李淮的肩膀,“还以为燕王殿下不近女色,是本将军误会了。”
“不近女色?”李淮微微抬眸,那股子久经沙场的独有的气势尽显,“本王原以为萧将军只是能力不行,没想到眼力也不行,太让本王失望了。”
萧子林想要与之动手,谁想却被人叫住,“三兄,我们还有正事。”
来者是萧东极的第四个儿子,萧子昂。
萧子昂注视着幂篱之下的林墨良久,随后道,“我三兄公务繁忙一时言语冲撞,还望王爷与王子殿下莫要怪罪。”
“你们两个还真有意思,一个冲撞无礼,一个赔礼道歉,什么事儿都让你们做了。”
贝仓躲在了李淮的背后,以防止萧子林为难,继续道,“到头来,弄得我们里外不是人,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萧青烟诧异地看了这位被称为“东海傻子”的贝仓一眼,虽说有时候他的行为确实傻了点,但方才说的话却是话糙理不糙的。
她暗自点头。
“既如此,那我与三兄向王爷、王子殿下与林四娘子赔不是了。”
说着萧子昂向几人深深鞠了一躬,“今日几位在红袖堂的账目,全算在我头上,可好?”




燕回春(重生) 铜头铁臂
萧青烟以为贝仓会拒绝,谁想他脑瓜子却是灵得很,萧子昂刚说完他立刻答应了。
“好!你说的,可不准抵赖!”贝仓还叫来方才给他们带路的小娘子,“麻烦小娘子做个证。”
萧子昂被他的一系列行为弄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但毕竟是他们无礼在先,他也不好反驳,只好默默承受。
待到萧家兄弟离开之后,贝仓心情大好,甚至将手搭在了李淮的肩上继续与之称兄道弟。
“燕王兄,你是怎么得罪他们的?”
李淮轻叹一声,他与萧家的恩怨,早在她被送进宫时便开始了。
那时候她才及笄,便要被送给老皇帝做妾,他是老皇帝六十岁上生的儿子,若是她那时当真嫁给了老皇帝,怕是……
这一切都是萧家!都是萧东极!
“你不说便罢了,我瞧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鱼!”贝仓啧啧几声,“说起来,我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他们,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二位久居京都,而王子殿下一入京就被抓了,哪里能有时间见他们?”萧青烟道,“莫不是在太子婚宴上见到的?”
贝仓挠头,“或许吧。”
红袖堂的娘子们很是善解人意,只要他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道他们要什么。
贝仓点的曲子也奉上了,那娘子还特地给他安排了一个最佳观测地点,让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玩得十分尽兴。
他正看得兴奋,李淮则是在一旁给萧青烟添茶,虽只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却让萧青烟有些不知所措。
她怕她猜测的是真的。
她怕李淮与李俊一样,甚至目的也一样。
她如今虽没有前世那般有利用价值,但却是林相的庶女。
再如何也是有些用处的,思及此,她便愈发谨慎了。
“四娘,你怎么不吃?”
贝仓大大方方地将几子上的点心往自己嘴里塞,然后再扭头去看台上的表演,丝毫没察觉出她的异样。
萧青烟淡淡道,,“殿下是客,自然是客先吃,哪有主人吃的道理?听闻红袖堂有酒名曰添香酿,二位是酒中人,小女特地给二位点了一壶。”
说着,便有小娘子捧了一壶酒款款而来,纱裙曼妙好不如仙,竟是叫贝仓也看呆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仙妙的衣裳,带回去给母上大人,她一定很开心!
突然,那小娘子哎呀一声一个趔趄,壶中酒突然洒出来几滴,正正洒在了萧青烟的衣裙上。
羽香正要呵斥,那小娘子连连赔罪,“娘子恕罪,妾不是有意的。”
贝仓以为萧青烟会骂人,心里一揪,谁想萧青烟却道,“无妨。”
随后她冲两人道,“二位失陪。”
贝仓又是咧开两排洁白的牙齿,道,“好嘞!”
李淮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方才的小娘子,嘴角微微勾起。
萧青烟被带到一间厢房,厢房内有很多衣裳,她随便挑了一件让羽香给她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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