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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莫静娴被关在京律司的女牢里。周围空荡,只有她一个女囚,唯一的动静就是老鼠啃食稻草的声音。窸窸窣窣,没个停歇。
她靠墙,抱膝而坐,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听见外间的一阵动静,像有人走了进来,下意识抬眼,却见是今天把自己抓进来的年轻男子。
莫静娴看着公孙琢玉,没说话。
公孙琢玉只能先开口。他掀起衣袍下摆,蹲在牢门外面道:我刚才把骆剑鸣放了。
莫静娴略有些诧异,没想到公孙琢玉真的会这么做,反应过来,抿唇低不可闻的说了两个字:多谢
公孙琢玉叹了口气:你若想活,也不是没有办法,待叶无痕问斩之后,我可将你送到城外,你后半生不回京城便是。
莫静娴似有不解:你为何帮我?
帮?
公孙琢玉其实没想帮,只不过对他来说,举手之劳的事而已。倘若能救几条人命,无碍大局,他做一做也无妨:此案归我审理,我觉得你罪不至死,放了也无妨。
莫静娴却拒绝了:不必
公孙琢玉挑眉:你想陪着叶无痕一起死?
莫静娴闭眼不说话,算是默认。
公孙琢玉只好道:原来是对苦命鸳鸯,你有什么话想说,我可代为传达。
莫静娴抬头,问公孙琢玉:人是我指使他杀的,他可以不死吗?
公孙琢玉摇头,说了一个字:难。
死的是朝廷命官,牵连甚广,皇帝都不一定能决定此案结果,到时候还得听取大臣意见。
莫静娴从地上缓缓起身,而后对着公孙琢玉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以额头触地,久久不起:求大人给他带句话。
公孙琢玉:姑娘请说。
莫静娴没有抬头,纤瘦的肩膀颤了颤,一滴泪水砸在地上,浸出小片湿痕:我这辈子配他不上,对他不起,下辈子投身清白人家,一定还了他的恩情。
她指尖攥紧,眼底藏着些许自卑愧疚。
同样的神情,公孙琢玉在杜陵春眼中似乎也曾见到过。他不由得顿了顿:既是互相喜欢,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莫静娴闭眼摇头:我曾流落烟花,配不起他。
古代女子视贞洁为命,她有这种想法倒也不奇怪。
公孙琢玉道:他若真心喜欢你,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流落烟花也非你本意,何必介怀这些。
他说完,想起自己也不是什么好官,和董千里那些人也差不离,干脆不吭声了。从地上起身:你要说的话,我会给他带到的。
莫静娴再度叩首:谢大人
她才十八,如花的年纪,与这个阴暗的牢房格格不入。
公孙琢玉将话原样带给了叶无痕,后者闻言不顾伤势,拖着一条残腿,死死扣住栏杆,红着眼嘶哑慌张道:人是我要杀的,与她无关,你救她一命,我求你,救她一命
声音到后面陡然卑微起来。
公孙琢玉心想这可不怪自己:我倒是愿意救,只可惜她不愿意活,过几日上殿,你们做好准备吧,我尽量保住她的性命。
虽然不一定有什么用就是了。
公孙琢玉走出牢门,似有感慨的念了几句酸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多情死的早。
今夜下起了一场冷雨,滴滴答答落在屋檐上,又顺着下落,密密织出一片雨幕。
公孙琢玉夜间撑伞而来。他行至杜陵春卧房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这才推门而入,试探性叫了一声:司公?
杜陵春正坐在书桌后看书,手边点着一盏灯,只是不甚明亮。他听闻公孙琢玉进门的动静,不自觉攥紧了书页,僵硬坐在原处,眼睁睁看着对方走来。
公孙琢玉穿白衣的模样很温柔。他取下灯罩,拨了拨灯烛,将烛火弄得明亮一些,这才道:灯暗了看书对眼睛不好。
杜陵春一点也不喜欢看书,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捏着书,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心中却在想该怎么将今夜混过去。
司公在看什么书?
公孙琢玉挤到他身旁,自然而然将他拥入了怀中,原本被雨夜冷意侵蚀的身躯也有了些许和缓。杜陵春觉得公孙琢玉怀里鼓鼓囊囊的,硌的不太舒服,低头看了眼:你怀里放的什么?
哦,差点忘了。
公孙琢玉从怀里拿了一个油纸包出来,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份热气腾腾的米糕。他放到桌上道:刚刚从大牢回来,看见路上有卖的,就顺手买了些,你吃不吃?
他倒也不客气,自己先吃了一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杜陵春气笑了,用书敲了他一下:你到底是给我买的,还是给你自己买的?
公孙琢玉道:谁饿了就给谁买的。
这里喜欢吃米糕的只有杜陵春而已。
他靠着公孙琢玉的肩膀,被对方的体温暖着,外间淅沥的冷雨也柔和了几分。默不作声吃了一块糕点,本该是甜的,却忽觉舌尖酸涩。
杜陵春忽的道:以前只有姐姐会给我买这个
外人俱不知他心意,只将金银珠玉、绫罗翠霞不要钱似的往上孝敬堆砌。杜陵春自然来者不拒,可无论收多少,心中总是空落落的,不痛快。
公孙琢玉每天都是笑眯眯的:以后我也给你买啊。
杜陵春的眼神在这一刻竟然单纯起来,他抬眼看着公孙琢玉,半信半疑问道:真的?
公孙琢玉用力点头:真的!
#反正米糕也不贵#
#司公比他想象中的好养活#
杜陵春没说话,闭眼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暗骂自己没出息,被这个小混账下了迷魂汤,几块破米糕就被迷得晕头转向。
公孙琢玉摸了摸杜陵春微凉的脸,心想这人不知坐在这儿等了多久,身上都是冰冰凉凉的。温热的吻依次落在他额头,眉心,鼻尖,最后是唇。
外头凉,司公回床上躺着吧。
公孙琢玉说完,将杜陵春从椅子上打横抱起,走向了床边。而后者闻言,面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原本殷红的唇也苍白得失了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公孙琢玉:卡哇1呀1~1呀哟~卡哇伊咦伊~噫噫噫~
第196章 司公,我不后悔
公孙琢玉俯身将杜陵春放在床榻上,却没有立刻直起身形。他用指尖将杜陵春的衣襟轻轻拂开,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吻住上面一点殷红如血的朱砂痣,湿濡温热:司公
那是敏感处。杜陵春僵硬的身躯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他微微发颤,一种无言的恐慌感直直传到了心底。想逃离,却又无处可逃。
他纤细修长的手落在身下,死死攥紧腰带,骨节泛青。仿佛那是旁人不得轻易触碰的死穴。
公孙琢玉好似没看见他的紧张,继续吻他,语气单纯:司公喜不喜欢我?
杜陵春闻言,空白的大脑终于抽回一丝神智。他松开一只手,有些怔然的摸了摸公孙琢玉的脸,心想这个傻子,自己若不喜欢他,会任由他如此肆意胡来么。
他偏头,视线透过朦胧的床幔,依稀可以看见桌上摆着的油纸包,上面搁着几块吃剩下的米糕。明明早已凉透,杜陵春却依稀还能记得它的温度。
公孙琢玉
杜陵春忽然揽紧了他的脖颈,很紧很紧的那种,紧到公孙琢玉什么动作都做不了,仿佛要将他嵌入骨血才肯罢休。
嗯。
公孙琢玉不动,任他抱着。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听见杜陵春心跳的很快,有紧张,有不安,有惶恐,连指尖都在颤。
司公
公孙琢玉抬头,继续亲吻着他的脸颊,撬开杜陵春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同时一只手缓缓下移,去解他的腰带。
杜陵春痛苦的偏过头去,白着脸往后躲:别
他挣不过公孙琢玉,紧攥着的手被对方温柔却不失强硬的掰开,无助且难堪。腰带被解开的一瞬,杜陵春控制不住的闭上了眼,像在等待凌迟死刑的犯人,无比煎熬。
他浑身抖得厉害,犹如笼中困兽,捆缚难出。
外间的荷花亭亭立于池水中,在月光下皎洁秀美。花瓣白净,尖端沾染一点粉红,如画般晕染开来。在夜风中毫无遮挡的,尽情的展露着身躯。
公孙琢玉行至最后一步时,杜陵春忽然按住了他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牙关紧咬,近乎哀求的吐出了一个字:别
杜陵春双目赤红,他看着公孙琢玉,无声动唇,似想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启齿。墨色的瞳仁在黑夜里闪着细碎的光,苍白而又无力。
公孙琢玉低头去吻他的眼睛,舌尖咸涩:司公在怕什么?
自从遇到公孙琢玉之后,杜陵春怕的东西太多了,说不清也道不明,每天都在惶恐着失去。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寻到了一条绯色的衣带,颤抖着蒙住公孙琢玉的眼睛,而后缓缓系紧。红艳刺目的颜色将男子肤色衬得愈发凝白,面如冠玉。
公孙琢玉视线内一片漆黑,不解偏头:司公?
杜陵春抵着他的额头,嗓子沙哑,难堪到近乎无地自容:太难看了
他说:答应我,别摘下来,也别看。
杜陵春说这话时,感觉自己撕开了一处数十年都未痊愈的伤疤,任由它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最后疼到呼吸都带着刺痛。
公孙琢玉眼睛上蒙着衣带,什么都看不见,他摸索着去碰杜陵春的脸,入手却是一片冰凉的泪意,不由得顿住了。
公孙琢玉缓缓出声:好,我不看
杜陵春捧着他的脸,闭眼吻他,内心一片悲凉,恍惚间有什么咸涩且滚烫的液体落了下来,连带着舌尖都沾染了苦涩。
他颤抖出声,说不清是后悔还是不后悔:公孙琢玉,我
杜陵春拥紧了公孙琢玉,滚烫的泪水落入后颈,烫得让人一缩,低哑问道:我为什么是个太监呢
杜陵春从前不觉得做太监有什么不好。他青云之路至此起,富贵权势由此来,那些身体健全的男人仍在官场苦熬,他却已经取得皇帝宠信,走得很高很高,可以俯视千万人。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重生) 分卷(169)
但此刻忽而悔意顿生。
他连堂堂正正面对公孙琢玉的勇气都没有。那道丑陋的残缺不仅成了旁人攻讦他的理由,亦成了自己的一块心病。
杜陵春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没有任何余地,他只不过从无数条后悔的路中,选了那么一条不后悔的。
公孙琢玉吻干净他眼角的泪水:司公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别哭
人在身处黑暗中时,听力和触感会无限放大。公孙琢玉能感受到杜陵春温热的皮肤,还有急促的呼吸。他的吻如窗外雨丝般密密落在杜陵春身上,温柔缱绻。绯色的衣带系在脑后,有半截悄无声息滑落下来,丝丝痒痒。
公孙琢玉在杜陵春神智恍惚时,扣住了他身侧的手,而后俯身,缓缓吻住了他的伤口。
不!
杜陵春陡然受惊,触电般想起身,却被公孙琢玉按住双手动弹不得。他脖颈青筋浮现,竭力向后躲,慌的不成样子,拼命摇头:别别
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眼角滑落,最后没入枕间。
公孙琢玉靠过来,紧贴着他的脸,像以前一样,猫似的蹭着他:司公,不难看,别怕
杜陵春浑身抖的厉害,他没想到公孙琢玉会这么做,狼狈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大脑一片空白。
公孙琢玉何曾遇过杜陵春这幅模样,轻拍着他后背,无声安抚着他颤抖的身躯,拉过被子盖住他,好声好气的道:司公若不想做,咱们便不做了。
一条细细的、艳红的衣带蒙在他眼睛上,看不清神情,但声音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不见丝毫不耐与厌恶。
杜陵春心头忽然酸的厉害,说不清是为什么。有那么片刻,忽然觉得老天待自己也不算太过凉薄。他抵着公孙琢玉的肩,死死攥紧他后背的衣裳,浑身绷紧,艰难低骂出声:你这个
混账
那两个字说不出口,纵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公孙琢玉仿佛猜到他会说什么,低头有些委屈:你又骂我
杜陵春没说话,隔着红艳的衣带,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吻,然后是唇。仿佛做下什么重大决定般,抽空了力气似的瘫软下来,然后悄无声息拉开了横隔在二人间的被子。
早晚都要有这一遭的。
杜陵春闭着眼,如是告诉自己。
公孙琢玉明白了他的暗示,在黑暗中摸索着咬住了杜陵春的耳垂。不疼,却痒得人直发颤,一遍又一遍的低喊:司公司公
杜陵春无力仰头,像一条搁浅的鱼,急促喘息着。脆弱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一点朱砂痣殷红似血,无声蛊惑人心。
公孙琢玉虽看不见,却准确无误找到了位置,啄吻着那颗朱砂痣,而后在黑暗中吻住了他的伤口。
杜陵春身形一颤,仍是想躲,却又忍住了。他五指在公孙琢玉发间缓缓穿梭,而后又缓缓收紧,神智涣散,唇间溢出低语:公孙琢玉
仿佛只有这四个字才能让他安心。
公孙琢玉扣住他的手腕,过了许久才重新起身。眼睛上蒙着的衣带悄然滑落下来,视线过了片刻才逐渐清晰。
他看见杜陵春双眼泛红,连鼻尖都是微红的,眼角沾着泪痕。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而后将人拉起来抱入怀中,在耳畔温柔低语:司公不必怕,不疼的。
然后果真没什么疼痛。
杜陵春出了一身的汗,神智涣散,忽而知道了为什么世间人都绊于欢爱之事上。他闭眼紧贴着公孙琢玉,不知想起什么,心头邪性忽而冒出,偏头咬住了他的耳朵。
公孙琢玉落在他腰间的手骤然收紧:疼疼疼!
杜陵春闷哼了一声,又咬了他一下方才松开,去亲吻刚才被自己咬过的地方,哑声道:你想来没少去青楼楚馆厮混。
公孙琢玉心想技术太好也有错?他故意让杜陵春疼了两下,才无辜且纯良的道:司公不要冤枉我。
语罢将被子一掀,蒙住了二人的身躯。
窗外雨声淅沥,渐渐大了起来,顺着屋檐滴滴答答下落。一方荷池激起数圈涟漪,荷花也难经受这般狂风骤雨般的击打,掉落几片花瓣。
吴越守在门外,听见屋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声,然后是杜陵春难耐的、压抑着的哭声,似痛苦似欢愉。默默从衣角撕下一小块布,然后一左一右塞到了耳朵里。
但是作用好像不大。
后半夜的时候,偏房叫了一次水,丫鬟将浴池倒满了热水,方才鱼贯而出。
公孙琢玉将杜陵春抱到了池子里,身躯浸在温热的水中,方才有所和缓。四角的孔雀烛台燃着红烛,驱散了昏暗的光线,周遭的一切清晰却又朦胧。
方才二人亲密不过借着黑暗遮掩,如此明晃晃暴露在烛光下,杜陵春又忽的清醒过来,略有些狼狈的转过身,背对着公孙琢玉。
公孙琢玉从后面抱紧了他,现代人到底还是大胆一些:已至如此地步,司公还怕什么?
杜陵春本能抬手蒙住他的眼睛,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中低声问道:你当真不后悔?
杜陵春这个人狠辣惯了,倘若公孙琢玉一直待他好,他自然倾心相付。可对方若有一日后悔了,那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只盼莫要闹到相怨相憎的地步。
公孙琢玉将他的手拉下来,在掌心亲了一下,拨开杜陵春湿漉漉的墨色长发,在雾气氤氲中,理所当然的说了五个字:自然不后悔。
杜陵春不说话,低头拥紧了他。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
吴越双手抱剑,面无表情守在暗处,忽觉一阵寒凉,心想大概是秋天快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吴越:这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他们在欢笑亲吻,我却只觉得吵闹。
第197章 大殿审案
翌日清早,空气还带着些许潮湿。昨夜雨疏风骤,击落一池清荷,珠露滴答,惊起栖息的飞鹭,翅膀扑棱一阵轻响。
卧房门窗紧闭,让人难窥春色。
杜陵春昨夜与公孙琢玉厮缠狠了,困意沉沉,不由得多睡了一会儿,巳时才醒。他迷糊糊睁开眼,结果就见公孙琢玉正支着头看自己,愣了一瞬才想起昨夜的事。
杜陵春用手背覆住眼睛,耳朵有些微微发热。
公孙琢玉见他醒了,笑眯了眼。将杜陵春拉入怀中,把脸埋在他颈间亲了亲:司公不再睡会儿了?
杜陵春没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想起昨夜的事,仍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切感。但脑海中残留的欢愉却做不得假,身后某处仍有些难以启齿的疼痛,
公孙琢玉见他出神,喊了一声:司公?
杜陵春心中骂他傻。支着头,用指尖描摹着他俊挺的眉眼,阴柔的声音有些沙沙哑哑,带着某种事后的慵懒:傻子,怎么还唤我司公?
公孙琢玉捏住他指尖,轻咬了一下,自言自语的道:我就喜欢这么喊。
杜陵春心想喊就喊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今日却难得在公孙琢玉怀中静静躺了会儿。一颗荒芜的心,曾经用多少金银权势都填不满,但在此刻却忽然变得满满涨涨。
杜陵春闭着眼低声问道:你昨日说的话可还作数?
公孙琢玉在研究杜陵春的头发,闻言疑惑的嗯了一声:什么话?
杜陵春倏的睁眼,不动声色打量着公孙琢玉,语气危险:你忘了?
公孙琢玉反应过来,随即像往常一样抱着他蹭了蹭:自然没忘,我对司公说过的话永远都作数。
杜陵春原本收紧的心微微一松,随即又抿了抿唇。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前就算敏感多疑,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见已经到了中午,干脆起床穿衣。只是脖颈间的红印怎么都遮不住,看着难免怪异,有些不自在。
公孙琢玉见状只能跟着起床。他则大大方方的多,直接把吻痕明晃晃的露在外面,见杜陵春一直在拉领子,将他的手拽了下来,笑着道:司公怕什么,让人瞧见,也只会以为咱们去青楼楚馆喝花酒了。
杜陵春睨着他:小混账,你去那种烟花之地便罢,我难道还去不成?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宦官,谁去青楼杜陵春都不可能去的。
公孙琢玉亲了亲他的脖颈,红着脸低声道:那司公便只管对他们说,是我亲的好了。
害羞.jpg。
杜陵春推了他两下,结果发现跟年糕似的,推都推不开,捏住对方搁在自己肩上的下巴道:你怎的像个姑娘似的。
动不动就一个人瞎害羞。
杜陵春睫毛浓密似鸦羽,肤色净白,侧脸俊挺却阴柔,此刻侧目看过来,一身红衣衬出了几分浓稠的昳丽。公孙琢玉被他用指尖挑着下巴,脸控制不住的更红了,低着头不吭声。
超级害羞.jpg
杜陵春:
傻子
杜陵春缓缓松开他,怔然又想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外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扣门声:司公。
杜陵春下意识看向门口,微微皱眉:何事?
外间的人道:陛下派了侯公公来传信,说听闻公孙大人已经捉拿凶手归案,传召他即刻入宫。
皇帝虽身居宫中,但在外也有耳目。公孙琢玉去落花胡同那日,并未遮掩,不少人都看见他绑了个姑娘出来,说不得就被有心人看见,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公孙琢玉下意识看向杜陵春:司公,怎么办?
杜陵春替他理了理衣领,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急,漫不经心道:你既已查出真凶,怕什么,带着犯人入宫便是,我同你一起。
同时心中估摸着,公孙琢玉的京兆尹之位已经十拿九稳了。
公孙琢玉还没想好怎么把莫静娴从凶案里面摘出来:可是
杜陵春一看便知他在犹豫什么,意有所指的低声道:既已入了官场,那些烂好心还留着做什么。回头让姐姐在陛下面前进言几句,京兆尹的位置必然是你的,旁的就不要再多管了,嗯?
升官是好事,公孙琢玉最喜欢升官了,闻言乐的眉开眼笑:好。
杜陵春见他高兴,心中自然也高兴,笑了笑:走吧,用完午膳便进宫。
此案事关朝廷官员性命,皇帝远比公孙琢玉想象中要重视得多,当他踏入太极殿时,发现朝中心腹重臣皆在,跺跺脚京城都要震两下的那种。
皇帝高座于上,他平日虽甚少动怒,但依旧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公孙琢玉,有人说你昨日已擒得凶手,是否为真?
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不真也得真了。
公孙琢玉拱手道:回陛下,确已擒得凶手。
杜陵春与其余朝臣位列一旁,闻言不动声色挥了挥袖袍,便立刻有人将身负重伤的叶无痕与莫静娴押上了大殿,按跪于地。
一时间众臣的视线都聚了过去,望着这两张年轻且陌生的面孔,神色各异,有些难以相信四起凶杀案都是他们犯下的,低声议论纷纷。
皇帝皱了皱眉:怎么还有女子?
唐飞霜立于宰相严复身旁,也看了过来。他是得了陛下特许,过来听审的。
说话是一门艺术,这样说很可能挑起旁人的怒火,那样说又可能引起旁人的同情,全看说话的人如何把持。
公孙琢玉斟酌了一下词句才道:回陛下,此女名为莫静娴,乃龙骧将军莫炎武之女。当年先帝在位时,莫炎武曾奉命率兵出征,大雪严寒之日与敌军在镇江边苦战,董千里、郭寒等四人却贪污军饷,欺上瞒下,以至粮草迟迟不至
他陡然提起旧年往事,不由得令朝臣面面相觑,莫静娴身躯微微发颤,痛苦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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