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他
想得挺好,可邢愫又有什么错?他怎么能把这摊烂泥甩她身上?所以话到嘴边了,还是说了一句‘打错了’。
他无功而返,准备在老赵问他家长什么时候来时翻脸。
翻脸他最擅长了,谁让他不爽,他就对谁翻脸。
以前会有一些声音,说他这人太横,穷横,感觉没什么了不起的,怎么就能这么不把人放眼里。那时候他总不明白,他连一个人安静待会儿的权利都没有了?
而就算他笑了,结果又会让他们满意吗?
不会。
他们总有的反驳,反正他干什么都不对,既然这样,那凭什么给他们好脸呢?就做一个孤独的爹不好吗?
好,所以后来的他越来越横,在自己身上砌了一堵金刚石的墙,别人走不进来,他也走不出去。
他会因为这种性格极度缺爱、渴望被珍视吗?
好像也不会,他习惯了。姥姥很爱他,可姥姥的爱也是充斥着暴力和强制性的爱,所以他毫无二致,也只会用生硬又野蛮的方式去表达,或者不表达。
这样的成长经历,会让他在很多瞬间以为没有爱就是人生的常态。可又会在午夜梦回时分,突然觉得有点冷,冷到厚厚的棉被也裹不热他的身体。
每当那种时候,他也还是会怨他妈,他爸,或者怨邢愫,为什么不爱他。
*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刘孜惠和蒋纯来找林孽了,林孽没见,钟成蹊见得。她们名为关心,可话里话外还是想知道他和那女人的关系。
钟成蹊看在自己曾心动蒋纯的份儿上,勉强给了她们好脸,配合着说了两句好听话。
她们人一走,有人从前门伸进个脑袋来,说:“林孽!你们班主任找!”
林孽起身往外走,大大方方地。
他都想好了进办公室门要跟老赵说什么,却在看见邢愫坐在老赵办公桌对面时,失声了。
邢愫不知道跟老赵说了什么,老赵态度上翻了个天,没再提赛场的事,也没再拿出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只说了句:“你去送邢女士出去。”
邢愫走向林孽,说:“走吧。”
林孽还没回过神来,可她的话很有魔力,他不需要听清楚她说什么,也能鬼使神差地跟她走。
快到门口了,杨施含跟她们班一个女孩正好从校外回来,跟他们碰上了。兴许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在路过邢愫时,没管住嘴,嘟囔了句:“狗男女。”
林孽听见了,邢愫也听见了。
到车前,邢愫摸摸口袋,丢了东西,跟林孽说:“等我一下。”
林孽想问她丢了什么,帮她去拿,可她说着话已经回去了。
邢愫回头追上杨施含,把她扯到楼后边,摔在墙上,说:“再说一遍。”
杨施含被她这系列动作弄得思路跟不上节奏,反应过来有点发憷,可她没有怕的道理,这是在学校,她怕什么?
刚这么想,邢愫一巴掌打下来。
她懵了,半晌才想起捂脸。
接着,邢愫又在反边甩给她一巴掌,“再说一遍。”
杨施含被打傻了,屁都不会放了,别说说话了。
邢愫再靠近,捏住她的脸:“你妈没教过你人话怎么说,你野妈教你。”
这个姿势被旁人看来,像是邢愫在亲她,可只有邢愫知道,她那两巴掌有多疼。
他们这个学校很有意思,明明林孽是校园暴力的对象,可他们却认为他是矛盾的源头,是罪魁祸首,原因是他没有为那些女生的玻璃心着想,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或许是过去的林孽太混蛋了,没干过什么好事,所以出什么事就一定是他的问题。那些老实了三年,没出过什么岔子,只是参与了这次转发的人,因为是第一次,也因为临近高考、神紧张,再加上林孽赛场亲她给他们带来了心理压力,所以他们行为的严重性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道理是这么讲的吗?
我老实我有理?
我弱我有理?
我喜欢他我有理?
凭什么呢?他们十八岁,她的林孽也才十八岁啊。
如果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去承接这些语言伤害,他要怎么挺过去?他的人生可才刚刚开始。
三拾 46
邢愫出来手里什么也没拿,林孽怀疑她回去的目的了:“你干什么了?”
邢愫没接着扯丢东西的瞎话,说:“干了点好事。”
林孽不信,他认识邢愫那么久,她就没干过几回好事,在她要上车时,把车门关上,没让她上去,然后靠近,再靠近,把她摁车门上:“说不说?”
邢愫最喜欢他这种问题了,他老以为他能威胁到她:“不说。”
林孽想知道,气急败坏了:“事不过三,邢愫。”
邢愫明知故问:“我怎么了?”
林孽咬着牙,压着嗓音:“你不能老这样。”
本以为再这么对峙下去,俩人又要吵起来,邢愫又要把林孽气死,结果她突然抱住了他,脸贴着他胸膛,说:“我怎样了?”
林孽气消了,眼睛像极了一只小兽:“你老让我想。”
邢愫笑,没说话。
俩人就这么在车前抱着,时间顺延,没多会儿就到下午放学时间了。
不上晚自习的陆陆续续走出校门,看到他们,惊讶又惊奇。
邢愫看人越来越多,松开林孽,说:“你是跟我走,还是回去上课?”
这有必要问吗?“我跟你走。”
邢愫晚上还真不能跟他在一块儿,孙耀武找她吃饭,应该是有事儿要谈:“你回去上课。”
林孽瞥她:“你早想让我回去上课,那你还问我?”
“你不是老怨我什么都不问你。”
林孽微怔,邢愫最近变化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出来了,她是变了吧?是啊,她是变了啊,她有把他话听进去,有在为他改变。
邢愫看一眼不远处,假装在聊天、等人,实际就想看他们的男男女女,转回头来,问林孽:“有在校门口跟人亲过吗?”
林孽还在想她上句话,没听清楚:“什么?”
邢愫攥住他衣领,把他身子拉弯,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他一口,完了说:“现在亲过了。”
林孽下意识睁大了眼,再看一眼周围人比他还惊诧的神情,突然有点懂邢愫的意思了,她在承认他,承认他们的关系:“你……”
邢愫拇指轻擦他嘴唇一点口水:“不要太惊讶,那就假了。”
林孽心狂跳,逼自己别问她,别问她,这样就好,再问一定会失望的,却还是问了:“你是要气他们,还是为我?”
林孽是紧张了吗?怎么说话都自相矛盾了,他们配她气吗?
邢愫看他眼睛在发光,在等她的答案,不知道是突然心疼他,还是她本身也是这么想的,她说:“要不是为你,我闲得?”
林孽高兴地一把抱起她,不管多少人在看,也要亲她一口,叫她一声:“邢愫!”
邢愫笑:“嗯。”
“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你吗?”
“没有。”
“现在补上!”林孽再亲上去,深入。
他没敢告诉邢愫,其实不止是喜欢,可他不敢,邢愫才愿意承认他,他要是得寸进尺,她不想要他了怎么办?
周围人比他疯,路都不看了,就看他们。
他们起初也想不通林孽身边那么多女生,他自己家庭条件也不差,为什么要选一个比他大那么多的?看到那女人迷人的身段,性感又不俗媚的眼神,偶尔丢出一两个小女孩似的俏皮姿态,又懂得给对方发挥的空间,厉害,但不必要随时都厉害,有进有退……他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谁不喜欢这样的姐姐呢?
没有人不喜欢。
三拾 47
下午,老赵又叫了林孽一趟,态度还保持着一百八十度改变,先是问:“邢女士,走了吗?”
“走了。”
听到林孽回答,老赵明显舒了口气,才又说:“你也是,你早告诉我,你们跟教育局的领导关系还不错,那我不就有的跟学校交代了?你看这弄得,还让人家跑一趟。”
原来邢愫说了这个,可她真跟教育局有关系?不像,怎么看也不像。那她要不是,这么明目张胆地骗人,老赵就看不出来?他是蠢,可也没那么蠢。那就是说,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的话是真的。
那是什么?
这么一想,前不久被邢愫承认而愉快起来的心情又沉闷下去了,他一点都不了解她。
接下来,老赵把阿谀奉承发挥到了极致,如果不是在学校,估计他早趴下来给林孽舔鞋了。他很有本事的一点是,那些捧话并不低俗。
通过他那副态度,林孽几乎可以看到他是怎么对其他学生家长的。
老赵作为一个班主任兼职科任老师,讲课中规中矩,管理班级也这样。
他会熬夜给学生制定学习计划,为一个知识点怎么能让大家更懂而绞尽脑汁,饭都来不及吃。但他也会暗示学生家长送礼,而有些学生会因为家里没钱没势又不老实被他针对。
他只需要稍稍牵个头,去讽刺一个学生,立马就会得到其他学生的支持,他们会替他做接下来的事。等事闹大了,他再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去调解、处分。
他没有掌控欲,他只是因为某些事,或者就个人原因,看谁不顺眼,下意识做出的这些行为。
没哪个老师可以一视同仁,就像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的父母,也避不了在某种时候下意识的偏心。这是人性问题,跟老师这个职业没关系。
再有就是环境,有人做老师是逼不得已,有人是真的因为热爱。可理想跟现实总有差距,当他进入校园,发现他所想象的园丁是不存在的。事实上,老师不光是三头受气,圈内还有很多不好的风气……他失望了,失望多了,就绝望了,然后他也同流合污,变成那些他曾经看不起的人。
这些话是姥姥跟林孽讲的。姥姥那几个姐妹,有一半都是老师,她说她们那个年代,老师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这年头的部分老师,上得罪不起学校,下得罪不起学生家长,不得不下水成为一个两面三刀的人,把那些职业操守什么的都抛却,能多捞点,就多捞点。
林孽一直都知道,只是不当回事就不觉得多恶心,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邢愫的关系,他面对老赵这姿态,只觉得酸水从胃里开始往外反。
他是不是也这么又捧又贴地对邢愫来着?他又烦躁了。
老赵还在说,他直接翻脸:“你还有没有事?”
老赵被他突然锋利起来的眼神震慑住了,缓慢又磕巴地说:“没了。”
林孽扭头就走。
后面老赵跟学校汇报了情况,处分林孽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那帮学生也没继续在网上闹,因为帖子违规被删了。好像是谁举报了,也好像是被谁黑掉了。
只剩下几个偏激的还揪着林孽不放,却也只能在朋友圈骂骂了——别的地方带这俩字就会被删。
也就是说,没有人推波助澜,没有人澄清、解释,或者放大矛盾,非要争个对错、公道,就没有事情不会过去。
大多数人都不记得昨天的新闻。
*
因为有性爱视频在郭加航手里,杨施含最近都没再欺负奚哆哆,可奚哆哆也没好过多少。先是爷爷状况不太好,父母劳心劳神,人都瘦了一大圈,再有就是林孽的事。
她比那些人更早知道林孽和那个姐姐关系不浅。
只能说太敏感了也是好事,知道的早,她就没那些女生当下被这消息炸到的痛苦了。不过按时长算,她比她们难过得要久一点。
她看着大家在网上传林孽和那个姐姐的照片,林孽表情还是冷漠,可眼睛一直在姐姐身上。他就那么舍不得,那么不想少看她一眼。
看这些照片,越看越难受,她还要看,她老想看,看完都不想呼吸了,也仍要看。
她好几晚都没怎么睡,下定决心不喜欢林孽了,不看他空间,微博,也不再在草稿纸上一遍一遍写林孽这两个字了,看到好看的衣服更不要去想他穿会是什么样了……
可第二天大课间做操,她还是忍不住去找他身影,找到了,她就开心得什么都忘了。
*
下午最后一节课,奚哆哆从音乐教室出来,跟郭加航碰上。
郭加航手里有一盒德芙巧克力,还有粉色的心,明显就是别人送他的,他直接塞进奚哆哆手里。
奚哆哆递回去:“我不要。”
郭加航不接:“说给你就是给你,不要扔了,别还我。”
奚哆哆低头想了下,决定跟他说清楚:“我想学习,不想想别的事,以后你不要给我送东西了,不然我要告诉老师了。”
郭加航舔舔牙,俯身靠近她,鼻息都打在她眼睛上:“你跟林孽没戏。”
奚哆哆不用他提醒,推开他:“我没想过有戏!”
郭加航把她扯进怀里:“我不嫌弃你心里有他,只要你跟我好,以后在校内外,我保护你。”
奚哆哆使劲推开他,就好像被他抱一下她人都脏了一样。其实郭加航也还算干净,但她的拥抱是给林孽的,就算林孽不要,她也不想给别人。
郭加航被她这么抗拒,不爽了,连拉带拽,把她拖到二楼楼梯拐角,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奚哆哆当下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咬了他嘴唇,捂着嘴退到墙角,大吼一声:“混蛋!”
郭加航亲到了,很爽,她骂他也不介意,还说:“嘴唇真软。”
奚哆哆怕他再干什么,哪怕双腿再无力,也拼命逃离了现场。
如果是两情相悦,或者彼此接受,那这行为就可以叫情趣,如果有一方不愿意,那这就是犯罪。
*
孙耀武鸽了邢愫,邢愫晚上没事了,却也没找林孽。
这小东西最近天天往她这儿跑,显摆他有用不尽的体力,她可没有,所以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要睡觉时,林孽给她发微信:“邢愫。”
邢愫挺喜欢听他叫姐姐的,可他就不,张嘴就是连名带姓。她知道,他不喜欢一切显出他们年龄差距的称呼。
“嗯。”
他问她:“你事情办完了吗?”
邢愫笑,他现在是不跟她睡一张床就睡不着觉了吗?“干什么?”
“没事,就是我姥姥在家组局打牌,有点吵。”
邢愫装看不懂:“哦。”
过了会儿,林孽又说:“你还吃糖吗?我做了新的。”
“嗯。”
“那我给你送过去?”
“太晚了,明天吧。”
“晚吗?还早吧?公交末班车都没发。”
邢愫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已经洗完澡,也穿好了衣服、鞋,把自己拾得很帅,坐沙发上给她发消息,只要她松口,他立马飞奔出门的画面了。
这么一想,她也觉得夜那么美,一个人过有点浪了。
“那,二十分钟。”
林孽秒回:“我打车!十五分钟就到了!”
平安夜快乐!
明天给我放天假吧!爱你们!
三拾 48
林孽又在邢愫家睡了一宿,早上起来,她已经拾好自己,准备出门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本想看一眼邢愫接着睡,结果瞥见她化了个浓妆,他当下就不困了:“你化成这样,是要去见谁?”
邢愫拿上手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印上一个豆沙红的唇印:“见情人。”
林孽长手捞住她腰,往后一拉,拉得她坐进他怀里:“是谁?”
“说了你认识?”
“你不说我怎么认识?”
“认识又能怎么样?”
“我去卸他一条腿。”
邢愫笑:“成熟点,你都进不了人家的门。”
那林孽更不放她走了:“行,我看你今天能不能出你家这个门。”
邢愫被气笑了:“我有正事。”
林孽不信了,邢愫老骗他:“不管。”
邢愫就从他怀里转过身来,捧住他脸,这一回亲在嘴唇:“对你自己自信点,外头那些野男人能跟你比吗?我像那种退而求其次的?”
这话莫名取悦了林孽,他妥协了:“那你几点回来?”
邢愫总是知道什么话能让林孽在心理上高潮:“你说。”
林孽这人,得寸进尺,直接说:“那你别走了。”
邢愫完全不惧:“我只是让你说,又没说你说了算。”
林孽把不高兴都摆在脸上了。
邢愫知道再说下去林孽真不让她走了,很多时候,他都不懂事,就凑近他耳朵,很小声说:“回来让你说了算。”
林孽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语气显得无力:“你就是我克星。”
邢愫从他怀里起来,重新拿上手机,走之前说了句:“没准是幸运星呢。”
外门关上,林孽像个傻逼一样坐在床上,完全想不通他这回又是在哪一步开始,被邢愫牵着鼻子走的。
好几把烦。
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
下午,六中,大课间。
林孽仰着身子躺在后桌上,脸上盖着书,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洒在他身上,把他得天独厚的部分都照出来了,让人嫉妒。
钟成蹊风风火火地闯过来,叫林孽:“宝贝醒醒,炸了!奚哆哆出事了,派出所都来人了。”
林孽躲了躲他的手:“滚。”
钟成蹊觉得这么大新闻林孽不能不知道,死活把他拉起来:“昨晚上奚哆哆没回家,她家里人早上才知道。知道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说是昨晚上奚哆哆在圣熙旅馆被人轮了,被发现的时候,地上都是避孕套,她连裤子都没穿,睁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跟死不瞑目似的。”
林孽被他搅得困意全无:“好笑?”
钟成蹊摇摇头:“不好笑,就是有点爆炸性,我一时接受不了了,需要你帮我接一部分。”
有其他人感兴趣这个话题,凑过来:“谁干的知道吗?”
钟成蹊没听说:“音乐班那边谁都不敢说啊,警察来那么多。”
有人接茬:“咱们附近不务正业的不老少,圣熙那破旅馆,没入住登记,更别说监控了。而他们那个前台,成天拿着手机聊天,真不见得记得都是谁进门了。”
“所以你说这是偶然性事件?可我怎么觉得是蓄意呢?”说话的人明指郭加航:“听说体育班那杂种追她追得紧,会不会是他昏了头……”
钟成蹊也觉得郭加航嫌疑最大:“而且也就他认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多。”
后边走上来一个人,反驳他们:“郭加航挺喜欢奚哆哆的,就算爱而不得想用强,也不至于还找别人一起那什么她吧?。”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几个人越聊越欢,要不是上课铃响了,他们觉得他们都能把凶手推测出来了。
刚上课,钟成蹊给林孽传了个纸条过去:“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事儿会牵连到你。”
林孽刚打开这纸条,老赵来了班上,叫走了林孽。
钟成蹊心里咯噔一声。
教室门口,老赵拍拍林孽胳膊:“警察要找你问话,实话实说,别紧张。”
林孽没什么可紧张的,学校来警察也不是头一回了,他上初中时就因为撕烂别人的嘴,也被警察问候过,阵仗比这个大,那回他还不大,都不紧张,这回算什么?
到办公室,警察上下打量他两眼,才问:“奚哆哆跟你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你们早恋过是吗?”警察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跟这帮小孩聊早恋的话题他怎么都觉得怪,可眼下这案子,他又不得不这么问。“你们学校都在传。”
林孽给他举了个例子:“韩国说李时珍,屈原,孔子等都是他们的,我们承认吗?”
警察挑了挑眉,这一刻,他意识里觉得这事儿跟眼前学生没关系,可职业病让他又说了句:“不够有说服力。”
林孽就把昨晚上他都在干什么叙述了一遍,除了跟邢愫鬼混那段。
警察按照他说的,打了个电话叫同事过去查监控了,先排除一个是一个。
林孽完了是杨施含,她在门口等着,手都被她揪成了惨白色。
警察把几个跟奚哆哆有关系的人问完,就去市医院了。
奚哆哆状态不太好,也一直不说话,警方从她那儿得不到什么消息,所以才先从她身边人问起,这会儿听说她愿意说话了,当然赶过去。
警车走了,六中紧张的氛围却没被一并带走。
各种群里开始传播奚哆哆被轮奸过程的视频,甚至有人公开叫卖,二十块钱一套。
视频里,奚哆哆赤裸着身子,像个傀儡,面无表情,几个没有露脸的女生排着队扇她巴掌,扇一巴掌吐一口唾沫,然后一群男的排着队戴套侵犯她……这帮人笑着,闹着,明明是相仿的年纪,哪怕看在同龄、也许生活都有些无奈的份儿,也应该是惺惺相惜,而不是毫不手软,可他们很残忍。
六中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呢?找到几个群的群主,让他们立刻删除群消息并禁止群内成员聊天,一旦有在校生继续传播这套视频,立马通报,开除学籍。
在教育局打来电话时,极力撇清关系,强调奚哆哆是在晚自习结束回家时,发生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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