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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他
邢愫感觉到他最近有点过分逼迫自己,就问他了:“你在压抑什么?”
林孽想说自己想她了,想见她,最好晚上就可以见到,他要进入她,要亲她,要把她揉碎了,吃进肚子里,可说出口的还是:“没事,就是觉得应该报个平安。”
邢愫浅浅应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然后是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还是邢愫提了挂电话:“你要没事,那就……”
林孽理智上是同意挂电话的,但身体没同意,所以连话都没让她说完:“我想见你!”
邢愫那边有片刻停顿,旋即说:“那你什么时候有假?”
林孽不管有没有假,他就要见她:“不知道。”
邢愫说:“那等你确定有假了再说。”
说完,电话挂了。
林孽听到那头的忙音,开始懊恼,他应该说有假的,为什么要说不知道呢?这是懂事的人必须要说的实话吗?懂事都是这样的?
他好烦。
他不知道,在不远处蹲着抽烟的李泗平把他整个电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李泗平抽完一根烟,走出来,到他跟前,把烟盒递过去。
林孽正好心烦,拿了一根。
李泗平给他点着,说:“你对象?”
林孽抽一口烟:“嗯。”
李泗平看向远处的云:“我还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呢。”
林孽自然而然地接了句:“我也以为你不会上大学。”
李泗平笑了下,很像冷笑:“为什么不上,就因为我帮你把人嘴撕烂了,在派出所留案底了,就不配上大学了?”
林孽没说话。
李泗平也点了根烟:“林孽,我当年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
林孽看向她看的那片云,答得敷衍:“是吗?”
李泗平说:“我妈也当了人家小三,也跟人跑了,所以我听不了这个话。”
原来是这样。
李泗平看向林孽:“我退学是我知错,不是对你有什么感情。”
林孽从没这么觉得过:“你想多了。”
李泗平又看向云:“未来我一定会打败你,无论是空手道,还是学习,你等着做手下败将吧。”
林孽也冷笑两声。
不自量力的人真挺多的。
*
邢愫接到林孽电话时,正在开会,她是撇下二十多个股东出去打电话的,孙耀武都有意见了,但因为人多,给了她一个面子,没多说什么。
跟林孽的电话挂断,邢愫就不想开会了。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竟然会因为林孽,放弃工作,还放弃的那么轻松。
重新回到会议室,她准备跟在场人说明情况,并终止这个会议,张嘴却成了:“最快一班飞北京的飞机是几点?”
所有人一头雾水,孙耀武脸色甭提多难看。
邢愫没等他们答,给助理打去电话:“给我订一张去北京的机票,最近的。”
挂了电话,她才跟众人道歉:“对不起了各位,我开不下去了。





三拾 65
邢愫当晚就到了,到机场又按助理给的地址打车去了郊区的军训基地。
司机开始看要去郊区,不愿意去,毕竟是一趟活儿,这深更半夜的,往返只往的钱,后来一看邢愫这么漂亮,咬咬牙也去了。
路上,司机一直在跟邢愫聊天,还不断从后视镜里瞥她,车内氛围逐渐朝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邢愫防备心很重,当然察觉到了,只不过因为她有得应对,就没叫停。
本来助理给她叫了保镖公司的,是她没让,带保镖去找林孽,太傻逼。
他们这行当在国内发生意外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放在国外,就算是个高危行业,毕竟军火不全是打防守用,更多还是用来攻击别人。
那些因为战争痛失家园的人,生命的唯一意义就只有报仇了。
邢愫作为提供武器的人,当然也在他们的复仇名单上。
西北除了有自己的保镖系统,还跟全国各地保镖公司签署了协议,为的就是保证他们,以及军火交易的安全。
邢愫入行那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一个对她心怀不轨的普通人,对付起来还是没难度的。
车过了站,司机说没油了,要下高速加油,正好高速口有加油站,没等邢愫同意,他就已经拐进了高速口,邢愫就没说什么。
加油时,他下了车,看着加完油,把车开到了一旁,然后扭头跟邢愫说:“我想吃桶泡面。”
歹意越来越明显了,邢愫仍然不露一丝惊慌。
司机问她:“有点饿了,这大晚上的出车,就是容易饿,疲劳跟饥饿很影响驾驶质量的,为了安全,你应该不介意吧?”
邢愫介意,掏枪对准他的脑袋:“你觉得呢?”
司机被冰凉的枪口戳在额头,人都傻了,别说吃泡面了,话都不敢说了,这女人竟然有枪?看着不像警察啊!那是有持枪证吗?还是说她是非法……
这么一想,司机胆儿都被吓破了,声音抖出千回百转的味儿来:“我马上送你……你去……”
邢愫枪没,就这么抵着他脑袋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出租车眨眼就不见了。
邢愫站在军训基地跟前,却犹豫了,很不像她。以往她都是我行我素,几乎没有踌躇时候,包括刚在面对那司机时,她也只是干脆利索的掏枪……可怎么要见林孽了,她反而像是有了顾虑?
她没想通,就站着想了一阵,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放弃了。
似乎就是从林孽到兵工厂找她开始,他变了,她也有些变了。林孽为什么她大概能猜到,虽然可能会有偏差。她自己是为什么,她真没想通。
要说是监控里的身影让她更确定自己对那小东西有感情,那又怎么样呢?喜欢他会让她整个人都发生一些变化吗?
这没道理啊。
自从她被父母明确的区别对待之后,她就学会了如果不能做到无欲无求,就不要被喜欢的东西牵着鼻子走。这么多年,她一直秉承这个人生观,不能说多快乐,但至少不会委屈自己……
现在这一切却被林孽打破了。
前脚刚对邢歌说她可以控制她的感情,这后脚就跟被什么附体一样,鬼使神差来到了这里……也难怪她犹豫了。
她必须得好好想想了,在想清楚之前,还是不见他比较好。
想着,她又叫车,准备回市里,住一宿,第二天返程。
两点多了,车是有,但没人愿意来,坐车的去偏僻地方怕司机有坏心,开车的也怕。
邢愫加了一倍小,这才有人接单。
她等了一个半小时,没等到车,反而等来了警察——前边那个司机看她有枪,报警了。
因为警察来了,所以军训基地的灯就亮起来了,教官和校方领导全都出来配合工作,动静不小,把学生也惊醒了大半,就有不少人借上厕所出来看热闹。
管理员轰他们回去睡觉,他们又扒在窗户边上往外看,都比较好奇什么事能惊动警方。
林孽的宿舍一半人都神了,全伏在窗台,看外头大灯下的人影。
魏罪还问史通译:“咱们这闹贼了?”
史通译看着不像:“闹贼这么大阵仗?不会是小事。”
魏罪想不通:“难道有杀人犯藏到咱们这里来了?那咱们不是很危险?”
外头,里边都太吵了,林孽睡不下去了,起来去撒尿。
魏罪还拦了他一把:“别出去!危险!”
林孽没管。
有人接了魏罪一句:“对他们来说,林孽也很危险。”
史通译和魏罪动作一致地瞥过去:“你这马屁拍的,够绝的。”
那人嬉皮笑脸:“你忘了?新生里打得过他的超不过十个,这什么概念?两千多人都打不过,外头几十人就能打过了?”
魏罪哂笑他的无知:“你拿手无缚鸡之力又营养不良,还过度疲劳的未成年跟警察叔叔比?”
那人不说话了。
林孽对外头发生什么一点兴趣不感,出来纯粹是撒尿,刚离开男生宿舍,他碰上了也去上厕所的李泗平,谁也没跟谁说话。
从厕所出来,林孽见李泗平在等他,也没理,他想睡觉。
李泗平却递给他根烟。
林孽没接。
李泗平坚持给他:“抽一根。”
林孽不抽就是不抽,越过她往宿舍走。
正在接受初步审查的邢愫一个抬眼就看到了林孽,电线杆子上暖黄色的灯把他照的真好看,近一个月没见了,他好像一点都没变。
正当她盯着林孽出神时,他身后跟出来一个女生……
那一瞬间,她耳鸣了,失声了,画面也变成三维管道不断在她眼前抽象的呈现。
这么晚,他在干什么?她在干什么?他们在干什么?
邢愫第一次发现,心痛原来真的是生理反应……她猛地扭头,把双手递给警察:“带我走!”
已经在打电话核实邢愫身份的警察都懵了,但想到这确实不是个了解真相的地方,就先把她带走了,还了军训基地一片平静。
邢愫为什么要走呢?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再待一会儿,她可能会死在这儿。
*
警察局。
邢愫身份核实清楚了,警察过来跟她说话:“邢女士以后还是专车出行吧,省了再出现这样的误会,为您,也为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邢愫脸色苍白,双手冰凉,看上去就像睁着眼的死人,她完全没听警察的话,她在不断逼自己去回忆些美好的事,来压住不断涌现的林孽和那个女生一前一后从暗处走出来的画面。
可是怎么压不住呢?
是她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吗?还是说刚才那个画面攻击性、杀伤力太强了,她防御系统是负级?
警察看邢愫走神了,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邢女士?”
叫了她不知道多少声,她总算回神,然后又听警察重复了一遍:“谢谢配合。”
邢愫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她心都烂了,脑子还能转,跟他说:“查查那个司机,他套路连贯,而且没有丝毫紧张之态,不像是第一次。”
警察一怔,注意力全放在邢愫持枪这事儿上了,忽略了这一点。
从警察局出来,专车到了,把她送去了酒店。
刚进酒店门,她就踏空了脚步,直挺挺地摔在了地毯上,她保持这个姿态躺了一会儿,然后蜷起身体,像只毛毛虫受到攻击的样子。
原来,林孽变了不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了,是他见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是啊,她凭什么要求他一颗心只在她身上呢?她跟他说她三十岁了,还离过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这种选择题里迷失啊,他林孽又怎么会是例外呢?
她能想通的,她最明白了,她从小到大敏感的过分,尤其能看透别人不在乎她的眼神。她从不去讨好那些人,她宁愿一个人无依无靠地死去,也绝不会对讨厌她的人低下头颅来祈求一点便利……
她谨慎又防备心强,在周围搭了个防空洞,把自己置于防空洞的中央,不让人进来,也不让自己出去,这就是她啊。这样的她永远置身事外,永远可以保护自己,可子弹怎么还是进来了?
它就打在她心上,血肉横飞,她在疑惑中低头看自己的心口,全是血,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她手机一直在响,她恍若未闻,仍一秒一秒的熬着,还熬出了幻觉。
她看见邢歌就坐在前边的单人沙发上,双眉微微皱起,紧张地问她:“愫愫,你累了吗?”
这一句话,她的眼泪倾泻而下。
她是邢愫啊,她不应该是这样的,邢愫是谁啊,就算掉眼泪也只是演演戏,掉多掉少都能自己说了算的人啊,她怎么能控制不住眼泪呢?




三拾 66
邢愫在北京待了两天,两天生不如死,房间里到处她的眼泪。她就像个初尝情爱的小姑娘,在被爱情伤过之后不仅不想爱了,活都不想活了。
孙耀武找不到邢愫,请谈笑走了一趟,谈笑看到邢愫时,就觉得自己认错人了。
邢愫躺在地上,周围都是酒瓶子,白的,洋的,她在其中,浑身发肿,脸都跟包子一样,眼更不用说,肿成杏子那么大,头发也打了绺,看样子两天没洗了。
她挑着干净的地儿走到她跟前,蹲下来,捏住她的脸:“还活着吗?”
邢愫打掉她的手。
谈笑点头:“可以,还有劲儿。”
邢愫不想跟她说话,指向门口。
谈笑不走,还刺激她:“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报应。邢愫,你的报应来了。”
邢愫不这么认为:“你以为我是你?当断不断?”
谈笑给她身上盖了件毯子,然后把她头发别到耳朵后边,很温柔。她对邢愫一直很温柔。“你要能断,你在这儿难受什么?”
邢愫嘴硬:“我没有。”
谈笑从没见过这样的邢愫,从没有:“邢愫,别骗你自己了,你都要爱死他了。”
邢愫语气更冷了:“我?我爱谁?”
谈笑不知道是谁,但知道能让堂堂西北第二把交椅变成这样,那真是够牛逼的:“我认识你以来,哪怕是发现贺晏己出轨,你都能冷静地看完他跟那贱人打炮的视频,并且干脆利索的结束婚姻。就算离完婚不好受,也没超过三天,情绪、眼泪总能放自如……你再看看你现在。”
邢愫把脸埋进胳膊里,拒绝听她说话。
谈笑还掰开她胳膊,脸凑过去,硬要告诉她:“你翻船了。”
邢愫甩开她的手:“你有事没事?”
谈笑当然有事,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理了理头发,说:“我们之前在北爱尔兰的一个合作被叫停了,那边控诉我们不正当操作,孙耀武让你去一趟,你这人也找不着,他就先过去了。”
邢愫没吭声。
谈笑伸手够到身侧的酒柜,拿下来半瓶红酒,再顺手捏了只杯子,给自己倒上,轻啜一口,说:“我还是很好奇,是什么让你翻船了。他做了什么?”
邢愫不知道林孽做了什么,她也不确定他做没做,她只是恐惧于她的反应,还有看到那幕时下意识的心痛,这些东西很陌生,人对陌生又让他感到害怕的东西,都会逃避。
谈笑乱猜:“捉奸在床?”
并没有。
谈笑又猜:“他给你放狠话了?可是,你怕狠话吗?”
邢愫露出一点脸来,说:“我只是看到一个画面,猜测……”
谈笑没让她说完:“然后你就这样了?不是,就一个画面?邢愫,如果你要说这个画面是打炮也就算了,我当你情有可原。你要说只是看见两个人站在一起,你就这样了,我可就抽你了。”
邢愫不说话了。
谈笑一下被她气笑了:“有这么喜欢吗?光站在一起,你就要死不活了?”
邢愫不想听她嘲讽,抓起酒瓶,朝她扔过去。
谈笑躲开她的酒瓶子,接着问她:“那你有没有向他求证?万一是误会呢?这种事你就应该当下把他摁住,让他没时间去琢磨应对措施,这样你才能拿到一手最真实的答案。”
人都是旁观者清,谁能想到在这侃侃而谈的谈笑,自己家里一堆破事儿理不清楚呢?
邢愫反问她:“你被娘家、婆家诬陷的大多数时候,怎么没为自己辩解?”
谈笑不说话了。
如果这世上所有事都可以理智、当机立断做出选择,那字典里就没有遗憾两个字了。
爱情是所有感情里最复杂的一类,而就算是苦心经营,最后携手一生的,也不见得是彼此最喜欢的那个。最终这个结局,不就是拜那些‘你不说,我也不说’的相处之道所赐吗?
当然,这不绝对,却总也不能杜绝。
邢愫可以去机场接贺晏己,逼他签离婚协议,可以不带感情的让他净身出户,却不能在看到林孽和别人一前一后从暗处出来时去问清楚……
这并不难理解,左不过她爱林孽,而不爱贺晏己罢了。
谈笑不跟她聊这个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邢愫还没想好,但照她在处理其他事情上的干脆劲儿,处理这事应该不会很困难……她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轻飘飘:“换一个吧。”
可这四个字要多沉重有多沉重,谈笑呼口气:“再想想吧。”
邢愫知道谈笑担心什么:“成年人最不应该出现昏头现象,不管多难,我都得及时止损。有人生活重心在爱情上,那她或许走不出来,而我是在事业上,这对我来说很容易。”
谈笑也不管她了:“那行吧,但愿你真能像贺晏己那回一样。”
邢愫告诉她:“我之所以痛苦,不全是因为我对这个人产生了感情,更多还是惊讶于我下意识的感受,当我确定我越来越不能控制这个东西,我当然不会再继续。”
谈笑就这么看着邢愫自欺欺人,实在没忍住,问她:“你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吗?”
邢愫从满前额的头发缝隙里看她,没说话。
谈笑说反话:“就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走得近了,出现的胸闷,气短,别扭,愤怒,委屈等等一系列负面情绪的现象。不过你邢愫这么牛逼,应该不会吃醋,你一辈子都不会吃醋。你看你多理智,这么难受了,命都不要了,还能在这儿冷静地说什么及时止损。你不会吃醋,你绝对不会。”
邢愫虽然不认可她的话,但讽刺她还是能听出来的:“就你有嘴?”
谈笑笑了下:“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打脸又不是罪。”
说完没给邢愫反驳机会,又说:“孙耀武可能过些天才回来,总部那边也没什么事,要不我陪你在北京待几天?正好那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计划在京聚聚。”
邢愫很干脆:“不去。”
谈笑也不劝她:“据说有很多青年才俊,不过你要是不去,那当我没说。”
邢愫想了一阵,改了主意:“什么时候?”
谈笑说:“过几天吧?到时候他们会给我信儿的。这几天呢,我就陪你,陪你……及时止损。”
邢愫瞥她:“欠?”
谈笑笑了两声,不开她玩笑了:“起来拾拾,出去吃饭。”
*
据说军训基地闹贼后的第三天,史通译打听到一些消息,跑回来跟宿舍的人说:“我知道了!不是闹贼了,是有个挺牛逼的人物来咱们这了,惊动了警察。”
魏罪很好奇:“什么牛逼人物?”
史通译把照片给他们看:“没正脸,就一个背影。”
魏罪看了一眼,哪看得清人?不过身材挺好的,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这么昏暗的环境还能显出身材,那脱了一定能让他喷鼻血。
史通译见他人看呆了:“干吗呢?”
魏罪回神:“没事,就是想象了一个比较让人激动的画面。”
史通译瞥他:“看你那逼样,摸不到真的,也就靠想象了。”
魏罪咂嘴:“你懂什么?有想象力我还要什么真的?真的成天给我气生。再说,通过照片判断三围是我们宅男被动技能,我控制不了。”
林孽洗完澡回来就看到他们凑在一堆,并不感兴趣,直接越过。
魏罪把他拽过来:“林总看看大人物,除了我妈,我还是头一回看一个女的有这么大影响力。”
史通译冷笑:“你妈那是只对你跟你爸有影响力。”
魏罪正要说回去,林孽把手机拿走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林孽看这背影怎么那么眼熟,邢愫吗?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俩刚打过电话,她问他什么时候有假,他没答啊,她会有那种觉悟过来找 他吗?没有。
他不信,但他控制不住自己问他们:“这人,叫什么?”
魏罪挑眉:“认识?”
史通译觉得林孽在装逼,现在所有新生都知道这女的影响力大,他这会说这么含糊的一句话,就是在暗示他跟这女的有关系,那不是装逼是什么?
他又冷笑:“林总又认识?我发现你跟这牛逼的人物都有交情啊,我们是不是得巴结巴结你?”
这话太酸了,在场人没人愿意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谁也不想背锅。
魏罪脑子转得快,也正直,酸回去了:“人就是问问叫什么名,你为了让食堂大姐多给你点饭,不也问我人家都叫什么、准备进行甜言蜜语攻势?怎么的?难道你不是为了排骨,是看上她们了?”
史通译一巴掌掴在他后脖子上:“就特么你废话多!”
魏罪挨了一巴掌,立马反应过来,梗着脖子质问他:“好好说话你动什么手!”
史通译就是不爽:“就特么不爽你那舔狗德行!”
林孽嫌他们烦:“抬杠滚出去。”
俩人再有气也不敢说话了。
史通译没魏罪那么怂,而且心里也不怎么看得上林孽,把手机抢回来,出去了。
林孽没照片看了,正好说服自己那不是邢愫,可一旦自己接受了这个答案,又有那么点不好受。
‘来接我们家小朋友’这样的惊喜,应该是不会出现了吧?
*
军训结束那天,林孽被叫到场上唱歌,他不去,说他不会唱,教官让他哼两句,他也不哼,弄得教官和管理员都有点尴尬,还引来一些个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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