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他
回到公司,她有一种出事了的错觉,看到秘书高耸的眉头,她知道了那不是错觉。
她还没走到办公室,孙耀武,西北武器公司的第一把交椅,把她拦去了他的办公室。
门关上,孙耀武抿抿嘴,看起来心事重重。
邢愫坐到沙发上,也不着急说话,她了解孙耀武,他哪回叫她都是心里有主意了,但不想直接说,就开始兜圈子,话里话外地引导她,然后让她说出他心里想法。
她从来不给他那个面子,但他就是改不过来,永远不会直接了当的说有什么事儿。
孙耀武看邢愫坐得稳当,也不问他,还是妥协了,说:“还记得林又庭吗?”
记得。邢愫:“咱们对家?”
孙耀武点点头:“他卖了一批重型武器给索拉,目前mi6(军情六处)在查。本来这跟我们没关系,可那批武器是我们在投南韩那个项目时抵账给他的。”
索拉是北爱尔兰那边一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恐怖组织,近年来行事嚣张,mi6很是头疼。
邢愫懂了:“三天。”
孙耀武相信她的能力:“等你的好消息。”
三拾 19
三天时间,邢愫两天都在瞎玩儿,悠哉悠哉的,比谁都清闲。
孙耀武知道邢愫这人不按常规套路出牌,可林又庭摆明了不当人,他们要没点应对措施真就麻烦大了。到时候国安部也保不了他们,他们又得来一回弃车保帅的戏码,那是弃谁保谁呢?臭鱼烂虾的角色mi6那边肯定不买账,只有他孙耀武和邢愫,才能平复这场风波,可只要走一个,西北也完了。
他看邢愫也不着急,有心提醒她,又怕打乱了她的节奏,只能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
谈笑前天去了趟韩国,找老伙计聊了聊。
在韩国决定抱美国大腿之后,军火出口势头就猛起来了,自主研发的武器一单接一单。可实际上,所谓的自主研发都是空话,他们只自己出了点皮,核心技术都是美国提供的,比如他们的自行榴弹炮,变速系统、火控系统都是美国霍尼韦尔的。包括跟他们签订购买合同的几个国家和组织,也不是看中他的东西多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基于他背后的美方跟他们是盟友的关系。
其实国内早期也是走这条路,但胜在地大人口多,发展工业的条件都具备,所以慢慢也就好起来了,起来以后就自己干了。韩国要想只依靠自己的力量,说实话没那个机会。
去年韩国‘组装军火’的公开投标仪式上,孙耀武代表西北,林又庭代表sl,都有出席。
也是在那场仪式上,林又庭算计了西北一把。先前,韩国在外销南欧时赔到吐血,窟窿不小,林又庭两亿美元买了它五十门炮,给它补上了,却是以西北的名义。
圆桌会上,孙耀武被林又庭紧密的逻辑打得是节节败退,根本招架不住,就这么认下了。
这么一来,西北在这场投标会上狠狠露了一次脸,但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邢愫闻信儿刚要提醒他小心林又庭后手抄我们,林又庭就已经找上门来,狠狠敲诈了一笔。
没办法,孙耀武在韩国时认下了那五十门炮是西北买下的,回来就不能否认了。
孙耀武成绩一直不错,就出了那么一回岔子,是可以得到一个机会弥补的,所以他才没被轰下西北一把手的位子,但事情发生了得解决,于是邢愫上了。
邢愫跟林又庭周旋了三个多月,把损失降到了西北可承受的范围。
本来说好是走账,当时西北账上也有钱,但孙耀武怕这事儿的连锁效应太负面,毕竟后面还有其他单子,要是账上没钱了,那整条产业链都得崩。
就这样,孙耀武不顾邢愫反对赔了一批重型武器的存货。
当时林又庭答应,孙耀武还觉得赚了,结果他反手十倍价格卖出,还是在违反了国际法的基础上……武器都有编号,来自哪儿糊弄不了,这麻烦要不解决,西北在mi6、国安部两边都不好交代。
邢愫浪荡了两天,第三天中午吃完饭,她就在办公室涂起了指甲油。
十二点半左右,谈笑打来电话,邢愫总算是从那把舒服的椅子上站起来,走进休息间,挑了身行动方便的衣裳换上,去了机场。
sl总部在南边,过去要四小时飞行时间,她到时正好可以赶上他们空射武器展示,据说中东的买家也在现场。
鹤发群山是sl的武器演练场,邢愫赶到时他们已经结束了,她就听了点响动,确实不错,杀伤力也很可观。sl是有实力的,尤其是反追踪系统,是邢愫多次赞扬过的技术。
林又庭一身黑色的西装三件套,还戴着眼镜,看起来很规整,可再规整,也挡不住他的痞劲儿,毕竟前身是做了十三年牢的故意杀人罪罪犯。不过在这样的出身下,还能吃死了印度那个冤大头,保证出口量,得以让他们sl能持久稳定的发展下去,是真的不容小觑。
他正在跟中东的买家介绍,接着是最后一发,boom——爆炸声让在场人都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反应。
现场人很多,买家的特种小队,sl的安保队等等,约莫六十来人,邢愫轻而易举地混了进去,在他们最后一个环节——买家内部讨论的过程中,走向林又庭。
林又庭刚打开了一瓶啤酒,只喝了一口,直觉有股冷风吹进了脖子,转过身就看到了邢愫,当下皱起眉,旋即扭头去找他的安保队。
邢愫笑:“他们拦不住我,就像你到我的地盘,我的人也拦不住你一样。”
林又庭知道她来找她干什么,估计是mi6那边给他们施压了:“有事儿说事儿。”
邢愫过来只是要告诉他:“你最近跟三星签订了反追踪系统生产线的合作,四千万刀的单子呢,是不是便宜了点?还是说你们之间有另外不可告人的交易?导致你们低价出售核心技术?你要知道,sl少了反追踪系统的专利,立马就能从国际军火排行上掉下来。”
当邢愫说出这番话,林又庭就知道,她肯定去过三星了。
去年坑孙耀武绝非林又庭一个人的成果,是他跟三星里应外合,让孙耀武吃了这个亏,三星愿意跟他合作的条件就是反追踪系统。
林又庭当然不会真的傻到干这种一千换八百的事,所以只是承诺给一条生产线,一口价四千万美金。少是少了点,但换西北那批重型武器,他觉得值。
可没想到邢愫竟然能猜到这其中的关联,还知道了sl和三星之间反追踪系统的合作。
邢愫走近一些,声音很轻:“去年你让我西北声名大噪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西北在国际上还真说不上话,现在好了,只要我们有证据证明你跟三星的合作违反国际法,你的生产线就会跟你的空射武器一样,‘boom’——爆炸。”
林又庭眯起眼,捏住她的脸:“你跟我玩儿?”
话音刚落,他不敢动了,低头看向腹部——邢愫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腰。
邢愫微笑:“距离十二点还有七个小时不到,限你在这期间解除mi6对西北的怀疑,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把你sl炸成平地。”
林又庭说不上怕她,只是这女人说一不二,不是好闹的角色,就没说话。
邢愫把枪起来,拿过来他的啤酒,倒退着走两步,喝一口,然后举高到胳膊与地面平行,倏然送手,瓶子掉了,啪得一声摔碎:“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走了。
邢愫在知道林又庭和三星的合作后,就料定他早跟索拉那个恐怖组织有联系,他们要西北的那批重型武器,所以他就跟三星玩儿了这么一个游戏,弄到了这批武器。
既然他这么千方百计,那必然不会让邢愫找到他跟索拉联系的证据,那就只有三星是突破口。
邢愫就要跟他一换一,用他sl换消除西北的危机。
林又庭是个狠人,但也不是有勇无谋那种,他会算明白这笔账的。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曝光三星和sl的交易、直接碾死sl,主要sl跟西北再是对家,也是关起门的对家,有矛盾可以,但不能让外部势力钻了空子,如果他日只剩西北在国际间,那它必然不会好过。
*
林又庭副手在邢愫走后才走上来:“你邀请她了?”
“没有。”
副手懵了:“不是,那她怎么过来的?”
林又庭不想知道,他现在比较头疼接下来要怎么做,邢愫不好闹。
副手对邢愫印象还是很深刻的:“这女的挺硬的,中标率一直很高,私人关系也覆盖得广。所以说,还是得有政府的支持啊。”
林又庭不这么认为:“政府不是支持她,是忌惮她,从而牵制她。”
*
邢愫到家时晚上十点半,刚洗完澡,就到了孙耀武的短信,事儿解决了。
她锁屏,把手机扔一边,接着擦头发。
擦到一半,手机又响了,她随手接通:“喂。”
“出来喝酒不?”谈笑说。
邢愫:“不去。”
谈笑恍若未闻:“都是帅哥,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带走打一炮。”
邢愫就给她挂了。
帅?有多帅?能比得了林孽?
谈笑给她发过来一张照片,舞池边缘,被几个女生围起来的,不是林孽是谁?她又给谈笑打过去:“地址发给我。”
三拾 20
邢愫到的很快,谈笑出来接了她一趟,她的卡在最里边,很偏的位置。
有两个男的在等,看到邢愫来都举起了酒杯,眼看向谈笑,巨大声地问:“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谈笑搂着邢愫的腰:“你愫总!”
邢愫没听他们说话,往舞池里看了一圈,没看到林孽,也可能是人太多了,不过在她第一眼看不到林孽的时候,就对他在不在这里完全失去了兴趣。
她扭回头来,接住俩男的其中一个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坐下了。
谈笑发微信给这边一个拉皮条的,叫他拿点酒过来,没多会儿,那人就提了二十四瓶嘉士伯过来了,还凑到谈笑耳边问:“洋的还要吗?”
谈笑想问邢愫意思,偏头见她在玩手机,就让他先来几瓶,要真的。
这边拉皮条的一宿能赚不少,大多都是假酒,真的就给几个不好糊弄的客户,比如谈笑。邢愫喜欢喝酒,但她真的喝不出真假,酒在她嘴里都是一个味儿的。
谈笑在澳洲那边的几个酒庄里有股份,有酒会或者逢年过年都能到葡萄产值低、葡萄质量最好的年份的酒。给到邢愫,她能把它喝成四十块钱的二锅头。
邢愫旁边的男的一直有跟她聊天,问一些工作、年龄问题,她一直答得敷衍。
谈笑听后面又问到了年薪,邢愫信口胡诌几个亿,那人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眼都写着‘你在吹什么牛逼’,谈笑看他这人不怎么会聊天,挪过去把他轰走了。
邢愫放下手机,瞥她一眼:“你从哪儿找的话那么多的人?”
谈笑笑了笑:“舞池捞的啊,我看着长得不赖。”
她们一年挣多少钱,说出来可能会让人觉得她们在装逼,似乎要真挣那么多,就应该在城堡里开party,而不是出现在这种个人消也就三五千的夜场。
事实上,谈笑会跟邢愫飞十几个小时去做一回几万块钱的美容,要不几十万做一套基因检测,或者几百万储存细胞,也能花三十块钱吃一回麻辣烫,没有所谓有钱人该干什么,穷人该干什么一说。
穷富不能从行为这个肤浅的层面来定义,不能说她穿一身名牌去吃路边摊就档次低了,档次跟事物本身没关系,是划分档次的人,格局一般。总有人喜欢对他没见过的事物表示质疑,似乎在他的知识层面所理解的东西,才能是真实存在的,但凡超过他的所见所闻,就是假的。
这现象是对本身的不自信和极度缺乏安全感双重压力下造成的,他需要通过否定别人来肯定自己,真的假的不重要,他就是要反驳你。
谈笑越想越多,就没注意到邢愫人不见了,待她回过神来,没看到人,给她发过去条微信。
邢愫在卫生间,刚进门,就有一个男的把一个女的压在了dj台后、卫生间正门的假墙上,边亲边揉胸,两副身体像被502黏在了一起,哪里都贴得紧紧实实。
她上完卫生间出来,洗手,三、五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挤进来,很兴奋:“加你了吗?”
“加了!加了!他同意了!”
“啊啊啊啊!也加我了!没有昵称啊?问问他叫什么。”
“我刚听他朋友叫他孽哥,哪个孽?”
邢愫平静地洗完手,然后走过他们,都出门了,又退回来,告诉她们:“林孽,罪孽的孽。”
几个小姑娘相视一眼,再看向她:“你是谁啊?”
邢愫没答。
回到卡座,谈笑刚要给她打电话:“干吗去了?”
邢愫端起桌上一瓶饮料兑的酒:“卫生间。”
谈笑撺掇她:“去跳跳舞,拉几个哥们过来喝两杯,就咱们俩人也忒没劲了点。”
邢愫瞥她:“你怎么不去?”
谈笑跟她能一样吗?“你单身,我有对象,就我们家那位,要知道我在外头浪,又得吵三天。”
邢愫是个不委屈自己的人,她干什么,只能是因为自己想要干什么,不是任何人能撺掇得了,不过谈笑这话之后她真就站起来了,往舞池边上靠了靠。
她站得高,没多会儿就吸引了几个过来蹭卡的,长得都不算差,也可能是灯光的原因。他们搂着邢愫的脖子,嘴唇贴近她耳朵,跟她说话。
邢愫也没拒绝,听到什么可笑的话,她还笑了笑。
谈笑也一直在跟人聊天玩儿骰子,她们这张卡座的画面一度变得很和谐,只要林孽不冲过来,一脚踹开要趴在邢愫身上那人,并把她拉起来,扯到身后,这个画面应该能一直和谐下去。
林孽这么一闹,把周围几个散台的人都惊动了,纷纷看过来。
邢愫被拽起来的时候没点防备,也就没搞清楚状况,直到林孽还算宽大的肩膀把她的视线挡住,她才算反应过来。
挨了一脚踹那男的肯定不吃这个亏,梗着脖子问他:“你特么谁啊?”
林孽又补上一脚,再次把他踹进卡座里:“滚!”
他说话声音很大,加上他的动作利落,气势夺人,把周围一片卡座和半个舞池的人都镇住了。
林孽没等他再站起来,把邢愫拉了出去。
谈笑就这么看着他把邢愫带走了,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还真把她吓着了,也就没追出去。
林孽把邢愫拉出来,拉到马路对面墙根,提起她的手:“你就这么想男人?一天都离不了?”
邢愫听他这话,表现得很冷漠,连笑都透着一股子冷漠:“跟你有关系吗?”
林孽把她压在墙上,亲上去。
邢愫反转他的手腕,没让他靠近。
林孽偏要亲到她,固住她两只手,再亲上去。
邢愫让他亲到了,却没想往常一样给他更叫他着迷的反应,像个玩偶,还是嘴唇冰凉的玩偶。
林孽就放开了她,把外套脱下来扔在她身上,他在生气,他没那个心情好好给她穿上。
邢愫要都没要,直接扔了。
林孽的愤怒就像是岩浆已经被逼到了火山口,扬起了拳头,却没下去手,最后一拳打在墙上。
邢愫知道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冲动易怒,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她刚都做好了他拳头挥过来她怎么出手把他摁在地上的准备了,没想到她竟然大于他的愤怒。
林孽是真的要气死了,忍不了了:“你老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你特么把我当什么?跟他们一样的玩具?可以满足你想玩弄作践别人的心理?”
邢愫自从上次在学校给他口过之后就再没找过他,他给她发过一回消息,她连回都没回。
林孽接受不了在邢愫这里,他跟其他男人是一样的,也接受不了了那些男人靠近她,贴着她,像狗一样舔她,那几乎是要逼疯他。
他也不明白,怎么能有一个女人,不长心呢?“你身边像我这样的,是不是还有很多个?”
邢愫走到旁边便利店,买了盒烟出来,点燃一根:“你管得太宽了。”
林孽拿掉她的烟,使劲抽一口丢掉,固住她肩膀:“我在问你,你是不是还有很多备胎?”
邢愫微微抬头,看着他,嘴角有笑:“你都知道答案,何必问呢?”
林孽气得发抖,眼红着,看向邢愫的眼神恨不能把她撕碎了,最后转身一脚踢在树上,仰头骂道:“操!”
他十几年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把情绪全部外放,邢愫是真的有本事,也是真的可恨。
过了会儿,他缓过那个劲儿,很小声地说了句话,像是在跟自己说:“什么你的小朋友,真特么够扯淡的。你有跟我讲过一句实话吗?没有。”
那个小朋友只是邢愫不过脑子的一句调戏,他竟然当真了吗?邢愫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弟弟这么在乎,而且从没有人问过她,是不是还有很多备胎。
在她成年人的世界里,这话是没必要问出口的,撕破脸、互掀老底对成年人来说,没什么好处。
林孽走了,没再跟邢愫说一句话。
邢愫把地上他的外套捡起来,穿上,跟上去,牵住他的手。
林孽停住,偏头看她,他真的看不懂她。
邢愫眼看向前方,说:“我没有很多备胎,我来这儿,是来找你的。”
林孽显然有些懵,张了张嘴,以为他在酝酿什么说出来能震惊一条马路的话,结果他只是不确定地问:“真的?”
邢愫攥紧他的手,他这么大的男孩子的手总是漂亮的,可以牵住心情都能变好:“不信算了。”
林孽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亲一口在她嘴唇:“信!你说我就信!”
邢愫没了重心,下意识搂住他脖子。
林孽声音变柔软:“你那儿,还是我那儿?”
邢愫还挺想看看他住的地方的:“你那儿。”
林孽叫了车,报了他家地址。
正好姥姥跟团去荷山泡温泉了,家里没人。
林孽没有笑,可邢愫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开心,他年龄不大,再聪明、再懂事儿、再能撑起半边天,也难脱他那个年龄的稚气,却总想表现得很成熟。
本来应该是有些四不像的,可他的度把握的很好,在邢愫看来,就只剩下讨人喜欢了。
这个弟弟,真的讨人喜欢。
邢愫工作很多年了,已经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做事情要先考虑得失,亏损程度大于她可接受的范围,那这事情就没必要做了。也是因为她算的太清楚了,所以林孽这种毫无保留的情绪投放,才能让她觉得新鲜的同时,又很怀念。人活一辈子,真的没多少时间可以为所欲为。
三拾 21
钟成蹊只是跟蒋纯发了两条微信,林孽人就不见了,只看见经理走到左上卡座跟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姐姐说着话,看起来态度有点卑微。
他问旁边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好像打起来了。”
“干!”钟成蹊当下就觉得跟林孽有关系,赶紧出去给他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林孽没接,给他挂了,第二个电话打过去,就已经关机了。
他当下没反应过来,林孽在搞什么?
蒋纯在这会儿给他发来消息:“吃饭改天再说吧。你问问林孽,到底怎么想的,奚哆哆和惠惠总得选一个吧?我是觉得惠惠跟他就挺好,都是文化班的,有共同语言。”
钟成蹊跟她聊了半宿,她就没从林孽的话题里跳出来,刘孜惠有她这么个尽心的朋友,真幸运。
他琢磨了一下才回给她:“要是刘孜惠有戏,生日会那天就牵手成功了。”
蒋纯过了十多分钟才给他回:“下个礼拜高中业余篮球联赛,球还是你们打,啦啦队却不让我们高三的上了,据说文艺部找了不少高一的妹妹。我们班主任说她们会到篮球队排练现场跟练几回,你把林孽保护好了,别奚哆哆和惠惠这么努力,最后还是被高一的妹妹抢走了。”
钟成蹊觉得她操的都是没用的心:“你也忒看不起我孽了,他是那种抢两下就能抢走的?”
蒋纯发过来一个表情包:“我的,我的,下回改改说话方式。”
钟成蹊就没回了。
这女人啊,还是不认识的时候最好看,一旦认识了,就没那种非她不要的迫切心理了。
*
林孽带邢愫回了家。
这一带楼群都是回迁楼,拆迁时,姥姥要了商品房,但她的老伙计们都在这边,就又在这边买了一套两居室,买的街坊的,友情价给她的。
到门口,林孽开门,邢愫问他:“不用等你拾一下?”
林孽没说话,把门打开了。
邢愫笑,还挺自信。
这套两居室不算大,装修也很老旧,但很干净整齐,姥姥是个爱干净的人,那自然林孽也是,姥姥不在的时候,家里也是干干净净的。
邢愫进了门,看着唯一一双拖鞋被林孽穿走,没动弹。
林孽拿了双新的给她。
邢愫穿上鞋才走出玄关,客厅的灯刚照到她,就被一只手拉到了沙发区,接着手的主人压上来,猴儿急的样子就跟个要吃奶的小动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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