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他
林孽在回姥姥的微信,姥姥新买的手机不知道怎么用,气得直跺脚,他只好现场教学,可他一直有注意饭桌上的动向,他们聊得话题,他都听进去了。
本来他以为邢愫会对他光顾着看手机这个行为生气,甚至做好了,只要她生气,他就不管姥姥了的准备,结果她理都没理他,跟那几个占便宜没够的崽种聊得可开心了。
他既觉得正好,她有了新的目标,就不会再折腾他了,又怕她真的对他失去兴趣。白天的烦躁就像桌上的千层饼,一层一层又一层,压得他一会儿都待不下去了。“随便你。”
邢愫是真的不介意他跟谁聊天,在聊什么,别说她跟林孽没关系,就是有,她也不会过问这些。
不过弟弟生气了,还是要哄一哄的,邢愫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搬着椅子朝他的方向挪了挪:“你给我挡挡风,有点冷。”
林孽嘴上说着‘你不会关窗户?’手上还是把自己外套扔给她了。
他外套有他的汗味儿,淡淡的,并不刺鼻,也不恶心,就是纯粹的青春的味道,带着一点点洗衣液的香味儿,是邢愫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
她穿上他的衣服,那几个只会耍贫的起哄:“姐姐你这偏心了啊。”
有人接着话儿说:“就是啊姐姐,我这夹克比孽哥那抗风多了,换我的吧!能穿走,不用还。”
林孽掀眼皮看过去:“你们是什么东西?”
他们在死亡的边缘来回试探:“那你要是跟姐姐没关系,还不让我们处处关系了啊孽哥。”
“谁跟你说没关系了?”
钟成蹊看一眼邢愫平淡无波的表情,再跟逼林孽说实话的哥儿几个对视一眼,问:“知道,姐弟关系嘛。”
林孽是最不爱作秀那种人,但这些东西太他妈烦人了,他实在懒得跟他们解释,就偏头亲了邢愫一口,浅浅的,亲在嘴唇。
他们几个就炸了,几乎要蹦起来:“卧槽!卧槽!这特么没拍下来啊,拍下来学校得炸了!”
紧接着,又开始起哄了,林孽这顿饭吃的是真糟心。
邢愫被林孽亲过之后就没心思吃饭了,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也消失了。
她没想到林孽会在他的同学面前以这种方式介绍她,她一直以为她在林孽眼里,纵然充满吸引力,也是难以启齿的存在,不管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多暧昧,也总不会承认她对他的重要性。
是她错了。
林孽远比她想象的认真。
这种认真,让邢愫有一种糟了的感觉。
她好像玩儿过头了。
这顿饭吃得鸡飞狗跳,还好,总算结束了。出来时,一行人碰上了奚哆哆,没等他们跟她打招呼,她就像是做错事一样匆忙跑上了楼。
几个人莫名其妙,却也没管她,勾肩搭背地走过停车场。他们来的时候宝驹阁的停车位满了,所以邢愫把车开到了宝驹阁后头。
钟成蹊突然懂事,拉着他们几个:“那什么,孽,送姐姐回家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剩下的人都同意:“不送到家不行,姐姐这么好看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边。”
说着话,他们就已经自觉沿着马路走了。
走出一段路,钟成蹊起玩笑脸,跟他们说:“玩归玩,闹归闹,这事儿别往外说。”
“知道,都是兄弟,这个事理还是明白的。”
“就算不懂事儿,也得顾虑一下你孽的拳头啊,谁特么打得过他。”
几个人聊着天、扯着皮,走远了。
邢愫穿着林孽的外套没着急动弹,林孽就站在她旁边,表现得很冷漠:“我也走了。”
没有饭桌上那个插曲,她可能还会逗逗林孽,现在没心情了,就没说话。
林孽转身就走。
他走出两步又折回,俊俏的眉眼晕满了愤怒:“你要不愿意就直说,我不死缠烂打。”
邢愫问他:“怎么算是不死缠烂打。”
林孽就倒退两步,眼看着她:“就是现在开始,拜拜,再见。”
邢愫心不在焉,明知道林孽气什么,还说:“你气什么?我们之间不是没有那种必须要给对方交代的关系吗?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林孽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疼了一下,很短促,但很疼。
邢愫把他的外套扔回给他:“上你的学去吧。”
林孽怒不可遏,没接,外套就这么掉在了地上,他‘操’了一声,跟她说明白话:“你行,你牛逼,邢愫。你有种别后悔。”
邢愫很平静:“我不后悔。”
林孽怒极反笑,点点头,掉头就走,头也没回的大声补充:“谁特么后悔谁孙子!”
邢愫从没有给过林孽承诺,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早晚都是你的’,而这话说是玩笑也不为过。她觉得这游戏在男人跟女人之间不要太平常。
这无关道德,只是当下时代减压的一种方式,他们不需要爱情,只需要温暖,需要一团短暂的火焰,可以陪他们度过漫长又湿冷的夜晚。
只要捱到天亮,他们的脆弱就像晨霜遇到太阳,消失无踪了。
爱情是什么,爱情要付出,付出就要有回报,没有回报这段感情就一天没一天牢。它要光是不牢固也就算了,偏偏它还伴随着很多后遗症,它们像魔鬼,啃噬着主体的安全感、意志、信心等等。
所以要爱情干什么呢?完全没必要。
邢愫在婚姻中是一个很随意的女人,只要贺晏己不触碰她的底线,她可以容忍很多事。没了婚姻,她只会把自己过得更随意,她喜欢戏弄林孽,喜欢看他上火,但绝不可能跟他谈感情。如果他只是因为被她耍戏了,愤怒,那没关系,但如果他是因为动真格的了,愤怒,邢愫就得停了。
林孽越走越远,邢愫也准备去拿车了。
刚转过头,走上来几个男的,目光凶恶,架势上看起来像是混社会的。
停车场这边太偏了,跟前头灯光璀璨的宝驹阁几乎是两个世界,哪怕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墙那边是天堂,墙这边是滋生罪犯、并给他们提供养分的地狱。
市里这样的地方太多,有形的、无形的墙,把穷富、正邪泾渭分明的区别开,好像很不公平,可在阶级社会,又好像没什么不公平。
气场和气质都有的邢愫站在这帮行为粗鄙却身穿名牌的人跟前,确实很遭人恨,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们没有好的环境可以认真学习、努力工作,只能靠涉黑才能穿得起这一身衣裳,而眼前这个女人,二十出头,开着豪车,吃着大餐,连一根头发丝都能那么致。
也是因为这种强烈的差别感,叫他们对峙的这个画面充满讽刺。而他们越来越凶恶的嘴脸似乎是在表达着,他们对目前这个画面呈现出来的对比的不满。
他们急于打破这种不和谐,所以他们越靠越近,逐渐在邢愫跟前围成一个圈。
在邢愫冷漠地说林孽入戏太深后,他的心情就烂到了十几年来未曾跨越过的高度,他真的不想再跟邢愫纠缠下去了,可他每一步都是跟邢愫这个人划清界限的恐惧。
他竟然那么恐惧跟她划清界限……
林孽这个人,希望和绝望可以同时存在,他很能逼自己,但邢愫不拿他当人,他也可以走得绝情,只是他衣服忘拿了,他必须得转身。
当他转身看到一伙人把邢愫逼到了墙角,他就顾不上衣服了,冲上去把她面前那个平头一脚踹开,想扯了她胳膊就跑,却在抓到她胳膊时被他们围住了。
他下意识的,把她拉到身后,人挡在她前边。
邢愫不认识这几个人,但大概知道他们了谁的钱。这几个人,要是来硬的,她不确定自己完全有能力招架,但她可以智取,所以不算难对付。
可林孽回头了……
他这头回的,就很麻烦。
为首那个说:“起开。”
林孽不动如钟,面色淡然,哪儿哪儿都很稳:“这话应该我说。”
为首那个看一眼他几个同伴,像是听到笑话似的:“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乳臭未干,是不是?会撒尿吗?撒泡尿照照,毛都没长齐,还特么学人英雄救美呢?”
林孽就不废话了,直接一拳挥过去,打中那人鼻梁,当下血流出来。
他一动手,这几个人蜂拥而上,凶神恶煞的,看起来是要弄死他。
林孽不怕啊,他从小打架,身上全是疤,他怕他们跟他玩儿狠的吗?他不怕,只是身后有邢愫,他不能打,就趁机把她甩出了包围圈。
邢愫要是能跑,他一个人也满没有问题,大不了就挨顿打,又不是没挨过。
开始林孽还能行,轻轻松松摁几个人在地上捶,但也就两轮,十来个人抗两轮是他的天花板了。
在体力耗尽之前,林孽嘬了嘬口腔侧壁,把被牙磕的血嘬出来,吐掉,准备跑了,可这帮人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很有经验,跑了邢愫,就把他围的严严实实。
最后还是邢愫开车撞过来,他们下意识躲开,林孽抓住机会,上了车,算得救。
邢愫一脚油门,把车开进辅路,辅路拐入主路,导航最近医院。
林孽把她手机抢走,关了导航软件,扔到扶手箱上,然后放平副驾驶,闭上眼。
邢愫也没打扰他,但他嘴角的血和脸上的淤青太刺眼了,尤其每开过一个路灯,暖黄色的灯投在他脸上,见鬼一样总能反光反到她眼里,就一手扶方向盘,一只手抽张湿纸巾,给他擦了擦。
擦到第二下时,被他攥住了手。
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车拐进学院路,林孽开口:“后悔了吗?”
邢愫说:“后悔了。”
林孽睁开眼,有点不可一世:“叫爷爷。”
邢愫想笑,却没笑,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俯身吻上他的嘴唇……她有点失控,也有点兴奋,她说不上来,但她很清楚她在干什么。
她要干他,现在,在车里。
三拾 24
邢愫的鼻息有些微酒气,打在林孽脸上像是暖风里混合了带酒的香剂,他明明一口酒都没喝,也有些不清醒了,总是比她慢半拍地回应着。
这个吻太长了,越到后边,越化成两把火,把车里的氧气都烧光了,紧接着就是把他们都点着。
林孽早已经丧失理智,邢愫心里对他的定义是他迷失自己的最后防线,所以他扶住她双臂,暂停了她的动作,保持着跟她鼻尖相抵、唇齿相依的姿势,低声问:“你不糊弄我了吧?”
邢愫就把他的手拉到胸口:“软吗?”
林孽用力吸口气,顺势把手伸进她衣裳里,在胸罩外,试探着碰触,心里早已经乱成五线谱,嘴上还是要逞强:“可是凭什么你想要就行,我想就不行?”
邢愫情绪已经到头了,可她从来能忍,所以林孽想听的话,她不会因为她现在想要,就说给他听,那不是她,所以她明白告诉他:“你也可以不要。”
林孽开始没听懂,反应过来就拉开了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有:“什么叫我也可以不要?”
邢愫从扶手箱里拿出烟盒,取出根烟,点着,左手撑着脑袋,手肘抵着车窗,看着他,抽一口烟:“就是你可以说不愿意,然后下车。”
有那么一两秒,林孽想掐死她,真的想,但少年总是喜欢较劲,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下车。
他下了车,邢愫保持姿势不变,接着抽烟,神情并没有因为林孽离开而有任何波动。
约莫半分钟,林孽又回来了,把她手里烟抢走,扔了,扶住她的脖子,放肆地咬她那张不饶人的嘴,带着他这个年纪独有的活力,还有火气。
邢愫被他压在车窗,被他拿走节奏,还被他吞掉了主导权,她问他:“你不是不要?”
林孽使劲咬了她唇瓣一口:“外边太冷了。”
邢愫知道他只是找个借口,可还是配合地把手伸向空调开关。
林孽有另外取暖的方式,拉住她胳膊,没让她开,旋即把手伸进她衬衫里,揉捏着。
他看起来很急,可动作并不,至少邢愫是很舒服的。他没有那么多技巧,只是乱七八糟地摸,可他不想邢愫感觉出来,就装得很老练。
邢愫尝过太多熟练的手法,没尝过这种能感觉到莽撞又时刻着的,也品出了些愉快。
林孽的吻慢慢往下,从脖子到锁骨,接着咬开她衬衫的扣子,只咬开两颗,他就没耐性了,一把扯开,剩下的全扯崩了,然后撩开她胸罩,咬住她乳尖。
邢愫的敏感点在腿,但胸也是她轻易不会让别人触碰的地方,林孽就这么咬住了。
林孽咬够了,手伸进她裙底,把那块窄小的布料拨到一边,在那张口儿上,从下往上摸,湿哒哒的软肉当下裹湿了他两根手指。
邢愫被他弄得头不自觉仰起,口还有点干。
林孽不会很细致地跟她把前戏都做完,他没那个耐心,很粗糙地弄湿她以后,解开裤绳,把东西掏出来,套了两下,然后扶到她那口儿前,摩擦着,试探着,没一会儿,就被她的水儿淋湿了头。
邢愫发出低吟:“行了。”
林孽缓慢地呼吸:“有点紧。”
邢愫帮他,握住他的东西,她虽然早知道他东西还可以,但没跟她的尺寸对过,这一比发现,不是她紧,是他太大,进入委实困难:“你先用手。”
林孽不想用手,他就要用他的东西:“我轻点。”
邢愫容不下他,再昏了头也还是得为自己考虑:“你要弄死我?”
林孽是这么想的,就硬挤进了一个头。
邢愫叫出声来:“操!”
她本来就紧,林孽这一进入,她得更紧,要把他夹断了。他嗓子哑了:“你太紧张了,放松一点。”
邢愫有几个月没做过了,冷不丁吃这么大件东西她还真有点吃不消,林孽刚推进那么浅一截,她就已经觉得胀开了,撕裂了。
林孽昏了头了,被她的紧致迷惑地更近了一步,又往里送了半截。
邢愫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抠着:“等会儿!”
林孽不等,再往里推进一点。
邢愫就觉得自己被他劈成了两半:“这么大玩意儿怎么长的……”
林孽等不及了,直接挺入,整根塞了进去,满满当当,严严实实。他进入了邢愫,他那件东西,插进了她的身体,他插到她了,他们连在一起了。
邢愫轻量地叫出一声。
林孽托住她屁股,保持着插进她的姿势,把她抱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这个动作让他们黏连的那处更深入了,他那东西几乎是要穿透她。
邢愫刚想缓缓,他这么一来就没机会了,被迫搂住他脖子:“待会儿,先待会儿。”
林孽能听?他偏要把她颠起来,让他的东西在她体内动起来,进,深入地进,进,更深入地进。
邢愫开始还不能适应他的尺寸,后面动作越来越快,水越来越多,也适应了。
林孽手扶着她的屁股,颠得又猛又急,他喜欢邢愫的身体,很紧,夹得他想就这么插到死,死都不拔出来。
邢愫被他的频率带的哼声不断,没办法,她控制不住,林孽的东西太棒了,她太喜欢了。她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却是从来没遇过这么棒的。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年轻的肉体?是真的有道理,又硬又大,再生猛,谁不喜欢?
林孽干着她,还能有力气问她:“舒服吗?”
男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邢愫被问过太多遍了,答过太多遍了,说实话,林孽给了她最舒服的体验,可她不想对他承认:“差点……”
林孽年轻气盛,最不受挑衅,尤其在这个方面,闻言搂住她的腰,把她换到身下,掰开她腿根,继续。这一波更卖力气,每一下都奔着干死她的劲头。
顿时,肉撞肉的声音充斥在整个空间,罪恶、禁忌、糜烂不断从他们交合的地方流露。
林孽应该是忍了很久,头一炮整整打了半个小时,打破了男人头炮秒射的定律,第二次他把邢愫抱到了后座,又干了一个小时。
邢愫的身体全程紧绷,指甲在他身上抠出一道道血痕。
林孽还不饶她:“舒不舒服。告诉我。”
他动作太快,次次到底,邢愫声音有点哑:“还行吧……”
林孽就非要证明他能让她很舒服,把她人抱出来。前边那一回,她被他弄得鞋掉了,就一直光着脚,林孽把她抱下车后,脱了自己鞋让她踩着,手扶住车门,他从后边插进去。
凌晨时分的学院路没什么人了,可毕竟是马路,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了,但林孽不管,车里空间太小了,不够他施展。
他握住她的腰,奋力顶送:“现在呢?”
邢愫不想说话了,也顾不上说话了,张开嘴只剩叫床声,在马路上她又没法儿叫出来,就捂住嘴,然后把整个人投放到一波又一波强烈的性快感中。
林孽想听她叫,低声那种也想,就拿开了她的手。
邢愫骂他:“等下把人招过来!”
林孽就把她抱起来,举到了车顶上,然后自己一个翻身也跳了上去,把她侧着摆放,抬起她一条腿,不用手扶着插进去,接着干。
“没人能看见了。”在这黑灯瞎火、两边都是树的马路上,车顶肯定是比车门边上隐蔽性高。
邢愫要被干死了,就没去深究。
林孽再问她:“舒服吗?邢愫。”
邢愫赤裸着下半身,跟林孽在车顶上做爱,她能看到天上的星星,还能听到风吹过杨树叶的声音。她从没这么玩儿过,可她并不排斥。在技术上,她可以是老师,但在想象力上,她甘拜下风。
林孽这么玩儿,玩儿的她很舒服。
他的东西贺晏己没有,任何人都没有。
就冲他这件东西,邢愫甚至觉得,她能允许他永远对她耍横、闹气、无法无天。
三拾 25
过年了,邢家老爷子串亲戚,在临县开养猪场的朋友那儿,挑了头黑猪,朋友帮忙宰了,分了几大块,准备带回来大家伙儿一块儿吃的。
老爷子给老大、老三家都是最好的部位,一人一条前腿,外加半个猪头,到老二这儿,就只有猪脖子和一点肺脏了。老二老实,没说什么,拎着肉回家了。
到家,他媳妇儿一看,劈头盖脸一顿骂,把屋里做作业的两个丫头都吓了一跳。
邢歌捂着耳朵,眉头皱着老高,怎么都背不下去课文。
邢愫就用海绵给她制了一对耳塞,防噪音的,还爬到桌子上去给她戴:“戴这个就好了。”
邢歌有点怀疑这东西的实用性:“能管用吗?”
别看邢愫才上小学二年级,可聪明了,老师都夸她动手能力很强:“我试过了。”
邢歌戴上果然有好一点,冲她竖起大拇指:“厉害哦。”
邢愫从桌上爬下来:“你背吧,我去给你放哨。”
邢歌多喜欢妹妹呢?就像妹妹喜欢她那么多。她从抽屉里拿出来两颗大白兔,塞进她的兜里,然后把食指比在嘴唇:“嘘。”
邢愫点点头,把大白兔又往兜里塞了塞,冲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中午吃饭时,女主人气还没消,数落邢愫拿碗筷慢了,拿上来又嫌她没拿新买的碗,把她拎起来,照着屁股就是一顿打:“你拿几个破碗什么意思?啊?你想说咱们家连一副新的碗筷都买不起?我天天在你们邢家受气,你个死孩子也不让我省心!?”
邢愫穿了棉衣棉裤,所以她妈的巴掌才没多疼,可动作太大了,就把她兜里的糖抖出来了。她妈看到她兜里的糖,气坏了:“谁让你拿的?”
邢愫想,要是把邢歌供出去,那邢歌要挨骂了,就抿着嘴不说话。
她妈更气得慌了,把她棉裤扒了,搁在腿上就是一顿打,打的屁股上巴掌印厚厚一层:“学会偷东西了?啊?你属贼的?!就知道偷家里边东西?我是养了个贼吗?你看看这家里头,穷得都要去大街上要饭了,还有什么可偷的?啊?你个死孩子!要你有什么用?”
邢愫含着泪,喊都不喊一声。
邢歌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扑到邢愫身上:“妈你又打我妹妹干什么!”
她妈把她扯走:“偷东西不该打?我打不死她!”
邢歌看到饭桌上两块大白兔,扒住她的手,求她:“是我给愫愫的!是我给她的!”
她妈不信,不是这事儿可信度不高,是她不会相信,她恨透了邢愫。
当年邢家老爷子说了,要是老二这房二胎生个儿子,那就给他们服装店的经营权。那时候镇里看妇科的老中医说是儿子,她也确实喜欢吃酸的,家里人就都觉得这二胎一定是个小子,结果生下来没把儿。老爷子闻信儿耷拉着个脸,百天都没让他们办。
老二在家里是一句话都不敢说,默默受了这顿冷落,吃了这番委屈。
邢愫她妈心里的伤就是这么落下的。
就因为邢愫这个孩子,他们二房从本来就不受待见的境况,变得更招人嫌了,日子更不好过了,吃的用的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次,她妈就好几次想把邢愫掐死。
后面那些年,她也是这么干的,动辄打骂,吃不让好好吃,喝不让好好喝,有事没事就关门外头罚跪。
冬天很冷,邢愫在外边跪着,脸冻得结了块,苹果肌的位置都是红血丝,手也冻裂了,脓和血一块流,连小狗都可以睡在房间的门垫上,她却必须要跪到她妈气消。
她也不敢动,有一点不听话,就没饭吃了,她可以不跟邢歌似的有鸡腿吃,但不能白米饭都没有啊,她知道,不吃饭是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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