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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猫与酒
陶灼抱着个抱枕压在肚子上,腿伸得老长,厉岁寒给他拿了根冰棒嗦着玩,自己咬了根烟跟他坐在沙发的两头,闲适地倚着沙发背,微颔着眼帘,把陶灼的小腿架在膝盖上,一下下往他脚腕上缠。
窗外荡进来初春傍晚特有的醺然气息,烛火昏然摇曳,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线,在厉岁寒侧脸上映出好看的光影。
陶灼眼皮一掀一掀,边吃冰棒边看他,厉岁寒手掌的温度跟毛巾的冰凉形成强烈对比,陶灼脑子里冷不丁蹦出句“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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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乱七八糟的!
陶灼暗骂自己,心口怦怦跳。
“天天看你有一笔没一笔的,你毕设想画什么,定了么?”厉岁寒跟他说话。
“不知道,想了几个主题,都没什么头绪。”陶灼心不在焉地回答。
厉岁寒弹弹烟灰,又问:“指导老师选的谁?”
“郭胖子。”陶灼说。
“他不错,”厉岁寒“嗯”了声,“脑子不僵,思路也开放,有几个拿奖的作品可以看看。”
“我也觉得他的东西都挺随性的。”陶灼咬了口冰棒,在嘴里嘎啦嘎啦地嚼,脑子里完全不知道郭胖子有过什么作品。
“好好琢磨琢磨,既然学了这个,不管兴趣大不大,该做的东西还是多上点儿心,没坏处。”厉岁寒,把陶灼的脚挪开,放个抱枕让他垫着。
陶灼见他要起身,心里不想让他走,脑子都还没想,脚已经重新抬过去,踩住厉岁寒的大腿。
“又不疼了?”厉岁寒弹他一下,“挪开,我去洗手。”
“厉岁寒,”陶灼突然问:“你为什么不再谈恋爱了?”
厉岁寒抬眼看他,陶灼指尖一下下揪着抱枕,眼睛在烛光里透出很亮的潮湿感。
“不谈当然是还不想谈。”厉岁寒说,重新把陶灼的脚搁回抱枕上,“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儿要做。”
“不是因为还沉在过去不可自拔?”陶灼故意动动眉毛。
“当然不是。”厉岁寒笑了。
“那你想谈的话,”陶灼感觉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想,嘴巴自动就接上下一句话,他又咬一口冰棒掩饰紧张,“喜欢什么样的?”
厉岁寒没说话,胳膊肘往沙发背上一撑,支着脑袋盯了陶灼一会儿,目光在晦暗里有种说不来的危险味道,手指轻轻敲了敲大腿。
陶灼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心里狂动,被厉岁寒看得心虚,又紧张得不行,赶紧跟他解释:“我就是好奇,没听你说过,想问问。”
“你脑袋里一天天就没琢磨过正事儿。”厉岁寒又笑了,把刚才一瞬间的微妙氛围冲散,从沙发上站起来,“别想我了,想点儿现在该想的,都大四了,别最后毕设都交不上拿不着学位证。”
“我……”陶灼被他那句“想我”说得紧张,张嘴要反驳,厉岁寒从沙发旁走过去,顺手摁了把他的脑袋,抓抓他的头发,径直朝厨房走。
“这不是你该好奇的事儿。”厉岁寒说。
陶灼在沙发上窝了会儿,厉岁寒洗着手问他想吃什么。
“随便。”陶灼嘟囔一句。
他还在心跳,低头也抓抓自己的头发,裹着冰毛巾的脚趾随着悸动的心口一动一动。
第26章
觉得自己喜欢上厉岁寒之后,陶灼很想找个人聊一聊,具体想聊什么不知道,脑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齐涯。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情感真的很奇妙,陶灼思考了一会儿为什么不想先跟安逸或是闻野聊,跟基佬聊喜欢男人的事儿,不是更合适贴切么?
转着手机琢磨半天,他想除了跟齐涯十年的感情与了解,他从心底里还是觉得自己是个直男,对于喜欢上一个同性他是五味杂陈的,这种心情也只能直男懂,跟安逸聊,保不齐就变成了姐妹茶话会。
而且,他也想知道齐涯对于“同性恋”的态度,大一的时候刚跟齐涯说起安逸,齐涯的反应还是有点儿介意的。
不知道放到自己身上会如何。
陶灼虽然有信心无论怎么样,齐涯也不会因此就不跟他玩儿了,多少还是有点儿忐忑。
他攥着手机斟酌了半天,也想不到一个自然不突兀的开场白,索性一鼓作气,直接给齐涯发了句:涯,我好像弯了
点下发送键时陶灼紧张地呼出口气,心想这大概就算是“出柜”了吧?
消息是晚上八点多发过去的,一直等了四十来分钟,九点零五,齐涯那头才有了回应。
他都没打字,直接一个语音弹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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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灼赶紧在床上翻耳机,然后做贼心虚地揣着手机溜出寝室才接。
“你真心话大冒险输了?”齐涯上来第一句话就问。
“我没有,”陶灼在走廊里溜溜达达,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第一次与安逸长聊的楼梯口,他弯腰“噗噗”吹了两口,贴着墙坐下来,“我不是开玩笑,没跟你闹着玩儿!”
“啊,”齐涯估计是被他惊着了,反应有点儿愣,跟着陶灼又听他那头一阵稀里哗啦,好像什么东西掉了,“咚”的一道闷声,齐涯小声骂了句“操”。
啊咚操。
陶灼莫名地想笑,“嘿嘿”着问:“你不会吓得摔了一跤吧?”
“扯你的淡。”齐涯又稀了咔嚓一会儿,旁边有人笑着说了什么,他回句“滚”,对陶灼说:“我打完球买个椰子刚喝两口,光顾着跟你说话,一抬眼怼墙上去了,椰子不知道他妈滚哪儿了……”
陶灼忍不住,爆出一阵狂笑。
“别笑了,操,”齐涯电话里的背景音静谧下来,陶灼听见他打火机点烟的动静,“你什么就弯了?冲谁啊?”
真问到正题上陶灼又不好意思了,他跟齐涯天天扯皮扯惯了,抠着墙皮顺嘴接了句:“冲你,行不行?”
这回齐涯那边是真没声音了。
不是吧?陶灼心里一紧,天天装得挺潮,这么受不了?
“喂?齐涯?”陶灼忙解释,“我逗你呢,你不是当真了吧?别啊,我都说了就算被同……传染了也不祸祸你,你不会要跟我绝交吧?”
“……滚你大爷,差点儿当真了,”齐涯这才缓缓地笑起来,吁出口烟气,“这玩笑别跟我瞎开,虎啊你?”
陶灼出个柜,柜门刚掀一半,先把齐涯椰子吓掉一个,还被骂了通“虎”。
倒是不紧张了。
然后齐涯让他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儿,陶灼就颠三倒四,东一句西一句的把自己的心路历程跟他说了。
齐涯跟听天书似的,陶灼讲到自己前阵子扭了脚,人背他去诊所,他竟然恬不知耻的在人家背上硬了,齐涯打断了他,问:“不是,这人是你家教?初中家教?然后在你学校又遇上了?”
“啊,”陶灼又抠掉一块大墙皮,“缘分是不是特神奇?
齐涯对他的破缘分没兴趣,又问:“所以你初中就对他……不是,你初中就知道自己是?”
“哎,没有,我半天白说了啊你都听了点儿什么?”陶灼简直要无语,又跟齐涯重新括了一下重点,“我初中是看见他跟他当时男朋友打啵儿了,不过可能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对同……对这个有概念的吧?大一重新见面我就挺开心的,然后大概就是这几年相处着相处着……被安逸他们耳濡目染的,我真就把自己掰弯了?”
“所以你初中就有数,”齐涯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突然又冒出句:“那我当时跟你说霸王别姬你跟吃了屎一样?”
“我吃你!”陶灼都记不清齐涯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只感觉他今天是不是打球打输了?这么暴躁,“跟你说正经的你老往初中扯什么呢?”
“嘟”的一声,齐涯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陶灼捧着手机坐在楼道里,愣了半天。他拿不准齐涯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身边这么多年潜伏个准同性恋膈应着了?
一嘴一个“老婆”的时候没见你膈应自己呢?
这么一想,陶灼突然发现,好像有挺久没听齐涯喊他“老婆”了。
可能是长大了不喜欢开那些玩笑了,也是,都是学生阶段中二时期爱臭贫,也没见他爸跟江大爷他们互相扯过这种犊子。
再打语音过去齐涯也没接,陶灼这下真的有些难受,他给齐涯发消息:齐涯你是不是受不了啊?你要是别扭那我以后不跟你提这些,我就是挺迷茫的,不知道跟谁说,你别多想。
又过了十来分钟,齐涯才终于又回复他:我他妈没电了
尽管随后齐涯又挂了个电话来,主动问他到底怎么想的,陶灼还是被他没电那一下弄得心里没底,这种没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转变成了惆怅。
他想起闻野说过黎洋跟厉岁寒分手是因为出柜,这俩人家里反应都不小,尤其黎洋家,还要把他送去戒同。
陶灼当时听着只觉得唏嘘,心底里还隐隐地感到有些夸张。结果现在真搁在自己身上了,光是自我认同心情就山路十八弯,这么多年朋友对这事儿也不是他想象中那样自然,齐涯都不能嘻嘻哈哈的接受他的取向,家人就更别提了。
陶臻不会联合老爸老妈一起把他送进戒同所吧?
陶灼瞪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成天看安逸他们乐呵呵的,他都快忘了社会上真正能接受同性恋的人,其实是与同性恋群体一样的少数。
不过他的惆怅也只发酵在胡思乱想的夜里,一见着厉岁寒,陶灼的心思又都七动八跳地挂在他身上。
活了这么大头一次体会到“动心”,陶灼发现这种感觉是真的有很大的诱惑与魔力,像是会催眠,一旦发觉了喜欢一个人,就会越来越喜欢。
没觉得自己对厉岁寒的心情是“喜欢”之前,厉岁寒对他也有吸引力,但“吸”得有限,他爱跟厉岁寒待在一块儿,说话动作之间也还是相对自然的,会在意自己的形象,能感到厉岁寒某个不经意间的小魅力,却也不会刻意去时时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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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上厉岁寒之后,这些细节与要素,就全都跟他的情绪一样,乘了十倍在放大。
他面对厉岁寒开始不自然了,想见他,想加倍展示自己,想有更亲近的接触,脑袋胳膊还是随便哪儿被碰一下就心麻,喜欢在人前与厉岁寒表现出只有他们明白的默契,也开始格外享受厉岁寒对他的“独特对待”——比如跟工作室一块儿吃火锅,厉岁寒说一句“给陶灼加份毛肚”,他能美上好半天,吃什么都一股毛肚味儿。
相应的,厉岁寒对他说的每句话,每个眼神每个动作,在陶灼心里也都有了“别具用心”的揣测。
他应该也是挺喜欢我的吧?至少有好感?至少有兴趣?不然干嘛表现得对我有意思一样?
安逸对于这种心情的解释,是“不分男女,生物本能”。
“你说人话。”陶灼诚恳道。
“就好比罗伯特唐尼每天围着我转,就算他不是我的菜,我难道会不享受么?”安逸大言不惭地说。
“闻野知道你这么想么?”陶灼后槽牙都发酸,要被他的不要脸笑死过去。
安逸撇撇嘴:“换个花美男天天围着他转,他也能浪得起飞。就跟以前我网恋的那个一样,脸都没见过能有多喜欢?神享受罢了,谁不喜欢别人喜欢自己啊,你以前还说厉岁寒喜欢你呢。”
陶灼说这个话题没带自己,安逸这么一提他心里就一缩,忙假装开玩笑把话题拐过来:“那不然呢?我每次过去你看他多开心,眼睛都带笑。”
“其实我也觉得。”安逸托着腮帮子看陶灼。
陶灼眨眨眼,“啊?”一声。
“你是他喜欢的那款,”安逸跟他分析,“就算他现在没心思谈恋爱,身边有个喜欢的类型肯定也愉快,你想你身边要有个喜欢的类型,你肯定也不由自主就对人家撩一下贱一把。哎你加把劲往上送送,哪天给他来个激情一夜,生米煮熟饭,你俩就成了。”
后半句安逸就笑嘻嘻的开始没正形,不过陶灼的关注点倒都在第一句上。
“他喜欢的款?”陶灼转椅子冲着宿舍门上贴的镜子,“我跟黎洋是一个款?不像吧?”
“你跟黎洋是不像,”安逸也转过来,摇头晃脑地打量陶灼,“感觉不像,你没他那个气质,不过刨掉气质光看长相……也凑合吧,反正厉岁寒就喜欢这样的。”
陶灼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心里有些悲愤。
怎么就把气质给刨了?还刨我的,要刨也该刨黎洋,分手了都。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安逸。
安逸两根手指头勾起来点点自己的眼,再戳戳陶灼:“同道中人,好吧。你这个半直男。”
半直男陶灼结合自己的感受,认为安逸说得很有道理。
——厉岁寒肯定对他有意思,不然工作室也不少男生,这么些年他也不可能没认识其他同性恋,也没对别人像对他一样。
这么一想,他对厉岁寒的暗恋顿时朝着两情相悦就迈了过去,陶灼藏着一肚子小心思,往厉岁寒那儿去的更勤,抱着点儿试探的意思,没事儿就想动动手脚。
比如厉岁寒给他开门,转身朝客厅走的时候,陶灼像个小孩儿一样,“嘿”一声朝厉岁寒背上一蹦,厉岁寒赶紧回手托住他,笑着骂他,两人原地转个圈儿,厉岁寒再把他稳稳当当卸在沙发上。
比如厉岁寒在电脑前面不那么忙的时候,陶灼一手一杯喝的过去,直接腿一抬从厉岁寒的后背跟电脑椅之间挤着跨下来,厉岁寒嘴上说着“揍你了啊”,却头也不回,还往前挪挪,给他留出足够的位置。
再比如陶灼喜欢一进家门就换一身衣服,以前不好意思,现在去了厉岁寒那儿就自然而然地去翻衣柜,把厉岁寒一套家居服硬是穿成了他的专属,同一件衣服上留下了两个人的味道。
还比如即使安逸没来,厉岁寒也在家的晚上,他留在厉岁寒那儿睡觉,也不言不语,洗完澡直接朝厉岁寒卧室跑,假装忘了隔壁还有间客房。
厉岁寒也不提,回到卧室看他趴在那儿四仰八叉的玩儿手机,只是淡淡一笑。
陶灼眼角余光瞥着他的表情,胸口塞了只活鸡似的咯咯哒乱蹦。
第27章
大四上学期的十二月初,陶灼给自己攒了个理由,拖着行李箱从宿舍搬去了厉岁寒那里。
“寝室没氛围,回家就想偷懒,现在也没课了,我只有在你那里还能有点儿画画的紧迫感。”他这句话自己私下里练了八百多遍,冲着厉岁寒磕碰都没打一个就说了出来,说完就亮着两颗眼珠子,期待地望着厉岁寒。
当时他们在吃自助烤肉,厉岁寒烤,陶灼往烤架上乱七八糟地码东西。
“是么?你不是总去我那儿么,也没见你画多少。”厉岁寒把烤肉翻了个面儿,拨开陶灼垒在旁边的两片菠萝。
“你看,还是因为去得少,而且跑来跑去的,刚去待没多久就得想着走不走,画不下去。”陶灼捡了两张生菜在盘子里铺好,“熟了么?”
“吃这边。”厉岁寒给他夹了两块肉,“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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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前两天想,”陶灼先给厉岁寒卷一个,再给自己卷,他两口把一个菜卷塞进嘴里,用口齿不清来掩饰别有用心的表情和语气,“我干脆搬你那儿住算了,跟你合租?反正你一个人那么大的房子,也不差多我一个。”
厉岁寒没说话,他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东西,又喝了口茶,才撩起眼皮看陶灼,顺便拿起夹子揭了一块鸡翅膀,示意陶灼接过去。
陶灼赶紧伸盘子接,鸡翅烤得滋滋冒油,他心想这哪是鸡翅膀,分明是我此刻的心情。
又期待,又煎熬。
“行么?”他期期艾艾地问厉岁寒。
“没这个必要。”厉岁寒说,“你真想画画直接过来就行。”
“哎,那不一样。”陶灼有些郁闷,恨自己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借口。
谁想画毕设啊,他就是想24小时都跟厉岁寒呆在一块儿。
反正开了口也就豁出去了,陶灼磨磨叨叨地说了一晚上,最后干脆把全寝室都给卖了:“安逸天天去找闻野,我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意思,立哥他们睡觉还打呼噜磨牙。”
厉岁寒笑了,眉毛一抬问陶灼:“我打不打?”
“你不打。”陶灼一看厉岁寒笑就不由跟着笑,“你睡着的时候就跟个小姑娘似的。”
“没少观察啊。”厉岁寒说。
陶灼端起饮料喝,望着厉岁寒,弯着眼仁儿只是笑。
最后厉岁寒直接给了陶灼一把钥匙,说合租没必要,他想过去随时过去就行,另一间卧室留给他使用。
这就是同意了。
陶灼开心得不得了,当天就胡乱塞了个行李箱直接拉去厉岁寒那儿,安逸“啧啧”着打量半天,干脆也拾电脑跟着去住两天。
陶灼倒是愿意他去,人多热闹,他喜欢单独跟厉岁寒待着,也喜欢一群人一起待着,只要有厉岁寒就行。
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个小问题。
“你说你过去,我是跟你睡,还是去跟厉岁寒睡啊?”陶灼拖着箱子一本正经地问。
他是打着“合租”的名头去跟厉岁寒同居的,虽然厉岁寒不他房租,但是也说了把另一间卧室给他用,那陶灼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去跟他挤一张床。
这时候安逸过去,应该算是他的客人,好像他跟安逸一块儿睡更合适点儿?
安逸的重点倒不在这个问题上。
他认真看了陶灼两眼,扯着他胳膊让他停下来。
“你先跟我说,你是觉得好玩儿还是真有想法?”安逸盯着陶灼问。
“什么这这那那的,”陶灼大概明白安逸的意思,却不好意思确定,“就在他那儿肯定比住寝室舒服啊,我也不想回家。”
“哦。”安逸一脸狐疑,看陶灼这副样子最后也没说什么,只云山雾绕地说了一通:“有时候,你跟什么样的人玩久了,容易被影响,觉得自己可能也怎么怎么了。但只要跳出来再回头看,就发现每个人该走什么路还是什么路,真走岔了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神经了你?”陶灼就没怎么见过安逸正经的样子,感觉他突然跟跳大神似的,忍不住哈哈大笑。
“哎赶紧走赶紧走!”安逸撇撇嘴,掏手机给闻野打电话,让他带全家桶去厉岁寒那儿吃。
从小到大,陶灼拥有无数快乐的记忆,而那段同居的日子,则是他所有记忆中,最心痒辗转的一段。
厉岁寒有一点说得对,以陶灼去他那儿的频率和时间,合不合租根本没什么区别。也因为因为早就熟悉了,他们俩住在一起完全没有适应期,互相是什么性格什么作息什么口味什么爱好,全都不用迁就顾虑。
但第一次“出去住”,陶灼心里还是有些激动,他兴冲冲地给自己网购了很多东西,床具四件套,洗漱用品毛巾茶杯都不用提,尤其挂心的是拖鞋,冬天夏天的都挑了一堆,让厉岁寒挑他觉得好看的,照着两人的码数一人一双。
安逸回学校后,陶灼第一次去睡隔壁的卧室,不能理所当然地跟厉岁寒睡一起了,是“合租”唯一让他郁闷的事儿。
结果第二天睡醒去洗漱,他就跟只穿着内裤的厉岁寒在卫生间门口撞了个里外里。
陶灼冲他带着弧度的裆部发愣,厉岁寒怔了下,眉目间还带着刚睡醒的淡淡不耐,轻声骂了句,他搓一把陶灼的后脑勺把他往里推,自己走出卫生间,说:“没跟我睡,忘了你也在家了。”
“啊?哦,我刚醒。”陶灼驴唇不对马嘴地接话,脑子里全是厉岁寒晨勃未消的裆部,和莫名带感的一脸毛躁。
原来他一个人睡的时候不穿睡衣啊。
陶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劲儿使歪了,往牙刷上挤了一大坨牙膏。
等他洗漱完,厉岁寒已经穿上棉睡衣,挽着袖口,站在厨房里打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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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他摁着破壁机,头也不回地问陶灼。
“都行,现在不饿,你吃什么给我拨点儿就行。”陶灼把电视打开,窝在沙发里继续刷淘宝,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看厉岁寒,特别喜欢他这副居家的模样,觉得那背影特别让人心动。
“今天去学校么?”厉岁寒又问他。
“不用去,”陶灼翘着条腿一晃一晃,“你要出去么?”
“嗯,梅姐搭了条线,跟虹企的人碰一面。”厉岁寒说。
“啊!”陶灼眨眨眼,弹了起来,“是光衔那个专门投动画的公司?”
厉岁寒笑笑。
“可以啊!”陶灼开心得不行,扔了手机就朝厉岁寒背上扑。
他是真高兴,替厉岁寒高兴,陶灼比谁都希望厉岁寒走得远一点,再远一点,国内的动画这两年刚刚重拾,国家有意要扶,机会与市场就在眼前,就该是属于厉岁寒这种人的。
但高兴的同时,他也感到隐约的惊讶——厉岁寒成长的速度太快了,跟他的目标一样,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竟然已经走出了那么远。
明明每天都待在一起的人,年龄都没造成隔阂,却冷不丁让人感到了实质上的距离。
“烫着你,滚下去。”厉岁寒正往碗里倒豆浆,被陶灼的动静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杯子反手接着他。
陶灼就像个还没学会走路的动物,软着腰背赖在厉岁寒身上,随着他的动作被带着拖来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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