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童养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封卷残云
这些衣服绝没有丝毫奇异之处,谁看到都不会觉得奇怪。只有厉海是例外,也许就因为这些衣服太平凡,太普通了,厉海才会觉得奇怪。
一个女子的阁楼上,怎会藏着普通男人穿的衣服?难道这些衣服是韩牡丹的姘头穿的,盖上衣箱从原路退下去,将木板盖好,往下面望上去,绝对看不出有人上去过。然后他又将那根银簪放回妆台,走出门,关起门,用原来的那根草绳在门栓上打了个相同的结。
看他的样子,居然好像就要走了。墙头上的火苗已化作轻烟,火势显然已被扑灭。院外已传来了一阵呼唤声,正是来找厉海的。
厉海突然一掠而起轻烟般直上屋脊。他听到有两个人奔入这院子,一人唤道:“厉相公,厉大侠,我家庄主请你到前厅用茶。”
另人道:“人家明明已走了,你还穷吼什么?”
那人似乎又瞧了半天,才嗡嗡着道:“他怎么会不告而别?莫非是被我们那位宝贝二庄主给拉走了。”
另人笑道:“这姓厉的一来,就害得我们这些人几天没得好睡,比他吃吃我们那宝贝二庄主的苦头也好。”
厉海闷声不响的听着,只有暗中苦笑等这两人都走了出去,忽然掀起了几片屋瓦,在屋顶上挖了个洞。将挖出来的泥都用大手巾包了起来,用屋瓦压着,免得被风吹散。这些事若换了别人的手做,有多麻烦。但厉海却做得又干净,又利落,而且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就算有条狗在屋顶下都绝不会被惊动。从头到尾还没有花半盏茶功夫,他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溜回了那阁楼。
天光从洞里照进来阁楼比刚亮得多了。厉海找着了那只死老鼠远远抛到一边。扯下块衣襟。将木板上露出了方被银簪钉出来的小孔。厉海在上面瞧了瞧又用那根开锁的铁丝将这小孔稍微通大了些。然后他就舒舒服服的躺丁下来,轻轻的揉着鼻子嘴角露出了微笑,像是对这现行的一切都觉得很满意。又不知过了多久下面的门忽然发出“吱”的一声轻响,明明睡着了的厉海居然立刻就醒了过来。
他轻轻一翻身,眼睛就已凑到那针眼般的小孔上。厉海早已将位置算好。开孔的时候,所用的手法也很巧妙,是以孔虽不大,但一个人若走进屋子,他主要的活动范围,全都在这小孔的视界之内,从里面望上去。这小孔却只不过是个小黑点。
走进屋子来的,果然就是韩牡丹。
只见她面打呵欠,一面伸懒腰,一面又用两手捏着她那张长长马脸下的颈脖,在屋子里打了几个转像是在活动筋骨。
除了她身上穿的衣服外,看她现在的举动,实在并没有什么花痴的模样;但一个花痴回到自己的屋予里,是不是就会变得正常些呢?世上大多数花痴,岂非都是见到男人之后才会发花痴的吗?
厉海似乎觉得有趣。因为他虽然见多识广,却也从来不知道花痴一个人的时候会做些什么事。
只见韩牡丹转了几个圈子,就坐在梳枚台前,望着铜镜呆呆的出神。又拿起那根银簪,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喃喃道:“死小偷,坏小偷,你想来偷什么?”
她果然已经发现有人进过这屋子。
厉海面上不禁露出了得意之色,就好像一个猎人已捉住了狐狸尾巴。谁知他刚眨眼韩牡丹竟突然间不见了。原来她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一闪身已到了厉海瞧不见的角落,厉海虽瞧不见他还是听到地板在“吱吱”的响。
韩牡丹他究竟在干什么?
若是换了别人定会等他再出现。但厉海却知道自己等得已经够久了,现在这时机再也不能错过。他身子一翻已掀起那块木板。他的人已轻烟般跃下。
厉海若是迟了一步,怕就很难再见到韩牡丹这个人了。妆台后已露出了个地道,韩牡丹已几乎钻了进去。
厉海微笑道:“客人来了,主人反倒要走了么?”
韩牡丹一回头,看到厉海立刻就跳了起来大叫道:“客人?你算是什么客人?你是大骗子,小偷……”
她手里本来拿着样扁扁的东西,此刻乘着一回头,一眨眼的功夫,已将这样东西塞入怀里。
厉海好像根本没有留意。还是微笑道:“不论如何,我并没有做亏心事,所以也不必钻地洞。”
韩牡丹听厉海说做了亏心事才钻地洞。又跳起来吼道:“我钻地洞找朋友,什么事?”
厉海道:“哦?钻地洞是为了找朋友?难道令友健在地洞里?”
韩牡丹道:“一点也不错。”
厉海答道:“只有兔子才往在地洞里,难道你的朋友是免子?”
韩牡丹瞪眼道;“一点也不错,兔子比人好玩多了,我为什么不能跟它们交的友?”
厉海叹了口气,道:“不错,找免子交朋友至少没有危险,无论谁想装疯,兔子定看不出。”
韩牡丹居然连眼睛都没有眨,反而大笑起来道:“好,好,原来你也喜欢跟兔子交朋友,来,来跟我一起走。”
她跳过来就想拉厉海的手。但厉海这次可不再上当了,一闪身,已转到他背后,笑道:“我既没有杀人也不必装疯,为什么要跟兔子交朋友?”
韩牡丹笑噶噶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厉海眼睛瞪着他,一字字道:“你已用不着再装疯,我已知道你是谁了。”
韩牡丹大笑道:“你当然知道我是谁,我是薛家的二庄主,天下第一的才女呢。”
厉海道:“除此之外,你还是天下第一号的冷血凶手。”
韩牡丹笑道:“凶手?什么凶手?难道我随手很凶么?我看倒一点也不凶呀。”
厉海也不理他,缓缓道:“你走进这屋子,就立刻知道有人来过了,因为你的东西看来虽放得乱七八糟,其实别人只要动一动,你立刻就知道。”
韩牡丹大笑道:“你若到我兔子朋友的洞里去过,它们也立刻就会知道的?”
厉海道:“你算准除了我之外,绝没有人怀疑到你,所以你发现有人进来过,就立刻想到是我。”
韩牡丹道:“这只因为我早已知道你不但是骗子,还是小偷。”
厉海道:“你这屋子看来虽然像是个疯子任的地方,其实还有很多破绽,是万万瞒不过明眼人的。”
韩牡丹道:“你是明眼人么,我看你眼睛非但不明,还有些发红,有点像我的免子朋友哩。”
厉海道:“这屋予就像是书生的书斋,你看你把书堆得乱七八糟,其实却自有条理,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实在比书生的书斋干净多。”
他跟随一转,笑了笑,道:“你以后若还想装疯,最好去弄些牛粪狗,洒径这屋子里,用的粉也切切不可如此考究,用些墙壁灰涂上也就行了。”
韩牡丹拍手笑道:“难怪你的脸这么白原来你涂墙灰……厉海道:“最重要的是,你不该将那些衣服放在阁楼上。”
韩牡丹眨了眨眼,道:“衣服?什么衣服?”
厉海道:“就是你去杀人时的衣服。”
韩牡丹突然“格格”的笑了起来,但目中却已连半分笑意都没有。
厉海盯住他的眼睛道:“你知道我已发现了这些事。知道你的秘密迟早总会被龙揭穿,所以就想赶快一溜了之。但这次我又怎会让你溜走?”
韩牡丹越笑越厉害,到后来居然笑得满地打滚。怎奈厉海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无论他滚到哪里都再也不肯放松。厉海道:“我初见你的时候,虽觉有些奇怪,却还没有想到你就是那冷血的凶手,你若不是那么急着杀我,我也许永远都想不到。”
韩牡丹在地上滚着笑道:“别人都说我是疯子,只有你说我不疯,你真是个好人。”
她滚到厉海面前厉海立刻又退得很远,微笑道:“到后来你也知道要杀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你才想嫁祸于我,想借你兄长的利剑来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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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童养媳 番外第27章:玉边云的日记本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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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牡丹虽还勉强在笑但已渐渐笑不出了。厉海道:“于是你就先去盗剑。再来行刺。薛家庄每一尺地你都了如指掌,你自然可以来去自如,谁也抓不住你。”
他笑了笑接着道:“尤其那扇门,别人抓刺客的时候,你往那扇门溜走,溜回自己的屋里,等别人不注意时,再偷偷过去将锁锁上,你明知就算被人瞧见,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谁也不会注意到你,在别人眼中,你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疯子,这就是你的‘隐身法’。”
韩牡丹霍然战了起来,盯着厉海。厉海淡淡道;“你的确是个聪明人,每件事都设计得天衣无缝,让谁也不会猜到你,韩家庄二庄主,韩清的亲弟弟,居然会做用钱买得到的刺客,居然会为钱去杀人这话就算说出来,只怕也没有人相信。”
韩牡丹突又大笑起来道:“不错,韩二庄主,韩清的妹妹,会为了钱而杀人么?这简直荒唐已极。”
厉海道:“一点也不荒唐因为你杀人并非真的为了钱,而是为了权力为了补偿你所受的气。”
韩牡丹道:“我受的气?受了谁的气?”
她面上似乎起了种难言的变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格格”笑道:“谁不知道我大哥是天下第一剑客,谁敢叫我受气。”
厉海轻轻叹息了声道:“就因为令兄是天下第一剑客,所以你才会落到这地步。”
韩牡丹道:“哦?”
厉海道:“你本来既聪明,又有才气。武功之高,更可说是武林少见的高手以你的武功和才气本可在武林中享大名,只可借……”
他长叹了声,缓缓接着道:“只可惜你是韩清的妹妹,又是个女人。”
韩牡丹的嘴角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好像被人在脸上抽了一鞭子。厉海道:“因为你所有的成就,都已被天下第一剑客的光荣所掩没,无论你做了什么事,别人都不会向你喝采,只会向‘天下第一剑客之妹’喝采,你若有所成就,那是应该的,因为你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弟弟,你若偶而做错了一件事那就会变得罪大恶极。因为大家都会觉得你丢了你哥哥的人。”
韩牡丹全身都发起抖来。
厉海道:“若是换了别人,也许就此向命运低头,甚至就此消沉。但你却是不肯认输的人,怎奈的也知道你的成就永远无法胜过你的哥哥。”
他长长叹息了声摇头道:“只可惜你走的那条路走错了。”
韩牡丹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厉海道:“这自然也因为你哥哥从小对你期望太深,约束你太严,爱之深便未免责之切,所以你才想反抗,但你也知道在你哥哥的约束下,根本就不能妄动,所以你才想出了‘装疯’这个妙法子,让别人对你不再注意,让别人对你失望,你才好自由自在,做你想做的事。”
他望着韩牡丹,目中充满了惋惜之意。韩牡丹突又狂笑了起来,指着厉海道:“你想得很妙,说得更妙,可惜这只不过是你在自说自话而己,你着认为我就是那刺客组织的主使人至少也得有真凭实据。”
厉海道:“你要证据?”
韩牡丹厉声道:“你若拿不出证据来就是含血喷人。”
厉海笑了笑,道:“好你要证据,我就拿证据给你看。”
他小心翼翼的自怀中将那铁锁拿了出来托在手上,道:“这就是证据。”
韩牡丹冷笑道:“这算什么证据?”
厉海道:“这把锁就是那门上的锁,已有许久未曾被人动过,只有那刺客前天曾经开过这把锁,是么?”
韩牡丹闭紧了嘴,目中充满了惊度之色,显然他还猜不透厉海又在玩什么花样,他决心不再上当。
厉海道:“开锁的人,必定会在锁上留下手印。这把锁最近既然只有那刺客开过所以锁上本该只有那刺客的手印,是么?”
韩牡丹的嘴闭得更紧了。厉海道:“但现在这把锁上却只有你的手印。”
韩牡丹终于忍不住道:“手印?什么手印?”
厉海微笑道:“人为万物之灵,上天造人,的确奇妙得很,你我虽同样是人,但你我的面貌身材,却绝不相同,世上也绝没有两个面貌完全相同的人。”
韩牡丹还是抓不准他究竟要说什么。厉海伸出了手,又道:“你看,每个人手上都有掌纹,指上也有指纹,但每个人掌纹和指纹也绝不相同的。世上更没有两个掌纹完全相同的人,你若仔细研究,就会发觉这是件很有趣的事,只可惜谁也没有留意过这件事面已。”
韩牡丹越听越觉得迷糊,人们面对着自己不懂的事,总会作出一种傲然不屑之态,韩牡丹冷笑道:“你这些话只能骗骗三岁孩子,却骗不了我。”
她嘴里这么说,两只手却已不由自主藏至背后。
厉海笑道:“现在你再将手藏起来也没有用了。因为我已检查你梳妆台上的东西。上面的手印正和这把锁上的手印一样,只要两下一比,你的罪证就清清楚楚的了。那是赖也赖不掉的。”
韩牡丹又惊又疑。面上已不禁变了颜色,突然反手一扫,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厉海大笑道:“你看,你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就只这件事,已足够证明你的罪行了。”
韩牡丹狂吼道:“你这厉鬼,你简直不是人,我早就该杀了你的。”
狂吼声中,他已向厉海扑了过去。就在这时,突听一个人大喝道:“住手。”
韩牡丹一惊,就发现韩清已站在门口。韩清的脸色也苍白得可怕,长长的叹息着,缀然道:“小妹,你还是上了他的当了。”
韩牡丹满头冷汗直落,竟动也不敢动,“长兄为父”她对这位大哥自小就存着一份畏惧之心。韩清叹道:“厉海说的道理并没有错,每个人掌上的纹路的确都绝不相同,人手接触到物件,也极可能会留下手印,但这只不过仅仅是‘道理’而已,正如有人说‘天圆地方’,但却永远无法证明。”
他凝视着厉海,缓缓道:“海哥你也永远无法证明这种‘道理’的,是么?”
厉海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这些道理以后也许有人能证明,现在确是万万不能。”
韩牡丹这才知道目己毕竟还是又上了他的当,眼睛瞪着厉海。也不知是悲是怒?心里更不知是何滋昧。韩清忽然一笑道:“但海哥你也上了我一个当。”
厉海道:“我上了你的当?”
韩清徐徐道:“那刺客组织的首领,其实并不是他,而是我。”
厉海这才真的吃了惊,失声道:“是你?”
韩清中字道:“不错,是我。”
厉海怔了半晌长叹道:“我知道你们兄妹情深,所以不惜替他受过。”
韩清摇了摇头,道:“我这不过是不忍要他替我受过而已。”
他长叹着接道:“你看,这庄院是何等广阔,庄中食客是何等涪繁。我退隐已有数十年,若没有份外之财,又如何能维持得下。”
厉海道:“这……”
韩清道:“我既不会经商营利,也不会求官求俸,更不会偷鸡摸狗,我唯一精通的事,就是以三尺之剑,取人项上头颅。”
他凄竣子弟丰衣足食,我只有以别人的牲命换取钱财,这道理海哥你难道还不明白?”
厉海这一生中,从未比此时更觉得惊悟、难受,他呆呆的怔在那里,而且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韩清默然道:“我二弟他为了家族的光荣,才不惜替我受过,不然我……”
韩牡丹突然狂吼着道:“你莫要说了,莫要再说了。”
韩清厉声道:“这件事已与你无关,我自会和香的作一了断,你还不快出去。”
韩牡丹咬了咬牙,哼声道:“我从小一直听你的话,你无论要我作什么,我从来也不敢违抗,但是这次……这次我再也不听你的了!”
韩清怒道:“你敢!”
韩牡丹道:“我四岁的时候,你教我识字。六岁的时教我学剑,无论什么事都是你教我的,我这一生虽已被你压得透不过气来!但我还是要感激你,算来还是欠你很多!现在你又要替我受过了,你永远是有情有义的大哥,我永远是不知好歹的弟弟……”
说着说着,她已涕泪俱流放声痛哭,嘶着的喊道:“但你又怎知道我定要受你的恩惠,我做的事情有我自己负担,用不着你来做好人,用不着。”
韩清面色已惨变,道:“你……你……—”
韩牡丹仰首大呼道:“凶手是我,刺客也是我,我杀的人已不计其数,我死了也很够本了,—……厉海你为何还不过来动手?”
韩清也泪流满目,哑声道:“这全是我的错,我的确对你做得太过份了,也逼得你太紧。海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你杀了我吧。”
厉海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几乎咆要夺眶而出。韩牡丹厉声道:“厉海,你还假慈悲什么?……好,你不动手,我自己来……”
说到这里突然抽出一柄巴首,反手刺向自己的咽喉。语声突然断绝。
韩清惊呼着奔过去已来不及了。鲜血箭一跋飞溅到他胸膛上,再次染红了他的衣服。
但这次却是他弟弟的血这件衣服他是否会像以前样留下来呢?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我望着厉海。
人性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是让人觉得无奈,虽然我很想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但不代表我就喜欢人身上的所有一切,比如说,一些不必要的感情。
像韩牡丹那种人,从小就生活在自己长兄的花环之中,虽然有无数的荣誉,但那些东西其实都是属于他兄长,是附带给她的。
而她自己呢,身为一个女人,偏偏长相不行。哪怕武功修为再高,也高不过自己的兄长。无奈之下,她想到个满足自己权利的方式,当然,这种方式有些走极端了。
若韩牡丹不是韩清的妹妹,说不定以她的功夫,哪怕生的再丑,也会在江湖上博到一个好名声,成为一个女侠,可最终的结果呢?但若韩牡丹不是韩清的妹妹,她又怎么可能有一身的好武艺?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因果相承的,有时候我也会想,我现在跟厉海走的这样近,会不会接上了因,那么以后,又会有个什么样的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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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童养媳 番外第28章:玉边云的日记本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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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海慢慢退了出去。为了这刺客组织的首领,他已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也不知道追踪了多久,现在他总算心愿得偿。可是他心里真的很高兴么?
深秋昼短。暮色似已将来临。秋风舞着黄柞。伶佰的桔核也陪着在秋风中颤动。厉海自地上捡起了片落叶,怔怔的看了许久,又轻轻的放了下去看着它被秋风卷起。他挺起胸,走了出去。厉海一走出薛家庄的门,就已发现有个人远远躲在树后,不时贼头贼脑的往这边偷看一眼。他虽然只露出半只眼睛,但厉海也已认出他是谁……除了小秃子外,谁有这么秃的头。
小秃子见厉海,眼睛就眯了起来。厉海却好像根本没有瞻见他,小秃子急得直擦汗,直招手,厉海还是不理。反而故意往另一边走,小秃子闪闪缩缩在后面跟着,也不敢出声招呼。罢在别人家里放完了火,心总是有些虚的,直等厉海已走出很远,小秃子才敢过去,笑嘻嘻道:“你老人家着再不出来,可真要把我们急死了。”
厉海扳着脸。道,“我一点也不老,也用不着你们着急。”
小秃子怔了怔,赔笑道:“海哥莫非在生我们兄弟的气么,难道是为了我们兄弟不敢进去帮忙?”
厉海冷冷道:“帮忙倒不敢,只求你们以后莫要再认我这朋友就是了。”
小秃子本来还在偷着笑,一听完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忽然都疆在那里了过了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问道:“为……为什么?”
厉海道:“因为我虽然什么样的朋友都有,但杀人放火的朋友倒是没有,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杀人放火长大了那还得了。”
小秃子着急道:“我……我从来也没有杀过人哪。”
厉海道:“放火呢?”
小秃子苦着脸道:“那……那倒不是没有只不过……”
厉海道:“只不过怎样,只不过是为了我才放的火,是不是?”
小秃子脸上直流汗,也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厉海道:“你为我放了火,我就该感激你,是不是?那么你将来若再为我杀人,我是不是更应该感激你?”
小秃子急得几乎已快哭了出来。
厉海叹了口气,道:“你放火烧的若是恶人的屋子,杀的若是恶人,虽然已经不应该了,倒是情有可原,烧的若是好人的屋子,杀的若是好人,那么你无论为了谁都不行,无论什么理由都讲不通,你明白么?”
小秃子拼命点头,眼泪已流了下来。
厉海脸色和缓下来,道:“你现在年纪还轻我一定要你明白‘大文夫有所不为’这七个字,那就是说,有些事你无论为了什么理由,都绝不能做的。”
小秃子“咕咯”一声就跪了下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滋哩声道:“我明白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无论为了什么原因,我都绝不做坏事,绝不杀人放火。”
厉海这才展颧一笑,道:“只要你记着今天的这句话,你不但是我的好朋友,还是我的好兄弟。”
他拉起了小秃子笑道:“你还要记着,男人眼泪要往肚子里流。鼻涕却万万不可吞到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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