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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我嗯了一声,却不置可否。她娇滴滴的小姑娘,浑身没几两肉,别说血族,就算是街上奄奄一息的瘾·君子都对付不了。雪公子虽然表面上待人亲切,实际上却颇看不起凡人,她要成为正式的血族猎人,只怕非常困难。
她见我眼神中满是迟疑,突然起身来到窗边,一下子拉开窗帘,屋外温和的阳光刹那间涌入屋内,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她说:“看吧,面具哥。”
她伸出手,露出洁白的手腕,阳光照射到她的手腕上,我看见她的肌肤变得红肿起来,就好像得了皮肤炎症一样。
我惊声嚷道:“这。。。。。这。。。。。”暗想:这是尸鬼的症状,她被血族的人变成了尸鬼?
她蓦地转身望着我,眼中满是苦涩,她说:“我这些日子心里空空荡荡的,总觉得无所事事,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我变得害怕阳光,变得不畏惧寒冷,我的力气变得比老赵还要大,我的反应和视觉非常敏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被你从地窖中救出来之后,我变成这副模样了。我成了没有主人的尸鬼,就像丢了魂的躯壳一样。”
我脑中一片混乱,暗想:莫非是由于我上次胡乱替她治疗,让她体内产生了类似于尸鬼的分泌物,改变了她的身体构造,以至于她成了尸鬼?糟糕,这可太糟糕了。
萨佛林也说:“你可真是。。。。。一团糟,怎么什么样的怪事儿都给你碰到了?我活了那么大年纪,还没见过有人能凭空制造尸鬼呢。”
陆檀说:“面具哥,我绝不会拖累你的。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努力锻炼自己,我要学习枪械、武艺、各种生存技能,我一定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我要用堂堂正正的方式来挣钱,我要和那不堪的过去来一场彻底的诀别。”
我嘿嘿笑了几声,说:“自然,自然。”心里却想,你要将来真的出息了,只怕就不会再把我放在眼里啦。心里暗暗盘算该如何让她恢复原状,打消她这番危险的雄心壮志。
门上忽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来者气势汹汹,大有兴师问罪的姿态。陆檀显得非常紧张,她在橱子里一阵摸索,掏出来一柄手枪,我见状吓得不轻,心想:现在这手枪几乎烂大街啦,连这小姑娘都能搞到一把。
她低声说:“是血玛丽的人。”
我问:“你怎么知道?”
她说:“我要和他们分离的时候,他们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善。我本来担心他们会上门找我麻烦,因此我把老赵他赶出门去了,他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我,我也一点儿都不依恋他。”
我问:“姑娘如此自信?万一他们要找麻烦,姑娘能对付得了么?”
她抿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连累其他人了。”
她将手枪别在腰间,用衣服挡住,想要上前开门,我抢在她前头,打开锁,正想把门拉开,屋外的人猛然一推,我被门砸中了脑袋,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一个穿着威风的女人走了进来,长得挺好看,披着黑色的皮大衣,穿着黑色皮裤,头发漆黑,眼圈和嘴唇也涂成黑色,看起来像是一只黑猫。她身后跟着三个染着金发的男人,也穿着挂满装饰的皮衣,一脸蛮横的跟在她屁股后头。
黑发女朝我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微笑,说:“小陆啊,我接到你的电话了,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大事呢。心里挂念,赶来看看你,谁知你却在家里**快活。你看这男人瘦得,是不是快被你榨干了?”
她身后的三个男人虚假的笑了起来,声音如此谄媚,我都替他们害臊。
陆檀说:“珊迪姐,我没事儿,谢谢你的好意。你们快些回去吧,我的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了。”
黑发女从我头顶跨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掏出香烟,吸了一口。陆檀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好不容易苦苦忍耐住了。
黑发女说:“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干了?”
陆檀点点头说:“我有其他事要做,抱歉,我退出了。”
黑发女突然将香烟朝陆檀脸上丢了过去,陆檀伸手一挡,香烟掉落在地,冒出一丝火星,就此熄灭。
黑发女骂道:“你个贱·货,给你脸不要脸的胚·子!你说退出就退出?你手里的那几个客户怎么办?萨巴特的人找我算账该怎么办?你在我手下干了半年多时间,我待你可算不错吧,你说走就走,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陆檀昂起脑袋,斩钉截铁的说:“对不起,但我真的不做了。从此以后,我要干干净净的挣钱,靠自己的本事和头脑挣钱,而不是做这些无耻的勾当!”
我听得直皱眉头,她这话说的虽然不错,但却不够委婉,几乎有撕破脸面的效果。要知道打人不打脸,废人不废鸟,万事都讲究一个亢龙有悔,留有余地。
黑发女眉毛倒竖起来,几乎想要发作,我连忙拦在她面前,嚷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又对陆檀说:“小陆你怎么说话呢?人家好歹是客人,怎么说都要对人家客气一些。”
黑发女表情一边,露出妩媚微笑,说:“还是你的男人懂事。”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即精神抖擞,媚笑着说:“珊迪姐,你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想必也能体会咱们小陆的难处不是?”
她点点头,说:“当然,你想怎么说?”
我说:“既然咱们小陆要退出,那珊迪姐是不是应该拨些钱财,作为小陆这半年来受苦受累的补偿?”
她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之后,表情变得震怒欲狂,她怒道:“我还打算问你们要违约金呢?你们还有脸开口要钱!你们仨,给我狠狠揍他!”
她一声令下,身后那三个地痞绕过沙发,朝我狠冲了过来。





面具的肖像画 四十一 妥协
他们三个都是陌生的面孔,但当他们猛冲的一刹那,我觉得我看透了他们的一切。
他们是典型的小混混,崇尚拳头与暴力,沉浸在自己的正义与辩护之中,由于困境而变得麻木,由于麻木而变得凶狠,由于凶狠而深陷泥潭,在泥潭之中开始无尽的堕落。
我暗想:水雾龙津,陆尘天星。
通过简短的咒语,我恳请我的大脑仔细分析他们行动的每一个细节——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表情,他们的肢体动作,他们在盲目中可能犯下的错误。在顷刻之间,他们三人的行为编织成了一幅清晰可见的画面,呈现出他们接下来所有攻击的可能性,以及可供我选择的躲避模式。
这和肾上腺素分泌的方式不同,纯粹是用细致入微的观察来判断事态可能的发展,对身体而言,这样做的负担微乎其微,但在这一过程中,我必须全神贯注,达到空明的境界,达到明镜止水的心境。
我躲开了第一个人的拳头,不早不晚,不至于让他临时改变主意。第二个人稍微发愣,想要擒住我,但他也扑了个空,这导致他挡住了第三个人的视线,让他们无法形成围攻。
他们只不过是平常的**,反应不快,势头不猛,头脑发热,攻击模式异常简单,我几乎可以像悠闲度假般的观察他们的攻势,我有足足一秒中的时间可以做出反应,从而拥有万花筒般的选择。
如果对手是血族,或是训练有素的敌人,那我的反应时间将缩减到的0.1秒甚至更短,那就涉及到更加复杂的功能,对大脑提出更高的要求,与其如此,还不如动用肾上腺素来的方便。正所谓因材施教,因地制宜,我不可拘泥于固定的方法,也不可盲目追求变化,导致葬送大好局面。
第一轮的攻势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气馁,他们继续发动猛攻,用拳头,大腿,膝盖,额头甚至牙齿追击我,我采取的策略在于,在尽量小的范围内挪动,让家具、地毯甚至他们自己人成为他们进攻的障碍,确保我最多不用面对超过两个敌人。
他们是一群蠢蛋,从来不考虑进攻路线问题,只是盲目的追打着我。每个人都试图通过最短路径堵住我,这反而造成了他们的混乱。与此同时,我从来没有离开他们超过半米的距离,这让他们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而不至于拿家具或是陆檀小姐发泄。
在不足十平方米的狭小区域内,他们大呼小叫,上蹿下跳的追了我十分钟,最有希望的时候,也不过是碰到了我的衣角,这么一来,就算他们再愚昧上十倍,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他们的速度缓慢了下来,他们的表情一片迷茫,他们手脚酸痛,浑身大汗淋漓,他们怒火中烧,可心中却毫无指望,在我又躲过一轮追击之后,他们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举棋不定,进退维谷。
陆檀与珊迪小姐全都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见到他们这幅模样,我自然要大大吹嘘一番,但现在我必须保持镇定,用好整以暇的态度让他们心生畏惧。恐吓在这样的情况下,效果比暴力要好上许多倍。如果他们摸不清我的深浅,他们就不敢贸然得罪我,当然也包括我的朋友——陆檀小姐。
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放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用空洞而单调的表情望着他们,我打开皮肤的毛孔,让我的呼吸和汗水不知不觉的从皮肤中散发出去。
珊迪呆了一会儿,表情突然变得和善起来,她笑着说:“玩笑开够啦,这位先生也真是的,身子灵活的像猴子一样。算啦,别玩啦,你们三个快点回来,别再给这位先生添乱啦。”
我说:“在方才短短十分钟之内,他们三人足以死上百次。”
珊迪颤抖了一下,眼神有些畏惧,但依旧笑呵呵的说:“您说什么哪?大伙儿活络活络筋骨,哪儿有您说的那么严重?这位先生是陆檀小妹妹的男朋友吧,我说她怎么突然想退出了?原来是找到这么一位如意郎君啦。不知道这位先生该怎么称呼?”
我装腔作势,抬头望着天花板,同时闭上眼睛,表情宛若冥想一般。陆檀小姐坐到我身边,笑着说:“这位是面具。”顿了顿,将脑袋靠在我胸口,说:“是我的。。。。哥哥。”
珊迪说:“这位面具‘哥哥’是吗?妹妹福气真好,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样灵活的身手可实在了不起,只不过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阴阳怪气的说:“在下乃血族猎人协会的血族猎人,刚刚出道,是以不为外人所知。”
珊迪一听,表情越来越凝重,她咬牙问:“那么,你是魏雪先生的手下了?”
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心里却七上八下,不知道她提起我的上司来做什么。
珊迪说:“既然是魏雪先生的。。。。朋友,那咱们就该好好讲讲道理了。你看,魏雪先生也是我们的老顾客了,同时是我们血玛丽的大老板之一,他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如果吵到他那边,他也不会一味的偏袒你,你觉得呢,面具先生?”
我无言以对,不如藏拙,索性又“哼”了一声。心里却想: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雪公子还从事这勾当?怪怪,那他的顾客中岂不是也有魔党的恶徒?
陆檀吓白了脸,她在我耳边低语说:“怎么办?魏雪先生万一知道这事儿,我的饭碗只怕要保不住啦,没准儿弄得不好,连命都要丢了呢。”她真的害怕起来,眼角泪花闪烁,声音微微发颤。
听她这么说,我也慌张的很,要不是我定力惊人,此刻只怕早就抓耳挠腮,丑态毕露,不仅仅只是大腿发抖这么简单。雪公子说不定还真干的出这种事,他这人虽然长得纯洁无害,但其实六亲不认,行事有些残忍。
我说:“那小姐意欲何为?”
珊迪见自己重新占据了上风,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说:“在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陆檀小妹妹曾经答应,一旦决定中途退出,必须支付一笔达到一百万元的违约金。如今她执意要走,我也不能拦着,不过这笔钱的话。。。。。“
陆檀站了起来,愤怒的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这么大一笔违约金?当初协议上仅仅有支付违约金的字样,却没说是多少!”
珊迪说:“纸上是没写,但这是默认行规,我们有最终解释权,你要是有意见,我们可以上魏雪先生那里去评评理。”
最终解释权,此乃霸王条款百试不爽的杀手锏,若是打起官司来,这一句话可谓威力无穷,妙用不尽,任你受了多大委屈,心里有多大道理,在这五字真言面前,统统站不住脚。
珊迪见我俩沉默,弯下身子,探过头来说:“怎么样?猎人先生?你打算怎么做?是想要赖账呢?还是付钱?一百万元罢了,在你们血族猎人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妹妹,如果你帮了她,她肯定什么都愿意给你啦。”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我身边没那么多钱。”
珊迪嗯了一声,说:“那很抱歉,我不能让陆檀妹妹离开。”
我又说:“但我可以替你除掉几个人。”
他们一下子全傻了,呆了半饷,珊迪问:“除掉几个人?除掉谁?”
我说:“你听说过杰克·斯普利特以及他的两个手下吗?”
珊迪微微吞咽口水,她强笑着说:“知道,他们两个月前。。。。。死在一场大火里了。”这事儿雪公子隐瞒的很好,别人虽然猜疑是他下的手,但却找不到证据,也不知道细节。
我说:“他们也是你们的老顾客,对吗?他们将那些上门的男孩儿女孩儿关在笼子里,如同畜生般对待,这你们知情吗?”
珊迪显得有些不安,她说:“还有这事儿?我。。。当然不知道。”
我说:“是我一位名叫无策的朋友砍掉了杰克·斯普利特的脑袋,还有所有酒吧里的血族。他是魏雪先生手下最钟爱的仆人,也是一只暴躁而无法驾驭的野兽。当他看见那些男孩儿女孩儿凄惨的模样时,他爆发出惊人的怒火,在转眼间杀掉了那三只妖魔。他们虽然强大,但在他面前,几乎毫无抵抗之力。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想制止他,可却丝毫不起作用。”
珊迪不吭声了,看来她也听到过无策的名字,这几个月来,他跟在娜娜小姐身后四处奔走,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我又说:“他生平最憎恨的,就是那些奴役人类的萨巴特恶党,以及这些恶党身边助纣为虐的凡人。如果他知道有人故意将那些凡人——如同屠宰场的牛羊一般——送往萨巴特的猪圈,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珊迪小姐?”
珊迪猛然站了起来,她喊道:“走吧!走吧!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
三个混混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似乎还没听懂我们刚刚说的话。其中一人问:“怎么,钱不要了?”
珊迪恶狠狠的说:“不要了!当然不要了!走吧!蠢货,否则当心你的小命!“她态度惶急,不敢在这儿逗留下去。
我问:“珊迪小姐,如我所说,我的那位名叫无策的朋友对这件事的结果非常满意,他也许不会再追究下去了,你也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他会心血来潮之下,想要去割掉那些凡人叛徒的脑袋了。”
珊迪嗯了一声,用力拉门,哐当一声,铁门重重砸在墙壁上。




面具的肖像画 四十二 猎杀
这是一家专卖枪械的新兴商店,将屠戮的力量赋予弱小孱弱的凡人。和世界各地的合法枪械商店一样,这儿的武器类型受到严格的监管,不允许有威力过大的武器。而且唯有通过层层审核的人才能在此采购武器。但我必须指出,这掩耳盗铃的法规仅仅流于表面,却打开了一道危险的缺口,让武器在市面上流通起来。
我戴上假胡子,稍稍改变面部构造,穿上一件遮脸的风衣,散发出令人敬而远之的信息素,偷偷的跟着陆檀走入枪械商店。她没有察觉到我,就好像我是路边不起眼的石头一般,而路边的人也没有多看我一眼。
他们对我视而不见,对,心灵上的遥远这才是真正的遥远,我这样想着,不由的感慨万千,在心底暗暗悲叹。
陆檀穿着一件大衣,戴在兜帽和口罩,几乎将身上肌肤遮得密不透风,作为莫名诞生的尸鬼,她畏惧阳光,但还不至于白天出不了门。她下·身穿着一件短裙和黑色丝袜,偶尔露出纤细的长腿。她习惯这样穿着,可以吸引异性的目光,从而稍稍满足她的虚荣心。
她为人并不坏,但她所追求纸醉金迷的贵族生活,那生活对她而言过于遥远,以至于她迷失在追求的过程中,虽然不久前遭遇了劫难,令她有些醒悟,但这心结积重难返,她依旧偶尔为此而沉迷。
她走入枪械商店,老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看着陆檀,露出亲热的笑容,装出大咧咧的模样,给了陆檀一个热烈的拥抱。陆檀显示出毫不忸怩的热情,任由老板的肥肉紧贴住她的娇躯,随后两人亲热的交头接耳,就好像一对父女,或是年龄相差甚远的情侣一般。
但我知道,她们仅仅相识不过几天而已。陆檀善于用自己的青春与美貌建立交际网,对男性而言,这是某种似乎唾手可得的便宜,这让他们宁愿稍稍显示些慷慨,以博取潜在的**,换得一夜的欢愉。而陆檀呢?她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她知道她在找什么人,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东西,她不会被轻易打动,就像狡猾的猎物,她对猎人陷阱上的**已经彻底麻木了。
在她真正等的人出现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捧场做戏罢了。她表面上看也许放纵,也许不将自己的名誉和贞·洁当一回事儿,但她却并不是非常随便的女人,至少比混迹于酒吧买醉的女孩儿要成熟许多。
老板和她寒暄几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陆檀的请求,他搂着陆檀的肩膀,两人走到了枪械店后面的射击场,随后枪声响起,陆檀开始练习射击技巧。她时不时发出可爱的欢呼,或者懊恼的抱怨,或者娇羞的笑声,或者生气的拒绝,枪械店的老板笑得乐不可支,似乎陆檀随口一句话都是全天下最有意思的笑话。
我可以想象射击场的情况,肥胖的老板握住陆檀的手,将脑袋贴在她的身躯上,用**异常的方法传授她射击的诀窍,就好像他此刻散发出惊人的雄性魅力似的。陆檀对此毫不在意,她年纪虽然不大,但已经褪去了羞涩,变得麻木而随意,对她而言,这种程度的触摸,早已不会引起反感,甚至都不会产生快感了。
我听陆檀尖叫道:“啊呀,怎么射来射去都射不准呀?”
胖老板笑着说:“这不是挺正常的事么?要是都一射一个准,那可就麻烦大了。”
陆檀娇声问:“什么麻烦呀?”
胖老板说:“射的准了,那岂不是容易怀·孕?”说完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起来,陆檀愣了一会儿,也格格娇笑起来。
我在外面听得大摇其头,但却不想干涉。我之所以跟踪陆檀,是因为我对她想要做的事非常感兴趣,我对她的计划有了初步的推断,而对她付诸实施的过程有些许疑虑,也许她需要我的帮助?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自从上次探病分手之后,我跟踪她已经有两天了,在这两天内,她每天都在这射击场练习射击,而且往往一直练习到深夜,听胖老板的口气,她似乎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练习了。
她向紫花园豪宅的管家乔尔贝多提出了晋升血族猎人的申请,但由于雪公子不在,此刻委任事宜悬而未决。她知道自己无法通过申请,因为那需要经验或成绩,或者作为猎人的助手累积一定的赏金。
所以她想要冒险赌一把。
我拜托挚友先生帮忙查了些资料,和我推测的一样,她在黑市上买了十梭银子弹,手枪上膛,挂在腰间隐秘的地方,她想要猎杀妖魔,由此获得猎人协会的认可。
我躲在枪械店之外,等她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老板亲自送她出门,想要给她一个拥吻,但她委婉拒绝,留下落寞而又充满希望的胖男人,用恋恋不舍的目光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似乎坚信这样的目光能直达陆檀的心底,从而触动她的心弦,将他的深情厚谊传递给她一样。
但我想,那当然是徒劳的。
陆檀深深吸了几口气,散步般走到路边的公园中。此时公园中尚有不少情浓而不自爱的情侣,更有少数人挑选隐秘的地方在不管不顾的亲热,大胆而狂野,让人感叹这世间的堕落与不堪。
我在一旁趴着,偷偷观望了很久,这才继续观察陆檀的行动。
她闭上眼睛,仿佛练习瑜伽般盘膝而坐,在地上呼吸许久,随后睁开眼,掏出手枪,对着天上飞过的鸟儿开枪射击。她用的是消音枪,子弹发出急促的破空声,那些飞鸟连叫唤都来不及,就这样笔直落地。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里震惊无比,而她却满意的笑了起来。
我听说尸鬼的体力和速度会比凡人稍好一些,但绝不至于让她在短短一个月内练成这样的枪法,也许在偶然之间,我开启了她大脑的某个开关,让她的才能由此展现出来。
她仓皇四顾,将死鸟捡起,看了一会儿,尝试的将鸟脖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咬,随后痉挛般的捂住嘴巴,发出一声难过的哀鸣声,轻声说:“好难喝!”快步跑开,将死鸟丢入了垃圾桶。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而她的表情骤变,显得凝重而担忧,拿起手机一看,嘴角抽动,身躯微微发抖。
她说:“喂,叔叔,你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我听不清楚,但陆檀回答:“好的,叔叔,给我三十分钟,我马上就到。”
那是她的客人,某个危险的血族,也是她的猎物。她知道通缉令上有哪些人物,但在那次意外发生之前,她软弱而无力,丝毫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自从她的身体发生变化以来,她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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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要稍稍解释一番卡玛利拉的血族猎杀令是怎么筛选猎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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