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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陆檀见他这幅模样,以为吵赢了架,正洋洋得意呢,朝后面望了一眼,一见到这几个金发老外,立时吓了一跳,朝旁边一闪,眉头紧锁,默然不语。
我问:“陆檀小姐?怎么吓成这幅模样?”
她指了指自己胸口,又偷偷指了指老外的胸口,说:“看,那是梵蒂冈颁发的血族猎人的徽章。”
我想起来了,没错,我当初加入血族猎人协会的时候,也曾经获得过这枚徽章,不过挚友先生认为这里面有监视装置,让我不要佩戴,我也就将它抛在一边了。
这些老外是血族猎人,听他们的口音,似乎有几位来自意大利,而且是梵蒂冈来的教士。
我也立即低头望下,装作无所事事的模样,低声对陆檀说:“这是法王厅的圣殿骑士。”
陆檀微微点头,害怕的说:“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而且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个个儿都是了不起的血族猎人。”





面具的肖像画 十 美人计
他们胸前的十字架,这本是酷刑的象征,残忍的刑具,将他们的主摧残致死。我望着他们的圣物,望着这些令人畏惧的神职人员,此时此刻,他们比任何血族都更让我胆寒。
泰雷尔·克里斯托弗站在人群之中,神色严肃,全神戒备,他剃着短发,大约三十五岁左右年纪,浑身散发出高贵的气质。他背着巨大的旅行包,我隐约可以看出这旅行包内藏着的金属圆盘形状,他果然把紫血守护带来了。
陆檀小声说:“你看这队人的领队,那是约翰·巴贝,圣殿骑士团的神父和首领,这人的地位还在泰雷尔之上。我的老天,他们也太慎重了吧。”
我从挚友先生那儿见过法王厅圣殿骑士团的成员资料,除了泰雷尔与约翰之外,其余也都是名声斐然的血族猎人和基督徒——洁白之魂谢莉尔,裂喉救星达蒙,金属之心乔·巴法拉,双管烟枪贝蒂特。。。。光听这些名字,就足够让世界上绝大多数消息灵通的血族们吓得抱头鼠窜了。
我想:这事可不简单,想不到圣殿骑士团的人如此重视。咱们这次可别弄巧成拙,反而累得缇丰王子和无策被他们逮住。
他们不管尸鬼,但对血族的人,只怕不会手下留情。
萨佛林说:“他们与卡玛利拉共存至今,应当有着某种和平协议,我想即使他们认出缇丰来,也不会莽撞的就此动手。”
问题在于,缇丰王子甚至还在打他们的歪脑筋呢,现在想想,还好咱们悬崖勒马,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约翰主教穿着雍容华贵,手上戴着一颗金光灿烂的珍珠戒指,他用有礼而不容反驳的态度对旅馆的老板说:“我们一共十个人,劳烦你给我们五间房间。”
老头态度和蔼不少,大有溜须拍马的嘴脸,几乎有些厚颜无耻,但他依然说:“你可真难为我了,这位神父,在这样的节日里,我上哪儿找额外的五间空房?”
约翰主教露出从容的微笑,他用颐指气使的态度说:“那么,我必须请求一些占据房间的虔诚的基督徒让一让了。”
老头还想争辩,泰雷尔手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刻满雕文的锤子,在地上轻轻一放,旅馆的木质地板顿时戛戛作响,仿佛有数吨重,一道裂纹顺着地板朝两旁的房间蔓延,片刻之后,房间内的住户发出惨叫,急冲冲的跑了出来。
泰雷尔将锤子拿了起来,在手里潇洒转动几下,顷刻间那锤子消失不见。
老头吓得脸色发青,张口结舌,在身前画了个十字。他说:“神呀,请宽恕我的无礼,可是。。。。”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推门进来,这人身材矮小,也穿着一身教会服饰,他一见这些同僚,立即发出欣喜的喊声,他张开双臂,大声说:“兄弟们,姐妹们,欢迎来到艾伦堡,我早就得到梵蒂冈的通知,在教堂旁的修道院中为你们准备了舒适的住处,你们何必为难这些愚昧的凡人呢?来吧,你们会发现,修道院的设施要比此处舒适的多。”
圣殿骑士们互相张望,约翰主教伸手抓住老头的脸,在他额头轻轻一吻,老头似乎极为疼痛,紧张的浑身巨震,双目翻白,几乎快要晕倒了。约翰说:“愿天父祝福你,虔诚而满口谎言的信徒。”说完哈哈大笑,领着他手下的骑士们走了出去。
老头额头冒烟,出现了乌黑的咒印,在他脑门上渐渐扩散,形成“罪恶的说谎者”的字样,老头用力擦拭,却怎么也弄不掉。
惊人的压迫感瞬间减轻了不少,我按住我的心脏,恍惚之中,竟然有死里逃生的感觉。
前一秒还死去活来的老头,此刻见到我们,顿时又摆出凶恶嘴脸,他说:“你们快滚,要不然我让警察把你们关起来,那可解决了你们的问题,不是吗?”
陆檀突然畏缩起来,拉住我的衣袖说:“走吧,别和他一般见识。可千万别惹出乱子。”她被圣骑士们震慑,觉得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为妙。
我无奈的点点头,正准备推门出去,那老头又嘀咕着骂道:“se!”
我勃然大怒,冲他比出中指,把门重重关上,随后绕到他旅馆后门,当众解开皮带,对着后门撒了泡尿,脸上表情陶醉,有如大仇得报一般。陆檀瞧得傻了眼,大概觉得面上无光,返回的途中,她躲开我至少二十米的距离。
我们绕到卡车背后,正想将此事告知缇丰王子,突然之间,我见到一位穿着淡雅连衣裙,披着白色长袍的绝丽少女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皮肤嫩滑白皙,神态高贵典雅,如簪花碧玉,如玫瑰初露,如霞光绽现,如流风回雪,身材曼妙,腿长而纤细,举止有几分婀娜,更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这是缇丰王子的脸,但却是绝代佳人的风范。
我只觉得耳边传来哈利路亚的圣歌之音,思绪一片紊乱,再也站立不住,轰然跪倒在地,脑袋抵住冷冰冰的地面,呜呜哭泣起来。其余三人见我这副激动模样,不由得轻笑起来。
缇丰王子也笑着说:“快给我站起来,我们不能引人注目。”
啊,他的伪装神乎其技,连声音都温柔的宛若女声。
我苦着一张脸说:“额头在地上冻住啦,要是勉强站起,只怕会被扯掉一层皮。”
他拽住我胳膊,轻轻一拉,我发出哀嚎,从地上弹了起来,脑门儿一阵剧痛,果然受了皮肉之伤。
但真正的痛,在心灵深处。
————
在路边的咖啡馆中,我们匆匆用了晚餐,缇丰王子听了陆檀说的情况之后,沉吟片刻,说:“看他们派来的阵容,我怀疑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
无策问:“最坏的打算?那是什么?”
缇丰王子说:“他们非但相信了我们的密文,而且怀疑这儿的恶魔库帕拉还活着,他们打算解开恶魔力量的封印,如果无法驾驭这股力量,或者发现恶魔复活的迹象,他们就将恶魔彻底杀死,让这力量从世界上永远消失。”
他喝了一口咖啡,眉头微蹙,神态楚楚动人,惹人怜惜,他说:“按照狼皮上的指示,当三件圣物之间形成一个正三角形之后,将会揭露出封印恶魔的地点。既然如今我们无法硬来,唯有想法欺骗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替我们开路。但我们必须制定完美的计划,在不被他们察觉的情况下,让他们自以为找到了进入封印场所的方法。”
他们不知道三件圣物的事,挚友先生在伪造的密文中描述了一个虚构的古老地标,这些圣殿骑士们会在艾伦堡周围兜圈子,试图定位那个封印之地。
他纤手托着下巴,如星辰般美丽的眼睛闪现着捉摸不定的光芒,他说:“你们有什么想法?我有些累了,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我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但深怕这笑容太过奸邪,立即用手捂住嘴巴,但即便如此,我依旧笑得浑身颤动。
缇丰王子问:“面具先生,你有办法了吗?”
我挪开手掌,笑着点了点头,又用手掌挡住嘴唇。
他说:“我可以问问你的办法是什么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可以扮作一对情侣,在他们周围乱逛,缇丰王子装作要将我转化的架势,用美艳的红唇在我脖子上温柔厮磨,他们发现这情形,定然会上前制止,随后把我们押送到他们身旁。”
缇丰王子一脸厌恶表情,但硬生生忍住怒火,问:“然后呢?”
我说:“然后,咱们找准机会,和泰雷尔形成正三角形站立,届时我们就能确定封印之地的所在了。”
无策问:“可接下来呢?即使我们发现了封印恶魔的地方,我们仍然需要三件圣物来解开封印,我们必须引着他们一同前往那个地方。”
我说:“接下来可就完全依靠演技了,缇丰王子装作无辜的血族少女,而我则装作懵懂的笨蛋尸鬼。我们两人编造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诱骗他们前往封印之地,最好能在途中制造混乱,将他们分开,随后各个击破,胁迫泰雷尔。。。。。”
缇丰王子坚决的说:“不行。”
我觉得心中悲痛欲绝,深情的哀叹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缇丰王子说:“我没有那么好的演技,也不想做这么恶心的表演。”
我双眼湿润,望着缇丰王子的脸,伸出手去,犹犹豫豫,想要抚摸他手上的肌肤,同时说:“王子殿下,请莫要为此介怀,都说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想成就不世基业,便得要懂得这取舍牺牲之道。虽然照在下的法子,你难免要巧言令色,施展绝代风华,将那些圣殿骑士迷的神魂颠倒,但一来你风致天然,有倾国倾城之色。二来你楚楚可怜,乃是在下心头之肉,在下又如何舍得让你受苦。。。。。”
我说的忘情,唾沫横飞,意乱情迷,冷不丁缇丰王子站起身来,拉住我的舌头,用力一扯,我闷哼一声,险些痛晕过去。过了一会儿,我回过神来,勉强睁开眼睛,用凄然而哀求的目光望着缇丰王子。
无策同情的看着我,劝道:“面具先生,不是你的计划不好,而是其中的风险太大了。万一缇丰王子的身份被他们识破,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我含混不清的说:“既然如此,那在下还另有妙招,足以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缇丰王子似乎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他说:“算了吧,我们先想法找旅馆住下,等明天再想办法。”




面具的肖像画 十一 火玫瑰
我们皆渴望着一片方寸之地,一角容身之所,只要能提供温暖的床铺,私密的空间,和睦的氛围以及明亮的灯光,那便足以满足我们漂泊的心,即使惯于黑夜的血族怪物也不例外。
但在这样拥簇的小镇上,游客熙攘不绝,四处人满为患,想要找到住处,只怕难如登天。
我朝窗外望望,苦恼的摇了摇头,朗声说:“若是在小镇之外的村庄,说不定还能租到房间,但那至少也在二十公里之外,需要驶过盘旋山路。”
无策低声问:“面具先生,你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再度提高声音说:“在下耳朵突然有些塞,故而不得不高声喧哗,还请诸位见谅。只不过咱们运气太差,千里迢迢而来,居然陷入这等困境,如若找不到住宿,只怕要流落街头了。在下这粗鄙男儿倒还罢了,可雪姑娘这般花容月貌,细皮嫩肉,如何受得了这般折腾?”
缇丰王子目光冰冷,朝我直视,说:“你闭嘴,我心情不佳,你这样吵闹,让我更心烦啦。“
他话没说完,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位穿着滑雪衫的中年人,他也是本国人,大约四十岁左右年纪,一头短发,脸型硬朗,体格健壮适宜,中等身高,看起来平时经常运动。
但他穿着一袭黑色的外套,胸前挂着一个骷髅的标志,手上戴着银手镯,耳朵上套着血红的耳环,眼睛中有红色的隐形眼镜,满是哥特之风的打扮,模样古怪而怵人,不过他似乎并不是尸鬼,也不是血族,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他发出爽朗的笑声,伸出手掌,说:“诸位本国的同胞,很高兴在这异域的小镇遇到你们。”他中文说的有些不流利,听起来像是在念剧本,似乎他在国外生活了很长时间,因而将本国的话说的异常生硬。
我们陆续与他握手,缇丰王子此刻穿着女装,不便开口,我于是说道:“这位兄台,咱们见着你,心中也着实高兴,想不到在这般偏远之地,还能见到这故土之人。”
他听我说话文绉绉的,更是勾起了他怀旧之情,他说:“我之前听见你说的两句话,你们是不是在这儿找不到旅馆了?”
我连连点头,大声叹气道:“这鬼地方,连个旅馆都找不到,真不知道要办什么鬼节日。”
他笑着看了我们一圈,目光在缇丰王子美丽的脸上逗留了片刻,露出不易察觉的惊讶之色,他说:“我名叫安邦德,是一位很早就出国经商的乌克兰籍华人,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艾伦堡参加檀香木节啦。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游客总是特别多,尤其是今年,是十年一度的点燃玫瑰之火的日子。”
陆檀问:“檀香木节?玫瑰之火?”
安邦德忽然压低声音,神秘的说:“这节日除了周围这些北欧国家,很少传到外面去,即使现在网络如此发达,这节日也只不过口口相传,因而很多人仅仅以为这不过是传说罢了。加上这小镇离市区又远,交通不太方便,因此能来参加这节日的人,都算是非常幸运。尤其是你们这些误打误撞的,更可以说是中头彩般的运气了。”
陆檀兴奋极了,伸出小手,装作不经意的握住安邦德的手,用充满童趣的语气问:“这节日到底是什么名堂?”
安邦德露出一丝情动的神色,柔声说:“小妹妹,你们不知道,这檀香木节是艾伦堡独一无二的节日,由来已久,起源一直可以追溯到黑暗的中世纪。这檀香木节庆祝古代欧洲的某个重大的活动,要举行热闹而美丽的仪式表演,而这玫瑰之火仪式更是充满奇幻色彩,简直可以说是魔幻般的神迹。我也仅仅是听我的老爸说过,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呢。”
陆檀挪动身子,靠在他身上,嬉笑着说:“他们的仪式是什么样的?”
安邦德喉咙有些发痒,咳嗽几声,偷偷在陆檀的腿上摸了一把,陆檀装作不知,脸上的笑容愈发诱人了。他俩互相逗趣了一会儿,安邦德说:“据说,在几个世纪以前,艾伦堡的领主是女巫狩猎最坚定的拥护者,他声称饱受女巫法术的折磨,以至于他的亲人全数死在女巫残忍的手段之下,因此他像发了疯似的抓捕一切疑似是女巫的女人,并将她们绑在十字架上活生生烧死。
这些巫女在死的时候,她们的血泪滴在这儿特殊的红色玫瑰之上,因而每年到了圣诞的下一周,这些玫瑰都会绽放出勾魂夺魄的微弱红光,人们说这些光代表着女巫们悲惨的灵魂。”
我有些生气,双手捏拳,大声说:“这根本就是犯罪!是人类史上最黑暗残忍的罪行!是基督教不可饶恕的疯狂罪恶!”
安邦德表示赞同,他说:“后来,艾伦堡的民众发生了暴动,处死了这位残暴的领主,为了提醒后人不要忘却这段往事,并忏悔他们曾经助纣为虐的罪过,他们每年举行仪式,在太阳落山之后,黑暗初临之时,他们将年轻美貌的女子绑在十字架上,用玫瑰花装饰打扮,所有镇民会聚集到镇中的广场上,唱起象征自由和慈悲的歌。”
小唐出神的想象这样的场景,不由得长叹一声,她说:“这些女孩儿不觉得害怕吗?”
安邦德说:“怎么会害怕?她们引以为豪,甚至将这仪式当做一场选美。在黑色夜空之下,她们穿上妖艳而暴露的衣服,用五花八门的方式将自己绑在十字架上,搔首弄姿,争奇斗艳,在合唱完毕之后,由在场所有观众选出最美丽的女孩儿,戴上玫瑰花编织成的皇冠,成为小镇上最光荣的皇后。”
我眼前浮现出那诱人的场景,只觉得心旷神怡,几乎急不可耐,想要一睹这些佳丽的芳容。
无策问:“这大冬天的,北欧天气又冷的像冰窖,到了晚上更是不得了,她们怎么能忍受的了?”
安邦德得意的笑了起来,他从背后取出一朵玫瑰花,递到陆檀手里,说:“小妹妹,这花我送给你了。”
陆檀惊喜的叫出声来,将花捧在手上,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露出沉醉的神态。
安邦德说:“这玫瑰花叫做沁心之火,当它的花瓣与人体接触,会发出温暖的热量,几乎可以发热一个晚上,到了早晨,这玫瑰花会自动凋零,化作空气中的粉末。曾经有植物学家来这儿研究过这奇妙的植物,却没找到任何科学解释,至今也不知为什么这玫瑰花能够蕴含这么惊人的能源。”
陆檀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在玫瑰花上轻轻一碰,玫瑰花微微发光,仿佛害羞的少女触碰陌生的男子一样,陆檀激动的笑着说:“天哪,真的耶!好热好舒服,就像抱着暖炉一样。”
安邦德说:“这花还有其它神奇的地方,比如说,它只能在艾伦堡小镇之内发光发热,一旦离开这里,它立即就会死去。而且从来没有人能够成功的栽种这样的玫瑰,即使这小镇上最能干的园丁也没法子。它自然生长,自然盛开,自然消亡,来源神秘,不可追溯,而且从来不会面临灭绝的危险。这镇上的人都说这是真正的神迹,是那些可怜女巫纯洁而高贵的灵魂带来的祝福。”
两位女孩儿听得如痴如醉,缇丰王子用无可挑剔的礼仪、悦耳动听的声音问:“安邦德先生,我可以问问关于玫瑰之火是什么吗?”
安邦德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而正直起来,将刚刚与陆檀胡闹时的散漫一扫而空,他温柔的说:“这位尊贵的小姐,你的中文名是叫雪儿,对吗?”
缇丰王子大方的点了点头。
安邦德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涸,嗓音似乎在挣扎,他用讨好的语气说:“雪儿小姐,关于玫瑰之火,我本人也并不清楚其真实情况,因为今年将是我第一次参加玫瑰之火的仪式。但我听我的父亲说,玫瑰之火盛开的夜晚,一位女孩儿将被玫瑰选中,她将被无尽的玫瑰所拥抱起来,仿佛浑身绽放出耀眼的火焰一般。在火焰过后,她将变得更加美丽,而且获得永恒的祝福。随后,她将在第二天神秘的离开小镇,从此不再回来。”
我忍不住问:“这岂能说是祝福?根本就是诅咒嘛。如果明知她要失踪,为什么不派人看紧她,看看到底出了什么古怪?”
安邦德说:“我也问过镇上的人,他们反而对我的问题嗤之以鼻,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神迹,即使严加防范,也不会改变这结果。”
缇丰王子想了想,将小嘴凑到我耳边,轻声问:“你怎么想?面具?”
我迷迷糊糊的说:“我想什么?我想终生陪伴你左右,我想今晚让你在我怀里入眠,我的小美人儿,你以前一定是女扮男装的,是不是?”
他骤然散发出惊人的气势,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我浑身发颤,顿时清醒过来,耳语答道:“我觉得这沁心玫瑰,有些像是。。。。像是。。。。”
顷刻之间,我回想起了我最初与血族遭遇的时刻,桑树,我的第一位女神,她的血液溅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体将其缓缓吸收,我由此不惧寒冷,我由此变成了尸鬼。
缇丰王子问:“像是什么?”
我果断的回答道:“血族的魔血,王子殿下,像是血族的魔血。”




面具的肖像画 十二 玻璃房
我不确信缇丰王子是怎么想的,但我那没头没脑的结论,却在他脸上激发出满意的笑容——如同冰晶般清澈的笑容,那笑容让我沉迷,让我忘却一切。
我俩在窃窃私语,一旁的安邦德似乎有些嫉妒,他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大概有些急躁,连忙用响亮的声音说:“诸位,诸位,你们不是担心晚上没地方住吗?”
缇丰王子望着他,平静的问:“是的,这位先生,如果找不到旅馆,我们恐怕要露宿街头了。”
安邦德摆出义不容辞的架势,他说:“那到我家去住吧,我在这儿有一栋别墅,而且处在整个小镇最高的地方,那是一栋山间别墅,别说你们五个人,就算再多十个人,我那儿也住得下。”
他张开双手,比划着他那间宽敞的别墅,表情有些骄傲,又万分期待。
陆檀惊呼道:“你有一间大别墅?在这儿?”
安邦德似乎就在等我们惊讶的反应,他态度归于平淡,好似浑不在意,他说:”是的,我早在五年前就买下了镇中山坡上的那块土地,这儿的人管那叫寒峰庄园,因为它实在太大,光地上面积就有一千三百平方米以上呢。随后我花钱重新装修设计,足足花了我大约一亿美金,但看看如今的成果,这些钱和精力,倒也没有白花。”
陆檀与小唐齐声赞叹起来,他嘴角露出隐蔽的笑容,开始假模假样的谦虚连连。
我心生嫉妒,哼了一声,说:“这儿的人不是很封闭吗?怎么会把别墅卖给你?照在下看来,只怕这别墅背阴避阳,临近山涧,阴冷潮湿,幽冥黑暗,只怕没什么人敢住在里面。”
安邦德有些尴尬,瞧他的模样,只怕还真被我说中了。但他连忙说:“这别墅我已经有一年多没住了,我一个人往来,也懒得打扫,但我敢保证,这里面一切干净整洁,因为我雇了一个门房,由他替我照看房屋,我提前通知过他要来,他一定已经替我整理过了。”
缇丰王子点了点头,用感激的口吻说:“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这位先生,如若不是你伸出援手,我们只怕要在冰冷的卡车里过夜。”
安邦德被他称赞,高兴的连骨头都轻了几两,连忙说:“你们大多都是本国人,咱们本应该互相帮助,而小姐你又是外国友人,我自然不能怠慢。”
我露出阴阳怪气的神色,想要冷嘲热讽几句,却被缇丰王子瞪了一眼,吓得我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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