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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面具的肖像画 三十六 胜负手
火光如血纱般照在曼龙·英格尔诡异的脸上,让他显得加倍残暴歹毒,他笑着对缇丰说:“来吧,胆敢欺骗我的年轻血族,和我一起回到城堡之中吧,让我看看你的灵魂中到底隐藏着多少狡猾的念头。”
缇丰王子轻声对无策说:“去把巴图·英格尔救出来,他还活着。”
无策问:“你有把握对付这个怪物吗?王子?”
缇丰王子说:“他无法连续使用天堂神速,而我有黑血禁锢,这让我有一些机会,可以支撑到巴图·英格尔回来。”
无策点点头,绕开曼龙,朝燃烧的教堂冲了过去。曼龙似乎丝毫不将他的举动放在心上,他说:“他被我洞穿了心脏,即使他能够活下来,在一天之内也无法继续战斗。但我欣赏你,年轻的血族,你那关心同伴的高贵精神令我有些喜欢你了。”他踏上一步,向缇丰王子伸出了手。
我指着曼龙,对约翰主教说:“主教先生,你想放任这可怕的家伙肆虐吗?和我们联手一起战胜这个恶魔吧。”
约翰这老狐狸顿时装出迷茫的神色,他拦住准备上前战斗的泰雷尔,犹豫着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尸鬼,据我所知,这是你们卡玛利拉内部的事,梵卓与托利多,你们之间的恩怨,即便是我们也不便插手。”
我闻言大怒,喊道:“你们之前不是说想要闯入城堡,毁灭其中存在的一切亵渎之物吗?看吧,这恶魔现在就站在你们眼前,公然污蔑着你们的信仰,你们的上帝,你们的救世主,你们这么做,不怕遭到天庭的唾弃吗?啊!我知道了!你们这*人!混蛋!你们想要看我们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你们不会得逞的!”
约翰紧张起来,挤出笑容,虚伪的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尸鬼。我们对这位曼龙先生并无恶意。”
我的挑拨离间之计颇为有效,曼龙看了身边的基督徒一眼,放肆的笑了起来,他说:“凡人曾经挑拨血族内部互相争斗,我对你们的伎俩心知肚明。很好,我等会儿再照顾我的战利品。但在此之前,让我先解决你们这些虚伪而残忍的基督徒吧。”说着他转过身,朝着约翰的方向缓缓走去。
约翰额头冒汗,恼怒的看了我一眼,在举棋不定中慢慢后退,躲到泰雷尔背后,泰雷尔举起金光缭绕的战锤,用紫血守护之盾挡在胸前,毫不松懈的望着曼龙·英格尔。
曼龙狂躁的说:“你以为我无法连续使用神速?我吸收了将近六十位血族的灵魂,我拥有无上的力量。看吧,看吧!”话音未落,他再度消失,我借助脑中分泌的肾上腺素,似乎看见他一跃而起,来到泰雷尔背后,拳头倏忽朝泰雷尔头顶捶去,在电光火石之间,泰雷尔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应变。
就在他拳头即将击中泰雷尔的刹那,盾牌中一只紫色的手掌突然间朝曼龙猛抓了过来,速度极快,几乎与曼龙的神速相仿。这出乎意料的一击让曼龙猝不及防,他被紫色手掌抓住手腕,这让他发出惊慌的吼叫,但他很快做出应变,用力一扯,从紫色手掌中挣脱出来,同时另一只拳头砸在泰雷尔背上。在瞬息之间,圣骑士身上的金光自动凝固在曼龙拳头的落点,砰地一声,曼龙攻势受阻,痛的嘶嘶喘息,快速的朝后跃开。
三秒过后,古老血族的神速时间终止,泰雷尔健壮的体魄摇晃几下,差点儿跪倒在地,但他立即将目光对准在一旁呼呼换气的曼龙,站起身,坚定的挥舞战锤,向曼龙发起猛攻。
曼龙惊叫一声,拔出长剑,架住泰雷尔的武器,但一道紫色的光芒从泰雷尔盾牌中伸出,再度缠住曼龙,泰雷尔趁势接连出招,将战锤砸入曼龙的胸腔。曼龙哇哇乱叫,被这一锤击飞了出去,却又被泰雷尔的紫血守护在半空中截住,如被吊挂在城墙的死刑犯一样摇摇晃晃。
泰雷尔森然说:“你还有几秒钟忏悔你的罪孽,恶魔,随后我会让你下地狱去聆听审判的。”
曼龙面部肌肉不停颤动,这并非由于害怕,而是由于战斗的热血在沸腾,他再一次狂啸起来,浑身肌肉迸发,身躯在转瞬间胀大了整整一倍,巨大的气力帮助他将紫色的手掌撑开,他身上开始长出如钢针般锋锐的狼毫,扑通一声,他掉落在地上,如狂暴的狼一般四肢撑地,狞笑着注视敌人。
泰雷尔惊愕的望着曼龙,后者身上的衣物已经全数撑裂,他虎背熊腰,脸上长着长长的鼻尖,尖锐的牙齿,一对三角的耳朵,眼中一片绿色的幽光。
泰雷尔不知所措的捏紧战锤,惊恐的问:“狼人?”
曼龙发出暴躁的呼吸声,他说:“狼人?不,这是刚格尔的变身术,我现在可以像最强大的刚格尔那样变身为狼人的躯体!而且,我依旧能进入神速!”
他微微蓄力,身影又一次瞬息不见,而他绿色的眼珠在空中一闪而过,泰雷尔急忙念咒,让金光缠绕住他的身躯。但片刻之后,他被什么东西击中,发出痛楚的惨叫,踉跄着向前摔倒,单手支撑住身子,身上金光刹那间烟消云散。
曼龙从急速中现身,慢慢恢复人形,走到泰雷尔面前,怪笑几声,拉住泰雷尔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泰雷尔无法抵抗,但神情坚毅的望着面前的血族。曼龙带着骇人的笑容说:“你应该能进入天堂吧,基督徒!”他为了宣泄情绪,将一口血痰吐在泰雷尔脸上,随即张开血盆大口,朝泰雷尔脖子上咬去。
就在这时,地上突然生长出密密麻麻的锋锐荆棘,刺穿曼龙的脚掌,剧痛之下,曼龙松开手,高高跳上半空,随后落在远处,缇丰王子从他身侧出现,一剑刺穿他的咽喉。曼龙嘶哑的闷吼了一声,抓住缇丰王子的大衣,想将他摔在地上,但缇丰王子甩去大衣,趁着敌人迷茫之际,长剑如龙飞凤舞,在曼龙胸口接连刺了数下。
曼龙胡乱挥舞手臂,但缇丰王子身手云诡雾谲,敌手连他的衣角都没碰上,曼龙落在地上,捂住伤口,荷荷发声,由于咽喉受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他显然已经陷入狂暴状态,顷刻间再度化身为狼人模样,伤势痊愈了大半,微微一顿,闪电般朝缇丰王子袭来。
缇丰王子哈哈大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曼龙突然在他面前一英尺远的地方出现,身上被密集的荆棘缠得十分严密,让他寸步难行。他使劲儿挥舞着爪牙,但荆棘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极速增长,他越是蛮干,越是深陷困境。
缇丰王子微笑道:“只要被黑血禁锢的剑锋刺出鲜血,你就会受到难以摆脱的诅咒,这些荆棘会追着你直到天涯海角,就算你速度再快也摆脱不掉。胜负已分,曼龙先生。准备回到俗世凡尘,接受这迟来的审判吧。”
曼龙身上的毛发渐渐褪去,他赤·身·裸·体,被层层荆棘缠绕着,就像几个月前被荆棘撕咬的血族猎人刻耳柏洛斯一样。但他生命力极为惊人,兀自怒吼道:“等我摆脱这玩意儿,我会把你撕成碎片,该死的人·妖,我发誓我会慢慢把你折磨致死的。”
恰好在此刻,无策将巴图·英格尔从废墟中扶了出来,正如曼龙所言,厄夜使者胸口碎了一个大洞,他神智模糊,精神十分虚弱,我突然有些为他感到惋惜,若非他先前被泰雷尔偷袭,他绝不会如此轻易被曼龙击败。
缇丰王子对厄夜使者说:“我的朋友,来看吧,你那罪恶的兄长现在罪有应得的模样,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英格尔勉强振作精神,看了曼龙一眼,眼中浮现出悲哀之意,他垂头说道:“杀死他,王子殿下,他已经活得够久了。”
缇丰王子转头看着曼龙,举起黑血禁锢之剑,对准曼龙的额头,他说:“永别了,罪人,愿你的灵魂回到该隐身边。”
他长剑往前一送,但出人意料的是,那些束缚曼龙的荆棘顷刻间碎裂成粉末,就仿佛古墓中的花朵一样,曼龙卯足全力往旁边闪躲,被长剑在额头上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但总算没有被刺穿大脑。
曼龙光着屁·股,模样滑稽的往后狂奔,躲开缇丰王子的攻击范围,缇丰王子念了几句咒语,想要催动荆棘诅咒追击敌人,但那些荆棘却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眉头紧皱,一时间彷徨无措。
曼龙躲到那位同伴身边,慌张的喊道:“帮助我,安塞,暂且撤退,让我们回到城堡去吧。”
安塞整张脸都罩在厚重的斗篷之下,他伸出猴爪般纤瘦的手掌,微微躬身,用苍老的声音说:“大可不必,主人,你的猎物既然被火玫瑰附体,那你根本无需和他动手,他的命运已经被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他将手指遥遥指向缇丰王子,微笑着说:“桑吉特·缇丰!”
缇丰王子有些吃惊,他不禁退却,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安塞朝他点点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另一种语言轻轻念出个短暂的词语。
缇丰王子陡然间身体僵直,长剑落在地上,在原地转了个圈,一声不吭的仰天躺倒,我大惊失色,正想上去查看他的安危,可还没来得及动身,缇丰王子身边的土地裂开,一个常人大小的生锈金属人偶爬了出来,将缇丰王子扛在肩上。
安塞满意的笑了几声,走到人偶身旁,拾起黑血禁锢之剑,朝它凝视了许久,肩膀颤动,情绪颇为激动,但他的脸掩盖在斗篷之下,不知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面具的肖像画 三十七 血泥人
沉睡的王子被钢铁的人形怪物抱着,枯木般枯瘦的怪客握着王子的长剑,一时忘乎所以,这场景宛若奇形怪状的雕像,让人捉摸不透。
我愣了一刹那,顿时反应过来——我奉若神明的上司现在正被残忍丑陋的两个血族抓住,眼看就要带回他们的老巢了啊,我并不知道安塞那老头的性子,但曼龙可是活脱脱的凶残妖魔,天知道他会对缇丰王子做些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此乃生死存亡的时刻,我再也顾不得深藏功名,心中念道:箭飞晷不识,声传遥相知,燕过春徐至,云散天晴时。曼龙先前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将来的种种动向尽皆被我分析的透彻详尽,我的感官尽可能的灵敏起来,我甚至竭力刺探两位血族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判断他们的倾向性与心理。
令我深感不安的是,我能感知曼龙暗中的算盘,但安塞却宛若黝黑深潭,不知其下隐藏着何种鬼怪,但我已经无法顾及了。
我深深呼吸,朝他们飞奔过去。
曼龙很快注意到我,他发出嘲弄的笑声,迎着我走了过来。我装着心中发慌,速度放缓,脚下拌蒜,啊呀一声,磕磕绊绊的摔倒在地,曼龙笑得愈发滑稽,用看着小丑的目光看着我。
我惊恐的望着他,想要爬起,但脚底打滑,往前摸爬了三、四米,又一次滑倒在他跟前。
就在这时,无策也在靠近,曼龙将注意力放到无策身上,这给了我可趁之机。
我毫不怀疑他依旧能发动天堂神速,但当他启动神速的时候,需要短于一秒的准备时间,我离他大约有五米的距离,他心神分散,对我有几分轻视,我硬化手掌,积蓄肾上腺素,让充沛的动力充溢我的身躯。
我如电光般发起冲刺。
曼龙察觉到了异常,但由于他丝毫不重视我,因此他的视觉成了他做出反应的前提条件,他需要扭过头,将目光对准我,判断我的攻势与危险性,随后再决定如何应对,这过程需要0.5秒左右,即便如此,他依旧需要判断是否该启动天堂神速的异能。
他躲不开我的攻击,他心理上的盲点是他失手的败因。
曼龙张大嘴巴,眼中现出惊异的神色,他压根儿就没想到我会来的如此迅速,他先前受伤沉重,此时仍然昏沉沉的,血族天生的神力和反射神经派不上用场,我手掌切在他脖颈上,一路撕裂他的肌肉、神经和骨骼,直取他的咽喉,我即将得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即便是最强大的血族,在我锋锐的手刀面前,他们也与幼儿无异。
就在我即将砍断他脑袋的刹那,我感到一旁有某种东西飞速向我围拢,我迅速做出判断,终止攻击,猛然转身躲开,用余光一扫,发现那是如潮水般翻滚而来的黑色荆棘。
我跳落到一旁,望着曼龙,他跪在原地,捂住脖子,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吼叫。那位名叫安塞的血族站在远处,抚摸着黑血禁锢的锋刃。
我脑中一片混乱,暗想:他怎么能够操纵黑血禁锢?圣物难道放弃了缇丰王子,重新选择了主人吗?怎么会如此轻易而草率?他对缇丰王子做了什么?
萨佛林说:“圣物的所有权没法这么快转换,除非受到圣物主人的操纵。由于你能说远黑山的咒语,所以我让你能够触碰圣血之匙,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你依旧没能发挥它其中的力量。这人有些不对劲,我从没见过这么强大的催眠术,也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能力。”
我虽然没能杀死曼龙,但我造成的伤口已经足以帮助我达到目的。在须臾之间,我的手掌刺入他的神经,将操纵的信号植入他的大脑。
我曾经替娜娜小姐进行过治疗,因而无比了解血族的神经分布与大脑构造,借助给目标造成剧痛,我能够有效的传递出某种传输讯息,只要敌人精神涣散,意志软弱,我有把握能够侵入他的脑海,让目标在长时间内如醉酒般迷迷糊糊。
而此刻的曼龙正游走在人性与野兽的边缘,他虽然躯体强韧,但意志并不强韧,他无法抵御我的攻势,关于这一点,我把握十足。
曼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迈步追赶我,但眼睛半睁半闭,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嘟囔,过了片刻,他脚步紊乱,在原地不停打转。
无策从我身边一跃而过,躲开追袭而来的荆棘,照着曼龙的脑袋狠狠一拳,紧接着连环进击,命中曼龙的头颈、心脏和胃部,他动作流畅而灵敏,一边猛攻,一边躲开荆棘无休止的干扰,曼龙无法抵抗,浑身喀喀作响,骨骼多处折断,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仰天躺倒,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我喊道:“无策,你去缠住那个老头,注意不要被长剑刺伤。”话音未落,我展开行动,朝那个抱住缇丰王子的金属傀儡跑了过去,全力一跃,拉住缇丰王子的手,想要将他从傀儡怀中扯下来。
安塞念了一句咒语,我眼前的地面突然裂开,一个泥土组成的傀儡突然冒了出来,抓住我的手臂,用力一扭,我感到胳膊的骨骼似乎它捏得粉碎,但我立即放缓神经传导的速度,将疼痛感忽略,手上用力抓住缇丰王子不放,指甲在缇丰手掌上留下道道血痕。
那泥土傀儡照着我胸口一拳,我觉得仿佛被大铁锤砸中,肋骨几乎全数被打断,虽然抑制住痛觉,但再也支撑不住,闷声惨叫,被硬生生打飞到远处。
我觉得有些昏沉沉的,大脑深陷疲劳与折磨之中,即将暂时关闭部分知觉,这让我大惊失色,赶紧让大脑分离出一块独立的运行分区,将意识暂时存在那个地方,以便在大脑沉睡之时可以进行抢修。
在恍惚之中,我见到无策被安塞面前数个石头人包围,那些石头人似乎在吸收地上的鲜血,浑身血红,体表似乎有极强的黏性,无策被石头人捏住喉咙,狠狠砸在地上,他忍住疼痛,力战不休,一掌刺穿其中一个石头人的脑袋,随即一脚踢断另一个石头人的手臂,安塞似乎见情势有些不妙,手指在空中飞舞,一个鲜血泥土傀儡将昏迷的曼龙举起,另一个转过身,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他自己则引着两个傀儡,指挥它们扛着曼龙与缇丰,快步朝城堡的方向逃去。
约翰主教这才反应过来,指挥道:“抓住他们,信徒们!别让他们跑了!”虽然意识恍然,但我却在心底痛骂此人,知道这狡猾的混蛋之前坐山观虎斗,现在见局势明朗,敌人开始溃败,立即便开始趁火打劫。
除了身受重伤的泰雷尔之外,剩余的七位圣殿骑士此刻显示出了非凡的勇气,他们一窝蜂的开始狂奔,手中取出枪械,嘴里念着无畏的咒语,眼神中闪现着狂热的火光,约翰主教本人躲在圣殿骑士的最后方,嘴里却叫的震天响。
我见到安塞回头望了追兵一眼,黑乎乎的斗篷阴影下,我见到他的嘴唇翘起,似乎在满意的微笑。
那缓缓挪动的血土傀儡突然站立不动,当圣殿骑士们来到它身畔的时候,它身上冒出异样的火光,嗡嗡作响,陡然间炸裂开来。只听到一声天摇地动的巨响,强烈的气流暴虐的席卷而来,泥石的碎片四散迸裂,狂舞的火焰无处不在,当前的几位圣殿骑士当场被炸得四分五裂,其后的圣殿骑士们没来得及刹住脚步,也被爆炸波及,朝后翻滚了很远,摔得颇为凄惨,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的大脑再也支持不住,开始接连关闭功能,我即将陷入休克,但在弥留之际,我见到无策双膝跪地,被一个石头人重重一拳,猛然倒地,恐怕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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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黑暗,无声的世界,但在那之后,我先前创建的隔离分区发生了效果,暂时接管了身体的运作权。我知道身体受伤严重,即使我全力以赴的抢修,只怕也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才能让肢体复原,而大脑经过长时间的运作,更需要适当的休息,现在无法操之过急,我需要韬光养晦,静下心来,想想今后的策略。
我睁开眼睛,恢复听觉,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我见到陆檀和小唐两个人扶起了无策,带着满脸的恐惧,快步朝我走来。她们见到我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
小唐哭着说:“面具先生怎么啦?他怎么睁着眼睛,就像是死不瞑目似的。”
陆檀稍微镇定一些,但也吓得发抖,她说:“他这人。。。这人怪怪的,但应该不会有事,我扶住无策,你去把他扶起来。”
小唐嗯了一声,匆忙跑到我身边,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撑了起来。我身体本来就消瘦,她力气不大,但也不算勉强。
但像她这般救人,如果不是我大脑关闭,那一身断骨头,只怕要被她折腾得痛不欲生。
两人汇合在一起,茫然四顾,小唐说:“面具他把越野车停哪儿去了?”
陆檀说:“这儿发生这么大乱子,怎么没有镇民过来呢?”
话音未落,只见几辆破旧的小卡车从街道的另一端出现,摇摇晃晃的朝我们这儿开了过来。车子在教堂前的路口停住,车上走下来几个老头,他们望了望四周,惊叹了几句,用英语说:“按照克朗的话,把这儿还活着的人都带走吧。”
他们商量了一阵,端起长筒猎枪,向陆檀和小唐挥手致意。




面具的肖像画 三十八 老妇人
来自旧时光的老年人,开着老式破旧的卡车,仿佛从被遗忘的坟墓中爬出的和善幽灵。
小唐与陆檀顿时慌了神,陆檀摸索着腰间的手枪,犹豫着要不要反抗。那些老头唠唠叨叨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开始搬运那些圣骑士。
我注意到圣骑士仅活下来五人,泰雷尔、约翰、谢莉尔、达蒙以及尼姆,其他人都已经咽了气。也许上帝认可了他们的功绩,赦免了他们的原罪,因而指引他们上了天堂,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除此之外,巴图·英格尔也紧闭双眼,被老头们扛上了车。
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走近两位女孩儿,陆檀吓得大叫起来,举起手枪,指着老头的脑门,老头的表情一点儿没有变化,用安慰孙女的口气说:“孩子,别胡闹啦,和我们上车吧。克朗想要见你们。”
陆檀问:“克朗?那是什么人?”
老头说:“一位非常慈祥的女士,是整个艾伦堡最值得尊敬的人,当然,你会发现她有些,怎么说呢,无精打采,但总的来说,她对你们没有恶意。”他朝无策看了一眼,紧了紧嘴唇,笑着说:“你看看你的同伴,他被安塞的血泥傀儡诅咒了,如果不快点救治,就算他是血族,只怕也挺够呛的。”
小唐怯懦的看了老头一眼,和陆檀商量道:“我们要不和他们去吧,他们要对我们动手,我们现在就遭殃啦。”
陆檀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老头愉快的大笑起来,将她们送入小卡车,驶离了教堂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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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停在一片阴森的墓地旁,小唐将我扶了下来,我目光呆滞的打量一切,依旧说不了话。空洞而冷冥的月光从头顶照耀下来,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诡异的红色小屋。枯萎的树木如老妪般环绕着小屋,乌鸦在小屋上栖息,用不祥的目光盯着我们。
几个老头的力气很大,一人扛着一位骑士,将他们送入小屋,山羊胡老头将我从小唐的肩膀上接过,跟着众人走进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小屋内比想象中宽敞,没有开灯,仅用壁炉的火光照明。地上铺满草席,那些受伤的圣殿骑士们整整齐齐的躺了一地。一位穿着整洁亚麻布长衫的老太正坐在一张摇椅上,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看清了她的脸。
这一定就是克朗,她是我见过的最老的女人。
一般而言,很难从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他/她的年龄,患衰老症的人会未老先衰,十三岁就已经比八十岁还要苍老,而有些鹤发童颜的老人则完全相反,皮肤光滑的宛若婴儿。但眼前的这位老太,她的面容,她的举止,她散发出来的气质,都让我能斩钉截铁的说,她至少已经有好几百岁的年纪了。
她看上去就像是一株化石树一样,非但干枯,而且几乎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但奇怪的是,她却活得好好的。
她朝我们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无策身上,笑了笑,说:“真是完美。”
陆檀鼓足勇气问:“年老的女士,您说什么完美?”
克朗微微抬头,对着无策说:“这个血族,他真是完美无暇。”她的声音仿佛在用打气筒给轮胎充气一样滋滋作响,让人听着头晕脑胀。
陆檀嗯了几声,扶着无策的老头将他放在克朗身前的地面上,克朗缓缓俯下脑袋,朝无策仔细看了看,说:“他会没事的,血泥傀儡的毒液对他没有产生效果,他体内自动产生了抗体。这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血族之一,嗯。。。。也许除了那个魔神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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