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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夜深人静,许不令等诸多幕僚退下后,带着老萧走出正殿,在花园的游廊中行走。
如今回了王府,老萧依旧是带着家丁小帽一副糟老头子做派,时不时和好久没见的丫鬟打招呼:
“玲儿丫头,两天不见大了不少……”
“哟~竹子丫头怎么胖了,以后少吃点……”
王府几百个丫鬟,无论高矮胖瘦老少美丑,都给记得清清楚楚。
许不令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僻静处,才开口道:
“西北有点太贫瘠了,十二州加起来产的粮食都不一定比的上一个杭州,就靠通商和甘州那点好地方,养二十万军队不容易。”
老萧杵着拐杖走在跟前,轻叹了一声:
“谁让封地在这里,当年许老将军太实在,否则和吴王换一下,把封地换到江南,那才叫舒坦。”
许不令摇头笑了下:“江南富甲天下,又不接外敌,怎么可能给我许家,以后再说吧……对了,祝满枝和师父跑哪儿去了?”
老萧轻笑了下:“派人跟了一截,目前当是回了武当山,宁玉合武艺在江湖上算是一流,出不了什么岔子,小王爷想去江湖上逛逛?”
许不令思索了下:“肯定要出去逛一圈儿,先休息几天,等父王回来再说吧。”
老萧点了点头,便杵着拐杖离开了廊道。
夜色之下,许不令犹豫了会儿,忽然有些馋宝宝了……
“咳—”
许不令左右看了几眼,见周围没人注意,便飞身而起上了房顶,横穿诺大的王府,来到后宅的一栋庭院外。
因为舟车劳顿的缘故,丫鬟们都已经睡下了,陆夫人侧面的房间中,月奴和巧娥也挤到了一起,谈论着女儿家之间见不得人的话语,主屋中也差不多,两个远道而来的女人正在吵吵闹闹:
“令儿给你解毒的时候,真那么不要脸?”
“真的,骗你做什么,骂他他都不停,还……”
“咦~……你不会躲呀?”
“我又不会武功,怎么躲得开?你这当姨的,该好好教教他什么叫‘温文尔雅、坐怀不乱’……”
“这我怎么教……”
许不令满脸黑线,在窗外负手而立,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出声。
许久过后,房间里的灯火熄灭,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消失,只剩下平静的呼吸声。
许不令侧耳聆听了下,抬手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然后屈指轻弹,把小纸团弹到了萧湘儿的额头上。
“呜~……”
房间之中,和陆夫人背对背的萧湘儿刚刚睡着,有些不满的睁开眸子,抬手揉了揉额头,迷茫的在屋子里看了下。
“宝宝。”
轻微的喊声从窗外响起。
萧湘儿如同听到恶魔的低语,一瞬间就清醒了,脸色涨红,还有点难以压抑的紧张,偷偷扭头看了眼背后的陆夫人。
还没醒……
好多天没解毒了……
不想还好,这一想,萧湘儿只觉得心里又和猫挠似的,明明不愿意,却不由自主的抬手小心翼翼掀开了薄毯,穿上裙子绣鞋,轻手轻脚的走向房门。
陆夫人坐了这么久的马车,确实有点累了,可能和闺蜜聊聊天消去了部分心结,此时睡得很熟。
萧湘儿心提到嗓子眼,鬼鬼祟祟的打开了房门,出来后又轻柔关上,然后板着脸做出端正严肃的模样,回过头来:
“怎么?毒发了不成……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不令给搂住了腰,飞身跃上房顶的同时,就给啃上了。
萧湘儿满眼都是火气,她这些天过的多不容易,都快窝囊死了,来了也不知道安慰一句,上来就解毒,有没有良心?
“呜呜——”
萧湘儿抬手在许不令的肩膀上打了几下,满眼恼火。
圆月之下,两道人影起起落落来到东宅。
许不令回到卧室,把萧湘儿放了下来,抬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宝宝,想我没?”
“你放肆!”
萧湘儿把有些散乱的红裙整理整齐,双手叠在腰间做出上位者的模样,瞪了一眼:
“你别忘了,我是为了就救你才舍身,不是你的宝宝,你再得寸进尺把我当成你的……我不是那种女人。”
许不令面带轻笑,拉着偏着头不看他的熟美佳人,走到宽大的书桌旁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没把你当成那啥,当时都说了,你若肯救我,余生必不负你,说到做到。”
萧湘儿扭了几下,挣扎不开,也就老实坐着了,表情依旧严肃:“我给你解毒,你应该感激我才是,怎么弄的和我是你女人一样,什么道理呀?应该是你求我……”
许不令靠在太师椅上,打量着不情不愿的萧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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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求你了。”
“……”
萧湘儿轻轻咳了一声,努力保持镇静,转眼瞄了瞄里屋的幔帐,没有说话。
许不令心领神会,把萧湘儿按在了书桌上,撩起了裙子。
“呀—你个混蛋……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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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格外清明,星光流转,眨眼已经是凌晨。
宽大清雅的厢房内,一盏烛火放在书桌旁,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许不令用白毛巾仔细的擦拭着黄花梨木书桌。
书桌很大,萧湘儿披头散发的,裹着红裙子坐在桌子上,在红木小牌子上刻了一笔,低头瞪着眼前道貌岸然的白衣公子,时不时抬起脚丫在他的胳膊上踹一下。
许不令自然不介意,擦完桌子上,又从旁边取出来几张宣纸,放在桌子上用镇纸压住,取来毛笔开始画东西。
萧湘儿坐在书桌上,依旧有些晕乎乎,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发现眼前的男人竟然在画画,连忙把腿并拢用裙子遮住,羞怒道:
“你有病呀?画哪儿了你……”
许不令轻抬眼帘瞄了她一眼,摇头道:
“湘儿,你不是喜欢做手工嘛,我画些东西,你研究一下,能研究出来最好,研究不出来便罢了,全当找点事儿做。”
萧湘儿有些戒备,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才低头打量几眼,蹙眉道:
“你又弄什么脏东西?我可不上当了,就不该信你做什么鹌鹑蛋、狐狸尾巴,你……你一个藩王世子,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
“令儿知错。”
“我呸……呀呀呀……令哥哥我错了……呜呜——”
烛火熄灭,转眼已是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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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00字,主要介绍风土人情,就没分章。





世子很凶 第九章 钟离楚楚
翌日清晨,截然不同的晨曦洒在了王府亭台楼阁之间。
王府的厢房之内,陆夫人幽幽转醒,个把月来都没有好好在屋里睡过觉,此时只觉得浑身都轻了几分,车马劳顿的疲惫消散一空。
陆夫人眨了眨眸子,稍微清醒了片刻,才把目光转向了外侧。
萧湘儿背对着她侧躺在枕头上,头发有点乱,身上裹着毯子露出雪腻肩头,呼吸平稳睡得很香。
陆夫人凑过去打量几眼,抬手晃了晃肩膀:
“湘儿,醒了,今天得去祭拜王妃,要起早。”
“呜……”
萧湘儿眉头紧蹙,吸了口气,轻轻抬手:“再睡会儿,刚躺……”说到这里,萧湘儿猛然惊醒,睁开眼睛,一头翻起来开始穿裙子。
陆夫人有些莫名其妙,左右打量几眼,忽然抬手捏住她的团儿看了看:“怎么红了块?有蚊子不成?”
“呀—”
萧湘儿脸色涨红,连忙把陆夫人的手儿拍开,用荷花藏鲤把上身遮挡起来,蹙眉道:
“你还知道有蚊子?光咬我不咬你……”
陆夫人抿嘴笑了下,低头看了看:“令儿说没有,我还以为这边没蚊子,晚上把蚊帐挂起来吧……”
萧湘儿还有点晕,本来在宫里都睡的不多,此时倒不怎么疲惫,叫了声“巧娥”后,便穿上了靴子。
陆夫人在里侧,瞧见萧湘儿走路的时候有点飘,蹙眉道:
“湘儿,你生病了?”
“没有,你赶快起来。”
萧湘儿不敢和陆夫人多聊,走到屏风后让几个小丫鬟穿戴,明显有点心虚。
陆夫人昨晚睡得很甜,倒是没察觉什么,按照以前的习惯,先喝了口水,然后打开窗户伸了个了懒腰,结果忘记了这里是许家的后宅,许不令正在庭院外面等待,瞧见她后愣了下,然后连忙转过头去。
“……”
低头看了看,牡丹花鼓囊囊的……
“呀—”
陆夫人连忙把窗户关起来,跑回去把裙子披上了。
两人收拾洗漱整齐后,和许不令一起吃早膳。
王府中的主人就许不令一个,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陆夫人好像也忘了上次捉奸在床的事儿,可能是觉得提了也没用吧,恢复了往日温柔如水的模样,给许不令夹菜倒酒,说着些琐碎小事。
因为许不令和陆夫人一起生活久了,萧湘儿反而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孤零零的坐在对面保持着太后气度,低着头也不说话,偶尔身上某处的酸软传来,才会偷偷瞪许不令一眼。
许不令自然是目光纯净无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做派。
吃完饭后,三人便上了马车,前往城外的花海,祭拜已故的肃王妃,许不令已经恢复,不需要太多护卫,一辆马车轻装简行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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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外的白石大道尽头,街面上已经行人云集,从关外而来的商客在街上操着异域口音吆喝着,也有中原来的商贾在街上寻找攀谈。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匹白色的骆驼在街边缓步行走,驼铃的清脆响声在肃州很常见,并没引起什么注意。
高大的白骆驼上,钟离楚楚侧脸上挂着红纱,碧绿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肃王府的马车低调驶过路面。
上次在长安的仁义堂,钟离楚楚和许不令有过短暂的接触,也惊讶于许不令的武艺,不过,一见钟情跑来肃州寻找什么的不可能,只是有一个心结未解。
钟离楚楚刚刚记事的时候,生活在关外的一个小部落之中,后来遇到了马匪,本就不大的小部落直接没了。
女人在莽荒之地就是生育工具和劳动力,两三岁的她和其他的孩子被装起来,运到了关外一个小城兜售。
小时候长得面黄肌瘦,可能也是一种幸运,来买奴隶的贵族没看上她,然后就有一个贩子跑过来,把她买走了,带到了肃州城。
就这么几经辗转,最后横穿了整个大玥朝,跑到了南越的都城,被一家挺大的青楼给买了回去。
底子好的缘故,青楼的老鸨儿对她很照顾,从那时候她才晓得,原来人除了肉和糙米糙面,还能吃好多别的东西,衣服可以是有颜色的。
当时和一堆中原小姑娘住在一起,每天学琴棋书画之内的东西,慢慢的能听懂教习嬷嬷的话了,什么‘好好学长大享小姐的福’‘不好好学都活不过二十岁’……
钟离楚楚从人不如畜生的莽荒,走到了人可以活的像人的地方,虽然才五六岁,却对当时的生活很珍惜,哪怕那是青楼勾栏的后院。
因为这里,至少不会大晚上脖子上冒出绳子和弯刀,房子也不会第二天就变成了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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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楚楚脑子聪明学东西也快,很小就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长大之后要做什么,因此一直很听话,博取老鸨儿的喜爱和信任。
好不容易熬到七八岁,独自上街逛逛老鸨儿都不阻拦了,她便开始准备逃跑,开始没直接逃,只是在街上转几圈,因为知道肯定有人暗中跟着她,按时按点的就回去了。
就这样持续了半年时间,终于有一天……
她独自上街的时候,被拐了!
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钟离楚楚自幼被教导容貌的重要性,因此分的出什么样的长相,更讨男人和嬷嬷的喜欢。
那个女人和狐狸一样,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如果把这个女人放到青楼,嬷嬷肯定当祖宗供起来,想要什么有什么。
可惜她惊讶了的同时,那个女人也惊讶了下,盯着她的眼睛看。
她当时察觉有危险,想往回跑,然后就被那个女人抱起来,掉头就往城外跑。
打手的怒骂声,和飞速后退的街道建筑,是她对那条街道最后的回忆。
她也第一次发现,人原来会也会‘飞’。
从那之后,她就跟着那个女人来到了南越的一个山寨,寸步不离,也想学那十几个男人提刀都追不上的功夫,只要学会了,这辈子应该就不用吃苦了。
那个女人对她很好,比青楼的老鸨儿还好,什么都愿意教给她,还给她取了名字,收为了徒弟。
钟离楚楚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心里只有崇拜和感激,做梦都怕师父丢下她跑了,还曾暗暗发誓,等长大了,要像照顾娘亲一样照顾师父一辈子。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残酷到让人绝望,让人揪心。
钟离楚楚和那个被人唤做‘夜九娘’的女人,一起生活了六年。
无微不至、视如己出。
可随着年纪逐渐长大,钟离楚楚慢慢发现了些事儿,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儿。
夜九娘从很小开始,就用各种名贵的草药,给她温养身体,苛刻到连头发都不能有丝毫瑕疵,说是想学武艺就得打好底子。
钟离楚楚一直言听计从,可始终没能学到师父那么厉害的武艺,甚至连重活儿都不让她干,有时候偷偷学着其他小孩子扎马步等等,师父还会很生气,只有问的没办法了才会教她一些简单的。
就这样几年下来,钟离楚楚武艺没学到多少,慢慢的发现自己长的越来越漂亮了,漂亮到不得不带着面纱,免得被那些恶心的男人盯着看。
钟离楚楚幼年被马匪烧了家,又在青楼呆过一段时间,很反感世上的男人,觉得都很恶心。
随着年纪长大,她又渐渐从寨子里听到了一些传闻——夜九娘当年和中原的一个女人争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没争过,被撵出了中原,听说那个叫宁玉合的女人收了个徒弟,所以才收她当徒弟……
钟离楚楚从那一刻起,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视作亲人的师父,到头来也和青楼虚情假意的老鸨儿一样,只是看中她的相貌罢了。
所谓‘宣和八魁’,在钟离楚楚看来,和青楼的那些花魁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取悦男人。
钟离楚楚很生气,去质问师父,希望师父能说一句‘我是喜欢你的,不是看中你的长相才对你好’。
可师父支支吾吾,最后说了句‘天下第一美人,好多人求都求不来,你还生我气,白养你这么多年……’。
说到底,终究只是个花瓶和傀儡,所谓亲情、疼爱都是假的,就和青楼老鸨儿对那些底子好的小姑娘一样,对待那些不好看没用的,照样视如猪狗。
从那之后,钟离楚楚就离开了山寨,再也没回去过。
骑着白骆驼走南闯北,成了一个江湖游侠儿,没有高深的武艺,便靠着脑子和用毒的手段走江湖,一路走到了长安,想回记忆最开始的地方看看。
不曾想在长安的时候,竟然遇到了那个宁玉合的徒弟,那个师父想方设法,想用她和对方攀比的人。
钟离楚楚有些好奇,亲眼看了下,长得确实很好看,不过可能没她好看。
但女人长得好不好看,得看男人的想法。
钟离楚楚很讨厌这种比法,但恰好宁清夜有一个男性朋友,郎才女貌,关系密切,应该是情侣。
钟离楚楚被师父养育六年,或许是为了最后完成师父的心愿,想和宁清夜比一比,让那个男人来当裁判自然最合适,只可惜仁义堂中的突变,让她没有机会摘下面纱。
离开之前,旁敲侧击询问了下宁清夜,宁清夜说那个男人初次见面就开始大献殷勤,和其他登徒子一样,想来也是被宁清夜的美貌折服了。
于是,钟离楚楚就开始想象那个宁清夜的男人见到她真面目的模样,肯定会比见到宁清夜要激动吧,嗯……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甚至流口水,说话语无伦次……
钟离楚楚一直很好奇那个相貌俊美、身手高强、位高权重、性格冷傲的诸侯之子,见到她会失态到什么地步。
世上男人本就是色欲熏心,表面再道貌岸然,遇到好看的女人都会原形毕露,没有例外的,见到宁清夜大献殷勤,见到她又怎么会例外了……
街边的白骆驼上,钟离楚楚看到那辆马车远去,渐渐又动了几分心思。
从长安离开后,她直接去了关外,想找找小时候出身的地方,只可惜已经找不到了。
折返途中,听说那个男人回来了,便在这里等着。
只要以真面目见到那个男人后,把那个男人的反应记录下来,寄给远在天涯的师父,这份师徒情分,也算就此了结了吧……
钟离楚楚如此想着,调转骆驼,走向了行人摩肩接踵的街头……




世子很凶 第十章 花海
肃州城地处大西北临近沙漠和戈壁滩,但作为居民聚集地,不可能出门就是沙漠,地下有泉水,城外又有两条大河的之流,绿化程度还是比较高的。
城东有个鸳鸯湖,分为南边两个部分,如同蹲在一起的鸳鸯,两湖之间有一块长宽近五里的巨大平地,三面环水,面向沙海的方向修建有围墙,算是肃王府的后花园,上面还挂着‘小剑海’的匾额。
整个小剑海,如同被湖水环绕的一座孤岛,里面除了那栋小木屋,便只剩下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花海,种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每个月过来景色都截然不同。
六月底比不上三月阳春,但难以计数的茉莉花同时绽放,让整个花海变成了雪原。而肃王妃的陵墓便修建在鸳鸯湖畔,日日夜夜都可以看到这里的花开花谢。
马车停下,许不令从马车上下来,伸出了手。
陆夫人斯斯文文的扶着许不令的胳膊,略显惊艳的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花海:
“令儿,小时候我便听说过这里,本以为是肃王夸大,没想到还真修了这么大的园子……”
萧湘儿和许不令保持距离,自个从马车另一侧跳下来,走到花海入口的小道上,提着红裙转了一圈儿,又深深吸了口充斥天地的茉莉花香,很满意的点头:
“这才有点‘冲天香阵透长安’的样子……不对,‘冲天香阵透肃州,满城尽带明光铠’!”
陆夫人走到跟前:“湘儿,你这句诗从哪儿听来的?冲天香阵透长安……听起来很大气。”
许不令脸色一僵,抬头手道:“待会再欣赏吧,路有点远。”
萧湘儿也收了声,正准备跟着一起走,不过好像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抬目看向极远处花海中心的木屋:
“你们去吧,我……我在那边等着就行了。”
陆夫人轻轻蹙眉:“都走到这里了,不去祭拜一番,未免太失礼……”
萧湘儿脸色有点古怪,想了想,瞪了陆夫人一眼:
“我……我怎么去嘛?给他解毒……以什么身份过去?”
陆夫人才想起这茬,略微琢磨,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去陵前祭拜,便也没有多说,带着许不令一起望鸳鸯湖走。
萧湘儿松了口气,转身就走向了花海的中心。
许不令还没和萧湘儿正式拜堂成亲,见此也没有强求,和陆夫人并肩走在花海之间的泥土小道上。
花朵淹没了膝盖,几乎看不见道路,清晨阳光之下蜜蜂和蝴蝶纷飞,让花海看起来有些梦幻。
陆夫人抿着嘴走了一截,回头看了眼萧湘儿,不知为何,也开始慢吞吞起来,犹豫了下:“令儿,我没管教好你,王妃不会怪我吧?……”
许不令面带微笑:“陆姨教的挺好,娘怎么会怪你。”
陆夫人抿了抿嘴,稍微想了下:“你平时挺好,就是爱喝酒……”
“锁龙蛊得靠酒压着,现在已经喝的少了。”
“不是不让你喝酒,嗯……你喝醉之后,会发酒疯……就是……”
陆夫人有点愧疚的意思,双手叠在腰间缓步行走,又想起了往日被许不令按着揉的场景,以前只是觉得小孩子喝醉了,没啥,可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有点亏心,嗯……监守自盗!
许不令明知故问:“我会发酒疯?没听说过呀。”
陆夫人叹了一声,偏头望着许不令:“你喝醉了,自然不记得,我是你姨,本该代你爹娘好好管教你,却……算了,你以后一定别喝多了,喝酒误事……”
“我喝醉了,难不成做过什么事?”
“也没什么,喝醉了,自然有些举止不妥的地方……”
陆夫人不好说,便没有再纠结这事儿,转眼看向花海,有些感慨:“我还是第一次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时候在淮南,我才七八岁,你娘到了金陵,在陆家做客。当时我年纪小,也调皮,整天缠着你娘问东问西,还把我收藏的纸鸢、陶瓷娃娃给她看,问她羡慕不……唉~你娘也不烦我,就骑着马带我到处逛,对我可好了。我也想当侠女,就拉着你娘和江湖人一样,烧黄纸结拜,你娘也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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