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宁清夜眉头一皱:“许不令方才来过?”
钟离玖玖死死咬着下唇,呼吸稍显不稳:“来过……他身上有伤,我给他看了看,要用酒水当药引子……大晚上没事,我便将酒留了下来,喝两口解闷……”
宁清夜看着茶青色酒葫芦,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出现了刹那的失神:
“是嘛……以前他的酒葫芦是朱红色的,送给松姑娘了……在长安的时候,他救了我一命,当时还给我喝过一口,酒葫芦很漂亮……”
钟离玖玖窘迫难言,听见这个,连忙接话道:
“你喜欢,就拿去吧。”
??
宁清夜满眼莫名其妙,回过头来:“又不是你的酒葫芦,你怎么送我?”
“……”
钟离玖玖实在是忍不住了,借着翻身的动作,狠狠在背后掐了下,柔声道:
“许不令如今不喝酒了,酒葫芦放着用不上,我本想拿来装药的,他……他却不肯,说什么准备送给你来着,一直没机会开口……呵呵,今天你恰好过来了,我顺便提一句……”
“哦……”
宁清夜半信半疑,看了酒葫芦一眼,并未伸手去拿,只是淡淡道:
“要送他自己送就是了,大男人的还这么扭捏……”
“怕你不要嘛。”
“……”
宁清夜眨了眨双眸,感觉怪怪的,不想和钟离玖玖说这些私事,便站起身来:“打扰了,你先睡吧……”,说完就走了出去。
钟离玖玖暗暗松了口气,正要被拉回去的时候,宁清夜忽然又在房门前顿住了脚步,把她差点吓死。
“清夜,怎么了?”
“嗯……酒葫芦的事儿,别和许不令说,他想送随他就是了,我知道的话,他不送都不行了……”
“哦,我懂。”
吱呀——
房门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世子很凶 第五十六章 形势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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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迎亲的船只不是海船,不敢深入大洋,一直贴着海岸航行。海面上波涛起伏,寒风夹着这雪沫扑面而来,让人难以立在船头。不过沿岸不似江南那般富饶,荒山野岭许久才能遇上一点灯火,也没什么好看的。
船楼的舱室内,刚刚登船的祝满枝,待在松玉芙的房间内,手上拿着做工精巧的望远镜,看着乌漆嘛黑的海岸,轻声嘀咕:
“这玩意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奇,什么都看不到……”
松玉芙捧着诗书靠在雕花软塌上,在船上坐的太久有些蔫了,没精打采的回应:
“大晚上的,又在下雪,肯定看不到东西。要是换做晴天,可以看见月亮上的兔子,离的可近了……”
“看的到嫦娥不?和我……我家小宁比起来,那个漂亮?”
松玉芙自然是没瞧见,不过仔细想了下,认真道:
“嫦娥是神仙,书上说神仙都是清心寡欲,没有瑕疵……”
祝满枝听见这话,小眉毛一皱,放下望远镜,走到松玉芙跟前坐下:
“小松,你是说小宁有瑕疵?”
?
松玉芙坐直了些:“嗯……没有,我随便说说。”
祝满枝看起来傻憨憨,心里可聪明着,发觉松玉芙神色不对,心思微转,做出认真模样:
“松姑娘,我知道你也喜欢许公子,但也不能因为喜欢,就暗地里排挤人家,这样不好……”
松玉芙听见这话,顿时着急了,女子最忌讳口舌善妒,见傻憨憨的满枝误会她了,连忙拉住满枝的手:
“祝姑娘,你别乱说,我没有排挤清夜……”
“那你为什么觉得小宁有瑕疵?她纯的仙女一样。”
“唉……”
松玉芙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犹豫了下,反正清夜不在船上,她小声道:
“也不是瑕疵,就是不合礼法……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不然就把宁姑娘声誉全毁了……”
祝满枝眨了眨大眼睛,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松姑娘放心,我可是江湖女子,千金一诺那种。”
松玉芙抿了抿嘴,稍作犹豫,还是坦白道:“以前在萧家庄,我……我偶然撞见,许公子把清夜按在被褥里,那什么来着,羞死人了……”
“啊?!”
祝满枝猛的坐直身体,发觉自己声音太大,又连忙捂住嘴,凑近了几分:
“怎么可能……小宁脸皮那么薄……”
“真的,我亲眼所见还有假不成,许公子当时都承认了。”
“哎呦~……”
祝满枝啧啧嘴,稍微想了下,便站起身来:
“不行,这么大的事儿,得告诉大宁……”
“呀呀—”
松玉芙顿时蒙了,连忙拉住祝满枝,眼神焦急:“祝姑娘,你别乱说,若是传出去了,清夜非得恨死我,你答应不乱说的……”
祝满枝想想也是,江湖人得重诺,总不能出尔反尔。可这么大的事儿,小宁都和她男人睡一块儿了,她竟然还不知道……真是没义气,下次见面,非得好好训小宁一顿……
祝满枝如此想着,又坐了回去,小声询问细节。
而房间的正上方,二层的婚房之内。
为了迎娶萧绮,楼船上准备了接新娘子的婚房,挂着红绸贴着席子,四处都放着金饰。以前未曾动用,现在萧绮上了船,自然而然就成了萧绮的卧室兼书房。
窗外夜色幽幽,四个女人坐在一起,围着一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麻雀。
身着墨黑长裙的萧绮,正拿着一张小纸条,认真看着上面的蝇头小字。
陆红鸾好久没见许不令,心里的想念自不用说,风韵脸颊带着几分期待,眼巴巴望着萧绮手中的纸条,似是想抢过来看一下。可如今她‘姨’的身份已经不如未婚妻近了,还把萧绮叫姑姑,自是不好动手。
萧湘儿略显慵懒的靠在软塌上,手里捧着松子喂小麻雀,如杏双眸中略显不满,显然是对自己好哥哥在外面鬼混不回来有点不高兴,一走个半月,都快憋死宝宝了……
不回来也罢,还给她安排活儿干,让她一个女儿家,给宁玉合画守宫砂。
昨晚两个人偷偷摸摸躲屋里画画,彼此有多尴尬就不说了,还差点被红鸾撞见。这要是被红鸾看到,准得以为她憋不住,和宁玉合手帕交,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思索之间,萧湘儿发现宁玉合表情僵硬,情绪不对,轻声询问:
“大白,怎么了?”
上下层只隔着一层楼板,宁玉合武艺不俗,听见下面的窃窃私语,如遭雷击都快懵了。
清夜已经和令儿……
天啦……怎么这么快,怎么连我也瞒着……
听见萧湘儿的声音,宁玉合才回过神来,对于‘大白’的称呼,她脸上露出几分红晕,却不敢说这位姐姐的不是,只是轻声道:
“没什么,有些走神儿……”
陆红鸾可不怕萧湘儿,见湘儿这般无礼,蹙眉道:
“什么大白,宁道长是令儿师父,你随了令儿,也该改口叫师父才对,怎么这般没规矩。”
萧湘儿斜依软塌,满眼一言难尽,摆弄着小麻雀,不搭理。
宁玉合还在想着清夜和许不令睡觉觉的事儿,满脑子都是‘师徒共侍一夫’‘大被同眠’,听见陆红鸾的话,心里更是窘迫,除了勉强笑一下,也说不出什么言语。
在场就陆红鸾还是雏儿,和许不令的距离算是最远的,不过心里的担忧和思念,却是最深的。见萧绮眉头紧蹙好像看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连忙紧张询问:
“萧绮,怎么了?令儿没事吧?”
萧绮柳眉轻蹙,拿着纸条仔细打量许久,才轻叹一声:
“目前没事,不过很快有了。菩提岛动静太大,朝廷必然很快会猜到原委,我们不能去幽州了。”
“啊?!”
此言一出,三个女人都坐直了几分。
都快馋死许不令的萧湘儿,有些焦急:“不去幽州,等着许不令过来?”
陆红鸾攥紧裙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令儿会不会有危险?”
萧绮捏着纸条,稍微沉默了下。
许不令来信说真玉玺在他手上,用了个假玉玺蒙混吴王和楚王。但朝廷不知道这个,假玉玺很大可能落在吴王手上,吴王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拿到了玉玺给许不令证清白。
朝廷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必然就是全境封锁,扣下许不令,询问玉玺的下落。
许不令没抢到也罢,老实供出吴王、楚王,找个偶尔听到消息过去碰巧发现的理由,朝廷也不敢乱来。但偏偏真玉玺就在许不令手上,只要被抓到,就全露馅了,即便把玉玺扔了或者藏起来,朝廷没找到玉玺之前,也不会放人。
她们坐船若是进了幽州地界,不用想也知道会被朝廷扣住,若是和许不令产生接触,那都有了窝藏玉玺的嫌疑,必然被朝廷全盯上。
目前唯一的法子,就是让朝廷找不到许不令,只要能拖到吴王起势亮出假玉玺,许不令自然就洗刷了‘冤屈’,若是能想办法把玉玺带回西凉最好。
她们只要没到幽州和许不令产生接触,就没有窝藏玉玺的嫌疑,凭借萧陆许三家的权势,朝廷不会冒险扣她们的船。
萧绮转瞬分析好了局势,轻声道:
“我们现在转向,走滹沱河直接回西凉,在汾河上游等许不令,我现在给他写信告知一声。”
“汾河上游?”
萧湘儿坐起身来,稍微回想了下,便蹙眉道:“出了太原就是北齐,你这都跑到北齐境内了,准备带我们投敌不成?”
萧绮面色严肃:“乔装成货船,贴着边境线走,我会以萧相的名义打点好沿途关卡,横穿过去回西凉,也就两千里路,还要快些。”
宁玉合略显担忧:“要不我去帮令儿?”
“人多目标太大,许不令好歹是武魁,追风马日行千里,轻装简行估计十天都能回肃州,我们跑快些,别让他等太久才是。”
三个女子略显犹豫,不过拿主意的是萧绮,对于形势的判断她们比不了,当下也只得点了点头……
世子很凶 第五十七章 楚楚正在赶来的路上……
“包子……”
“馄饨……”
东方天色微明,鹅毛大雪停了下来,早起的贩夫走卒涌上了已经有了几分年味的街头。
客栈房间里十分安静,红烛和残酒依旧放在桌案上,地上的靴子又变成了两双。
幔帐之内,钟离玖玖醒的很早,婴儿般水嫩的脸颊上残留着几分红晕,狐狸般双眸五味杂陈,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奇怪的酸楚还在,时不时皱起娥眉,发出一声若有如无的轻哼,也不知是不满还是不好受。
钟离玖玖自幼便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又不拘礼法性格洒脱,如今捅破了这最后的一层窗户纸,自然又硬气了起来。
毕竟都已经白给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女人要是在闺房里都降不住男人,那活该受欺负。
面对安静熟睡的许不令,钟离玖玖可没有当温柔小媳妇的意思,抬手就在许不令的胸口拍了几下:
“喂喂喂,死小子,你准备睡到什么时候?没完没了你还……”
“呃……”
许不令惊醒了过来,瞧见天色已经大亮,轻轻吸了口气,感觉了下,身上倒也不怎么疲惫。
彼此水到渠成,情到深处自然而然那啥,昨晚钟离玖玖还是非常配合的,后面放开了后,原本的性子就显露出来了,一副‘博览群书、姐姐教你’的模样,还主动回应。
虽然很生涩,不过这也不失为一种特殊的享受,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许不令偏过头来,带着宠溺笑容:“娘子,醒这么早?”
钟离玖玖从来就是给个梯子就敢上房揭瓦的性子,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自然也不再怕许不令,坐起身来,左手抱着胸口,右手在许不令身上推搡:
“舒服了吧?心满意足了吧?你给我起来,还准备让我伺候你穿衣裳不成……”
许不令轻笑了下,坐起身来:“娘子,别闹。”
“我就要闹,是你自己非要娶我的,我回去后,非得把你后宅搅个底朝天,宁玉合是吧,谁怕谁呀……”
凶巴巴的言词,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羞意罢了。
许不令穿好衣服,附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好啦,下去吃饭。”
钟离玖玖用腿儿蹬了许不令一下,缩回去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你先下去,别忘了把酒葫芦送给清夜,昨晚差点把我吓死,你还没心没肺的在后面……我呸—我发现你就是个死不要脸的……”
许不令轻轻蹙眉,居高临下:“你再凶相公一句试试?”
“嘿—”
钟离玖玖精美面容显出几分不服气,坐直身体:“我就凶你怎么啦?你来收拾我吧,累不死你!都被吃干净了姐姐我怕什么?”
“……”
许不令还真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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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厅里,掌柜子站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
宁清夜身着如雪白裙,安静坐在靠窗酒桌旁,佩剑放在手边,旁边则是刚刚在外面买的早餐,买了四人份,并未动筷子。
稍微等了片刻,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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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夜回过头,许不令带着夜莺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袭白袍,面容冷峻不凡,似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
宁清夜扫了一眼酒葫芦,就连忙移开了目光,看向了窗外,不言不语。
“宁姑娘起这么早,还备了早餐,有心了。”
许不令走到桌旁,轻拂袍子下摆坐下,将酒葫芦放在了宁清夜跟前。
宁清夜心思从来都写在脸上,此时明显稍微僵了下,偏头看了眼酒葫芦:
“你做什么?大早上的,我不喝酒……”
许不令稍微沉默了下,他没打算送清夜酒葫芦,这时候送显然是应付差事没诚意……
念及此处,许不令抬手把腰间的佩剑取了下来,递给宁清夜:
“我想喝两口罢了……对了,我剑玩的不好,拿着这把剑有点浪费,你是我师姐,进门这么久,一直未曾送过什么东西,听满枝说你很喜欢那把‘湛卢’,不过那把剑已经送给满枝了,这把剑送给你吧。”
??
宁清夜一愣,照胆剑可是国之重器,剑客一生所求的至宝之一,她自然是眼馋的。可送个寻常酒葫芦也罢,怎么能把照胆剑送给她,太贵重了……
“剑客剑不离身,怎么能送人,你拿回去,我不要。”
宁清夜摇了摇头,把雪白宝剑推开了些。
许不令把剑放在了桌面上:“宁姑娘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把自己剑也送给我就是了,大家刚好扯平。”
宁清夜听见这话,迅速把名剑‘伤春’拿起来,收在怀里:“不行,这是我娘的剑,不能送给男人……”
“这把照胆也是我娘送我的,不都一样吗,你若是不要,我回头送给师父,把她那把悲秋换过来,师父想来很乐意的。”
“……”
宁清夜听见这话,稍微迟疑了下。伤春悲秋是江湖上的姊妹剑,原本是前朝一对江湖侠侣的兵刃,她师父为了配对,好不容易才搜罗来的。如果许不令拿了悲秋,岂不是和她拿的情侣剑……
宁清夜犹豫了下,淡淡说了句:“罢了,随你……”然后把剑放在桌子上,拿起了许不令的佩剑:“我们换着用用,等你舍不得了,再换回来便是……别把我的剑用坏了。”
“呵呵……”
许不令含笑点头,把青锋长剑收了起来,没有再这事儿上多说,拿起筷子:
“吃饭吃饭。”
稍许过后,钟离玖玖也从楼上走了下来,神色已近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揉着小腰略显慵懒,坐在了许不令对面,离远远的,也不敢眉目传情。
宁清夜心思都在剑上,自然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四人早饭还没吃完,客栈的大厅里便响起了‘叽叽喳喳—’的声响,都快累死的小麻雀,从门口飞了进来,直接落在了四人之间的桌面上,趴在桌子上已经蔫儿,连翅膀都懒得动弹一下。
钟离玖玖和小麻雀相依为命多年,看着心疼,连忙把小麻雀捧起来,放在怀里暖着,从麻雀身上取下小纸条递给许不令,又取出松子喂食。
许不令放下筷子,展开纸条打量了几眼,眉头便轻轻一皱。
宁清夜见许不令面容严肃,询问道:“师父她们说什么?”
许不令放下纸条,眉锋紧蹙:“在地宫跑的太仓促,根本来不及处理那具太监的骸骨,长安城恐怕很快就能猜到原委,我肯定要被盯上。”
宁清夜略显不解,左右看了下,小声道:“玉玺已经掉了包,没有其他人知晓。现在玉玺应该被厉寒生拿到了,知道你到乐亭县的只有抢东西的人,又不会走漏风声,朝廷该去追厉寒生才对,怎么会盯上你?”
许不令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宁杀错不放过,我哪怕没去辽西,只要出现在幽州,就撇不开关系。不把玉玺找到,朝廷不会放我。”
“那怎么办?”
“萧绮她们的船已经掉头返航,我们得在朝廷封锁道路前离开,在太原一带上船和她们汇合,不然就不好出去了。”
宁清夜点了点头,没有迟疑,拿起佩剑:“那现在出发?”
许不令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纸条,犹豫了下:
“信上还说,楚楚没在船上,在我们离开淮南的第二天,楚楚也跟着过来了。”
“啊?”
刚刚成为少妇的钟离玖玖,正在埋头吃着东西,听见这个脸色顿时一白,显出几分紧张:
“怎么会……我不是让她老实坐船吗?她怎么也跑来了?”
夜莺放下筷子,思索了下:“我们都把唐家、菩提岛打完准备返航了,她还没出现,不会出事儿了吧?”
宁清夜眨了眨眼睛,摇头:“她骑个破骆驼,走陆路的话,现在到没到范阳郡城都说不准……”
四人同时沉默下来,无言以对。
许不令揉了揉额头,看向自己媳妇:“你怎么给楚楚买个骆驼?哪有骑骆驼行走江湖的?”
钟离玖玖眼神无辜,紧张担忧之下,也没敢还嘴,轻声道:“她出身在西域,总得有点扮相……骑马不就和寻常江湖女子一样了……”
“……”
三人无话可说
等朝廷反应过来,必然展开难以想象的高强度围猎,也就这两天的事儿。钟离楚楚和许不令在淮南接触过,洪山湖救楚楚的事儿江湖上人尽皆知,若是把楚楚扔着不管,不用想也知道会被朝廷逮住,用来胁迫许不令现身。
许不令拍了拍额头,站起身来:“赶快去范阳郡城打听消息,把楚楚找回来,然后大家一起走。”
三个女子也不敢耽搁,当即起身退了房间,驱马朝着范阳郡疾驰而去……
世子很凶 第五十八章 孤家寡人(209/527)
暮鼓如雷,响彻长安千街百坊。
大业坊,青石巷。
旧人去新人来,已经不知走的多少代人的巷子里,盖上了一层白白的薄雪,零零散散的脚印留在雪面上,往前蔓延,直至酒香的源头。
孙家铺子依旧是往日那般模样,三张老酒桌摆在酒铺里,老掌柜肩膀上搭着毛巾,在几个大酒缸旁擦拭,嘴里念叨着:
“这马上年关了,感觉今年不怎么热闹。换做往日,中午酒便卖光了,老头儿我也能早些回去歇歇……”
酒肆中一如既往的安静,靠着围栏的酒桌旁,身着儒衫的中年人拿着温好的断玉烧,面前是两碟小菜,自酌自饮。
中年人的身后,是个皮肤白净的年轻人,不到三十,面向阴柔,不似寻常年轻儿郎那般挺拔,总是弓着腰,表情恭谨谦卑。
听见孙掌柜的话语,中年人回忆起往事,看向了往年能排队到巷子口的小巷:
“是啊,当年经常和宋玉、许悠坐在这喝酒,宋玉偷瞄南来北往的女子,许悠则是光明正大的看,喝完了酒,次次都是我结账,唉……时过境迁,彻底成了孤家寡人,略一回想,倒是挺有意思的……”
孙掌柜带着皱纹的眼角笑了下:“那可不,年轻的时候不逍遥,这岁数大了,再想向年轻儿郎那般放荡不羁,有心无力了。”
“呵呵……”
宋暨端起酒杯,抿了口断玉烧,看着巷子里的鹅毛大雪,目光深邃。
孙掌柜擦着酒缸,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年轻后生,觉得面生,蹙眉道:
“跟着你那老家丁,不会走了吧?那老家伙岁数比小老儿我还大一轮儿,我还是学徒的时候,就经常跟着令尊过来喝酒,气色一向不错来着……”
宋暨摇头:“他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当了一辈子仆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人讲究落叶归根,回老家去了。”
“那倒是不错。”孙掌柜露出几分笑容:“能落叶归根是福气,酒铺子传到小老儿手上,祖上的东西也丢不得,我是连出去转转都没机会,恐怕得守着这间小铺子守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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