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厨娘

“干嘛？”冲静见她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江小棠叹了口气：“都怪你，乌鸦嘴！”
“哦，你说最近那个流言啊！”冲静一边说一边筷子不停，“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那是假的。我就算了，我师兄和冲鹤师兄和你来往也比较多，冲和压根就没跟你有什么交集，冲明师兄……呵呵，他还得记得你吗？”
“所以说我多冤！好端端的，突然就成了玩弄男人的花心女了！”
“别管它，我们吃我们的。”冲静继续稀里呼噜。
“冲鹤师叔，冲尘师叔。”两人正吃着，听到下面传来静升和静容的声音。
两人伸长脖子一看，果然是冲鹤和宋天衍相携而来。
宋天衍和冲鹤关系不错，自从冲鹤搬回来，他时常会过来听冲鹤讲课，顺便蹭吃蹭喝。
“师兄！”江小棠在阁楼上挥手，“你们上来还是我们下去？”
冲鹤摆摆手，表示他们不用下来了，和宋天衍进了屋。
过了一会儿，楼梯响起脚步声，两人上了阁楼。
“哟，你们两个吃得挺欢。”宋天衍看着这红红亮亮的一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师兄，来来来，坐！”冲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拉着宋天衍坐到自己身边，还特别殷勤地拿了碗筷给他，“我们刚开始吃，你看，菜都没吃几口，别嫌弃啊！”
宋天衍还没拿起筷子，冲静已经夹了块最红最亮、泡在辣油里最久的水煮肉片放到他碗里：“吃这个，这个菜做得最好了！”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宋天衍，似乎要盯着他吃下去。
冲鹤暗笑，在江小棠身边坐下，看着她给自己布筷，又体贴地倒了碗清汤过来：“师兄，菜有点辣，在汤里涮一涮再吃。”
看看人家的师弟，再看看自己的师妹，冲鹤十分地满足。
反观宋天衍，心塞得不行。为什么冲鹤这么好命，有师妹服侍，他就要被师弟坑？
“吃嘛吃嘛，师兄，别客气啊！”冲静还在催促。
宋天衍慢慢夹起那块肉片，在冲静的盯视下放到嘴里。
辣，冲天的辣味，几乎要从鼻腔里冲出来，整个喉咙都烧了起来。
看到宋天衍把肉片吃下去，也没有拼命找水、鼻涕眼泪一把的症状出现，冲静很失望。
直到宋天衍慢条斯理地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看他还盯着自己，便问：“冲静，我脸上开花了吗？”
“哦，没有，”冲静不死心，“师兄，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啊！”宋天衍又夹了块肉片，“挺好吃的。小棠，手艺不错！”
左看右看，宋天衍确实没有半点不适，冲静不死心也得死心了。
真是奇怪，平时也没见他吃辣，怎么吃了这么辣的菜，都没有反应呢？
江小棠在心里暗笑，悄悄踢了冲静一脚，让他收敛点。
当初在禹水城遇到宋天衍的时候，他就极喜欢她做的麻辣烫，后来也吃过她做的许多辣菜。虽然那些不如正宗的辣椒，可宋天衍能吃辣，这件事毫无疑问。
“冲尘师兄，喝点茶嗽口。”江小棠倒了杯清茶给他。
有冲静这个对比，宋天衍顿时觉得好舒心。为什么双胞胎差距会这么大？当年师父怎么不换个人捡呢？
其实宋天衍快控制不住即将冲出鼻腔的辣味了，还好有这杯清茶压下去。
反观冲鹤，吃得那叫一个悠闲。夹一口菜，在清汤里涮一涮，再吃下去，吃完了那边江小棠已经倒好茶了。
配着清汤和茶水，再加上有宋天衍这个反例在，冲鹤吃得特别有滋有味。
“师兄，你……听到那个流言了吗？”吃了一会儿，江小棠试探地问。
冲鹤一边吃一边点头，吃完了，还伸手拍拍她的头，取笑道：“我竟不知，你在别人眼中是个万人迷。”
“师兄！”江小棠恼，“你还开玩笑！”
冲鹤哈哈一笑，说道：“要解决这事，也简单。”
“什么？”江小棠和冲静异口同声。
冲鹤看看她，又看看冲静，手指晃了晃：“你们两个订下婚姻好了。”
“噗——”冲静把嘴里的汤喷了出来，还好江小棠及时拿帕子往他嘴上一捂，才没让这桌菜遭殃。不过她的帕子遭殃了，全是汤汤水水。
“好脏好脏，”江小棠嫌弃地把帕子丢到冲静身上，“都是你，给我洗了。”
冲静也不恼，将帕子团了团，塞到兜里：“真小气，叫静容洗不就行了？”
“你是不是打算回去让静升洗？有你这样的吗？给我亲手洗啊！”
冲鹤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觉得挺相配的，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呢？
冲静喷了茶，江小棠差点掀了杯子，就连宋天衍，都皱了皱眉，似乎并不赞同。
“喂喂，你们先说清楚，这个主意到底怎么样？”冲鹤敲了敲桌子。





仙家小厨娘 172.第172章 得罪了谁
“呃……”面对冲鹤的问题，江小棠和冲静两个人都如此反应。
拒绝吧，好像不对，他们之前还说，要刻意让别人误会。同意吧，更不对了，就算现在没有兄妹名分，他们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双胞胎，以后身份揭穿，怎么跟别人解释？
“不好！”宋天衍皱着眉头说。
冲鹤奇道：“为何不好？难道你还想让冲静娶什么许姑娘？”
看冲鹤的眼神，已经有责怪的意思，宋天衍叹了口气：“师兄，这事我不是给冲静解决了吗？别说得我就喜欢卖师弟似的。”
“你不是喜欢卖师弟，只不过你觉得好，别人不一定觉得好。你先说清楚，这个主意哪里不好？”
“……他们俩还小呢！”
“十六岁，不算小了，都可以生孩子了。”冲鹤说了一句，支颐望着他们三个，挑眉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有事情瞒着我？”
“哈哈哈，冲鹤师兄，这怎么可能呢！”冲静马上接道。
江小棠嫌他笑得假，忙补充一句：“冲尘师兄说的对，我们俩才十六呢，心还定不下来，万一将来后悔怎么办？”
“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不能解除婚约。”冲鹤觉得，这根本不是个事。玉虚宫没有那些破规矩，解除婚约也不是什么大事。
“师兄，这个真不合适。”宋天衍道，“冲静什么性子我清楚，他天生反骨，就喜欢跟人作对。他现在跟小棠好，要是真订了婚，被规矩框着，就要想方设法开始爬墙了。”
“扑哧……”江小棠捂嘴笑。宋天衍这说法再对没有了！冲静可不就是这样？真说起来，宋天衍这个师兄对他哪有那么坏？他非要跟人作对，根本说不上什么理由，只一句话，不爽！
“师兄！”冲静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啊！我得罪你了吗？”
宋天衍不理他，只跟冲鹤说话：“本来他们挺好的，弄这么一出，到时候不好了，怪谁去？还是打消这主意吧。”
冲鹤看看冲静，又看看江小棠，最后看看宋天衍。
“好吧，那你们说说看，怎么办？”
“这个不用办也没事吧？”冲静道，“不就是流言吗？咱们不管它，清者自清！”
看冲静满不在乎的样子，冲鹤和宋天衍目光相对，暗暗叹了口气。
“我觉得这事情不太对。”江小棠插话，“有流言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流言真假掺半，每一件都说得有鼻子有眼，让我们说都说不清。”
冲鹤笑了，对宋天衍挑了下眉，颇有我家师妹就是比你家师弟强的架势。
宋天衍除了叹气还能如何？冲静就是这么没心没肺。
“继续说。”冲鹤示意。
江小棠受到鼓舞，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出来：“最难说清的谎言，就是九分真一分假的谎言。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拿出来推敲，有理有据，难免就会让人产生，这件事确实是真的，这么个感觉。哪怕后面不太合情理，有前面真的印象在，也会倾向于是真的。俗话说，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些旁观者，明明自己不清楚，为了取信于人，也要说得自己亲眼所见一样，还要添油加醋。这么一传两传，哪怕事情完全变样了，人家也会觉得，可能事实就是这样。”
“而这件事，我觉得最奇怪的就是，单独传我和哪位师兄的流言，都不算奇怪。比如我和冲静，早前就有人这么以为了。或者我和冲鹤师兄，代师收徒这件事是很少见。又或者我和冲尘师兄，我是师兄带回玉虚宫的，这一点总是真的。可是偏偏，这些流言一起传出来，好像有人故意把这些事串起来了。”
冲鹤笑道：“说的不错，还有吗？”
得到夸奖，江小棠继续发散思维：“能传出这个流言的人，肯定很清楚我们的事情，比如我是怎么来玉虚宫的，这几年的经历……关于我这部分，可能比较好打听，不过，当我听说冲明和冲和两位师兄也被牵扯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事情背后肯定有隐情。”
“哦？”冲鹤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哪里不对？”
江小棠道：“我来玉虚宫，是四年前的事情，而冲明师兄应该是接到冲尘师兄的传讯，才会出去接的吧？”
宋天衍点头，表示她的推断没错。
“冲明师兄只是出现了一下而已，进了玉虚宫，就没他的事了。这几年来，我与冲明师兄从来没有单独会面过，只怕冲明师兄已经不记得我了。这么简短的会面，有几个人知道？我从来不曾说过这件事，当时看到的，无非冲鹤师兄，还有紫微殿几位师侄而已。这件事小得不能再小，谁会记在心上？”
“至于冲和师兄，就更奇怪了。他只是听从冲尘师兄的话，帮我把小月送过来，连姓名都没有通报过。我还是后来才知道，给我送小月的，就是冲和师兄。这件事，就算是大厨房的庶务弟子，都打听不出来。”
宋天衍露出深思之色：“冲明师兄的事再说，冲和的话……小棠，会把这件事记住的，定是与你十分熟悉之人。”
江小棠脑子里浮出一个人影：“难道是她？”
三个人一起看向她。
江小棠犹豫了一下，简单地道：“冲鹤师兄，我刚来玉虚宫的时候，有三位师姐与我同住一屋，闹得不太愉快。”
这件事冲鹤听江小棠提过：“我记得，你怀疑她们？”
江小棠摇头：“以她们的身份，没本事也没胆子把流言传得到处都是。不过，能把我的事情说得这么清楚的，除了她们，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冲鹤轻轻抚掌：“我懂了。小棠，这件事我们会解决，你近期安分做事就是。”
“知道了。”江小棠乖巧应道。
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自己插不上手了。她也很放心，冲鹤平时脾气好，其实本事大着呢！还有宋天衍那个大腹黑，冲静总是形容他，一边笑眯眯一边捅人刀子，现在被人捅了刀子，他不捅回来才怪！




仙家小厨娘 173.第173章 流言背后
冲鹤和宋天衍离开了，这个辣椒宴，实在不对他们的胃口，尝两口就算了。
风和日丽，春暖花开，阁楼里传来酒香肉香，还有阵阵欢笑声，让人看着不禁莞尔一笑。
然而，想到背后的流言，冲鹤和宋天衍都沉了脸色。
回到书斋，冲鹤燃起炉火煎茶，宋天衍心事重重地站在栏杆前，看着屋后的芭蕉。
两人许久没说话，只有水壶“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声音。
本是一幕闲适的情景，书斋里却弥漫着沉闷的气息。
忽然，宋天衍转过身，温文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杀气：“师兄，你到底下决心了没？”
冲鹤很平静，继续煎茶。加入了灵药的药茶散发出清淡好闻的药香。
他给宋天衍倒了一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喝杯茶吧。”
宋天衍走到他对面，端起茶来似乎正要喝，忽然又重重搁下，气愤难平地说：“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看看他做的事，何等阴险毒辣！就算你不与他争，希宁师叔会立他当首座弟子？掌教会同意他继承丹宗？”
“你知道希宁师叔看不上他，掌教也不会同意，还用得着生气吗？”冲鹤淡淡地说。
“我能不气？”宋天衍冷笑，“他害你就算，把我拉下水也没什么，可他放出这个流言，最有可能被伤害的，就是小棠！小棠做错了什么？哪里惹到他了？他要这样害一个与他没有半点利害关系的小姑娘！”
冲鹤叹了口气：“这么说，你认定这事是他做的。”
“除了他还有谁？”宋天衍此刻的表情，是江小棠和冲静都没有见过的，冷酷而带着杀气，“小棠说的没错，知道冲明师兄出去接我们的，只有那么几个人，事情都过了好几年了，谁还记得？能把这件事也利用上的，只有几位听说过的师兄弟！”
冲鹤垂下眼，慢慢将滚烫的药茶吹了吹，喝进去。
“师兄！”宋天衍又催促。
冲鹤叹了口气，放下手中茶杯：“他是希宁师叔的首徒，师叔待我如亲子，我实在不忍……”
“那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陷入泥潭，或者小棠被逼死？”
冲鹤抬起眼。
“那两个小家伙不清楚事情的轻重，以为只是流言而已，我们难道不清楚吗？不错，现在只是流言，可流言越传越真，门派能一直坐视不理？流言这个东西，不能压制，越是强压，越是传得厉害。到时候，只能想办法淡化。这个流言涉及的人太重要，你，我，冲明师兄，最起码有三个未来宗主，如果不尽早消除影响，我们的威信受到影响，怎么继任宗主？那么，到那个时候，能够被牺牲的人是谁？小棠，只有小棠！”
宋天衍深吸一口气：“师兄，你代师收徒，总要护她周全吧？”
冲鹤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冲尘，你觉不觉得，你对小棠关心太过了？”
宋天衍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么句话，怔了怔。
冲鹤又道：“你一直很沉得住气，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陷害，为什么这么激动？”
宋天衍啼笑皆非：“师兄，你在说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她已经长大了。”冲鹤认真地道，“你知道她和冲静的关系，将来别闹得师兄弟失和。”
“这不可能，冲鹤师兄，你就别多心了。”宋天衍心道，她和冲静什么关系？一母同胞，就是骗骗外人而已。再说，他怎么可能会……
“我不能不多心啊！你之前反对他们订婚的理由太牵强了，你明知道，我说的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不伤筋不动骨，真不行，婚约随时都可以解除。”
宋天衍无奈，真正的反对理由，他不能说啊！
“师兄，你就别想这个了，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行吗？想遏制流言，动作要快，不然，等到这事传得人人皆知，就不好收拾了。”宋天衍见他还没有表态的意思，干脆道，“你真不想动手的话，那把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不行。”冲鹤立刻否决，“你做事太绝，不给人留后路，只怕希宁师叔难堪。”
宋天衍并不让步：“那也要看他值不值得留后路。他为了这个流言，可真是煞费苦心，如果真让他得逞，小棠的前途算是毁了，到时候连留下来都成了奢望。而你我，包括冲明师兄，都会惹一身腥。”
正说着，外面飞来一只小巧的纸鹤，落在冲鹤的手上。
纸鹤光芒闪动，传出冲明的声音：“冲鹤师兄，你在吗？”
宋天衍一摊手，苦笑道：“看吧，连冲明师兄都坐不住了，看来这个流言已经不能小视了。”
冲鹤叹了口气，把纸鹤放到桌上，起身去迎接冲明。
宋天衍没动，坐下来闷闷地喝茶。明明平日觉得极香的药茶，今日却喝不出滋味来。
未几，冲鹤和冲明两人并肩进来。
“冲尘，你在这里正好。”冲明说，“这怎么回事？今天我的弟子突然告诉我，说门派到处在传我们的流言，那流言实在是……不堪入耳！”
看到冲明紧皱的眉头，和隐隐抽动的嘴角，宋天衍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说起来，他和冲鹤对这个流言的接受能力都还好，因为江小棠和他们熟悉。而对冲明来说，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他顶多记得江小棠是宋天衍带回来的，被冲鹤代师收徒了。四年过去，江小棠在他心中早就印象模糊了，只记得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突然说他跟这个小姑娘有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宋天衍给了冲鹤一个眼神，意思是，冲明都来问了，你看怎么办？
事情都这样了，冲鹤只能实话实说：“冲明，这件事，怕是我连累你了……”
他委婉地说了一下，自己可能被人陷害，到底是谁干的，一字没提。
冲明听他说完，开口就道：“是冲羽师兄干的吧？”
“你怎么……”冲鹤无语，他还一个字都没说呢！
宋天衍笑了：“冲鹤师兄，你看，其实人人都知道，你不用瞒的。”




仙家小厨娘 174.第174章 改变
书斋里，白烟袅袅，药香浓郁。
“冲鹤师兄，”冲明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你跟冲羽师兄的恩怨，我管不着。可冲羽师兄这么做，已经对门派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如果不惩处他，将来门派还怎么管束弟子？”
“冲明……”第一次，冲鹤在冲明面前势弱了，他想劝说，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冲明说的很对，他的出发点和秉持的原则都很正确。错的反而是他，他之所以不与冲羽计较，是因为希宁师叔，这就等于为私情而弃公义——冲羽已经昏了头了，他这么做不仅仅在伤害冲鹤的名誉，也在损害门派的公信力。
宋天衍和冲明两个与他不同，他会不会继承丹宗，还是未知数。而宋天衍一成金丹就立为符宗首座弟子，冲明更是默认的掌教接班人。他的名誉受损，只是有可能不能继承丹宗，宋天衍和冲明的话，就实实在在损害了门派的威信。
还有江小棠，她再无辜不过，冲羽针对她，还不是因为她是冲鹤看上，力主代师收徒的？打击江小棠，就是打击他。
“……要不，先去查证一下吧。”冲鹤低声说，态度已经让步了。
宋天衍一笑，说道：“冲鹤师兄，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没查过，仅凭臆断就认定是冲羽师兄干的吧？”
“你有证据？”冲鹤惊讶。他还以为宋天衍和他一样，是直接推断出来的。这件事看起来没头没尾，其实脉络很清晰。凡事不过动机和能力，有动机的人没能力，有能力的人没动机，玉虚宫弟子虽然不少，可地位达到他们这个档次的，也就那些。冲羽是惟一一个动机和能力皆备的人。
倘若冲羽在此，肯定会觉得很悲哀。大家都是真传弟子，天资也差不多，他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比冲鹤他们差，为什么他不能成为首座弟子？可是，人和人真的不同，他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可在冲鹤他们眼中，没有半点秘密，甚至不需要去调查，他们就已经知道背后是谁搞鬼了。
要是江小棠和冲静知道的话，则会感叹，智商上的碾压，没办法的！
宋天衍道：“在师兄你看来，我做事太绝，可我从不会冤枉人。知道这事的时候，我已经暗地里排查过了，虽然没有实际的罪证，但这事是冲羽师兄做的，不会有错。如果你一定要看到罪证，那也容易，小棠刚才分析得很对，能把她的事情说得那么清楚，这个提供消息的人，八成就在她以前的室友里。”
冲鹤也只是想给冲羽一点缓冲的时间。不错，冲羽有元婴修为，又是希宁真人的首徒，在玉虚宫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是，若论手段，他根本不是宋天衍和冲明的对手。这两人想斗倒冲羽，就跟玩一样。
现在，这两个人逼他不得不表态。
“好吧。”冲鹤叹了口气，“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的。”
如果宋天衍出手，一定会直接把冲羽打得不能翻身。换成冲明，也许手段没那么狠，但冲明是个铁面无私的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绝对不会额外留情。
宋天衍得到冲鹤表态，心满意足：“师兄，希望你说到做到。”
“嗯。”冲明简单地应了一个字。
他们临走前，冲鹤忽然道：“冲明，你比我更适合当掌教。”
冲明脚步顿了顿。
冲鹤轻声说：“所以，心里别惦记了。这个掌教真传，不是我让给你的，是你自己应得的。”
冲明抿了抿嘴：“知道了，师兄。”
宋天衍和冲明走后，冲鹤一个人在书斋里默默站了许久。
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有时候不够决断，被私人感情牵绊。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犯那样的错，自请放逐。
现在，冲羽这件事逼得他不得不下决心了。
他吐出一口气。也罢，他不能总是被动去接受，既然决定从山门下来，那就要改变自己。要改变自己，就从这件事开始吧！
冲鹤的挣扎，江小棠并不知道，她向来是个乖学生，冲鹤既然吩咐她安分做事，那她就少出门，反正她每天事情那么多，也没什么时间出门。
不过，就算少出门，外面的流言多少还是能感觉到的。因为每天都会有弟子送药材过来，她从这些弟子异样的眼光中，多少能够看出流言到了什么程度。
还有小月，它不愿意总是呆在天幻园里，时常会到外面溜达，听到的风言风语就更多了。
当初那个流言传到江小棠耳朵里的时候，基本各宗弟子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