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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梧桐疏影
他也在冥思苦想,到底该怎样下笔,回应这个策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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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 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五十七章 殿试(四)(三更近万字更新完毕,梧桐理直气壮求月票)
前面已经说过了,在殿试的时候,论述经义要简明扼要,对于皇帝则是要歌功颂德的,而提出建议则要能有多委婉就有多委婉,最好不要直指朝政得失,而是通过以古喻今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这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在即将进入紫禁城殿试的前一天,杨澜的老管家杨庆便向他提起了这事,因为,杨庆原来的主人也参加过殿试,从他那里,杨庆得到了许多直观的介绍和感慨,之所以讲给杨澜听,主要是害怕他年少气盛,在策论中惹得阁老或是皇帝不快,以致日后前途无亮。
对于杨庆好心的解说,杨澜自然不会认为他是狗咬耗子,肯定也是心存感激的,但是,他不准备在殿试上这样做。
不知道还有多久,崇祯就会上台,既然他不可能直接告诉现在还叫李进忠的姥爷魏忠贤,日后你必定要死在这个小屁孩手中,所以还是急流勇退,告老还乡算了!那么,他就要为自己那并不怎么光明的日后打拼。
既然时间不多了,稳妥行事,低调做人的计划便已经不怎么适合了,唯今之计,唯有行险一搏,争取能险中求胜。
所以,杨澜决定在写策论时采取激进和冒险的手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皇帝的问策很简单,就是一个钱字,该怎样捞钱?杨澜搜寻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不管是这具身体原本就有的,还是他从后来那个时空带来的,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捞钱的方法来。
先,他想到了官绅一体纳粮这个政策。
在一百多年后,满清的雍正帝下达了官绅一体纳粮这个政策,解决了康熙朝后期国库空虚的问题,那么。能不能在这个策论中提出来呢?
当初,朱重八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弄出了一个有功名的士子无须纳粮,也不需要承担徭役地规矩。那个时候,有功名的读书人不多,他这个政策虽然讨了读书人的欢心,国家所付出的却也不多。
然而。随着时间地推移。随着政局地稳定。读书人越来越多。参加科举地同样如此。科举中考得功名地简直是成倍成倍地增加。官僚集团越来越庞大。他们所占有地土地也就越来越多。再加上朱家子孙都要封王。像猪一样圈养起来。他们所占地土地也是庞大无比。这些勋贵王爷和官僚集团就像一头猛兽。疯狂地扩充着自己地地盘。整个国家地财政收入全压在了那些升斗小民上面。若是有个天灾人祸。再加上乡绅地主。官府衙役地盘剥。便不得不卖田卖地。卖儿卖女。卖了自己给他人为奴。如此。相当于应该缴纳钱粮地那份田地便消失不见了。就这样。国家地土地逐年萎缩。每年地赋税也就一年少过一年。维持国家朝政运转地财政越来越接近崩溃。
所以。官绅不纳粮这个政策乃是大明朝地一大弊端。
要想解决这个弊端。很简单。只需采用雍正帝地官绅一体纳粮之策即可。然而这个政策针对地是整个官僚集团。以及培养他们地土壤。所有有功名或渴望着有功名地读书人。所遇到地阻力可想而知。
以满清地皇权。以雍正帝那样地杀伐决断。在推行这个政策时也遇见了重重险阻。被时人暗地里称之为暴君。
并且。在后世地话本小说居然被某位江湖女侠在皇宫大内中刺杀而死。这简直堪比杨澜地穿越事件了。同样神奇无比。
所以。杨澜想了想。决定放弃这个建议。
他是想行险,但是,不是自杀啊!
若想自绝于广大的官僚集团,若想日后在官场寸步难行,杨澜到是可以以此为对策。
何况,就算提出这个建议,在杨澜看来,万历皇帝也不会欣赏自己的,首先,万历皇帝是爱钱,但是,他缺乏一股狠劲,不然也不会在和大臣地对峙中败下阵来,不得不以消极罢工来对抗,看见这份对策,皇帝自然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卖给官僚集团。
不管怎样和文官集团对抗,像万历这样的皇帝还是相信他们老祖宗朱重八的祖训,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乃是王朝统治的基石,断不能失去!
既然官绅一体纳粮的建议行不通,那么,该提出一个怎样的建议又不违圣人之言,又能讨皇帝欢心,又不得罪庞大的官僚集团呢?
杨澜写下一些场面话之后,面对最核心的策论答辩时,他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其架在砚台边地笔架上,闭上眼睛,凝神打坐起来。
皇极殿虽然庞大,坐上两百多考生,再加上大量地监考官,以及奔走服务的内侍,同样显得有些拥挤,为了维持空气流通,大殿地门全部大开着,风从殿外急卷而入,三月初,也算是春寒陡峭,很多士子衣衫穿得单薄,不时发出咳嗽,以及猛吸鼻涕的声音。
当然,殿内必不可少的还是毛笔在白纸上游走的沙沙声。
耳边回荡着这么多的声响,闭目端坐的杨澜就像在出神聆听一般,他静静地坐着,宛若打坐的老僧。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殿内计时的工具是一个沙漏,每当一个沙漏的沙流完,半个时辰便过去了,沙漏旁,一个内侍在专注地计时,每当换上一个沙漏,他就要高声吼一句,向诸位考生报时。还剩下最后一个沙漏了,当内侍那尖尖的叫声响起的时候,闭目凝神的杨澜猛地睁开眼。
他将砚台端到身前,用力磨着松墨,稍顷,墨成,他抄起笔架上的毛笔,蘸上浓浓的墨汁,然后,埋头奋笔疾书起来。
只是短短的一刻钟,这篇策论就被杨澜完成了,很多一直在书写答卷的家伙这个时候竟然未曾完工,被他赶了过去。
完卷之后,杨澜将几张涂满墨迹的卷纸挨个摊开,摆放在桌前,待笔墨干了之后,再整齐地叠放在一起,如此,便到了交卷的时间了。
这时,自然有收卷官上前,将士子们的考卷按照编号收起,之后,他们将把考卷交给受卷官,受卷官再将考卷送到礼部,交由那里的读卷官审阅,读卷官基本都是内阁或六部的重臣。
殿试阅卷一般为两日,读卷官先从对策卷中选出第一甲的人选,由内阁首辅亲自点评,余者由其他读卷大臣评阅,上者为一等,次者为二等,然后首辅据读卷官所分等次,将上一等判为二甲,二等判为三甲,一甲人选的对策要进呈文华殿读给皇帝听,由皇帝最后决定名次。
录取前三名是殿试的焦点,前三名虽由皇帝亲点,但前提是内阁首辅选中进读,如果对策卷得不到进读皇上的机会,再好的答卷也没有进入前三名的可能。
因此,杨澜的这份策论能不能进献到万历帝跟前,能否讨到皇帝的欢心,其实具有一定的难度,若是这份答卷得不到内阁大臣的认同,他所做的那些功夫也就是白费了!
不过,面对这种情况,杨澜也有着他的计较和盘算。
不要忘了,他的姥爷是皇长孙身旁的朱由校,不要忘了朱由校对他极有好感,虽然,将希望寄托在这两人身上,未免有些冒险,不过,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博?一场与别人,与老天,也与自己的赌博!
杨澜已经拟定了计划,至于计划能不能成功,到时候就要看老天爷的了!
交卷之后,杨澜便和众考生一道在礼仪官的带领下离开了皇极殿,沿着来路出了紫禁城,走出承天门后,几乎所有的考生都齐齐地呼出了一口长气,他们的脸上这才少了当初木偶泥胎般的表情,变得生动了起来。
宫门外,考生们的家人朋友自然是等候在一旁的,舒小婉也坐着马车来到了宫门外,微微自然也伴在她身旁,坐在马车里面,除此之外,杨庆、杨凌祖孙,张落,阿牛,范进,伤势刚好不久的侯国光也来到了这里,至于那个骗子朱小夭,杀手单赤眉等人,因为某些原因,自然是没有到场的。
杨澜正要向马车行去,这时,冯铨拉住了他,说是今晚要请他去青楼饮宴玩乐,杨澜知道,对方之所以这样做,必定是看到了他和朱由校之间的互动,因此,才起了这个心思,要知道,当初从韩广府上分别之后,冯铨可从来没有登门来拜访过。
小人!
杨澜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和聪明的小人打交道,应该比和愚蠢的君子打交道要容易吧?
之后,他又接到了几份邀约,其中有认识的魏好古,袁崇焕等人,也有不认识的其他士子,就因为朱由校在皇极殿上的那么一笑,杨澜又成为了士子们眼中的香饽饽了。
最后,花费了不少功夫,杨澜这才摆脱了那些考生的纠缠,来到了马车前,舒小婉掀开马车的布帘,她和微微同时向杨澜笑了笑,随后,布帘拉上,杨澜跳上杨庆给他准备好的骡马,一行人往居所径自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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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 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五十八章 计划的第一步
一行人回到府上,天色还未暗下来,一整天都不见踪影的太阳这会儿却在西边的天空露出半张脸来,它挂在西面城墙的角落上,夕照呈扇形铺洒过来,落在厢房的檐角上,漾起了一溜金色的光晕。
陈光今日当值,不过,他还是早早和同僚打了个招呼,在杨澜一行回府之前赶到了杨澜府上,大约在客厅里坐了一刻钟之后,杨澜和众人回来了。
自然免不了一些寒暄,陈光告诉杨澜,希望他能高中状元,杨澜则客气地回应,承蒙他的贵言,不过,状元什么的他并不奢望,能够二甲进士及第,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陈光的到来自然不仅仅是向杨澜表达自己的良好祝愿,他还带了某人的口信。
杨澜来不及和舒小婉等人讲述自己殿试时的经历,来不及和他们分享自己进入紫禁城的感受,就不得不离开了府邸,随陈光一起离去了。
那个想要见杨澜的自然是他的姥爷魏忠贤(虽然他现在叫李进忠,但是,为了便于称呼,以后都用魏忠贤这个名字)。
自己的外孙参加殿试,魏忠贤自然是牵挂的,但是,由于职司的关系,他不能随意出入皇极殿,同时,为了不透露自己和杨澜的亲戚关系,也不敢收买皇极殿当差的小太监打听杨澜殿试的具体信息,所以,今天一天,魏忠贤都有些神思不属,干起事情来丢三落四,还好没有出什么差错。
到得殿试快要结束的时辰。魏忠贤找了个借口,交代了执事太监几句,让人顶了自己的差,他便急匆匆出宫去了。
出宫之后,他先去见了陈光,让陈光告假到杨澜府上,将杨澜带来,他要细细询问杨澜殿试时的情景,虽然。他沦为了太监,执贱业,但是,自己地外孙若能进士及第。也算是老魏家祖坟埋得好啊!
不消陈光来请,杨澜也想和自己的姥爷见上一面,他的计划若没有魏忠贤的参与,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就算有魏忠贤参与,这计划能否实现,也还是未知之数啊!
总之。整件事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魏忠贤和杨澜见面地地方自然不是他们初次见面地那个秘密妓院。他们见面地地方在周游地地盘上。江南春酒楼。
有了杨澜给予地海肠子味精配方。江南春地菜肴别有一番风味。再加上建筑都是清一色地江南庭院。因此。江南春酒楼很快就打响了名声。达官贵人。闻风而来。
因为客人众多。来去如潮。在这里见面。反倒容易掩人耳目。再加上是杨澜有着这里地股份。这里也算是他地地头。在此见面自然便顺理成章了。
每次杨澜前来这里用膳。周游都会安排一间比较清静地院子给他。此刻。魏忠贤就在这间院子等候着杨澜。
陈光和杨澜一起来到院子前。随后。陈光留在了院外。为杨澜和魏忠贤把风。杨澜径自进入院中。魏忠贤正坐在酒桌前。自斟自饮。应该是饮了不少酒了。他地脸都红了。贴在嘴上地假胡须也沾了一些酒渍。
杨澜来到魏忠贤身前。躬身行了个大礼。
“孩儿拜见姥爷!”
魏忠贤猛地站起身来,笑着将杨澜搀扶起来,高声说道。
“起来!起来!我们爷俩就用不着这些俗礼了!动不动就磕头行礼,那是皇宫大内,官宦人家才有的规矩,咱们爷俩都是乡下人出身,用不着这些!”
不用行礼,自然正中杨澜下怀,他顺势起身,然后在魏忠贤身侧坐下。
魏忠贤瞧着杨澜,嘴里啧啧出声,不时点头,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他嘴巴微微张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话。
“能有今日,那些日子,还真是苦了你了!难为了你娘!”
说到这里,魏忠贤的眼圈有些发红,也许是不胜酒力,他不自觉地流露出自己真实地情感来。
杨澜面露苦笑,沉声说道。“其实也没有多苦!自从姥爷时常派人送银钱回家之后,家里的日子便好多了,有了几亩田地,我也能蒙学进馆,所以,孙儿能有今日,离开姥爷的帮助,断无可能!”
“呵呵!”
魏忠贤笑了笑,然后,偏过头去,擦了擦自己的眼眶,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转过头来,面色苦涩地说道。
“孩儿,只要你不嫌弃姥爷就好了!姥爷啊!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了,所有的指望都在你身上,还有你那些表哥表弟们身上,不过,看情况,能够有出息的人也只能是你了!魏家的那些孩儿……”
说到这里,魏忠贤停了下来,摇了摇头。
杨澜猛地站起身来,面向魏忠贤,正色说道。
“姥爷这是哪里话?孙儿怎么会嫌弃姥爷?姥爷之所以会如此,还不是命运所迫!咱们穷苦人家,要活下去自然比那些官宦,乡绅,富豪来得艰难,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谁愿意这样做!”
魏忠贤老泪纵横,忙掉过头去。
在皇宫大内生存,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心思这是生存的基本能力,魏忠贤本来已经练习得炉火纯青了,嬉笑怒骂,表情变换,挥洒自如,很少有人能够看得出他内心地真实想法。然而,在这一刻,在自家外孙的面前,他所有的伪装都被他自己揭下了,露出心中最深的伤疤,一直不敢拿给外人看的伤疤。是的,这很疼,心里真地很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泪水涌出眼眶的那一瞬间,他感到了一种畅快淋漓的快感。
“至于说到我们这些小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家伙应该努力向上,做官也好,做生意也好,种田也好,总要挣出一份基业来,姥爷现在还体健安康,还能为我们小的挡风遮雨,可是,当姥爷年老体衰了呢?说句不好听的话,皇宫大内,庭院深深啊!冷清得紧!哪里找的到什么依靠?那时候,便该我们这些小的供奉姥爷了!”
杨澜越说越激动,神情振奋,魏忠贤则是越听心里越安乐。
“好了!好了!乖孩儿,姥爷小的孩儿孝顺了!如此,姥爷心里便安乐了!日后,总有一天,姥爷需要孩儿你孝顺,现在,姥爷还有一些能力,要是能为孩儿做点什么?姥爷便心满意足了!”
杨澜笑了笑,笑容有些腼腆,他安静地坐了下来。
说谎话地最高境界,在骗别人之前,先要骗自己,刚才那番慷慨陈词,杨澜地确是话中所说那般想的,那一刻,这具身体原有地灵魂似乎钻了出来,主宰了身体,然而,当他坐下之后,刚才的那番激情顿时化为云烟,他还是他,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冷漠的灵魂!仅此而已!“对了!乖孩儿,刚才一直忘了问你,这次殿试感觉如何?可有几分把握?”
杨澜低下头,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脸上多了一分凄苦。
“这次策论,孩儿算是搞砸了!若不是殿试没有落第之说,孩儿这次恐怕要名落孙山了!”
“此话怎讲?”
魏忠贤急切地问道。
“此次策论的问题很简单,问我们该如何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
听了杨澜的回答,魏忠贤皱了皱眉头,苦笑着说道。
“我们这个圣上老人家啊!也算是个钱迷了,哎!这个问题,那些内阁大臣都解决不了,你们这些书生,哪里知晓回答啊!”
不待杨澜回话,他继续说道。
“所谓策论,哪里能解决到实际问题,你只需歌颂圣上老人家英明无双便是了,其他的事情含糊其辞,一笔带过即可,那个杨庆,他可是跟随过某位尚书的管事,不仅精通诗词文章,对科考的事情也了如指掌,难道他没有告诉你怎么做吗?如果没有,这个老杀才,便该好好教训才是!”
杨澜苦笑着说道。
“这事须怪罪不得杨庆,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自量力,面对着策问,讲出了心中所想,当时,下笔淋漓,倒还痛快,事后细想,才发现那策论中的内容对内阁多有不恭,我想,此策论多半会被内阁压下,打入末等,孩儿日后的前程,恐怕也不妙啊!”
“是吗?你且把那策论内容细细道来!”
待杨澜说完之后,魏忠贤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地沉思片刻,脸上阴晴不定,神情变幻无常,半晌,他用力地点点头,对杨澜说道。
“乖孩儿,无须忧心,这事情,姥爷会帮你处理,必定不致让你被打入末等!”
第一更送上,杨澜的计划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会是什么情况呢?他的策论内容如何?又怎么得罪内阁大佬,欲知后事如何,请给月票!哇咔咔!)




夺明 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五十九章 和冯铨一起逛窑子,喝花酒(六千字大章送上,恳请笑纳)
天女街。
在顺天府衙门关于京城街道的档案库中,你找不到天女街这个地方,所谓天女街,其实只是京城百姓嘴中的称呼,它的官方名字是富贵坊。
之所以大家不称它为富贵坊,而是天女街,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里是京师大部分妓馆青楼的聚集点,每当华灯初上的时候,你从街上经过,在街道两侧的那些木楼上,便会出现众多浓妆艳抹的女子,她们在楼上挥舞着手帕,散发出或浓郁,或清淡的香气,向你媚笑着打招呼。若你是欢场浪子,这会便像吃了激素一样兴奋莫名,若你是道德先生,这会便会掩面而走,连声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然,说不定也会假借抬头的机会,贪婪地扫描那些女子,从中找出自己可喜的人儿来!
从江南春出来之后,杨澜在约定的时间赶到了冯铨的寓所,然后,他在冯铨的带领下于华灯初上之际来到了天女街。
大明朝不禁官员狎妓,士子们流连青楼妓馆也非什么荒唐之举,并且,有人还美名其曰说这是名士风流,当初,江南的唐伯虎终日流连秦楼楚馆,同样博了个风流才子之名,世人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会试,殿试结束之后,士子们开始了迎来送往,要不是同年之间交流感情,就是和同乡官员聚会,或是宴请同党的大人物,这些见面地点大多在天女街,甚至,有的大忙人一天晚上出入好几个不同的青楼。参加了好几个酒宴,有些荒唐地,脸上甚至带着形状不一的各种唇印,依然招摇过市,不以为然。
冯铨将杨澜请来这里,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之所以将杨澜请到妓馆来,冯铨当然有他的盘算,在他看来,杨澜虽然年少成名。文章不凡,且受到了皇长孙的青睐,不过,他年纪尚幼。现在不过才十八岁,又是来自河间府肃宁的乡巴佬,像天女街这样灯红酒绿的场所肯定很少涉及。少年人嘛!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之辈,若是遇见了女色的诱惑,到时候,把持不住都算是好的。有地甚至会就此沉沦下去,贪恋花丛美色,不可自拔。
然而,到了天女街之后,冯铨发现自己的算盘也许打得太过如意了!
面对妓女们的大胆挑逗,杨澜脸上始终带着平淡的微笑,神情如常,举止之间,亦是如此。不曾感到丝毫地局促和尴尬,也不曾流露出迷恋和欲望,那些美丽的女子对他来说,就像是在大街上路遇的陌生人。
失算了!
冯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仍然没有放弃。
或许。是这些庸脂俗粉不能入得杨澜之眼。若是某个国色天香。才艺双绝地奇女子能够出场。说不定便能引得杨澜入局。就此成为那人粉红裙下地追求者也未可知啊!
看来。今天是要出血了!
虽然。冯铨家世不凡。父辈皆是官宦。不缺银子使。但是。想到若要见那女子地花费。他还是感到有些头疼。不过。若能借此和这个得到皇长孙青睐地杨澜拉上关系。却也是值得地。就算是不能。能够见到那奇女子。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冯铨咬了咬牙。下了决定。
他面露微笑,不时和那些在大街上拉客的龟公打着招呼,这些家伙,几乎都认识他这个比大多数姑娘还俊美的书生,冯铨在天女街还是颇有些名声的,很多出名的歌妓甚至还会倒贴他,只要他愿意前来与她们共度良宵。
冯铨婉拒了那些龟公的留客,带着杨澜,径自穿过香气袭人的天女街,来到了街尾,然后,转入了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巷子。
转入小巷之后,街上的那些喧嚣和热闹就像被什么无形地屏障隔断了一般,瞬间远去,消失得无踪无影。
两旁都是高大的院墙,时而有枝条探出墙头,随风轻摇,鞋底踩在青石板上,放出清脆的声响,在巷子内悠然回荡,别有一番清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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