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梧桐疏影
在巷子的尽头,立着一栋小楼,楼前停着一些官轿,一些下人守候在轿子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粗鄙的下人竟然都沉默着,不曾高声交谈,喧哗,或许是他们地主人的吩咐,又或是周遭的环境使然,使得他们不敢出言惊扰了这片宁静。
冯铨和杨澜来到小楼前。
一串灯笼垂下,昏暗的灯光照耀着台阶,台阶上,开着一扇木门,门前没有拉客的龟公,也没有迎客的老鸨子,一副客来自便的样子。
杨澜脸上露出一丝讶色,莫非这是当初和魏忠贤见面时的那种秘密妓馆,不过,看上去不像,至少没有大门紧闭,也不需要对暗号什么的。
“怎么样?凤梧贤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吧?”
冯铨眼尖,瞧见杨澜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拍了拍杨澜地肩膀,得意地说道,神情略略带着炫耀。
杨澜沉默地点点头,在门外众人地眼中,随冯铨一道踏上台阶,往内行去。
“刚才大街上的那些妓馆,里面地都只是庸脂俗粉,也只是那些粗鄙不堪的商贾才会前去光顾,像我们这些风流而不下流的真名士自然要到这不俗之地见那不俗之女方可!这间青楼在整个京城都算是数一数二,里面有不少卖艺不卖身的才女,更有京城第一奇女子,第一美女,才艺无双的祝无双姑娘!”
祝无双?
有郭芙蓉吗?
杨澜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他很想问冯铨一句,这里是不是同福客栈,佟湘玉,白展堂。李大嘴,吕秀才等人还安好否?最近,他们还有没有和宁财神联系?
当然,他自然晓得这并非同福客栈,他也不可能像楚门那样置身在一个认为建造的世界中,这个世界也许有祝无双,也许有郭芙蓉,然而,她们并非他所熟悉的那些人。那些人所在地世界要更为虚幻。
踏入院门,有个小厮从一旁的耳房现身出来,他向杨澜和冯铨施了一礼,这动作做得干净利落。虽然是在行礼,脸上却没有露出卑贱之色。
杨澜眼前一亮,这小厮的动作让他联想到了后世那些酒店大堂的迎客经理。
莫非?
莫非这院子是穿越人士所开的不成?
“冯相公,这位相公,今儿个,不知去哪处绣楼?”
冯铨转身向杨澜解释道。
“这个地方,每个姑娘都有一间绣楼。客人若是有了心仪之人,便会径自往她的绣楼去,然后,在楼下静候,若是姑娘对客人不满意,就算你花多少银子也上不了二楼,只能在楼下聆听楼上的姑娘弹奏小曲,曼声歌唱,姑娘躲在厚厚的珠帘后面。你能见到的只是朦胧地身影!”“客人这也愿意?”
杨澜脸上露出讶色,他心中自然明白,人都是贱的,嫖客更是贱到了无敌,那些女子越是表现得傲慢,男人们就越是趋之若鹜。
不过。要做到这点,这女子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并且,开办这青楼的东家在京城肯定有强大地势力,至少黑白两道都要吃得开,不然,光是要解决那些各种各样的麻烦,就够他吃上一壶了!
“呵呵!”
冯铨脸上露出神秘的神色,笑着说道。
“凤梧贤弟。你且随我进去。到时候就知道了!以凤梧贤弟的人品和才学,必定能过关。断不会枯坐楼下!”
说罢,冯铨转过头对一直躬身站立不曾有丝毫厌烦之色的小厮说道。
“这位小哥,请送我们到无双楼吧!”
“无双楼啊!好像已经客满了?”
小厮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时,冯铨走上前去,将一些碎银塞在那小厮手中,笑着说道。
“小哥,冯某是陪朋友前来,莫让我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啊!无论如何,还请通融通融!”
不知何时,那小厮竟已经将那碎银收入怀中,以杨澜的眼力,几乎都未看清,银子入怀之后,那小厮点了点头,头前带路,带着冯铨和杨澜往那座无双楼行去。
无双楼在院子的最后面,一路上,途经了一些碎石铺就地甬道,两旁,花草茂密,假山水池比比皆是,绕过几条回廊,经过几栋小楼,沿途,丝竹声不断,轻歌笑语,隐隐随夜风飘来,熏香扑鼻。
来到小楼前,那小厮站在了门前,他轻声唤道。
“秀儿姑娘,有客人前来拜访无双姑娘!”
一个十四五岁,容貌俏丽的小丫鬟从门后闪出来,她没好气地说道。
“小强,无双姑娘不是发下话吗?一天只见五个客人,今儿个,人已经齐了,你让他们回去吧!”
小厮笑着答道。
“秀儿姑娘,这位是冯相公,上次冯相公以一段萧曲,一首诗,可是得到了无双姑娘的首肯,上了二楼的,这才冯相公带了朋友前来,不好拒人千里之外啊!还请秀儿姑娘通融一二!”
这个有着伟大名字的小厮说话井井有条,斯文有礼,不同于一般的市井之人,这让杨澜对这家妓院背后的东主更为好奇了!
“冯相公?”
这时,那秀儿姑娘才掉转头,瞧向一旁站立的冯铨和杨澜,瞧见冯铨之后,她眼神一亮,毕竟,如此俊美的男人世间少有,若是与之见过面,自然不会轻易忘却。
秀儿笑道。
“原来是冯相公啊!当初那首诗,姑娘可是赞赏得很,说是以冯相公地才华,会试必定中式。就算是殿试,也必定入得二甲,如今,会试已然结束,殿试今儿个也告一段落,不知冯相公可如姑娘所料?”
冯铨笑了笑,轻声说道。
“无双姑娘不仅才色无双,就连眼光也是如此独到,不愧无双之名啊!冯某不才。会试侥幸中式,至于殿试,能否进入二甲,三日之后便知晓了!”
说罢。他把杨澜让到了身前。
“这位杨澜,杨凤梧贤弟,今年十八岁,北直隶解元,会试第五,乃是少有的奇才,因其慕无双姑娘之名。冯某才特意带他前来,要知道,无双姑娘一向看重来客的才华,杨贤弟,必定能入得无双姑娘地青眼,所以,还请秀儿姑娘大开方便之门,让我们兄弟俩今日能一见芳颜。”
秀儿咬着牙,偏着脑袋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今儿个,已经有五位才子等着面见无双姑娘了,不过,看在冯相公,也看在这位杨相公的份上,小女子就担待一二。让两位进去吧?只是,若是姑娘怪罪,冯相公您可要为秀儿说说好话!”
“一定!一定!”
冯铨笑道。
“不过,到时候可能轮不到冯某多管闲事,无双姑娘可是观音般的人物,绝不会怪罪秀儿姑娘地!”冯铨和秀儿笑着相伴进入小楼,杨澜则默默地跟随在身后,他抬头望着小楼,在小楼门上挂着一块横匾。上面写着七个字。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诗的下面句是:深巷明朝卖杏花。乃是南宋陆游所作,所描写的风景全是江南风物。别有一番凄清之意,这无双姑娘将这诗句写在匾上,挂在门上,或许是别有深意吧?
莫非,她出身江南?
“小楼一夜听春雨,江湖夜雨十年灯!”
杨澜轻轻念着,仿佛自语一般。
那秀儿听见了杨澜的声音,她回过头来白了杨澜一眼,然后,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冯铨,似乎觉得冯铨刚才的那番话是忽悠她地,不然,一个能够进士及第的才子,怎么会连陆游的诗都记不得?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秀儿大声地念道,然后,同样很大声地对冯铨说道。
“冯相公,这是北宋黄庭坚地诗,对不对?”
冯铨苦笑着点了点头,这时,那秀儿又转过头来白了杨澜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说:没文化,真可怕!
杨澜脸上老神在在,一点尴尬惭愧地表情都欠奉,他晓得小楼一夜听春雨后面一句不是江湖夜雨十年灯,只是,这两句连起来,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的杀手生涯,心有感触,这才脱口而出罢了!
至于,秀儿地白眼,对他毫无杀伤力,就算他人笑他,讥他,恨他,厌他,骂他,那又何妨!
掀开珠帘,进入厅堂。
楼下的大厅并不大,然而,只摆着三张圆桌,却也显得宽敞,房间的布置算不得华丽,和富丽堂皇更是毫不沾边,然而,却别有一番味道,淡雅中带着丝丝的书卷味,若是毫不知情的人闯入,绝不会将它和妓院扯上关系。
三张圆桌都坐了人,其中,一张圆桌是一人独坐,另外两张分别坐着两人,都是青衫飘飘地年轻士子。
独坐那人,冯铨和杨澜都认识,内阁首辅大臣方从哲的侄子方文,他们的同年,那方文明明瞧见杨澜和冯铨进来,却像不识一般,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端起酒盏,独酌。
另外两桌的士子则是陌生人,分别来自苏杭和江浙一带,中国的方言,杨澜至少通晓数十种,自然听得出他们口音中那软软的,甜甜的味儿,若是从女子嘴中听得这声,倒还温柔可人,从男人口中听得,却免不了感到有些怪怪的感觉。
方文虽然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势,冯铨却不管不顾,径自往方文那里行去,走到身前,抱拳说道。
“方世兄,在下对无双姑娘情有独钟,没有想到方世兄也是如此啊!你我难得有缘共聚一堂,一会,共饮一杯如何?”
话音落下,冯铨不待方文回话,便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
方文抬起头,瞄了冯铨一眼,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也许是因为他地骄傲,他不想和冯铨交谈或计较,因此,默认了冯铨的行为。
如此,杨澜也只好在这桌坐下了。
他虽然没有冯铨那般的厚脸皮,不过,面对方文的傲慢,他自然也是无视的。
方文虽然对冯铨不理不睬,冯铨却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不停地在方文耳边说话,他也是极聪明地人,说到一个话题的时候,若是见方文眼色不对,有不耐烦的预兆,他立刻转换话题,提到另一件事情上。
冯铨的口才极好,可以说是妙语连珠,方文虽然依旧是一副高傲不凡的样子,然而,杨澜看得出,对冯铨其人,他其实并不讨厌,对于冯铨说的那些话题,也渐渐有了兴趣,只是因为起初姿态摆得过高的原因,才没有答话而已!
桌面上非常干净,除了酒壶,茶盏,便没有别的物事,客人们也都是独自坐着,身边没有女人陪伴。
若是别的青楼,桌面上总是摆着满满地一大桌菜,客人们在妓女们地陪伴下,划拳赌酒,打情骂俏,玩得是热闹非凡,轰轰烈烈。
就在冯铨不断用言语骚扰方文,杨澜悄悄观察四周之时,二楼上挂着珠帘的房间便多了一个人影,这时,冯铨便住了口,杨澜也将目光投向了那里,隔着厚厚地珠帘,绕是杨澜目光如电,也瞧不清那女子的模样。
“铮!”
一声弦响。
凛然之气,迎面扑来!
在座的诸位正襟危坐,神情变得庄重起来,就连下巴翘到了天上的方文也一反往日的傲慢,他凝神静气,神情专注,甚至带点痴迷地望着二楼。
在这些人中,或许只有杨澜才保持着平常心吧?刚才高谈阔论的冯铨这个时候也是一副痴迷的样子,就像后世那些天皇巨星的疯狂歌迷一样。
琴声铮铮,忽而激烈,忽而舒缓,忽而高亢如上九天,忽而低沉如坠深海,在场的人很快被带到了琴声所营造的意境之中,人们脸上忽喜忽悲,忽而激昂,忽而哀怜,神情变幻,不一而足。
这琴声对杨澜的杀伤力便没有这么巨大了!
的确,他喜欢听这琴声,心情也会有些波动,不过,归根到底,他仍然能保持平静的心态,心神坚如磐石,不为其所动。
不管怎样,他也是经受过摇滚,电子等音乐元素的考验的,这古琴声,在拨动人的情绪方面还是要差一些。
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那琴声逐渐变得低沉,就像某人的背影,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渐行渐远,到了后来,变为了一个小黑点,再到后来,便彻底消失了,视线中,唯有一片空荡荡的白茫茫!
“呼!”
众人齐齐地呼出了一口长气。
就在这时,秀儿姑娘上场了,她手中拿着一叠纸,从二楼走了下来,站在大堂中间,向在座的诸位说道。
“姑娘说了,还是老规矩,各位相公,可以展示你们的才艺,琴,棋,书,画皆可,之后,赋诗一首,然后回答姑娘提出的问题,表现如果合姑娘之意,在众人之中出类拔萃,姑娘会请他上楼一叙!”
说罢,她行了上来,将手中的卷纸分别交付在每个人手上,在给杨澜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还是那个意思:没文化,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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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 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六十章 谁有我潇洒
将纸卷缓缓摊开,铺在桌面上,纸卷右侧用娟秀的小楷写着几十个字,归纳起来只有一个意思,论矿税。
杨澜微蹙眉头。
这个祝无双究竟是什么人?
欢场中的才子佳人游戏不过是诗词歌赋,逢场作戏罢了!
论矿税?
这样的题目,岂不是是今日殿试时的策论相仿佛,难道殿试才结束,这无双姑娘便知晓策论的内容?
不经意间,杨澜对这个无双姑娘便多了几分好奇,与此同时,也多出了几分警惕,这个女子,恐怕不是普通的妓女那般简单?
这时,东边靠门的那桌已经有人站了出来,那是一个三十余岁,下颌三缕黑亮长须的文士,他望向二楼珠帘后的那人影,朗声说道。
“在下余杭文正余,游学至京,慕祝姑娘之名,特来一会!”
说罢,他掉过头,往四周行了一个罗圈揖,抱拳说道。
“诸位都是少有的英才,就让在下抛砖引玉,先行献丑了!琴这东西,在下不甚精通,有祝姑娘珠玉在前,只好藏拙了!棋这玩意,在下还略懂一二,可惜,对弈耗费时间,在下不想因此而误了这良宵美景;如此,便只剩书画一道,来之前,在下便知祝姑娘规矩,故而,带来了拙作一副,雪原行旅图,此画旁有题诗,诗也是在下的拙作,且由在下亲自书写,还请各位俊杰多多指教!”
话音落下。他从桌面上地一个木匣内拿出一个卷轴。小心地将卷轴打开。然后。将画作展开。用镇纸压着。平铺在桌面。
既然这人盛意拳拳。在座地诸位自然不好驳了他地面子。或许因为诗画是雅道地缘故。那一向眼高于顶地方文也行了过来。与众人一起观赏文正余地诗画。
只看了一眼。方文便别过头去。自顾离开。
冯铨到是连声称好。他鼓掌叹道。
“这画风凄清。将雪原中行旅地艰难表现得极为传神。这诗也是上佳之作。程程复程程。此句极妙!”
杨澜自然也观看了文正余地那幅画以及画上题地那句诗。他并没有觉得这画有多好。也感觉不到这诗有多妙。平凡之作罢了。看过之后。不会留下什么深刻地印象。第二日醒来便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像方文那般不识相,当然,他也不想像冯铨那般八面玲珑,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士子罢了,还当不得他如此下作。
于是,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声不错。
有了冯铨地赞誉,文正余心情极佳,忙将画轴卷起,重新放入木匣中,交予秀儿,让她带上楼去。交由祝无双鉴赏。
接下来,他的同座也拿出了自己的本事来,同样是书画一幅,这两人都是用的旧作,颇有些请枪手代笔地嫌疑。
另外那桌的两人却不一样,他们都是现场挥毫,一人分别写了一幅字,口占了一首诗,在杨澜看来。这诗和字同样平平无奇。不过,要让他做却也做不出来。写字,因为有这具身体原来的功底,却也不惧,说道作诗,那就要老命了!
如果不作诗,转而画画,或是弹琴,吹箫,下棋也可!然而,杨澜遍寻这具身体的记忆,却未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特长。
为了考上科举,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八股文上,这也是他能够走到皇极殿之上地原因,为此,对其他的技艺一窍不通却也正常。
今晚,看来要出丑了?
只是,从杨澜的脸上,你根本就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慌张,眼看一个接一个地展现出了自己的才艺,眼看就要轮到他的时候,他却安坐如山,沉稳得很。
冯铨上场了,他先是对杨澜歉意地一笑,随后,站起身,即席赋了一首诗,诗的大意很简单,意思是在某日偶遇了某位女生,从此对她辗转反侧,难以忘怀,如今,有了重见的机会,他欣喜若狂,连鞋子在路上跑掉了也不知道。
诗句瑰丽,清婉,将那相思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比起先前那几人的诗作,无疑胜了几分,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不足以流传后世,至少,在几百年后地时代,杨澜并未听过这首诗。
可能是从前表演过书法,所以,这诗冯铨乃是亲自吟诵,对此,秀儿姑娘并未说什么,楼上的祝无双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当冯铨这诗吟诵完毕,杨澜隐隐听到楼上那人发出了一声轻叹,叹息声颇有几分怅然。
随后,就轮到方文和杨澜了!
方文自恃才高,然而,冯铨此诗一出,他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如果这次败在冯铨手下,以致今日不得见到无双姑娘,以方文的性情,不知道要凄苦多日方能恢复如常,他脑子急速运转着,旋即,得了一诗。
其实,方文并不喜欢来烟花之地,然而,无双姑娘这里却是例外。
当初,方文的堂兄方世鸿前来此地,因为腹内空空,见不了祝无双,且被友人耻笑,一怒之下,他将方文强行拉来此地,结果,方文不负他的期望,力压众才子,得以上了二楼,见到了祝无双。
从此,方文对祝无双便情根深种了!
他暗暗发誓,今科殿试必定要高中一甲,然后,用大红花轿接祝无双过门,取其为妻,就算因此而受到世人耻笑,就算被长辈责罚,甚而赶出家族,他也在所不惜。
方文知道。因为身处的环境,祝无双不得不做这些应酬之举,虽然,他理解,然而每一次得知无双又在二楼接见某位才子之后,他地心便像火烧一样,那几日,总是不得安宁,须赶到这小楼来。见到她的人,或是听到她地声音,心情才能重新恢复平静。
所以,有自己在场的情况。他断不会允许其他人上到二楼去。
在他眼中,冯铨是劲敌,人长得俊美,诗词也做得不错,不容人小觑,至于杨澜,他听过对方在鹿鸣宴上的故事。不过是一个被八股弄坏了脑壳的酸生罢了,此类读书人,无双甚是讨厌,所以不足为虑。
故而,方文没有像以往那般总是最后出场,没等杨澜开口,他站了起来,往楼上拱了拱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无双。近日我心有所感,得了一曲,今日,你且为我听听,可有谬误之处!”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碧玉箫。吹将起来。
箫声徐徐,如明月照大江,夜风轻拂,沙洲清冷;转折间,犹如高山奔流,急急而下,无边落木,滚滚而来;结尾处,但见一轮清月。高挂深秋。银光皎皎,一泻千里。一叶孤舟,于月色下随波逐流,渐行渐远。“好!”
一曲罢了,冯铨大声叫起好来,其他人虽然不曾鼓掌而庆,却也如冯铨一般,连声叫好,杨澜却想,这方文有这般技艺,若是穿越到了后世,却也不怕被饿死了。
“杨公子,下面该轮到你了!”
若是以往,杨澜自然选择藏拙,他本来就不懂这些玩意,但是,有了目标之后,他不再选择低调做人。
诗这东西,他自然是不会作的,但是,他会抄啊!
天下文章一大抄!
不!借鉴而已!
复制,粘贴,如此,再是简单不过了!
杨澜笑了笑,离席而起,与先前那些人一般,他朝楼上拱了拱手,然后,朗声说道。
“将姑娘你深居高楼,在下心有所感,有词一首,如下!”
说罢,他缓缓而行,徐徐而诵。
“春云吹散湘帘雨,絮黏蝴蝶飞还住。人在玉楼中,楼高四面风。柳烟丝一把,暝色笼鸳瓦。休近小阑干,夕阳无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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