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梧桐疏影
“辜大人,麻烦你记下今日鼓响未曾到衙的官员,本官要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听听他们不到衙门的理由。”
杨澜面沉如水,淡淡地说道。
“是!”
在这个时候,辜青松也不好说什么,唯有点头称是。
表面上,李长全阴着一张脸,似乎有些不高兴,实际上,他心中却笑开了花,杨澜越是大张旗鼓,衙内的那些官吏便越是对他不满,越是站在他对立面,日后,看他得罪了所有的人,一个人如何发号施令!
“各位,今日敲鼓将大家唤来,乃是本官有个章程想要告诉大家!”
杨澜地目光在堂上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不等有人回话,他继续说道。
“然而,当本官来到公堂上,竟然不见一人,所有值班的衙役都躲在差房之中,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赌博!”
“啪!”
杨澜重重地敲了敲惊堂木,厉声喝道。“值班时间,聚众赌博,这成何体统!说,谁是为首之人!”
下站着的那些衙役一个个闷声不语,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回答杨澜的质问,组织赌局的人自然不想站出来,其他人也不敢将其供出来。
“说,敢做不敢认么?”
杨澜冷笑了一声。
“谁要是说出主使者,今天这件事便免于责罚。不然,你们所有人都会受到惩处!”
“敢问大人,你要如何处置小地们!”
春哥终于抬起头来,正面和杨澜对视,作为班头。也作为聚众赌博的罪魁祸首,他自然要站出来为弟兄们出面,否则,他手下的那些人都会看不起他。
“朝廷请你们到衙门来是让你们为朝廷做事的,衙门也不是赌馆茶寮。尔等竟敢在当班时间聚众赌博,分明不把朝廷,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一人打二十板,全部革职!”
大明朝的衙役是不领朝廷俸禄的。说是公职人员,其实只是来服徭役而已,原本,应该是吃力不讨好地低贱的差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衙役虽然不是官。甚至连吏也算不上,然而,在那些普通老百姓面前,他们地身形却像山一样伟岸,如老虎一般凶猛。
既然朝廷不发俸禄,要想活下去,要想吃饭,衙役们自然要想办法捞钱。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衙门当然吃衙门。
清查人口土地,下乡征收赋税。抓人服徭役,负责第一线,直接面对老百姓地便是这些衙役,在士绅豪强之家,这些衙役什么都不是,然而,在那些市井小民田间农夫面前,这些衙役却极其的不得了!
因为有这么多捞外水地机会,衙役这个贱差也就变成了美差,在大明朝的府县级衙门里面,衙役变成了世代相传地职业,基本上都是父子相传,如果你对此不甚了解,那么,后世有段时间流行的顶替便说明了一
在新社会,父母的工作都有可能让儿女顶替,在封建地大明朝,这样的现象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自然会打洞了!
听到革职一说,堂下的衙役们立刻慌了神,当了好几年甚至十几年差,他们基本上都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不当衙役,只能去当泼皮了,这如何是好!
“要是,你们不坦白交代,不供出主使者,那么本官便会将你等全部开革,尔等,听清楚了么?”
“啊!”
下诸人齐齐长吁了一口气,脸上地神情犹疑不定,变换多端,甚是好看。
李长全轻轻咳嗽了一声,朝对面挤了挤眼睛,对面的税课局大使游子和心领神会,他站出班来,对杨澜拱手行了个礼。
“大人,这些衙役在当班时间聚众赌博,确实可恨,只是,大人才上任不久,小的们不识大人的虎威,这才太过放肆,如今,他们已经知道错了,大人可否发发慈悲,这次也就网开一面,毕竟,这些家伙都有一大家要养,若是被革了差事,一家老小就要饿肚子了,大人悲天悯人,必不愿瞧见这样的情况出现。”
“是啊!还请大人饶他们这一遭吧!”
接下来,那些稍微有些品级地官吏皆站了出来,为这些衙役求情。
“咳!咳!”
李长全轻咳了两声,站了出来,他板着脸,对着那些为衙役们求情的官吏,沉声喝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一起发话,是想威胁大人么?小的们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处,大人想要怎样惩处,轮得到你们来说长道短么?”
罢,他转过头,笑着对杨澜拱手说道。
“杨大人,这些小的不识趣,犯了如此大错,自然该受到惩处,不过,革职处理又未免太过了,这些家伙都是当了好几年差的老人,熟识县衙各个部门的运作,将他们革职之后,再招收新人,恐怕,到时候县衙某些事务的运转会出现问题啊!”
“是吗?杨澜笑了笑,坐直了身子,望着李长全,温言说道。
“看来,本官行事有欠考虑了,那么,李大人,依你之意,该如何处置这些人呢?”
李长全笑了笑,连声说着不敢,不敢。
“这些家伙行事的确恶劣,居然在县衙聚众赌博,情节委实严重,我看,一人二十大板决计不能免去,不过,县衙还要这些家伙做事,所以,以下官之见,这二十大板便分批次来打吧,先打一半地人,另外一些人则继续当值,待先前被打那些人屁股上地伤好了重新当值之后,再打另外那些人的板子,大人,你意下如何?”
“我地意思?”
杨澜笑了笑,笑声越来越大,引得堂下诸人脸上皆露出微笑,随声附和,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杨澜在笑什么。
半晌,杨澜收住笑声。
“李大人考虑得如此周到,就依李大人之意吧!”
“多谢大人!”
李长全笑着向杨澜躬身为礼,随后,他转过身,对着春哥等人厉声说道。
“尔等须知,此次是大人法外开恩,方才没有将尔等扫地出门,日后,尔等须勤恳做事,不许再如此恣意妄为,明白么?”
“小的们明白了,多谢大人开恩!”
衙役们一个个感激涕零,纷纷跪倒在地,只不过,他们是在跪堂上地那个杨大人,还是在跪堂下的李大人,便只有老天爷晓得了。
“对了,大人,你名人敲打堂鼓唤我等前来,可有什么要事要宣告!”
杨澜笑了笑,说道。
“本官是有一些关于施政的新想法想要和各位商讨,不过,现在已经快午时了,正是用膳之时,上次各位大人宴请本官,这次,该本官回请各位了,还望各位给本官一个面子,若是没有要事,人人都得出席。”
“甚好!甚好!”
“大人请客,下官自然却之不恭了!”
一干人等纷纷笑着应道。
“既然如此,各位就回去收拾收拾吧,一会,江南春见?”
杨澜笑着说道,随后,长身而起,返回了后堂。
江南春?
李长全脸上的神色哭笑不得。
不会吧?这么巧,一会该不该下箸呢?还是托病不去?似乎,无论怎么做都不好,看来,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幸好,没有叫人真的下毒,还真是庆幸啊!
电脑中了病毒,搞了一个下午,最后还是重装系统,可怜啊,我那么多的艺术片,全部都没有了,呜呜!幸好,在十二点前赶出了五千字,没让大家太过失望,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梧桐,支持正版订阅,谢谢!)
夺明 第三卷 百骑卷平岗 第二十章 酒楼上
“怎么?这么早就不营业了?”
祝无双一身男装,即便如此,她的面貌仍然和俏丽漂亮之类的形容词摆不掉关系,站在江南春酒楼的大门外,微蹙着眉头的她脸上掠过了一丝失望的神情,让人一见之后,颇有些几分怜惜和不舍之情。
站在门口的那个伙计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很显然,他脸上便挂着那样的表情。
“这位公子,今日是县尊大人宴请衙门的各位老爷们,特地将本酒楼包下了,所以,不对外营业,公子,若是喜欢本店的酒菜,还请晚膳的时候再来光顾吧?”
“也只能这样了!”
祝无双叹了叹气,叫上一旁书童模样的秀儿,准备转身离去。
到达范县之后,祝无双和他那个义父安排在范县的人接上了头,祝无双的身份乃是那人的表妹。
那人是一个行商,时常在外行走,很少留在范县,他在范县并没有商铺,只是在城北有一个两进的小院,有一家三口当下人,祝无双到了范县后,那人便把这个产业交予了她,随后,自己便以做生意的名义离开了。
到了范县已经半个月,祝无双未曾主动到县衙去拜见杨澜,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乃是她不想让自己的目的显得过于明显,是的,她的任务是要和杨澜接近,只是,在她看来,杨澜是一个聪明人,若是行动过于急切,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那日,在船上遇见水贼袭击,杨澜表现出来的身手,以及灵活机变的应对方式。让祝无双大开眼界,对方可不是方文那样的不识人情世故的书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自己的美色所迷,所以,为了完成义父交付地任务,祝无双觉得自己在行动时再是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所以,她并未急着和杨澜接触,而是利用这十来天的时间。了解范县当地的风土人情,观察杨澜上任之后的官场动向,忙着和邻里打好关系,一直到她觉得准备已经够充分之后,这才开始展开行动。
和杨澜最好地接触方式。自然是制造一场巧遇。
可惜。杨澜离开江南春进入县衙之后。一连十来天都没有走出衙门半步。不能直接到县衙去寻他。要想制造所谓巧遇。非常困难。
通过义父手底下地那批人。祝无双知道杨澜是京城那家江南春地幕后老板。如此看来。范县新开地这家江南春地背后恐怕也站着杨澜。不然。当初他们狼狈异常地进入范县。杨澜就不会那么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来到江南春暂住了。
既然。杨澜和江南春有关系。那么。在江南春守株待兔应该是一个不错地办法了。祝无双认为。自己用不了多久便会在这里见到杨澜。
如此。进入八月之后。每一天地午时和暮晚。祝无双便做书生打扮。带着书童打扮地秀儿登上江南春地酒楼。成为了酒楼地常客。
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碰见了杨澜光临酒楼。可惜。对方要宴请范县地大小官吏。包下了酒楼。祝无双不得其门而入。
就在祝无双低着头想要转身离开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无双,别来无恙啊!”
祝无双抬起头,杨澜身着青色地儒衫,面带微笑地站在她身前,在他身边,站着师爷打扮的杨凌,武大人则像一座小山一般站在他身后。
“杨兄……哦!在下冒昧,现在应该叫你杨大人才是啊!”
杨澜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
“无双,看你说的,不提你和婉儿的交情,就算是看在我们曾经同舟共济的份上,你也不该叫我杨大人啊!”
祝无双同样笑了笑,非常豪气地抱拳说道。
“那小弟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托大叫你一声兄长……”
随后,两人便兄弟相称,相互打听对方近况,进行着非常有礼貌却不怎么坦诚的对话,一盏茶的功夫,方才结束了交谈。
“既然,无双你还未用膳,不如一起吧?”
知道祝无双被酒楼拒之门外,杨澜忙邀请她一同入内。
“这个不太好吧?兄长宴请同僚,无双置身席上,这算什么?”
祝无双有些迟疑地说道。
“无双说得也是,不过,就算你不好和我等共处一席,却也可以在酒楼用膳啊!我杨某人只是当了一个区区七品官,怎么能如此霸道,在自己用膳的时候不许他人同处,我到要看看,是谁狐假虎威,曲解我地意思!”
罢,杨澜脸上带着薄怒当先一步,进入酒楼。
入得店中,几个先期到达的官吏便迎了上来,争先恐后向杨澜行礼寒暄。
随后,掌柜崔子玉带着几个伙计也迎了上来,杨澜冷冷地瞧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崔子玉,任由他在一旁大献殷勤,这时,杨凌开口了,质问崔子玉为何要禁止别地客人入内,。
崔子玉搓着手,面色尴尬地说道。
“这是小的疏忽了,不该如此,污了大人的名声,万分抱歉!”
其实,这不关崔子玉的事,这是县衙某个小吏的意思,那个小吏在公堂上得知杨澜要在江南春宴请同僚的消息后,便抢先一步来到江南春,让掌柜崔子玉不得再让别的客人入内,原以为会得到上官们的赞赏,岂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杨澜自然知道这并非崔子玉的意思,不过,表面上,他自然还是要表露出自己地不满,不然,怎么向百姓表达出他与民亲善地一面来。
崔子玉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事情的真相,向杨澜揭露说这事是某个小吏地自把自为。他非常光混地承受了杨澜的怒意,暗中得到了那个小吏感激地目光。
随后,杨澜便和那些官吏上了江南春的二楼,祝无双则再次婉言谢绝了杨澜的邀请,不曾上二楼雅座,留在了楼下大堂。
来日方长,不要急于一时。
午时三刻,县衙的大部分官吏都来到江南春的二楼。接近二十个人,在二楼摆上了两桌酒席,大家按照职位高低分批而坐。
与杨澜一桌的基本上都是有品级的官员,有几个不入流的官员,也掌握着某个重要部门,因此在这桌留有座位,至于其他那些没有什么影响力地小吏们,则被打发到了另外一桌。
开席之前。照例该官职最高的人讲话,于是,杨澜当仁不让地端起了酒杯。
“为官一任,便要造福一方,本官到范县任职,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当本官离任的时候,范县每一个百姓都有饭吃。都有屋住,都有田耕。如此,便不枉本官来此一趟,各位同僚,对县衙的事务应该比初来乍到的本官熟悉,还望各位鼎力支持,完成本官这个心愿,而今,本官先干为敬,敬大伙一杯……”
罢。杨澜仰起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两个桌子上的官员们不敢怠慢,纷纷举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当杨澜落座之后,那些人才在李长全的带领下纷纷落座。
“大家不要客气。请下箸!”
杨澜一边招呼座上诸人,一边举起筷子,等他开动之后,其他人这才下箸夹菜,当然,席间地气氛多少还是显得有些生硬,算不上融洽。
“李大人,怎么不落筷?莫非淮扬菜系不合你的口味?”
李长全瞧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却一点食欲都没有,这才菜肴看起来虽然美味,吃起来也可口,但是,吃下去之后……
“这红烧狮子头乃是本店大厨的拿手好戏,这大厨是店家从江淮一带重金请来的,手艺不错,在当地也很有些名望,听说,李大人是一个美食家,不妨品尝一二,指点指点!”
“呵呵!”
李长全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杨大人,莫要取笑下官,什么美食家,不过是下官嘴馋罢了,就是因为下官嘴馋,这才长了一身肥膘,惭愧啊!惭愧!”
罢,他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杨澜力荐的那道菜上。
“因为嘴馋,到也吃过不少美味,天南地北都有,淮扬菜也算下官的最爱,看这道红烧狮子头地色与香,便知乃是上佳之作,我看,这味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罢,李长全用筷夹起一个狮子头,放在嘴里,咀嚼片刻,他点了点头,举起了大拇指,将菜吞落肚之后,连声道着不错,不错。
表面上,李长全在享受美食,实际呢?他根本就没有品尝出丝毫的美味来,这一刻,在他脑海中,全是自己腹内翻江倒海地坏面。
妈的,其实这样也不错,若是全县衙的官吏吃了江南春的所谓美食都上吐下泻的话,这个酒楼也就废了吧?
为了达到这个目地,腹泻一次也不错,反正自己也该清清肠胃了。
如此一想,李长全便放开了手脚,大肆吃喝起来,如果站在公允的立场,这江南春的大厨手艺的确不错,比西门庆家开的摘星楼地味道要好多了,等着酒楼垮了,有机会地话,倒不妨把这厨子请到家里去。
李长全一边大吃大喝,一边观察着四周,期待着某些突发状况的发生,然而,席上众人下筷如飞,一个个谈笑风生,没人脸上出现不安地神情,到是他感觉到自己肚里有些不妥了。
莫非,是那话儿来了?
梧桐母亲病了,今天回到了老家,状态很糟糕,所以,今天只有三千字一章,还望各位见谅!)
夺明 第三卷 百骑卷平岗 第二十一章 杨澜的新举措
酒过三巡,席间的气氛这才热烈了起来,当县丞李长全向杨澜敬酒之后,一干官吏便按照职位高低向杨澜敬酒,杨澜表现得甚为大度,基本上是来者不拒,转眼间,便干了十几碗老白干,不过,明朝的烧酒度数不高,比后世的啤酒好不了多少,喝了这么多的酒,杨澜依然毫无醉意,连面孔都不曾红一下。
席间,也有人起身前往茅厕,然而,却未出现李长全期待的那种热闹场面,看来,刚才他之所以觉得自己肚内有些不妥,也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莫非,收买的那个伙计临阵退缩?
也只有这样,在场的诸位才没有出现上吐下泻的征兆,也不至于争相恐后地前往茅厕,除此之外,李长全找不到别的原因。
真是所托非人啊!
不过,自己能够逃脱腹泻之苦,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就在李长全神思不属之际,杨澜开始说话了。
酒桌子上谈正事,似乎是中国人的传统,也不知是从哪个朝代开始流行起来的,至少,在大明朝,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儒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结果,士大夫们偏偏喜欢在酒桌上谈正事,说起来,还真是可笑!
“本官上任已经半个月了,在这里,本官有一些想法和计划想要实施,不过,在实施之前,需要向各位同僚说明,希望各位能赞同本官的想法和计划,能够鼎力协助本官,将范县治理成一个世外桃源。”
今日上午,在县衙的时候,杨澜便说他有一些计划想向大家阐述,故而。听到他站起来说这番话,大部分人脸上都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两个酒桌上地人都停止了喧哗。人们放下手中地筷子。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人说。苛政猛于虎。当今天子圣明。所有政令皆体恤百姓。不曾有苛政之扰。但是……”
最初。杨澜脸上都带着笑容。当他说到这个转折处地时候。脸上地笑容就消失了。一下子。整张脸便冷了下来。
“但是。在许多地方。老百姓们却不得不离开了土地。背井离乡。沦为了流民。其中。自然有天灾地原因。然而。人祸却比天灾更甚!”
罢。杨澜离开酒桌。缓缓踱着步子。来到两个酒桌地中间。随后。昂首挺胸站在了那里。一干人地视线皆落在他身上。
“何谓人祸?便是说地贪官污吏!”
话音落下,杨澜的视线冷冷地从在座诸人脸上扫过。大部分人不敢和他的目光直视。不是调转视线,便是低下头颅;只有很少人敢于和杨澜对视。这些人里面,包括了县丞李长全。主薄辜青松。
李长全身为范县实际的掌权人,自然不会被杨澜的这点声势吓住;辜青松则是心中无鬼,他是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态来看着杨澜地表演,同时,在心里猜测杨澜所说的话。
“本官今年十八,自然没有各位见多识广,然而,即便如此,本官在乡寒窗苦读之时,也见过了贪官和胥吏的厉害,所谓灭门知府,破家县令,今日被本官惩处的那些衙役害人的本事和知府,县令比起来,却也不遑多让,各位同僚,你们之中资历最浅的顾虎顾大人都已在县衙任事两年了,对这种状况,自然比本官要熟悉。”
杨澜声色俱厉,座上地诸位皆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被杨澜点名的副巡检顾虎也在座,听见杨澜喊他的名字,他一脸尴尬,抬了抬头,瞧了县丞李长全一眼,随后,继续低着脑袋,不发一言。
“眼下,正是收秋粮之际,是各位胥吏捞取好处地大好机会,也是乡间百姓最为烦心和惊恐之时,以前,你们是怎么做的我不清楚,但是,本官既然身为范县县令,就绝不会允许欺压良民的事情出现……”
杨澜地神情严肃,声音斩钉截铁。
“哦!”
席上的诸位终于有了反应,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张大了嘴,一脸骇然,有的皱起了眉头,有的甚至忍不住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如果真的像杨澜说的那样,岂不是断了大家地财路。
起来,不要说县丞李长全,主薄辜青松这样有品级地官吏,就连杨澜自己,堂堂知县大人的俸禄都极其微薄,按照朝廷提供地俸禄,杨澜这样的一县之首,也只能勉强养活自己罢了,若是多养几个人,多一些官场应酬,便完全不够了。
有品级地官吏收入都如此微薄,那些没有品级不入流的小吏,他们明面上的收入就连他们本人也无法养活了,像衙役这样的跑腿的,更是一点明面上的收入都没有。
大家伙若不是能捞点外快,谁愿意干这样的差事啊!
断人财路,也就和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差不了多少了。
于是,众人看杨澜的眼神便多了一些别的什么,说是怨恨也不为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