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梧桐疏影
当然,也不少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这其中,也有两个人和大家想得不一样。
听到杨澜这样说,李长全心花怒放,在他看来,杨澜这样做,基本上便是自绝于人民了,只要他敢于将这个想法实行,底下的那些人决计会不服气,大家都会向他李长全靠拢,虽然,这些人原本就听他的话,不过,也不担保其中有一两个有野心的家伙想借着杨澜的力量做点什么,但是,只要杨澜决意像他说的那样去做,就算再有野心的人恐怕都不会选择向他靠拢了吧?
俗话说得好啊!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辜青松自然不会像李长全这般高兴,不过,他的心情也是蛮复杂的。
他知道杨澜想要拉拢自己,只是。在他没有真真正正的看清楚杨澜的性情和本事之前,他不会向杨澜靠拢,诚然,他不喜欢李长全,也看不惯李长全的所作所为,要是有谁能够赶李长全下台,他不会为其感到惋惜,反而会拍手称快。
然而,这不表示他就会将自己放在李长全地对立面去。辜青松非常清楚,李长全同样看不惯他,如果,李长全能够逮住机会将他赶出县衙,对方一定不会手软。
如果杨澜真的是个有本事,有背景的强力人物。而非前几任那样的废柴,他辜青松说不得便会落注,站在杨澜这边对付李长全。
只是。从今日杨澜的这番话来看,这个人恐怕也是个志大才疏的愣头青罢了!
听罢杨澜的慷慨陈词,辜青松轻轻摇了摇头。
太急躁了!
在辜青松看来。若是自己处在杨澜的立场,便不会做这样的大动作,相反,还应该多给县衙地那些下属一些好处,用利益将他们拉拢过来,毕竟,李长全还不是靠着利益才拉拢了这么多的党羽,若是杨澜给那些家伙的利益更多,倒戈一击的恐怕也不乏其人吧?
杨澜若想在范县话事。他真正的对手应该是现在的话事人李长全。他当务之急应该是想办法剥夺李长全地权力,而不是故作正义地去革除大明朝每一个衙门的弊病。站在所有官吏的对立面,把那些原本有可能向他靠拢地人都推到了李长全那边去。所作所为,殊为不智啊!
清官!清官!
水至清则无鱼啊!
你如此清明,那些浑浊的人又怎么与你同行呢?这世间之人,绝大多数都是浑浊不堪的啊!
寻思道这里,辜青松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幸好面对杨澜地百般拉拢,自己站稳了立场,不曾倒过去,否则,此时一定会追悔莫及啊!
辜青松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也就没能听清楚杨澜接下来的说话,这时,众人发出的齐声惊呼把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大人,此话当真?”
一个小吏站起身来,颤悠悠地说道。
辜青松认识这个人,乃是看守仓库的小吏,归仓大使尤达所管。
他干嘛如此激动呢?
辜青松把视线移到了杨澜身上。
“本官言出必行,自然绝无虚言!”
杨澜斩钉截铁地说道。
“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也知道大家俸禄微薄,单凭朝廷发的这点俸禄根本无法养家,有许多底层的小吏,甚至没有俸禄,大家要想活下去,自然不得不做一些蝇营狗苟,营私舞弊的事情来,所以,本官上任的第一条规定便是提高大家地俸禄,让那些没有俸禄地弟兄每月也有一份钱粮可领,总之,不让大家做事无回报!”
到这里,杨澜脸上又换了一种神情。
“若是领取了钱粮,大家还要干那些欺压良民,营私舞弊的事情,到时候,可不要怪本官手下无情了!”
听到这番狠话,一时间,席间又沉默了下来。
不过,很快便有人按捺不住,还是那个看仓库地小吏,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大人,不知这份钱粮有几何啊?”
“呵呵!”
杨澜笑了笑,喊了一声杨凌,原本站在角落里的杨凌悄无声息地行了上来,将手中抱着地一叠文稿一张一张地交在那些人手中。
人们忙着观看手中的文件,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叹声。
这县老爷的手笔不小啊!
“大人,这恐怕不和规矩吧?”
席间,终于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人们侧目望去,那人正是县丞李长全李大人。
在照顾病中的母亲,暂时还是一章,母亲是骨质增生,脊椎变形,有些发炎了,只能慢慢调理,这两天很疼,医生说吃药之后过两天会好的,嗯,九号应该能够恢复两更,再次让大家感到失望,梧桐非常抱歉,只能说天意弄人,烦心事都跑到一起来了,哎!)
夺明 第三卷 百骑卷平岗 第二十二章 大公无私
杨澜回过头,脸上仍然带着微笑,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望着李长全,轻声说道。
“李大人,有何异议,但说无妨。”
李长全轻咳两声,撑着肥胖的身子,有些艰难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那张圆脸上满是诚恳之情。
“县尊大人,一心为民,对于我等下属也分外照顾,我等自然感激涕零,只是,县尊大人如此做,并无先例,也不符合朝廷的法度啊!若是让上头知道了,对大人,恐怕会有些不好的看法,要是给大人安一个收买民心,意欲何为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是吗?”
杨澜笑了笑。
“下官绝非危言耸听,还请大人您三思啊!”
李长全平视杨澜,诚意拳拳地说道。
席上一干人脸上多少有些失望之情,他们看过文件上杨澜承诺给他们的俸禄之后,心情正佳,李长全的话便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他们心头。
杨澜答应给他们增加的那份俸禄其实不多,若是通过私下里的渠道去捞钱,决计不止这点钱粮,可是,县衙的官吏几十号人,真正能捞钱的岗位却只有那么几个,大多数人也只是靠那点微薄的俸禄为生,也只是偶尔利用手中的权力和关系捞点外快,那样的好事不是天天都有,故而,他们这些人在杨澜说出他地新举措那一刻。无疑是对杨澜充满好感的。
然而,李长全站出来提出了异议,李长全的淫威这些人自然是不敢对抗的,虽然,心里面不舒服,却不敢出头帮杨澜说话,唯有闷声不语。
杨澜低着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抬起头说道。
“多谢李大人为本官作想。只是。本官既然身为一县地父母官。必定要为子民作想。百姓是本官地子民。同僚则是本官地手足。要想为治下地子民安居乐业。本官需要手足们帮助。皇帝也不差饿兵。若是手足们地生活都无法保障。本官又怎能强行要求各位同僚做事呢?本官这样做。或许不符合朝廷地法度。也没有什么先例可言。但是。只要能达成本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地心愿。就算是摘了本官这顶乌纱又有何妨啊!”
杨澜话音落下。席间众人皆激动了起来。有地鼓掌。有地为其叫好。有人甚至对杨澜歌功颂德起来……
至于。这些人中究竟有多少是表演。有多少是出自他们地真心。就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李长全脸上地神情多少显得有些冷厉。他地目光冷冷地在那些官吏地脸上扫过。所谓县衙是李氏一党。指地是那些实权部门地官吏都是李长全地党羽。至于。很多微不足道地小吏就算想向他李长全靠拢。他李长全也不会接纳。如今。在席间闹得最欢地便是那些清水衙门地小吏。他们虽然还是不敢和李长全正面对抗。不过。在这个时候恶心恶心李长全还是可以做到地。
李长全又轻咳了两声。听到他地咳声后。座上地各位闭上了嘴。一个个偃旗息鼓了。
“大人出于好意,想要提高大伙的福利,又甘愿承担责任,对此,下官自然是佩服无比,只是,范县只是一个中等县,上缴朝廷的赋税之后,剩不了多少钱粮,这些多出来的福利,大人要如何解决呢?”
听了李长全这番话,席间更为安静了。
是啊,说是要给大家涨俸禄,可是,多出来的那些钱粮会来自哪儿呢?莫非县令大人自己掏腰包?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千里为官只为财,就算县令大人是清官,不贪污受贿,不徇私舞弊,可是,就算怎样的清官,也不可能为公家的人掏自己的腰包啊!
“大家应该知道火耗吧?”
杨澜徐徐走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席上众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所谓火耗,起于明代万历年间,原指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时地折耗。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赋税一律征银上交国库,把百姓交地碎银熔化重铸为上交的银锭就有了火耗。征税时加征地火耗大于实际火耗,这差额也就归官员了。
明朝官员的俸禄极低,从火耗上得到地收入比他本该得到的俸禄还要高,这些火耗基本上都被官员截留了,乃是他们的重要财产来源。
在范县,火耗银两基本上是由县丞李长全做主,由他自己私下里发放给了自己人,几个人将这些银两私吞了。
那个时候的县令是做不得主的人,若是他知趣,李长全也会分一份银两给他,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异议,至于县衙的大多数小吏,这些好处自然就落不到他们身上了。
现在杨澜上台,李长全的官职毕竟要比杨澜低一等,这时,他还没有掌握到杨澜的把柄,杨澜要把火耗掌握在自己手里,明面上,他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作为一县的父母官,财权本该掌握在他手中。
“本官做主,这征税时收起来的火耗便作为福利按照大家的官职高低分给大家了,本官一文不取!”
“啊!”
众人一片哗然,很多人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长全心中暗暗喊糟,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杨澜如此做,基本上把那些基层小吏的人心都拉了过去。
原本,李长全以为杨澜说的那些什么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地话只是表面上的套话,废话,然而,现在听到杨澜这番话之后,他对自己的判断感到了怀疑。
难道对方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难道对方真是一心为公,心中只有朝廷,只有百姓,一点也没有自己的清官?
不过,就算是如此又怎样?
李长全咬了咬牙,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在范县。要想和我李老子斗。哼!还差得老远,就算你现在这番表演获取了人心,某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或许会投靠过去,哼,哼1只要李老子使出手段来,到时候看谁才能笑得最后!
辜青松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很有些说不清楚。
原以为杨澜是个愣头青,行事鲁莽,毫无章法。谁想到他后面还有这么一招,不过,能够舍弃那些白花花的银两,这个新县令也算是一个人物啊!
在每个衙门中,总有些得意和不得意的人物。在范县,得意的人物便是李长全一党,不得意地人物则有很多很多,这些人并未掌握实权,只是待在那些清水衙门中,通过今日这件事后,杨澜就算是抓住了那些人地心,这里面,或许有大多数人就算得了杨澜的好处。也不敢站出来帮助他和李长全一党争斗。但是,一定有两三个有野心的人物愿意站在他这一边。只是如此,杨澜就算达到目的了。
不过。如此一来,杨澜和李长全的争斗就算表面化了,李长全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被杨澜压一头,很快,他的反击便会出现了。
接下来,这死气沉沉的范县县衙恐怕会热闹起来了。
辜青松笑了笑。
这个时候,他还是会选择中立,对,他的力量的确微薄,可是若是杨澜和李长全相持不下,对那两人来说,他地这点微薄的力量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至于,那个骆驼是谁?到时方知啊!
楼上的酒宴越发热闹了,楼下,则是另一番光景。
虽然,杨澜只是包下了二楼,不过,很多客人知道知县大人在楼上宴请县衙的各位官吏之后,他们大部分都选择了拔腿就走,只有少部分客人留了下来,却也匆匆忙忙地用过午膳,便离开了。
祝无双和秀儿在临街靠窗地地方占了个桌子,她们点了一些酒菜,在那里细嚼慢咽,打发着时光。
一直以来,秀儿对杨澜的观感都不是很好,不过,她和薇薇的关系不错,两个小女孩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向对方倾诉自己的心事,薇薇对杨澜的感情是极好的,九分崇拜外带一分朦朦胧胧的爱慕,在她的影响下,秀儿对杨澜地观感才有了一些改变。
不过,这改变非常轻微。
所以,对于自家地姑娘离开京城,千里迢迢来到范县,只为接近杨澜,秀儿非常的不满意,虽然,她和祝无双情同姐妹,然而,祝无双地某些秘密她却不清楚。
“小……公子,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秀儿有些不耐烦地用筷子互相敲打,她已经吃饱了,祝无双却叫了两杯清茶,在那里慢慢饮着。
“急什么?反正有的是时间,再坐一会吧!”
祝无双瞄了她一眼,轻轻说道。
“哦!”
秀儿嘟着嘴,低下头,玩着手中地筷子,自得其乐。
祝无双则蹙着眉头,凝神倾听,是的,如果她集中精神,二楼的对话她还是能听到一部分,在她所接触的那些文士圈子中,大部分人都认为杨澜是一个无耻之徒,逐利之辈,他的无耻是在殿试策论的时候大拍皇上马屁,他之所以逐利是因为他把治国之道当作了做买卖,这样的家伙,乃是士林的败类。
可是一个逐利之徒会说出刚才的那番话么?
或者,他是在表演吧?
外表道貌岸然,内心男盗女娼,这样的家伙大有人在啊!
祝无双只能这样去想,要想了解这个人,还必须更进一步去跟他接触啊,如此,才能尽善尽美地完成义父交代的任务。就在祝无双皱眉沉思之际,有四个行商模样打扮的人走进了江南春,当他们准备上二楼雅座的时候,伙计拦住了他们,说是二楼是知县大人在宴请同僚。
“大哥,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神情有些紧张对一个戴着毡帽的中年人说道。
那个中年人取下毡帽,他下颌留着三缕胡须,眼睛开合之间,宛如闪电,看上去,颇有几分威严。
“无妨,寻个地坐下!”
那人开口说道,四个人便找了个临街靠窗的桌子坐下,正好坐在祝无双和秀儿主仆二人身旁。
夺明 第三卷 百骑卷平岗 第二十三章 当西门庆重遇祝无双
大堂内客人并不多,且多为范县本地的士绅,邻桌这四人非常明显,乃是走了老远的道路方才赶到范县的外乡人,他们一脸的风尘,以及和范县本地人稍微有些差异的口音表明了这一点。
祝无双抬头偷偷看了那几人一眼。
那个带头大哥背对着祝无双而坐,祝无双只瞧见他那厚实的后背,他的肩膀很宽,脊背挺得很直,端坐在长凳上,就像是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之上一般,杀意凛然。
那人虽然一副行脚商的打扮,却给人一种厮杀汉的感觉,祝无双的目光变得郑重了几分,眼神凝结,不再散乱。
曾发话叫大家离开的那个年轻人坐在带头大哥的对面,正好和祝无双打了个照面,那个年轻人肤色白皙,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如果不是他看着祝无双的眼神夹杂着几分猥琐和贪婪,也算是一个英俊人物。
坐在两侧的那两个汉子,容貌相似,一看便是兄弟俩,两人脸上的神情也分外想象,冷眉冷眼,就像是由同一张木板雕刻成的一般。
祝无双并没有死死地盯着那几人,她只是抬起头来,非常自然地扫了那几人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大哥,那书生长得可真俊!”
低着头,祝无双隐隐听着那个白面小生调笑的声音。“闭嘴,少惹点事!”
那个中年汉子瞪了小弟一眼,沉声喝道,声音压得很低,却也落在了祝无双耳中,或许是那个中年汉子在那白面小生面前非常有威信,那个家伙闭上了嘴巴,不再胡乱说话。
一会。伙计便迎了上来。白面小生点了一些酒菜,伙计下去之后,四个人便沉默着等候。
这当儿。一群人从门外行了进来。大概十来个武师打扮地汉子将一个身着华丽绸衫地家伙围在中间前拥后簇地走入店堂。排场甚大。
那伙人进入江南春之后。便径自往二楼雅座而去。一个站着楼梯口地伙计忙拦着他们。
“怎么?不认识西门大官人了?西门大官人从来都是在二楼雅座用膳。莫非你不清楚?拦住我等去路。却是为甚?”
领头地帮闲面露不忿。大声喊道。说罢。便要推开拦路地伙计往楼上行去。
那伙计面带微笑。在帮闲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真地?”
帮闲面露疑惑,他凝神倾听了片刻,听了听楼上传来的声音,随后,跑到西门庆面前。小声说道。
听了帮闲地话,西门庆原本有些不耐烦地表情在脸上消失了。
如果只是县衙的那些官吏聚在一起用膳,西门庆多半会不请自来,反正,县衙的那些实权人物没有一个和他没有交情,不过。这个请客的是新县令,西门庆还未和对方打个交道,就这样闯入席间,就不怎么好了。
用不着怎么寻思,西门庆便有了决断。
于是,一群人便在大堂中四处张望,想要寻两张连在一起的桌子,因为在寻思新县令宴请县衙各位官吏的原因,西门庆的目光虽然在祝无双那一桌扫过。却并未曾停留下来。
西门大官人用膳。就算是在楼下大堂,也需要寻找光线良好。窗明几亮的地方,偏偏临窗的那两张桌子却被祝无双和那四个外地人分别占着了。
掏他父亲大人替他取地这个名字的光。西门大官人在范县都以恶霸的面目出现,现在这种情况,自然该他那些武师帮闲出头了。
立刻,便有几个长期干这种事情的帮闲行了过来。
祝无双一身书生模样的打扮,衣衫的料子极好,人也长得丰神如玉,那几个帮闲不敢造次,他们对准的第一个目标是外地人那一桌,若是将外地人赶走,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个书生或许会害怕,自动离开吧?
“这张桌子是我们西门大官人订下的,你们让让吧?”
一个帮闲双手环抱在胸前,头微微昂着,气势嚣张地对那四个外乡人喝道“妈地!”
那个白面小生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那个帮闲喝道。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等……”
就在他说话之际,左右两个兄弟模样的汉子便将手放在了摆在长凳上的包袱之中,两人的视线落在了为首那人脸上。
“飞鸟!”
那人低喝了一声,喊住了就要发飙的白面小生,随后,他站起身,面向那个已经退后两步,摆出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帮闲。
“既然,大官人喜欢这张桌子,小地们便另寻地方吧?”
这边闹将起来,西门庆的视线便移了过来,他的目光并没有停在四个外乡人那一桌,而是落在一旁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祝无双脸上。
他之所以死死地盯着祝无双,自然不是被祝无双的外貌所迷住了,而是某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在这会袭上了心头。
怎么这么像?
西门庆觉得自己的心脏扑腾扑腾地跳将起来,越跳越快,怎么也停不下来,一时间,他忘记了移开目光。
于是,祝无双的视线很自然地转了过来,与其对视。
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回想什么,随后,眉间的那丝皱纹散去,视线中多了一些恍然,她望向西门庆地眼神变得冷冽起来。对面这人让她回想起了京城那场失败地行侠仗义,原本,她想铲除这个欺男霸女的恶霸,将那些女子从恶霸手中救出,岂料,她想要帮助地对象却不领她的情,反而协助这个恶霸逃脱了她地刺杀,之后。便是黑夜小巷中的那一幕了。在那个黑暗的小巷子中,她被某个藏头露尾地家伙调戏了一番,真是难堪至极,不堪回首啊!
与此同时,西门庆也想起了那个刺杀之夜。
面前这人虽然一身男装,但是,她地容貌却使他永生难忘,就算是烧成灰也认识,那天晚上。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差点让他无法勃起,一直回到范县,身边大肆招兵买马,招募了大量武师卫护自己之后,他才从那时的惊骇中恢复过来,这才重新勃起,和妻妾行那周公之事。
身边这么多护院护卫着,西门庆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让护院和帮闲们上前,帮他报京城的奇耻大辱。在那一刻,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逃跑。
强忍着小腹的尿意,双腿微微颤抖着,当逃跑的念头袭上心来之后,西门庆立刻行动起来,他转过身。推开挡路的帮闲,往大门外疾奔而去,状似癫狂。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以净街虎地模样出现在世人面前,看上去分外强悍,实际上,西门庆骨子里还是那个父亲的棍子还未落在身上便大呼小叫喊着求饶的胆小鬼。
在那一刻,他只晓得夺命狂奔,远离那个玉面煞星!
“大官人!等等我们!”
不晓得自家主子为何像屁股着火一般跑那么快。帮闲们面面相觑。等西门庆跑出大门之后,方才回过神来。一干人争先恐后地尾随西门庆而去,大厅又安静了下来。
“这家伙发了羊癫疯么?”
飞鸟呐呐说道。
领头的那个中年汉子眼神闪烁。像是在寻思什么,不一会,他断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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