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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孙氏和赵氏也站了起来,迎着挑起帘子的汪氏道:“收拾好了?那我们妯娌实在应该一起给老太太磕个头的。”她们的想法和淑沅一样。
汪氏有点奇怪,看向立在中央的假冒之人,见他没有什么事儿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怎么了?”她很奇怪淑沅和赵氏、孙氏的反应。
刚刚大家对她回护自己夫婿的事情可是很着恼,虽然没有撕破脸但是没有人再给她好脸子。
再说了,就算她和大家没有什么争执,此时众人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她下意识的感觉出了什么事儿。
淑沅上前扶了她:“没有什么,还是刚刚的事儿,正说着呢;老太太那里——”她不想多说假冒之人的事情,便提及老太太引开汪氏的注意。
汪氏有点奇怪的看看她:“快了,可以说就等着寿衣了。我不太放心出来瞧瞧,现在你们可是没有疑问了?”她忽然间明白过来,也有可能是大家知道大将军没有什么问题,面对她时便会生出很多的不好意思来。
赵氏咳了两声:“我去给大弟妹搭把手。”她走过去拖起汪氏的手来:“走吧,天大地大都没有亡者事大,现如今我们府上可是有两桩丧事呢,唉。”
汪氏没有动打量一下赵氏才看向孙氏:“大嫂说得是。虽然三弟多有不肖,但是人死万事消,怎么说也是我们金家的人。我看大嫂不如和弟妹一起去看看三弟,老太太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儿,我自己足够了。”
她说着移步:“老爷,一会儿寿衣送来……”
“我给送进去。”假冒之人接话接的很快也很溜,他知道在汪氏面前金家人是不会多说什么的;金家人,不敢。
淑沅回过头来看向假冒之人:“家里的事情是瞒不过公主的,唉。”
汪氏也叹了口气:“是啊。回头再说吧,总有法子的。”她的心又放回去一半儿,因为淑沅的话几乎就证实了她的想法——她的夫婿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老太太的身后事要紧。”她说完挑起帘子进里屋了。
淑沅听到她的脚步声失才转回身来,冷冷的目光落在假冒之人的身上:“你,姓甚名谁。”她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此人心中明镜一样。
假冒之人的脸色有点变了。他知道自己是在玩火了,因为金家人是有所忌,但是如果事情点破了的话,他肯定就完了。
真到那个地步,金家人铁定不会让他好过,不弄他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实在是“对不起”他。所以,掌握好一个度很重要,玩过火的话怀远将军可真会杀人的。
听到淑沅的话他很老实的答道:“小人姓诸,贱名中昱。小人知道大家的意思,小人也不敢奢望其它,只想保住自己一条小命罢了。”
“小人是贱命一条,对大家来说真是一文钱都不值的。小人知道错了,为了赎罪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他说到这里打住了,抬起头看了看金承业。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金家答应放过他,他才会把一切和盘托出。
金承业看着他的眼睛:“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此时此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万死莫赎。”
“我想,你不是一个人吧,有父母兄妹,有妻儿好友吧?你如果不老老实实的说出一切来,我可以向天发誓,会好好的照顾他们。”
诸中昱再次跪倒在地上:“回七爷的话,小人没有妻儿老小,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亲朋故友;小人只有一个人,顶多就是有几个相识之人罢了,相比起小人的性命来,那都不算什么的。”
他就是个无赖。你金承业要用我的妻儿老小威胁我?对不起的很,我没有亲友,至于相识之人你爱怎样就怎样,同我啊没有关系。
金承业被他的话噎住了,半晌后他看出来了,诸中昱此人的话不是假的:就算他有妻儿老小他也不会当回事儿,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重过他自己的性命去。
“七爷大人大量,小人到时候还可以为证向官府说明一切,还可以让二夫人明白自己是如何上当受骗的;由小人来说,二夫人想必会更容易相信,也免得七爷再多费口舌对不对?”
“不过就是饶过小的不值什么的贱命,七爷,小的以后再也不会让您看到小的。”
金承业咬了咬牙:“来人,绑了拖出去。”他实在是拿这个无赖没有办法,但是放过此人是万万不可的,因此先把人弄到柴房里关起来,汪氏那里他再和长辈及淑沅商量法子。
“你、你——!”帘子被人一把扯了下来,帘子后的人已经满脸是泪,身子颤抖的连脚都抬不起来;汪氏是进了里屋,只不过她又悄悄的回来了。
她是聪明的人,心中有些疑惑总是放心不下,所以想回来听听事情倒底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却没有料到所听见的每一个字都是她不想面对的。
看到汪氏众人齐齐一惊,站起来的、奔过去的都有,开口说话的也有;只是那说话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些什么。
金承业和淑沅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吩咐人马上绑起诸中昱来,同时把他的嘴巴也堵起来:不能让他对汪氏胡言乱语来。
先把他人弄出去,汪氏再慢慢安抚:事情当然麻烦了,但也比让汪氏知道实情要好的多。
汪氏推开了孙氏,避开了淑沅,没有理会赵氏的呼唤,她几步就走到门边把门关上倚在了门板上:“放下他。”
谁也没有料到她会去门口,听到她的话后众人都有些为难,因此无人开口屋里倒安静了下来。
“暖暖,你带着她们进里屋去帮忙。”汪氏说到这里,听到门外的动静侧耳听了一会儿微微扬声:“自窗子里递过来就是了。有劳兄长了,只是还要请兄长给安排一下府中的事情,我们几个已经乱了方寸。”
南府的大老爷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自窗子看进来,见南府的人个个都神情古怪,又看到母亲自里屋出来摆手让他离开,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递过寿衣后就自去安排北府的丧事。
有的他忙了。
汪氏看看赵氏再看看孙氏,最终她把目光落在了淑沅和金承业的身上;她知道,虽然南府有长辈,但是自今日起这个家真正当家作主的人就是这对小夫妻了。
“我都听到了。”她说到这里深深吸气:“但是,我要亲耳听他说一说来龙去脉。我,定要亲耳听他说。”
汪氏的意思很坚定,她的心意不会更改。其实,众人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其中有个秘密在,谁也不想让她再受伤害,所以明白是明白却真得不愿意答应她的所求。
“你们不答应的话,我便只有追随老太太一途可走。有些事情,必须要当着大家的面儿讲个清楚——大嫂弟妹你们不要说话,不说透是不行的,事关我的名节。”
她盯着金承业和淑沅:“你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诸中昱突然被绑了起来,又被堵上了嘴巴,其间他不是不想挣扎,而是下手的女子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脆,根本就没法挣扎。
等他听到汪氏叫那丫头的名字,他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公主身边的宫婢暖暖,心马上提了起来,认为自己惹恼了淑沅要被杀掉了。
此时,听到汪氏最后一番话他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所以他安心的跪在地上抬头看向金承业和淑沅:他知道金承业和淑沅只有一个选择。





齐妻 271.第271章 般配
诸中昱知道金承业和淑沅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答应汪氏。
汪氏以自己的性命相胁,金家上下谁还能违了汪氏的意?也许汪氏只是吓人,但诸中昱知道金家人不会也不敢冒那个险。
他的性命,保住了。
汪氏叹口气:“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定要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淑沅也叹口气看向金承业,她无法可想。因为,汪氏不是仇敌;还有,刚刚知道金大将军之死的秘密,她真得无法让自己对汪氏狠下心来。
金承业更是无奈,同样拿汪氏没有办法。他知道,定是自己和淑沅让人拖诸中昱出去的举动,让汪氏生出疑心来。
可是,他也是没有办法,宁可让汪氏生疑也不能让汪氏知道那个秘密。
现在,他和淑沅都没有了主意。听汪氏的话任由她问诸中昱,诸中昱肯定要讲条件的——放过这样一个人,他是真的、真的不甘心。
不过,也像诸中昱所说:一条贱命和汪氏的性命相比,当真是不值什么的。
“暖暖,放开他吧。”金承业开口了。说完他狠狠的盯了一眼诸中昱,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诸中宇不意外,他本就是很有把握。站起来身后他没有急着开口,也没有看向任何人,反而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整理一下衣服。
他不是想摆架子,只是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做;最主要的是,汪氏出来了,汪氏知道他是假冒之人了,那么此时是不是可以弄到点好处呢?
和金承业等人做交易,他也只敢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此时却不同了,汪氏出来了、就在他的面前,他的几句话就能左右汪氏的生死:金家人此时的心一定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么,火中取栗虽然危险点儿,但只要把握好度,依然是度,只要把握好他想此时肯定能弄到点好处的。
自己离开金家后不能再在此城混下去,远走他乡岂能没有金银傍身?当然了,他还要让金家保证不会食言才成:刚刚他可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因为那个时候他真得来不及想这么细。
琢磨的差不多了,他才抬起头来,看的第一个人当然是汪氏。他对汪氏极为了解,很清楚此时要如何开口才能让汪氏网开一面:这一点很重要。
不说出金大将军之死的秘密来,他就很有可能被愤怒的汪氏送官问罪,因此他要想法子让汪氏心软。
“我是——”他对着汪氏跪下去,同时语气是无比的愧疚,满带着他的悔恨;当然了,只这样做并不能让汪氏消掉怒火,他还准备说完两句话后就给自己几下狠的。
女人嘛,心都是软的。
可是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被打断了。
汪氏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鸡毛掸子来——应该是他想事情想的入神时取的,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对着他没头没脸的抽下来。
她的眼瞪的溜圆,脸色铁青,呼吸因为怒气、伤痛而急促,可是她打人的时候并没有说话,下嘴唇被紧紧的咬着。
诸中昱没有想到汪氏会动手打人。自他认识汪氏以来,汪氏都是极得体、极温柔的妇人:汪氏不知道有他这个人的时候,他便偷偷的注意了汪氏很久,为得就是观察她、熟悉她,然后才能骗得过她。
汪氏在他的眼中那是不折不扣的贵妇人,大家闺秀出身,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闺秀二字的注释。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位贵夫人会打人。
当然,贵夫人也会责罚人,但她不会亲自打人;尤其是汪氏,在诸中昱的眼中,温良谦恭让的汪氏就算是再怒也不会打人。
打人那都是村中的泼妇干的。
他准备好的说词没有说出来,刚刚开口吐出一个“我”字来就被打得痛叫,然后他想躲、想逃,但屋里全是金家人,他能躲得开、逃得掉吗?最终只能被打的抱头痛呼蹲坐在地上。
淑沅等人也没有料到汪氏会动手,看到她打人也吓了一跳,不过没有人会阻拦她;换作是谁被骗了,此时都会暴怒的:要知道汪氏等大将军可是等了三年啊!
一千多个日夜的等待,盼到的希望却是虚假的,那种伤痛不是身在其中是不知道的:无法形容。
汪氏倒底是养尊处优的人,又是妇道人家,哪里有许多的力气?打得累了她终于住手,看也不看地上的诸中昱她走到最近的椅子坐下。
此时,金承业和淑沅才发现,看上去汪氏下手是没头没脑的,可是诸中昱的那张脸上却没有半点伤:诸中昱先开始的时候可没有抱住头。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心中一叹,汪氏的那份痴情已经是她的命,如果当真没有盼望……。
汪氏坐下连喘口气都没有,就扬起叫外面的人:“来人,把此人拖出去打,给我狠狠的打。”她说完才拿起茶盏来吃茶,而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滚滚而下。
她说她要亲耳听诸中昱说,可是她却没有问一句话,也没有容诸中昱讲一句话,便先打了他一顿。
这也好理解,倒底是气到极点。但是,打到累了她还要让人把诸中昱拖出去打,便有些让人意外了。
诸中昱更是没有料到汪氏还没有打过瘾,看汪氏的样子十有八九要把他活活打死才能出口气:他此时怕了,是真得怕了。他,怕死。
能看透的人不可怕,因为他能猜到其心思,且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如此他就能左右其心思,那人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做为骗子混生活,他最擅长的就是摸人的心思了;原本,他认为自己把汪氏看透了,可是今天他才知道错了,忽然发现根本就猜不到汪氏在想些什么,还会再做些什么。
他认为自己能保住性命,是因为他摸透了金家人的心思;而他又认为还可以弄点好处,是因为他认定自己很懂汪氏、也很明白金家人。
此时,他不但不再去想弄什么好处,反而怕自己的小命会来不及见到父母官儿,就被汪氏给打没了。
“我知道错了,我真得知道错了;七爷,少奶奶,夫人们,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他很明白此时不能威胁,更不能提秘密一个字,不然的话就不止是汪氏一人想要他的性命了。
他呼救金家人就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也只能指望这些人会保住他的性命了。
答他话的人不是金承业也不是淑沅而是汪氏,她冷冷的道:“我怎么知道你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先打过再说,我才能信你个三四分。”
“三、三四分?”诸中昱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小命暂时无忧,放心的同时把胆吊了起来:往好里说也要打他个半死啊,这才信他三四分?!
汪氏头也不抬:“问过再打,打完再问;如此呢,出去证实你话的人也就有了回信儿,而我们呢也不至于等着查实而太过无聊。还有,如此我才能相信你吐出来的实言多,不会让我府中的人白忙活。”
她说完有些不耐烦了,手一摆:“恁的罗嗦,把嘴堵上给我拖出去打,狠狠的打,只要有口气能说话就可以。”
诸中昱听到这里七魂吓跑了三魂半啊,可是他想再说什么,哪里还能有机会,被人堵上口就拖出去了:他的泪水是喷涌而出——我说实话,十二成的实话,金子般的实话,绝不会说半个字的谎言。
但是他说不出来,且在被打的过程中也无法求饶,只能等到屋里人说可以了,或是打他的人认为打得足够狠才会停下来。
诸中昱哭的那叫一个痛啊:打在他身上也就疼在他身上,旁人认为打得足够狠了怎么能和他认为的一个样?!况且,这次的打还只是第一次,后面还不知道等着有几次呢。
汪氏哪里是贤良淑德的贵妇人,那分明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魔鬼啊,不是这样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杀人如麻的大将军恩爱无比?他实在是小看了这个妇人,早知道打死也不接这个活儿,此时悔之晚矣。
金承业垂下了头,淑沅摆弄自己的衣带,赵氏的脸色有点发白,还是孙氏咳了两声:“二嫂——”
“他成亲后不久亲口对我说过,我们两个很般配;他说完后又改口了,说我们两个最般配。”汪氏打断了孙氏的话,可是所提的事情和眼下好像没有什么干系。
但是她现在的情形有点特殊,谁也不敢太过违拗她的意思,免得再刺激到她,也就只能听她说下去。
“他说我的性子外柔而内刚,生为男儿一定杀伐绝断。”汪氏终于抬起头来:“今日之事,我岂能负他当年之话?”
她抿了抿唇,泪水自她的唇边流过,有些流进了她的嘴巴里,可是她却尝不出任何的味道来:苦与涩她都尝不出来。
“我打他并非是因为他骗了我,我的错不会推到任何人身上,哪怕是个卑劣的骗子。我的错和他的错是两码事儿。”这一句才是她给出的交待。




齐妻 272.第272章 念想
“打他只为两点,一是我想打他,打了他我心里才能痛快些;二是如此才能问出全部的事情来,且不用和他多费什么口舌,更让他知道没有可以同我们讲条件的余地。”汪氏说到这里闭了闭眼睛:“所谓杀威棍。”
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低下了头:“曾是老爷对我说过的,杀威杀威,就是为了杀掉人的威风、杀掉人的傲气、杀掉人的依仗,让人知晓在这里我就是天我就是地,我就是那个生杀予夺之人。”
“杀威,不是你有错打你,打你无关对与错。”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他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汪氏就是要打人,打的还是敢假冒金大将军的人,金家上下不会有什么人阻拦的;孙氏开口也不是想让汪氏饶过那诸中昱,只是还没有问清楚来龙去脉呢。
听到汪氏要打人出口气,孙氏自然不会再有话说;金承业和淑沅也不会为诸中昱多说一个字,哪怕诸中昱被打个半死,那也是他自找的。
敢来骗一个诰命,还是一个大将军的遗孀,那就是他在找死怪不得旁人。
只是汪氏最后一句话却让屋里的众人心头纠结起来:谁都知道大将军不可能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再回到金家,也永远不可能吃到汪氏亲手弄的面;但,再次听到汪氏依然如此坚定的认为人还活着,他们谁又能再说出相劝的话来?
眼睁睁看着汪氏日思夜盼,知道汪氏所盼的不会是希望,就由着她如此下去,又让众人于心何忍?
淑沅咳了几声:“婶娘,我想那贼子定不是一两人,不然的话不可能做出如此巧妙的骗局来。”她想把话引开,不想再让汪氏去想大将军。
这一辈子,汪氏是注定要独孤一生了。
汪氏点点头:“那是当然。承业,要尽快不要让其同伙跑掉;我先回去一趟,你们看着打的差不多了就先问着,我一会儿回来你们告知我一样。”
“我要去和上面。”她的面色平静的很:“老爷还没有回来,可是老太太仙去了,母子连心啊,说不定老爷有什么感觉,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出现在府门前。”
“在外面吃了太多的苦,他回家定要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等着,才能让他知道这里是家,我们谁也没有忘记他。”
她说完抬脚就走:“我和好面就回来。”如同打人一样,不给众人分说的余地她起身就走;她不想听众人相劝的话,因为她知道大将军活着,那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感觉,她自得知大将军的战死的事情后,就没有生出孤独感来。
她不孤独就是因为那个答应相伴她一生的人还在。
汪氏知道错认了人是极大的事情,可是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了她夫婿归家踏进家门后的那一碗面,因为那是她的老爷最喜欢的面。
没有人开口,但是屋里的人都站了起来,都走了几步后止步于门口,看着汪氏的背影,每个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他们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那个秘密不说不是,但是说了更不是。
赵氏长长叹口气:“其实人有个念想也是好事儿,有念想就有希望,有希望每天的日子也就有个盼头儿。”她说完再一次长长的叹气。
她的夫婿也亡故了,是真得亡故了。她也哭过,但日子总要过下去,不能日日以泪洗面;只是,每天她起床后都有点茫然,不知道这一天要怎么过,又为了什么而过。
如果,她有个孩子也有个念想,可是她没有。活在绝望当中,心如死灰的滋味儿她是最清楚的,所以她才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孙氏握住赵氏的手:她最清楚大嫂和二嫂的处境,所以才会对她们处处相让——赵氏的贪婪其实就是因为没有盼头,就是因为能一眼看到自己老去时的孤苦无依。
那种感觉不是她能体会到的,因为她有个儿子在。
兼祧的事情对赵氏来说,远比汪氏要重要太多太多了,因为赵氏真得很需要有个念想、有个盼头。但是这一切也毁掉了,如今兼祧不存——事情太多,赵氏的失落没有人顾忌到。
赵氏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孙氏知道,每天晚上赵氏肯定是睡不着的:原本的一点希望就此失去,那重打击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的。
每个人都有她的长处,就如赵氏。她痛她苦她却不说,默默的、默默的在角落里品尝着那些伤痛。
只因为说出来也是无用的,无法改变什么。就算如此,那些伤痛也不会就此消失,甚至都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
淑沅对赵氏的印像并不是太好,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赵氏也有如此可敬可亲的一面:她认为其中受到最大伤害的人是娄氏,可是此时她才发现,赵氏所受的伤痛并不比娄氏小。
甚至还要大些。因为兼祧不存后,赵氏完全没有了念想,她有的只有绝望、只有日复一日的独苦:她不是娄氏,她连踏出金家大门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金家是她的家,但是这一霎间淑沅有种感觉,金家何尝不是赵氏的坟墓!赵氏还活着,但是她却已经死了。
“夫人,”她过去扶赵氏回转:“我和承业有件事情要求您。您也知道我们府里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平静下来府中上下里外也有不少的事儿,可是我们两个都是愚钝之人,怕是要忙个天翻地覆了。”
“其它的还好说,只是孩儿怕是照顾不过来。所以我们想麻烦您给照看,嗯,我们的意思是把孩儿过继一个给您做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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