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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这才是让他有点小小意外的地方。
然后他心里当然不会有什么不快,抬头正好迎上吕福慧的一双眼睛,见到她的神色后他咳了一声,接着他又拿起了茶来吃。
淑沅说过了此事由她来处置,他也答应了淑沅:面对淑沅小小的“张牙舞爪”,他有的只是顺从。
并非是惧内而是喜欢看到淑沅精神百倍的样子,反正淑沅高兴就好。
金承业再聪明也没有想到吕福慧现在的心思,也就无法知道他刚刚小小的意外,与后来看吕福慧一眼收回目光微微咳了咳,对吕福慧而言就成了暗示。
吕福慧看到了金承业的意外,心中马上明白让她去庵堂只是沐淑沅一个人的意思,她的表哥根本不知情。
再看到金承业意外之后脸色恢复淡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表哥肯定会想法子的。
在她看来,只要她的表哥肯想法子,就算沐淑沅把她弄到天边去,她照样可以回金府。
她的这个想法还真得不假,只要男人有心哪怕你人在天边也能有回来的一天,迟早而已。
但有一点吕福慧却料错了,那就是金承业的心里根本没有她。
原来金承业还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可是她一而再的谋算,把金承业心中对她的情谊磨的半点也不剩。
不要说是男女之情了,半点故人之谊也没有。
淑沅看到吕福慧已经半起身,看着她抬起胳膊来就要指到自己鼻子尖上,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把吕福慧丢出府去,丢到庵堂里让其自生自灭吧。
给了她一条生路,以后是福是祸全看吕福慧自己了。她的话已经在嘴边,就等吕福慧把话说完了。
吕福慧却已经后悔自己嘴快了,前半句话已经收不回来,后半句话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她此时才看向淑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接下来要怎么办?自己的性子怎么就这么急呢,这半句话丢出去了岂不是让表哥难为?
吕福慧认定金承业对自己有情后,便安心的等着她的表哥为她做主;在她看来这是她的夫婿理应为她做的。
因此她压根儿就没有去想自己要如何做,更没有再去想如何让淑沅松口允她进门:现在这些事情理所应当就是她表哥去处置。
她现看一眼表哥,发现表哥好像有那么一丝的不耐烦——她没有看错,金承业本就挂着淑沅的身体,眼见吕福慧是一出又一出的不断给淑沅添麻烦,他是真得没有多少耐心再等下去。
吕福慧心中微微一紧,她在享受她的表哥对她的“疼爱”,在倚靠她的表哥为她的做主的同时,她更加的清楚她的一切全系在她的表哥身上。
刚刚她那过于着急想来给表哥添得麻烦不小,因此她连忙低下头,咬咬牙忽然举起手来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淑沅眨了眨眼睛,被吕福慧弄得有些迷糊了:刚刚大叫大喊的吕福慧才像本人,可是喊了一半就打自己这又是什么招术呢?
吕福慧却没有给淑沅多少思考的时间,接着身子一滑自椅子上溜到地上,她直接给淑沅跪了。
她做这一切当然不是给淑沅看得,还是因为金承业:打自己就是为了让金承业心里更加的怜惜她,而下跪也是同样的心思。
淑沅还真得有点措不及手,看着跪在脚下的吕福慧半晌都没有开声:她真得有点看不懂吕福慧了。
“嫂子,我该打该打!”吕福慧已经哭了起来:“刚刚那是失心疯了,绝非是我的本意。”
她抬起手来又给了自己几记耳光——反正已经打了,不如就打个狠的,打得表哥心疼万分,才能让她早早过上好日子。
淑沅咳了两声侧头看了看金承业,琢磨着:难不成是金承业刚刚咳了一声,才把吕福慧吓成这个样子?
可是再怎么看,金承业都没有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在心里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看向吕福慧淑沅就真得有点拿不准了:“你的意思是,都听我的安排?”
吕福慧连连叩头:“是嫂子的一番爱护之意,福慧只有感恩的。福慧以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肯定会在庵堂里好好的悔过。”
她迟疑了一下:“嫂子,我、我不用剃度了吧?”再把头发养起来能见人的话,怎么也要个半年,对她来说等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些。
淑沅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上的玉戒:“那要看你与佛法的缘份了,如果你当真有那份福气,庵堂里的师太们自会收你为徒。”
庵堂里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金家的家庵当然只收金家的人,而其它的庵堂也不是胡乱收人的——至少不是淑沅一句话人家就会给吕福慧落发。
那真得要看缘法。
不过依着吕福慧的性子来看,淑沅自己琢磨着吕福慧如此的六根不净,怕是和佛法半点缘份也没有。
只是听吕福慧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当真被吓坏了的样子;但,她刚刚的大吼又算怎么回事儿呢?
有什么能让吕福慧眨个眼睛的功夫就改了口呢?淑沅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吕福慧肯乖乖的答应终究算是好事儿,至少不会再让她多费口舌或是再用什么手段。
接下来和吕福慧也没有什么要说的,淑沅示意云雾带着婆子们引吕福慧进府去梳洗更衣。
吕福慧很乖顺,先谢过了淑沅先起身,只是走之前她几次三番的悄悄看向金承业:真得是依依不舍啊。
“表哥,我……”她终究没有忍住而开口。
除了这一去可能要好几天,甚至是好些日子才能见到金承业,她真的很想和表哥说句话,哪怕就是一句也可以。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她想金承业给她一个承诺,不然她岂能走的安心?
金承业没有看她,正伸手去扶淑沅,听到吕福慧开口便打断了她:“你自去吧,一切好自为之。”
吕福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泪水都涌了上来,差点没有忍住就要冲过去抱住金承业。
她的表哥真得给了她承诺:你自管去吧,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什么——后面半句她的表哥当然不便明着说出来,因为沐淑沅还在嘛。
有什么要紧的呢,她能听出来,而她的表哥肯定也知道她能听出来的。
吕福慧带着满心的激动与开心跟着云雾离开了,她没有半点的迟疑,因为她知道以后的日子她不会再苦了,一切都有她的表哥会为她做主。
淑沅虽然看不穿吕福慧心里再想什么,但是吕福慧的开心她能看得出来,等到人走远了她忍不住叹口气:“这孩子,八成是疯了。”
金承业淡淡的道:“我想打发她离开这里为好,远远的找个庵堂给她安身,或是找个好人家,咳,远远的。”
他不太放心吕福慧,尤其是她走时那么的高兴,更让他心里莫名的生出厌烦来。
把吕福慧送到远远的地方,如此他才能放下心来;只要吕福慧还在左近,他总感觉淑沅和孩子就算不得多安全。
金承业把话说完后眉头微微一皱,因为他从前可不是如此谨小慎微的人;嗯,这样是不是有点像个妇人?
他看一眼淑沅发现淑沅并没有任何异样,微微的吐出一口气来。但是他要把吕福慧送到远处的想法一点也没有变。
淑沅并不关心吕福慧倒底会身在何处:“只要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可以了,以后会如何那全在她自己。”
她伸个懒腰看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你不用去我那里了,免得还要再离开来来回回的……”
金承业的眉头挑了起来,然后咳了两声忽然伸手就把淑沅抱了起来踏入了雨中:他是男人他是夫,晚上要在哪里当然也要他说了才能算。





齐妻 99.第99章 贪心的蛇
淑沅猛的被抱起吓了一跳,然后便是有些羞;但是她如今已经不是刚刚醒来几天的时候,很知道金承业的性子,因此她把羞意强压了下去。
羞意当然不是想按就能按下的,但至少可以遮掩一二,不然的话让金承业看到,只会越发有兴头捉弄于她。
淑沅努力让自己的神色不变、语气也没有波动:“我如今很不方便……”她在提醒金承业自己有身孕的事实——我不是不留你过夜,实在是不方便啊。
她虽然不想显出羞态来,但是话一出口依然还是红了脸。虽然她已经为人妇三年,眼瞅着还有几个月就可以做母亲了,但如今她的心里却和一个刚刚出嫁的姑娘一模一样。
金承业看着她一笑:“我瞧着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一眼就看出淑沅在害羞,心里头就痒了起来:“待我们回去再细细的说。”
“细细的说”被他拉长了声音,再加上他赤裸裸的目光,那要细说的事情根本不必言明——闺房之事哪里有明言的,而且如今金承业的话就足够赤裸裸,足够羞死人了。
淑沅再次败下阵来,面对金承业的厚脸皮她是真得没有半点法子;有点小小的着恼还有一些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的东西。
她没有再说话,因为金承业又紧了紧胳膊:这次并不是他想要“轻薄”或是逗弄她,而是不想雨落在淑沅的身上,也想让淑沅更暖和一些。
雨并不见小而风却更大了,那雨打在人身上,就算是有蓑衣在也带着寒意。
一个闪电在他们头上划过,那声巨大的雷让淑沅的身子缩了缩。
感觉到淑沅被雷声惊到,金承业一面大步走着一面低下头轻轻的道:“不用怕,多大的风雨或是再大的雷也不用担心,有我。”
淑沅抬头看他,因为金承业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我;除此之外,金承业好像就不会说些其它。
不过淑沅能听得出来那两个字里包含着的情意有多厚重,金承业捉弄她的时候话真心不少,但是在某些时候又是如此的不擅言辞。
但不知道为什么,淑沅感觉到一种安心,这个怀抱让她生出了困意来:她小时候只在父母的怀抱里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没有说什么,把头贴在他的胸前,感觉着他一步又一步稳且快的奔走在雨中,忽然感觉这雨其实真得没有那么讨厌。
大雨中的金府安静了许多,大多的仆从们都闲了下来,可以坐在房里发呆或是找几个人吃点酒。
“都是一些笨蛋。”阴暗的长廊尽头有一个人影,盯着金承业和淑沅消失的方向恨恨的骂道:“居然如此轻易就被打发出去了。”
那人隐在暗处让人看不到头与脸,但是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怨恨:“看来吕家的贱人是不能成事了,倒要另外想想法子。”
“猪一样的东西,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金承业,倒要拉吕家贱人一把才可以。谁,能帮上忙呢?”
那人低低的说着话,自言自语并不是为了思考,而就是在和自己说话。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那人一惊身子一缩,却并没有离开;直到看到一个婆子走到近前,那人才咳了几声:“你晚了许久,害我在这里等的腿都细了。”
婆子是在后门当差的人,大家都叫她一声赖婆子:不是她夫家姓赖也不是她娘家姓赖,而是这人很贪杯手里又没有那么多的银钱,平常就好蹭吃蹭喝。
“我家那个讨债的又来了,这还是我把人急急的打发走,倒底是耽搁了些时候。”赖婆子笑着弯了弯腰,举止间对那人好像很恭敬,可是话里并没有半丝敬意。
“虽然耽搁了,但是我却没有误了你的事儿,你还是要谢我的。”说到这里她拿眼瞅着那人。
那人在暗处,旁人就算看到赖婆子,也只能看到赖婆子一个人:就像是赖婆子在对柱子说话。
赖婆子并没有再开口,只是又欠了欠身子把手伸了出去:她这几天实在是熬得有点受不住了,不见银子她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怎么也要多弄点银钱,回头好好的吃杯酒最好再能弄两个下酒的菜。
这么冷的天儿实在很适合吃酒的。赖婆子如此想着,肚子里的酒虫已经爬到她的嗓子眼里,痒的她连吞了两口口水。
“哼。”那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赖婆子不伸手她也知道赖婆子的打算,倒也没有废话直接丢子一个灰扑扑的小钱袋给赖婆子。
赖婆子一触手感觉到银袋的重量眉眼就弯了,就凭这重量少说也有二两。急不可待的打开钱袋,看到里面的碎银又仔细的感觉了一下:快有三两了吧?
原本她想着能有个一两多今天就赚大了,却没有想对方如此大方,高兴过后她的心一动,抬头看向那人笑道:“你知道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险,嘿嘿。”
她微微一顿:“如今少奶奶可不比从前了,要是让她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打折我的腿那都是轻的。”
那人又哼了一声,在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丢到了赖婆子的脚下:“快说。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
赖婆子看到脚下是个金缠银的东西笑得见牙不见眼了,口里应着那人的话:“是,是,我不是那样贪心的人,只是少奶奶那人你是知道的。”
把东西拿到手里,感觉了一下重量后,她笑得更加欢快了,仔细的把东西收好:“你让我去打听米家姑娘的事情,如今那米姑娘可是飞上了枝头。”
这次不用那人问赖婆子是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说了个清清楚楚:“米家姑娘回去第三天就被抬进了王府。”
“我昨天特意去王府那里找我老姨家二妞的大伯娘问了问,如今米家姑娘是王府里的姨娘了。”
她说到这里看着那人,身子往前倾了倾:“你知道不知道,米家姑娘着实是有手段的人,自她进了王府,王爷就一直在她的房里,再也没有去过其它人房里。”
“你要知道不管是王妃还是其它的姨娘,或是通房丫头什么的,哪个不是天仙般的人儿……”
她絮絮叨叨再说下去的话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了,而且大半都是她的猜想,甚至是她的幻想了。
那人并没有打断她,一直到听赖婆子说了一盏茶的功夫自己闭上嘴巴后,才轻轻的问道:“你说你王府里有亲戚?”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各大府里的仆从们之间有点亲戚关系很正常,就像各大府之间都沾亲带故一样,各府的仆从们要结亲除了本家外,也就是其它府中的仆从。
不过,能和王府沾上边的人真心不多。一来王府的门不是那么好进,二来还有不少人家很忌讳和王府的关系。
赖婆子当然不会想那么多,她一直对自家有亲戚在王府里做事很骄傲,时常拿此事对人吹牛。
此时听到那人询问,笑得露出了一口不整齐的黄牙:“对,我那亲戚在王府可不是一般人儿,就算王爷面前也有她露脸的机会呢。”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可以走了。嗯,那个金缠银还给我吧。”她说着话又自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来,足足有五两之重。
赖婆子本来听到那人讨要东西就变了脸色,见到那银子一下子就转怒为喜,但贪心使然:“这个也是一并赏……”
“那个金缠银你去当也不过一两二两的东西,这银子足有五两,你是要哪个自己选吧。”那人没有理会赖婆子,只是把银子抛了抛。
赖婆子看看那锭银子,心里还是想着金缠银和银子都要,但她吞下一口口水后,把金缠银还给了那人,取了那锭五两的银子。
“再交给你一件事情,要快,记住没有?”那人低低的叮嘱了赖婆子几句后,就打发赖婆子离开。
直到赖婆子离开后,那人才一步一步慢慢的离开了。
大雨之中金府的房屋都不看太清楚,只不过就算没有雨金府之中被遮住的人心,怕也是没有几人能看得清楚。
老太太听到淑沅救了吕福慧后,没有多说什么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只留下了伍嬷嬷。
“想不到淑沅这孩子一病倒变得通透了,我们北府终于有人能让我放心了;”老太太歪倒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有手段有心机的人我们金家不缺。”
“有本心做事又极有分寸的人,我们北府却只有这么一个人。”老太太睁开眼睛看向伍嬷嬷:“你怎么看?”
伍嬷嬷笑道:“去救人难能可贵,可是救了人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越发的可贵了。少奶奶,还真是就是一病开了窍。”
海氏沉吟了一会儿抬起眼皮来:“你说淑沅会不会没有忘了什么,或者说她想起了一点什么来?不然的话,人一病就开窍了还真是……”
屋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了,伍氏嬷嬷脸上那道疤越发显得狰狞可怖。




齐妻 100.第100章 娘家二姐
伍嬷嬷沉思的时候,脸上的那道伤疤总微微的扭动,让人根本不敢正眼看她。
但是老太太海氏却没有半点的惧意,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伍嬷嬷:“你怎么看直管说出来,这里只有我们主仆,没有任何忌讳。”
伍氏看了看老太太:“您认为少奶奶想起了……”她说到这里垂下眼皮来,不再和海氏眼对眼:“老奴瞧着倒不像。”
“少奶奶原来也是个外圆内方的性子,只是行事处处要小心谨慎,能少一事的时候绝不多一事。稳妥有余但是要掌管我们北府,还要和金氏一族的人……”
“总会吃点亏的。但是看现在的少奶奶,老太太您认为如果少奶奶真得知道了什么,还会忍到现在一个字也不说吗?”
伍氏说完后等了半晌也不见老太太开口,便又轻轻的道:“老奴认为,少奶奶要真得想起了什么,如今肯定会闹将起来,不把我们府翻过来也不会像眼下般。”
“少奶奶并非是不能忍,但是她初误会七爷和三少奶奶的时候,她的话老太太还记得吧?少奶奶醒来后其实一直想离开我们府的。”
她依然没有看老太太:“当真想起什么来的话,不是可以直接离开了。”
老太太终于轻轻的叹口气:“是我多想了。唉,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这么一件瞒了人,整日里就要疑神疑鬼。”
伍嬷嬷抬起眼皮来:“那本也不是我们府上做错了什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也是一叹,可叹息配上她的一张脸,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只是、只是多少都算是委屈了少奶奶,这事儿的确是我们……”她没有再说下去,看一眼海氏又补上一句:“无奈之举罢了,老太太也不要再想了。”
海氏点点头:“我也是兼祧之妻,如果不是没有法子的话,我是最不想再看到小辈们有兼祧的。”
“福慧那里打发人去安排一下,在庵堂里莫让她受什么委屈,如此也算对得起她外祖母与母亲了。我,也对得起她。”
想到吕福慧差点害淑沅有意外,她的脸色一沉:“也直接给她个话儿,我们金家的大门让她不必再想着进来了。”
此时淑沅并不知道老太太正在为她的事情烦恼,看着金承业坐下来,看着金承业用饭,看着金承业拿起茶来——他真得不走了?
淑沅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想要赶人吧,可是她和金承业是夫妻;从前可以假托病刚好,但是眼下她再赶人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赶人吧,她还真得很紧张,不知道要如何和金承业共宿一床: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金承业看看天色,站起来走到床边把床整理好,又检视了一下夜里可能会用上的热水:“淑沅,时辰不早了,你又累了一天早些睡吧。”
淑沅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胆子忽然也小了好多,居然生出了几分怕意来:她可是从来没有怕过什么。
她扫一眼床上不止是脸红了,而且脖子都红了起来,因为金承业只拉开了一床被:他不会是想——
金承业看着她笑了笑:“淑沅,应该睡了。”
淑沅吸了口气抬起头来,可是迎上金承业的目光后勇气一下子就没有了,更加的心慌起来。
“云雾,你们还不进来伺候你们姑娘歇下?”金承业此时却叫丫头们进来,然后他转身大手轻轻的落在淑沅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去那边睡——今儿雨太大了,你不会非把我赶出你的院子才能睡得安稳吧?”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淑沅。
淑沅闻言心头一松的同时也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瞪他一眼。
金承业走时在她耳边轻轻的道:“我等你,一直等到你答应了。”他没有说自己等的是什么,可是淑沅是明白的。
做为夫妻来说,如今淑沅其实没有任何理由阻止金承业留宿,可是金承业并没有留下来,只因为他知道淑沅没有准备好。
那双在衣袖里紧紧的攥起的手,让他明白淑沅的害怕:慢慢来吧,淑沅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金承业离开,淑沅呆坐了良久才忽然想起答应娄氏的话:她应该把金承业赶走的,赶到娄氏那里去才对。
可是刚刚她完全忘了,居然把金承业留了下来。虽然她和他并没有宿在一间房里,但对娄氏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不同。
淑沅有点头疼起来,想了想后决定明天吧,明天一定把金承业赶到娄氏房里去。
雨很大,今天一天的事情也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淑沅今天晚上睡得极香,极踏实。
可是刚到金府没有多长时间的石氏,今天晚上几乎没有合眼,翻来覆去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心里总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一大早起来在菩萨面前上了香,心头依然不能宁静下来。
以至于她陪淑沅和沐夫人用饭的时候,沐夫人和她说话唤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听到。
“姨娘怎么了?”淑沅看着她:“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沐夫人拉了石氏一把:“你不舒服就回房吧,回头我让人弄些好克化的东西送你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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