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郎的童养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朕微萌
阿宝瞪圆了大大的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尔后大笑出声地扑进他的怀里,见牙不见眼。
他抱着她胖嘟嘟的小身子,轻柔地,很是珍视。可是抱着抱着怀里的身子就变了样,变高了,有的地方更鼓,有的地方更细……
她抬起头来,一张令天地失色的面容,和瑞王世子夏侯嘉贝很像,却又很不一样……
明明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子却有妇人的妩媚之姿,艳丽而不妖娆,清纯又软萌……
那么多原本互相矛盾的特质却都在她身上奇妙又和谐地融为一体
……
她那条又长又粗的大辫子,上面点缀着莹润亮泽的东珠,从胸前一直垂到腰间,被他用手心接住。
他握着她的辫尾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贴在裸露在外的那边肩膀上。
手下一片柔腻,他一寸寸抚摸像是在瞻仰着什么罕见珍品。他用嘴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反复地轻啄着那根精致细长的锁骨……
心中生了火,身上生了火,所有的火越烧越旺,最后通通都汇聚到一处……
阿宝的眼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的湿漉漉的,眉梢处有淡淡的红……
她波光潋滟地望着他,轻轻甜甜地喊了一声:
“九郎……”
所有一切到此戛然而止。
九郎突然从榻上惊坐起来,龟滋仲夏的夜一如汉地冬季的寒凉,四周一片漆黑,静得落针可闻。
九郎几分苦恼几分尴尬地捂住额头。
不用看亦知道下身处黏腻湿热,定是脏污了………
阿宝嘴一瘪,面上由晴转阴:
“为什么不能啊?”
殷铁三清了清喉咙,用他那耿直的脑袋想了又想,好半天才找出一个不那么伤害阿宝,且她又大概能够听明白的借口。
“郎主已近成年,成年后就要成家入仕,可是阿宝还是个刚刚开始换牙的小娃娃,等到阿宝长大及笄可以嫁人的时候,郎主那会儿已经……已经老了。 ”说完,殷铁三还心虚地点了下头。
可是阿宝却一巴掌刚好拍在那低下的大脑袋上,力道虽不大,气势却是不低。
“我不嫌他老。”阿宝大声道。
殷铁三*反驳:
“可是他等不了你的小啊。”
阿宝一愣,方才燃烧起的熊熊气焰逐渐熄灭,想一想,好像确实如此。
“哇哇哇……”由阴转阵雨,阿宝将小脑袋抵在殷铁三的心窝窝里,哭不完她的失望和难过。
殷铁三瞬间又跟个大笨熊似的手足无措,他的心脏也随着怀里阿宝的小身子一抽一抽地,揪得发痛。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总不能说像谢九郎这样的顶级门阀的嫡子,他们的亲事不仅关乎自己的意愿喜好,更是两个家族,乃至两个姓氏,甚至牵扯到朝廷党派之间的博弈或联合。
一个女郎能不能做谢九郎之妻,是生来就既定好的,跟年龄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可是他却受不得阿宝哭,受不得如此纯粹美好的情感转眼被击落到尘埃里。反正他们都是要离开的,永久永久的离开,那么在离开前胆大包天的,自欺欺人的欢乐一场,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些,殷铁三安抚地拍拍阿宝的背心,做恍然大悟状,惊语道:
“阿宝,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大胡子小时候在自己的家乡见过有些贫寒的庶民家里生了儿子就在外面或买或捡一个周正的小女娃,然后养在家里等小女娃慢慢长大,长大后自然而然便是这家儿子的妻子。”
阿宝整个人顿住,然后倏然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真的?”
“真的。”殷铁三的语气笃定,还补充道:
“这样的小女娃有一种说法,叫做童养媳。”
“真真的?”终于雨过天晴,风光月霁。阿宝捂住小嘴儿,灰中带蓝的瞳仁骨碌碌地转着……
殷铁三好笑地轻点了一下阿宝的鼻子,说道:
“真真的。”
“哈哈哈……”这下,连胖手也捂不住阿宝的欢乐。
“哈哈哈……”殷铁三亦是放开怀大笑,其声又高亢又粗犷。
这下这苍梧南郊外的谢家马场可就不止是热闹了……
这晚,坐在马车里从郊外马场往苍梧郡城里赶的阿宝,雀跃的像只小鸟。奈何天黑路滑,赶了几十年车的老车夫被她一路催得无可奈何,等到她回到苍梧院,再偷偷摸摸,却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地登上若水阁,爬上九郎的床的时候,已是午夜子时了。
阿宝以为九郎早已睡着了,谁知她的一条小短腿儿才刚刚迈上去,石青色镶墨边的锦衾微动,一只白皙修长的玉手一晃,她那圆滚滚的小身子便被拖了进去,埋得只剩下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还露在外面。
“……”阿宝陡然被惊得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睡觉。”九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带着几不可闻的怒意。
阿宝很是懵呆,这人明明摆着一张臭脸,明明话中隐刺,可是藏在被子里的手捏完了她的一双小胖手,又揉揉她的肥脚丫,最后才不着痕迹地缩了回去……
像是火焰冰山,上面冰寒刺骨,下面热火朝天,奇了怪,绝了天。
可是阿宝向来都是个擅长得寸进尺的,见此情形,她圆滚滚的身子往里拱了拱,上去环住九郎的一条胳膊,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九郎的童养媳 85.第八十五章
此为防盗章(如果你看到这一章证明亲购买比例不足百分之五十哦) 在她远去后, 在九郎的愣怔中,殷铁三带着十来岁的大石头走过来向九郎道别。
当大石头笨手笨脚地学着殷铁三的模样对着九郎抱拳时,本来心绪乱成一团乱麻的九郎突然瞳孔一凝,紧紧盯着他两只手上均比别人多长出来的第六指,唇角处止不住地抽搐,面上神色变化莫测。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九郎倾身握住他那双从小被人厌弃和嘲笑的双手,激动得几乎不可抑制。
大石头有些莫明,眼前这个宛若画中人的郎君让他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仿佛这样的郎君就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更不该以一种类似于平等的方式同他说话。
见大石头傻愣愣的不出声, 旁边的殷铁三便只好为俎代庖地替他回答道:
“回郎主,这孩子叫大石头。”
“大石头, 大石头……” 九郎当下默念几声, 突然眸光一亮,喜悦道:
“谢大石吗?”
“回郎住, 这孩子姓金,叫金大石,是属下在前些日子收的义弟。他父母双亡, 家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亲人, 无依无靠无着无落的,便自愿跟着属下去往西域。”殷铁三又道。
‘出生西南贫寒之家, 十岁自愿卖身为奴, 双手六指, 人称大石头, 因为马养得格外好,被主家赐以谢姓,全名谢大石…… ’
是了,是了,眼前这个带着几分腼腆,几分稚嫩的孩子便是九郎一直在找的,那个日后能够威震北方胡人的‘鬼将军’。
九郎一直以为他找的是一个低而不卑的精明青年,或者少年 ,却不曾想对方还是个孩子,甚至还没有卖身谢家,那他当然还不姓谢,九郎又如何能够找到真正的‘谢大石’?
“你可愿意留下来,入我部曲私兵,读书习剑,研究兵法之道,学万人敌,做昔日楚霸王那般的伟丈夫?” 九郎握着大石头的手紧得几乎颤抖,他面色凝重,语气亦格外认真。
可是这般态度,跟了他多年的殷铁三不懂,不过十来岁的乡下孩童大石头更是不懂。
可是殷铁三却知道,郎主给出的,却是能让大石头一步通天的路。
这是多少贫寒子弟求而不得的绝好机会……
他拍拍大石头那还有些瘦骨嶙峋的肩膀,说道:
“石头,你留下来吧。据说西域多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和沙漠。见天刮风,热的时候能把人热死,冷的时候也能把人冷死。地里不产庄稼,也不种植桑麻,吃食单一,连件普通棉衣都要经由商贩从我们晋国贩运过去,价格还贵得能吃人……总之那地方远没有我们晋国的好。不去也罢。”
殷铁三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相反能在短时间内说出这样一番话糙理不糙的话来几乎逼得他额上冒汗,当然也有可能是急的。
可是当事人大石头从头至尾冷静得几乎冷漠。
大石头朝九郎鞠了个躬,然后抽出被其握住的双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殷大哥很好,阿宝也很好,我要和他们去西域。”
“石头?”
“谢大石?”
殷铁三和九郎同时出声。
可是大石头却突然‘嗵’的一声跪了下来,背脊弯曲,头低低垂着,小小的他在无尽的黑茫中极尽卑微也极尽倔强。
‘我不是谢大石,我是金大石……’
直到整支‘龟兹商队’ 彻底消失在九郎的视野里,大石头的话一直在九郎的脑海里久久盘桓。
今生的大石头不是谢家马奴,没有经历过山河破碎,没有见过同胞的血染红郁水和漓江,他便不是谢大石,更不是那个神出鬼没的鬼将军。
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带着记忆而来,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
那一刻,九郎站在黑黝黝的荒芜地里,任早春依旧凛冽的寒风一点一点地带走身上所有的温度,九郎突然有一种心和肝俱失的错觉,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具空荡荡的壳……
而远去的阿宝已经带着满脸的泪痕在她母亲帛英的怀里累极而睡。
过了一会儿,她又迷迷糊糊的醒来,醒来就问她的母亲:
“他为什么不答应我?他说过最喜欢阿宝的,难道他并非喜欢我,都是骗我的吗?”
帛英用手绢拭了拭她的脸,微笑着说道;
“他没有骗你,就是因为不想骗你,所以才不答应你。不能确保之事便绝不承诺,不轻易许诺,亦不轻易失诺,一旦许诺,重逾千金。此为千金一诺。”
“……”其实阿宝听不懂的。
帛英看着她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莹莹皎若天上月,突然凑上去很想要亲一口。
阿宝还不大习惯,脸微微侧开,便避了过去。
帛英也不恼,又好似戏谑地对她说道:
“等阿宝长大了便会明白,这样的一个男子他的心有多难以打开,可是一旦打开,前面经过的所有波折和吃过的苦便都是值得的。可是这样的男子大多终其一生都不曾被人打开过……”
九郎自然是好的。
帛英记得,在她那日在苍梧谢家的莲湖中发现阿宝以后,她捂紧秘密没有告知阿宝父亲家的任何一人。
阿宝的叔父夏侯詹是个颇具雄才大略又有野心的人,这样的人通常无有多少心思去顾念后宅的女眷。
阿宝的父亲夏侯息虽然聪明却不通世故,很多时候为人也不强硬,有一天就算想要顾念阿宝怕也是力有不逮。
莫说如今夏侯家的大业未必就全然能够成功。
就算是大业所成,夏侯家荣登大宝,汉人的富贵窝里,锦绣堆中,从来都是刀光剑影险象环生。
而且在帛英原先的世界里曾有一个同这个时代颇为类似的朝代。
那个朝代华丽而又诡异,分裂却又奢荣。
那个朝代有一句很出名的话“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
那个朝代的皇家子弟没有几个是善始善终的。
别人帛英或许顾不了,可是当初用无敌哭声将她‘唤醒’过来的阿宝她想要让她远离那些不安定。
谢九郎的童养媳 86.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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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阿宝仰着头,露着她那残缺不齐的牙齿,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九郎将手里的狼毫一放, 长眉微蹙:
“怎么了, 谁还能欺负你不成?”
“你有……有最喜欢的人了,以后就……就不喜欢我……我了。”
阿宝真真是伤心到了极点, 仿佛天都塌了。
九郎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掏出手巾扔在阿宝的脸上,神情一如既往的嫌弃。阿宝小胖手一接,又是抹眼睛又是耸鼻涕的糟蹋个彻底, 到底是对得起他的这番嫌弃。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好了再说。”
阿宝认真地想了想,一边抽泣, 一边道:
“嘤……你不让我拿那个粉色的小鹿玉枕,因为那个是你正妻送给你的, 你最喜欢她不喜欢我,所以不给我……嘤嘤……”
九郎更加莫名其妙了, 疑惑道:
“正妻?哪来的什么正妻?还最喜欢?”
阿宝一愣, 又重重的‘哼’了声,然后上前拽住九郎的袖子, 大有一种你不老实交代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那个庚……庚就是你的正妻,是你最喜欢的人。”
终于听明白阿宝在说什么的九郎, 突然释然一笑, 然后躬下身来正对着阿宝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认真道:
“那个庚不会是我的正妻, 更不是我最喜欢的人。”
“真的吗?可是那个瘦高老叟是这样说的。你不能因为我小就哄骗我。”阿宝的哭声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收得干干净净, 但九郎的话还是让她有些不放心。
九郎无奈地揉揉她的小脑瓜子,只好接着道:
“我从不骗人,叟会那么说是因为叟弄错了,人有时候难免会出错的嘛。”
阿宝蓝眸子转了转,算是暂时相信了九郎的话。很快她又带着莫名的雀跃问到九郎:
“你没有正妻,也没有最喜欢的人,那你最喜欢的就是我了,对不对?”
仿佛时间嗡的一声就停止了,周遭的一切都被封冻起来,天不会黑,鸟不会叫,整个世界空旷虚化,只有阿宝那灰中带蓝的大大的眼睛,还有那满得都快要溢出来的雀跃和期望……
九郎突然被这一切砸得整个人都懵懵的,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也没说,只对着阿宝浅浅淡淡的笑着,温柔却不温暖,疏离的很。
可是阿宝却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从无比的雀跃,到怀疑,到害怕,到两行泪河无声的滑落……
这一次阿宝没有任性,没有一丁点的装模作样,她从头至尾都是安安静静的,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
可九郎知道,这却是她最最难过的一次。
他看见她的眼泪就跟泉眼一样的无休无止,看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不舍的松开他的袖笼。
突然,他一冲动就握住了她的小胖手,然后说道:
“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阿宝了。”
阿宝整个人瞬间又活了,仿佛重新添上了绚丽的色彩。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嘴巴翘得高高的:
“你真的,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宝?”
九郎点着头肯定道:
“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宝了。”
“哈哈……”阿宝突然笑着扑进了九郎的怀里。她张开短粗的胳膊努力地环着九郎,脑袋在九郎的胸腹处拱了拱,欢乐道:
“阿宝最喜欢的人也是你,是谢家九郎。”
九郎仿佛被阿宝的欢乐传染,亦不自觉地再次肯定道:
“九郎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宝了。”
最喜欢,阿宝。
阿宝觉得这是这世间最动听的话了,比河内山翟的琴音更好听,比她念念不忘的八珍羊更美味,比那冰花芙蓉玉做的鹿形暖枕更可爱……
只是好像有哪里怪怪的,她却是不知道的。
这番小小的插曲在九郎这里算是过去了,可是在阿宝的脑爪子里却是生了根,还约么长出了点别的枝枝未未来。
傍晚,阿宝带着一张厚厚的西域毛毯,来到苍梧谢家在城南郊外的马场。
大雪前,九郎曾带她来过这里一次,她在这里见到了藏在心底想念的,九郎提都不让她提的人——虎背熊腰,大脑袋,络腮胡子的殷铁三。
九郎告诉阿宝,殷铁三以后就是她的人了,不像敛秋、沙月等只是暂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是从此以后她在哪儿殷铁三就在哪儿,像随从、亲眷一般的自己人。
阿宝自是高兴不已,谁真心对她好,她清楚的很。殷铁三粗鲁却赤城,是真正具有最纯朴的善念的人。打心底来说,九郎虽是阿宝最喜欢的人,然而她最信赖的还要数殷铁三。
这一日,阿宝最终也没有得到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冰花芙蓉玉的暖枕,但秉持着白拿白不拿的信念,她还是勉为其难地搜刮了一些好东西的。
譬如此时被她抱在怀里的这条西域毛毯。据闻是大月氏人用羊毛经过独道的织法双面密织而成,颜色鲜亮,经年不退。
最关键的是这毛毯又轻便又暖和,丝毫不逊于九郎的那些紫貂华裘,而且比它们都要大张。
所以阿宝看上了这条毛毯,而且要当夜送到殷铁三所在的马场,拿来给殷铁三铺床。
她可是记得殷铁三现在睡的还是稻草,被盖也仅是一床发硬泛黄的旧棉被。
她的人自是不能受亏。
所以阿宝便抱着这条价值不菲的毛毯来了。
“大胡子,大胡子,阿宝来看你了。”
远远的,正在马厩前弓腰铲雪的殷铁三就听见了阿宝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便见披着银鼠貂毛连帽昭君髦只露出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的阿宝抱着比她还要宽大的包裹正朝他走来。
那小心翼翼、左歪右晃的身影看得殷铁三心肝儿颤啊颤,生怕她‘啪嚓’一声就摔了。
果真,还不等殷铁三几步冲过去接应,她便迫不及待就左脚勾右脚的,趴下了。然后冷风那个吹,撕心又裂肺,寂静空旷的马场瞬间就热闹了……
直到殷铁三将她抱进睡觉的大通铺间,阿宝虽哭得忘我,然那个大大的包裹却一直被其紧紧地拖拽着,大有一种死活都不放手的架势。
“阿宝乖,乖,别哭了,再哭冷风灌满了肚子,晚上就要疼了。”
铁铁三是个粗人,打仗杀人他在行,哄小孩子却是有些不知所措。这不,看阿宝哭得急,他也急,两三下便急得额上冒了汗,恨不能以身代之。
其实阿宝摔得并不重,不过是借着摔倒的契机在殷铁三面前大哭一场,排遣排遣她近来的委屈,撒撒娇罢了。
“哎呦,别哭,再哭,我也不知咋办了。”
见这个熊一般的男人被自己为难得像个猴儿般抓耳挠腮的,阿宝见好就收,抽搭抽搭几声后便反而伸出小胖手来拍拍那铁一般的胳膊,安慰他。
殷铁三瞬间破无措为傻笑。浓密的络腮胡子胡乱地抖,露出一口大白牙,绚烂得仿似骄阳,让阿宝觉得打心里的温暖。
“这是送给你的。”阿宝将怀里的大包裹往殷铁三身上推。
殷铁三一愣,试探地打开一个小口,往里面一瞧,再伸出几根手指摸了摸,像烫手的山芋似的瞬间又给阿宝推了回来。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宝啊,你怎么能从郎主那里拿走这么贵重的东西?再说了我糙人一个,身上火气旺盛,这般精细厚密也用不上啊。”
“你骗人!”阿宝小嘴儿一嘟,瞪着殷铁三指责道:
“你这里跟外面一样冷,我才不信你不冷。这毯子不是我拿郎君的,是他送给我的,已经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人,当然要用我的东西。”
说完,阿宝还昂首拍拍胸口,那模样像个刚学会打鸣的傲娇小公鸡。
殷铁三被她的稚言稚语惊了几惊,然后想了想,也学着阿宝的模样拍了拍胸口道:
“就是,我现在可是阿宝的人了,有什么用不得的?”
听此,阿宝的小脑袋点个不停,约么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意思。
突然那小脑袋一停,阿宝双手攀上殷铁三海碗粗的脖子,认真道:
“大胡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殷铁三面色一凝,亦道:
“什么问题?”
“嗯……”阿宝眼珠子向下瞟,并不敢看殷铁三,仿似有点点为难,有点点……害羞。
谢九郎的童养媳 87.第八十七章
此为防盗章(如果你看到这一章证明亲购买比例不足百分之五十哦) 阳光炽烈, 火一般冶炼着人间。
从建业到苍梧郡的马路上,一辆造型古朴的通幰牛车正缓慢地向前移动着。牛车前后仅有不过数十部曲, 整支车队静悄悄的,在这荒凉野地竟生出几丝颓败来。
牛车内坐着一位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 是这支部曲的郎主。
少年一手懒持书简,一手在身旁的矮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
这卷书简上记载着汉代名臣汲黯之两三轶事,少年看着看着却走了神……
前世, 他所在的谢氏一族的族长曾品评他“九郎为人性倨。然好学敏锐,气候分明又内行修洁, 可类比汲长儒守城深坚。 ”
其实他并非是汲黯一般的良臣忠臣, 至少不是谢家郎君一贯展现在世人面前的那般风光霁月。
前世,他以谢庚两大顶级门阀之力将内斗不止的晋皇室赶下历史舞台,最终问鼎天下。可是不过短短数十年, 和士族斗得筋疲力尽的他身心每况愈下,最后被小雅皇后用一盅掺了药的雪梨汁毒害, 然后侄儿逼宫, 八王争乱,世家之间相互倾轧掣肘,最终让日渐修养壮大的匈奴、鲜卑、羯、羌、氐等异族乘机侵入中原,以至于后来山河破碎, 中原汉人几欲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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