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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镇山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沉吟
张道长的沉默地听完了这段长篇大论,神色却像是看到很远的地方,他低声念了一句:“人民军队永不放弃人民。”
“你说什么?”肖将军问。
“人民军队永不放弃人民!”张道长一字一字,念了一遍,目光却是说不清的荒凉。
“我没有忘记军人的誓言!也不会忘记个人的理想!”肖廷声肃容,“他们是统一的。我们的人民应该有更好的未来,而铺路的最佳时刻,就是现在!”
“人民不会因为男女老幼、觉醒平凡而生差别……肖廷声,这是我们最大的分歧。”
“时代不会为平凡停下脚步!此刻将所有资源倾斜向弱者,他们又能支撑多少年?三年?还是五年?可我们的竞争者,会给我们有三年五年的时间吗?终将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东西不会有任何价值——或许只能被软弱的文人拿来发发牢骚。这样的领导者,是时代的罪人!”
“不论什么样的时代,众生都是平等的。”张道长目光炯炯。
而此刻,肖廷声的神色却有一点悲哀:“你说的不错,不过那个时候,众生的概念里,恐怕已经没有非觉醒者了。就像人类的众生平等,不会包括猴子一样。”
老道再一次哂笑,深深看了肖将军两眼,拂袖而去……
肖廷声无声地看着阳光下那个衣袖飘飘的身影,神色却一丝未改。
一旁,静静聆听着争吵却一语不发的便装年轻人,却轻笑着吐出一句话:“他们毫无意义的坚持,终将被时代抛弃,成为历史的绊脚石。或许现在会有人感激他们,可十年之后呢?在一个真正由觉醒者缔造的时代里,他们只会被唾弃,最终被永远遗忘……”





[末世]镇山河 第46章 论进化之贵贱
白羽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寒雾缭绕的清晨。
江上逐渐散开的迷雾,在微薄的阳光下,掠过一片片渲染至极致的柔白。略带一丝荒芜的冷意,却轻盈地恰似美人指尖流过的经年。
如果忽略晨雾下隐隐绰绰的尸骸,和远天边星星点点的野火,或者屏蔽掉此刻系统视野上鲜红夺目的buff,和散着淡蓝色光辉的气场……
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冬晨。
快艇靠岸,薛医生一个箭步冲上岸边。江岸潮湿的泥土,还带着一点冰渣,霜冻的枯草,已经燃起新绿。冰冷的浪花不住拍打,劲瘦的野草在长风中瑟瑟作响。干净的鞋子踏在泥地上。枯草被折弯在脚底,又顽强跳起,一丛丛摇摆不定,被走过的人群,劈成道道波浪。
薛自雪躺在担架上,两个的高大的医生,一前一后抬着她。她失血过多的脸庞,不复当初的红润光泽,却依然苍白而美丽。眼窝深陷,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羽。扣着氧气罩的嘴唇微微开阖——没有发出声音。
白羽走在她身边,俯□——
“我欠了你两条命,还了一条。现在,又欠了一条。”
“不要多想,好好养病。”
薛自雪勉强抬起头,神色却清亮逼人:“我不习惯欠任何人,我会尽快还给你!”
白羽没有笑,只是认真地颔首:“你不欠我任何东西,你最亏欠的是你的父亲……保重,还有谢谢!”
薛自雪一时息声,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前方的父亲。
薛医生大踏步地走在两个姑娘前面,显然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从背影看却没有一丝动容。薛自雪平躺着,目光似是久久凝视着薛医生肩头洒落的阳光,神色有一点柔软的哀伤。
那是她从不在人前流露的神色。
连她的父亲都不曾看见。
陪着薛自雪走了一段路,目送她被抬上救护车,白羽从薛医生处打听到,沈馨已脱离危险。她原本想和一行人一起进入营地,接小姑娘出来,却看到张道长迎着江风一掠而来。
他赶来的速度,甚至比昨晚在南岸告别之时,还要快上几分。
——发生了什么?
白羽站在当地,神色诧异,侧身避过匆忙收拾的医生。
只听救护车的后门砰地一关,发动机的轰鸣声立刻响起。打滑的轮胎卷起浑浊的泥水。而后整辆汽车,便向荒草深处驶去。
张道长紧皱的眉心一直不曾放松,白羽心中一沉,默不作声地目送那辆远去的救护车,心中已暗暗猜测。
陌寒一直远远缀在白羽身后,此时在不远处的江雾中现身。
张屯溪此时才看见,一笑,神色却是苦的。他将师徒二人引到江边一处突起的峭石后,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方才那场争执的经过。
说完,他似是无奈地作结:“叶前辈说得对,我陷得太深了。”
从他青年时愤然拔剑,刺杀侵略军官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一步踏入了政治的漩涡。哪怕在那个年代,但凡有志气的人,都想着如何重振家国。
但他挥出了那一剑。
那一剑惊天动地,天下皆知。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他再去选择。
原本这也没什么,他还年轻,有自己的抱负,有内心的渴望。他和当时因为同一个理想聚集到一起的人们一样,希望这个积弱已久的国家能重新焕发出生机。然而,时间不疾不徐的脚步走到现在,漫长的时光中,潮水一般的过往早已充斥了回忆的每一个角落。前所未有的疲惫,甚至动摇了他最初的信念。
——他陷得太深了……
峥嵘往昔,历历在目。震耳欲聋的火炮声甚至依旧在午夜梦回中激荡,他却说,他陷得太深了……
陌寒迎着江风陷入了沉思,未束冠的长发,在飘摇的江风中微微起伏。
“这不是你的问题,”他回答:“也不是我们的问题。进化么……只是适应环境改变的一种生存方式。环境变了,人类自然要跟着改变。不止我们,所有物种都一样。难道说,原来的环境,不如现在的高级?随之改变的人,哪里就能分出三六九等来?”
张屯溪轻笑,虽说这番开解并没有多少逻辑可言,却隐约驱散了他心头的阴云——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普通人。让他们这些带着历史的记忆,徘徊在新旧世界交界处,却踌躇不前的人,如何自处呢?
那么……云大人呢?那些走过了千年风烟的前辈高人,又是以何等心情,注视着这片大地上风起云涌的一切?
陌寒注视着张道长的神色,轻笑:“跑得快自然能活的久。跑得快的人,就算高等么?这么荒谬的事情,何必去在意。”
长风掠过一道道优美的弧度,两岸荒树衰草,连绵起伏。摇曳的水波中,是一行行逐渐远去的人影。远在江天之外迢遥望去,步行的人们,蜿蜒如苍云里的一点墨迹。
——那是枯黄的色调里,唯一欣然的生机。
恍惚中能听到远处的喧嚣,扩音喇叭枯燥地嘶喊,似乎抽离成了另一种生存的符号。还有年轻人守在桥边,接应那些蹒跚而下的人群。还有老师站在高处,一个一个清点着活下来的孩子。
只因心存希望,他们并未崩溃。
哪怕头顶的阳光驱散不了心底的阴云,但活下去的人,终究要活下去。
张道长紧皱的眉,终于放松下来,神色似乎也染上一点欣慰,因而笑道:“不论如何,肖廷声总领一方军政大权,他就不敢做出有违民心的事情。不论他的初衷是什么,只看他如何施为罢……”
“从上游调水……来得及么?”白羽低声问:“谁来保证上游的水源是干净的?”
张屯溪苦恼:“诸位如何判断?”
白羽看了一眼师傅,道:“人们受到毒水影响之后,才能判断出水中有毒。方才水怪出现,江上飘起的雾中有毒,也是这样被发现的。”
张屯溪点点头,钦佩道:“纯阳一门道法果然精妙。我只能勉强觉察出雾气不对,却不清楚是何种问题。”
他们只是借助了buff监控的便利,本身并没有什么独到的法门,一味谦逊,未免矫情。陌寒只是淡笑。
张道长感慨一番,捻须沉吟:“水源,雾气,和感染者本身就会引起尸毒播散。我曾经怀疑过,尸毒是聚散无形,来去不定的邪气。第一天就出现尸化的人,必然是沾染了这些存在已久的东西。否则,也不会一但爆发,就上天入地无处不在。至于现在的水源,应当是大量尸体流入长江导致的。或许过上一段时间,江水就会好些?就算饮用的水非常干净,该中毒的人,也躲不过这一劫。”
“前辈是如何抵御尸毒的?”白羽一直苦于中尸毒要清buff,却从来不见张道长受此影响,是以有此一问。
张屯溪轻笑,从怀中取出一只三足玉蟾,道:“昔年老道游历南疆,无意误闯南疆五仙教祭坛。一番辩解才免去动手之苦。后来又在南疆盘桓年许,侥幸得赠此三足玉蟾,可辟百毒。只可惜……建国之后,老道再去南疆,青山仍在,整个五仙教,却已不知所踪……”
对于张屯溪而言,这只是一个误入天台的梦境。惊梦之后,一切都了无痕迹。
可陌寒和白羽对望一眼,神色都有些古怪。料想仙三的五毒教,应该没有这种可辟百毒的道具,或许这只是一种巧合。就像纯阳弟子面对武当,或者华山,心底总有一种微妙的纠结。
日上中天,大江对岸滞留的人群,终于缓缓渡过长江。期间,军队又搭了一座浮桥,增派了数十艘船只,这才彻底将人群都接过江去。
白羽长长叹出胸中积郁的浊气,看着大江两岸淡蓝色的气场圈缓缓消散。
方才为了维持住吞日月,陌寒和白羽轮番上阵,蓝耗空了一次又一次,才保证不慎沾到江水的人,不被尸毒侵染。系统的视野中,通明的气场被在陌寒翻飞的剑影下碎成千片,伴随着人剑合一凌厉的光效,一路绽开串串水花。
那一道飘忽不定的身影,就像掠过水面的白鹰,几个起落,便干净地折回北岸。
白羽迎上前去,问:“师傅,我们进营地吧?”
她也明白,两个人露宿荒野根本不惧危险。可陌寒一番脱胎换骨,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休息,更没有进食。不进营地,哪里能找到食物呢?
白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陌寒此刻的脸上却看不出疲惫。
“好。”他答,将玉清玄明扣回剑鞘。
张道长温和地小道:“请随我来……”
赶赴营地的过程自不必细说,一路风驰电掣,对这三个人来说不存在困难。
张道长在离营地门口半里地的菜田边上,忽然停住。白羽一直用着贴地轻功,被陌寒一按,立刻稳住身形。
这段路是田间一条小路,论宽度只够一辆汽车行驶,甚至没有转弯的余地。也不是大撤退的主要路线,幸存者们更不会轻易脱离军队的保护,走到这条未知的路上。
可眼前却偏偏半卧着一个邋遢老儿。拎着一顶草帽,懒洋洋地扣在脸上睡觉。沾满泥渍的袖口还短了一截,露出黝黑的手腕和一双苍老的手。这双手,反而干净整洁,没有一点污垢。
——也不知是真睡假睡。更不知是敌是友,偏生他一个人堵住了一条路。
倒不是陌寒三人绕不过去。张屯溪无声站在当地,白羽看不到他的神情,却发现,师傅脸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韩老头儿!你还没死成么?”张道长如是说。
回答他的,是突兀而起的鼾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半夜,同学来短信,说老师把我们的课题申报表退回要求重修……
于是大家都一片ot的表情……
从周四纠结到现在,周末就要交了,然后整这一出真纠结到了……
所以论理今晚还有一章,我似乎总得后半夜才能写完了tat




[末世]镇山河 第47章 论风雨将临的海岸
张道长忽而一笑,一语不发。脱手便是一道无形的风。冷风割开潮湿的空气,闪电般掠向韩老头。
白羽见张道长毫无征兆的出手,心中一跳,下意识地“迎风回浪”。
却千钧一发之际,堪堪避过了迎面而来的长刀——
那是一柄纤细而略呈弧线的刀,乍一看颇似倭刀,却也有不同。刀锋相抵只是刹那,白羽没来得及看清细节,那一柄长刀就被玉清玄明荡开。陌寒的剑尚未点到长刀,那纤薄的刀身却倏忽一转,轻轻巧巧绕过长剑,反而送向他自个儿身后。
“叮……”一声脆响。
张道长方才击出的风刃,从韩老头背后劈来,被他准确挡住。
陌寒见此刻二对一颇觉不妥,已经回剑袖手,落回白羽身侧。
两下交手无果,那个被称作“韩老头”的老人嘿嘿一笑。重新拎起草帽,拍拍灰,往头上一扣。毫不介意帽子上被风刃割开的一道狭长裂口。
“还不错嘛。”他笑,苍黄的皮肤下,绽开一口雪白的牙。
——这句话是冲白羽说的。
白羽于是含笑问候:“韩前辈好。”
老头却端详了白羽很久,浅淡的日光,从头顶郎朗而下,他满面油汗,却神色古怪地又瞥了几眼陌寒,方道:“小女娃儿根骨奇佳,比起你师傅也不遑躲让呀!”
又是根骨奇佳……
白羽含笑称谢,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什么也没说。
韩老头见白羽形容尚小,便以为她认生,很有长辈风范地没有多谈,摆摆手道:“我这一路赶过来,真不容易,不请我喝几杯?”
陌寒一笑,扯下腰间挂着的雪葫芦,道:“有酒!”
——那是纯阳宫专属腰部挂件,每个纯阳弟子,在过师门地图任务的时候,都会得到这只淡蓝色的雪葫芦。而且一般情况下,除了挂件党,纯阳弟子们也都是从此一身只与葫芦相伴。
白羽此刻套着校服,已隐藏挂件。陌寒却毫不在意,一直挂着这只葫芦。
看它造型纤细,线条优美,葫芦口微微一斜,便已有三分洒脱之气。韩老头似是看惯了这只葫芦,摩挲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揭开瓶口。
登时一缕酒香飘散,醇厚幽冷,反而透着几分冰雪般的彻冽。
“好酒!”他大赞!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小的木杯,稳稳当当地倾了满杯。琥珀色的液体微微凸出杯沿,在薄薄的木质酒杯中漾出醉人的碎光。他对着光赏鉴了一番,忍不住又赞:“好酒!”
“窖藏七十五年,今朝算是为你开封了。”陌寒笑,顺手接过了葫芦,重又挂在腰间。
白羽此刻才明白,原来师傅这只葫芦里,从七十五年前就藏着一壶酒。也不知是什么酒,值得郑而重之的藏在这只意义非凡的葫芦里。她对酒水一类的观感,还停留在从前大肆宣传的酒精性脂肪肝,酒精性肝硬化中。对此一向敬谢不敏。此刻再看到张道长,从容自在的神色中,亦有几分心仪。一时大乐。
可惜没有多余的杯子。
韩老儿促狭地把木杯向张老道面前一转,将溢未溢的酒面却纹丝未动,想来他也不舍得洒出半滴——张道长一副淡然模样,做远眺山野状。
韩老儿咂咂嘴,乐道:“装吧!张屯溪!”
话音一落,又一道无形风刃迎面劈来,韩老头正防着他这一手,咬着杯沿侧身闪过,却不料张道长尚有后手,另一招已经袭向木杯。
那薄薄的木杯上,还雕着一本蔓卷的藤萝,飞羽一般的叶片半舒半卷,几乎能模糊地看到对面。原本,木雕不该如此托大,这样薄的壁,很容易热胀冷缩彻底报废。可制作这只杯子的匠人,显然不是等闲之辈。敢用这只杯子的人,更不是等闲之辈。
尽管如此,这只木杯也不可能挡住张道长一击。
——哪怕只是玩笑。
变生肘腋,韩老头当然舍不得杯中盛着的好酒,激战之下,只好一口饮尽。想腾出注意力应付变招。
哪里知道张道长熟知他嗜酒如命的性子,乘他仰起脖子吞酒的当口,一只手已然点在韩老儿的喉间。
那“咕噜”一声,吞下酒水的声音。在四野无人的冬日里分外响亮。
张道长一动不动,此刻他胸口也抵着一柄唐刀。
白羽咬着唇观战,不由一笑。
原本以为带着系统来,在这片烽烟四起的大地上,总能谋得立锥之地。此刻见两位老人几度交手,虽是玩笑,但身手之迅捷灵巧令人大开眼界。别看这几招腾挪,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真要是对着白羽来,在小轻功冷却的情况下,她真能抵挡得住?
她不由看了看陌寒,又想起了叶观止擎天架海的一招鹤归孤山,或许,摆在她前方的路还有很远。
不用旁人多费口舌,两下已经让开。陌寒一笑,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只酒爵,金属被擦得锃亮,在阳光下,反而泛起一丝古旧青苍的华彩。
韩老头觑着那杯沿,又比了比自个的木杯,道:“別倒多!”
白羽真是忍不住,“噗嗤”一笑。陌寒径自摇头,认认真真地只给倒了半杯。张道长还是一脸淡然地接过酒爵,谦然道谢,一饮而尽。逼得韩老头抓耳挠腮,心急如沸,口中直呼:“张屯溪你不会喝酒,还这么浪费!”
第一次见到这么嗜酒如命的人,远比书中描述的有趣地多。韩老头这副尊容,叫他先生还真开不了口。瞧那见着好酒就挪不动道的性子,也只有一声前辈,方可搪塞……
于是白羽看了看天色,还着急找回沈馨小姑娘。只得迂回道:“韩前辈。您赶赴金陵可有要事?”
韩老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酒爵,一听白羽的话,登时不乐:“你这小女娃说话怎么怪腔怪调?直说我来啥子不就得了?”
“说罢……”张老道只给了两个字,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高深莫测。
韩老头大嘴一扁,却立刻换了副形容,严肃地看着身前三人,正声道:“海内十洲三岛,除了蓬莱之外,已悉数告破!”
“什么!”张道长一惊。
白羽不知道十洲三岛到底有那些,但她听到了蓬莱。那不是传说中始皇帝想求不死药的地方么?
陌寒已经贴心地给出的解释——
十洲三岛只是一个统称,统括海外各派。
并不是只有十三家,也并不是古书上记载的岛屿都有修行人活动的痕迹。
原本,茫茫无边的大海上,只有星罗棋布的岛屿。后来,有修行人东渡大海,或开宗立派,或独守静修,更兼发现了好几处洞天道场的遗迹。便也逐渐兴旺起来。有些门派流传自千年以前,有些却是指岛为名,重建的道统。囿于海岛荒芜,人丁一向不盛。可茫茫大海幅员辽阔,人数真个加起来,也绝不算少数。
居然——全军覆没?
——大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老头看着张道长的神色,一脸凝重,只是这份凝重,配上他这副尊容,反而有点滑稽。但他说的话,却极严肃:“没错,消息是蓬莱方长老传出。他们已经退到了陆上的申城。蓬莱一门一共六个门人,如今只剩下三个。”
白羽正想惊讶,传说中的蓬莱居然人这么少!可一想到末世之前的社会状况,便有些明白——谁会放弃一切,赴海上仙山修道呢?
在这个社会,想要一夜获得莫大神通的人真是太多了。可谁有那个毅力,放弃舒适便捷的现代生活,到与世隔绝的荒岛上,付出几十年生命的代价去苦修一个恐怕一辈子也摸不到门槛的“道”?
再把有志为修道付出一生的好苗子,分摊到流派复杂的修行各派。恐怕每一支传承,都在面临断绝的考验吧……
偏生,末世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连冰冷潮湿的空气都是凝固的。
陌寒轻抚着玉清玄明的剑柄,想了片刻,道:“海上发生了什么?”
韩老头苦笑:“就是不知道啊!知道了也就好组织人手去解决麻烦了。方庆华那老小子两眼一抹黑被抛到了离申城不远的海滩上,又寻摸到他两个昏迷不醒的师侄,这才把消息递出来!”
危险的阴云再次笼罩了明媚的阳光。
白羽下意识地询问沉沙玄晶,却还是没有反应。不由收拾好心情凝神细听——
陌寒又问:“申城现在如何?”
韩老头不耐烦地掀掀草帽:“不算好,尸毒蔓延,活人都被集中到了一个片区,城里已经戒严。一旦有人发生尸化,都会被立刻隔离。那个市长虽说贪了点,处理危机还算有点水准。只是……”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不快——
“海上有日本舰队的影子,弄不好已经在沿岸登录了。”
众人的脸色立刻多云转阴。尤其是金陵城刚刚因为那些人的阴谋,不得不彻底毁灭。
“方庆华带着他两个师侄去找他们登录的地点了。这种时候能渡过东海,船上肯定有问题。不是我老头子高估那帮小鬼子的本事。我真怀疑,十洲三岛出的事和他们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到断网,早上来发……
不造是不是脑洞太大……




[末世]镇山河 第48章 论舰影之真伪
风,从荒凉的天宇中坠落,伶仃的幻梦里,似也漂浮起无声的哀歌。
那里有血的味道。
毫无疑问,这等讯息,就像是一道深邃无边的漩涡,无声地飘荡在每个人心头,时刻窥伺着鲜活跃动的生命。乘人不经意间,猛地张开血盆大口。
陌寒道:“小羽,你要去接那个孩子吧?我们先进营地。”
白羽点点头。
张道长一时皱着眉若有所思,闻言道:“也好,老韩,这事急不得。找到证据才能下结论。如果真是他们……恐怕得惊动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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