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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镇山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沉吟
就在这个时候,有些人才意识到,他们孜孜不倦争夺的国家权柄之上,还有一种渺不可及却思之骇然的力量。他们对于自己的国家中一直存在的这群人,几乎一无所知。一切可供分析的资料,却都来自于侵略者。
考虑到最后一个执掌中原大地的王朝并非汉族,而这个末路王朝轰然倒塌的时候,也是西学东渐之风最鼎盛的时候。似乎这种政教之间的隔绝情有可原。
最后流传过来的消息——
有人只身追杀那几位现身中原的神官。一度追出大海,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一刀钉死身处重重保护之中的最后一位神官。
那——正是一把大唐陌刀——真正传承自唐朝的古物。历经千年风雨却锋利如初。
后来这把刀被陈列在东京的一处博物馆中。作为一项重大考古发现而轰动一时,却没有参观者知道它真正的来历。
那位冲冠一怒,千里袭杀的道门高手,就叫韩子和!
——看年纪,想来应该是他了……九十二年风雨,他居然还活在人间!
肖廷声犹记得当年看到那份报告时的场景。那时的他正在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脆黄的纸张上还是古旧的墨迹。前人的笔触似乎依然停留在那个风雨飘摇战火连天的年代。档案馆里军绿色的铁皮文档架,筛下昏黄的阳光,落在那轻飘飘的纸面上,却轻易点燃了曾经燃烧的鲜血。
建国后,国家曾经与道门建立起了稳定的联络,却一直没有过真正的合作。修行人表现出来的与世无争淡泊安然甚至冷静到冷酷。
哪怕在那场席卷全国的破除迷信的运动中,修行人都没有通过这种双向联络发出多少声音。后来,国家为信仰立法,除了蹦出一堆跳梁小丑自称神灵,闹出*惨剧惨淡收场之外,似乎也没有真正有份量的高手涉足世俗。
那个远绝红尘的世界,就像是一片幽深无比却又风平浪静的大海。
没有人敢触动海底沉眠的巨龙。
却时刻提醒着所有试图攀登绝顶的人——天上还有一双无所不知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
那是真正的禁区。
高绝于红尘之上。
也高绝到令人安心。
——可现在,这种高绝的姿态降落到俗世之中。“帝之下都”已经介入了这场旷古未有的灾难。传说中的“末法时代”终结。觉醒者大量出现。不论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这场双方之间的摩擦和融合都不可避免。为了渡过这场人类历史上的惊天转折,所有的国家都将面临社会阶层的动荡,原本逐渐固化的社会阶层被打破。觉醒者力量的异军突起,可能将改变整个国家格局,最终形成一个以个人力量而非经济力量为主导的社会结构。
这是一个经过反复推敲的结果。
并且正在逐渐变成现实。从军队中不断出现的觉醒者和他们被立刻授予更高的职务来看,这种趋势下,可能只要十年二十年,全军高层都会被清换成觉醒者。军队尚且如此,依傍军队而生的权力呢?
保证稳定的唯一方法,就是在这股力量萌芽之时,便掌控住它生长的方向。
很多年前研究院就试图将修行纳入科学体系,可惜毫无头绪。甚至很多参与到这个计划的科学家,都不清楚这个计划的全貌。
这场灾难在降临之前,各路传言就甚嚣尘上。毕竟是如此大规模的灾难,病毒在蔓延的过程中有一定征兆。可惜当时病毒潜而未发,只是被当作一种新出现的低传染性高致死性病毒被上报封档。与其说是传染性低,不如说是隐蔽性强。当它积累到一定量的时候,灾难才真正爆发。
京师拥有得天独厚的研究条件,多年积淀的成果也不可小觑。在短短六天之内,就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突破——初步掌握了觉醒的条件,并且成功完成了一例定向觉醒。
随后的进展尚未可知。
但历史的转折点已经揭开了她的面纱。这项技术最终会如“电能”一般成熟普及,而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笃定的认为——未来将掌握在觉醒者手中。
为了实现最终的平稳过度,所有高层都已心中了然——
最终的变数就在道门!
国之重器,不可轻授他人。
而此刻面对的突发灾难下,却必须要争取道门的合作。那些久经世事的修行者们,恐怕也清楚这股觉醒者的力量一旦壮大,会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冲击吧?
肖廷声作为接触修行人最久的军官,对自古流传的登天之路,也略有耳闻。那不仅仅是对资质的考验,更是对心性叩问。
有多少人愿意放弃简便的觉醒力量,放弃唾手可得的功成名就;而追求虚无缥缈的“大道”呢?他知道很多踏入修行门径的人,其实也只是借此拥有超越俗世的神通,享受大好红尘而已。所谓劫数,便由此发端。
飞升者寥寥,力量便成了次一级的追求。
如今觉醒者将如雨后春笋般崛起。而愿意获得永恒超脱的人,毕竟极少。这条自古相传的路,还能延续多久?
这种续存对将来的局势,又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都是当权者必须考虑的事情。
——或许,道门与觉醒者的一战,终究不可避免!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种长篇大论,真非我所长,却不得不写……真心忧伤tat
本文所有的观点,都是基于人物本身的,嗯也就是有人物眼光的局限性,每个人想法都不同,不代表全文的上帝视角





[末世]镇山河 第53章 论脱胎换骨之劫
肖廷声下车之时。距离韩子和修筑的小屋尚有一段距离。此刻发动机的轰鸣声,掠过无尽烟雨,传到小屋时已经细不可闻。倾斜的枝叶构成了一张绝妙的隔音网,隔开的内外的声波传递。
温暖的室内只有柴火“哔啵”的爆裂声。
韩子和耳廓一动,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张屯溪无声睁眼,与韩老头相对无言,微微摇头。韩老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同样摇摇头,做无奈状,转身盯着火塘中的柴禾。
土屋中央预留的火塘上,倒吊着一个双耳尖底陶罐。乍一看造型古怪。双耳尖底根本不适合平放,只能吊在半空。陶土甚至都没有涂抹均匀,罐壁凹凸不平。歪歪扭扭,双耳也一大一小,不太对称。但这种平滑收口,下端尖锐的梭型陶罐,实际上比有底的陶罐更容易徒手烧制,且最适合在架起的柴火中烧水。
陶罐是昨晚韩老头教沈馨烧的。
没有现代化的工具,韩老头反而教了沈馨这种陶罐的做法。美其名曰,古为今用,只是这个“古”也太久远了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半坡遗址倒是出土过这种奇特的陶器。被历史远远甩在尘埃里的器皿,在这场被击碎了一切文明成果的末世中,居然也成了一件颇具妙用的器具,倒让人颇为感慨。
只是沈馨并不知道。
她对这只用草绳拴住双耳的陶罐,放入水中会在重力与浮力的双重作用下自动直立,盛出满满一罐水而惊讶不已。
韩子和“呵呵”一笑,目光无意识地撇过门外,拍拍沈馨的脑袋,道:“去把你昨天烧碎的陶片都数好了按大小排上号儿,一会儿等你白羽姐姐回来,教你一个更好玩的戏法。”
沈馨眼睛一亮,高兴飞跑入室内。
昨晚她烧坏了二十多只陶罐,有些甚至没有成型。掌控火焰的温度,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好些泥胚,不是烘干碎裂,就是化为焦土,甚少能恰到好处地烧成陶器。所以烧碎的陶片很多,要按大小整理,需得好些时间。
支走沈馨,韩子和又看了眼张道长。
待内室传来一片“稀里哗啦”的碎陶片声,他平和的神色才逐渐冷峻,目光再次落向了燃烧的火塘。
他没用法术——干燥的木柴,老老实实地架起一片橙红色的火焰。温暖的光芒在轻盈跃动,自下而上地照射在人们脸上,却在坚硬的墙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一时捉摸不定。
张老道瞧见他一脸肃然,缓缓道:“他来了。”
这是陈述句。
韩老头微微点头,也道:“……来了……该来的终究要来。难道我们不出现在这里,他就不会来找我们么?”说罢,他又看了看半卧在床上温覆取汗以解低热的陌寒,半晌:“也不知道你这场脱胎换骨,受不受得住……”
陌寒显然没睡着,此刻也没有被子,只是盖着几身棉衣。他直身而起,向火堆靠了靠。虽然是病中,鬓发散乱,形容不雅,他却浑不在意,自如地披衣下榻,取过韩子和递来的水杯,握在手心,方笑道:“没事。”
韩老头撇撇嘴,“从没听过,一次脱胎换骨,要将之前瑟欲,身受,魔境,妄境,真空悉数重历的人。”他面色奇怪,虽年老却不显一丝浑浊的眼睛,仿佛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微微睁大:“你们这一门的心法道真是飘忽诡异。难不成要倒着打修行根基么?你那小徒弟也是,一身修为像是空中楼阁。你这做师傅的管教不管用。明明很好的剑法,到她手里就刻板地没有一丝变化。起手式千篇一律,遇到熟悉路数的高手破法,简直就没有自保的能力。”顿了顿,他又道:“论理这事归你门中长辈管,我一个外人只是多几句嘴。现在不比从前,这个世界已经不是那个追求境界而非神通的世界了。”
陌寒无声地啜饮着杯中的热水,待温热的水流缓缓流淌入胃,停滞了九十多年的味觉,才缓缓苏醒。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热度顺着阳明胃经布散四肢,整个机体在一场尘封已久的冰冻中雪化春来。认真听完韩子和地话,他淡笑:“哪里有什么倒打根基的修行门径?只是一次脱胎换骨,将前缘经历,重头来过罢了。”
论起修行,三人倒是颇有谈性。
张屯溪也不经意地撇了一眼屋外,斟酌道:“这倒不像是脱胎换骨,反倒像投胎重生,需从头来过。不过,就算是投胎重生,都没有你的劫数这么凶险。诸般形骸之伤悉数而来,心神扰乱又兼时局动荡。过几天妄境真空一并来袭。拿起是一片妄境,放下是一片真空,又当如何?”
所谓修行,要过次第心境关卡,文字叙述起来蜻蜓点水,肤浅粗陋,实在很难解释清楚。没有实证,空谈也只能是空谈。暂且表过不提。
陌寒轻笑,抬手握拳轻轻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两颧潮红如妆,望之颇为惊心。他却一副无所谓的表请,淡笑:“现在大约是身受劫,以前所受的伤一起发作,咳咳……真是,我都不记得怎么会受过这么多伤。”
韩子和挑眉:“你安心闭关静养吧。这一关不是那么好过的。老夫昔年未入道前颇好争勇斗狠,若不是师傅以灵药相助,恐怕我就死在身受劫上了。
身受劫是一种机体褪病的过程。每每机体受创,总会留下病根,哪怕是最先进的仪器都查不出来,但它却是存在,往往被一句“亚健康”一笔带过。但修道追求炉鼎健全,必然有一个褪病的过程。此时旧伤新病一起爆发,陌寒不得不小心养病。
“恐怕没有时间。”他轻笑着一叹,略有倦色地看着门外,眉峰微不可查地一紧。
“没有也得有,真空之劫,一切神通道法皆不可施展,你准备赤手空拳和那些尸人厮杀么?”韩子和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微黄的脸色在熊熊火光中微微泛红。
张老道沉吟:“我们得轮流为你护法,你就不要推脱了。我们可不是那些和尚,说什么臭皮囊不屑一顾。你要好好闭关养病才是!”
陌寒默默喝水,监控列表已经在时隐时现,或许当真空来临,他就会失去系统这一依仗,在这一场动荡不安的时事里,又该如何应对?原本真空之境,旨在认识我中之我如何自虚无中诞生。对应劫数,便是认清一个不依仗修行力量的自己。或许他的理解也只停留在很浅的层面,但对于真空之后的系统,他不得不生出几分忧虑。
“多谢!”两位旧友情义拳拳,他也不便推辞,只好笑着接受。
这边话未说完,门外青翠的枝叶便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拨开——那只手骨节分明,指甲整齐,微硬的手掌皮肤上隐约有几分茧子,在门外飘摇倾泻的天光下照得分明。手掌后,是一只军绿色的袖口。即使连日劳顿,袖子也依旧笔挺整洁,将强健有力的手臂包裹在衣袖中,袖口的铜扣反射出一道明亮却不刺眼的光。
被拉开的枝叶间滴落下颗颗雨珠,隔开了肖廷声肃穆的面容。
屋内三人都已起身。
出于基本的礼貌,韩子和踏前几步,口中客套道:“肖将军莅临,真是蓬荜生辉。”可下一秒,韩老头却微不可查地一怔。
这个未曾谋面的军人,居然没有带警卫?
——他没有带任何警卫,当然不是出于信任。仅仅是他很清楚修行人的戒律。他们不会随意杀普通人。更何况他就算带了警卫,对方执意图谋不轨,他也毫无办法。所以坦坦荡荡而来,也是一种开诚布公的暗示。
肖廷声坚硬的面容微微和缓,抖落一伞的雨水,便大踏步走入室内。
他没有过多的寒暄,因为他知道双方对于对方的了解都很全面,哪怕其中的两人他素未谋面,从神色中也能看出,这些人对于他的熟悉。更何况一旁还站着与政局牵扯颇深的张屯溪。
“张道长,韩老先生,陌道长,我想诸位都是高人,我们也不必浪费时间了,直接切入正题吧。”肖廷声带着军人一贯洗练的作风,肃然开口:“我,肖廷声,作为金陵方面临时军事总指挥官,真诚邀请诸位道门高人,加入觉醒者联盟,协助人民军队抵抗丧尸,稳定人心,恢复基本劳动生产。”
正式的邀请,却在这间简陋的屋宇内被字正腔圆地念出。
三人对望一眼,陌寒坐回原处,捧着热水继续暖胃。韩子和觑了一眼张屯溪,顺手拎出一根树枝利索地拨了拨火塘。
张老道神色深不见底,目光直视着肖廷声,委婉拒绝:“即使没有觉醒者联盟,遭此灾厄,我等也不敢见死不救。”
这一句直指关键——
“加入觉醒者联盟。”这种话说出来总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凌厉。
肖廷声笑了笑,眼神却是肃穆地:“也可以是道门与觉醒者联盟结为同盟。谁为主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灾难的损失减小到最低。我想……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也是所有人民的希望,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纯理论的东西,尤其难写,而且还这么玄乎,拙笔不知如何解释……但我心中对这些境地有一点明确的概念,只是要写出来就真有点难以形容了……
终于考完一堆考试,以及,我没有申请,结果上榜了居然。要在下周四中午,码出两万字……真可怕tat,明天还要起大早去医院。
好在考完六门,空出好多时间tat




[末世]镇山河 第54章 论轩辕之令
面对这样的话语,三人却只有苦笑。
能安身立命于如此乱世,当然是所有人的希望。可修行人愿意入世出手的自然早就出手了,超然于尘世之外的人自然也不会再扰乱世俗的秩序。不论这个联盟如何如何,那些既定的事情早已刻写入历史轮盘。
何况,对于这里的区区三人,没有足够的宗门背景,更没有俯瞰天下之巅的实力。肖廷声又是以何等原因,在同张屯溪争执之后,如此坦然地孤身赴约,邀请这三四个零散高手?
这一瞬间,三人都好似想到了什么,却不适宜在外人面前面面相觑。
陌寒凝眉,暗中给白羽去了消息,将她支在外围,以备变生肘腋,可看着肖廷声的神色,他犹豫了片刻,决定先不和盘托出,免得乱了自家小徒弟的心绪。
韩子和不动声色地看了张屯溪一眼。
此刻同意俯首入盟,无论如何,都是同意了被军方领导。这且不论是否犯戒,又有哪一个经历了百年来重重灾厄的修行人,愿意再束手接受一个强权之手的调度?
难道没有人考虑过,就算修行人愿意俯首称臣,胆敢自称领导者的人,除了修行人还能有谁?谁敢将他人推上那个万众瞩目的地位?谁又敢执天下之牛耳,不怕众议沸然,人心戒备?
大难骤临,法制崩坏,那些窃窃欲夺天下权柄的人,对于这一联盟主宰者的高位,又该如何安排?不论怎么安排,都必然主导了将来数十年的历史走向!
身边两人就是不愿开口。
张屯溪只得在心中苦笑,面上不动声色地道:“张屯溪忝为丹霞峰末代弟子,如今本门只有贫道一人尚存。不敢当挽救万民之重责。若论救人于水火,贫道万不敢辞。奈何一人力微,尽绵薄之力,只求问心无愧而已。不论谁有难处愿与贫道分说,只要不违背天下公义,贫道莫敢不助。”
他说这话,正式地使用了“贫道”的自称。一直以来他用“我”的次数远胜于“贫道”。此刻却语气平淡地提起了这样的称呼。却没有提联盟的任何问题。实际上根本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肖廷声没有意料之中的不悦。反而轻快地一笑,就像得到了某种应允一般。于是转首看向韩子和。
“韩老先生并非道门中人,也不受道门清规戒律所限,可愿出手?”
韩子和微微挑眉,神态有些懒洋洋:“老夫确实不是道门中人,也没有受戒出家。可天下公约无人敢违逆丝毫,老夫也不例外。若有违者,天下共击之!除非有人出面再订天条!”
他清澈的眼睛,就这样冷而静地看着肖将军,那一双阅尽烽烟的眼睛里,倒影出一张肃然无波的面容,“论理,修行人不该参与军政之事。虽说没有明文规定,可这是决计行不通的!若说需要我们出力,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在打白工嘛!还不要钱!你招修行人进来,是准备打乱原有的修行门派呢?还是想把我们这些散人都集合起来?这两件事恐怕都不好办吧?如果要有组织的救援行动,我们也没什么不可以做。只是,除了救援,你留下这么一个机构在这里,其实没有意义。宗门弟子自然有宗门约束,散人自然有公约准则,你就算将我们这些人都编入觉醒者联盟,难道就能做什么事情?如果你想托我们救人,难道谁就没脸没皮地好意思推脱?好意思看着别人死在自己眼前?”
韩子和顺手端过陌寒手中的杯子,看也不看喝了一口,继续:“所以,谁会这么无聊?非要弄一个有组织,有决策的联盟?多累?昔年金陵地宫一役,还不都是能赶来人的都赶来,大家坐下来想个主意,搞定了,一起散伙嘛!折腾这么一出?何苦呢?”
肖廷声却出乎意料地笑了,语气竟然有几分调侃的意思,“天下人都如韩老先生一般想法,或许早就太平无事了。”
这话一出口,大异他平常口吻。一时,连张老道都愣住了,实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神来之笔一般,回复韩子和的长篇自由论。
听他语气,陌寒垂下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韩子和嘿嘿一笑,又喝了一口水,用手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杯底。融融火光在他身侧腾跃。驱走湿冷的空气。
“使有什佰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这段道德经原文,却出自肖廷声之口。对着漫漫火光,他也只是这般漫然而吟。似乎对韩子和的一番言谈颇有触动,亦或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或许修行人无意识地践行了道德经中对最高社会境界的叙述,但那真的只是,一场“寡民”的“小国”罢了。将这个封闭而原始的世界,猝然砸入浩浩人烟,真的,合适么?
满屋寂静。
瓦罐中的水终于将沸未沸地嘈嘈而起。
沙沙声不绝于耳,却没有人在意。
肖廷声目光扫视全场:“数千年前,你们的先辈拥有过一个国家?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消隐于人世之外……”
张老道突然开口:“将军难道就不是炎黄子孙,何必说‘你们的祖先’?”
肖廷声一震,眼神锐利:“真的存在过这样的政权?”
张屯溪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肖将军总听过逐鹿之战吧?虽然史笔难述真相,但存在过的东西,总会留下痕迹。”
肖廷声一时无言,同样凝视着张道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么说,‘轩辕令’是真的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句话同时出口,三个人的表情却大相径庭。张老道一脸惊疑不定。韩子和却迅速掩饰了神色中的震惊,只是脸上惫懒的神色依旧僵硬。
陌寒却断然开口道:“‘轩辕令’自然是有的,但也可以说不存在,因为它不会出现在人间。”
肖廷声问:“何以见得?你怎么证明一件东西部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自然,想证明一件东西存在,拿出来便是。不存在的东西如何证明?
陌寒神色有些倦怠,话语却不容置疑:“因为它的主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代表他身份的令符,又怎么会出现?”
韩张二人迅速交换了意见,肖廷声却紧追不舍。
“为什么它的主人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陌寒平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神色中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倦,却让肖廷声突然生出一种被人自上而下,无声俯视的感觉。
“既已脱出红尘,你还会选择再入梦幻泡影之中么?哪怕这场梦幻泡影,有全天下最令人痴迷的梦境?”
这是陌寒的回答。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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