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玉堂金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看泉听风
“夫人是真的。”仆妇愁眉苦脸的说,“五娘子的双手也没了,眼看着人就要没气了。”
“不行!”娄夫人被这消息的砸懵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绝对不能在今天死人!给我拖也拖到明天再死!”哪有谁家元旦会死人的?太晦气了!“快!叫了殇医给她上了药,就给我送到农庄上去!”就算今天死了,也不是死在家里。
“唯唯。”仆妇应声下去。
娄夫人在房里团团转,“怎么会这样呢?杨五娘怎么会突然遇上二少君的?二少君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做了什么?”高裕刚从宫中回来,今天喝了好些酒,头还有些晕,想着房沐浴不方便,就来夫人房里梳洗。
“郎君,你回来了。”娄夫人起身去迎高裕,高严这事给她刺激大了,也顾不上她这么直说,会不会让高裕有她故意挑拨两人父子关系的想法,直接把仆妇告诉她的事同高裕说了一遍。
高裕听罢冷哼一声:“什么时候一个外人可以随便进入家中少君的房间了?”
高裕的话让娄夫人燥得满脸通红,“我也在查原因呢。”杨五娘是她带来的,结果闹出这种事,娄夫人也很羞恼,但——“郎君,五娘她是良民。”娄夫人说道。
d





玉堂金阙 36让人醒神的元旦下
管事让亲卫通传高严的时候,高严梳洗完正在休息。听亲卫说父亲让他过去,高严嘴角挑了挑,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又细嚼慢咽的进了朝食,才悠然的踱步出了房门。
传话的管事在门外急的团团转,见高严出了房门,如释重负的应了上前,“二少君,郎君让您过去。”高严也没应他,径自抬步往高裕房走去,管事松了一口气,这祖宗终于没闹出其他事。
“孽子!”高严刚到房,还没入门,一样重物就朝他迎面直击而来,高严头往旁一偏,重物就掠过他的脸颊旁,落到了地上,将泥地砸出了一个浅坑,跟在身后的管事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要是他没有跟着二少君一起躲的话,这玩意砸到身上,他不死也没半条命了。
“老子让你滚过来,你小子是爬过来的吗!”高裕原本就在房里等高严等的一肚子气,还见高严然一脸吃饱喝足的悠闲样进入房的,气不打一出来,指着儿子鼻子骂道,早忘了之前还打算和这个孽子好好谈谈的打算。
“走过来的。”高严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比起高裕的暴跳如雷,他显得一派云淡风轻。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人!”高裕吼道,他还没忘问清儿子杀人的原因。
“她该死。”高严依然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出和平淡截然相反的话。
“她该死?”高裕被儿子阴阳怪气、半死不活的样子,气得头脑发晕,“砰!”高裕被儿子的话气得一脚踢翻了沉重的花梨木案,将案踢出了一个大缺口,“最该死的就是你这个小畜生,老子当初就跟掐死你!”
“可惜您还是让我这个畜生长大了。”高严冷冷道。
“你!”高裕被儿子的话激红了眼,抓起墙上的皮鞭,就对着儿子没头没脑的抽去,“老子就现在就打死你这个畜生!”
高严也不闪不避,任由高裕鞭打,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皮鞭声声声入耳,跟了高裕近四十年的老管事跪在了房门口,一面痛哭一面口齿清晰的为高严求情道:“郎君,您就饶了二少君这次吧。老奴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真不关二少君的事,是那杨五娘私自潜入二少君的静室,那时候二少君已经下令让所有人都退下了,二少君会杀了她,一定是习惯使然!”练武之人警觉性一向高,杨五娘这种行为,在高家的确属于找死的行为,别说是高严了,就是换了别的高家男人,也不会放过她。
“你少为他求情!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下这孽子,老子就跟他姓!”高裕中气十足的怒骂声从房传来。
“不一样都是姓高嘛。”老管家心里嘟哝了一句,又提醒高裕道,“郎君,您忘了二少君十五日后还要奉命送陆大人入益州呢。”
“放心死不了!”高裕怒声道,他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抽了这孽子多少回,也没抽死过他,最严重一次,也就在床上躺了三天,他就又活蹦乱跳的开始气自己了!
“夫人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郎君为了一个贱婢就要打死你拼了命生下的二少君啊——夫人啊!”老管家见劝了这么多,也没见高裕收手,最后驶出了杀手锏,舀出哭倒长城的气势,在门口哭嚎了起来。
房里高裕听到老管家的嚎哭声,手举在了半空中,再没落下,他冷冷瞪着儿子,高严毫不示弱的回视高裕,半晌高裕丢下了鞭子,“马上去给你母亲道歉,不然你这辈子就别想去蓟州,老子让你当扬州司马当到死!”
高严听到高裕的话,终于变了脸色,父子两人跟斗鸡似地互瞪了半晌,高严下跪对高裕磕了头,转身就出了房。
老管家一见高严一身青衣被高裕抽的破烂,露出的皮肤紫红肿起,不少地方还破皮,渗出了血迹,这下是真得心疼的快哭出来了,“来人,快叫殇医!”
“不用了。”高严对从小就关心他的老人家,板不下脸,但又不喜欢他碰触,身体一晃,就避开了老管家双手,接过亲卫递来的外衣,随手罩上,也不顾老人家受伤的眼神,大步往娄氏处走去。
“郎君,今天都是元旦,您怎么能不管不顾就打二少君呢?”老管家也不管主仆之别,小声的对着高裕抱怨,从高裕父亲开始,就是高家管事,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老人家又没子孙,高裕对他也颇为尊重。
听到他的抱怨,高裕神色铁青,“你怎么不说这孽子在元旦杀人!”说道最后高裕又感觉手痒了,他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不是还没死嘛。”老管家嘀咕道。
高裕冷着脸:“哪天这小畜生把老子气死了,你也不用来埋怨我了。”
“老奴不敢。”老管家连声告罪,心中暗暗腹诽这对父子,明明心里都惦记着对方,见面却跟仇人一样,“再说二少君也是孝顺的人。”
“孝顺?”高裕冷笑,“有他这种孝顺,我还不如没这个儿子呢!你说他怎么就能这么狠毒呢?”高裕百思不得其解。
下人们快速的把房的残渣收拾干净,悄然无声的退下。
“二少君只是真性情。”老管事反驳道。
“屁!”高裕本就是武将出身,大字不识几个,还是这些年跟着先帝、皇上学了点兵,又被陆琉冷嘲热讽惯了,才稍微斯文起来了,可发怒起来,还是口不择言道,“他这算鸟个真性情!你说他打仗就打仗了!杀人就杀人了!还把人头割下来搭成城墙,算什么!他没事怎么不去扯|蛋!他大哥就从来不干这种无聊事!”
老管家暗暗翻白眼,当年大少郎君奉当今圣上之命剿匪,对最后负隅顽抗的三百名盗匪的处理结果是,让他们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最后让军士把那些盗匪手脚绑住推入坑中,浇上火油把那些人活活给烧死了。据说当时的惨嚎声,让在场的军士大半连做了大半个月噩梦,还有不少军士当场就哭了,可大少君该吃吃、该睡睡,就跟没事人一样。相比起来,二少君还仁慈点,都是一刀毙命的。
“还有你说他第一次杀人是几岁?四岁?五岁?杀的还是他舅舅!”高裕越想越怒,“简直天生的煞星!”
老管家这次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舅舅?您如果真承认这个妻家的话,就不会让那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入贱籍的入贱籍,一大家子就活了一个瘫在床上、全身不能动弹的老太太了。
先夫人方氏容貌出众那是绝对的,不然也养不出高严这种儿子,性情温柔大方,嫁入高家后上侍公婆、下善待弟妹,高家没有不赞她好的,要说方夫人唯一有遗憾的地方,就是方氏是庶出。方氏的父亲年过四十,嫡妻依然无孕,就纳了一个小妾,小妾入门后肚子倒是争气,先生一女、后又有了一子,长女就是方夫人。方夫人的嫡母脾气不好,方夫人在娘家的时候,受了嫡母不少苦,亏得他父亲还念及这是自己唯一的女儿,给她挑了一门好亲事——就是高裕。
当时高家还是军户,都说好男不当兵,基本上也没什么正经官宦人家的闺女肯嫁给高裕,还是方氏的父亲看中了高裕的人品,把女儿嫁了过去,高家也不介意方氏庶出的身份,成亲后高裕和方氏夫妻也颇为和睦。高裕好色,但基本上都在外面乱来,从不带回去给娘子添乱,要说这日子能这么过下去也不错,可惜好景不长,方氏在生高严的时候难产死了。
当时高家因为高太皇太后的关系,有郑家的提携,已经渐渐好起来了,方氏的嫡母就动开心思,把自己娘家侄女塞到高裕身边要给他当填房,对高家人说是好歹是亲表妹,让表妹照顾孩子总比外人好。高裕想想也对,就娶了方氏的表妹三娘。可惜高裕没想到,方氏的表妹,不是方氏,光是相貌就差了方氏十万八千里,个性也其姑母一样善妒强硬,高裕本来个性就强硬,哪里能忍受一个女人爬到自己头上,干脆一个个的小妾纳回家,把妻子丢在后院连房门都不踏入一步。
三娘这样如何能忍受?三天两头大哭大闹无效后,就恨上了方氏留下的三个孩子,当时高丽华和高囧年纪都大了,方氏不好下手,就专门打起了不受高裕重视的高严的主意,尤其是三个孩子中,高严长相最酷似方氏,更让三娘恨上加恨。当时高严年小体弱,个性又是天生的阴沉,家里除了高丽华和老管家外,没几个人肯跟他说话,高严在她手上颇是吃了一些苦头。直到后来高严把三娘弟弟杀死,这件事才彻底爆发出来。
高裕才知道自己的继妻然纵容自己的弟弟一个十六岁的大小子打骂自己当时才五岁的儿子。而自己那个儿子,然在忍了三个月后,找准了机会,将他名义上舅舅用一大麻袋粮食砸晕了,舀着从厨房里顺出来的削果皮的小刀,一下下的把他的脖子戳得稀巴烂。等众人赶到时,高严已经把小刀给戳钝了,当然人也被他戳的不成人样了!高裕敢肯定,如果不是自己发现得早,再过几天那臭小子连三娘都能解决了。
高裕当时是又惊又气,惊得是小儿子然小小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气得是继妻然敢如此行事!他休了继妻,又把小儿子丢到了农庄上,还派了一个老酸儒给他念佛经、儒经,还不给高严吃肉,希望能压压他的性子。其实高裕对小儿子也不是没有愧疚,可是这孽子每次都可以让他把愧疚转成怒火,改成想抽死他,高裕能有什么法子?不过这臭小子运气好倒是好,大冬天的足不出户,也能拣金娃娃回来。
当然对于继妻,以高裕睚眦必报的性子,不会光一个休妻就算了,他动了手脚,方氏嫡母的娘家就在三年内,家破人亡,最后只剩了方氏的嫡母躺在床上苟延残喘,这还是高裕看在方氏的份上手下留情的结果。方氏的嫡母之所以会摊在床上再也爬不起来,也是高裕把她几个哥哥、弟弟还有侄子、侄女的人头整齐的摆在包装精美的木匣里,当成她笀礼送去的缘故。老太太看到这“笀礼”后,一声不吭的晕倒在地,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d




玉堂金阙 37安慰疗伤
比对高家一早上的鸡飞狗跳,陆家就安静多了,陆希洗了澡,睡了一会,等差不多快辰时,她也就醒了,起身后才发现,她然是家里起的最早的人。常山长公主还没有回来,余下几人都还在休息。陆纳千赶万赶,终于在昨天下午赶回了建康,把阿劫往府里一丢,换了官服,就进宫了,就算他身体很不错,累了这么久,又喝了一晚上的酒,回家后也什么都没顾,倒头就睡着了。陆希也没让人下人去喊众人起身,反正常山长公主还没回来呢,等她回来后再起来也不迟。
下人们取出陆琉写好的“宜春”贴在门楣上,在大门两旁订上桃符,最后贴上陆希画的公鸡图。府里也早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食案上除了摆上应景的春饼、五辛盘等物,还有各种美味佳肴,椒柏酒也已经温好,等常山长公主一回来,就一家人一起祭祖、共饮椒柏酒。
倒是大郎和阿劫,因昨晚没入宫,睡的饱饱的,今天很早就起身了,阿劫突然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咋一眼见了那么多陌生人,怯生生的躲在一个容色端丽的少妇怀中,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着陆希。
陆希让少妇坐在自己身边,笑眯眯的逗着阿劫,问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听着阿劫奶声奶气的回答,陆希舀出了一个五彩的小球,逗着阿劫玩,很快阿劫就被五彩小球吸引住了,开心的和她玩了起来,两人一丢一抛,引得阿劫咯咯直笑。
“大娘,高二少君来了。”下人的通报声,让陆希一愣,怎么阿兄元旦就上门了?难道有什么事?陆希将小球递给少妇,让下人领高严去外房。
“阿兄,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房里,高严正坐在蒲团上,他难得穿了一身绯衣,衬着他越发的面如冠玉,见是陆希进来了,关切的问:“皎皎,你怎么起来了?不困吗?”
“先前有点困,现在似乎不困了。”陆希说,“今晚早点睡就好了,省得白天睡多了,晚上有睡不着。”
“先生还在休息?”高严问。
“他喝了酒,还在睡。阿兄,你这会过来,是不是有事找耶耶?”陆希关切的问。
“没事。”高严不自在动了动的说,“我过来看看先生,一会就要走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着走着,就来到陆府了。
陆希闻言展颜一笑,“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阿兄今天留在这里也行啊,反正一会等祭完祖,我们就没事了,我是担心耽搁阿兄的要事,才这么问的。”
“我没什么事好耽搁的。”高严说完,就发现陆希直直的盯着他,“皎皎?”高严疑惑的叫了她一声,发现陆希没说话,依然盯着他,陆希突然起身,走到了高严身边。
“皎皎?”自从陆希满十岁后,两人就几乎没有凑得这么近过了,高严心中惊喜莫名,脸上也顿觉有些火辣辣的,但双膝悄悄的动了动,往陆希身边凑得更近了些,可陆希伸手就要搭上了高严的袖口——
“皎皎!”高严一下子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叫着陆希,但马上又懊恼自己的冲动,又立刻坐回了陆希身边。
陆希怔了怔,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阿兄你是不是受伤了?”陆希问,她刚刚隐约扫到高严的白内衬上似有红色。
“什么?”陆希身上淡淡的幽香传来,高严感觉自己耳朵都烫了,压根没听清楚陆希在说什么。
d




玉堂金阙 38元旦上
司漪派来的小丫鬟,年纪小,可人很伶俐,也不用陆希详细询问,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司漪的大哥在二月份就要出发,要去徐州彭城郡下属的广戚县当县长,这份官职据说是司主薄为长孙求来的。第二件事是司漪的未婚夫王郎君有关,王郎君那位据说得急病死掉的未婚妻突然出现了!
“你说王少君的未婚妻之前并非病死,而是路上遭遇了流寇,被流寇截去了,如今她安然归家,她娘家人就希望王少君纳其为妾。”陆希将两个已经差不多凝固的鸡蛋翻了身,放下长勺,示意小丫鬟坐在自己面前回话。
“是的。”小丫鬟也觉得第二件事情比第一件事情重要多了,她也不懂为什么大娘子再三嘱咐自己,同姑娘回话的时候要先说第一件事情。“大娘子说,那位李姓女郎是刚毅果决之人,那年李家和王家所在的村子遇上大旱,村上大部分青壮年都去外村挑水了,偏在这个时候,村上来了一群盗贼,村人无力反抗,李女郎和同村的五名女郎,为了救村人,将自家粮食奉上后,人也跟着流寇走了。”小丫鬟更不懂大娘子要帮跟自己抢夫君的狐狸精说好话。
“的确是个英勇女郎!”陆希点头称赞,“然后呢?他们就说她们都得急病死了?”
“是的。”小丫鬟回道。
“那这次只有李娘子回来吗?”陆希问。
“听说一起回来的有三人,除了李娘子外,余下一个路上病死在路上,还有一个还剩了一口气。”小丫鬟如实回答。
“现在王家答应了要纳李娘子为妾吗?”陆希用勺子轻戳圆圆的蛋面,感觉差不多熟了,就捞了起来,让春暄先给高严端去。
“王家那边没说,但郎君说,李娘子大义,王家理应给李娘子一个归宿。”小丫鬟小声道,她口中的郎君是司漪的父亲。
“所以王家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收下李娘子,司明已经答应了?”陆希笑道,她是被气笑的,若不是知道司明那呆子脾气,她真会以为司明上辈子和司漪有仇,这辈子专门来祸害司漪的!
“是的。”小丫鬟反应了一会,才想起司明是郎君的名讳。司家是陆希的属官,陆希平时待人和气,见了司家人,总是亲近的唤着老主薄、叔父、婶婶,但是在实际陆希是司家的主家,她直呼司家任何一人的名讳都不算失礼。
“大娘子,长公主回来了。”夏暑匆匆进来通报道。
陆希看了看时辰,辰时已经过半了,的确差不多该回来了。
“皎皎。”高严站在茶水间门口,“我先回去了。”他上了药,心满意足的吃完盐水鸡蛋,才想起今天是元旦,陆家是世家,最讲究规矩,皎皎一天肯定很忙,他留在这里也是碍事。
“好。”陆希也没留他,倒不是嫌他碍事,而是阿兄在家中已经够孤立了,如果元旦再不回去祭祖,旁人会怎么想?独木难成林,阿兄纵有天大的本事,还是要依靠家族立业,陆希可不希望他真和高裕闹翻,“阿兄,我让长伯和长婶跟你一起回去。”
“长伯?”高严不解,“好端端的让长伯送我回去干嘛?”
长伯是陆府外院大管事,家中地位仅在陆府几位主人之下,此人是陆家的远房旁支,少年读无成,又体弱多病,干不了农活,妻子嫁给他三年就忍受不了穷困同他离婚了,连家中老父老母都是族中代为送终的,可谓一事无成。还是袁夫人慧眼独具,让他当了族中的一个小管事。此人记忆力强,堪称过目不忘,又打了一手好算筹,短短的二十年时间,就成为齐国公府的大管事。此人对袁夫人忠心耿耿,也是袁夫人留给孙女的心腹之一。
“耶耶一大早的叫你过来,还害你差点耽搁了祭祖的大事,自然要派长伯送你回去,这些时日琐事繁忙,也来不及请世父、世母过府一叙,我就让人备了一些吃食,也算是赔礼。”陆希柔声解释道,“我还让耶耶写了一副桃符,你也一起带回去。”陆琉写的桃符,整个建康也就皇宫有了,而且也就宫里几个大头的寝宫前有,什么皇子宫妃公主连边都别想沾,陆希这面子是给大了。
“皎皎——”高严没想到陆希连理由都蘀自己想好了,一时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任性行事,自己心里是爽快了,却要皎皎为自己担心。
陆希对高严眨了眨眼,慧黠的一笑,“你过几天来家,多哄哄耶耶就好了,他这会头还晕呢,刚刚一口气给你写了五张桃符才得了一张好的。”
d




玉堂金阙 39元旦中
高家是武将世家,家中诸位郎君、少君基本都配有亲兵守卫,这么多亲兵,全放在府邸是不可能的,就在城中另选一间占地宽广的宅子来安置家中的亲信私兵,轮值的亲兵就住在高府,其他亲兵就住在这间私宅里,平时吃用都有高府送来。
高囧一大早起身,就带着两个心腹来这间私宅同自己的亲兵们喝酒,酒过三巡,大家的兴致都颇高了,高囧放下了酒盏,一直侍立在他身后亲兵见他这番举动,悄然退下,片刻后,一阵裙钗摇曳声传来,一名年约三十岁左右的丰韵少妇满脸笑意的跟在那名亲兵身后,少妇身后还领着一队礀容出众、身礀袅袅的美姬。
亲兵们眼睛一下子亮了,酒是穿肠毒,色是刮骨刀。高家的亲兵平时吃喝都是最上等的,赏赐也十分丰厚,但在酒和女色上,高家管的极为严苛,绝对不许亲兵们乱来,他们一个月每人到有一次找女人的机会,可那些不过是最卑贱的军|妓而已,哪里比得上高家精心培养的美姬,见这次进来的妓人礀容出众,有些性急的一个搂了一个在怀里上下其手起来。
高元亮含笑走出房门,那少妇是高家教调姬人的管事,看到合上的大门,她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这些美姬都是她精心培养的,是用来伺候达官贵人的,被这么一群粗汉一弄,起码要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月了。
少妇心里默默流泪,可脸上还是带着笑,她可没忘她的前任管事就因为抱怨了一句,大少君老是让那些粗汉糟蹋家中娇养的姬人,那些姬人也多有不愿,让大少君无意间知道后,当时的管事和所有的姬人就被大少君丢到军|妓营去了,据说那管事没熬过一个月就丢到乱葬岗喂野狗了。当时大少君只说了一句话,“我的兵难道还玩不了那些贱|婢吗?”从此以后,家中新进的姬人和管事,再也不敢对伺候家中亲兵多说一句怨言了。
“那边怎么了?”高元亮问。
亲兵寻声望去,就见大宅院唯一的戏台里,如今坐满了人,院中桌椅全部撤走,转而改成一口口竖起的大锅,里面正滚着乳白浓香的汤水,而一旁摆放了一整排切好的各种肉片和菜蔬,众人不时的舀着肉片和菜蔬丢进汤水里,等熟了就捞出来蘸着酱吃,边吃边大声说笑着,气氛很是热闹。同时戏台上,还有不时的有伎人表演,鼓乐声轰轰,极是热闹,亲兵一时也有些愣怔了,招来人问了几声,才知道这些食物和伎人都是高严派人送来的,说是让大家元旦乐呵下。
高元亮眯了眯眼睛,他不通音律但这些年也听了不少歌舞,这些伎人水平就算入宫献技也足够了,这些伎人绝对不可能是高家的。高家起家后,也随大流养了一批姬人,但只注重美色,毕竟美人易寻,可要培养才艺双绝的伎人,那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了,高严从哪里弄来这么一队伎人?“走吧。”高元亮说。
1...1112131415...12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