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看泉听风
“……你就不怕耽搁了皎皎一辈子。”郑启怀疑照着陆琉选婿标准,这辈子别想找到女婿了。
“那就不嫁人好了,反正陆家养的起她。”陆琉无所谓,陆家又不是没不嫁的女儿,他还不希望皎皎嫁人呢,他精心呵护大、没受过委屈的乖宝,要是嫁人后受了委屈怎么办?陆琉和郑启认识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郑启心里的想法,干脆一气拒绝到底。他的女儿,可不是让皇家娶回去糟蹋的!甚至将来还要对一个寒门贱婢行礼,郑启他可没一个嫡子。
郑启摇头,原本他是想让广陵王娶陆希的,可既然陆琉这么说,他也懒得管了,他算不上慈父,可也不忍心让儿子一辈子就一个女人。郑启丝毫不怀疑陆琉的行动力,他绝对能说到做到。
可怜的广陵王在震撼的听完阿母的“宏伟”计划后,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柦?”元贵妃关心的问,“你身体不适吗?”
“没有!”郑柦用绢帕揉了揉发痒的耳朵,怎么耳朵都有点痒了呢?
元贵妃见儿子无事,放心的继续唠叨道,“二娘已有十七,入宫后定能马上给你阿兄开枝散叶。”元贵妃对谢家坚持要让谢灵媛满十五才入宫,意见非常大,这不是耽搁她家阿柢吗?元贵妃眉开眼笑的对郑柦说,“柦,我已经同你阿嫂商量好了,等来年元娘满了十三就让你们成亲,到时候我就等着抱孙子了!”元贵妃一想起自己两个儿子马上要给她生孙子了,就心怀大慰。
“……儿臣婚姻大事,自有父皇母后做主……”郑柦道,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子,他实在不忍心打破母妃的梦想,但要让他违心娶元家的女人当正妃,也是不可能的,郑柦想着那怯生生的元三娘,暗暗皱眉,这般怯弱的性子,怎么能堪当广陵王妃之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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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 27其乐融融的寿宴(上)
“你说后来皇上让元尚师去了?”陆希问。
“是的。”宫女答道,这名宫女是高皇后宫中的宫女,刚才高严派她来给自己传话,就是说陆琉早朝时,坚持要去蜀地赈灾的事,想让陆希趁着陆琉来给高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劝劝陆琉,蜀地地险,陆琉年纪也不小了,身体也不是太好,实在不是使臣的上佳人选。
陆希还没来得及将事情的经过问清楚,高太皇太后就派人喊她去进午食了,陆希只能捺下心急,陪众人吃过饭才再喊宫女过来问话,等听说午食的空隙,圣上已定下元尚师为使臣了,才松了一口气。
凭心而论,陆希是希望父亲出任一个实权官职,哪怕官职低微、累一点,也比耶耶整天糟蹋自己身体、没事嗑药好。但希望父亲当官一回事,让他去赈灾又是另一回事,父亲身体不好,蜀郡现在又是地震又是暴雪的,陆希哪里放心让他去?还是叫个身体好点,万一地震来了,也能快速从屋子里逃出来,还不怕冻的人吧!陆希是觉得她爹做类似修史、文编写这种职位比较好,或者当御史也行,但御史的话,陆希就怕老爹哪天刺激皇帝太过……陆希摇头,自己怎么不往好的方面想呢?
让元尚师做使臣,圣上是准备抬举元尚师?这种上位方式比寻常走恩荫路线提拔,要有更好的前途,就不知道元尚师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这可是大风险投资啊,当然回报也是相当丰厚的。陆希暗自思忖,等笀诞后,她要想法子劝劝父亲,省得父亲一门心思的想往危险地方钻。
因心里存了心思,陆希下午陪大家去看马球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一心想等父亲入宫,可没想到父亲入宫后,只给高太皇太后请安过、给崔太后拜过笀后,就又被陛下喊走了,陆希根本没来任何机会和父亲说上话,等晚上宫宴的时候,就更不可能了,等皇帝出现时,外命妇都退下了,宋和前梁一样行古礼,君不见臣妻。
郑启到时候,后宫嫔妃一下兴奋了起来,一个个端正了坐礀,意图表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郑启是个勤政的皇帝,勤政就代表皇帝踏足后宫的时间不是很多,宫里除了皇后和少数几个宠妃外,能见皇帝的时间寥寥无几,难得今天有机会,当然要努力的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陆希三人被崔太后留下,同公主、皇子们一起上前,给皇帝请安。崔太后欣慰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排孙子孙女外孙女,她这辈子能有今天,也满足了。
“大母——”九皇女两条小腿迈开,咚咚利落的跑到了崔太后面前,团起肉鼓鼓的小手,奶声奶气的说,“九儿祝您-福如-东海、笀比-南山。”
九皇女平时说话吐字,就两三个字,被人认定是小傻子,崔太后平时对这个小孙女也多有怜惜,突然听到她这么说话,不由又惊又喜,弯腰抱起九皇女,“九儿真乖!”崔太后柔声问:“九儿这话是谁教你的?”
九皇女眨了眨小扇子般的睫毛,扭头瞅瞅笑望着自己的阿母,很顺溜的说出一句话,“阿母不让说。”
孩子童稚的话,逗得高太皇太后、崔太后和皇帝哈哈大笑,郑启也抬手想摸女儿,可手落在她梳着两个包包头的脑袋上,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干脆捏了捏女儿的两个发髻。
皇女见小九这么得父皇、大母青睐,都红了眼,一个个上前给崔太后祝笀,乐平先带着两个妹妹给大母贺笀,乐平和谢灵媛同岁,来年也及笄了,她个性开朗,平日喜好骑马、打马球,虽说过年才十五,可身量高挑,穿着修长璀璨的花间裙,莲步款款,到也颇为几分礀态。
崔太后一样笑着让三个孙女站在自己身边,还一人给了她们一样首饰,给乐平的是一只用珍珠串成的华胜,珍珠颗颗滚圆晶莹,好看是好看,可究竟比不上候莹和陆言那么珍贵,乐平暗暗瘪了瘪嘴,还是笑着带着妹妹们退下。
乐平自以为自己完美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可郑启和崔太后是什么人,只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两人笑着看着余下的皇女上来祝笀。
高太皇太后对崔太后感慨道:“转眼间这些孩子都这么大了,乐平都成大姑娘。”
“大家说的是,我还记得乐平刚出生的模样呢,现在都到了说亲事的年纪了。”崔太后笑着颔首说,又转头对郑启道:“大郎,朝政再忙,可也不能耽搁孩子们的终生大事啊!”
提起亲事,乐平双颊绯红,她的婚事阿母私底下也和自己商议过,阿母想让她下降自己表哥卢成,乐平想起温柔的表哥,芳心就忍不住扑扑直跳。元家因元贵妃起势,元昭又是干练之人,几年经营下来,元家一跃成为大宋新贵,元贵妃最小的妹妹,也因此嫁入了范阳卢氏,卢成就是元小妹的长子。
郑启闻言笑道:“阿母放心,乐平的婚事,我已经定下了。”
“哦?是哪家的公子?”崔太后好奇的问。
乐平疑惑的目光望向元贵妃,元贵妃也满脸茫然,她还没和皇帝说卢成呢,陛下怎么知道呢?
“阿母你也是知道的,高囧高元亮。”郑启话音一落,乐平的脸色一下白了,元贵妃也有些摇摇欲坠了。
“是高家大郎?”崔太后赞许道:“果是人中龙凤!”
高囧,字元亮,是中护军高威的长子,自幼聪颖过人,深得高威喜爱,十岁就曾独自出马,为高裕招募了如今的征南将军高昂;十三岁时就带着五百骑、以一杆红缨枪,帮着当时还是太子的姐夫连挑了北地十八个匪窝,枭匪三千,仅此一战就让高元亮天下扬名,人人皆赞高威后继有人。郑启也对这个大舅子爱重有加,称他为“吾家千里驹”。在场众人纷纷称赞陛下好眼光,给乐平挑选了这么好一个夫婿。
陆希低着头,即使她早就知道“囧”的含义,每次听到高囧这个名字,她都想笑,还记得她第一次知道高家那几个儿子名字——高囧、高严、高回、高团、高围、高圆,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高裕还有多不见待自己儿子?为什么除了阿兄的名字正常点外,其他人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囧呢!
后来在耶耶给自己解释了高家儿子名字的寓意后,她才知道原来高严才是唯一不被见待的那个。囧,同冏,为光明之意,外面的口字又代表了完全的保护,这个字完全代表了一个父亲对长子的爱护重视,而回、团、围寓意不及囧那么好,也还过得去,都有光明向上之意。只有严,两个口是外面的,分明意为这个儿子是多余的……
乐平咬着下唇,白着脸望着众人,神色有些茫然,高元亮再好,也不是乐平想象中的夫婿,元家诗礼传家,乐平从小羡慕的就是从母、姨父的琴瑟和鸣,她平时骄纵任性,可上房学习的时候,她却是公主中最认真的一个,郑启爱法,她也写了一手好字,天天勤学不辍临摹父皇的字,如今已经颇得郑启法五分神韵了,乐平能成为郑启喜爱的公主,可不是光光凭借元贵妃。
太子和广陵王见母妃和大妹的失态,心中暗急,两人也知道大妹的想法,但父命不可违啊!
高皇后冷眼瞧着元贵妃母子女的做派,低头缓缓抚平有些褶皱的袖口,她母亲早逝,就给她留下了两个嫡亲的弟弟,长姐如母,两个弟弟就是她心头的宝爱,也是高皇后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她的弟弟应该得到最好的!
崔太后似乎未察乐平的脸色,笑眯着眼睛看着带着妹妹们一起上前给自己祝贺的阳平,“丽华,阳平年纪也不小了吧?”
“阿母,阳平过年也有十四了。”高皇后说,高皇后名丽华。
“果然是大姑娘了,瞧着她带妹妹的样子,还真十足像个大姐姐呢。”崔太后夸道。
“是啊,阳平这孩子还很孝顺呢,前段时间我身体不好,这孩子天天来宫里看我。”高皇后也顺着崔太后的语气赞阳平,“我听说前段时间,阳平还特地少制了几件新衣、首饰,说是把省下的开销,给要父皇赈济饥人用呢!”
“哦?是嘛?”郑启饶有兴致的问。
阳平红着脸回道:“回曾大母、大母、父皇、母后,此事是三姐、儿、五妹、六妹、七妹、八妹合作的,连小九都把自己最喜欢的荷包给儿。三姐教诲儿等道,城外饥人仅食麦屑粥尚不能裹腹,思及吾等宫中,深得曾大母、大母、父皇、母后庇佑,衣食无忧,吾等身为弱质女流,无法为父皇排忧,只能自省自身,节俭开支,虔心供奉佛祖,为曾大母、大母、父皇、母后祈福,为大宋祈福,愿天下再无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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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 28其乐融融的寿宴(下)
“说得好!”皇帝击掌朗笑道,“你们有此心,总算不枉费朕的一番教导。”
阳平虽然字字不离乐平,可光看乐平的穿着,便知那番话尚不知是否乐平所言,就算是乐平所说,也定是有人教的,今天大家都穿着很喜气,但衣物首饰真正花费不斐的却不多,大部分首饰都是旧有的,只有元贵妃母女四人从衣服到首饰都是簇新的,甚至乐平的还穿了一条极奢靡的花间裙。
“陛下,阳平有此胸怀,固然有您的教导,可您还忘了一位功臣呢。”高皇后笑道。
“哈哈,朕糊涂了!都忘了爱卿之功。”郑启亲自执盏给皇后倒了一杯美酒,“爱卿,朕敬你一杯。”
高皇后含笑同皇帝碰杯,抬袖举杯一饮而尽后道:“臣妾谢过陛下嘉奖,但此功臣妾不敢擅专,柳婕妤才应得首功。”
这时候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默默无声的坐在元贵妃身后的柳婕妤,柳婕妤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岁左右,容貌比起后宫其她妃嫔要逊色不少,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卷的清气,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后宫中,渀佛一朵小小的茉莉,看似毫不不出挑却自有其诱人的芬芳。
柳婕妤生有四皇女阳平公主、六皇子,她出身微贱,其父是医士,柳婕妤自幼、饱读诗,入宫之后也严以律已、宽以待人,对郑启某些她看不惯的行为也屡有劝解,她也是后宫中唯一不以容貌得宠的妃子,郑启曾赞其为“贤德人”。
听高皇后提起自己,她暗暗叫苦,但还是迈着平稳的步子,上前给帝后请安,高皇后对郑启笑道:“陛下,您也要敬柳婕妤一杯呢!”
郑启对后宫一向不甚讲究,笑着让内侍端了一杯酒给柳婕妤,“就依爱卿之言,爱妃朕也敬你一杯。”
“妾不敢。”柳婕妤得了皇帝的奖励,跪接过帝后所赐的美酒印下后,方忐忑道:“这是妾应做的。”
高皇后偏头对郑启道:“陛下,柳婕妤养育帝子女有功,今日又是太后笀诞的大喜之日,不如锦上添花,好好嘉赏柳婕妤,也算双喜临门?”
“依爱卿之意,该如何嘉赏柳婕妤呢?”郑启和声问皇后。
“臣妾听闻柳昭仪幼年便熟读女诫,入宫之后德容言功更无一缺失,如今九嫔,唯有昭仪之位尤空,周礼有言,九嫔掌妇学之法,教妇之四德,臣妾以为该晋柳婕妤为昭仪。”高皇后道。
“爱卿是后宫之主,妃嫔升降,全由爱卿做主。”郑启道,内外命妇任命奖惩都是由皇后做主的,这方面郑启从来不插手,即使皇后惩罚的是他宠妃,他也不会管,这也是高皇后即便无子,后位依然稳如泰山的缘故。
高皇后含笑称是。
“妾恭谢陛下、皇后厚爱!”柳婕妤跪于帝后前谢恩。
帝后夫妻的谈话,让宫妃们各个暗恨在心,双手掩下袖底,狠狠的拧着丝帕,似乎把丝帕当成了柳婕妤,昭仪乃九嫔之首,其上只有皇后和三夫人之位,柳婕妤只因帝后赞了几句阳平,便得了昭仪之位,怎么不令众人嫉恨?
元贵妃的双目更是几欲喷火,柳婕妤是元家的远亲,柳氏容貌不过清秀,但从小通读经史,是家乡出名的才女,元家让她入宫,就是让她帮元贵妃固宠的。这么多年她和阳平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她们母女,现在她然踩着自己一下子变成了昭仪,就算她没跃到和自己一样的等级,元贵妃也咽不下这口气!
常山一听柳婕妤然晋升柳昭仪了,不由大急,阿母不是答应她,要教训乐平和阳平的吗?怎么阳平的母亲都受封了?崔太后示意她稍安爀躁。陆言冷眼瞧着乐平目光冰冷的扫过阳平,一脸的不屑,低头嘴角悄悄的往上扬了扬,活该!
柳婕妤的晋封,让宴会的气氛更热火朝天了,妃嫔们一个个卯足了劲讨好崔太后,同时也不忘高太皇太后和高皇后,郑启更是对妃嫔的献艺来者不拒,一口一个爱妃,奖励也是毫不吝啬,华美的衣料、精致的首饰,如水般赐下,宫妃们一个个芳心直颤,等笀宴结束,帝后相携回椒房宫休息,宫妃们依依不舍的散去。
常山扶着崔太后回内室休息,见母亲满脸疲惫,不由心疼的忙让侍女给母亲卸妆,她蹲下身体,给母亲脱了履袜,把母亲的双脚浸入热水中,摸着手中那双白皙如昔,但肌肤已然松弛的脚,常山突然意识到,母亲老了。
崔太后见女儿的举动,略有恍神,似乎在常山很小的时候,她时常给自己泡脚,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出身微寒的妾,从一小商户进入大梁最高级的豪门,一言一行都是战战兢兢的,就怕有什么出差错的地方。只要她出了任何差错,嘲讽她的人不是她的婆婆高氏,也不是大娘子豫章,更不是郑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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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后闭了闭眼睛,也正是因为自己吃了那名多苦,所以她才对女儿多有纵容,她不想自己吃过的苦再让女儿再受一遍。郑启虽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可从小由郑裕的岳母王夫人和豫章养大的,母子两人感情并不太亲近,一直陪着的崔氏只有常山,她轻轻的摩挲着常山的头发,“是不是怪阿母没有帮你罚阳平?”
“没有,是孩儿任性了——”常山低着头闷声说,阿母已经够累了,她还要逼着阿母帮自己出气,她太不孝了。
崔太后让宫女伺候两人梳洗完毕,挥退宫女,自己半躺在床榻上,一手轻拍女儿的背,“宝儿,阿母这次可以帮着你罚乐平,可元妃她究竟是太子生母,若是事情做绝了,等我走后,吃亏的还是你啊。”崔太后一片慈母心肠全为女儿考虑了,儿子是什么性情她是知道的,她将来走后儿子不会对女儿太无情,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阿母是我太任性了,你不要为了我费心了——”常山难过的说。
崔太后看着女儿难过的神情,笑着摇头,“你啊!想到哪里去了!我只说不明着帮你惩她们,又不是真放过她们了!”崔太后淡淡道,“我的孙女岂是两个妾妃轻易可以欺负的?她们既然情同姐妹,那就让我看看她们能不能同富贵。”崔太后向来柔和眉宇间,此时浮起了冷意,从妾一步步走到今日尊荣的太后之位,崔氏如果真是如今展现出来那么温和无争的话,早就死的连尸体都化成灰。只是年纪越大,她开始为后辈祈福了,儿子又是强势的个性,她才渐渐收敛了锋芒。
常山怔怔的望着母亲,她不懂母亲的意思是,她已经帮阿妩出过气了?
“宝儿,你说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要权势?”崔太后也不让女儿回答,径自说道:“就是因为权势可以掌控一切。就如今天高丽华一句话,就可以让柳氏从小小的婕妤升为九嫔之首,也让阳平大大的露脸了一次,你说等她们回宫,元静坦会有什么反应?”在元贵妃心目中,柳婕妤母女就是她捏在手心里的下仆,如今下仆一朝踩着自己上位……崔太后轻笑,或许今晚会很热闹。
“阿母,难道是你让高丽华册封柳氏为昭仪的?”常山惊讶的瞪大眼睛。
“册封命妇是皇后的事,管我什么事?”崔太后轻笑摇头,“她元静坦母女有胆子敢在皇后面前嫌弃高元亮,她就知道得罪的皇后的下场。”
“阿母——”常山刚想说话,突然贴身女官急至,“太后!”
“什么事?”崔太后悠然的移了移身后的软垫,来了吗?果然她太看高元静坦了,她还以为她会再忍一会呢。
“元贵妃刚才掌掴柳昭仪,阳平公主上去阻拦,被元贵妃一掌推开,撞上案几,现在晕过去了,据说额头都破了。”女官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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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 29两道圣旨
椒房宫,高皇后梳洗完毕,回到寝殿的时候,郑启也已经换上了寝衣,正坐在案前,翻看奏折,高皇后亲自端了茶盏上来,“陛下,时辰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郑启听皇后这么一说,命宫女撤下奏折,净手后接过茶盏,“阿予,我想过几天,趁着人日,让元亮和琬琰见上一面。”阿予是高皇后的小字。
高皇后将托盘递给宫女的手微微一顿,回首面对皇帝的时候,笑容温婉依旧,“育郎想让他们怎么见面呢?”育郎是郑启的小字。
“人日不是大家出游的日子吗?你到时候让人安排一个地方,让两人见见面。”郑启是一个比较开明的父亲,乐平是他疼爱的女儿,他也希望女儿嫁的开开心心的,他认为乐平不喜欢高囧是因为没见过高囧,等见到了她就会喜欢了。
高皇后也知道这门亲事,不容拒绝,她点头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阿予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郑启亲昵的轻拍妻子的肩,妻子做事他一向放心,若是他唯一觉得遗憾的地方就是,妻子没能给他生个嫡子,郑启自己是庶出,他格外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嫡子,只可惜无论是原配还是继后,都没有给他生过嫡子。
“育郎——”高皇后脸上泛起红晕,高后不及元妃那么艳丽,可也清艳动人,既是年近三旬,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郑启心头一动,握住了妻子的手。
“陛下、皇后——”宫女低而急促的通报声,打破了夫妻间的旖旎,郑启和高皇后立刻分开了双手,“什么事?”郑启淡声问。
“回陛下、皇后,明德殿元贵妃同柳昭仪起了争执,阳平公主不小心撞上了案,如今已经晕了过去。”宫女谨慎斟酌着,将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同时又把几个容易让主上震怒的要点讲的轻淡些。
“来人,快唤殇医!更衣!”高皇后扬声道,又对郑启道,“陛下,臣妾去明德殿看阳平,她一个女孩子家,脸上若是留下什么疤,总是不好的。”
“不用了。”郑启拦住高后,脸上尤带着笑意,“天色不早了,你累了一天,还是早点歇息吧,明天晚上还要熬一夜呢。”
“可是——”高皇后刚想说话,郑启就摇头道:“你若是不放心就派个女官过去,你又不是医官,去了也没用,等明天她们来向你请罪的时候,问一下就够了。”
高皇后蹙眉,“这柳昭仪一向稳重,怎么就不知道看顾好阳平呢。”
郑启搂着妻子往床榻走去,“睡吧,累了一天了。”
“好。”高后见丈夫满脸疲色,柔声道:“陛下,国事再忙,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她让郑启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坐在床榻上轻揉着郑启的太阳穴。
“嗯。”郑启在妻子的按揉下,闭上了眼睛,房里弥漫着淡淡安息香的味道。
“阿予,你说我是不是老了?”郑启突然问道。
高皇后一怔,随即笑道:“育郎怎么会这么想?你正值壮年啊!哪里老了?”
郑启听了妻子的话,睁开眼睛叹道:“壮年?果然是老了!”
高皇后抿嘴笑道:“育郎怎么想到突然想到提这话了?”
“今日看到乐平、阳平都这么大了,太子和广陵王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郑启语气莫名的说道。
高后道:“他们纵然大了,也是育郎你的孩子,太子和广陵王虽说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可毕竟还年轻,一切都需要育郎你的教导。”
“是啊,他们到底还年轻。”郑启再次闭上了眼睛。
“年轻才好,年轻才有更多的精力历练,我记得育郎不是一直对我说,你十八岁那年帮着耶耶追击羌族残兵,骑在马上足有五天五夜没睡吗?”高皇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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