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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马掌柜在旁边看着暗笑。
你不过一介女流,家破人亡后自己都卖身为奴了,还谈什么延续家族香火?谁给你的勇气?
其实欧阳女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提醒身边人,现在还了你们自由身,你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留下被债主找上门来,你们就要成为我们欧阳家资产的一部分,那时想跑也跑不了,吃的苦可就多了。
一旁的马夫道:“小姐这是心疼我们,回乡后我等会置办一些家业,勉强过活。若将来小姐东山再起,用得上我们,我们随时会回来侍候。”
话说得漂亮,但既然已经获得自由身,干嘛要为奴为婢?
一群人哭哭啼啼……
……
……
朱浩回到房间等待。
半晌后欧阳女身边几名贴身家奴悉数交待完毕,带着遣散银匆匆上路,而那些手里掌握欧阳家购货和销售渠道的掌柜、伙计则悉数留了下来,暂时到朱浩提前安排好的民院落脚,等候下一步安排。
这也是之前商定好的,朱浩要的是欧阳家的商贸体系、人脉和人手,这些人的卖身契将转给朱浩,除了日常照顾欧阳女的那些人不要,剩下涉及欧阳家生意的人都不能擅离职守,不过他们的主人变成了朱浩。
“欧阳小姐,回头让马掌柜带你去官府过籍,之前未问过你的姓名……”
房间内只剩下朱浩跟欧阳女二人。
但眼下已不再是生意合作伙伴,而是主仆关系,之前还能面对面坐着说话,现在就只能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闺名一个菲字,父母称呼菲儿,虚岁十六……”
女子未出嫁,闺名乃是秘密。
但现在朱浩作为欧阳菲的主人,情况就不同了,朱浩等于是其“再生父母”。
虚岁十六,也就是今年才十五岁,完全就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前世这年岁的孩子还在读初二。而在大明,有些已嫁人生子,其余的也待字闺中等着出嫁,可因为父母早丧,又没有兄弟姐妹帮衬,家族生意只能由她一个弱女子承担……
怀璧其罪,败光家业情有可原。
朱浩道:“这边会给你安排好住所,不过以后不会再有人伺候,甚至有可能……”
“我……明白。”
欧阳菲不太适应身份的变化。
之前还是千金大小姐,吃饭住店出行全有人侍候,哪怕她只是出身商贾之家,没什么社会地位,但自小娇生惯养,现在却变成要伺候别人。
朱浩微笑着点头:“明白就好,住客栈成本太高,我那边有个学堂,你先搬过去住吧。”
欧阳菲恭顺地问道:“不知我几时去见夫人?”
朱浩有些诧异:“什么夫人?你是跟我干活,跟我娘无关,再说了我娘只负责账目上的事,平时如何运营,要进购和销售哪些货,都是我跟老马说了算。”
“那几时开始贩运琉璃镜到南京售卖?”
欧阳菲顿时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明明说好加入进来一起做生意,怎么感觉要被人养在私院,回头将她变卖呢?难道说这个稚子处心积虑就是为了骗自己卖身为奴,回头再把自己转卖给成国公府?
之前还有选择权力,现在根本是身不由己。
朱浩摇摇头:“琉璃镜生意不可能让你接手,这涉及我跟苏东主的协议,但是我可以把别的货物交给你们欧阳家的生意渠道售卖……欧阳小姐以为自己价值几许?要不是为你家的贩货渠道,我作何要买你呢?”
欧阳菲一怔。
想了想觉得朱浩的话有几分道理。
这年头就算卖去秦楼楚馆,那也要有才艺的,需要从小培养,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你一个商贾之家出身的小姐,除了身材和样貌外一无是处,以为在风月场上能混出名头?
还有就是卖给成国公府……
话说以成国公府的飞扬跋扈,他们会付钱?人家就是想强占,本身成国公府还欠着欧阳家上千两银子不还呢。手里掌握权力,明明张张嘴就能办成事,为何要大费周章用钱解决问题?
买个奴婢,伺候人都不会,这样的女人在人市上没多少价值,当然那些觊觎她美貌的人除外,但又不是镶金嵌玉,也非带回家过日子,能价值四五十两银子就算不错了。
以眼前稚子的处心积虑,会为了区区四五十两银子大费周章?
“想早些赚钱赎回家族产业,就要主动放低身段,用心做事。我打听过你的底细,你知书达理,对算学尤为精擅,不会浪费人才让你去做体力活,亦或是有损你尊严的事情,可日常账目清算、管理和招募培养人手等等,都需要你亲自操持,不会的你则要用心学,争取可以早日独当一面。”
朱浩的话,让欧阳菲感到一种莫名的屈辱。
我本是大家族的当家,你现在让我去做学徒?
“好了,你跟老马去办过籍之事,我先到王府走一趟,下午我们见面时再谈。”
……
……
欧阳菲正式成为朱浩的奴仆。
作为一个文明人,朱浩一向推崇人人平等,但如今他手上却捏着不少人的卖身契,偶尔拿出来看看都觉得甚是荒唐。
不过朱浩明白,想要推进大明的文明进程,单凭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需要有“自己人”辅佐,而这时代对身边办事者最有约束力的东西,大概就是卖身契了……没这东西存在,如何保证这些人能跟你向着同一目标前进呢?
给一家一人的平等自由,不是他的目的,重要的是积蓄力量促成时代的变革。只要在这过程中,不要以主人的身份随意欺压手下,那就足够了。
王府内。
朱浩回到学舍,难得的是刚考过县试的袁汝霖也来了,两位先生范以宽和唐寅都在,陆松、京泓、朱三和朱四这四个同学也没谁缺席,课堂人员难得这般整整齐齐。
“想必你们知晓了,朱浩和袁汝霖在前日县试中过关,接下来还有几场考核,王府已跟儒学署那边打过招呼,暂时不去参加了。”唐寅笑着说道。
大明的县试有一点好处,除了第一场的四书文考试外,后续几场可以选择性参加。
但要是通不过第一场,其他一切免谈,实际上后续参加考核的一共就四十个名额,类似于儒学教谕署的内部考试,已不需要对外张榜公布成绩……就四十个人,都知道谁过关了,公布与否还有意义吗?
后续几场考的是五经文、策、论、算术等杂项。
大明科举一直到清初,科举中对于试帖诗、赋并不考核,也没有什么“圣谕广训”这种官方制定的用于洗脑的背诵读物,考察更接近于考核应试者的才能,一直到满清乾隆年才恢复唐宋时诗赋的考校。
明朝科举评定成绩的关键,就是四书文的好坏。
眼下朱浩因为考中县试案首有一定争议,王府为了避免朱浩去参加后几场考试时,被士子围堵刁难,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干脆让朱浩留在王府,备考三月的府试。
唐寅续道:“府试考校的日子也定下来了,因为邝知州将会在三月底前卸任,府试提前至三月中旬,也就是三月十五进行,留给朱浩和袁汝霖备考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你俩可要加把劲咯。”
朱四不解地问道:“唐先生,不是说朱浩已考中县案首,后续考试不参加也能得生员功名吗?”
“哈哈。”
唐寅笑道,“就算考中县试案首,也得参加府试,且必须认真作答,若是文章写得太差,主考官有权剥夺进学的资格……”
这话分明就是在点醒朱浩。
别以为你考中县试案首就可以高枕无忧,规矩是说县试案首可以照例进学,但没说一定可以进学,若是府试主考官邝洋名,或是院试时的主考官、本省提学张邦奇看你的文章不爽,还是能把你刷下来……
朱浩却知道唐寅是在吓唬他。
县试案首可以进学得生员功名,朝廷制定这条规矩是为了保证每个县每次院试时都有一个“保底”名额。
大明各承宣布政使司很多州府下辖各县教学水平参差不齐,有的县教育质量就是不行,出头的读书人少,学塾先生就少,能教好弟子的名师更少,如此形成恶性循环,而每次院试录取的生员数量又有限,为了避免有的县在某次院试时颗粒无收,就定下这么个规矩。
毕竟府试是各县儒生一起考,不再分县,只有县试才是本县读书人内部竞争。县案首既是一种荣耀,也是为了保证教育公平原则……
其实从某种程度而言也是一种不公平!
你县教育质量不行,凭啥一定要确保你县拿走一个生员名额?你让那些本身在这个考生才学之上,却被硬撸下去的其他县考生怎么想?
其实安陆州……
本身并不存在这个问题,下辖两县,教育质量相对落后的反而是京山县,但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敢打破,所以朱浩的生员名额几乎是稳拿的,出现变故的可能微乎其微。





锦衣状元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有何说法
教育大县出品的县试案首,含金量十足,但就因为朱浩的出身以及师从等问题,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争议。
后面有府试和院试,就算唐寅不说,朱浩也知自己肯定会成为别人重点“关照”的对象,到时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盯着,这是想平凡都不可能。
课照上。
范以宽授课,所用教案
居然是唐寅之前使用的。
范以宽欣然接受下来,估计唐寅没告诉范以宽教案其实是朱浩编写,不然以范老头的心高气傲,能用稚子编写的教案就怪了。
唐寅现在的工作重点是当好王府的幕僚,教书乃副业,最近得袁宗皋委托,不时给袁汝霖开开小灶,重点是提高四书文的写作。至于朱浩这边袁宗皋根本就没提,就算让唐寅教,唐寅也自问没那能力。
“朱浩,你都考中县案首了,可否将你的师承说与我听?”唐寅把朱浩和袁汝霖叫出来,先指点一番后,又开始套朱浩的话。
“呵呵。”
朱浩报以微笑。
“汝霖,你先回教室,接下来我会教京泓和世子他们写文章,你有时间多提点他们一下。”
唐寅对袁汝霖“委以重任”。
这倒不是说唐寅故意为难,而是要培养袁汝霖的责任心,算是先生日常教导弟子的一种方式。
唐寅在教书育人方面虽然没多少经验,但胜在开明豁达,对那些匪夷所思的事物接受度很高,再就是通情达理善于利用人性。
袁汝霖进教室后,唐寅没再问有关朱浩师从何人的问题,叹道:“此番有你作为县试案首,没人在意剩下过县试的人中,是否存在私相授受的情况,以我之前观察,过县试的人中间,文章粗鄙者大有人在。”
也就是把朱浩当成明事理的成年人,唐寅才会正面跟朱浩说这个问题。
朱浩笑道:“唐先生,你看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你的眼界太高,其实县试对什么才学之类的不太考究,反而对于书法、言辞通顺这些要求更高一些?再便是那些阅卷官能力有限,水平堪忧,这才没有达到你的预期呢?”
唐寅苦笑一下。
这小子还挺会找借口。
“那朱浩,我也提出一种假设:会不会是邝知州离任前,想借此来拉拢一批地方士绅,再或是借助县试中饱私囊?否则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理会县试这种小考,何必亲力亲为?”
唐寅还跟朱浩较真儿起来。
朱浩摊摊手:“探讨嘛,一切都无定数,我没法确定某些事,正如这也只是唐先生的猜测,没法证实,不是吗?”
老少二人相视一笑,也就不再去探讨这种注定没法求证答案的问题。
你能直接跑去问邝洋名,你是不是从中玩了什么花样,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但若是不问本人,又如何求证?
死局!
“好了,你也进去读书吧,我还有事”
唐寅说完便要走。
朱浩连忙问道:“最近王府有什么不妥吗?我不想被蒙在鼓里如果有大事发生的话,唐先生可否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数呢?”
唐寅人已经走到学舍院门口,声音飘来:“有事我自会跟你说。”
唐寅的确有事。
乃是应张佐之邀碰头协商。
本来这件事应该在昨夜或是今早进行,但因为张佐一直没寻到唐寅,才拖到现在。
两人刚在内院某个小院的花坛前,围着茶几坐下,张佐便急不可耐地道出请唐寅前来的目的。
“唐先生,您一向有勇有谋,如何才能保证王府利益不失的情况下,应对贼寇袭扰安陆地界咱家全靠您了1
张佐对唐寅极尽恭维。
面临匪寇侵袭,王府长史司反应迅速,昨日袁宗皋才去过州衙,找邝知州议事,回来后得到兴王授意,开始抽调城外王庄的护卫回城,加强长寿县城的戒备。
王府上下但凡读过书有见地的,基本都跟袁宗皋一伙,张佐没法拉拢他们帮自己,环顾身周,只能恳请之前曾帮过他大忙的唐寅出谋划策。
不然难道要去请教刚进王府不久的范以宽?
姑且不论范以宽会选择占位谁,仅就实际而言,范以宽擅长的是教书育人,十足的书呆子,根本指望不上!
小太监送上香茗后退下。
唐寅拿起茶碗,尽量用碗盖挡住自己略显局促的神情。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这个王府承奉司奉正太监,好好当你的王府家奴就是了,现在连官府应对盗匪之事都想伸手?
你管就管吧,居然觉得我这样一个文弱书生能在这种事上帮你的忙?
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你这是所托非人埃
“唐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您尽管说,咱家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到您。”张佐一脸热切。
唐寅放下茶碗,语带感慨:“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开如此一个话头,他其实就是想告诉张佐,你别指望我,我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我连盗匪在哪儿,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马,几时进犯种种问题一概不知,连他们为何吃了熊心豹子胆非要劫掠兴王府田产也不知,只是从你这儿得到一点线索,你让我这个手上无权也不知兵的书生怎么出谋划策?
若是兴王问及,我还能敷衍两句,但这次明显袁宗皋抢在你前面,获得了统领全局的权限这本身也没错,谁让这时代读书人地位高呢?要不你去帮帮袁宗皋,给袁宗皋打个下手?
你不愿意在此等事上屈居人下,想骑在袁宗皋头上拉屎拉尿,也要有能压得住人家的能耐埃
张佐哭丧着脸:“咱家这是为兴王府担忧,好不容易才积攒下如今的家业,若是出点什么意外就怕王爷和世子都不得安生,咱这些为王府谋事之人,到时唉1
唐寅很想问,就算事情再糟糕,也不会发展到咱们连饭都吃不上,王府连俸禄都发不下来的地步吧?
不至于不至于。
“那在下回去后马上斟酌,思量清楚后再与张奉正详细商谈。”
唐寅只能采劝拖”字诀。
张佐眼看唐寅一时也没有好办法,也不能逼人太紧,就算唐寅是当世名士,你要对其问策,也不能不讲理让人家现场给你出主意吧?当然要回去详细斟酌,权衡利弊
“唐先生,兴王府荣辱安危,可就全托付在您一人身上。”
张佐又给唐寅戴高帽。
唐寅回去的路上,脑子里各种想法纷至沓来。
张佐口灿莲花,跟袁宗皋乃权力之争,却能把事情说得冠冕堂皇,说得好像帮他就是帮王府
可我终究不是进士,王府长史这职位轮不到我来干,最多当个典宝正、典仪正之类的属官,王府审理正这样正六品的职位都轮不到我来当,审理副这个正七品的官缺倒是能胜任,可问题是我唐某人立志不入朝堂,兴王府找我回来只是让我当幕僚西宾,没说要给我官当啊!
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怎叫王府荣辱安危全系于我一人之身?
由于心绪不宁,唐寅干脆去找朱浩。
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
到食堂一问,朱浩出王府去了,他就等在那儿。
本以为会无功而返,谁料食堂还没打烊,朱浩就现身了。
“朱浩,你这时候来吃饭是不是晚了点?还是说猜到我在这里,专程过来的?”唐寅好奇询问。
朱浩回道:“我早吃过饭了。”
唐寅点点头:“那就是说,你猜到我会来找你?头晌临别前你特地跟我说那番话,其实是猜到我要去见谁,也知道我们要谈什么,故意提醒我有解决不了的事,来寻你讨个对策,是吧?”
朱浩惊讶地问道:“唐先生怎会作此想?你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连唐先生自己去见张奉正前,应该也不知他要对你说什么吧?”
唐寅指了指朱浩,好似在说,瞧瞧,你小子说露馅儿了吧。你都知道我去见张佐,加上今天王府内异动明显,大量城外护卫抽调回来,你能不知我动向?
朱浩笑道:“其实我是在跟袁长史见面后,才知事情原委,提前也不知晓。”
“刚才是袁长史找你?”唐寅皱眉。
朱浩点头:“的确如此。他找我通报情况,说此番匪寇掠劫安陆州,点名对兴王府不利,所以王府准备将城外王庄屯民迁至城里,以防不测。涉及老弱妇孺,王府没地方安置,求助于我
“我直接跟他挑明,我娘是在做生意,但没在城里置办物业,出钱出力可以,但出房子力不能及。”
唐寅这才知道原委,沉思好一会儿才道:“看来此番匪寇猖獗,兴王府慎重其事,经历减少人员损失难怪张奉正如此着急找我商议对策。朱浩,你作何想法?”
朱浩笑着问道:“唐先生这算是向我问策吗?”
唐寅有些好奇:“难道不算?以往都如此”
或是想到什么,不再说下去。
朱浩正色道:“以往我无功名在身,名义上是你的学生,先生找学生探讨一些事无可厚非。但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虽然我还是没功名,但很快就有了,那时我们可就是对等的关系,唐先生问策于我,有说法没有?”




锦衣状元 第二百九十二章 狼?还是诱饵?
唐寅心想,你这是跟我谈条件呢?
以往为我出谋划策从没说过什么,现在要你帮我分析一下局势,就跟我讨要好处了?
你小子可真是翅膀硬了!
“你又不能饮酒,银子方面也不缺,你让我给你如何说法?”
唐寅神色间有些扭捏。
之前他在朱浩这边从来都实行拿来主义,认定朱浩是在利用自己为其谋利,出谋划策乃理所应当之事,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东西能让朱浩惦记。
朱浩笑道:“如果是朋友间商讨,我可以出手相帮,但以后”
唐寅恍然:“明白了,你让我以后有事都来找你商量,是这意思吧?”
有些事即便不挑明,唐寅也明白,他被朱浩赶鸭子上架顶到了前面,不可避免成为各方瞩目的焦点,许多事情以他自己的能力无法应对,就得来找朱浩问策,即便他可以独自处置的事情,也需要先征询朱浩的意见。
从此以后,他跟朱浩就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共同进退,他的每一个主意都必须是双方意志的体现。
“既然这样,我就帮你参详一二。”
朱浩嬉皮笑脸,一点正形都没有。
唐寅没好气地道:“剿灭匪寇这种事,我不信你能说出个花来。你最多是想想办法,让张奉正可以在王府统调钱粮物资上占得部分先机。”
为了不让自己真的低朱浩一等,唐寅先开了个话题,却见朱浩笑得很开心,明显不赞同他的意见。
“唐先生,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我说,你听,只要大致弄明白我的意思,你就可以在帮助张奉正的同时,也帮你自己在兴王府树立起威信,顺带助兴王府渡过此次难关,可谓一举三得。”
朱浩侃侃而谈。
唐寅却不觉得朱浩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摇头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王府应该怎么应对”
“我觉得,王府应积极备战,瞅准机会主动出击,而不是一味的消极躲避。”
朱浩上来就给唐寅下了一剂猛药。
“策呢?昏特哉?”
唐寅一着急,吴侬软语都蹦出来了。
朱浩道:“我说你听,先不要问。
“眼下王府亟需在朝中建立声望,但袁长史却希望王府保持低调,换作平时,王府对外基调全由长史司掌控,就算是你这样深受兴王器重的幕僚也很难干涉。但此番盗寇袭扰,还扬言专门针对兴王府,若王府积极迎战并最后剿匪成功,必然引发朝野轰动,袁长史根本没法阻止。
“对张奉正而言,王府若选择袁长史的方略,一味消极避战,因为要不时跟官府联络,还得迁移大量王庄百姓进城,决策权便牢牢掌控在袁长史手里,张奉正只能当执行者,但若积极备战的话,王府需要动用大笔钱粮物资,他这个王府打管家就可以一跃而成为主导。
“对唐先生你来说,备战的意义在于让王府见识到你的韬略以及治军上的能力,通过此战获胜一举奠定你在王府中跟袁长史平起平坐的地位。”
朱浩一连说出三个好处。
对王府来说,犯我者必诛之,藉此大大地出一回风头;
对张佐来说一举扭转颓势,化被动为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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