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这称呼,让张左脸色稍微有些尴尬。
新皇阵营这边,虽然也不能直接称呼蒋太后为“皇太后”,偶尔可以简称个“太后”,但多数时候还是要称“圣母太后”,以体现出跟张太后的本质区别。
而“兴献后”才是蒋太后正式的封号。
孙交这么称呼,显得很生分。
孙交问道:“张公公,老朽有一事不解,可否答疑?”
“孙老请讲。”
张左对孙交还是很恭敬的。
不为别的,这至少是皇帝和太后所器重的同乡老臣,兴王府时期便结交的朝中重臣,还是朱浩的老丈人……张左就算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地位尊崇,也要考虑如何跟孙交保持良好的关系。
再加上张左也的确不是那种擅权弄事之徒。
孙交道:“张公公平时经常出宫?”
孙交摇摇头:“不是很勤……但若是有圣母太后和陛下的旨意,偶尔出来……”
当然不能说经常出,甚至说天天出,毕竟没事就找人抬着几口箱子跑去朱浩那儿,跟朱浩一起批阅奏疏,他在皇宫里办事的时间,都还没有在宫外滞留的时间长呢。
“那张公公平时常见什么人?”孙交的问题,让张左脸色有些不好看,随即孙交又补充一句,“比如说伯虎?”
张左强笑道:“孙老是说唐先生啊?经常见……咱家与唐先生在王府便是熟人。”
“那朱浩呢?”孙交问道。
张左脸色瞬间僵在那儿,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道:“这……这……”
孙交笑道:“是否偶尔也会见到呢?”
“是,是。”
张左仔细琢磨了下,说偶尔见,总比说经常见要好吧?
孙交突然收起笑容,不解地问道:“可朱浩平时不都在翰苑中供事,想来也是公务繁忙的,张公公怎会去见他呢?”
张左一听便感觉自己似乎失言了。
你个老家伙,没事在给我挖坑呢?
故意设计陷阱,先问我见唐寅,再问我见朱浩的事,诱导我说出见朱浩,再来质问我见到他要干嘛?
张左道:“哎呀,孙老,都是王府中人,何以要如此见外呢?先前陛下不是在孙老面前提过,其实朱状元……很会办事的。”
“比如说呢?他会帮陛下做什么?”
孙交不依不饶。
张左一看,这孙交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赶紧摆摆手:“咱家还有旁的事,请恕不能与孙老多谈,告辞告辞。”
锦衣状元 第五百九十章 婚姻大事
张左要走,孙交仍旧不肯放过他。
趁着送张左出门时,孙交还在问:“为何涉及到我孙家之婿,老朽就不能问个清楚呢?可是张公公有何难言之隐?”
张左摇头苦笑。
这个孙老头,还真是执着。
难道你看不出来有些事不能明说?
“孙老,以后您与朱状元是一家人,有何问题,您还是直接去问他比较合适,咱家不过只是听命行事,有些话实在不能相告,还请见谅。”
张左肯定不会说。
这点孙交早看出来了。
本来就觉得有问题,看到张左如此遮掩,正好印证了他心中所想,这大概解释了为何一个初登皇位的小皇帝,就可以跟满朝富有经验的大臣斗得有来有回,看来背后真的是有“高人”指点。
但就算孙交从张左的态度中,猜想出朱浩可能就是这个“高人”,但还是不能理解朱浩是以如何方式影响朝局,暂时也不会联想到朱浩能拿出跟皇帝一模一样的字迹,甚至连奏疏都是朱浩代皇帝批复。
他只能认为,朱浩是新皇身边一个很有话语权的幕僚顾问。
……
……
张左终于应付了孙交。
傍晚见到朱浩时,他无所隐瞒,把孙交执意相问的事说出来,连张左都看出了,孙交对朱浩的身份产生怀疑。
朱浩道:“没什么,孙老本来就知道陛下用我之事,张公公不必太过担心。”
张左摇头道:“可是就怕孙部堂他……并非一心一意为陛下做事。”
张左担心的原因,还在于孙交直呼蒋太后为“兴献太后”,摆明不给蒋太后面子,说不定孙交就是帮杨廷和在打探这件事呢。
“张公公多虑了,孙老一直想的是如何离开朝堂,回乡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他相问或只是想解开心中疑惑。”
朱浩笑着解释。
张左并不会完全相信朱浩。
就算他佩服朱浩的智计,也只会认为朱浩因为马上要跟孙交联姻,才会替孙交说话。
……
……
张左第二天一早回到皇宫,陪同朱四上朝前,又对朱四把此事言明。
朱四无所谓地道:“孙尚书问你朱浩之事,其实你可以据实告之。”
张左大惊失色:“陛下,涉及到很多……机密,为外人知晓,只怕会……”
“你是说朱浩帮朕批阅大臣奏疏之事吗?就算不是朱浩批阅,也是你们,有多大区别?再说了,孙尚书应该不会出卖朕,若他有意出卖的话,早就把朕重用朱浩之事告诉杨阁老了。”
朱四不以为然。
在张左看来,可能是因为孙交马上要成为朱浩的岳丈,朱四“爱屋及乌”,觉得不该怀疑朱浩的亲家。
张左劝谏道:“陛下用朱先生做事,和用其代陛下御笔朱批,这两件事的程度有极大不同,就算陛下再信任孙老部堂,也莫要将此事告知为好。”
“哦,那就不说吧,在这件事上多去问问朱浩的意见,朕觉得他看人比谁都准。”
朱四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你张左大惊小怪,没事就来烦朕,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大可告诉朱浩,让朱浩来帮朕解决。
不用什么事都来问朕,烦死了!
到这时张左才隐隐有些担忧,会不会小皇帝,对好朋友朱浩的信任过重了些?
朝中事问朱浩也就罢了,现在连涉及到跟朱浩利益攸关的私事也问朱浩本人,这就有点公私不分了啊!
若孙交真有问题,难道说朱浩会大义灭亲把孙交给办了?
难!
……
……
不管张左怎么担心,至少腊月中旬这几天,朝中没有任何有关朱浩的消息出现。
孙交本来就只是问问朱浩在皇帝身边具体做什么,以解答心中的疑问,若说因此而去把朱浩的身份告知杨廷和……
不可能!
孙交本就怕事,这种行为将违背他处世原则,都是七老八十大半身入土的老家伙,临死之前没必要再坑儿孙一把,得罪皇帝的后果可不是谁都能承担的。
随着腊月下旬到来,朱浩婚期将至。
朱浩成婚之所,乃是他为母亲准备的宅院,当然现在朱浩住在自己的别院中,由于不能表现出太有钱的样子,需要一个对外“公开”的府邸,一个两进院的院子就很合适,随便捯饬一下,就可以等着把新娘迎进门。
腊月二十二。
第二天是小年,当天朱四早早就派人告诉朱浩,他会出宫,除了找朱浩看戏就是一起批阅奏疏,大年没法跟朱浩一起迎,小年就跟朱浩凑一起过。
结果下午朱浩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正想清静清静,就见到朱三一身男装出现在面前。
“郡主?”
朱浩打量朱三。
朱三瞪了朱浩一眼:“叫公主。”
带朱三来的正是蒋轮。
此时蒋轮先用满含歉意的目光望朱浩一眼,这才出言纠正:“还没正式册封呢,不算是公主。”
“迟早的事,我是皇帝的姐姐,当然就是公主。”
朱三一脸得意的样子。
蒋轮又纠正:“问题是现在不还不是么……”
朱三怒道:“你没事乱说啥?我跟朱浩说话,你先出去!”
蒋轮满脸无奈,摇摇头,郁郁不乐退出屋外。
朱浩每次看到朱三都觉得没好事,虽然是一起长大,但这丫头从小就刁蛮任性,不服管教,老制造麻烦。
“请坐。”
既然不好界定现在的朱三到底是公主还是郡主,那就不在称呼上较劲儿。
“朱浩,听说你要成婚了啊,娶的还是尚书家的闺女,曾经父皇说要将她纳到王府当王妃,结果被你给抢了?”
朱三火气很重。
朱浩总觉得,这小丫头是嫉妒了?
虽然一起长大,但也不至于有感情吧?
再说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等你当了长公主,家里给你选个驸马回来,能让你挑花眼,到时你还记着我就怪了。
“是啊,后天就要成婚。”
朱浩笑道。
朱三道:“你这是不给小四面子!”
朱浩替蒋轮纠正:“还请你称呼陛下,或者圣上,总之不要以在王府时的称呼,乱了规矩。”
“哎呀哈,你还教训起我来了?信不信我……”
朱三想要威胁朱浩,但见朱浩一脸正气的模样,又不知该怎么教训。
好像从小到大,自己再怎么使小性子,都没从朱浩身上讨得便宜,朱三道:“那你……能不能把婚事给退了?”
朱浩道:“你开玩笑呢?这婚事,既是杨阁老定下的,也是陛下和太后钦定,你以为这种事是我能做决定的?”
“我去求母后,再去求陛下,让他们帮你退了!”
朱三很坚持的样子。
朱浩摊摊手:“有如此娇妻,为何要退?我退婚,难道转头娶你?”
朱三一怔,朱浩说话如此之直白,让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长公主啊,你是迟早要当公主的人,你的婚姻大事,也不是你自己能做决定的,到时太后那边会给你选一门好亲事,你不能因为自己还没有出嫁,就强迫他人跟你一样先守着,谁先成婚不行呢?”
朱浩也不点破朱三的小心思。
反而好似在帮朱三解围,大概的意思是,你不想让我娶妻,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因为你不忿于我比你先成婚。
“再说了,陛下那边选皇后,来年开春前就能定下,所有流程都在进行中,陛下对我的婚事都没提意见,你就不要出来破坏大局吧?”朱浩道。
朱三生气道:“我怎么就破坏大局了?你给我说清楚!”
朱浩第二个目的达到了。
不能把朱三的胡搅蛮缠上升到二人有感情的方向,而是要让朱三把话题转移到别处,双方吵吵闹闹,最后让朱三不好意思提,事情就算揭过了。
这小丫头……
朱浩挺头疼的。
谁让人家是公主呢?从小一起长大,而身边虽然也不乏像京泓、陆炳这样的“少年英才”,但在他朱浩的光辉下,其他人还是显得太过平庸,这大概就是让朱三产生“错觉”的原因吧。
可惜就算你有情,我也对你没意思,谁娶你谁吃亏,我可不想当冤大头。
……
……
朱四抵达前,朱三就被专人带到旁边的院子去了。
带朱三走的人乃是张左,即便朱三态度再强硬,在听说是弟弟和老娘的意思后,她也只能暂时避开。
朱四来到后,愁眉苦脸道:“朱浩,你别怪我姐姐,她就那么个人!你不知道,她还想嫁给你呢,简直就是胡闹!这种事岂能由她自己来定?”
说法跟朱浩差不多。
朱三显然跟她老娘提过这件事,被严词拒绝,而这次她来见朱浩,明显也不是得到准允,很可能是胁迫蒋轮。
朱浩笑道:“或许她只是对我先成婚,有些意见吧。”
“没办法啊。”
朱四无奈道,“谁让你这么优秀?话说,换作天下任何一名女子,都会觉得你很优秀,谁不想跟你联姻?但问题是……她未来可是公主,公主选驸马与普通人不一样!你肯定不会想靠娶她,来与皇室有什么瓜葛吧?”
朱浩琢磨了一下,这算是个问题吗?
朱四自己也好像意识到这问题问得不太对,支着头想了想又道:“其实说起来,若是你娶了她,好像也没什么不好,那以后朕就是你小舅子了,你给朕办事不是更加名正言顺?”
“陛下……”
朱浩赶紧打断朱四的思路。
这小子,想法开始变得另类起来了。
朱四笑了笑道:“我也就说说而已,婚事已定好,不能随便更改,一个人又不能娶两个妻子!此事不提了。”
锦衣状元 第五百九十一章 婚宴
腊月二十四。
朱浩大婚之日。
一早朱浩便穿上礼服前去迎亲。
马车一行穿街过巷,周围的人听说是状元娶亲,有“大登科后小登科”之意,便想上来沾个喜气,以至于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到了孙府。
倒也没什么阻碍,这年头成婚的礼数主要在夫家进行,女方把女儿送出去,基本就等于是泼出去的水。
再加上京城本来就不是孙交的老家,当天孙交根本就没有在人前露面。
一名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子,并不是穿着大红的锦服,而是以青白色为主,点缀了一些红色,头上的盖头倒是大红色,由娘家的婆子背到了马车前,脚不沾地进入马车车厢内。
孙家到底是大户人家,有一名丫鬟陪嫁,看上去很娇气,随着自家小姐一起钻进马车车厢。
没什么花轿一说,这年头出行都是以马车、牛车为主,非官家不坐轿,就算成婚也不例外。
接亲完毕,便往回家的路而去。
朱浩折返到家时,门口鞭炮齐鸣,翰林院很多同僚前来参加朱浩的婚礼,而兴王府则只有唐寅作为代表前来。
这也是朱浩提前嘱咐过的。
若兴王府一个人都不来,会显得欲盖弥彰,反正他已申报过跟唐寅乃是名义上的师生关系,哪怕在朝中为“政敌”,自家先生前来参加学生的婚礼,也是合情合理。
至于兴王府那些属官……
想来的人太多了,朱浩一概都没同意。
不过唐寅带了一名“随从”前来。
陆松。
陆松赴会的名义,并不是参加婚礼,而是陪同唐寅,如此一来朱浩在安陆时最好的几个“哥们”,除了蒋轮因为身份特殊无法登门之外,剩下两个都来了。
杨慎作为当朝首辅杨廷和以及翰林院的代表,见到唐寅后目光一直往唐寅身上打量。
但看来看去,也没觉得如何。
……
……
婚礼进行。
拜天地。
朱娘单独坐在主位上,朱浩和新婚妻子向其磕头敬茶。
一切礼数完毕,新娘由陪嫁丫鬟陪同,在夫家丫鬟……也就是小白的引领下,送到洞房内等候。
朱浩则要出来主持酒席。
朱浩开始敬酒,无论如何都得先敬作为名义上老师的唐寅。
唐寅拿起酒杯道:“朱浩,如今你已成家立业,虽不到弱冠之年,也当立下表字。我与令堂稍作商议,便取‘启贤,能敬承继禹之道’之意,以后你表字便为‘敬道’。”
朱浩一听,不由微微皱眉。
这一点唐寅可没提前跟他商议过,听话里的意思,居然是来参加婚礼时,唐寅跟朱娘现议定他的表字?
朱敬道?
这算什么表字?
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都不跟我说一下?
你怎么不取“贤继”或是“敬承”,非要让我“敬道”呢?
难道意思是想让我遵循君臣之道,让我安心当个好臣子,别做那僭越之事?你唐伯虎很会给自己加戏知道不?
朱浩拱手道:“多谢先生。”
说着他不由看了旁边坐着的杨慎一眼。
杨慎并没有怀疑什么。
唐寅代表的可是新皇。
按照一般的道理而言,若朱浩投靠新皇,那新皇的人应该避忌今天的婚礼才是,而不是派出唐寅来给朱浩赐什么表字,显得他是朱浩的长辈一般。
越是这样,越显得做作,越说明朱浩跟唐寅之间没事。
随后的敬酒,杨慎选择与朱浩同行,好像跟朱浩关系异常亲密一般。
一圈酒敬下来,朱浩其实没喝多少,基本都是以茶敬酒,这年头就算成婚日,多数人还是能理解新郎马上有洞房花烛的需求,只要提前打过招呼,不会随便灌酒,不然晚上的好事都没法成行。
也有中午勐喝,下午睡一觉晚上才洞房花烛的,但作为翰林,又有作为杨廷和代表的杨慎陪伴,朱浩想以茶代酒,也没人敢强逼他。
……
……
一圈酒敬完,朱浩和杨慎往主桌方向走。
院子里很多人都想过来向朱浩敬酒,其实更多是想跟杨慎攀关系。
来的宾客很多,但新娘的娘家人不会来,朱家老太太以及其他几房人也一个不在,诸多宾客中以街坊四邻为主,但他们都坐在靠边的席位,大多数朱浩都不认识,就是趁机过来蹭顿文曲星的喜酒喝。
至于翰林院同僚,基本都坐在主桌以及周边几桌。
还有就是安陆在京士绅、商贾、同乡读书人等,这些人分散在主桌周围,不时起身,拿起酒杯准备向新郎官敬酒,但直接就被人给挡了回去。
“看来你这位先生,对你很器重嘛。”
杨慎有意无意说了一句。
朱浩看了看四周,一群吆五喝六穿着身官员常服之人,提着酒壶拿着酒杯,隔绝了主桌与其他桌,别人来敬酒他们代表新郎官一饮而尽,但要靠近朱浩和杨慎却万万不可能,问过杨慎才知道,原来是顺天府和大兴、宛平二县的低层官员,乃杨慎特意请过来壮场面的。
朱浩其实挺郁闷的,一次婚礼,大部分认识的人都没来,来的基本都是自己素昧平生的,就像是参加别人的婚礼一般。
“呵,也许吧。”
朱浩笑了笑。
无须多作解释。
我成婚之日,你杨慎不会还要好好跟我探讨一下我跟唐寅的关系吧?
回到主位上坐下,先前暂时离开的陆松,也回来了,但没有落座。
陆松作为锦衣卫千户,即便身上没穿官服,但因为腰间佩刀,还是挺唬人的,先前乃是余承勋帮忙主持这一桌敬酒事宜。
“哈,正说呢,回来了。”
余承勋走到杨慎面前,几乎是咬着耳朵低语,“陆松,锦衣卫千户,小心一点。”
朱浩则笑道:“陆千户,先前敬酒的时候你不在,有什么要紧事么?”
陆松道:“是这样的,蒋姑爷在外边,说是替陛下给你送一些新婚贺礼来,可否亲自出去迎接一下?”
杨慎闻言不由怔住。
主桌几人也都面面相觑。
就算朱浩是状元,但也没有其成婚,皇帝特意派人来送贺礼的道理。
所有人心里都琢磨开了,这个朱浩到底跟新皇是何关系?为何新皇会给朱浩送礼呢?难道是因为他们是同乡?
在场这些翰林院的同僚,除了杨慎和余承勋、费懋中外,只知道朱浩出身安陆,并不知晓朱浩曾在兴王府读书的事。
朱浩道:“此等事岂用陆千户来商议?在下自当出门迎接!”
……
……
皇帝来送朱浩新婚贺礼,可说是大事。
有人出来将事公布后,与会宾客都顾不上吃饭了,都站起身来,想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
很快。
蒋轮便带着大批锦衣卫进到院子里,抬来几口大箱子。
蒋轮见到朱浩等人后,拱手行礼,道:“新郎官,恭贺新婚大喜,此乃陛下御赐,还望笑纳。”
因为蒋轮没有请什么御旨,甚至连口谕都没带,朱浩并不需要行大礼迎接。
“多谢陛下挂念。”
朱浩拱手还礼。
蒋轮笑道:“唐先生也在呢?可否讨杯水酒喝?”
朱浩这边马上有于三带人出来,把几口箱子抬走,那些本来等看大戏之人,见这个代表皇帝来送礼的人如此贪杯,也没有什么钦差的架子,都觉得很失望。
朱浩笑道:“蒋姑爷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喝几杯。就是这席位……”
余承勋在旁洒脱地道:“哈,我这边正好要跟同僚一起划拳喝酒,便让给这位蒋姑爷。”
“多谢,多谢!”
蒋轮本来被排挤在婚礼外,难受了几天,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蹭酒,整个人显得异常兴奋。
……
……
坐下来后,蒋轮好似个自来熟,上来就跟朱浩一通套近乎。
“朱翰林啊,当初我就说你英气逼人,你看咱兴王府那么多人,就你有出息!好像京泓那小子,就没你身上这股贵气。”蒋轮几杯黄汤下肚,像跟朱浩非常熟悉一般,直接就闲扯开了。
周围翰林院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朱浩居然是兴王府的人?
还跟蒋轮很熟悉?
这朱浩背景这么厉害吗?
既是新皇派系的人,又跟杨廷和的儿子杨慎走得这么近?
可关键是……
之前在大礼议的事情上,朱浩可是带头上奏反对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浩笑而不语,甚至不想理会杨慎是什么脸色。
“孟载,你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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