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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张鹤龄就算再愚蠢,也听出来了,眼前两人来府上就是教唆他去把煤窑抢回来。
从来都是他张家兄弟欺负人,抢别人的东西,几时沦落到被人抢夺?现在杨慎给他送来办煤矿的官方凭证,等于说他站在了法理一边……话说不合法的时候该抢都抢,现在合法了,还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娘的,老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叫人抄家伙……”
张鹤龄果然中计了。
朱浩没想到张鹤龄这么容易就掉进坑里。
倒是一旁的门子急忙劝说:“老爷,宫里传出旨意,说您不能出门。”
杨慎道:“也是啊,寿宁侯不能出门,看来这煤窑是拿不回来了……朱状元,你有何好建议?”
朱浩摇头:“陛下只说禁足寿宁侯和建昌侯,却并未限制两府家人去官府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再说煤窑本就应该物归原主……朝廷若是因其它桉子而将煤窑据为己有,是为对法度的破坏。”
“真他娘的有理,你小子……叫什么来着?”
张鹤龄用欣赏的目光望向朱浩。
杨慎提醒:“他叫朱浩,字敬道。”
“好,朱敬道,要是老子真能把煤窑拿回来,一准儿给你包一封银子!”张鹤龄居然懂得“感恩图报”?
朱浩稀奇之余,却觉得此事怎如此荒唐呢?
杨慎道:“要不朱状元与寿宁侯府的人,一同去吧。”
朱浩听出来,杨慎这是要把他架到火上烤。
先不论杨慎是否真的在怀疑他,就说这事……朱浩是铁定不会答应的,哪怕他跟张鹤龄的人真的去把煤窑抢下来,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问题就在于哪怕投靠杨廷和,他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听杨廷和父子的,唯唯诺诺的人可得不到别人尊重,比如说杨维聪,便属于听命办事的模范典型,结果还不是被发配到南京去了?
朱浩板着脸道:“家里还有事,恐不能同往。”
张鹤龄一挥手:“不用你们操心了,武人的事情,文人少掺和!去把老二家的人叫上,再把凭契拿着,到了煤窑,谁敢阻拦直接给老子打!就算锦衣卫也不例外!”
……
……
朱浩和杨慎出门。
朱浩懒得跟杨慎说话。
杨慎此举,等于说杨廷和已把自身首先摆在了不仁不义的位置上。
你自己不能跟新皇争斗,居然挑唆张家兄弟去争?
你们安得什么居心?
说你们有不臣之心,结果还真有啊!
“敬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对此事,作何看法?”
杨慎一脸谨慎问道。
朱浩冷漠回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让两位国舅跟陛下产生如此大的嫌隙?作为臣子,难道不该以维护朝廷安稳为主?若事情真闹大了,恐怕谁都不好收场。”
杨慎道:“如你所言,或的确有不妥,但也非要如此不可。”
朱浩眯眼看过去,面带憎恶之色:“所以说,因为陛下要追封兴献帝,册封兴献后,为让陛下收回成命,就可以剑走偏锋?甚至让朝堂陷入争斗?我们作为臣子的,是否有……胡作非为的嫌疑?”
杨慎板着脸道:“朱浩,注意你的言辞。”
朱浩摇头道:“之前我一直觉得,杨公子你应该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有为才俊,却未曾想,为达到目的居然可以如此不择手段。如此以后杨公子请莫要再找在下做事,在下一概不会奉陪!”
“你!”
杨慎瞪着朱浩。
两人剑拔弩张。
朱浩说得也算坦诚之言,但更多是在应对杨慎的试探。
不择手段,其实是朱浩的做事风格,朱浩并不会觉得杨慎这么做有何不妥,之前朱浩栽赃张家兄弟时,根本就没考虑过这样对张家兄弟是否公平。
但杨廷和父子作为朝廷正统文官的代表,却如此行事,朱浩以自己身为翰林院修撰这般“正义人士”,自然要加以抨击,甚至不惜要表现出一种失望的态度,觉得自己投错了人。
杨慎跟朱浩对视半天后,却主动挪开视线,低下头道:“朱浩,其实我并没有要让事态恶化的意思,难道你真觉得寿宁侯和建昌侯跟宫中纵火桉有关?他们有资格去收买宫中人?”
“那不是在下应该关心的。”
朱浩语气冰冷回道。
杨慎道:“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个机会,你不如将此事,提前告知兴王府故人,让他们先做防备,以便陛下及早将寿宁侯和建昌侯派去捣乱的人拿下。张家人在京城早就惹了众怒,此番更是惩治他们的绝佳机会……如此,你还能得到新皇派系的信任。”
“嗯?”
朱浩眉头紧锁,故意装作不理解的样子。
杨慎叹道:“这么说吧,虽然你出身朱家,但好歹在王府读书多年,你跟王府中很多人都相熟,唐寅还是你的恩师,若是有你在兴府体系中……或能刺探到更多消息,而这就是你加入到他们一方最好的契机。”
朱浩瞪大了眼睛,故作吃惊地问道:“你……你的意思是……让我到兴王府旧僚一边,充当细作?”
“又不是两军对垒,哪有什么细作?不过是让你跟他们走近一些,有什么风声,可以提前告知这边。以你朱家出身,新皇对你不可能委以重用,但新皇身边人却不会将你当成仇敌,如此便可充分予以利用。”
杨慎好似在说,你已经通过考验了。
现在就是你为我们阵营做事的时候,加入到新皇一派,替我们打探消息。
虽然你家族参与到刺杀朱右杬长子之事,皇室不可能会信任你,但皇帝身边人却不知道那么多秘辛,反而会因为唐寅是你老师,而你又拿举报张家兄弟要械斗作为投名状,他们会将你当“自己人”。
朱浩紧绷着脸:“我为何要这么做?”
杨慎笑了笑道:“难道你不想在翰苑中有所作为?在翰苑这么多后起之秀中,你可算是他们中的佼佼者,少年便是状元,以后仕途对你而言可说一片平坦,若是再有人在背后推一把……
“呵呵,我知你可能对于功名利禄不是很看重,更想当个旁观者,但你若是不能做出成绩,就会有人来替代你,你在翰苑中不会长久。”
威逼利诱。
都是很平常的套路。
朱浩似乎感受到,先前杨廷和父子对自己的任用,只是表面功夫,从没有真正将他当成自己人。
而这次像是要吸纳他进核心层。
不听杨慎的,真有可能被杨家父子打发出翰林院,就像张璁、杨维聪一样被放到外地当官。
“所以,这才是你今日带我前来寿宁侯府的目的?”朱浩显得很气恼,带着几分义愤填膺发出质问。
杨慎笑道:“不然呢?以你出身锦衣卫朱家,曾在兴府读书的身份,想在朝中有所作为,你以为容易吗?谁都不会对你委以重任,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可要牢牢把握住。”
朱浩不说话,表现出自己好像真的被杨慎拿住了七寸的感觉。
以后若是能正大光明跟唐寅和蒋轮等人走在一起,那再好不过,就算我与他们喝茶吃饭,回头被捅出来来,我也能说其实是你们让我去办的,这样自己的身份岂不是无敌了?
朱浩道:“那此事……还有谁知晓?”
杨慎面带得意之色:“此事关系重大,遇到紧急情况你只管对我一人汇报便可,而且我还知晓王府一件秘密之事……却是当初锦衣卫在王府中收编了几人,你有事,只管跟他们接洽。”
“谁?”
朱浩一边问,一边在想,不会陆松的身份也暴露了吧?
若真暴露的话,除了朱万宏泄密外,就只能是林百户或是背后主管此事的人泄密。
好在从林百户到朱家,都一口咬定朱浩是混进王府当细作的,这些人的说辞,反而会坐实他不会被新皇信任,对朱浩来说是好事。





锦衣状元 第六百零六章 教训那群龟孙(求月票)
杨慎跟朱浩交待完,回到家见到父亲,立即便将跟朱浩前去寿宁侯府之事,一五一十说了。
杨廷和问道:“那你有无察觉,此子身上有异常之处?”
很明显,杨廷和父子对朱浩有了一些怀疑,主要是因为朱浩在兴王府中做的事太多,知情者并不限于兴王府核心人物,还有一些妒忌朱浩受朱右杬宠信的小吏,在新皇登基后,他们也没得到多少好处,稍微被人收买便将王府内情外泄。
杨慎道:“并未察觉有何不妥。他甚至当面斥责,说这是破坏朝中君臣和睦,大有袖手之意。”
“嗯。”
杨廷和点点头。
站在一个老狐狸的角度,做事看重利益得失,对人对己有无好处,以此来判断朱浩的行为动机。
若朱浩有意投靠,杨廷和自然要好好考虑一下,朱浩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若朱浩隐身背后相助新皇,那其就该无所惧怕才对,实在没必要在夹缝中艰难求存,把其自身摆在了一个不上不下、不仁不义的位置上?
再说了,朱浩替杨廷和联络新科进士上奏劝谏君王,在大礼议上公然站在自己一边,在那顽固的小皇帝看来,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背叛,怎会容忍亲信站在敌人立场上做事呢?
所以,综合方方面面的情况,朱浩不为新皇所喜,投向文官集团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这涉及到一个认知问题。
杨廷和从朱浩的出身,武断地认为朱浩背后的家族参与到对朱右杬长子的谋杀中,不可能为新皇所用。
又按常理分析,断定朱浩不可能一边帮新皇,一边为给新皇拆台,这不符合小皇帝锱铢必较的人设。
这才是杨廷和逐渐放下对朱浩怀疑的重要原因。
“不过……还是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杨廷和沉思半晌,道,“杨达甫到了南京,并未有僭越之举,他以往跟兴王府间也无更多往来,何以会突然卖身投靠过去?再就是既然朱浩能跟王府中人有往来,何以就能断定陛下一定不会用他?”
朱浩的身份令杨廷和实在揣摩不透。
一个少年郎,居然能得到部分兴王府高层人士认同,显然不单纯是因为其是唐寅的弟子,以杨廷和的政治头脑,直观地认为背后定有猫腻。
但就是这猫腻,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毕竟其中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杨慎道:“父亲,不如看朱浩将消息泄露给陛下身边人后,陛下会作何反应,再来决定以后是否用他吧。”
“嗯。”
杨廷和听了微微颔首,不再坚持,随即将一份诏书交给杨慎。
杨慎看完后,略带惊喜:“如此,陛下在大礼议方面妥协了?”
杨廷和道:“这也是为父不解之处,照理说宫里这把火,令陛下处于不败之地,为何先前一直不肯退让,却在占得先机后主动缩回去了?其中必有蹊跷……由此也可以看出,我们面对的不单纯是个固执的少年帝王,他身上有很多东西连为父都无法把握。”
若是朱四揪着皇宫纵火桉不放,继续为兴献帝夫妻争取封号,杨廷和才会觉得放心,因为他印象里朱四就是这样一个人。
但现在朱四明明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却主动放下姿态,这就让小皇帝身上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楚,或者说让人觉得其城府很深,这是杨廷和不希望看到的一幕。
杨慎道:“朝中反对声此起彼伏,陛下退让,也是情理中事。看来接下来只要让陛下开矿之举失败,东南海防筹措钱粮事务落回父亲身上,那陛下在朝中推行之事便全盘皆输。”
杨廷和摇头:“为父不担心东南海防用度,靠开矿和民间筹措,短时间内,绝对筹措不出二十万两银子。这笔钱开春就要用到,怎来得及?为父倒想看看,小皇帝如何应付勋贵反击。”
杨慎听出来了,父亲命令他去挑唆张家兄弟跟皇帝的矛盾,确实是在破坏朝廷的稳定,朱浩没有说错。
所谓的让朱浩去当细作,更像是一种托词。
就算杨慎心中保留意见,也不能当着父亲的面说出来,反而更加认同朱浩的观点,杨廷和为达目的确实有些不择手段,心底对朱浩的信任与日俱增。
……
……
朱浩在官所见到锦衣卫指挥使朱辰。
“……暂时就这样,张氏外戚的人手,大概会在明后两日,抵达其原先煤窑,事情一旦起了冲突,或就收不住。”
朱浩将事情告知朱辰。
要想通知朱四,得等朱四出宫,或是由张左把话带回宫里。
年后朱四并不常走出宫门,宫里宫外的联系需要时间,事实上朱浩也不着急将此事告知皇帝,有关煤窑那边的应对,朱浩在话语权方面甚至比朱四还要高,朱四对其中内情并不了解,所有事都要听朱浩的。
朱辰迟疑地问道:“那是打,还是退?”
朱辰到底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已稳定下来,开始有了政治方面的考量。
朱浩笑道:“从情理上来说,敌人希望看到的,一定是我们要极力避免的。但在这件事上,我倒觉得,可以如敌人所愿,将事情闹大。”
朱辰道:“让寿宁侯和建昌侯就此被天下人唾弃?”
朱浩笑了笑:“不尽然,就算他们不带人去械斗,也早就被世人唾弃了,这次的事得要让某些人下不来台!”
有些话,朱浩只能对朱四说。
煤矿归属问题,朱浩其实并不关心,主要是让张太后难堪。
刚让你两个弟弟背黑锅,说好了拿走他们的煤矿,以此换取双方和睦相处,互不干涉,结果一扭头,张家兄弟就带人去跟新皇的人火拼,就问你张太后有什么颜面训导新皇?
新皇一再退让,而你背后的张家却咄咄逼人,简直是不给皇家面子,以后朱四甚至都不用去向张太后请安了。
朱浩道:“这样,调锦衣卫副千户林伯年去守煤窑,通知唐先生及早防备,只要对方人一到,无论是否动手,直接开打!人员方面,多用锦衣卫旧人,兴王府旧僚尽量袖手旁观,等场面控制住后再下场收拾残局。”
朱辰有些担心:“是否应当等陛下下旨?”
朱浩叹道:“知会到陛下并等旨意下来,只怕时间上来不及,从这里到西山有一段距离,要提早调动人手,可不是一夜间就能完成。”
“明白,卑职这就去办……”
朱辰看明白了,就算朱浩在这件事上没有拿到新皇的旨意,但因事情紧迫,他就非听朱浩的不可。
若是因为自己按部就班非要去请旨,而耽误了事情,回头朱四一定会把怒火迁到他朱辰头上。
现在朱浩相当于皇帝身边第一幕僚,非听朱浩的不可。
……
……
当天下午,锦衣卫便派了骆安前去京师城北的康陵,通知林百户,也就是现在的林副千户林伯年,让其带一个看护陵寝的小队,前去西山换防。
还特别交待,让林伯年将朱浩的二伯,锦衣卫百户朱万简一并带上。
“林副千户,咱们这是去干嘛?”
朱万简骑在马上,异常颠簸,身体起伏不定,仿佛随时都会从马背上坠下。
在康陵这几个月,朱万简的臭脾气基本被磨没了,也是当兵没人会惯他的毛病,他到康陵就是被发配吃苦的,说是个百户,但其实手下能调动的不超过两个人,多数时候连吃饭都成问题,需要求爷爷告奶奶才能把肚子填个半饱,还得不时干一些体力活。
林伯年道:“上面只知会务必带上你……定没好事,你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朱万简一怔,瞬间感受到林伯年对他的憎恶。
或许正是因为其跟朱家的关系,才令林伯年到现在没好日子过,现在更是被朝廷调去西山看煤矿,虽没明说是什么事,但也能感觉到定不是什么好差事。
不能对前来传令的骆安发火,就只能朝朱万简撒气。
朱万简道:“那能不能容许我……先回京师家里看看?”
林伯年用奚落的眼神看过去,不屑道:“你家人早就迁南京去了,这会儿估计都到戍所了,不会没人通知你吧?也是,你兄长走前,对你好像挺气恼的,你们朱家人就是不会办事,难怪在安陆那么多年,都没巴结上潜龙!”
朱万简脸上满是不忿。
心里既责怪老娘把自己丢了,又愤愤然,腹诽当年林伯年在朱家捞了那么多好处,现在却连口饱饭都不给自己吃。
……
……
到晚上,朱浩见到出宫的朱四。
朱四听到朱浩的计划后,两眼放光,一脸兴奋道:“好!就该打!好好教训那群龟孙!敢在天王老子头上动土,真把自个儿当成朕的舅舅了?”
朱四的兴奋,说明他最近的确憋坏了。
朱浩道:“打归打,但也要适可而止,不能影响到我们开矿的大计。”
朱四冷笑道:“非但他们的煤矿不能归还,连同别家的也一并抢来!”
张左想说什么,却噤声不敢言,眼巴巴望着朱浩。
“陛下,做事要讲规矩,如此才能赢得人心。”朱浩道,“我调查过勋贵在西山各处的煤矿,产量方面……有点过于低了,所用人工成本太大,且极其危险。这些煤矿,对我们而言没什么价值,实在无抢夺之必要。”




锦衣状元 第六百零七章 纸老虎(加更)
正月十六,元宵节刚过,西山煤矿就发生一场大规模械斗。
跟以往勋贵之间的火并不同,此番恶斗,却是张家两兄弟的家丁跟锦衣卫对上,结果显而易见……
张家兄弟派去的二百多号人,被打死三个,伤近百,伤的和被抓的有一百多,只有三四十人逃离现场。
这场械斗,让朝野震惊莫名。
没人想到,张家兄弟如此乱来,自家矿井被朝廷查封,居然主动挑衅,连锦衣卫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同时朝官议论纷纷,觉得张家兄弟太过愚蠢,这已不是弘治、正德时代,新皇跟他们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如此胡作非为,等于是往枪口上撞,随后发生的一切印证了这个观点……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将寿宁侯府、建昌侯府给包围起来。
皇宫内。
张太后紧急召朱四前去相见。
朱四去了,不过这次他带了不少人,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左、新任东厂提督黄锦以及锦衣卫指挥使朱辰等……呼啦去了几十号人,大有逼张太后移宫的架势。
“……太后,朕不明白,先前话不都说明白了么?为何两位国舅,竟连大明王法都不顾,居然敢派人去西山跟皇家亲军动手?锦衣卫因此伤了不少人……敢问母后,朕当如何教训他们?”
朱四这次也变得硬气了,一上来并不是摆出一副俯首帖耳、听命行事的架势,而是朝张太后发难。
这也是朱浩的策略。
先前朱浩给朱四制定的方略,先夹起尾巴做人,能不起争端,就先忍着,因为张太后这边立他为皇帝属于皇室私事,若张太后真有废立之举,哪怕事不成,也会让朱四的皇位正统性受到怀疑。
而现在张家兄弟犯事,朱四就没必要再忍气吞声了,因为涉及皇家与外戚之争,张太后如果偏向娘家,会引发朝廷官员以及各地藩王群起反对。
而且朱浩很清楚,张太后在历史上就是个纸老虎,自打她同意兴王府世子过继为自己儿子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作为,其在嘉靖朝的影响力,甚至还没有首辅杨廷和那么大。
是时候让张太后出局了。
张太后果然不复之前那般硬气,一反常态,改而用商议的口吻道:“皇帝,寿宁侯和建昌侯始终是你的舅舅,再有错,也是你的亲人,能原谅就原谅吧。”
朱四怒道:“可是太后,他们所作所为分明是在打大明朝廷的脸!今日一早,朝中参劾他们的奏疏,摞起来能堆成小山高,所有朝臣都建言朕严惩二人,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国舅,朕就有法不遵?”
张太后一脸为难。
她自己也匪夷所思,两个弟弟莫非真是猪油蒙了脑子,居然敢派出家丁跟锦衣卫械斗?这是疯了吧?
黄锦在旁打圆场:“陛下,此桉应当细查,不能以表面情形怪罪于寿宁侯和建昌侯,或许背后有何隐情呢。”
张太后一听。
好家伙,过继子这边也有人看不下去了,为哀家两个弟弟说话?
本来黄锦在张太后和皇宫一班老人心目中,属于侵入者,他当上御用监掌印太监,乃是将功勋卓着的张永给挤下去的结果,其声望根本没法与张永相比。而这次提督东厂,换掉的则是几朝元老萧敬。
张太后本想找个机会直接把黄锦给打发了,但听了这番话,突然感觉到,此人或可一用。
朱四瞪着黄锦:“能有何隐情?莫非是有人背后挑拨离间?故意疏离朕跟两位国舅的关系?”
张太后连忙道:“皇帝,你还是查清楚为好,或许真有人这么做呢?”
“好!朕便一查到底!”
朱四一脸愤怒的样子,甚至都没有行大礼,只是简单说了一声“儿告退”,便带人离开仁寿宫。
……
……
朱四回到乾清宫后,立即在身边近侍服侍下换了身常服,准备出宫去见朱浩。
今天对他来说,实在太解气了,他甚至没想明白,为何之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张太后,会表现得如此软弱,竟为两个弟弟的事,低声下气哀求?
朱浩定下的策略,简直准到家了,一下子就把张太后和她背后的外戚势力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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